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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厌三
爸妈一生和善,而今肯定有比我更适合当儿子的人照顾他们。
重生之后还有一个毛病也改了过来,前两年天天奔波于打工和上课,身心疲惫的同时睡眠质量蹭蹭地往上涨,现在我练就了一沾枕头就睡的本事,再也不是以前浅眠易醒的人了。
思绪逐渐飘远,想起以前闲聊的时候方靳说我这种人心思重,所以晚上才睡不着觉,总而言之就是活得太舒坦了,如果让你天天出门上工地搬砖,你晚上睡不着我头割下来给你当枕头。
这还真是一语中的。
半梦半醒之际,最后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戚文晏临走前说的话。
邵然交卷走出教室的时候到了一屋子同学或嫉妒或崇拜的目光,今天考的是中国古代文学史,给他们授课的是中文系有名的钱老,而在他看来这老头只会倚老卖老,在他教书的时候就总是仗着资历指使着他们这些小辈做这做那,课上得还没他好。
每年的期末都是学生与老师最痛苦的时刻,但对于他而言却是最清闲的时光,他好歹在g大混了几年老师,这些试题吃吃老本就能应付过去,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考题,嘲笑钱老一份卷子能用好几年。
邵然走出教学楼,抬手把旧棉袄的帽子盖在了头上,他本来就瘦,又不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帽子一戴显得人更小了。他呵出一口白雾,一路上都没几个学生,教学区异常的安静。他们这学期的课程早就结束了,酒吧的班晚上六点才开始,他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挥霍。
g大校园很漂亮,尤其是中文系这边,建筑物基本是百年的古楼,红砖绿瓦,有着浓厚又不突兀的历史感。夏天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树木茂盛的不见天日,教学楼与食堂有一条长长的小道,以前下课的时候他总爱走这条小路去食堂,同事跟他同行总抱怨说为什么要绕远,等到了估计饭菜都凉了。那时候他闻着小道里独特的淡淡竹清气味,笑着说明天不走了。
然而第二天,他还是死性不改地继续走这条小路,久而久之同事也不愿跟他同行了,就变成了他一个人。
邵然踩着满地的枯叶踏进了这条小道,其实他也不明白这个地方到底哪里吸引了他,只不过是几支竹子,一条简单的石子路,竟会让他着了魔般舍不得抛弃。
也许这就是喜欢吧,夏日里的蝉鸣,冬日里漏进竹林的阳光都可以成为喜欢的理由,他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这种喜欢。这条路他走了快七年,从季清到邵然,从老师到学生,从喜欢到习惯。
邵然在食堂里吃完午饭就搭上了回出租屋的公交车,封闭的车厢里摩肩接踵,狭小的空间里鱼腥味,旁边人大声说话的口臭味一阵一阵朝他鼻里挤,熏得邵然刚吃下去的午饭隐隐有往上涌的趋势。他单手拉着把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口罩戴在脸上,只露出了一双似困非困,十分冷淡的眼。
周六的缘故,公交站台的人特别多,司机喊着乘客往车厢里面走,邵然被挤得连连后退,不小心踩到了一位中年大妈的脚,大妈夸张地大叫了一声,邵然连忙转头,大妈听了邵然的道歉刻薄地翻了一个白眼表示接受。
公交车终于到了站,邵然几乎是直接跳下车的,他扯下口罩,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邵然熟门熟路地绕过了小巷里的垃圾箱,低头躲过了一排又一排晾着的内裤胸罩,隔壁房东身形有两个邵然那么胖,用熟练的上海话大声骂着拖欠房租的农民工。
小巷又暗又长,长年不见阳光,煎过的中药残渣和吃过的剩饭剩菜堂而皇之地扔在路边。邵然走到自家门口时差点踩到了地上的呕吐物,他面不改色地皱了皱眉,抬脚走进了楼里。
邵然掏出钥匙进了门,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逼得他打了个喷嚏,他拿着电热壶去外面的公用厕所接了水,回来的途中听到楼上的夫妻又开始吵架。
老房子隔音不好,女人尖利的声音仿佛在暗示让大家都来看戏,邵然听了一耳朵,大概明白外面那团东西是谁吐的了。
邵然回了房,给电热壶插上电,电热壶是二手的,还是他某天在旧货市场淘到的。他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然后脱掉了衣服裤子钻进了被子。
被窝里很冷,好在他前几天刚刚跑到天台晒过被子,总没让空气里的霉味传染到被子上。吃饱了饭容易犯困,他蜷缩在被窝里,昏昏欲睡。
很难想象上海还有这种地方,好像与外面是两个世界,可邵然在这里生活了三年。
也想过搬到其他,近几年的奖学金和打工的钱邵然积攒了不少,每次糟糕的生活环境令他火冒三丈,然而便宜的价格又让他一忍再忍,就这么将就了三年。
上海动辄就三四千一个月的房价令他不得不学会妥协。
诺基亚开机的声音惊醒了快要睡着的邵然,他扒拉着手机还真看到不少短信,他懒得一条条看就直接甩了个电话给凌俊柯。
电话很快就接通,邵然单刀直入,“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凌俊柯永远朝气的声音,“我靠!小然我以为你出事了!”
