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这只小和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怀酒
笑轩脚步一滞差点被门槛绊倒,小太监忙不迭扶住了他。他抬头望了眼刚刚亮全了的天,唏嘘不已:“这么快就来了啊。”
小太监不明个中滋味,只当他在抱怨,立马抖机灵道:“那么大人稍等,奴才给你端碗温茶,您润润嗓子再去。”
“不必了。”笑轩三个字才脱口而出,又鬼使神差改口道,“不,你还是去给我拿杯茶来吧。”
小太监被绕得晕乎,不明所以地哎了一声,麻溜去给他倒茶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自己心底却很清楚。近乡情怯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他一路上蹉跎了好一会儿,几步路程硬是被他走了好久。
跟着他的小太监还以为他厌恶佛道二教,十分不解道:“大人若是讨厌,不如派殿内其他画师过去?”
被误解了的笑轩啼笑皆非,苦笑着摇头:“不必了。”
也是,他在磨蹭什么呢?也忒像个要嫁人的小姑娘了。
于笑轩使劲揉了把脸,深呼吸一口气,责令太监退下,他独自疾步像玉湖迈去,可怜见的小太监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惶恐地在原地不敢走。
暮春早晨的玉湖温暖闲雅,笑轩从入口走进,刚好被一颗古树树干遮挡住身影,他眼神略过垂下树枝的空隙,窥见了两个相谈甚欢的人影。
“爹爹什么时候和无朝大师关系那么好了?”于笑轩眉头一高一低,心里诧异极了。于浩和无朝虽然没有属下那么幼稚,为两教关系争来争去,可关系也说不上多好。
笑轩探着头定睛一看,这才猛然发现,和于浩面对面交谈的人根本就不是个和尚,他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却能看见高高束着的长发。
进宫此等大事,怎么还能带旁人进来呢。笑轩纳闷地走了过去,不过好在还有旁人在场,否则他一人面对上于浩,他怕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
又变成磨磨蹭蹭的大姑娘了。笑轩磨蹭着走过去。
先看见他的不是于浩,而是坐在于浩对面的那人,那人直直看着他,于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有个埋着头蹭过来的生物。
“轩儿……”
话还没说一句,于浩眼睛就红了,他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唯恐又把儿子给吓走了。他哪里知道这次重逢还是笑轩安排出来的,他只知道他找了这孩子八年,这孩子却始终躲着他。
“爹。”笑轩抬头看见于浩红了的眼睛,愧疚感直接飙升天际,声音也更小了,于浩手还抖啊抖,直抖得于笑轩心都颤着,双膝一软,给跪下了,“孩儿不孝。”
于浩哪里还敢让他跪,一看他跪,差点也跟着跪了,笑轩吓得扶老爹也不是,自己先站起来也不是。
幸好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的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于浩,小声道:“宫中人多眼杂,还是莫要这么激动。”
于浩一听醍醐灌顶,忙点头,伸手去扶笑轩。笑轩才正眼看清楚这位同他爹爹相谈甚欢的少年,他愣住了。
这少年五官俊秀,气质干净得一尘不染,眼神清澈得好像……日夜拿雪山尖上融化的雪洗出来似的。而这都不是他愣住的原因。
鬼使神差下,他食指指尖戳了下对方的脸,还戳了两下。
“……”那人笑容一僵,继而神色无奈,“哥哥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笑轩这才回神过来,讪讪回手,干笑道:“原来是小王爷哈哈哈,就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冒犯了冒犯了……”
他尴尬笑着,背后的手捏着方才戳人脸的食指,心里却忍不住感慨:皇室基因就是与众不同,在秃驴窝里还能生得这么水嫩嫩。
毕空不知他心中所思,也不知他为何突然疏远,眼神一黯,也客气道:“师父身体抱恙,我替他进宫。”
于浩察觉不出气氛的诡异,抬手敲了笑轩的头一下:“好了,大宫廷画师,快带我们商量正事。”
“好,那就先和我回一趟梓灵殿。”
梓灵殿里所有人都在为众生百相忙得脚不接地,笑轩寻了个清静的屋子,开始同两人商讨。
画人像,他画过无数,好坏已经不在于技术了。于浩是他穿越过来后从小就仰望着的父亲,感情自然深厚,再加上多年没有相见的思念,于笑轩几乎是没有多加思索,一幅画就完成了。
于浩端正坐了两个时辰,看见那副画像时也惊呆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传神的画像。
“这画笔画纸到你手上,你就把他变成了镜子!”于浩笑得合不拢嘴,又突然感慨道,“可惜要留在宫里。”
笑轩道:“爹爹这幅只能留在宫中了,不过晚上我可以画一副您和娘亲在一起的画像,您明日带回去吧。”
