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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身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糖123
郭院判慌得一塌糊涂,无意识地举手蹭了蹭鬓边冷汗,“按理说殿下金蝉毒已解,虽剩残毒,但多年无碍,如今乔医官已故,在下……在下实在不知殿下为何还会毒发。”
“你不知道?”永宁帝大约是病久了,愠怒之下声音却不大,“你若不知,朕还要你何用。”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下官、下官这就同太医院为殿下会诊。”郭院判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拉同僚下水。
永宁帝心烦意乱,不耐地挥手叫他滚蛋,拂着胸口急喘几口气,永林急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大真人……”老皇帝靠在榻上,轻声唤道。
玄玉虽是方外之人,但久在宫中,大小规矩烂熟于心,直到听见永宁帝召唤,才从帘后走出。
他一撩拂尘,说道:“陛下,贫道为郡王殿下祈福已久,从未算出殿下有此劫数,贫道术法不,还请殿下治罪。”
老皇帝一听,好不容易赞起的一口气,差点噎回去,若非劫数便无法可寻,这可如何是好?当真是因为自己违背誓约,鬼神降罪于七郎?
“陛下……”玄玉四指掐法诀,走近几步,轻声慢语地说道:“天无劫数,也可是邪祟作怪,陛下可否容贫道去郡王府邸一趟?”
老皇帝被郭院判吓得不轻,忙回道:“还请大真人护佑七郎。”
***
梁检完全是在昏迷中回府的,之后三天整个太医院都搬到了郡王府,汤药流水一样送进送出,但郡王殿下的金蝉毒一点都没有得到抑制。
郭院判偷偷哭了好几场,遗书都写好了。
就在太医院愁云惨淡、一筹莫展之际,玄玉亲自带着斋宫法团进驻郡王府,把值守太医全部轰到前院,开始开坛做法。
梁检并非意识全无,这三天可把他折腾惨了,该喝的,不该喝的药汤,吐了喝,喝了吐,咽喉本来就有伤,这回肿的连水都咽不下。
他模糊的意识突然抓住一阵清脆的法铃声,知道是玄玉到了,悬着的心一松,紧绷的意识倏得就飘走了。
跟着玄玉来的,还有胡未迟。
胡大夫一根一根抽出穴针,看着把自己折腾掉半条命的郡王殿下,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手下却稳准,推穴而过,耐心地把引起金蝉的黄雀缓缓压制下去。
此时,玄玉领着弟子,在神叨叨的法铃指引下,向书房走去。
书房外间堆着议亲贵女的绣像、小书,和那日王巧离去时摆放无差,竟是丝毫没被碰过。
法铃在书房门口突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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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挂铃的幡杆被抖得东倒西歪,叮叮叮急促的铃声冲破寂静的午后。
玄玉脚踩天罡步法,一手掐神法诀,一手天师雷阵符已飞了出去。
只听呼呼两道急狂啸之声,众目睽睽之下,玄玉大真人就这样炸了临江郡王家书房。
火光从绣像中间冒出来,熊熊直冲屋顶,王府下人都被吓疯了,急着抬水救火,却被一众持七星法剑的道长们堵在院外。
紧接着,他们目睹了惊人的一幕。
那火光仿若活物,火舌仅仅围着桌案燃烧,丝毫不过界,然后越来越小,只烧掉了案上绣像和部分书籍,连一旁的飘纱帷幔都没有引燃。
玄玉甩了甩宽大的袍袖,隔空回悬在屋顶的法铃,仿佛了神通的大仙,清静的眉目毫无波澜,就这样迎着王府众人惊异的眼神,飘然离去,回宫复命。
郡王殿下在被炸了书房之后,金蝉之毒奇迹般地缓和下来,郭院判总算捞回一条老命,太医院上下齐刷刷想出家。
梁检再醒过来,入眼便是胡大夫一张拉得老长的驴脸。
他万般不乐意地偏开头,望着洛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洛常伴他左右多年,一个眼神就知他所想,忙回应道:“飞羽回来了,已叫人去拿笺筒,殿下莫急。”说罢,用小银勺撇了浅浅一底温水喂给他。