“没事,昨晚手机没电了。”
“你昨晚在哪?!”
“宿舍。”
凌俊柯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你昨天……”
邵然大概猜到了后面的内容,“没有。”
然而凌俊柯接着说:“我昨天听说有个老板要包养你!吓了一大跳!”
邵然皱眉,“你听谁说的?”
“听王老板说的,昨晚他们那个包厢都喝多了,我跟着彭姐进去拾的时候王老板扯着彭姐的袖子喊,彭姐不是很照顾你嘛……就多问了几句……”
“王国富说了什么?”
凌俊柯似乎被邵然直呼老板名字的行为噎了一下,“就说跟你一起走的那个老板,为什么会看上你,而且他还养着另一个人,从来不带出来,宝贝得紧,王老板到现在都没见过,只知道叫杨……杨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好,给忘了。”
“小然,那个老板要包养你的事情是真的吗?”





悬崖 分卷阅读25
邵然听了凌俊柯这稀里糊涂的一番话,只觉得更冷了,他扯过被子盖过头顶,跟凌俊柯说了声“假的”就挂了电话。
入眼是极致的黑,他的血液全部涌向心脏,窒息感紧随起来,他的四肢陷入了极度的麻木,这时候他还在想他为什么永远捂不热被子。
楼上的争吵已经结束,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水开的声音,邵然“哗啦”一下掀了被子,冰冷的空气入肺让他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他这才明白这三年对他的感情没有少一丝一毫,时间的沉淀反而让他的感情更加浓厚压抑,他爱他,爱到不管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听到意料之中的消息还是会痛,痛得甚至有种灵魂出窍般的错觉。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热气蒸腾上脸,邵然捂着杯子,想问问那个永远骄傲的季清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他低头看着水里的影子,苦笑了一声,可他就是季清啊。
【第十八章】
再见面是半月后。
元旦与春节的空档,酒吧天天满场,每个人走路带风,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人来用。
仓库在地下室,酒吧在二楼,来这里的男人不管是不是真gay,火气倒是一个比一个大。我搬着一箱红酒匆匆往楼梯走,晚一步怕是又要挨骂。
楼道里传来一声很轻的“戚文晏”,我瞬间定住了脚步。
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呢?很轻,很软,带着点淡淡的撒娇,又夹杂着浓浓的责备。
听着这个声音我想象了一下主人公的长相,年纪不会很大,或许也是大学生,有着一双湿漉漉如小鹿般的眼睛,唇红齿白,脾气一定很好,会有很多朋友,重要的是,戚文晏喜欢。
对话仍在继续。
“小易……我错了……”
“我说了我最讨厌你喝酒!”
戚文晏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像是埋在什么地方用鼻音发声,“今天这个局推不了……”
另一个声音都快要哭了,“你起来!别想混过去!你说好今天陪我吃饭的!”
戚文晏笑了起来,我想了一下,他嘴角的弧度一定很明显,眯起来的桃花眼是我最钟爱的。
“所以我不是打电话叫你来接我了吗?”
