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极慕
想救谁?谢宴心下一惊,立刻环顾四周。只见屋子里,月黄昏倚靠在窗,边望着外头火幕沉思着,柳孤灯坐在他身边眉头紧皱,心大的蒲新酒只是一口一口啜饮着早已凉了的茶。忍不住松了口气,谢宴问道:“不对啊,分明昨日你还同那店小二说笑”
“啪”一道深紫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远远地,谢宴只听到了一声冗长悠远的兽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一阵厉风划过,吹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谢宴调动浑身灵力,对抗着突如其来的威压。
“店小二也早死了。”身边的温无恍然未觉,只是静静伫立着,“所有人只要在城中留宿过一夜,那就会被城中四角隐藏的上古法阵抽走寿数。”
“所有人?”
“没错,所有人,包括这屋子里的几个,也包括你心心念念的师兄。至于你,我想它也没想到,会出现你这么个例外。”
“……为什么我会是例外?”
温无闻言笑了笑,他笑起来是极其温柔的,若是唇边没有那一丝玩味的话:“谢宴,你是不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龙吟过后,谢宴被远古生物的威压压得胸闷气短说不出话来,只能听到温无毫无感情的话落在耳边:“谢宴,这是座死城。”
“你闭嘴!”龙吟之声渐息,谢宴逐渐站起身,瞪着眼恨声吼道。
仿佛在印证温无的话般,屋子里的三个人兀自站起来,闭着眼,面色青白,沉重地拖着脚步,蹒跚着向门外走去。
榴火落在他们身上,腐蚀出一道又一道伤口,幸而修士体内残留的灵力很快将身体上伤口修复好,然后腐蚀修复再腐蚀再修复,如此循环。
“孤灯?黄昏?小新?”谢宴趴在结界壁上,焦急地唤着。听着温无一句一句的无感情的述说,让谢宴有种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整座城的人都死了,你想救谁?换个方式来说你能救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宴:为什么我会是例外?
温无():因为你是主角。
经提醒,有些不能看的章节重新过审了,现在应该能看啦。
最重要的,最近考试周,考完回来更。
第23章万鬼过巷
随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的刺激,谢宴只觉得头痛欲裂,似有千万虫蚁在内里撕咬,疼得他咬紧后牙,压下到嘴边的□□。
白虹感受到了主人濒临崩溃的心境,不安地鸣动起来。
温无在一旁袖手旁观,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目光。
忽然白虹周身光芒大盛,谢宴抬起头,一手执起长剑,抬手倾身刺了过去。
温无见他双目赤红,若有所思地抬起双眼,一个闪身跳了出去,带上门板。
于是谢宴的一剑刺在了门板上。
温无一手挑剑,一手翻转门板,凌厉的攻势,悉数挡了下来。
眨眼之间,双方已经过了几百招。
双剑都不是凡品,相接之时,灵气激荡,震动着脆弱的门板咯吱作响。
就像温无说的,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他,谢宴与他交手之时,才明白他这话并非夸口。
一招一式,似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内,每次出剑,都能恰到好处地被格挡下来。
谢宴急着出门,温无却挡在面前,仿佛逗弄宠物一般,硬是不让他迈出门半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打斗的动静太大,就在此时,谢宴忽然听见一声疑惑的问话:“……谢宴,温道长,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一转头,蒲新酒正奇怪地望着他们,深紫色的外袍被榴火烧出了好几个洞,只是看人的样子似乎并无大碍:“刚刚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睡着了……”
谢宴回剑,狠狠地锤了几下自己的前额,压下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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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的剧痛。
温无也回了自己的剑,上下打量了蒲新酒片刻,似乎没看出什么异常,倒是语气也带了几分惊讶:“你竟然醒过来了?”
然而失去意识的月黄昏和柳孤灯正紧闭双眼,青白着脸,早被眼疾手快的谢宴两个手刀劈晕,伏在桌边,没有动静。
谢宴警觉地挡住他们一群人面前,横剑相隔,谨防眼前这个底细莫测的道人再次发难。
对峙之时,顺着屋檐滴落的榴火慢慢变了颜色,逐渐变淡变白,咔地一声脆响,结成了冰柱,直直地在空中伫立着,似是山洞里天然形成的钟乳石。
“师兄!”谢宴惊喜地唤了一声,双目的赤红褪掉了一血。
一股冰寒之意扑面而来,温无抬起脚,避开地面上的冰凌,下意识运起周身灵力挡了一下。
简素虞清冷的眸子在谢宴蒲新酒和不省人事的两人身上略过,确认众人都平安无事才暗自松下一口气,抬起眼握紧了手中宵练,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道人。
“你竟然回得来?”温无认出了来人,面上的惊讶之色更甚,他唇角噙着笑,“有意思,你们真有意思让我大开眼界。”随即转过身,也不理会一屋子的敌意,旋身向城门的方向略去。
谢宴想去追,却被简素虞挥手拦住,他朝着柳孤灯和月黄昏的方向扬了扬下把:“不急,先叫醒他们。”
蒲新酒早就倾身上前,大力摇醒了自家师兄,又如法炮制地想去摇醒月黄昏,然而后者却始终未曾醒来。
“我们几人之中就黄昏修为最低,估计还需要休息下才能清醒过来。”悠悠转醒的柳孤灯已然恢复了神志。“先把他安置在房间里吧。”
“师兄,失踪之人的事情有眉目了吗?”谢宴想起月黄昏的话,扭头望向简素虞。
“这座城的人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简素虞垂下双目,冷言道,“温无他不可信。谎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掺杂着真相的谎言。”
一行人安顿好了月黄昏,布好周身结界抵御天上不住落下的榴火,急匆匆御剑赶到了三江城的城门口。
眼前情景却让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大街小巷,闹市长街,到处都是面色青白,双目无神的走尸。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像某种虫蚁大规模迁移般,熙熙攘攘地,向城门的方向拥过去。从天而降的榴火在麻木的肉身上不断地腐蚀出伤口,整座城都萦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肉焦味。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三江城的护城河。
背负长剑的温无就伫立在城门口的最高处,衣角被风吹得翻飞猎猎,周身的结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只是面上神情恍惚。
“他们是疯了吗?”柳孤灯喃喃道。
失去意识的群众们像是受了某种蛊惑般,一个个爬上高大的城墙,径自从上面跳了下去,扑通扑通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
蒲新酒也目瞪口呆:“这……下饺子一般地跳河,他们失去意识是要淹死的吧?”