“如此也好。”于浩点点头,欣慰道,“看你过得这么好,她也放心。”
笑轩眼神柔和下来,扶起于浩:“爹爹坐久了去偏殿歇歇,我给毕空大师画。”
“嗯。”于浩手执画像跟着小太监走了。
清冷的画室中只剩下他们俩,那时候的冒犯又突然浮现在笑轩脑海里,尴尬随之而来。他咳嗽两声,玩笑道:“大师请坐,我不会冒犯你的脸了。”
毕空应声坐下,缓缓道:“没有冒犯。”
笑轩笑而不语,八年来的皇宫生涯,让他对皇室再也不敢轻易敞开心扉,他见过太多人把心捧在皇族人面前,而那些人轻而易举捏碎了。当年于浩不许他和毕空来往,也是有道理的。
不知道是不是静不下心来,他如何都画不出来毕空的人像。
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每次画到那双眼睛时都不对。
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眼里到底在看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是旁人,画得不够传神他或许也不会纠结,但是是毕空的眼睛太过于吸引他,他和那死都画不出来的眼睛死犟上了。
毕空看着他心平气和地撕碎一张又一张画纸,欲言又止。
碎纸满地都是,笑轩崩溃地放下了笔,挠了挠头道:“我拿你没办法了。”
“我怎么了?”毕空已经被他今日若有若无的疏离整得杯弓蛇影,小心问道。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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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轩长吁一声,“殿下长太俊了,微臣画不出来。”
毕空:“……”
第18章第十八章
觑着毕空逐渐微妙的神色,笑轩也哭笑不得,他也没想自己脱口而出的效果如此惊人。
当年毕空小,随便他怎样逗,现在八年不见,谁知道他会怎样看自己这轻浮的样子?他只能想办法自己圆话。
“殿下的眼睛,微臣实在画不出来,如果那双眼睛画得不够像,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毕空起身走到他身边,拦住了他正欲撕掉这最后一张完好无损画像的手:“等一下,可以让我看看吗?”
笑轩点头。虽然他不希望让别人看见瑕疵品,但王爷开口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展开了。
看见画中自己的模样,毕空眼睛一亮,露出些许笑容:“这还不够好吗?哥哥对自己太过严格了。”
话毕,他又蹲下来小心地去捡地上的碎纸,笑轩愣愣看着他欣赏着那些已经破损了的残品,心头涌上难以言说的感觉。
笑轩:“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毕空偏头看向他:“哥哥觉得哪里不够好?”
“眼睛。”笑轩摇了摇头,“眼睛画得不像,你要不要我给你拿个铜镜过来对比一下?”
他在画画的事情上,一向都很吹毛求疵,但如果毕空自己都觉得很像了的话,他也不会再强人所难。
也许毕空是坐累了,才这样说的呢?这个念头浮上心头,方才另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立马消了一干二净,笑轩取了个铜镜给他。
毕空看都没看铜镜一眼,继续笑着问:“那你觉得,我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他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笑轩,笑轩被那双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不配落入那双眼睛里,别过了眼神,“我就是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我要知道就画出来了。”
“可我的眼睛不就在这么?”毕空忍住了凑到他面前的冲动。
“它的模样是在那里,可是它的神在那里,小殿下啊小殿下,你的神落在哪里去了?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怎样画,别看我刚刚淡定,我心底烦的想掀了这屋子。”笑轩摩挲着毛笔杆子,忽然想到画时心底的疑惑,玩笑道,“你的神别是落在了哪家小姑娘那里,捡不回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毕空捏着碎纸的手僵住,脸蹭的红了。
笑轩心也随着咯噔一声响,他顾不上之前心中的戒备,又回到了当年大哥哥的状态,难以置信道:“不是吧?真的啊?我说你你你……你虽然是个王爷,但名义上还挂着修行和尚的名头呢!你快把心先回来,否则苦了你们俩人。”
毕空抿着嘴,眼睛盯着画,憋了一会儿,给了他一个字的回复:“不。”
“……”笑轩愣了愣,但转念想想也是,十几岁的少年在爱情上都很热烈,他这样突然逼迫人家,是不太好,于是他拐弯问,“那她知道了吗?”
