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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兔八啃
“……这还是给我的呀,其琛兄,还是你办事周到。”
沐枫不客气的躺在刚铺好的小“床”上,懒散的翘起腿,火光浮动映在他浅笑的俊脸上,不知怎的就让江其琛心头一热。
他赶忙又拿了一床被子,裹在沐枫身上,而后兀自在他脚边盘腿坐下。
沐枫乐盈盈的享受着,篝火在这森冷的破庙间腾起淡淡的暖意,他眯缝着眼对多那招了招手:“多那,去把我的酒拿来。”
“三少爷,大晚上的喝什么酒。”多那添柴火的动作一滞,毫不客气的连眉毛都竖了起来,看起来更凶了。
“切,就是晚上才要喝酒的好吗?”沐枫在被子里晃了晃腿:“良辰美景,佳人美酒。眼下前三样都俱全了,就差个美酒了。”
景行扯了扯嘴角,揶揄道:“这破庙哪来的美景,还佳人……你不会说多那吧……”
“嗯……非也非也……”沐枫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目光流转落在江其琛身上:“白衣胜雪,风骨佳人,其琛兄当之无愧也。”
“……”江其琛一时语塞,只好对多那摆了摆手:“给他拿来吧,暖暖身子。”
“哈哈哈!”沐枫郎朗一笑,看着多那转身而出的身影,吃味道:“其琛兄,多那都快成你家侍从了,听你的,不听我的。”
“那是因为她知道,什么是对你好。”
沐枫从草床上坐起来,迎上江其琛泛着火光的眼睛,双手交叠趴在他一侧的膝头上,歪着脑袋,轻声说:“其琛兄是在说自己对我很好吗?”
景行如遭雷击的背过身,简直没脸看……
心说,陆鸣哥就失个忆,怎么连行为举止都奔放了!
江其琛身子一僵,却是因为感觉到自沐枫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他把手探进沐枫的狐裘底下,贴上那人冰冷发寒的后背,一股暖流席卷沐枫的四肢百骸。
冷热相交,沐枫在江其琛手下没忍住打了个激灵,而后他看见江其琛瞬间缱绻的目光,那人柔声对自己说:“我会对你好,一直对你好。”
“三少爷,你的……酒……”
多那刚提着酒进来,就看到自家少爷窝在人家膝头上,媚眼如丝的盯着人家看……嗯,就是媚眼如丝……她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向来狠厉的脸上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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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露出一抹惊疑不定的神情。
沐枫尴尬的咳了一声,心里却着实很感激多那的突然打岔,这话要他怎么接……
他从江其琛身上爬起来,断了身后那股不断传来的内力。手一招,多那僵硬的把酒坛子搁到他手上。
修长的手指在坛身上敲了两下,沐枫在江其琛身边盘起腿,略显得意的说:“其琛兄,北域最烈的酒醉三秋。说是喝一杯就能醉三年呢,要不要试试?”
江其琛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喝酒。”
“好吧。”沐枫自顾自的扯下封口,浓郁的酒香登时扑鼻而来,他沉醉般的轻嗅一下,抱着酒坛便喝了起来。
烈酒下肚,身上瞬间燥热起来,沐枫一口气喝下半坛,总算觉得身体渐渐开始回暖。他从酒坛中抬头,一串酒汁顺着唇边流下,刚想拿手背去擦,却见江其琛对他伸出一指,那人专注的看着他,温热的指腹触到他微凉的唇边,替他拭去嘴角那一点辛辣。
沐枫怔了怔,下意识的往后一缩,举起酒坛还想再喝,却被江其琛按住手腕拦下。
江其琛果决道:“烈酒伤身,不宜多喝。”
“我还没喝爽,再喝一口……”
按住自己的手岿然不动,宛若有千斤重。
沐枫摇摇胳膊:“就喝一口嘛。”
江其琛坚定道:“不行。”
“好吧。”沐枫把酒坛举到江其琛面前:“我不喝也可以,你喝。”
“我……”
“喝!”
