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这只小和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怀酒
笑轩顿住,连忙摆手否认:“别这么说,我可不想让你失望。”
“不会。”毕空摇头,想抓住他的手,又硬生生停在半空放了下来,“我不会对哥哥失望的。”
听他这样说,笑轩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了,再挤着平日里没心没肺的笑容,他自个儿都觉得对不起这样一番话。
“毕空,我……”
“初次见面的时候哥哥说了那么多谎话,我不也没有失望么,”毕空嘴角上扬,“还有后来看着哥哥爬墙上跳不下来的糗样,我也没有失望啊……嗯?哥哥刚刚是想说什么?”
“……”笑轩,“你学坏了!”
毕空嘴角上扬,淡淡道:“是哥哥教导有方。”
两人脸上都笑着打趣寒暄,心底却都明了,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光是天上渐渐昏黄的云和一旁那伫立不动眼神都快扎死他们了的侍卫,都在提醒他们不得不分开了。
笑轩踌躇一会儿,还是抱住了毕空,使劲拍了拍僧人的背,道:“别放弃,守得云开见月明。”
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怀里,闻着那股子不知名的淡香,毕空身子僵住,耳朵通红,惶恐的神色差点没有掩藏住,小心思也差点全部露馅,局促应道:“……好。”
“走吧。”笑轩拍了拍他的背,半认真半玩笑道,“别想我啊,担不起!”
于浩在一边等着两个大男孩儿道别,一直到侍卫忍无可忍走过来催促。毕空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在转身离开之前,把手中的佛珠取下来,套在笑轩手腕上,然而抬头看着笑轩时,脸上又没了心底那样羞涩,温润笑着。
“这是回礼。”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和于浩走了,刚好背对着夕阳的柔光,金光镀在他那僧人的灰衣上,却风姿不减,甚至有了丝丝遗世独立的味道。
笑轩愣了一瞬,颗颗佛珠贴着他的手腕,还带着毕空肌肤的温度,他喉结滚动,难言的感动又涌上了心头,自嘲笑了:“拿我昂贵耳坠,给我一串丑木头珠子?真是不会算账不愁钱用的假和尚。”
第20章第二十章
暮春眨眼过去,袭来的不仅是炎夏,还有女皇同兵部定下的一系列新规,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暂且不说,明眼人都知道这次轰轰烈烈的新法就是在针对那些个忠于刘晏的将军们,“狡兔死走狗烹”的悲伤气氛在军中蔓延。
然而这悲伤气氛也就蔓延了半年多,除夕夜的将士们好不容易放下悲哀片刻,筷子还没来得及夹起一块鱼肉,边疆的加急信又上京来了。战事卷土重来,大平曾经的主将刘晏虽不知所踪,但也并非没人可用,无人畏惧这突袭,只是各个都在心里把月国国君一家子问候了一遭,才勉强接受了又得重回北疆的事实。
打仗到底还是军人的事,莫说是京城的百姓几乎感觉不到,京中的皇族贵族都没有任何警惕,小日子还是那样潇洒。北方各种捷报接踵而至,常人生活依然重复单调,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时间流逝,再一眨眼,长公主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准备她的生辰了。
这些事情接踵而来,成了民间的下酒菜,远在红尘外的大开寺也丝毫不例外。一日,无朝指了毕空去城西取了新造的功德箱,待他赶回来时天色已是垂暮。
大开寺的大门很少敞开,哪怕是香客云集之日,也只能走偏门,以至于几乎无人来这边的正大门,这样也给大开寺蒙上了一层静谧的神秘感。
而今日有所不同,深红色的大门被人推开,雨水打湿的石阶上爬着青苔,几个穿着武僧衣服的少年蹲在那上面,一边玩味地打趣盯着他。
毕空单手提着功德箱,见惯不怪从两列人中间走去,左手熟稔地从怀中取出几片银箔丢在地上,那些人见了这场景也都习惯地发出几声稀稀拉拉阴谋得逞的笑,浑然不察自己被当成了叫花子。
自从毕空曾经逗弄的那只乌鸦不在后,他的银箔多数用来喂寺内的这些人形乌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元无等人幼稚的行为早已勾不起他心中波澜,甚至连个冷眼都欠奉,心平气和地走过了这人肉走廊。
但他不惹事不代表别人不会主动上门,元无噙着笑,发红的眼睛不知是兴奋的还是哭过。
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毕空身边,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按住了:“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么一副清冷的模样给谁看啊?你说你要是在住持面前也这般沉默寡言,别告我状,该多好啊。谁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好像池中白莲一样高贵的殿下,竟然去找住持告状呢?”
