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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兔八啃
陆鸣神色一凛,刀意如暴风骤雨一般穿过沙桑的掌心,却未在那人手上留下半点伤口。
又是这招
沙桑握着刀尖用力一拽,陆鸣登时被拉到他身前。
“被江其琛亲眼见到你邪气发作也没所谓吗?他可真是看重你。”
陆鸣皱起眉心,一手用力想抽出弯刀,空出的另一只手凝足了内力直奔沙桑胸口而去。
沙桑立刻抬掌相接,掌心相对,陆鸣只觉胸口一痛,竟被他一掌拍出几步。
到底是内力不济,陆鸣喉间涌出一抹腥甜,被他硬生生吞下。
沙桑眉尖一挑,居高临下的看着陆鸣:“你以为自己身体里的邪气真的被完全清除了么?”
握着刀柄的手有片刻的停顿,陆鸣挥刀而上,却被沙桑一剑格住:“江其琛在骗你。”
“闭嘴。”从牙关里咬出两个字,陆鸣周身泛起骇人的寒意。
沙桑抓住机会,乌龙剑涌起一层黑雾,他低喝一声,黑雾径直破入萦绕在陆鸣身上的那层清冷的白光。他冷笑着,犹不停嘴道:“他骗你的事可多了去了,比如……你的身世。”
陆鸣浸满寒霜的眼睛不易察觉的一动,一团黑雾势如破竹般往他胸口袭来,陆鸣掌中真气凝聚,凌厉的掌风顿时将黑雾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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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消云散。
沙桑一剑迎上弯刀,刀剑相接迸发出一道道火光。火光之中,沙桑尤不死心的说:“你就不好奇自己是谁吗?”
“我是陆鸣。”陆鸣手中加力,他目光狠厉的对上沙桑的眼睛:“他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顽固不化。”
沙桑眼眶渐红,周身邪气忽然大作,他嗤笑一声,反手一剑划在陆鸣的手腕上:“其实你很好奇,你表面上装的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就开始怀疑了。”
沙桑又近一步,挥剑间招式阴狠毒辣,完全与刚才不同:“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你是谁。”
“我让你闭嘴!”陆鸣低喝一声,声音里是挡不住的寒意。
沙桑嘴角一勾,乌龙飞速的在身前划了一圈,瞬间凝成一朵载满邪气的黑色剑花,擦着弯刀的转折处,弹在陆鸣的肩头。
他眼疾手快的把陆鸣拉到身前,反手扼住陆鸣的双手,坚硬的胸膛抵住他的脊背,将人死死锁在自己身前。目光透过缠斗在一起的正道子弟,肆无忌惮的望进江其琛的眼睛里。
而后,他成功的在那双眼中捕捉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慌失措。
他扬起一边的嘴角,低头附在陆鸣的耳畔,音若鬼魅,一字一顿如洪钟般砸下一句话:“你是霍、柏、舟。”
说完,沙桑感觉到怀里那人瞬间僵硬的身体。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江其琛凌乱着步伐向他们跑过来,示威般当着江其琛的面,俯身舔舐上陆鸣的耳廓。
潮湿的触感从耳畔上传来,陆鸣从一片混沌中回过神,沙桑说出的那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记忆的阀门。
陆鸣头痛欲裂,眼前有无数道场景在不停变换。他勉力一肘击向沙桑,甫一脱离钳制,他又直直的落入另一个怀抱。
熟悉的沉水香从鼻间传来,他伏在江其琛胸口处,听着他快如擂鼓的心跳。
江其琛周身浸满了滔天的怒气,他一手揽着陆鸣,另一手在掌间聚足了十分的力道。银链在他手腕上泛着白光,斩痕剑身上青蓝色的剑光盛气凌人。
一道凌冽至极的剑意,裹挟着浓烈的杀意如罡风般呼啸而过。沙桑执剑挡在身前,却仍然胸腹剧痛,被江其琛一剑刺穿胸口。
沙桑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江其琛雪白的袖口上,宛若在那人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
红罗扶住沙桑的身子,抬手封住他周身几个大穴。
沙桑撑着红罗艰难的站在那里,两个人被一群紫卫团团护住,但他仍兀自笑着,一笑便有腥红不断冒出。他心满意足的看着在江其琛怀里,陆鸣惨白着一张脸,头痛欲裂的样子,揶揄道:“江其琛,秘密被戳穿的感觉如何?难受吗?心痛吗?”