江其琛从沐枫手里接过酒坛,眉心微蹙,神色微动。
景行见状连忙上来拦着:“爷,你不能喝,你身上还……”
江其琛打断景止:“好。”
说完,他一把抱起酒坛,“咕咚咕咚”一口饮尽。
“哈哈,其琛兄好酒量啊!”沐枫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坛,一把砸出老远,酒坛撞到墙上登时四分五裂,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间宛若一记惊雷。
江其琛眸色一暗,倏地转过身,淡声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啊?可是……”
“三少爷!你别闹腾了!”多那两步上前,把沐枫按倒,又扯过被子把人给裹住:“祖宗,我求求你了,别在这作妖行吗……”
“我哪里有……唔……”
多那飞快的点住沐枫的哑穴:“睡吧您呐。”
沐枫愤恨的看了多那一眼,那眼神里颇有些“我真后悔带你出来”的意味,而后他动静极大的翻了个身,可算是安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爱装蒜,在失身的边缘疯狂试探
今天和室友一起去海底捞,提前过生日加过中秋,灰常开心啦~
也祝大家中秋快乐,团团圆圆,阖家幸福!
ps:新文在存稿啦,不过因为在学校有点忙,存稿进度很缓慢……我又是个没存稿不想开文的人,主要是怕大家等的着急……hhhhh,不要脸了,也许没人看嘻嘻。
不过无论如何再等等吧。给大家笔芯~
第88章第八十七章埋伏(2)
火堆燃的高高的,烧在枯柴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大盛的火光在墙上倒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江其琛盘腿坐在沐枫身边,景行和多那一人缩在一角沉沉地睡着。
他眼中清明,毫无睡意,眼睛一眨不眨的凝着跳动的篝火。
雪白的衣袖被他卷至小臂,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稀可以看见上面泛起大片的红疹。
他本就对虾过敏,今晚喝的酒无疑是一道催化剂。可偏偏陆鸣的请求,他无法拒绝。
那人从前是如何的小心翼翼,甚至在自己面前,他从未提过任何一个要求,每每思及此,江其琛就忍不住心头一涩。
他微微转过头,沐枫不知什么时候翻过身脸对着他。
晚上的酒让他的脸染上几分红晕,江其琛从不觉得陆鸣是一个眉眼柔和的人,但此刻许是暖光扑面,他却看见陆鸣嘴角盈着浅浅的笑意。
从前,他总是噩梦缠身,现在终于可以好梦酣眠了吗。
一丝暖流缓缓滑过江其琛心头,仿佛是寸草不生之地骤然开满了遍野的鲜花。他沉沉地喘了一口气,压抑了五年的思念蠢蠢欲动,就要破胸而出。
他轻轻低下头,凑到沐枫嘴边,柔柔的落下一吻又马上弹起来。
可欲望仿佛是一条毒蛇,不停的朝他吐着信子,江其琛的眼睛里瞬间浸满了情|欲。
他再次俯下身,这一次却对准了沐枫的唇瓣。
他小心翼翼的在那人嘴上浅尝辄止,亲吻舔舐,死命的握紧了拳头才忍住心中卷起的暴虐情|欲。天知道他多想把这个人牢牢的抱进怀里,狠狠的按在身下,让他哪也去不了,一直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睡梦中的沐枫眉头微微一皱,薄唇亲启发出一声细小的呜咽,江其琛趁势将舌尖探进那人口中,轻柔慢舔的品尝他的味道。
沐枫动了动眼睫,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一双炽热的眸子。他有片刻的愣神,以为自己酒喝多了尚在梦里,迷迷糊糊的云里雾里的任人采撷。
直到他感觉到江其琛越发狂烈的动作,似狂风般卷过他的唇舌,汲取他口中的津液。
沐枫终于反应过来,想要把他推开,可手刚碰到江其琛的胸膛,就被人攥紧了按在被子上。冰凉的手脚破天荒的燥热起来,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寺庙之内,沐枫正无力反抗的任人欺凌,而庙宇之外,风林攒动,无数架着弓弩的黑影已经就位。
江其琛倏地从沐枫身上抬起头,他目色沉沉地凝着沐枫带着水泽的殷红唇瓣,又附身凑到他耳畔轻声说:“嘘,外面有人。”
他话音刚落,一根根利箭登时穿门而入。
江其琛敏捷的抱着沐枫翻了个身,只见刚刚他们躺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三只箭矢。
景行和多那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们利落的腾地而起,手中长剑出鞘,“锃锃”地将飞来的箭矢截断于半空中。
“什么情况!”景行大喊一声,显然不太适应瞬间从好梦中投入战斗。
江其琛拉着沐枫从地上站起来,牢牢的把他护在身后,正色道:“跟紧我。”
他不知从何处拽下一柄长剑,那剑通体冰蓝,剑柄上还垂着一条细长的银链。只见他挥剑出鞘,银链瞬间缠在他的手腕上,内力凝上剑身登时浸满青蓝色的剑光,正是神剑斩痕。