毕空微微侧脸看着他,元无脸上还有泪痕,估计也是被他师父给教训了一遭。元无此人最要面子,每每只要被师父教训了,就会怒不可遏,还会像个姑娘家家一样委屈地落泪,这内心与外边的反差,让曾经年幼无知地他惊了好一阵子。
毕空拍开搭在他肩上的手,道:“师兄未太看不起住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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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习不是一日两日,难道还需要我去告状么?”
“还狡辩!如果不是你,住持怎会亲自过来责罚我?”元无眼中阴翳,声音低沉好似走投无路的疯狗,“所以你莫要怪师兄勾结外人了,师兄们今日还真不是来要你那点钱的……”
毕空抓着功德箱的手一紧,停了脚步站在原地其余僧人训练有素地把他围在了圈里,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惴惴不安……
“师兄想做什么,不如直说?”他轻声道。
“你倒是识时务,”元无从怀里搜刮出一块残损的黑布,“自己蒙住眼睛,跟我走。”
毕空:“……”
那块黑布残旧不堪,还带着男人的汗臭味,毕空别过了眼神,忍住了动手打人的欲望,他眼底的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你没得选,你要是没和住持告状,你也不会走到这一条路,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相见,你可要记住今日的教训,”元无冷笑一声,“你不蒙着眼睛和我走,可就别怪外面的人把你敲晕带走了,他们可是花了重金求我把你带出寺庙呢。”
毕空倏地抬眸,紧紧盯着元无,不紧不慢问:“敢问师兄嘴里的别人,是何人?”
元无瞥了眼寺外,努努嘴道:“都在那外面,你打不赢的,你就乖乖跟我走吧,你少受点皮肉之苦,我也得点银子用用。”
毕空顺着视线望去,只能瞥见若隐若现的一顶轿子,那轿子从远处看就已经是难言的华丽,这大手笔让他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一些红尘中事。
“好,”毕空回视线,淡淡道,“我和你们走。”
元无不欲多语,勾了勾手指,几个和毕空一般大的和尚摁住了他,毕空手一松,功德箱掉在地上,箱身上砸出一条长长的浅浅的印记。
元无望着渐渐远去的毕空,心底说不出来的爽快,叉着腰道,狠狠道:“让你再跟我作对,呸!”
毕空被押着走,就在他快要受不了脸上那块黑布时,另外几双手抓住了他。
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仆打扮的男人把他押进了车厢里,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推,任由他狼狈不堪摔在地上。
毕空听着他们嘲笑声,撑着手肘爬了起来,那平日里端正的束发已经斜了,白净的脸蛋蹭到车板上的灰,留下道道印记。他凭借着良好的方向感,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扶手。
“安分点!要敢摘下黑布,我就抠出你眼珠子。”一个壮汉察觉到他的异动,低声吼道。
“行了,吓唬这么个臭小孩儿没劲!”远边传来讥讽的男声,他话音落下,其他人都心领神会地捧腹大笑。
毕空一动不动,直到男人们的声音消失,马车忽然左右摇晃起来后,他才便大胆地扶着窗沿,摸索到了坐处。
可就在他手搭上坐垫的那一刻,这位只当了七年富贵人苦了九年的小王爷,愣住了,转而笑了。
“九年没坐过这种轿子了,用这个来接我,真是大手笔啊。”毕空往后一靠,微不可闻轻叹一声。
他最后一次坐这种轿子,便是被送到大开寺的那日,那时候的他除了惶恐迷茫就一无所有一无所知了,只会呆愣地在马车上摸着坐垫上的龙纹,那种偌大的空荡荡的孤寂感使得他对这唯一入了眼的纹路印象深刻,以至于今日一摸就摸了出来这是皇家的轿子。
他曾日日夜夜刻意躲避的东西,被人用一种强硬而且过分的手段揭开,他以为这伤口被揭开时会血淋淋的,却没有想过他竟然真的已经无动于衷毫无感觉了,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他现在坐在一顶,曾经载过七岁的他,还把他孤零零扔到了一个绝望境地的轿子里。
他不是一个喜欢回忆往事的人,这时候回忆起来,他甚至觉得那是个陌生人的故事。
或许被扔到大开寺来是一件好事,他都想不到自己在皇宫中长大成人,会变成怎样一个可怖的人。
而来了大开寺,至少还有他……
