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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兔八啃
“罢了罢了。”玄御真人摆了摆手:“你起来吧,为师尊重你的决定。”
“多谢师尊!”
江其琛恭敬地再一叩首,刚撩开衣摆从地上站起来,就见花无道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
“你果然在这里。山下是怎么回事?刚刚到风,裴天啸正在集结四大门派,原本是讨伐影子杀手的,现在直接成群结队的来讨伐你了。”
“无妨。”江其琛若无其事道:“先前在江油镇逮了一帮冒充影子的人,气不过,便让真影子现了身。”
“气不过?你还有气不过的时候?分明是故意暴露影子杀手的……”花无道有些鄙夷的说:“你们不会是打算在我伏伽山上打群架吧?他们可没几天就要来抓你了。”
江其琛道:“这倒不至于,等他们人都聚齐了,我再让人发个帖子,这么场好戏,可不能随便挑个地方就演了。”
随便的地方……
花无道额角划过三道黑线我天眼宗是你口中随便的地方吗?
“对了。”花无道拍了拍江其琛的肩膀:“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碰到陆鸣了,他怎么又受伤了?还问我要了银珠粉,他身上邪气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江其琛忽然打断花无道,原本正举到嘴边的杯盏倏地放到桌子上,里面的茶水登时四溅而出。
“什么啊……”花无道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江其琛:“我说我碰到陆鸣了啊……”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江其琛已经坐不住,一把将他推开就破门而出。
花无道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玄御真人,他指着自己回忆半天也不晓得是哪句话戳中的江其琛:“我说什么了?”
玄御真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端起面前的杯盏小撮一口,而后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盏间悬着几片翠绿的伏伽叶,泡着的是他最爱的伏伽茶。
陆鸣魂不守舍的回了岁寒居。
他先是自己打了一盆水放在桌边,而后解开腰带,缓缓脱下外衣。
受伤已经有几个时辰,原本簌簌流血的后背早就不再滴血,不过血液一干倒是黏住了陆鸣的里衣,稍微一动就牵扯到皮肉,又是一阵生疼。
陆鸣对自己倒是个颇为狠心的主,他双臂一挣,硬是把粘在背后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却只是微微蹙眉,连呼吸也没有半分变化。
他走到镜子面前,先是在自己的右肩上看了一眼,那里从前几天开始就断断续续的有些灼热,他凝眉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半点异常,想来这热度也没有让他任何的不适,难道是错觉么?
目光下移,从左肩往下到右腰,一道极长的伤口几乎是纵横在他整个背上。那伤口很深,几乎可以见骨。陆鸣面色一凛,那不过是照着原物仿出来的幻影丝,竟然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他冷着脸回到桌边,拿汗巾在盆里沾了点水轻轻擦拭着伤口。
布帛甫一挨到肩背,陆鸣总算是感觉到了疼痛,他肩头微微一缩,却仍是颤着身子往下擦。一盆水,很快便被染成了红色。
简单的清洗完毕,陆鸣几步踱到床边。他半伏在床上,拿出花无道给他的小瓷瓶,拧开瓶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把银珠粉往自己的肩头上倒。
“唔……”
银珠粉甫一沾在伤口上就是一阵削骨蚀肉般的疼痛。陆鸣死死扣紧牙关,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的稀碎,才忍住没发出一声痛呼。
他几乎痛到喘不过气,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脸色登时一片惨白,细细密密的冷汗不停的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最后没入床单里。
这银珠粉的效果立竿见影,只是伤口越深,使用时受的折磨也就越大。
很快陆鸣左肩上面的伤口便开始愈合,他在床上伏了好半晌,那蚀骨般的疼痛才好过一点。陆鸣小心翼翼的微微抬起身子,撑在床上的手竟然颤抖起来。身上的伤口很长,他还要如此重复多次才能完全上完药。陆鸣咬了咬牙,闭上眼又往身上倒了些许……
江其琛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陆鸣颤着身子半伏在床上,他上身未着寸缕,一道极长的伤口狰狞的攀在他的后背上。他一双手将床单抓的紧紧的,细瘦的手背上满是爆起的青筋。他听到声响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江其琛这才看见陆鸣那张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冷汗早已将两鬓的黑发打湿,此刻有些凌乱的沾在脸上。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满是痛楚,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迅速的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力保持的平静。