手腕翻转,江其琛肆意的挥着斩痕,截下一记记闪着寒光的箭矢,不让那些利箭伤到沐枫一分一毫。
第一波流矢很快放完,但几乎是同时的,一群挥剑的黑衣刺客破门而入。
沐枫跟在江其琛身后,面色一沉,冷声道:“是神川贺兰府的人。”
破庙的大门大敞开来,刺骨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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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席卷沐枫全身,他的目光少有的凌厉起来,隐在狐裘下的广袖一挥,一道银光飞快的从他腕上蹿出。
只见他那雕着龙纹的白玉护腕上竟然飞出一根银丝,银丝的顶端接着一支箭簇,甫一离开护腕立刻破入一个黑衣刺客的喉咙,准无比。
江其琛挥剑的手一顿,分神的回头看了沐枫一眼,但见他目光平和的回飞箭,淡声道:“怎么,不会武功还不能有装备了?”
江其琛回目光,长剑一转,利落的解决一人,沉声道:“我会护你平安。”
“神川沐府的人,没有这么没用。”沐枫说着一手撑住江其琛的臂膀,一个后空翻跃至他身前,落地时还十分干脆的踢爆了一个刺客的脑袋。
江其琛沉着脸,站到沐枫身侧,一招格开那即将落在沐枫身上的长剑,厉声道:“别胡闹!”
手腕一扬,飞箭游刃有余的缠住几个刺客的脖子,微一用力,他们当场破喉而亡。
“你们打得,我打不得吗?”
江其琛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但见阻拦无用,那人根本不会乖乖听自己的话,他只得围在沐枫身后,替他挡住冲上来的暗剑。
另一边的多那在团团黑衣刺客中,抽空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差点惊的连剑都拿不住。
那分明是才认识两天的人,此刻竟然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默契和信任。
只见沐枫在前不停的操纵腕上的飞箭,而江其琛就站在他左右替他挡住背后袭来的攻击。若非十分信任,如何会这么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别人?但看他们二人的动作,就像是已经这么配合过千百次一样,举手投足间任何招式都契合的恰到好处,仿佛他们二人本就是一体的。
就在她愣神之际,黑衣刺客一剑刺在多那的肩头上,她身上一痛,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软,而那些刺客又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
景行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过来,一剑划过刺客的喉咙,没好气的冲多那喊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发呆!”
“这样打下去不行,”江其琛一记破空的剑气落下,刺客登时便倒了一排,他趁机抓住沐枫的手腕,沉声道:“他们人太多了,而且都训练有素,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儿。”
语毕,他一掌将边侧的窗户震碎,揽着沐枫便窜了出去。
然而,寺庙外同样是围了层层黑衣刺客。他们本待从大门破入,突见有人从窗户冲了出来,反应极快的一个接一个冲了过来。
江其琛面色微沉,青蓝色的剑光在黑暗的山野中格外刺目,逼人的剑势裹挟着山间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竟比平时还要凌厉几分。
顷刻之间,地上便横七竖八的倒了数十个刺客的尸体。鲜血飞溅,点点腥红染上江其琛雪白的衣袍,落在那纹着兰草的袖身上,宛若开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甚至有一串血珠擦着他的侧脸飞射而来,在他如玉般的脸上勾勒出浓墨重的一笔,衬的他的脸色异样的苍白。
江其琛握着剑的手忽的一颤,他脚底一软便半跪在地上,斩痕插进泥土里,宛若新竹。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沐枫吓了一跳,方才还潇洒挥剑的人怎么就突然倒下了,他不禁发出一声惊呼,两手搀住江其琛的胳膊:“其琛兄,你受伤了?”
江其琛咬了咬牙,额角有几滴冷汗落下。
借着斩痕的剑光,沐枫这才看清江其琛那紧紧握着剑柄的手背上起了一大片通红的疹子,他心头突突一跳,登时反应了过来:“你过敏了……”
“我没事,”江其琛强撑着站了起来,他扯过沐枫的胳膊,一剑斩断马绳,将沐枫丢到火龙上:“后面的人快来了,你先走。”
“你疯了吗,要走一起走!”