毕空脑海中抑制不住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他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声音低沉嘶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啊。”
梓灵殿内,笑轩忙着和一批人整理着众生百相图,他忙得焦头烂额时,那光知道捣乱的魏逸突然凑了过来。
“笑轩大人,”他露出他那不可一世的笑,“最近没休息好啊?看你那眼底乌青,要不要改日我家人给我送东西时,我让他们给你带一点儿药啊,我家那药一手指甲可价值连城。”
笑轩就知道他不会真心关心自己,纯粹是来炫富的,他摸清门路,不冷不热道:“谢谢魏大人了,笑轩皮糙肉厚,没必要浪。”
当年五个新画童,继续留下来在宫中作画师的也就只有他和魏逸了,这魏逸对画是真的上心,但骄矜也是真的骄矜,他若是心情好,只在笑轩面前炫炫富,他若心情不好,那就想辱骂便辱骂,从不忌嘴。
笑轩看他今日这态度,心里暗道:“得,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来炫耀了,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价值连城的膏药恐怕还只是开胃小菜。”
果然,他这念头才下来,魏逸就慢吞吞从他怀里摸出一张烫金红纸,伴随着这动作的,还有他那鼻子里传出的轻轻的某种牲畜的声音。
笑轩一边忙活活计,一边看戏似的瞅着他那动作:“什么玩意?”
“最近一位贵人生辰的请柬。”
魏逸以为他说到这份上,已经炫耀得够明显了。谁知道笑轩还是疑惑:“谁啊?”
魏逸几乎要昏厥,双指抵着太阳穴,嫌弃道:“果然是乡巴佬,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
他才骂了两句,史泱忽然脚步如风疾步走来,手上也拿着一张烫金红纸,他老人家走得太急,银丝被风扰乱,哪里有半分鬼画圣的气质。
笑轩:“……”
难不成又一个来炫耀自己能参加贵人生辰的?
而史泱确实不是魏逸那种人,魏逸小毛头孩子什么都不懂,自以为能到长公主生辰之邀是天大的喜事,这天大的喜事在史泱眼里,无异于民间对他的臆测都是麻烦!
史泱气喘吁吁把烫金红纸糊在笑轩脸上,送了他两个字:“你去!”
笑轩鼻子猛地钻进墨水味儿,他皱着眉躲开,一把扯下红纸,默读了一会儿,随后嗤笑道:“长公主的宴会啊……算了算了,微臣消受不起,微臣福薄,没那个命去。”
长公主是何等人,在众人眼里,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可笑轩在宫中九载,看到那些心黑的皇族都是绕着走的,根本不想上赶着过去。他向来怕麻烦,看到这张请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魏逸巴不得他不去,得抢了他的风头,也急忙道:“老师随手将长公主请柬给他人,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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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
史泱吹了吹胡子,吐出浊气,得意道:“老夫已经和长公主殿下告病了,笑轩,公主殿下听了后就指明让你去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会也要去和长公主告病?”
“行行行……”笑轩接过红纸看也不看给塞进怀里,“对了您老来正好,你看看这个顺序排着,一会儿交到吴大公公手上可行?”
一百张人像整整齐齐摞在一起,连四角都没有一个折痕,分明体现出了他们主人的一丝不苟。这就是笑轩的神奇之处了,如果是平日里生活中,绝不会有人把他和一丝不苟联系在一块儿,可到了画画的时候,那真是人格分裂了一般。
笑轩还满心投身在这百张废纸的排序中,倏地反应过来史泱一言不发的怪异之处,百忙之中抽空给了他一个眼神:“怎么了?”
史泱白眉一挑,哂笑:“你若不是宫廷画师,你迟早饿死在街头,这个时候还在管这个。”
“我姑且当老师是在夸奖我了。”笑轩不以为然。
那种满是铜臭味的宴会,他能去都是赏脸了,难不成还指望他这时候抱着红纸感激涕零公主殿下的恩赐?
史泱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提手就是一拐杖敲过去,敲得于笑轩“哎哟”一声,猴似的躲开。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受罚的笑轩大人浅棕色的眼眸里满是诧异,叫苦不迭。
“我又怎么了?”