江其琛周身止不住的颤抖,他竭尽全力握紧双拳才忍住没冲上去将沙桑一掌拍死。
他近乎咬牙切齿的从牙关中蹦出几个字:“景止,带人拿下他。”
景止得了令,立马带人投入战局之中。
长虹剑破风而出,眼前灰白色身影闪过,周瑾瑜仗剑而立,正色道:“江家主,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江其琛略带感激的看了周瑾瑜一眼,一片混乱之中,影子杀手给江其琛和陆鸣开辟了一片净地。
江其琛深深吸了一口气,竟有些不敢看陆鸣,他揽住那人的肩头,低低唤了一句:“鸣儿?”
陆鸣沉浸在无休止的疼痛之中,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裂一般,无数道人影不停的从四面八方窜进他的脑海里。
他一手按着额角,不停的喘着粗气,另一手却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江其琛的袖口。他伏在江其琛胸口上,嗓子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似乎是隐忍到了极致。
大梦之境中那些令他恐惧的噩梦排山倒海般鱼贯而出,滔天巨浪迎头而下几乎将他淹没,那一道道模糊的影像,同那些被遗忘的过去诡异的重合起来,在眼前逐渐清晰。
刀光剑影、厉声尖叫、鲜血满堂。
陆鸣被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捂着嘴,死死地护在身下,女子颤着手将自己身上、脸上的鲜血不停的抹在他的身上,一张稚嫩的小脸登时被极腥的血气覆盖。
他听见自己喊了一声:“婶娘……”但软糯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被那只血红的手掌捂住口鼻。
然后,他被那女子抱着躲进一口枯井里。
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惨叫声不停的充斥在他耳边,还有那始终挥散不去的浓重的血腥味。
陆鸣浑身颤抖着从江其琛怀里抬起头,一向冷峻的脸上满是破碎,他眼眶酸涩微微发红,恰似那口干涸已久的枯井,没有半点水波。他抓着江其琛两臂上的衣袖,以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他,颤声道:“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的身世终于揭开啦~
从这章开始到80章都在虐哇哇哇
第78章第七十七章破碎(2)
江其琛被那眼神看的心底一凉,全身都仿佛裹上了一层寒霜,稍微一动就能掉下成片成片的冰碴子。他有些僵硬的抬起胳膊,用一侧没有染血的衣袖轻轻地在陆鸣小巧的耳畔上擦拭着。
正在动作的手被人一把钳住,四五月份,天气都开始燥热起来,可陆鸣的掌心却是一片冰凉。那凉意顺着江其琛的指尖迅速流窜到他的四肢百骸,宛若一把冰锥悬而不落的在他头顶摇摇而晃。
陆鸣的手劲大的惊人,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死死地叩进江其琛手心里,没一会儿便有零星几点殷红从他掌心滑落。
江其琛的沉默像是无形的鞭笞,一下又一下打的陆鸣皮开肉绽,他强忍住那不停在脑海中翻涌的痛楚,执拗又认真的看着江其琛的眼睛,心里那些可怕的念头似火苗般腾然而上,灼的他体无完肤,稍微一动便连皮带骨的撕扯下来:“你说话啊……”
周围的打斗声不绝如缕,可这小小的一方土地上,仿佛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江其琛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反手回握住陆鸣,沉声道:“他说的没错。”
说完这句话后,江其琛清楚地看到陆鸣那剧烈缩的瞳孔,他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接着说:“你是霍柏舟,北陈家主霍流之的亲生儿子。”
陆鸣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每根骨头都从缝隙里透着刺骨的疼。他脚底晃了晃,双手倏地松开来,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一步。
“北陈霍家”似是一个梦魇,咧着最锋利的獠牙,张牙舞爪的啃噬着陆鸣的血肉,以一种最直白惨烈的方式,告诉他,那些夜以继日重复不迭的噩梦,竟都是真实存在的,竟都是他切身经历过的苦痛。而他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活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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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对一切一无所知。
陆鸣一手拦在身前,挡住江其琛要来扶他的手,眼波流转间似乎看到沙桑那张志在必得的笑脸。
“你一直都知道……”他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身子抖的如同肃秋的枫叶。他低声细语的说着,更像是喃喃自语。