沐枫话音刚落,江其琛便持着剑柄狠狠砸在马屁股上,火龙受痛拔了蹄子便飞速的跑了起来。
“其琛!”
江其琛身子一晃,另一波刺客已经赶到,他重新举剑,青蓝色的剑光大盛,顿时将山林照亮起来。
忽然,他双眼微涩,仿佛被一记寒光击中。恢弘的剑意落下,刺客被这道骇人的剑气生生击飞,又从高处陡然落下。
江其琛这才看清那道寒光的所在,他目力惊人,只见在遥遥的山头上,一只长弓拉起,箭矢对着的地方正好是沐枫离去的方向。
江其琛的心猛地一沉,立马从平地纵身而起,脚踏着群山间呼啸而过的北风一跃而去。
火红的骏马在山野间竭力飞驰,疾风将沐枫的狐裘吹的翻飞,毫无阻碍的钻进他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里。
泛着寒光的长箭越过丛林,径直朝沐枫的后心射来,不用回头看他都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生生刺的他头皮发麻。
然而,黑暗中一道白影掠过,如同一条白练与这冷然的箭光缠绕在一起。冰蓝色的长剑顺势而出,未用一分内力便当空将那支冷箭截成两半。
下一刻,白影微动,竟安然落于马上。
沐枫只觉得马背上一沉,自己已经被一个温暖的胸膛裹进了怀里,好闻的沉水香登时四散在空气中,他低低唤了一声:“其琛兄?”
江其琛双手穿过沐枫的腰身,替他执起缰绳,好让那冻的冰凉的手重新塞进狐裘里,他轻声应着:“嗯,是我。”
沐枫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想起这人刚刚做了什么又忍不住絮叨起来:“你疯了吗?说好了让我跟着你的,你怎么能丢下我?”
江其琛的身子微微一顿,柔声道:“是我的错。”
“还有,你分明对虾过敏为什么还要吃?明知道自己过敏了,我让你喝酒你就喝?你不要命了吗?”
江其琛的嘴角轻轻勾起,软软的应了一声:“嗯。”
“什么?!”
“嘘”江其琛道:“他们追上来了。”
第89章第八十八章埋伏(3)
刚说完,背后便有几支箭矢射来,擦着江其琛飞扬的衣角而过。他勒紧了缰绳,修长的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火龙登时又跑快了几分。
火龙的确如沐枫所说,并非凡品乃是神驹。它觉察到危险,带着他们在山林间环环绕绕的跑着,身后的冷箭渐少,很快便让那些刺客跟丢了。
江其琛下巴搭在沐枫的肩头上,脱力般的呼了口气,握着缰绳的手也松了几分,他凑近沐枫的耳畔,声音暗哑:“暂时安全了。”
沐枫在他怀里轻点了下头,而后担忧道:“糟了,我们走了,多那和景公子怎么办?”
“没事。”江其琛有些难耐的动了动身子,低声道:“以他们二人的功夫,逃命绰绰有余。”
“也是,那我们走散了怎么办?”
“等出了这片林子,沿途留下记号,景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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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会找来。”
沐枫莞尔:“其琛兄,还是你安排的周到。”
“嗯。”江其琛淡淡道:“怎么不喊我的名字了?”
沐枫一愣:“啊?”
“你方才……”江其琛咬了咬牙,身子忍不住轻颤一下:“喊了我的名字。”
沐枫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情急之下自己好像是喊了一声来着。
“唔……其琛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意这些小事……”
“不是小事。”江其琛兀自打断,正色道:“对我来说,这比……比什么都重要……”
“你……”沐枫觉得江其琛的确是疯了,他偏过头想看看江其琛的表情是不是也如声音这般郑重其事。刚一侧目,眼前就有一道寒光闪过,心里一凛,沐枫微微瞪大了眼睛,声音顿时失去了温度:“你什么时候中箭的!”
只见江其琛左侧肩头赫然穿过一支利箭,那箭头呈三角形微微闪着冷光,上面竟还挂着一记勾刺!