史泱哼道,“有事情交代,你跟我出来。”
“哦……”笑轩胡乱找了东西压住百相图。
两人徐徐走着,挨了一棍子的笑轩再不敢走到史泱身旁,只在他身后磨蹭,史泱却有意磨着他性子似的,领着他四处晃悠。
好好的工作时间又被老头子莫名其妙浪掉了的笑轩敢怒不敢言,心想:“老头子吃了何等神丹妙药,还回到几十年前的更年期了?”
此时冬春交接,冷气还未褪全,湖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剔透的冰,被周遭草儿染成绿色,史泱拐杖轻轻一点,那薄冰就猝不及防地裂开碎掉。
“你还没有给公主准备寿礼的吧。”史泱道。
“没有,”笑轩想了想,“画幅画送过去?反正我前些日子还留着几十张牡丹画。”
史泱嘴角一抽:“笑轩大人,可真是十分大方呢。”
“过奖了过奖了,”笑轩脸皮厚比城墙,嬉皮笑脸道,“她匆忙指了我去,也不该为难我啊。”
史泱沉默一会儿,道:“寿礼,你拿老夫先前准备的银手镯就好,老夫真正担心的也不是这个,而是长公主的喜好,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屁孩。”
笑轩:“您的意思是?”
史泱:“你自己小心点,别出风头,不然要真被抓去当面首的话,就只有陛下才救得了你了。”
“那您还真是把我推狼口推得一点都不客气。”笑轩干笑两声。
这也不能怪史泱,毕竟史泱告假时也是仗着一把年龄摆在那里,压根没想到长公主如此执着,还钦点了于笑轩过去,对民间男子而言,长公主是富贵是荣誉,长公主也是洪水猛兽。大多数正常男人,并没有几个愿意去当被人耻笑的小白脸,这点亘古不变。
“得了,这是手镯。”史泱拿出锦盒给他,盯了他一会儿,突然笑着露出掉了几颗的牙:“别担心别担心,你也没有那么好看。”
笑轩:“……好嘞,承您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有点多orzzz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长公主府红帷漫天,门口两列敲锣打鼓的汉子卖力办事,把公主生辰此等大事轰轰烈烈地敲到了大街小巷每一个胡同里。刘沂府上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府内更是鼓瑟吹笙酒林肉池。
笑轩同魏逸才走了两步,就被那熏天酒味刺激到了嗅觉,魏逸却如鱼得水,溜得一下钻进了人群,开始了他们那一批新生贵族公子哥们的装腔作势。
“我这是穿到了什么奇葩时代。”笑轩找了无人的一桌,独自坐下,倒了一杯酒慢慢品着,旁观世间百态,在人声沸鼎中寻得了一方净土。
这个时代有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皇,也有一位帝国蛀虫似的公主;这个时代的文人墨客地位空前之高,大多数贵族也都是才子,却一个个没有才子的骨气,一篇篇繁美却空洞的骈文满天飞;这个时代男人女人可以同桌共饮,可以自由婚恋,但是还是要听父母之约媒妁之言。
他神思游在人群中,却忽然被耳边慵懒女声唤回……
“大人,我们公主有请。”
不知是否小饮两杯的缘故,这声音让他头迷糊了一瞬,才放下酒杯回过头去。
那人哪里是个丫鬟,她满身金银珠宝,却一点儿也不俗气,因为出的容颜掩盖掉了那些珠光宝气。她笑盈盈走来,看着笑轩面色红润,便晓得他是方才喝了酒,心底更是窃喜。
笑轩眨眨眼,顿觉此妇人绝不一般,而且这等容貌还让他有几分熟悉之感,可又明明从未见过……
他疑惑地想了想,渐渐地,来人的眉眼和毕空的开始重叠吻合,有七八分像……于笑轩心神一凛,酒气立马烟消云散,欠身行礼道:“微臣失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今年三十,身材丰腴肌肤细嫩,一双桃花眼里也带着酒意,朦胧之中更是诱人。
笑轩不想当小白脸并不代表着他不是个正常男人,能看见这样的美色还像块木头似的毫无反应,他匆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真是强大的皇室基因,毕空和他姑姑起码有六分像。笑轩将两人模样细细对比着,忽然面前的长公主也没有那么危险了。
长公主朝他伸手,折扇轻轻在他肩上一点,温和道:“本公主知道你,曾经听张大人说你画技高超,是鬼画圣的亲传弟子,今日史大人来不了,那就你来为本公主做一幅画像吧。”
这句话可不是疑问句,根本没有给笑轩拒绝的余地,虽说就算她客气客气询问笑轩的意见,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拒绝,但问也不问一句,她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嚣张。
长公主说完便转身离开,丝毫不担心笑轩不跟上他。
笑轩长吁一声,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哪里是我不出风头就能躲掉的事啊。”
长公主的府邸之大已经不是秘密,但亲自走一遭,还是让人忍不住心底感慨她的豪华,民间有传闻说公主府能如此壮观,是强占了别人家的地的缘故。
眼见越走人越稀少,直到外边欢声笑语都渐渐不能听闻,长公主才停下脚步,指向里面一间屋子,笑了笑:“外边太吵,怕你静不下心,这儿可好?”