江其琛垂下眼睫,挡住那一目悲怆的疼痛:“是。”
“你……”陆鸣顿了顿,感觉没完没了的头痛还没过去,右肩又开始灼热起来。饶是再不愿意承认,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都只剩下这一个答案:“一直在利用我……”
江其琛合了合眼:“……是。”
他觉得自己的初衷无可辩驳他的确第一眼见到陆鸣就知道他是霍家的遗孤,他甚至不止一次庆幸陆鸣在那场屠杀中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去了记忆。
有记忆的复仇工具远远没有一张白纸好调|教,在亲身经历了全家横死的惨祸之后,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但他一手练化出的刀却不会。这把刀只会一心一意的为他所用,听他调遣。
于是,他对陆鸣的身世缄口不言。
他给陆鸣换了名字,开启了他的另一种人生,让他变成自己手中最听话的杀人工具,练成一把冰冷的刀锋。然后,他亲手持着这把刀,为他、为自己报仇。
可谁曾想,仅仅一念之差,他竟也开始放不下陆鸣了。
一步错,步步错。弄得如今这般难以挽回的局面。
陆鸣自顾自的点点头,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可更似是在自欺欺人。他一动,脑子里那团东西就翻天覆地的搅动起来,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终于脱了力一般倒下,却死撑着扶住插进泥土中的弯刀,一如既往将背脊挺的笔直。
“别碰我!”陆鸣一声冷斥,江其琛那即将搭在他肩头的手堪堪停下,尴尬的悬在那里。
八岁前的记忆零零散散的在他脑海中掠过,他极力想还原自己的童年,可转来转去却只能拼凑出那个可怕的夜晚。
十二年来,他对江其琛甘之如饴,倾心相对。他将江其琛的话当做箴言,将他的血仇当做抱负。
他以自己的血肉铸成一把利刃,把自己埋进暗无天日的炼狱之中,到头来,竟是在替自己报仇。
陆鸣觉得自己又滑稽又可笑,哪怕此刻,他发了疯般的不愿承认,可脑子却不由自主的搜罗出有关那人的一切。
他像是一个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孩子,渴望着得到哪怕一丁点的抚慰和肯定。
右肩上的灼热愈演愈烈,陆鸣望向江其琛,漆黑的眸中没有半分神采,却还抱着最后的那一点希冀:“江其琛,我只最后问你一句……”陆鸣咬了咬牙,扶着刀柄的手的铁紧。冷然的脸上冰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脆弱:“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情意?”
江其琛眸中一痛,连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陆鸣在他眼中始终是刚毅的,亦或是冷峻的。他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论发生什么事,他是开心喜悦,还是伤心难过,只要他想,便没人能从他那张冷然的脸上看出半点端倪。可是此刻,陆鸣那张脸上的不可置信和漫天痛楚,无不像是一把刺刀,狠厉的戳在他胸口最柔软的地方,只消一下,便是血肉模糊。
江其琛忽然觉得那架在自己脖子上那玩意,有千斤重。
他恍若站在一根独木桥上,桥的一端花团锦簇,另一端却是魑魅魍魉。
他知道,只要自己轻轻点一下头,陆鸣可以忘记所有的欺骗、隐瞒、利用和伤害,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边。
可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轻轻点一下头,陆鸣那覆水般的情意就再难回,等待他的是那好不容易抑制住的邪气卷土重来。他会成疯成魔,会沦为正道眼中的众矢之的,会成为凶邪的傀儡,还会……死。
一想到这个字,江其琛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但他看着陆鸣那张专注着等待自己回应的脸,却无论如何做不出一点摇头的动作。
腿脚仿佛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地上,却是怎么也无法上前半步。
沉默,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锁,牢牢的将陆鸣捆住。
他合上眼自嘲般的笑了笑,那笑容悲中带苦,看的人心里一阵荒凉。
到底是不自量力,自作多情了……哪怕在这一刻,他还没用的想着,只要江其琛点点头,只要那么一点点的肯定,他仍然会毅然决然的站在那人背后。不论江其琛把他当作什么,是报复的工具也好、是最忠心的属下也好、甚至是一时兴起的玩乐。
他没有尊严,不顾尊严,只要江其琛心底里有他的分量,哪怕少的可怜。
可是,就连这一点点的希望也湮灭了,江其琛连哄骗他都不愿意。
在陆鸣那身玄衣包裹之下,右肩上一记闪着金光的佛印缓缓现身。陆鸣撑着竖在地上的弯刀,支起身子。他伸手将束发的金色发带一把拽了下来,如墨般的长发瞬间披散开来,被风一吹,整齐的飘扬在空中。
再睁开眼,陆鸣眼眶一圈已经染上血红,那双黑曜石般的星目阴冷的叫人胆颤。
江其琛心里猛地一跳,终于上前半步:“鸣儿!”
