本王身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糖123
郡王府的明白人就一个洛常,又不可能什么话都跟胡未迟讲,胡大夫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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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想的很简单,觉得这回跟被罚跪差不多,没几日就能回府。
胡未迟越诊越觉得不对劲儿,好端端的人进宫赴宴,短短一日,怎么会气机内乱、神无所归,七情内伤、肺腑皆动,殿下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可梁检的表情和反应都是很淡漠的,这叫胡未迟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问诊。
郭院判看着牛逼吹到天上,现在抓着殿下手腕发呆的胡未迟,只想抽自己。
他连忙挤开胡大夫,亲自诊了一遍,也无话可说,七情所伤怎么劝?人都在宗人府了,没准得待一辈子,能宽得了心放得下气吗?
胡未迟比他更了解梁检的脾气和身体状况,他越是表现的平静,内心越是压抑和煎熬的,这口与自己执拗作对的气出不来,非常危险。
胡未迟趁着郭院判去开方子的机会,拍醒梁检,凑近了说道:“殿下放心,我已飞鸽传书世子,让他快马加鞭回京救您。”他单凭直觉胡说八道,却不想正中关键!
梁检本耷着眼皮不想理他,听完这句话,似从梦中惊醒,他太过疲劳,根本判断不出真假,只觉寒气从头顶直贯脚底,胸中一股热血上涌。
“混账东西!谁叫你……”梁检从榻上挣起来,眼前金星乱蹦,一股腥甜上涌,话没说完便是一口鲜血呛了出来,接着心头陡然一松。
作者有话要说:
换季感冒歇了一天,大家也要注意最近太容易感冒了。
第44章父子
胡未迟扶住郡王殿下,在他后背的穴位上推按几下。
梁检断断续续咳出淤血,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颤巍巍地搡开胡未迟,犹自依在榻边虚喘一阵。
胡未迟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殿下心志坚韧,与金蝉相搏十二载,草民相信何等泣雨悲风都奈何不住您。”他逐渐意识到此次危机不同寻常,难得温声相劝。
梁检就着他的手漱掉口中血腥,良久无言,好在神思归为,不再木然应付。
郭院判交了方子又嘱咐好照顾事宜,返回便拉着胡未迟要走,他们不宜逗留过久。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医者父母心,郭院判临到门前也嘱咐一句。他与梁检虽说联系不密,但也是幼年照顾过他的太医,今时今刻唏嘘万千。
和亲王一连五日侍奉在永宁帝榻前,他虽然埋怨老皇帝不守诺言,强留梁检在朝堂,以致东窗事发,但躺在床上的先是他的亲弟弟,其次才是一国之君。
“陛下,您可是都想好了,七郎这一去怕是永无归期。”和亲王一边抚着永宁帝的背心,一边试了试汤药的温度。
“二哥,朕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永宁帝就着他的手喝下药,虚弱地叹了口气。
和亲王冲门口轻轻挥了挥手,永林放下纱帘,屏退内侍,轻手轻脚地和上门。
“事已至此,陛下也需放宽心,您这身体臣……”和亲王抓着弟弟的手,话没敢说下去。
永宁帝打起神,笑了笑,“二哥这是心疼朕了,哎,朕这一把年纪还让老哥哥操心,过意不去啊。”
“陛下,七郎的事牵涉也不小,往小说妖道玄玉欺君,往大说……”他顿了顿,“内阁、六部、南北巨贾,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和亲王起初是非常反对梁检入朝议政的,在他看来,梁检有一半戎人血统,又背着母妃惨死的忌讳,最好就回巴部,做个闲散安逸的王爷,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但后来,他看着梁检一路走来,修补残缺、整理破烂的朝政制度,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才能。
可世上哪儿有容火之纸,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劝说老皇帝,将此事对朝局的影响降到最低。
“二哥忧心之事朕心中明白,无论意图如何,玄玉都是七郎的污点,此人不能留。”老皇帝拍了怕和亲王的手背,低声说道。
话点到这份上,和亲王心头巨石落地,忙回道,“陛下说的是,此乃陛下家事与前朝无关,臣为宗人令定紧尊陛下旨意处理。”
“还有一件事,二哥也得帮朕管管。”老皇帝脸色冷了下来,“老二不能留了……”
和亲王如坠冰窖,僵坐片刻,悲痛道:“陛下,您只有三个皇子啊。”
