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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兔八啃
萦绕在裴家祖坛的邪气,随着主人心绪逐渐平





听君令 分卷阅读119
静,终于消失殆尽。
几位掌门同时回调息的手掌,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沙桑与他的一众亲卫也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只是眼下他的脸色却阴鹜至极。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
在他的预想中,陆鸣邪气再次发作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化解,他应该受激失控血洗整个中原武林,包括江其琛!
一笑大师到底是佛门之人,对那边两个人简直是目不忍视,他略带尴尬的咳了一声,沉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江其琛在陆鸣唇边小啄了几下,终于在那人喘不过气之前依依不舍的从他唇边离开。
心神一松,陆鸣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似的,整个人倏地软了下来。
“鸣儿……”江其琛眼疾手快的揽住陆鸣的腰身,把人扶在自己身上。
“江家主,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男人在此你侬我侬,真不怕污了这么多正道的眼睛啊。”沙桑揶揄道,扶着红罗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方才那场还没打完,继续?”
大家仿佛被沙桑这一句话提点了似的,回了神般的纷纷看向陆鸣。方才那难以抵抗的邪气都是从他一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那是被邪祟咬了之后的症状。
场间先前被沙桑带过来的邪祟早就在那场暴虐翻飞的戾气中化为了齑粉,被邪祟所伤的弟子纷纷面面相觑,不消几日,陆鸣今天的模样就是他们来日的下场。
一笑大师摸着胡须对周瑾瑜说:“周掌门,统计一下为邪祟咬伤的弟子,唯恐来日为祸武林,将他们就地解决了吧。”
正道弟子最忌邪魔外道,他们俱是宁死也不为恶人所辱。方才被咬的弟子没待周瑾瑜出声,便纷纷自己站了出来。
他们跪了一排,举着剑横到自己的脖子上,只听一人道:“师父,各位掌门!弟子们不畏死!”
说完,那弟子带头抹了脖子。
江其琛揽着陆鸣的手倏地紧,他眸色一暗,看着那一排弟子接二连三的倒下。
“啪啪啪”掌声从身后传来,只见沙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颇有几分赞叹道:“正道子弟果然好气节,唔……这些还没魔化的小魔头是解决了,那边那个大魔头又该怎么处置呢?”
一记凌厉的目光扫在沙桑脸上,后者登时不怀好意的叫了起来:“你们快看看,江家主那是什么表情。舍不得了?这可不行,你们中原不是还有句话叫做……嗯……一视同仁么?”
一笑大师道:“江家主,你怎么说?”
江其琛神色一凛,面上冷了下来:“裴天啸已死,我血仇已报。而今屠了辛家满门的帮手就站在这里,你们不去拿他反而在此质问我?”
“一码事归一码事,”沙桑冷笑一声:“你们要来一战,我金莲教奉陪到底。倒是你怀里那个,是算正呢还是邪呢!”
“你放屁!”人群中一个恶狠狠地声音传来,竟然是浮生:“陆大哥除了多少邪祟,杀了多少金莲教人,他都不算正,那该以何为正?”
傅青斜身瞥了浮生一眼,但见那一贯怯生生的小脸上,一股子大义凛然的冲劲,不禁对他使了一个示警的眼神,浮生登时就住了嘴。
沙桑却也不恼,兀自说:“江家主,之前不是还说你父亲江连秋,为了匡扶正义,忍痛杀了亲师弟的老婆么?你怎么没半点觉悟啊?还不如那些未出师的毛孩子呢。”
“此地焉有你说话的份?”他话音刚落,江其琛手中的斩痕已然出鞘,冰蓝色的剑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砸在沙桑前胸的血洞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江其琛手中。
“江家主。”一笑大师缓缓站了出来:“今日若非是你,我等仍然被恶徒蒙于鼓掌之中。此间之事,你们的确居功至伟。但陆公子邪气入体,这后果在座的方才都是亲身体验了一番,他今日差点失控酿下大祸,焉知往后又会生出怎样的祸患?”