陆鸣没几分血色的薄唇轻启,声音冰冷的如同伏伽山上的飞雪:“十二年养育之恩,我今日一并还与你。”
身形微动,陆鸣以令人生畏的速度越过一众紫卫玄兵,鬼魅般的出现在裴天啸面前。
刀光凛凛,清月弯刀在半空中落下一道骇人的弧度,掺着寒意的刀势从天而降,将团团护在裴天啸面前的承天鉴士兵拦腰斩成两半。
陆鸣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天啸,眼中没有半分情绪,仿佛面对的根本不是杀他全家的罪魁祸首。
裴天啸拥着桑瑶的尸体,兀自勾了勾嘴角:“我早应该认出来的,你同霍流之长的简直一模……”
手起刀落,裴天啸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陆鸣一刀斩下头颅。
陆鸣厌弃的抓住裴天啸的发髻,将他的头颅提起来。他转过身,就对上刚追过来的江其琛,手中的头颅还汩汩的滴着血。
江其琛那素来宠辱不惊的脸上俱是惊慌,有些事情从方才那一刻起便渐渐失控。
他伸出手,想要稳住陆鸣,声音尽量轻柔地说:“鸣儿,你听我说……”
陆鸣显然并不想再听他说话,他倏地将手中的人头丢到江其琛脚下,那飞溅的鲜血像一枝红梅横亘在江其琛雪白的衣衫上,血腥的竟有些好看。
江其琛急了,他皱紧了眉头,低喝一声:“陆鸣!”
陆鸣兀自解开身后的玄色长袍,连同那一直绕在手中的金色发带,潇洒的往天上一挥。刺目的刀光一闪而过,长袍同发带一起被一刀截成两半。就像是主人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被人弃之如履的踩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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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割袍断义,挥剑断情。
“你教我做事要有始有终,我答应过要替你报仇,这是我欠你的,我还清了。”陆鸣站在离江其琛两步远的地方,可他们之间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海。眼眶渐红,陆鸣额间的青黑之气隐隐浮上,被封住的内力正一点一点的回拢。陆鸣顿了顿,合上眼隔绝了满目疮痍:“前尘旧梦已矣,你我从此……死生各西东。”
江其琛心里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一步跨上前想抓住陆鸣,却被那人一记凌冽的刀风拦住。
他沉着脸,忍住不去回想方才那几句诛心的话。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陆鸣身上不断涌上来的邪气。若是邪灵之气卷土重来,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
段清深的话犹在耳边回荡:“若是无量法印再一次松动,你要想保住鸣儿的性命,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废其武功,断其筋脉。且我告诉你,邪气再次入体会比前一次凶猛更甚,你能做决定的时间不多!”
他先前那样苛待陆鸣,就是怕他动情,但他到底是低估了陆鸣对他的感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岂是说断就断的?
却原来,能让人动情的,不止是爱,还有恨。
斩痕出鞘,冰蓝色的剑身堪堪迎上陆鸣的清月弯刀。
短兵相接,青蓝色的剑光与月白色的刀光融为一体,绚丽的让人夺目,却再不是昔日刀剑合璧的美话。
尚沉浸在乱战中的人俱是一惊,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让这主仆二人刀剑相向。
沙桑一剑破开景止不依不饶的招式,嘴角忍不住上扬。
大作的邪气在场间流窜,那风暴的来源正是此刻正与江其琛打的难解难分的黑影陆鸣。
他的神智渐渐为邪气所侵蚀,眼中只剩下血腥和杀戮,滔天的杀意如同罡风,席卷着裴家祖坛。
在场众人俱是心头一震,这戾气比之刚才裴天啸身上的还要更甚。大家纷纷弃了兵器,盘腿打坐调息。
江其琛心头大骇,如果陆鸣继续失控下去……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他强忍住不适,顶着陆鸣身上暴虐的戾气而上。环在他手上的银链似乎也怕极了这股骇人的气势,瑟瑟的从他腕上松了开来,斩痕的青蓝色剑光顿时暗了几分。
清月弯刀的刀势骇人又凌厉,陆鸣眉目间的青黑之气瞬间蔓延至全身,肩上的灼热不复存在,十成的内力汇聚于刀身之上。
“陆鸣!”