“他心中怨恨已不可救,若朕百年必掀风倒浪,他活得,怕是朕其他的儿子都活不得。”他靠近和亲王,泪已盈眶,“是朕没教好他,就让他陪着朕一起走吧。”
良贵妃的帕子呈上来的时候,永宁帝杀心已定。
老皇帝躺回枕上,“朕累了,二哥也回去歇歇吧,你年纪也大了,明日叫世子来侍疾即可。”
“陛下保重,臣告退。”和亲王给永宁帝掖了掖被角,叫来外间侍疾的太子又嘱咐一阵,这才离去。
***
梁检在宗人府足足被晾了十日,既不审也不问,好似那场惊天动地的忤逆从未发生一般。
胡未迟给配的药极缓,连药汤似乎都透着清亮,郡王殿下恢复了几分活气儿,还以为这位缺德大夫突然良心发现。其实胡未迟已不敢再用重药,殿下身体底子已经烂透了,得心无旁骛地专心调个三五年。
一场深秋的寒雨夹霜而至,将京城洗出了几分冬日的萧条,即便是午后地温最盛,也觉寒气上涌。
和亲王到访时,梁检刚服了药,卷着一本《大佛顶经》心不在焉地看着。
“皇伯父……”梁检突感意外,支起身子想行礼。
和亲王快步走到榻旁扶住他,“七郎礼吧。”
梁检有西戎血统,母妃早逝,向来与宗族不亲,与和亲王也是除年节礼仪外,再无其他往来。
两人相对一时无言,过了良久和亲王才幽幽说道:“我年轻时跟随皇叔与巴部缔结盟约,认识你母妃比皇上还早。”
梁检有感觉他是替皇帝而来,却未曾想过是母妃旧识,突然有些愣住了。
“所以那件事发后,她的宫人将遗书交给了我,我拿着书信找到你父皇,逼着他立下誓言,一切遵照你母妃遗愿行事。”和亲王从袖中摸出一封发黄的书信,递给梁检,“我一直想让你回到巴部,做一个闲散王爷,不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往事,奈何天意弄人,老天将你生的如此优秀,却又苛待于你,这便是命吧。”
梁检颤抖着打开信笺,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阿热的遗书并没有怨恨和不干,甚至没有一个字提到蒙娅之事,所有的内容都围绕着梁检,那种眷恋与不舍,透过尘封八年的泛黄信笺萦绕着他。
梁检沉默无语,心血漫延,痛与恨交织左右,难以言喻。
“你的父皇他首先是一位帝王,其次才是丈夫与父亲,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承受最大的无可奈何。”和亲王闭了闭眼,想着病入膏肓的亲弟弟,心中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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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检看着他笑了,“帝王的无可奈何便是至亲之人的无辜性命吗?”
和亲王心痛这对父子,长叹口气说道:“所以,我来传话于你,革除你郡王封号,除宗去籍,令你返回巴部继承你母妃留下的王位。从此,你们父子缘尽于此,他为君你为臣。”
梁检震惊了,私窥帝心、欺君罔上、冲撞忤逆,哪一条拎出来不是死罪,就算他是皇子,那也是在宗人府坐穿牢底,纵观大启一朝还没有哪个皇子犯这么多条罪状,还能从宗人府出来的。
和亲王知他所想,“你所犯之事乃是家事,理当由宗人府处理,除玄玉外,不涉前朝,无关外人。七郎,不要再难为自己,放下吧。”
***
郡王被囚,皇帝重病,满朝上下人心惶惶,愁云密布。
内阁阁臣、六部尚书、侍郎都在值房无人擅离,除了入秋就开始歇病的陈阁老。
直到永宁帝对临江郡王处置的圣旨出来,满朝朱紫才松了口气,躲过了一场腥风血雨。
此时,陈阁老别院小门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棚棉帘马车,赶车的仆人抱着长鞭,靠在车上打盹,似乎等了许久。
传言病得死去活来的陈阁老,这会儿正神采奕奕地赏着一副名家书画,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眉目慈祥可亲。
“没想到梁检还能活着离开宗人府,阁老,这步差漏可是要补?”说话的正是被永宁帝撸成一块白板的前内阁次辅,户部尚书高南星,也是太子老师。
陈阁老走到窗前,逗着架上的鹩哥,添食加水,“书明,你什么时候也成急性子了?现下若动梁检,那便是公然与皇上过不去。”
“虽说梁检被革封除爵遣回巴部,但皇上似乎并没有要动改革的样子。”另一个短须男子便是原内阁排名第三的大学士吴东来,他曾经是太子的经筵老师。
小小的书房居然凑齐了三位太子老师,真是块风水宝地。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得宠的皇子。”陈阁老一反平日老态龙钟、颤颤巍巍的青词阁老模样,举手投足间神情矍铄。
他接着说道:“皇上身子骨渐薄,太子临国在即,当务之急乃是修剪枝叶,梁检也好,改革也罢,待太子即位大可徐徐图之。”
“说到这些残枝败叶,兵部最近上了参叶的折子,没想到岳修民直接就批了,居然奏报到皇上那儿。”高南星拿出弹章的誊本,递给陈阁老和吴东来继续说道:“那叶养战近六个月,不就是给梁检腾挪时间搞田税吗,岳修民跟梁检穿一条裤子,怎么这时候窜出来卖主求荣了?”