“应该不知道。”毕空声音越来越小。
笑轩松了一口气:“等你自由了再告诉人家小姑娘。”
毕空犹豫片刻,状作随意问道:“那如果永远不得自由呢?”
“你这个毕空,难道你还想人家陪你一辈子被枷锁困着?”笑轩说完这话也忍不住心疼这个孩子,转念一想,道,“不过她若喜欢你,也算是甘之若饴。”
毕空放下画纸,看着他道:“终于不叫我殿下了,哥哥今日一波三折的,可真是吓得我心惊胆战,唯恐说错一个字就把你吓走了。”
此时已经推心置腹讲了一番话,于笑轩再想端起距离就不那么容易了,只能戏谑道:“你还会害怕说错话?你当年才七岁,和我分别的那天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毕空笑容僵住,干巴巴道:“不记得。”
笑轩哈哈大笑:“现在知道害羞了?当年不还很坚定地说要八抬大轿把我接回去啊?”
那时候他被这孩子吓得够呛,现在挖出他的黑历史打击报复一番,心里也感觉十分爽快。
毕空苦笑:“别说了。”
他眼底苦涩,这八年来他没有别的机会去遇见别的人,也曾夜晚躺在床上少年心事想过很多次两人相逢的场景,想过很多次他的变化。
却没想过这样的生疏客气。他每一个生疏的称呼和眼神,都让他难捱无比好像凌迟,想立刻从这深宫中逃离,又不想错过难得一次的相遇。
他捏着画纸的手越发用力,薄薄一张纸承受不了什么压力,他只能捏得自己一人手指生疼,垂着眼眸掩着落寞。
“设若我告诉你,我的神丢哪儿去了,你就能画出满意的画么?”毕空抬眼看着他,眼底笑意一清二楚。
笑轩:“你愿意说?”
毕空喉咙动了动,还是摇头:“算了,时间还长,不急于这一时。”
“为什么突然又不说了?”笑轩扶额,心道青春期的小男孩儿真难伺候,还是小时候容易懂多了。
毕空微笑道:“是哥哥自己让我不要告诉他。”
这话里涵义深厚,笑轩呆了半晌都没理解个中深意:“可是你告诉我无妨啊,我还能帮你盯……”
……
他的话戛然而止,殿内倏地鸦雀无声。
毕空一动不动盯着笑轩,看着他的神情慢慢从满不在乎到僵住。
笑轩被那双自己亲自盖戳的清澈动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哥哥在想什么?”毕空莞尔一笑,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里若隐若现着戏谑的笑意。
“……”笑轩立马停止挣扎,假装冷静,别过头,“没想什么。”
毕空道:“哥哥在宫中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我只是怕哥哥不小心说漏嘴说出去罢了,既然哥哥让我别告诉他,我干脆一个人都不说,岂不是更好?”
他到底还是不敢说出心意,在这儿欲盖弥彰。
“是是是,更好更好。”笑轩扶着桌子默默转过身去,脸都涨红了,宽大袖子下的手使劲掐着自己的肉。
他刚刚是魔怔了吗,怎么会误以为毕空喜欢自己这么一个糙汉子?笑轩猛摇头,他一定是今天起太早了,神志不清。
大概是他心里有鬼,越发觉得静谧的殿内十分诡异,病急乱投医道:“嗯……今日我怕是也画不出好画了,不如你歇一晚,作为补偿,明日我给你再画一副画像带回去如何?”
毕空轻轻点头:“画两幅我的画像哥哥不会腻吗?”
笑轩嗤笑一声:“我今天画了你一个下午,也没画腻啊。”
“哥哥要不画一副自己的画像?”毕空道,“我倒是好奇你凭空想象会怎么画自己呢。”
笑轩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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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心动了,他确实还没画过自己,笑道:“那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自己画得无比厉害,身穿战袍手持长剑脚踏祥云。”
毕空失笑:“为什么一定要那样?现在这样不好吗?”