梁检闭眼偏头,他嗓子火烧火燎的疼,琼浆玉液都咽不下去。
不到半刻亲卫就送来了飞羽的笺筒,梁检的眼神一刻未离小小的骨筒,却被胡未迟一把抢过来在手里。
胡大夫接过洛常手中银勺,又不怀好意地晃了晃笺筒,不说话,就把郡王殿下气了个半死。
病得死去活来的梁检,认命地张嘴喝了三勺温水,疼出一脑门细汗,心里早就剁了胡未迟八百回。
缺德的胡大夫这才慢条斯理地解开封签,把卷成尾指大小的信笺递给他。
梁检有气无力地慢慢捻开密信,搁在手心看了看,惨白的嘴唇破开一个甜蜜的弧度。
第40章死灰
叶的书信上没有一个字,却是一副生动的细笔画,巴掌大的信笺中央支上一口行军大锅,底下柴薪火花四溅,锅内沸水翻腾,上面吊着一只奋力挣扎的王八,身上写着缅邦大将吞钦的名字。
梁检被逗得笑了好一阵,心中巨石落地,叶首战告捷,用不了几日捷报就会飞入紫禁城。
他闭目微微思量,随即示意洛常布置笔墨。
“殿下,您再歇会吧,要写什么属下来。”洛常临过梁检的字,能写个七八分像。
梁检还不能开口说话,只好边冲他摆手,边固执得支起身子。
洛常摆好榻几,铺上特质的双面信笺,这才递给他一只润好的笋尖小笔。
梁检手腕酸软无力,指尖微抖,依桌只写了一个字拖。
全歼缅军先锋,必然一鼓作气与苗军冲过喳理江,控制住木邦内沿江要塞,这样一来刀帕很有可能认怂求降。借战事开刀的丁亩田税,也极有可能在和谈的期望下,遭到更多相关利益的反对,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梁检又看了看叶那张别出心裁的信笺,翻过来落笔写道:春风送香雪,代我抱伊人。
洛常笑了,忙跑到窗边拿过缠枝梅瓶,里面养着梁检亲手折的几只梨花。
养了好几日,花已盛放,雪白嵌粉的一小朵层层叠在一起,凑成团,煞是可爱。
洛常帮他卷好信笺,梁检抬手摘下一团,低头嗅了嗅,回想去年此时,春水梨花,他家将军跪在飞云盖雪的梨树下,坚如磐石。
洛常装好殿下挑选的梨花,煞风景的胡大夫就端来了浓浓一碗药,瞬间冲鼻的药味打散花香,直直扑了梁检一脸。
“喝药吧殿下。”胡未迟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
梁检抬眼一看,这位大夫现在越来越,闭眼装晕已来不及,只好由着大夫把药送到嘴边,皱眉不情不愿地喝下去。
***
老皇帝听了玄玉大忽悠的回复,吓得再也不敢提给梁检议亲的事,大家都当临江郡王是神仙托身,凡人姻缘不配,只能等着他哪天自己找回来个仙姑了。
梁检闭门歇了有小半个月,坐不住的岳修民就找上门来。
岳次辅堂堂一品大员,斜坐在榻边,轻声慢气儿地给郡王殿下念完军报。
“叶将军真乃名将,看来此仗并不长久,直入木邦指日可待。”岳修民起军报捻须笑着说道。
梁检未束发,只在系了条嵌玛瑙玉色抹额,衬着未消的苍白病气。
“沙场形势一日万千,谈胜败为时尚早。”梁检知道他这是在探口风,岳修民太聪明了,他跟自己一样在担心,若是这场战争过早见到曙光,丁亩田税还要不要往下推。
果然岳修民听到他的回复,这才从袖中摸出一本折子,“田税改革下官已拟好条陈,劳烦殿下参阅,殿下如今病着,下官厚颜叨扰,实在是无能。”
梁检病倒,内阁有些怕了,如今的新政可都靠这位祖宗顶锅挡枪,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谁敢推这些要命的改革。
但京官们倒是非常支持田税银缴的政策,因为这样就可避国库以实务抵俸禄,各部大人们脱下官服直奔西街市赶集的荒唐事。
岳修民这也是被下面逼得紧了,不得不来打扰养病中的郡王殿下。
“次辅大人严重了,偶感微恙,过几日便可上朝。”梁检目不转睛地翻看奏本,随口说道。
“病去日抽丝,殿下还是多将养几日。”岳修民能爬到这个位置,内廷里也是有眼线的,多少知道梁检此次可病得不轻,连皇上都惊动了。
这位殿下横竖哪里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听说还不宜娶妻,若是以后荣登大宝,子嗣不丰可是有碍国祚啊,岳次辅越想越远,越想越愁。
“岳大人。”梁检合上奏本,唤了声发呆走神的岳修民,“岳大人替我再拟一份奏章吧。”