“你……你不是说今晚推不了吗?”
“如果是我家小醋缸生气了,那当然可以推掉了……”
一箱红酒有12瓶,,我抱着近15kg的箱子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上听着我以前的男朋友和他现情人的墙角。
脚步声渐行渐远,这里是酒吧后门,一般人都不会来,也不知道戚文晏是如何寻到的。我僵直着手臂把手里的红酒放在了地上,脱力般地靠在了墙上。
原来王国富说的都是真的,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我已经不想追究那晚他说第二天来接我最后没有来的事,我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直到漫长的等待音结束我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蠢透了。”我骂了自己一句。
我重新抱起酒,慢悠悠地朝楼上走,到大厅的时候被彭姐揪住衣服后领一顿骂,“叫你拿箱酒你拿到法国去了?!你知不知道客人催了多少次?!”
我被她拉得一个后仰,差点没拿稳酒箱,我倒吸一口冷气,这箱酒砸碎一瓶都要我一个多月工资。我无奈地想转身,奈何衣服还在彭姐手里,我只能困难地转了个头,我深切质疑这个女人的更年期提前了。
“姐,等我送完酒您再骂,行吗?”
彭姐看到了我的脸,慢慢松开了手,刚才那种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的语气顿时消弭了,转而换成了不确定的口吻。
“你……你怎么了?”
我反问,“我怎么了?”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是吗?”
“你没事吧?”彭姐不放心,“刚才你去干嘛了?”
到如今我还没搞懂彭姐对我的过分关照从何而来,难道因为我跟他儿子长得很像?让他母性泛滥?我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折服,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没事,估计看了什么脏东西长针眼了,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彭姐细细的柳眉皱在一起,其实彭姐不生气的时候挺好看的,尤其是现在,颇有几分中国古代美人颦蹙的意味。
只可惜她老爱板着个脸。
“你别笑了,”彭姐说道,“你自己照照镜子,你这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是吗?”我又问了一句。
包厢里的客人又开始催促了,我对这种喝醉了酒就满口粗言俚语的中年男人深恶痛绝,我对彭姐扬了扬下巴,说道:“我先去送酒了。”
我进了包厢放下酒就想走人,不料被客人喊住。我转头,出声的正是刚才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灯光很暗,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我才看清他的长相,肥头大耳,满脸油光,地中海发型,他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圈喷在了我脸上,我眯着眼被呛得咳嗽起来,他趁机在我脸上摸了一把,叼着烟笑得一脸淫荡,“我们催了三次才送来,你们酒吧服务态度就这样?”
我躲开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听到他身后意味不明的哄笑,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手上的一溜串金戒指和脖子上的金项链,叹了口气,现在人炫富都这么没有新意了吗?
但我还是惹不起。
我解释道:“不好意思,今晚客人有点多,送晚了些,请您见谅。”
“哦?”这种客人最会胡搅蛮缠,酒上头仗着自己有点钱就开始为所欲为,“叫你们老板来!我需要一个解释!”