扶桑派掌门乔灵儿也走上前来:“江家主,我等感佩你与陆公子除魔之力。然,我们都知道,邪气入体药石无医,你今日不忍痛除了他,来日他失去心智反过来杀了你也未可知啊。”
陆鸣靠在江其琛身上,听着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江其琛杀了自己。他颤着手附上江其琛的衣袖,却没几分力气握在手里。
景止走到江其琛身边,面色阴沉,冷声道:“爷,我们随你突围出去。”
“退下!”江其琛厉声喝道,但就是这一声,让陆鸣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陆鸣身子一怔,为什么让景止退下?他说的不对么?这些正道弟子联合起来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为什么不走,江其琛真的要杀了自己?
江其琛转而望向周瑾瑜,沉声道:“周掌门也是这么觉得的?”
周瑾瑜从人群中一步步走上前来,他沉吟片刻,正色道:“望江家主早作决断。”
沙桑嗤笑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嚷嚷:“听到没有啊江其琛?他们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杀,他们就要动手啦!”
“好。”
江其琛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而后利落的松了手,陆鸣身上无力,那唯一支撑着自己的力道一撤,他软软的倒在地上。
地上处处是残肢断臂,处处是殷红鲜血。
彻骨的寒意从心底里涌了上来,陆鸣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江其琛为了安抚自己说的胡话呢?
之前的局势,他如果不停下来,那么死的就会是在场的所有人。江其琛会不会是为了救下他们,故意哄骗自己的?
陆鸣的长发披散在地上,脸色惨白,唯独眼眶红了一圈。
他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想抓住那人雪白的衣角,却徒劳的抓了一个空。
江其琛上前半步,傲然凌视一圈,寒声道:“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交待。”
斩痕出鞘,冰蓝色的剑身刺的陆鸣眼睛生疼。
他张了张嘴,声音极浅极轻的呢喃着:“你又……骗我……”
陆鸣不确定江其琛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话,但他却清楚的从江其琛眼睛里看到一抹决然之色,斩痕的剑鞘凝足了十分的内力,挫骨扬灰一般落在他周身各个要穴。
“唔……”
习惯性的忍住痛哼,习惯性的咬住下唇。
血腥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陆鸣额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滑落,他的手狠狠地嵌入了泥土里,周身真气如同泄气般一点一点的从体内流走。
冷汗从额上流进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荡开一汪水波,酸涩的几乎要他睁不开眼,但陆鸣却固执的瞪大了眼睛,留下了满目疮痍。
陆鸣极力的看着江其琛,渴望在他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找到哪怕一分一毫的犹豫与不舍。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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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陆鸣的身子越来越软,只短短几下,江其琛便废去了他一身功力。
然而,这场属于陆鸣和江其琛两个人的屠戮还没有结束。
斩痕在江其琛手腕上舞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陆鸣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已经想到江其琛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内力骤失,陆鸣的声音越发细小,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的向后挪动着,那样子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堪:“不要……”
他小声的乞求着,放下所有的尊严与姿态,尽管那些在江其琛眼里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如果江其琛想要他的命,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心脏对准那人的剑稍。他不怕死,但他怕没有尊严的活着。
江其琛对那声细弱的恳求置若罔闻,对陆鸣的挣扎视而不见。青蓝色的剑光流转,狠厉果决的落在陆鸣身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无数殷红从陆鸣身上流淌出来。那声过后,他死命的咬着下唇,任那片薄唇被撕咬的鲜血淋漓,仍然不可遏制的发出破碎的呻|吟。
周身筋脉俱断的痛楚胜过废去武功,似是有一只手生拉硬拽般扯断陆鸣身上所有的脉络,用一把未开锋的钝刀硬生生的在骨缝间来回打磨。
景止忍不住上前一步,在场的正道弟子纷纷侧目,不忍再看。
江其琛冷声道:“陆鸣武功尽废,筋脉俱断。以后便是废人一个,想如常人般行走尚且困难。如此,你们该放心了?”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对一个习武之人最大的折辱,莫过于废武功、断筋脉。