“现在这样?”笑轩挑眉,拿起刚刚给毕空的镜子,突然发现自己今早上觐见时的耳坠还吊着,脸色黑了又黑,粗暴地想取下它,却扯疼了自己。
毕空被他倒吸冷气的声音吓得心慌,赶忙过去替他温柔地取下了一对双珠耳坠,握在手上只觉得触碰到的肌肤都发热:“不喜欢,为什么要戴着?”
“去问你皇奶奶。”说到这个笑轩就来气,没好气道,“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毕空眼睛一亮,抬眼看他:“可以吗?”
笑轩噎了一下,啼笑皆非,一把抢回来:“你一个大老爷们要这东西干什么!”
毕空神色一黯,垂眸不语。
“……”笑轩从小就招架不住他撒娇,本以为长大了会更好,却没想到长大了反而变本加厉。他咬牙又把抢回来的耳坠塞人手里,“送你了,你别再送别人姑娘就好。”
他不敢想象戴自己耳朵上的东西在别的女人耳朵上的场景,一想就鸡皮疙瘩满地。
“嗯,不会给任何人的。”毕空心里欣喜万分,面上却维持着浅浅笑容,把一对小小耳坠握在手中,珍重地放在了怀里。
看着这一幕的笑轩捏了捏眉心,无奈摇头:“没见过一个大老爷们喜欢这么娘里娘气的东西。”
毕空笑而不语,心情甚好。
他喜欢的,可不是那个耳环。
第19章第十九章
黑云沉寂在一座华丽府邸上,月光依稀被繁茂的古树叶遮住,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趁着夜色翻墙进了大门紧闭的府邸。府邸牌匾上的字凌厉深厚,赫然写着三个字公主府。
这个时代只有一个公主。
那个斗篷人翻墙跳下后身形晃了晃,露出了他那略显发福的身子,府内的狗寻味儿赶来,还没来得及吠两声,就被那斗篷人塞狗嘴里的骨头震住,乖乖倒下了。
“大人可快些,莫在畜生那里浪时间。”突然古树树干后面传来声音。
斗篷人拍拍身上的灰,跟着声音的源头走了。
长公主府内奢靡无度,光是供养的面首就有三十多人,若是在皇子皇孙繁盛的年代,任谁也不会来供奉这位怎么看都没有前途的长公主殿下。但可惜,皇子皇孙不是流放就是剔出来玉牒。
否则张旭川也不想侍奉这么一位没头脑的妇人,同为妇人又是母女,女皇陛下可不知道比这位长公主刘沂明到哪儿去了。
张旭川前脚刚进长公主招待人的厅堂,就被美酒美色给闪到了眼这哪有密谋大事的气氛?这是巴不得全城人都晓得长公主私自结交大臣还差不多?
“难道就是蠢到无可救药,陛下才懒得对她下手?”张旭川心想。
刘沂一身白色长裙点缀数不清的珍珠,洁白长裙同她浓妆鲜明对比。她一手揽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好不潇洒快意。
刘沂:“大人为何迟迟不进来?今夜可是本殿下为你一人准备的,莫要拘谨,好好享乐吧!”
张旭川忍下心底的嘲讽,好声好气问道:“那公主您究竟为何要我小心点翻墙过来啊?您这不如敞开大门让我进来呢?”
“张大人说笑话呢?敞开大门的话,别人不就知道我私会朝臣了?明日那些个言官,说不定要怎样骂我。”刘沂道。
张旭川听着他这话,再看看厅堂内的舞女琴师面首一等人……悲凉感油然而生。
难道真是他老了,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这么多无关人等在此,和敞开大门还有什么区别?
张旭川越想越意难平,思来想去深觉得在得罪了公主事小,顶多和长公主结下梁子,要是明日被言官把事情捅到陛下那里,那才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额头冒着冷汗道:“殿下,微臣今日繁务缠身,臣看您也没有很急的事,不如咱们下次再聊,届时臣请您去最好的酒楼!”