高南星在次辅位上多年毫无建树,瞧见岳修民大张旗鼓地折腾,不由酸了两句。
陈阁老根本就没看那本弹章,笑呵呵地喝了口茶,“岳修民是浙东一系力捧的官员,是有真本事的人,他若真心示好,对太子是大大的好事。”
“阁老,岳修民可是梁检的人,若用难保他不有二心。”吴东来衡量一二,斟酌着说道。
陈阁老枯树枝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冷冷说道:“自古权欲为心,哪个是一心一意之人?浙东一系图利,他岳修民图权,自然是当趁东风。”
“阁老的意思是要接纳岳修民?”高南星惊讶地问道。
陈阁老捋须而笑,“他不示好我也会去拉拢他,知道为什么吗?梁检是不会结党之人,他用人而不驭人。所以,梁检虽倒党羽不倒,岳修民一动,改革党才算盖棺定论。”
此时,居庸关外的寒风如期而至,瞬间将京城的天地吹成一片凛冽萧条。
第45章远方
兵部连下四道军令催促叶回京,陆泽隐约察觉情势不对,让他拖着等等京中消息,他们大军在外信息滞后,太容易中他人圈套。
叶起初还能拖,过了几日既不见永林消息,飞羽也不回来。
叶将军情急之下,匆匆安排好指挥事宜,不顾陆泽寻死腻活地阻拦,带着三百亲兵离队快速返京。
一行进了应天府,正准备换水路进京时,从天而降的圣旨,准无误地将叶将军直接送进了南京刑部大牢,羁押候审听候发落。
叶听到罪名,养战不前、空耗国库、意图不轨,就知道梁检肯定出事了。
南京刑部就是个大个摆设,常年关不了几个鸟人,突然关了这么大一位边军大将,上上下下如临大敌。
好在黄蒲被贬南京时留了不少人脉,他现在官复原职,底下的人自然要卖几分面子,对叶多少关照一二。
叶将军被关在刑部大牢最里边的一间净室,既不戴枷也不上铐,有桌有床有热水,还能看书写字。
刑部司狱深夜进了大牢,没过多久换了便装的牢头,从外街接了一位身穿黑色大敞,风帽兜头的人。
二人也不打灯,一引一随,行色匆匆地进了刑部大牢的小门。
叶深夜被提审,坐在室内感到莫名其妙,刑室大门紧闭,灯烛仅一盏,怕是记录供词都得半摸黑,根本没有提讯的样子。
他长眉蹙起,自靴中拔出一支短柄刺锥,冷寒的锥刃在昏黄中短短闪过,没入袖中。
铁门吱吱呀呀推开一人宽的缝,门外悄无声息,过了良久一位黑衣裹头包角的男人走了进来。
沉重的牢门在漆黑的夜色中,被小心翼翼的锁上,竭尽所能地不发出一丁点声响。
男人站在原地动都未动,一双枯手青筋突兀,慢慢将风帽取下。
叶瞳仁一缩,缓缓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叫了声:“父亲。”
来人正是荣康侯,叶的亲爹叶靖。
叶靖沉着脸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手臂,突然摸到那把刺锥,眼神一黯,“不可胡闹!”