他雪白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冷汗频频顺着他光洁的额角落下,欲坠不坠的挂在他的脸侧。
江其琛双眼微合,眉宇紧皱,脸色因失血变的惨白。
他动了动唇,环在沐枫腰际的双臂有片刻的松懈,却很快重新揽了上来,他虚弱无力的道:“你没受伤……就好……”
“疯子。”
沐枫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一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从狐裘里探出去紧紧抓住江其琛的手腕。火龙本就跑的飞快,若是江其琛此刻脱力从马上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抚慰般的顺了顺火龙的鬃毛,沉声道:“火龙,找个能避风的地方。”
神驹通人性,得了令即刻在山林间来回穿梭起来。
沐枫晃了晃手里的腕子,余光瞥见江其琛紧锁的眉心,还有横在自己肩侧那只冒着冷光的箭矢,低声道:“江其琛,你可不能死在这儿了。”
江其琛的神思已然有些飘忽,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抬起了失重的眼睫,他低低地轻笑一声,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不会……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余生……”
他说的极缓极慢,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又无比的认真。
沐枫身子一僵,面色冷然,显然并不怎么好看:“你还是先别胡说八道了。”
火龙带着沐枫和江其琛一路穿行,行至深山一处洞口前渐渐放慢了脚步。沐枫拉住手里的缰绳,爱怜的摸了摸火龙的耳朵,称赞道:“干得不错。”
沐枫微微侧身,就着江其琛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抓着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落地的那瞬间,沐枫脚后跟的筋脉突突的震了一下,目光微动,他不易察觉的咬了咬牙。
一手揽过江其琛的腰身,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抗在自己的肩头上,沐枫凝眉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江其琛,轻声说:“其琛兄,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江其琛含糊的应了一声,勉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虽然被人架住,却还是将自己的重量移开几分,只虚虚的靠在沐枫身上。
沐枫揽着江其琛进了山洞,呼啸的寒风立刻被阻隔在外,借着零星几点月光,又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扶江其琛坐下,把他靠在山壁上。而后轻轻拍了拍江其琛的脸,柔声道:“先别睡,我去找点枯木生火,你别动等我回来。”
江其琛倚在山壁上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又软软的抓住沐枫的手:“你……小心……”
沐枫安慰的在他手上拍了两下:“放心吧。”
沐枫小跑着出了山洞,冬日夜晚的山风果然不可小觑,先前神紧绷倒不觉得冷,此刻停下来突然觉得这疾风万般刺骨。
他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就地取材捡了一摞枯木。刚进山洞,便看见江其琛靠在一边定定的望着洞口,见他回来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疲软无力的垂下头。
沐枫心头一阵细细密密的痛楚悄然而至,抱着枯木的手倏地紧。他沉着脸把枯木丢在地上,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吹了吹就着手边的杂草生起火来。
杂草易燃,很快便和着枯木烧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沐枫走到江其琛身边,借着火光看了看他的伤口,长箭还插在肩上,必须拔|出来。
“我帮你把箭拔了。”沐枫说着,先是用力一折断了连着倒勾的箭簇,又将手移到箭尾,他按住江其琛的胳膊,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轻声说:“你忍忍。”
江其琛合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因为受伤失血导致内力流失,周身温度骤降,寒意也一并侵袭而来。
沐枫的手很快,几乎是话音刚落便将长箭拽出了出来。他留意着江其琛的神色,见他只是在拔箭时深深地锁住了眉头,便是连哼也没哼一声。
长箭拔出,更多的腥红便顺着江其琛肩头的血洞流了出来。沐枫小心的解开江其琛的衣服,露出他结实的臂膀。
只见他左肩的伤口狰狞的向外翻着,之前箭簇上的勾刺毫不留情的搅烂了他的血肉,鲜血汩汩的的顺着伤口流出。除此之外,他身上其余光洁的皮肤上还起着大片红疹,密密麻麻的像是爬满了赤色的蚂蚁。
沐枫凝着那红疹有片刻的愣神,指尖轻颤,他撩开身上的狐裘,扯住自己的衣角便撕下一块长布条,按在那不停流血的血洞上。
殷红很快将布条浸湿,又粘腻的沾在沐枫的手上。
他晃了晃江其琛的手,唤了一声:“其琛?”
江其琛的神智越来越模糊,疼痛和着铺天盖地的倦意纷至沓来就要将他淹没,却仍是浅浅的回了一句:“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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