陆鸣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他尽力气也想要守护的人。哪怕他沦为世上最凶邪、最肮脏的东西,江其琛可以要他的命,却如何能……如何能这样残忍的惩罚他……
从今往后,只有残生,没有余生。
铺天盖地的绝望盈满了双眼,有什么东西从陆鸣的前襟里掉了出来。
陆鸣兀自喘着粗气,逐渐涣散的目光落在那只白玉做的笛子上,他动了动手想握住吟霜,那是江其琛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可他全身筋脉断了个干净,鲜血不停的从手腕中流出来,饶是他再怎么用力,却还是连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咫尺之间,便是天涯。
他终于万念俱灰的合上了眼睛,隔绝了这一身的伤与痛,断了一世的爱与恨。
陷入黑暗之前,他想,他终究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第80章第七十九章破碎(4)
“阿弥陀佛。”一笑大师捏着手中的佛珠,沉声道:“江家主手下留情,心慈手软,恐遭祸患,依老衲看,还是……”
“大师。”周瑾瑜打断他:“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陆公子邪气入体,已是回天乏术,江家主此举也不过是多留他于人世几日而已。下地行走已是不能,遑论作乱,大师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罢。”
一笑大师沉吟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思及方才那两人惊世骇俗的举动,又不禁皱起了一对白眉:“既然如此,还请江家主莫要执念太深。”
“不劳大师心。”江其琛将斩痕回剑鞘,冷声道:“景止,把鸣儿抱起来。”
景止:“是。”
江其琛冷眼看着景止把那倒在血泊中的人从地上抱了起来,陆鸣那张脸毫无生气,他本就眉眼锋利,可此刻合着眼睛竟显出几分柔弱。
他的手无力的垂下来,腥红的血液沿着手腕滴滴答答的往下直流。
江其琛隐在袖中的手剧烈的震颤,竟是连剑都拿不稳了。
陆鸣那一声微弱的乞求像是一根生了锈的铁丝,硬是在他心口刮来刮去,留下一道道微不可见的划痕。他几乎就要下不去手,可他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狠下心肠,亲手在陆鸣身上落下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口。
无量法印再次松动,要想保住陆鸣的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陆鸣当着无数正道的面邪气大作,若江其琛今日不拿出一个交代,日后想要来讨他性命之人定然数不胜数。
两相权衡,江其琛只有亲自动手,在天下人眼前,废了他的武功,断了他的筋脉,堵住悠悠之口。哪怕往后陆鸣再恨他……那也无妨,至少他还活着。
只要陆鸣还活着,即便以后只能在床笫之间度过余生,他也护他到底。至于自己给他的百般伤害,他还有一世的时间来求得原谅。
陆鸣素来嘴硬心软,只要把那些瞒着他的据实相告,那人肯定能懂他的一片苦心。
对,一定可以。
“哈哈哈哈哈。”沙桑大笑一声,揶揄道:“江其琛,你果真下得去手啊。你说,陆鸣会不会恨你啊?”
“哎,我都替他不值,对你这么掏心掏肺,换来这么个下场……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变成废人。你说,他醒了之后是想活呢……还是想死呢?不过跟在你身边,他肯定是死不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啧啧啧,痛苦,真痛苦。”
江其琛脸色一寒,眼中杀意尽现。
青蓝色剑光一闪,斩痕再次出鞘。江其琛仗剑指着沙桑,冷声道:“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哦?”沙桑邪邪一笑,忽然抬头往天边看了一眼,不屑道:“那恐怕不行。”
他话音刚落,裴家祖坛周围的树影接二连三的浮动起来,原本还风和日丽的天空,忽而被狂风卷来的大片乌云所遮盖,不过转瞬,天就暗了下来。
江其琛被乱风迷了双眼,下意识的朝身边看去,只见除他以外,凡是被风袭过的人都好似被定住一般,形态各异的立在那里。
心里猛地一沉,他把手往身后一抓,却扑了个空。
景止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双手还呈着托抱的姿势,但手上却空空如也。
江其琛心头大骇,斩痕剑凝足内力,裹挟着恢弘的剑势穿过狂风。青蓝色的剑光在黑暗中格外夺目,只听“锃”地一声,那飞出去的神剑被一个力道轻易的弹落在地。
风势渐小,眼前的黑暗也逐渐散去。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沙桑,携着他一众亲卫单膝跪地,右手置于左肩,整齐又恭敬地道:“恭贺尊主练成神功,恭迎尊主出关。”
人群中,一个男子立在那里。
那人长身玉立,一袭水青色的长衫随风而动。袍袖翻飞,将他衣襟上纹着的孔雀图样拂的栩栩如生。他长相俊朗非常,单从面相上看不过三十岁上下,但他与玄御真人一样,有着一头白发。一根玉簪盘在脑后,将他那一肩白发挽起。便是这样一张无害的脸,却被那些金莲教众唤作“尊主。”
玄风眉眼温和,似有几分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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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陆鸣。
陆鸣身上的血将他的衣衫染红,可他却浑不在意,只是眼波流转间露出一抹不忍。
江其琛掌风一,斩痕登时回到他手中。内力聚集,银链在他腕上闪着白光,他执剑凝着玄风,寒声道:“把他放下!”