刘沂面露不快:“你这人如何这样过分?本公主特意准备这么多,大人有事就早点说啊。”
我要知道你如此愚蠢,我也不会让你准备了。张旭川埋着头腹诽,嘴上却只能连连道歉,脚上的步子却越迈越大,妄想溜之大吉。
便在这一刻,一只手抓住了他。
“张大人何时这么胆小了?放心吧,事情不会传出去的。”
张旭川被人抓得一抖,立马感受到那人手劲深厚,一看就是武力高深之人,然而这都不重要,而且这个人的声音,他听着着实耳熟。
他疑惑地回头,只见那人斗篷加深,隐在黑暗之中,若不是主动出击,张旭川绝不可能察觉到这个人。
“老王爷!”张旭川脱口而出。
被他叫做老王爷的人冷哼一声:“怎么?你们这些狗奴才跪在那个女人脚边久了,就忘了自己真正忠于谁了吗!”
张旭川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嗦着道:“您……您不应该在东北?您怎么擅自离开了?”
老王爷刘山华乃先帝那一辈,唯一活到今日的皇室之人,早在先帝统治时,他就已经被流放在千里之外的东北荒地了。
而在这之前,刘山华提拔过一个被所有人挤兑的小进士,进士姓张,名旭川。
“他都离开五六年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刘沂笑着对老王爷道,“皇叔,我们进去再聊吧。”
老王爷宠溺看着她:“你先进去,我和张大人说说话。”
“行。”刘沂忙不迭回她的温柔乡里,几个面首也都无比体贴,照顾起人来比姑娘还细致入微。
张旭川沉默,只想插上翅膀飞离这个火海,他本来只是应长公主之邀,商量国事,却没想过会在这见到畏罪潜逃的老王爷刘山华,这下他才算明白自己招惹上了什么大佛。
刘山华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张大人不想和谋逆沾上关系,可是张大人今夜来了这儿,难道还以为自己可以逃掉吗?”
张旭川神色越发冰冷,心也越来越冷:“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跟着我们,我和长公主不会亏待你。”老王爷轻笑一声,“我知道宫中有很多你的眼线,你想要荣华富贵,长公主想要她的皇位,我们各取所需。”
张旭川无路可走,汗如雨下,拿出一块手帕擦擦汗,假装镇定:“王爷为何不说说自己想要什么?光说我们俩多没意思。”
“我?”他五十岁的脸上每个皱纹都加深了阴翳,冷笑道,“我没有别的野心,只是龙椅被非刘氏的妇人坐久了,终究心有不甘罢了。”
“……”张旭川:“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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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山华嘴角上扬,看着远方连绵的宫殿,目露凶光,“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于浩和毕空在宫中留了一日一夜,直到画作呈给史泱,由史泱亲自盖上了梓灵殿的掌印,他们才被笑轩送着离开了皇宫。
这次可以好好的分别了,可是八年过去,笑轩已经是个大男孩儿,于浩再想抱在怀里也没有办法了。
宫门就在眼前,这出去后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于浩迟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糖,塞在了笑轩手里,强笑道:“爹知道你有苦衷了,我们等你回来,你要好好的。”
笑轩鼻子一酸,硬生生憋住了,维持着脸上笑容,点点头道:“我不在,爹爹和娘亲也要照顾好身子。”
虽然不知道何时才能被放出宫,亦或许会像史泱一样待在宫中一辈子。
毕空自始至终垂眸负手站在两人之外,静静等待着分别。这让本想抱抱他的笑轩反而无从下手,毕空抬眸看着他,他竟连几句道别都说不出口。
他的眼底藏着克制隐忍,显得越发有礼起来。笑轩知道他打小就是这样,见怪不怪地主动走过去,他抬手本想摸摸头,却倏地发现毕空已经同他一样高了,无法,只能改成拍肩。
“照顾好自己。”笑轩嘴角一勾,戏谑道,“别忘了,你要摆脱桎梏,才能同你心上人在一起。”
毕空闻言抿着嘴看着他想笑,又有点无奈,末了点了点头,坚定道:“这是自然的,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出来,宫里……不适合你。”
笑轩摇摇头:“到时候再说吧,不急于这一时,你难道还怕我变成宫里那些吃人的老妖怪吗?”
毕空猜到是这个回答,没有意外,轻声道:“没有,我知道你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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