联系起长公主好色的性子,笑轩心底一万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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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拒绝她,然而淫威在上,他只能负手摸着袖中匕首,冰凉利器在这有如地狱般恐怖的地方,给予了他些许勇气去点头。
比起担心长公主突然瞧上他,他更为担心的是,刘沂会不会是和什么人勾结起来,想要整他,比如张旭川。
因为这个时代的美男子们,都是出了名的身娇体弱,男人带耳坠抹胭脂在这儿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自认糙汉的于笑轩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
光看公主府里出没的男宠,也能猜出刘沂喜欢的是那类长相阴柔弱不禁风的美少年,于笑轩对自己长相不置评价,但也认为和阴柔丝毫挂不上关系,再加上丝毫不打扮的普通装束,长公主要真是看上了他才是有鬼了吧?
刘沂岂会不知道他为何隔自己那么远,然而她就喜欢少年们对她隐隐害怕,又不得不听从她的模样。
她莞尔笑着推开门,回眸看着笑轩:“那还不进来,还要本公主给你抱进来?”
笑轩脚步一滞,差点现场表演平地摔。
刘沂选的这间屋子还算雅致,笑轩人还没有走进,就闻到了浅浅淡香,有点儿水蜜桃的味道,让人心安的是,这屋内除了摆好的纸墨,没有床。
“殿下请坐,微臣也许会画上一个时辰左右。”
刘沂噙着笑坐下,雍容华贵的妇人气度尽显。
将墨水兑好,花枝俏沾好墨,笑轩才正眼观察起刘沂的模样。当这位公主的男宠也该很幸福了,能侍奉这样一位美人,她的唇形就是最标志的唇形,五官几乎挑不出错,而最勾人的还是那双眼睛。
对上那双眼睛时,笑轩有一瞬间出了神。这双眼睛他印象极为深刻,因为刘晏和毕空的眼睛也是这般的,瞳色若墨,睫毛浓密卷长,双眼皮宽得恰到好处,不显得过于深邃也不会过于弱气。这样一双眼睛,能完美展现出一个人的气质,比如刘晏的慵懒、刘沂的魅惑和毕空的恬淡。
或许是先入为主,笑轩还是更喜欢毕空的眼睛,虽然形一模一样,但三人的神截然不同。
“那个孩子大概是最配得上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笑轩心不在焉地提笔落笔,满脑子都是毕空的模样。等他回过神时,才惊觉自己在纸上勾勒出的眼,竟然是那大开寺中熬清守淡的和尚的眉眼,而不是眼前这妇人微微眯着的妩媚的眉眼。
这可坏了,想画这双眼睛时死活都画不出来,不想画的时候怎么随随便便就画出来了?笑轩盯着画纸,神情古怪。
“怎么了?”刘沂问。
笑轩有一百个私藏这张纸,再给刘沂重新画的念头,却不敢外露。只能面露难色,道:“微臣罪该万死,没能讲殿下眉眼之美画出分毫,不知殿下能否恩准微臣重新拿一张纸?”
这马屁拍得应该够了吧。他心想。
果然,刘沂很是受用,喜滋滋地捋了捋头“准。”
“殿下果然如传闻中人美心善,”笑轩忙不迭继续拍马屁,转身寻纸,然而不动还好,一站起来立马头晕目眩,差点分不清东西南北,匆忙下他扶住桌子,描了毕空眉眼的纸差点被他扫到地上,笑轩心中警铃大作,强装无事,“咳……真该听老师的话锻炼身子的人,这人一坐久了站起来就头脑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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