陆鸣飞快的扯过丢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遮住背上那道可怖的伤口。他低低的喘了一口气,竭力忍住那一阵钻心的痛感,好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
他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早已痛到脚软,于是,他只好就着这个姿势,漠然道:“爷,你要休息吗?我……去隔壁,等我……穿好衣服……”
他胡乱的将手塞进袖子里,但动作却不快。他想借穿衣服稍微拖延一点时间,等这阵疼劲过去了,他就有力气下地了。
江其琛看着陆鸣,一颗心疼到了极致。
他狠不下心再对那人说一句狠话,狠不下心弃他于不顾,他甚至连迈出这道门槛的决心也没有。
江其琛深吸一口气,疾步走到床边,拦住陆鸣正在系腰带的手,沉声道:“别动了。”
就这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陆鸣顿时失去了力气。铺天盖地的疼痛一股脑的向他袭来,他的身子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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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撑在床边不让自己倒下。
他推开江其琛上来扶自己的手,故作平静的开口,却再也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没事……”
江其琛捏住陆鸣的手腕,迫的他不得不摊开手掌。青色的瓷瓶赫然出现在江其琛眼前,他沉着脸将那瓷瓶从陆鸣手中拿出来。
“别……”陆鸣颤着声看向江其琛,他的额间满是冷汗,有几滴落在他的眼睫上,欲坠不坠,好似刚刚哭过。
江其琛觉得有一只手在不停的戳着他的心窝子,戳的心火直烧,可他却无从宣泄。
可陆鸣那张冷然中无时无刻不透着小心翼翼的脸,又像是一盆凉水,将他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
一边是不停烧在心头的沸火,一边是不断淋在身上的冰水。
江其琛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冰火两重天,他的毒|药是陆鸣,解药也是陆鸣。
再也忍受不住,这感觉太痛苦煎熬。
江其琛忽然一只手扼住陆鸣的咽喉,将那人死死地压在床上,掌间用力,陆鸣登时难以呼吸。
背上的伤口被人按在被子上摩擦又是一阵生疼,陆鸣喘不过气,从心底升起一股绝望,但这绝望中偏又生出几分解脱。
他微微合上双眼,若是就这么死了……这么死在他手里,也算是圆满了不是?
然而下一刻,炙热的呼吸从上方传来,一片温热的薄唇覆上。那人的唇舌暴虐的撬开他的,狂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在他口中宣誓主权一般侵袭着,血腥味很快从二人唇齿间传来。
陆鸣本就被江其琛扼住喉咙,此刻嘴也被他堵上更是无法呼吸。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他却在江其琛眼睛里看到无法压抑的怒火。
陆鸣忽然就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他扣住江其琛的手,两指用力按在他腕上的麻筋上,而后喉间力道一松,陆鸣牙齿在江其琛下唇上微微用力轻咬一下,右掌挥出,没用几分力道却也将那人从自己身上弹开。
失去钳制的陆鸣躺在床上剧烈的吸了几口气,后背上的伤口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衬的不再那么疼痛。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半晌才缓过神来。
然后,陆鸣微微从床上撑起身子,刚被□□过的唇瓣红肿着,他直直的望向江其琛,低声道:“这又是你的一时兴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里面有个小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发现嘻嘻~
第72章第七十一章真相(1)
当情感战胜理智的时候,人就会陷入一种无法场的局面。
冲动过后,避无可避,又该如何拾这番残局。
江其琛一双桃花眼尽是狠厉,他满面阴沉犹如乌云蔽日。只听近乎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陆鸣,我真想掐死你。”
“……”陆鸣闻言,眸光登时便暗了下来。
江其琛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床边,掰过陆鸣的肩头将人转过去。动作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扒开他的外衣,那长长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就这样横亘在他眼前。
方才在床上那一番动作,让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又渗出点点殷红。江其琛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连鼻息都在轻颤,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陆鸣替他挡了灾,他却反咬一口让他滚。