江其琛格住那股逼人心魄的刀锋,却力犹不及的被陆鸣一刀压住斩痕。剑身背驰,剑刃瞬间没入他的肩头。
他只觉胸口一痛,一抹腥甜从嘴边缓缓流下。饶是再不愿意承认,此刻他也清晰的认识到,陆鸣身上的邪气再一次冲破了无量法印的束缚。
“……鸣儿,”他凝着陆鸣血红的眼睛,艰难的开口:“不要被它控制……”
掌间内力凝聚,银链跳动了几下终于重新缠上了江其琛的手腕。他咬了咬牙,用力挑开清月弯刀。斩痕甫一离开肩膀,带起了一串灼热的血珠,点点腥红落在陆鸣煞白的脸上,竟烫的他一个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情绪不是很到位…我大概是魔鬼吧…
第79章第七十八章破碎(3)
正在此时,江其琛抓住时机,斩痕剑柄重重的砸在陆鸣手腕的麻筋上。
“当啷”
陆鸣腕上一个脱力,清月弯刀应声落地。
手中无刀,陆鸣立刻挥掌而上。
破空的掌风携着森然的戾气朝江其琛呼啸而来,他即刻抬手迎上,两手相接,二人俱是一震。
江其琛强忍住心肺被震伤的痛楚,非但没有撤手,反而死死扣住陆鸣,十指交握,一道中正绵和的内力迅速流入陆鸣的四肢百骸。
江其琛拉着陆鸣的手,把人带进怀里,空出的一只手牢牢按住陆鸣的后脑,把他抵在自己未受伤的一侧肩膀上,极尽温柔的在他耳边轻声说:“鸣儿,醒醒。”
陆鸣已然快失去理智,他眼中一片血红,万千种情绪积聚在心头。从被利用的失望,到被欺骗的愤恨,再到不得所爱的心痛。百感交集,将陆鸣整个人交织在一张充满着暴虐气息的大网中。可犹是这样,他仍然下意识的去听江其琛的一言一语,哪怕自己的痛苦全从这人身上而来,他还是本能的从江其琛身上汲取着自己求之不得的温情。
陆鸣痛恨这样的自己,他不停的在江其琛怀里挣扎着,抗拒着,又可笑的逢迎着。
“鸣儿,你听我说。”江其琛松开拉着陆鸣的那只手,转而落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慰着:“你不属于黑暗,不属于邪恶。你的父亲是天底下最正直的人,你的师父是天下最厉害的刀客,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怀里的陆鸣晃了晃身子,盘桓在场中的戾气竟然因这一句话轻易的松动了。
江其琛继续说:“我私心瞒下了你的身世,利用你苛待你伤害你,是我对不起你。你听清楚了我不要你走,不许你离开,也绝不与你死生各西东。我不想同你主仆相称,我想你要你只有你,我想与你……共度余生。”
“……你”
陆鸣轻颤着从江其琛身上抬起头,盘桓在身上的邪气逐渐褪去,额间的青黑之气也不见踪影,只有眼眶一圈犹自鲜红。
他眼中仿佛有水光荡漾,似是尚未从方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肆虐中回过神来,犹自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其琛。“共度余生”的承诺太重,他只能细嚼慢咽般一点点揣摩江其琛话间的真情实感。
“此话……当真?”
陆鸣的声音颤抖而嘶哑,仿佛被罡风割破了喉管。眸光闪烁,似是隐隐有了些不敢奢望的期盼,然后,他就在江其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披散着头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阴森可怖。
他觉得,他们二人,一个是天上仙,一个是地下鬼。
陆鸣心里一颤,忽然害怕听见江其琛的回答,他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想要后退,却被江其琛按住。
而后,他听到那人笃定的对自己说:“当真。”
不待陆鸣反应,江其琛忽的凑近他,指尖捏住他刀削般的下巴,殷红的唇瓣轻轻的覆了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先是惊世骇俗的真情告白,再到紧紧相依的唇齿纠缠。江其琛和陆鸣一同,挑战着所有正道弟子的底线,这简直比亲眼见到陆鸣邪灵入体还要惊悚。
江其琛在陆鸣微凉的唇瓣上辗转反侧,闭着眼睛细细的描摹那人嘴唇的形状。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陆鸣,这一次不是所谓的一时兴起,而是情之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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