玄风这才不舍的把目光挪到江其琛身上,他低低一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温文尔雅,不紧不慢的说:“这孩子我甚是喜欢。”
江其琛将剑一横:“我让你把他放下!”
玄风莞尔,轻声道:“不如我们让他自己选,可好?”
“你”
玄风托着陆鸣肩头的手微一用力,陆鸣在他怀里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睫。
全身宛若凌迟一般的痛楚席卷而来,陆鸣难耐的嘤咛一声,神志不甚清明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正抱着自己笑的一脸春风和煦的人。
恍惚间,云雾散去,噩梦中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英俊丰神的中年男子,温柔静婉的美丽妇人,他们正慈眉善目的对着自己笑,怜爱的喊着:“小七,小七……”
那是他的爹娘。
眉心皱起,一身的伤痛宛若有了倾泻之地,他闷闷的呢喃一声:“疼……”
往日里陆鸣受过多少次伤,挨过多少罪,何曾听他喊过一声疼?江其琛心里翻涌着剧痛,慌了神的上前一步,却被玄风一指劲风挡住。
“不怕。”玄风的温声细语如同一道安神符,蛊惑般的溜进陆鸣耳朵里:“我带你走,好不好?”
江其琛急切的喊了一声:“鸣儿!”
可偏就是这熟悉的一声叫喊,唤回了陆鸣的神志。
江其琛清楚的看见,陆鸣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就像是他八岁那年被自己捡到时一般,宛若山林间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瑟缩着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伤害一旦造成,便是无可挽回。
陆鸣无力的垂下眼睫,整个人逐渐归于混沌,他的薄唇惊惧般轻颤着,随后从喉间发出一个低低的尾音:“好……”
江其琛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都要被揉烂了似的,像是和尚念经时不停敲打着的木鱼,片刻不停的击在他的心头上,将那原本跳动着的鲜活,捣烂了,碾成泥。
玄风抚慰般一下一下拍在陆鸣的肩头上,和声道:“你听见了,他愿意跟我走。”
斩痕剑身上盈满了青蓝色的剑光,江其琛二话不说便是一剑,凌厉的剑势咄咄逼人,瞬间将玄风周围一众紫卫玄兵斩于剑下。
快如闪电的剑法携着破空的剑意毫不留情的朝玄风挥下,后者两手抱着陆鸣只是脚底不停变换,轻易的避开。
玄风道:“你算是天眼宗出身,我不与你打。”
江其琛恍若未闻,不依不饶的缠上来:“把他还给我!”
玄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内力凝于两指之间,不轻不重的一甩,一记霸道的指风穿过恢弘的剑势准的砸在斩痕剑身上。
再一次,斩痕从江其琛手里脱手而去,“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丢了剑,江其琛便徒手迎上,掌间凝足十分的力道,狠厉的朝玄风挥去。后者却闻风不动的松了抱着陆鸣的一只手,转而揽住他的腰身。
只见他展袖轻挡,聚集着江其琛十成内力的掌风便落在玄风宽大的衣袖上,衣袖轻轻拂动,好像只是被微风吹过,半点痕迹也没落下。玄风臂间一震,那掌风又原原本本的还给了江其琛。
江其琛只觉胸口剧痛,内力被人强行压回的苦楚如同遭到反噬。他捂着胸口压住喉中一抹腥甜,还欲再上,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双腿上的力气正一点一点的流失。
他脚下一个踉跄,没走两步就硬生生倒下。
玄风回手,重新抱起陆鸣,转身踏步而去:“我们走吧。”
“不行!”江其琛艰难的撑起上半身,手按在地上,指甲也嵌进泥土里。
若是让他们将陆鸣带走了,北域辽阔,该去何处寻人?