他按住挣扎的陆鸣,声音因为极力掩饰心疼而显得有些暗哑:“别动,我给你上药。”
江其琛从袖口中取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圆盒,轻轻转开盖子,里面是泛着幽香的白色膏体。指尖蘸了少许,抹在陆鸣背上的伤口上,饶是他已经极尽小心轻柔,还是让那人疼的瑟缩一下。
陆鸣背上不止是这一道伤口,江其琛早就知道,却从未有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陆鸣身形瘦削,脱了衣服才能看见他紧实有力的肌肉。便就是在这张弛有力的背脊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剑伤不计其数。
指尖向下,蔓延过陆鸣的整个脊背。指腹却在陆鸣右边后腰上一道伤疤上来回摩挲,那疤不同于其他,它有着清晰的纹路,仔细辨别依稀可以看出是一朵花的模样,那是烫上去的。
这道疤,江其琛还是有印象的。
那时候陆鸣刚被他带回江家,头几天的怯生劲过了之后,便小孩子心性的在府中到处上蹿下跳。
那时江其琛喜欢在冬天往房中摆着一只半人高的三脚香炉,整天氤氲的点着沉水香,又好闻又能取暖。江其琛没照顾过孩子,并不懂得分寸,便由着陆鸣里三圈外三圈的绕着香炉转。
小孩子跑跑跳跳,磕着碰着是常有的事。谁知陆鸣脚下一绊刚好拦腰撞在了香炉镂着雕花的柄上,香炉点着香还加着热,温度可想而知。
那一次可把江其琛给吓坏了,此后这个香炉再也没在江府出现过,陆鸣腰上的花型烫伤倒是永远留在了那里。
温热的指腹不停的在腰际留连,陆鸣被江其琛摸的发毛,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一下。
手下身体轻微的触动立刻唤回了江其琛的神智,他倏地蜷缩起了手指,合上药膏的盖子。轻柔的替陆鸣把外衣提到肩上,又将人小心的转过来。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圆盒放入陆鸣掌间。这几日第一次敛去了言语中的狠决和凌厉,柔声道:“这是雪肌膏,师公给的,让你记着给手腕上的伤口上药。我一忙就忘了拿给你,虽然不及银珠粉立竿见影,却也好过一般的金疮药。”
“你听我一言。”江其琛手贴在陆鸣的鬓发上,将他略显凌乱的发丝一点点的梳理开:“先前我许多话说的严重了,若是……若是伤了你的心,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别和自己过不去。眼下时局未定,你身子刚好,又损了半成内力,我不希望你跟着我以身涉险。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见陆鸣不答话,江其琛接着说:“我与师尊说过了,让你暂时留在天眼宗。裴天啸和金莲教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你待在这里我也放心。我先前与你说的,让你去找景止讨个闲职的话,看你自己吧。等一切尘埃落定,你若想留在影子便留,你若想离开,我……我便放你走。”
陆鸣怔了怔,有些懵懂的看着江其琛:“什么……意思?”
江其琛道:“师公他们说的不错,你当年若是留在药王谷学医该多好。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让你受苦了。此番若我大仇得报,今后你欢喜去何处便去。这许多年你一直围着我转,或许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这情分也就没那么深了。”
陆鸣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要……赶我走?”
江其琛爱怜的抚了抚陆鸣的发际,只觉得手中的长发如绸缎般滑腻:“你才二十岁,不该自抑自苦,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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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陆鸣往后一缩,躲开江其琛的触碰。他兀自走下床,两三下便把衣衫整理妥帖。他平静的很快,仿佛方才被人用言语诛心的不是他一般。再抬头,陆鸣已经恢复成那一派冰霜贴面的样子,他毕恭毕敬的对江其琛颔首施礼,正色道:“我会留在天眼宗。往后那些,如果这便是你想要的,我定当竭力成全。”
右肩毫无预警的灼热起来,陆鸣面色不动,有条不紊的推门而出。他将房门仔细的掩好,一切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来到隔壁那间房,甫一进门陆鸣就顺着门沿跌坐在地。他眼神空洞,先前还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脸上升起一丝茫然。
陆鸣呆愣愣的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好似一支飘在汪洋大海上的浮木。他既不会沉下去,又飘不到岸上,只能孤零零的回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何以生,何以死。
这一生,说不清道不明,作茧自缚,死生不过朝夕。
第二天江其琛便走了,陆鸣依言留在了天眼宗。
江其琛临走前也没有和陆鸣打招呼,二人之间连日来如履薄冰好似在前一日彻底的打碎了。
花无道跑来找陆鸣的时候,那人正无所事事的杵在岁寒居的院子里浇花。
那浇花匠看似心无旁骛,其实心不在焉,提着一个喷壶尽往一处撒,他手下的花丛都快积水成河了。
花无道信步走到陆鸣身旁,抬起胳膊撞了撞他:“我说,您懂什么叫雨露均沾么?”