“对!叫你们老板来!”那些人开始起哄。
我皱眉,压着火气说道:“我们老板今晚不在。”
“那怎么办呢?”男人把烟掐灭在墙上,右手捏上了我的下巴,入手触感竟然意外的好,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浓烈的烟酒气熏得我作呕,刚才压抑着的所有愤怒与委屈都涌了上来,我“啪”地一把拍掉了那只肥硕的手,冷冷地说:“爱喝不喝。”
然后转身就跑。
逞能也要看本事,这里的大佬我一个都惹不起,耍完威风就跑才是上上之策。
然而,我的手刚摸到门把就被扯了回来,男人大力扯着我的头发,生理性疼痛让眼泪一下盈满了我的眼眶,中年男人贴着我的耳边大声哼笑,冰冷的手像毒蛇一般游离在我的脸上,摸得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男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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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虽然你长得一般,不过这皮肤倒是比小姑娘还细腻。”
我被他压在沙发上,周围全是看好戏的人,我完全没预料到有一天邵然这样的长相也会碰到这种情况,我环顾四周,开始想办法自救。
我放软了语调,忍着恶心说:“老……老板,您能不能先松手?您抓得我好疼。”
“疼?哈哈哈哈哈……”男人哈哈大笑,我的语气和脸色仿佛激起了他的施暴欲,他反而更用力了,我感觉我的头皮下一秒就要被他扯下来,“疼就对了,待会哥哥好好疼你,保证你不会疼。”
哥哥?你都能做我爹了。
趁他笑的功夫我膝盖顶上了他的腹部,男人瞳孔巨缩,手上力气瞬间变小,我趁机翻身滚下了沙发。
“妈的!”男人捂着腹部一只手揪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按,我的脸“砰”地一声撞在了地上,有温热的液体从鼻中流了出来。
有一瞬间我的眼前黑了一下,而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我舔了舔口腔内壁,虽然有浓烈的铁锈味但好在牙齿没松动。
人群里有人嘲笑他被雁啄了眼,男人像是终于被惹怒了,抓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向地上撞,我数着自己磕头的次数,手上慢慢蓄了力。
我摸到了酒瓶。
我已经听不清后面的男人在骂骂咧咧什么了,我的鼻尖全是浓郁的血腥味,我怀疑周围人真的都喝醉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阻止他反而都在拍手叫好。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有钱人,我真正接触过的有钱人还停留在徐二王国富之流,对比之下他们简直是天使。
疼痛令我的理智在清醒与不清醒之间徘徊,我咬紧牙关,最后的想法是大不了一换一,不知道再死一次能不能变回季清。
后来的一切我已经记不太清了,酒瓶在男人头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我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门边,起身打开门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虚虚抬眼,笑出了声。
大概最近这几天出门没有拜关二爷,不知道冲撞了哪位神仙,搞得所有人都要往我脸上撞。
耳边混杂着各种尖叫声,那个男孩果真跟我想的一模一样,一看就能激起所有男人的保护欲。或许是被我过于凶狠的眼神吓到,或许是被我过于惨烈的形象吓到,男孩紧紧握着戚文晏的手,躲在了他身后。
我哼笑,外貌分不及季清的一半,胆子更与季清天差地远,戚文晏眼光越来越差了。
彭姐赶到的时候低呼了一声,当看到她时我泄掉了胸口里的最后一口气,放心地倒在了她身上,把满脸的血都朝她白色的经理服上蹭。
她又喊了一声,我烦躁地皱起眉,就是说女人麻烦,总喜欢大惊小怪。
“小然!小然!醒醒!”她以为我晕过去了,小幅度地摇着我的身子。
我也奇怪为什么我还没有晕,装骄矜不知道要装给谁看,我被她摇得头昏眼花,咬牙切齿地说:“别摇了!还没死呢!”
“不过里面的人被我爆头了……我离死大概也不远了……”
谁也没注意到戚文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有抓着他手的杨易感受到了他不同寻常的怒火,在他眼里,戚文晏根本不像是一个金主,他对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宠爱的,连亲吻都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品,杨易有时甚至还会做日久生情这样的美梦。
所以他很奇怪戚文晏的怒火从何而来,他认识那个被打的人吗?