回魂的岳修民赶紧张罗好榻几上的笔墨,“殿下请讲。”
“分税,国库与府、州依制分记田税,府、州享有所分田税使用权,每年年初报田税预算同时上报分税使用名目,待中央六部合议后给予批复。”梁检手里摆弄着一支干枯的梨枝,慢条斯理地说道。
“殿下这是要、要给府州给钱?”岳修民手中的笔悬在空中,笔尖聚集的墨汁摇摇欲坠。
“我国地方制度多有不全,比如县衙,整个班子不入户部银款中,全靠县官老爷的俸禄来养,谁人养得起,最后还不是靠地方摊派克扣百姓而来,再比如驿站也是如此。当官、当官不为发财但也不能穷得当裤子吧?底层的官吏过不下去,底层的百姓就更过不下去了。人的情操不是光靠读书就能养出来的。”梁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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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着头,思绪有些远飘,他流落民间四年,地方的难处也不比百姓少,有心作为无力回天。
岳修民飞快下笔记下以上要点,心中感慨,他以为殿下田税改革是为了狠狠敲震一下地方官员,所以自己的折子里条款未苛刻。
梁检接着说道:“其次,重新核定田税比例,降田税增商税,废丁入亩。都察院与户部成立新司,按期巡视、审核地方税制工作。”
得,这位祖宗是跟都察院彻底干上了,这是要把二百七十条老疯狗,都给整到地方出差去。也好,京城终于可以清净了。
岳修民脑子里一通瞎想,笔下遣词琢句却不带错,一心二用得恰到好处。
写到落款处,岳次辅抬头看了看梁检。
梁检冲他摆摆手,“这两本奏章,一本由内阁呈上。”他指着岳修民带来的那本说道。
“另一本……”梁检敲了敲桌角,“你带去给太子。”
“殿下!”岳修民惊呆了,哪里有给敌人送炮弹的?
第一本草拟的田税奏章只可进不可退,呈上去怕是一场轩然大波,第二本奏章完全补上了漏洞,并退而与地方求全,如果在第一本的基础上发出,那是非常讨好,并买人心的事情,哪有这种挖坑自己跳,种树给他人乘凉的道理?郡王殿下这是病糊涂了?
“存安兄,勿躁。”梁检叫了声他的字,以表安抚,“太子乃是国储,身边酸腐有于,能臣不足,父皇焦心已久。”
梁检停下来,起岳修民面前的奏章,一页一页折起,“你虽为次辅,但行首辅之职,辅佐储君乃是本分,父皇也会记下的。切记,亏缺万事有度,不可偏倚过多。”
“可是殿下,若太子上第二本奏章,皇上定会责难您度事不周,您别忘了,这满朝文武可都憋足劲儿等着落井下石呢。”岳修民不无担心地说道。
“没关系,我病了,脑子糊涂,偶尔出点差池也不奇怪吧?”梁检不以为然,仍旧笑着回道。
岳修民脑中灵光一闪,老皇帝阴晴不定、左右不安的性子,能容得殿下一次,是容不得二次的,他要得是殿下自己退,那自然会给些甜头,殿下看起来是都想好了,他退太子进,保得是田税改制成功,真无他心。
“下官省得,下官明日便去拜见太子殿下。”岳修民起身后退几步,工整地行了个礼。
“岳大人也别太急,你与我大哥虽有往来,但毕竟不是近臣,还请徐徐图之。”梁检伸手虚抬了一下,说道。
“下官谨遵殿下教诲。”岳修民揣起两本奏章,“下官不再打扰殿下休养了,还请殿下千万保重身体。”
梁检看着岳修民走出房门,有些疲倦地合上眼,将心中纷乱繁杂的线头捋了捋,提笔开始给仰阿莎写信。
***
叶接到飞羽带来的信笺,便通知仰阿莎拢军队阵型,过江后,沿着喳理江布防,与缅邦象军展开对持。
利剑前插,边路包抄的大好形势,叶叫了个急停,这回又把仰阿莎给涮进了敌阵里。
仰阿莎实在忍无可忍,带三百亲卫从北边直奔而来,闯进中军大帐,与叶对峙,两个八字本来就不和的冤家,就差动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料事如神的梁检,把给仰阿莎的密信直接投递到了叶这里,难缠的雷苗将军这才偃旗息鼓,不情不愿地接受命令。
京城忙着田税改革,西南忙着修筑工事,边战边养,一片繁忙里,暮春转暑,酷夏将尽,秋风刚刚起时,一潭死水的永州,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暗无声息地酝酿着一场风暴。
寂静的暗室无一丝装扮,只点了一地的长明灯,悠然拉成一片的灯火尽头是一只巴掌大的漆红牌位。