叶猛得缩了手臂,将刺锥插入靴中,他与叶靖父子不和已久,没想到身陷囹圄,冒死来见的居然是老父,心中百感交集。
“父亲此地不可留,儿子无事。”叶警觉地说道。
叶靖看着大儿子,他们时常一年见不了一面,即便叶留在京城,也不过匆匆几面,不是宿在西郊大营,就是在圈在自己的东院,父子二人已多年不蹭心平气和地说话。
叶靖沉默着示意儿子坐下,沉声说道:“京城风雨如晦,你在这里为父倒要谢谢他岳存安。皇上要的只是叶家兵权,无论如何你都是太子表弟,皇后侄儿,侯爵嗣子,没人能动得了你。”
“父亲可知郡王殿下如何?”叶似乎不太关心自己会怎么样,急着问道。
叶靖神情复杂,父子俩政治方向从来都没尿到一起去,看来外界传言叶跟随梁检并非空穴来风。
“你不能与他再有瓜葛,他安插妖道私窥帝心,已被除去宗籍远放巴部。”叶靖以警告的语气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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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倏得一下站起身,刺心切骨,一字一顿说道:“殿下并无私欲,全为江山社稷。”
“谁的江山?谁的社稷?他说得清楚吗?说了又有谁信?”他现在提到梁检也是一阵兔死狐悲的唏嘘,接着低声说道,“他完了,太子临国无碍,太子身后之人便也容不得我们叶家了。”
叶听得心惊胆战,太子东宫是出了名的一群年夜饭,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叶靖见他面色惨白,不由冷笑着打击他,“你跟着他也没学到个好脑子!东宫无能世人皆知,但被山西一案牵涉的内阁、六部,一大批妖魔鬼怪统统回家种地,他们能甘心吗?若太子不能临国,他们这辈子都起复无望。”
叶扶着桌子深思远游,殿下全心全意推行改革,充盈国库,整顿立制,根本没有时间和力气拿来与人斗法。
“殿下他还好吗?”叶万分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叶靖只觉儿子奇怪得很,这梁检是何方神圣,把朝堂搅合得天翻地覆不说,各个还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一败涂地,怎么可能好?”叶靖不耐,“你给我坐下,时间不多,听为父把话说完。”
叶强压着住心神,坐回椅中,他的手死死掐着桌边,指尖尽力到苍白。
叶靖不再急躁,双手支于膝,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叶家一门三将,满门忠烈,为国守土开疆百余年,立下不世之功。我儿少年将军,英姿高朗,为父多年来心中甚悦。为父希望你珍惜自己,身陷囹圄更要冷静处事,为父不会让你有事。”
说罢,叶靖伸出手,隔着短桌重重拍了两下叶脸颊,“为父在京城等你回家。”
叶跪地向父亲磕头,目送父亲一身黑衣没入牢狱漆黑的甬道中。
即使十余年不蹭亲近,心离千里,也无改血缘亲情。
十日后,大朝会上,荣康侯手持祖父出使西域诸国的节杖,身着一等侯爵朝服,肃穆庄严地走进大殿……
***
梁检在圣旨下达五日后便启程远赴巴部,临江郡王府邸落匾封门,一干人等遣散,不得逗留。
王府街依旧喧闹,青砖尽头已无千金楼。
掉西北军一半兵权的老皇帝,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入冬后缠绵病榻,太子监国正式接管政务。
受山西一案牵涉的太子人员逐步起复,高南星、吴东来重入内阁,工部尚书史明达告老还乡,黄蒲因京察惨遭清算,罢官职返回江西老家,岳修民回到原点,又成了内阁小尾巴,小心翼翼地守着一寸星火。
陆泽被兵部扔回了西海卫,如愿以偿地当起了老王八。
叶在南京刑部关了近三个月,最终除爵位外,撸尽一身繁华,押赴西海卫戍边。
繁华落尽,大梦一场,两年光阴从时间的线上移除,一切回到原点。
早春的西北草原还是萧瑟一片,背阴处的积雪未化,在漫长的草原边界上,划出一道洁白的线,仿若天空中白云掉落在了地上。
远处的隘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骏马飞蹄踏雪而至,所过之处冰屑飞溅。
胡未迟从马车里慢慢悠悠地下来,叶已经从隘口飞奔过来,稍稍一拉辔头,宝驹仰头,人已飞身而至。
叶刚得自由,到了西海卫立刻脚底抹油,马不停蹄地奔向巴部,留下崩溃的陆泽还在跟押解人员办手续。
他看到马车心中狂跳,一把拉住胡未迟,“胡先生,殿下呢?”