戚文晏也不清楚自己胸中的这团无名怒火起源何处,当看到邵然一脸血撞到他身上时,他没由来地感受到了恐慌,害怕,惊悸这些莫名的情绪,像是很久以前经历过一样。
邵然身后紧跟着就是一个中年男人满脸是血被人七手八脚地抬了出来,戚文晏脑海中的神经激素自动把这些情绪转化成了怒火,在这群人说话之前就一脚踹向了男人的肚子,把男人踹倒在地。
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杨易还维持着握着他手的姿势,他竟然都不知道戚文晏是什么时候挣脱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只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满脸戾气地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滚过来拾烂摊子,在vik。”
然后就挂断了。
戚文晏甚至都不记得撞在他身上那个瘦弱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只觉得眼熟,仔细想了想才记起他好像叫邵然,自己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他这一系列的行为全靠本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他,就像他不知道快要支配他大脑的惊惧从哪里来,他现在拿着手机的手还在颤抖。
邵然走出来之后除了盯着杨易看,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给过他,他趴在彭姐怀里拒绝了女人要送他去医院的要求。
“我不去……没那么严重,瞧着骇人而已,都是皮外伤,休息室不是有医疗箱吗?擦点药就好了,你要是带我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季清重生到邵然身上以后就没有用过季清从前说话那种温软的语调,他今天第一次用,虽然没长着季清那张漂亮的脸,不过效果还是有的。
邵然趴在彭姐身上,自然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彭姐认识戚文晏,也记起了那天发生的事,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来帮邵然,只要能解决眼下的事情都是好的。她听着邵然疼得一抽一抽有气无力的声音,只得顺着他的话讲,“行行行…….我们……”
后面半截话失了声音。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邵然的手腕。
邵然自然感受也到了,他直起身,然后转身面对着戚文晏,神色冷漠。
“去医院。”戚文晏说。
邵然明白了,自己应该就是上帝闲暇之余用来游戏人间的产物,高兴了就让他的生活过得舒服点,不高兴了就把他往死里折腾。
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面前这张脸,戚文晏还要一次又一次朝自己枪口上撞。
邵然笑了,也许是他笑得太狰狞,戚文晏舒展开来的眉又皱了起来。他拍了下戚文晏抓着他的手,很轻,没有多少力道,他现在也挤不出更多力气了,他身上所有器官都想罢工。
可这轻飘飘的一下却把那只手拍掉了。
邵然抬眼,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他像是只刺猬遇见了敌人,把浑身上下的刺都竖了起来,只为保护自己早已斑驳不堪的内心。
“去你妈逼。”
【第十九章】
我是被一群人簇拥着回休息室的,太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实在有些受宠若惊,遥想当年我也是把脸皮当饭吃的人,现在竟也




悬崖 分卷阅读27
会萌生出如此羞耻的念头。
所以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犯贱容易,不犯贱太难。
凌俊柯也来了,这种恶性斗殴事件根本做不了遮掩,关心的逃班的看戏的人塞了半个休息室。阳光男孩挤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半瓶酒,看到我的那刻就哭了。
我:“……”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见到你的瞬间二话不说就开始哭带来的震撼力足以令我哑口无言。
被他震撼到的不止我一个,彭姐看着他把酒瓶塞进了别人怀里,哭得旁若无人,脸上的眼泪跟鼻涕全都混在了一起,她拿着刚绞热的毛巾,“啪”地一下盖在了我脸上。
我:“……”
这次是疼的。
我颤巍巍地把脸上的毛巾摘了下来,龇牙咧嘴道:“姐,您怎么还下黑手呢?”
脸上的伤口果真如我说的一般都是皮外伤,这几年我也有过不少小病小灾,都被我以随意的态度对付了过去,今时不同往日,能省一点是一点。
彭姐把我脸上的血都擦了干净,除了嘴角破了点皮,额头留下一圈很深的淤青外没有其他伤口了,她瞧我还算神的模样松了口气,蘸着医用酒的棉花就朝我脸上怼。
“嘶……”
凌俊柯哭上脑了倒没把智商哭掉,泪眼朦胧中他看我急剧扭曲的表情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他上前阻止了彭姐继续辣手摧花的动作,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让周围人都忍俊不禁。
“操他x的……小然……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爹不把他打到他妈都不认识……我凌俊柯的名字倒过来写……”
我算是知道刚才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国骂是跟谁学的了,近墨者黑不是没有根据的。
他接过彭姐手上的镊子继续帮我消毒,我眼看着他的手一动三颤,棉球向我鼻孔里冲,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哭什么?”
凌俊柯的身体滞了滞,眼圈更红了,“小然……你为什么不哭?”
我好笑,以前怎么没发觉凌俊柯这么可爱呢?
“我为什么要哭?”
凌俊柯哽咽了下,“……你不痛吗?”
这简单的一句问话着实把我问住了。
我僵直着身躯松开了他的手腕,似乎想起几年前在我受伤时也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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