一名男子穿着素丝道袍,披发赤脚,枯瘦的手指拎着银壶,弓背弯腰一点一点的给地上的长明灯添油。
当他终于添满最后一盏灯时,颓然坐倒在地,伸长了手臂指尖碰触牌位,又骤然猛缩回来,人的笑道:“当日蟒玉朝天,如今凄然孤馆,看你昨日玉楼起,到头来,也是我今日模样……”
外间传来齿轮咔咔楔对的声响,随后吱呀一声,暗门打开一条细缝。
男子猛然回头,目光如孤漠饿狼般闪烁,“都准备好了。”
“遵照您的吩咐,都已准备妥当。”又一阵吱呀声,门缝推大了些,能容一人通过。
一位身着青罗道袍,头戴纯阳巾的年轻道长,赫然站在门前。
第41章复燃
田税改革的奏章递上去果然引起轩然大波,外官的口水差点把郡王府邸给淹了,被梁检炸了半边厨房的亲戚们,也都摩拳擦掌,乘机跳下来落井下石。
这边口水还没下去,那边太子的一份田税议政奏章又激起千层浪,朝堂内外沸沸扬扬,郡王殿下的脊梁杆子差点被戳断。
协领六部、控制内阁的郡王殿下终于背不住骂了,上了份请罪辞职的折子,专心蹲家里边养病,你们爱谁谁的小爷不伺候了。
更缺德的还在后边,兵科都给事中上奏,叶大军养战不前,空耗国力,都是临江郡王不顾国库空虚,硬要宣战木邦之过。
一时间什么屎盆子都开始往梁检头顶上招呼。
好在,老皇帝病病歪歪一个夏天,哪儿都不好,就脑子好使。
太子是个什么资质他太清楚了,田税在他脑子里大概就是一团浆糊。
这背后是幺儿以退为进,顺便扶贫一把大哥,讨好老爹。
小儿子又能干又乖巧,还肯背黑锅,老皇帝大笔一挥,把兵科都给事中一撸到底,赶回家弹棉花去,几个跳腾欢实的御史也被降职罚俸,众人一看风向不对,赶紧闭嘴。
梁检虽说被停差事,但待遇还不错,不但涨了食邑薪俸,养病期间,皇上皇后赏赐的各种补品药材,一车一车往郡王府里拉,丝毫不见失势的迹象。
起初跳出来骂人的亲戚们也怕了,七大姑八大姨的纷沓而至,名为探病实为求饶,只希望这位祖宗起复后,别再拆剩下的半边厨房了。
叶远在西南边陲,但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听说梁检被停了差事,还有人拿自己懒战要挟,知道这场战争不能再拖了。
七月初四,叶进军锡波,以骑兵火炮大败莽达象军,缅军死伤无数,向西南逃窜;七月十六,苗军自蛮莫南下、西进攻占缅邦北部边镇贡章;八月初九,缅军全数退出木邦,刀帕及其族人在逃亡缅邦的途中被雷苗军刺杀。
至此,叶与仰阿莎已控制木邦大多数城镇,木邦控制权完全落入大启与雷苗手中。
永宁帝得捷报,祭告太庙,其后太和殿宣召木邦孤哀子罕玉,赐其金宝玉册,封为木邦土司。
罕玉只为复仇却无复国之志,决意出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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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奉还金宝玉册,撤木邦土司,从此木邦在孟密设都护府,除北部十三镇并入雷苗外,其余各地并入大启版图。
至此,两年之久的木邦刀帕移族夺位风波,彻底落下帷幕。
***
木邦移交地方事务颇为繁杂,直到入了九月叶才断断续续整理军务,准备拔营回京复命。
西南的天气依旧湿润闷热,但山清水秀、七绚丽,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已是寒深露重,秋风扫过,萧瑟一片。
重阳节依照祖制,老皇帝要亲自带着王公大臣们到万寿山登高揽胜,以畅秋志。
今年,皇帝是蹬不动了,临江郡王一个秋天也是病得稀里哗啦,只有太子带着臣工勋贵们草草转悠了一圈就回来了。
晚上,宫里摆了家宴,亲眷、近臣家眷们吃花糕,和皇上皇后一起过重阳节。
躲过了爬高躲不过吃饭,梁检挑了件不怎么显眼的素底郡王常服,赶在旁晚进了紫禁城。
舞乐启奏,美貌宫娥在殿中献舞,皇后吩咐内侍,将后宫娘娘们亲手制作的花糕分与亲眷、近臣。
其乐融融中,梁检却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真有什么,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如芒在背,心中隐隐不安。
永宁帝身子不爽,但神颇好,离席到偏殿歇息一会。