胡未迟被他没轻没重地拉了个趔趄,呼出一口白气,“世子莫急,大殿下在达日等您呢。大殿下说隘口离达日不远了,让您别骑马进车里暖一暖。”
梁检恢复了巴部大王子的身份,自然不是大启的临江郡王了。
叶随他上了车,驾车的巴部汉子扬起马鞭,毡棚大车压冰碾雪上了路。
“殿下怎么样,身体可还好?”叶稳了稳心神问道。
胡未迟递给他一碗热好的奶酒,不觉蹙眉说道:“这也是草民来接世子的原因。殿下病了半年多,回到巴部更是严重,不过最近天暖起来,倒是有些起色。”
叶端着热奶酒,温柔的热气扑在他脸上,“我总觉得玄玉之事另有隐情,否则殿下不会如此一病不起。”
“不知道,殿下病重时,我曾诈过洛常,连洛常都不明白,此事瞒得是天衣无缝,除非殿下自己愿意说出口。”胡未迟的手悬在炭火笼上,若有所思一阵,突然嘱咐道:“世子,此事您就别在殿下面前提起了,我们都不敢提,他七情内伤,不易悲喜急怒,您多……多哄着点。”
叶有些尴尬,掩饰得喝了两口酒,“多谢胡先生一直照料殿下。”
“哎,草民这回也是一筹莫展,医者医病医不了心,世子您才是殿下的药,您回来殿下就能大好。”胡未迟长叹口气,添了几分无奈。
二人许久未见,又说了些有的没得,不多时,远远已能望见达日城。
巴部北连果部是牧区,东南半耕半牧,已建城定居。
望见城门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汉话,行礼说道:“大人,大殿下的车驾来了。”
叶一惊,撂下酒碗三两步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走到梁检车驾前,已有侍从开门打起棉帘。
梁检含笑探出半个身子,望着他叫了声:“平云。”
他瘦了一大圈,病容未减但神不错,叶一瞬不瞬地盯着,却失了声音。
整整一年未见思念叠垒成山,如今看着那山在面前轰然而倒,情深似尘扑面而来。
“殿下,我回来了。”马车门和上的瞬间,叶紧紧地拥住了梁检。
梁检的眼神微微一抖,拍了拍他的背心,与他抵额轻叹道:“回来就好。”
眸中春水已逝,指间梨花未开,聚散转瞬,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掉线六章的世子终于回来了_(:3」∠)_再不让他回来,我估计我藏就要掉光了qaq……
第46章起风
叶箍住梁检的腰,头埋在肩窝里,抱住不撒手,梁检衣襟上被腌透的药味扑过来。
梁检抬手呼撸一把他被寒气浸得微湿的头发,向后靠了靠,顺势就把他回抱在怀中,“哎?这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叶从身后拽过他的手攥实了,慢慢低下头唇贴在青筋突兀的手背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安静地依着他。
梁检心头一酸,抽出一只手试了试面前矮炉上瓷盅的温度,端到叶面前,哄道:“寒天跑马别冻着了,来,先把驱寒的汤喝了。”
叶听话得无声无息,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完,浓姜无糖直冲脑门,叶也不知是哪里痛哪里苦,被激红了眼眶,无意识脱口而出,“好苦
本王身娇 分卷阅读68
啊。”
梁检险些撑不住,胸口狠狠起伏几下,从荷包里掏出一颗三角糖,含在嘴里,用舌尖顶开叶干燥的唇缝,慢慢度过去。
叶眼眶里悬一层薄泪,一边小心翼翼地回应加深这个吻,而无论唇舌多么甜蜜,心中的苦涩都不曾减少一分。
他吻着梁检,手从指尖一点一点摸到仿佛只裹了一层薄皮的腕骨,向上到消瘦支离的肩臂。
亲啄慢吻了半天,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梁检的手落在叶脸颊上,温柔地搓揉两下,“现在还苦吗?”
叶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蹭了蹭嘴角,撇开点距离说道:“殿下就会这些哄小孩子的把戏。”
梁检见他泪花未,又委屈又尴尬的样子,无奈又心疼,压低了声音唤道:“平云过来,让我再抱抱你。”
叶坐近了先帮他拢了拢软裘,然后从善如流地被梁检搂了个满怀,他不着痕迹地轻叹口气说道:“阿越,我不想再离开你一步。”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梁检扶在他腰侧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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