陆鸣手下一顿,低头瞥见那浇花的水已经簌簌的流到脚边。他往旁边站开一步,回神般的大面积“撒网”起来。
花无道提着衣角避开那四溅的水花:“嘿,我说您老人家会浇花么?让你雨露均沾,没让你广施恩泽啊!”
陆鸣动作不停,目光只落在娇嫩欲滴的小花苞上,淡声道:“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花无道一把夺过陆鸣手里的喷壶,大义凛然的对上他瞬间阴云密布的眼睛,而后一把拽起陆鸣的胳膊:“哎,你说对了,我还真有事,来来,跟我走。”
“去哪啊。”陆鸣不情不愿的被花无道拖着走,他眉心蹙成一团,刚把花无道的手甩开,那人又没皮没脸的揪住他的衣袖。
陆鸣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感叹,他要是有花无道那张厚脸皮的十分之一二,说不定早就死缠烂打的黏住江其琛不走了。
花无道一脸的故弄玄虚:“你来就知道了。”
只见花无道带着陆鸣穿过天眼宗层层叠叠的云雾,一路来到后山。后山上栽满了梨树,此时正值花开之际,漫山遍野俱是雪白,仿佛是将伏伽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挪到这里来了。徐风和来,卷着花瓣纷飞,遥遥的还能闻到淡淡的香甜。
陆鸣瞅着眼前这番美景,没忍住放纵了心神,又见花无道终日笑脸盈盈,如同闲云野鹤,便问道:“花无道,你都没事做吗?我看天眼宗其他人每日都忙的不可开交,怎么你如此清闲?”
“我人在红尘外,自然不受拘束。”花无道理所当然的道:“哎,到了。”
花无道在一片梨花纷飞中顿住脚步,陆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有一方清泉掩在这细密的梨树林中,泉水清冽,水面上一片雾蒙蒙,也不知是热气还是云雾。
陆鸣不明就里的看了花无道一眼,后者二话不说就来解他的腰带。
“你干什么!”陆鸣低喝一声,反手扣住花无道的手腕,满眼都是警惕。
“你别搞的好像我要把你怎么样了一样好吗?”花无道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我天眼宗的疗伤圣地,雪梨山泉什么刀伤剑伤,只要在里面泡一泡立马就好,这可比银珠粉好受多了。师父特地让我带你过来的,我都没泡过呢!”
陆鸣有些犹豫:“既然是圣地,我一个外人在这不好吧……还是别了,我抹两天药就好了。”
“奥,就你背上那么深的口子,单凭江其琛从药王谷带回来那什么雪肌膏,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花无道一掌将陆鸣按住他的手拍下来,揪着他的衣领瞬间把人拔了个光,动作之快,令人咂舌:“别废话了,赶紧给我下去。再嗦,我就踹你了啊!”
“你!”
陆鸣气极了想去抓自己的衣服,却被花无道一拂袖把衣服挂在了树梢上。他身上就剩了个底裤,让他这般□□着张牙舞爪的上树拿衣服又实在是做不出来。陆鸣咬了咬牙,怒极反倒坦荡起来。
于是,他和着这满池的烟雾缭绕,一步一步的浸入水中。
这山泉敞开在这天地之中,但泉水却是温热的,既不冻人,也不灼人。
陆鸣今天没有梳发髻,只是随手将头发束在脑后。泉水没过胸口,这乌黑的长发沾了水,飘在池子里,像是一汪水草。陆鸣伸手一抓,将头发一起拨到身前,后背上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花无道在泉水边寻了块石头,没骨头似的歪倒在上面,他一手撑着头,一条腿支起,悠哉悠哉的盯着陆鸣在水中的背影。
“哎,我说,你就这么安分的待在天眼宗了?不像你啊……”
陆鸣背对着花无道的身影微微一顿,他垂下脸,却在清冽的泉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半晌没有作声,久到花无道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他不疾不徐的说:“何必自讨没趣。”
花无道不置可否的咂咂嘴,又说:“四大门派的人都往西陈去了,是裴天啸牵的头,似乎是打算把辛家灭门的锅甩给你家主子。想想也是,他们当时杀人用的是影子杀手惯用的杀人手法,眼下江其琛又跳出来说影子是你们家的,简直等于在昭告天下辛家就是他屠的嘛。”
陆鸣神色不动,低声道:“他既然肯让影子现世,就必定有万全之策。”
“哎呀,你还真是相信他。”花无道原地翻身,张开手脚伸了个懒腰:“那我且问问你,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他骗了你,该当如何啊?”