太子因田税议政得当,算是春风得意,总算找回点储君的面子。
他见梁检只是坐在那儿闷不出声的饮茶,面前糕点都未动几分,想到这个幺弟,因田税被朝堂上下骂得是狗血喷头,他常年被骂深知其中滋味,怕是幺弟心结难解,便想劝劝他。
太子举杯坐到梁检身旁,“七弟,皇后娘娘亲自做的花糕,都没见你动几口。”
梁检正在出神,惊动了一下,忙端起未用的酒杯,“太子殿下。”
太子抬手遮了他的杯子,“你身子不好,用茶就行了。”
他自顾自地一口饮尽接着道:“朝堂就是这样,事做得多了要挨骂,不做事也要挨骂。就像做饭的厨子,众口难调,总有人是不满意的,不用在意太多。你看父皇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改日孤跟父皇说说,让你早些上朝议政,憋在府里病也不一定就会好。”
梁检愣了,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太子这是安慰他呢。他这位大哥,也真是神人,心胸宽广却无大志,信人不疑却不管束,三十年如一日的天然成长,是个毫无城府的烂好人。
“臣弟让太子殿下忧心,实在惭愧。”梁检自幼与他不亲,谈不上感动,却无恶意。
守在桌边的小见太子酒杯已空,便携酒壶过来添酒。
由于太子与梁检坐得实在太近了,小只能依着个缝隙,小心翼翼地给太子斟酒。
谁知离席歇息的永宁帝回来了,殿内顿时肃立,太子急着转身,小来不及反应,手一抖哗啦啦倒了梁检一身一腿的酒。
饶是梁检再好的脾气也撂了脸色,他本就穿得素净,酒水渗入,深色的印记格外明显。
“混账!你怎么伺候的!”太子见梁检一身狼狈,低声怒喝道。
小吓丢了魂儿,全身抖得像筛糠,丢下酒壶跪地倒头就拜,“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梁检借着大殿莹亮的灯光,仔细瞧了他一眼,却是去年自己被罚跪养心殿时,扶着他出宫的那名小,这孩子真是到处都倒霉透顶。
“太子殿下息怒,只是些酒渍,臣弟换身衣服就好,父皇今晚神颇好,不要扫了雅性。”梁检有意为他开脱,便劝了两句。
太子最近难得得宠,恨不能每时每刻黏在老皇帝面前出脸,也就没过于追究,只吩咐管事内,伺候郡王殿下偏殿更衣。
这种地方洛常是不可能进来的,各府随从都在殿外候着,梁检差了小去找洛常拿外袍,自己便跟着管事内往偏殿走去。
待走到偏殿,内侧身颔首说道:“殿下,内偏殿皇上、皇后都设了歇息的地方,实在没有空闲,奴婢差人给您腾了外偏殿,还请殿下随奴婢再走几步。”
梁检常年进出宫禁,内外殿的主管太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晚这位公公却脸生得很。
“公公贵姓,可是新调来的管事?”梁检边走边问,是一贯地客气。
“奴婢姓彭,殿下好眼力,奴婢正是刚从御马监调过来的。”内垂头引路,笑着回道。
外偏殿没几步就到了,梁检心中有团莫名的疑惑,焦躁不安地蹙起眉头,在门口吩咐道:“一会劳烦公公,将本王的外袍送来。”
梁检合上门,打量了一番,外偏殿要小许多,也分内外双间,各点了盏薄纱宫灯,昏黄摇曳,只照亮眼前一团。
他走到内间屏风后,刚准备解盘扣,就听屋内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他立即闪身出了屏风。
就见一位陌生的宫装女子跪在屏风外,昏黄的烛影映在她素白的脸上,面如鬼魅。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梁检突遇惊吓,向后慢移两步。
突然,他腰间荷包松落,啪得一声脆响,挂着海红豆的玉兔落在地上碎成两半,梁检心中陡然一惊,不安像一层摸不到的薄纱兜头笼了下来。
“殿下,奴婢是良贵妃的大宫女。”女子冲他肃拜而下,面无表情地接着道,“良贵妃留奴婢将当年阿热娘娘之事,适时告知殿下。”
梁检好像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隔了良久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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