巨大的恐慌几乎要把江其琛淹没,可他现在连站也站不起来,何况去同玄风抢人?即便他能站起来,玄风连招也没出就将他打成这样,他又有什么能耐能把陆鸣带回来?
江其琛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无能又渺小,可他尤不死心的在地上挣扎,不停的往前爬。泥土沾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和着他身上的血一起将这个从来都是泰然自若的男人,践踏的狼狈不堪。
沙桑满目嘲讽的看着江其琛,挥手一掌狠厉的打在他后背上,揶揄道:“看看啊,不可一世的江家主怎的如此不堪了,在地上爬呢?”
沙桑这一掌用了七、八分力,直接打的江其琛胸肺剧痛,之前憋在胸口的一口血霎时就喷了出来。
意识有片刻的迷蒙,可江其琛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让玄风把陆鸣带走!
手臂在地上摩擦,沙砾石子将江其琛雪白的衣袖划破,小臂登时皮开肉绽,但他仍拖着这一身残躯固执的前行。
沙桑一脚用力的落在江其琛肩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今天有这番局面,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亲手把他推进地狱的。”
说完,沙桑勾起脚尖把江其琛翻了个面,和着血泥的鞋底踩在江其琛如玉般的脸上:“真可惜,尊主有令,不可动天眼宗的人。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沙桑重重的哼了一声,得胜般拂袖而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江其琛浑身瘫软的躺在地上。他止不住的咳着,牵动身上的内伤,带的殷红汨汨的落下。他一身脏污,半边脸上又是血又是泥。
他失神的望着天,太阳躲在云层里,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一会儿露出半张脸。
风卷云舒,万籁终归寂静。
江其琛动了动指尖,想挡住那骤然夺目的阳光。
意识一点点的模糊,他觉得他和陆鸣之间那一道若隐若现的联系,在这一瞬“嘣”地断开了。
第81章第八十章破碎(5)
天苍苍,数九寒冬。
天边的云压的低低的,北风呜咽地卷着黄沙吹过,和着连天的飞雪刮的人脸颊生疼。
皑皑白雪累在整片沙漠之上,将一望无际的尘沙冻成细碎的冰碴,凄绝苍凉的宛若九霄月辉铺陈而来,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一匹火红的骏马从极远的地方,踏着风雪晃荡着走来。马蹄踩在被雪花覆盖着的严密黄沙之上,留下一串鲜明的脚印。
风雪交加,黄沙漫天。
马儿如履平地般在沙漠中缓步前行,但它背上那个男子却并不十分好过。
男子裹着一张厚实的雪色狐裘,几乎要和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白色的狐毛被狂风吹的四处摇摆,尤其是贴在脸边的,挠




听君令 分卷阅读122
痒痒似的不停拂动。
冻的发青的手从狐裘里伸出来,男子紧了紧不断窜风的领口。他眉眼锋利,五官棱角分明,薄唇轻轻抿起便成一条直线。一张俊脸被风沙暴雪洗礼了好几个时辰,俨然已经失去了血色。男子倏地打了一个冷颤,小心的呵出一口白雾,又瞬间被大风吹散。
他微微躬下身子,从马腹旁的夹带里拿出一坛烈酒。
他一手藏在狐裘里拽着缰绳,一手托着酒坛,银牙一咬便将坛上的封口拽掉。
烈酒下肚,男子的脾胃瞬间燥热起来。有几滴透明的酒汁顺着他嘴角流下,转瞬便没入他裹得严实的领子里,冰冷冷的,如刀子一般。
男子将空了的酒坛随手一丢。酒坛落地,孤零零的半没进白雪黄沙之中,很快便被风雪所盖。
这场雪,已经下了十日了。
自入冬以来,北域的天气就一天寒过一天,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修长的双腿夹紧马腹,男子微微眯起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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