陆鸣双手合起,从山泉中掬起一捧水,又轻轻的散开手任水从指缝间流走。背上和手腕上的伤口正以可以感知到的速度愈合着,陆鸣解开绑在腕上的白纱,原本留在那里的暗红色齿痕已经不见了踪影,却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疤。
“他自有他的理由。”陆鸣的目光透过层层雾障,落在了那漫天翻飞的白色花瓣上,一时间好似看见了漫山遍野火红的辛夷花,眼波流转,他眼中多了几抹水色,沉声道:“无论如何,他不会害我。”
这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无论江其琛做什么、说什么、下什么决定,陆鸣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后,即便那人并不需要他。
白茫茫的雾气中,陆鸣右肩上有一道金色的光,忽闪忽闪的透过氤氲环绕的雾霭,分毫不差的落入花无




听君令 分卷阅读109
道的眼睛里。
那素来气定神闲、放荡不羁的人差点惊的从石头上掉下来。
陆鸣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正对上花无道惊疑不定的目光:“怎么了?”
花无道扶住身后的石头,感觉脚底有些软:“没事,我……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喜欢余秀华老师的一句话生命里有连绵不断的悲苦和这悲苦之上的故事,我爱死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生。我爱着人生里涌现的骄傲和低处的迷雾。我感谢我自己卑微而鲜活地存在。
第73章第七十二章真相(2)
一连三日,风平浪静。
这天午后,空山寺、昆仑派、罗生门和扶桑派终于在西陈祖坛集结完毕。不仅如此,驻扎在陈国各地的承天鉴鉴首也带兵赶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依附着裴天啸的三教九流的江湖小门小派也在此聚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大战在裴天啸的牵头下,即将展开。
江其琛来的时候日头正好,他飘飘然从天而落,一身白衣胜雪,一双眉眼如花。手中一把折扇微扬,腰间斩痕泛着蓝光。他闲庭自若的立在众人之间,清风将他束在脑后的长发拂起,宛若在空中落下浓墨重的一笔。
这是江其琛第一次毫无遮掩、堂堂正正的站在武林之中,也是江湖人首次正眼直视这个深藏不露的武林新贵。
江其琛的嘴边挂着浅淡的笑意,眼神温和又不失礼节的扫向四大门派的掌门,而后对上远坐在高堂之上的裴天啸。
“裴叔叔,别来无恙了。”
与此同时,远在伏伽山上的陆鸣到一封黑影传信。
和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他阔别已久的清月弯刀。
陆鸣展开信,寥寥几笔挥洒在纸面上,是他熟悉的笔迹潇洒肆意。
信上只有一个字,归。
不知怎的,陆鸣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知这感觉是从这封突如其来的信上而来,还是源于自己对那人的牵挂。
江其琛分明说过,希望自己留在天眼宗,不要去插手这件事。为何又会突然传信召他回去?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么?
指尖在纸面上摩挲,陆鸣甚至还在上面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沉水香。
清月弯刀是他在东陈与江其琛不欢而散时被那人带回江家的,他反复琢磨着这简单的一个字,继而肯定,这的确是江其琛的字迹。
陆鸣仔细的把这张只写了一个字的纸条叠好,小心的在前襟里。
若这封信是有人假冒,为的就是将他引下山该如何?可若是真的,江其琛真的遇到麻烦,需要他帮衬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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