“若温无对我说的是真话”温无那些冷冰冰的话语犹在耳畔,谢宴缓缓开口,“这些人早就死了。”
“怎么会?”见眼前划过一个熟悉的背影,柳孤灯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了这种毫无知觉的自杀行为。
行为受阻,走尸剧烈挣扎起来,一声脆响磕在了城墙上,霎时整个头血肉模糊,更有几滴血溅射到了柳孤灯狼狈的深紫色外袍上,他俊朗的脸颊上也沾上不少。柳孤灯用灵力将人困住,难以置信道:“你看他们流的血还是温热的,怎么会是死人?”
前额磕破的走尸一抬起头,鲜血顺着脸颊流淌,模糊了面容,但是大家都认了出来,正是先前客栈里与他们攀谈的店小二。
“要不先想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来?”谢宴望向他们。
简素虞飞快点了点头,抬起手,就着城外的护城河,忽然环绕城墙的外边腾起一片透明的冰墙。
失去意识的走尸们不管这些,他们依旧毫无知觉地簇拥着挤向前。走在前排的人都被后面汹涌而上的人潮压在了冰墙上,压得嘴脸和四肢都变了形。
先是有几声凄厉的鬼叫撕破长空,似是控诉他们的介入,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演变为万鬼同哭的场面,惊得大家都飞快捂上了耳朵。
“比谢宴吹的笛子还难听,耳朵要炸了。”柳孤灯抱怨了一句。
谢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躺着都能中箭?”
蒲新酒是也是没法忍受着鬼哭狼嚎,他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吵死了!这些东西能不能闭嘴?!”
瞬息之间,万籁俱寂。
“……咦?”蒲新酒敛起面上不悦,缓缓放下手,只见全场所有人还有脸带怯懦的走尸们都仿佛在望着他。
他也奇怪自己是怎么在不省人事的走尸脸上看出怯懦的,就是感觉好像是那么回事……
最先回过神的是柳孤灯,他心下一颤,迟疑道:“新酒你怎么”
蒲新酒觉得不大对劲,再加上被这么多人注视着,面上发烫,他摆摆手,弱下声音:“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仿佛是得到了某种指令般,万鬼同哭之景再现。
谢宴:“……”
如此闹腾自然惹来了温无的注意,只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柳孤灯起平时的吊儿郎当,面色难看,一直目光灼灼盯着蒲新酒看,盯得后者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比他的脸色还糟糕的是简素虞,他虽然修为不低,但是维持这么大面积的冰墙还是头一回,更妄论失去理智的走尸们一直在不断地冲击着。渐渐地,人数最密集的那处上方的冰墙已然现出裂痕,恐怕不多时就要破裂了。
“他们无非想要跳河自杀,若是我们毁掉了护城河,他们失去了目标是否安静下来?”谢宴望着简素虞额角落下的冷汗,咬着唇,面露忧色。
“叮”一把长剑钉在了足前三寸处,警告的意味很明显,同时响起的还有温无肃杀的声音:“我出来看着的原因就是怕你们把事情折腾得更糟糕,你们手吧给他们留个全尸。”
猝不及防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柳孤灯不满地辩解道:“怎么是我们要折腾?分明是他们自己要跳河”说到一半他自己也明白了。
溺死的人能留全尸,若是真的毁掉了护城河,那毫无意识的走尸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少了水流的缓冲,坠在干涸的河床上,势必要摔得粉身碎骨。
“那你说怎么办?”谢宴目光如炬地望着蒙眼的道长。
谢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隐隐觉得温无没有骗他,关于死城,关于榴火,关于龙的那些话。
“等。”温无意简言赅地抛给他一个字,有些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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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注视着东边,层层云雾后面有一丝光亮漏出来,“天亮了,就好了……”
“不用。”沉默许久的简素虞撤了灵力,一直簇拥着向前的走尸们一个个落入了水中,他恍若未闻,只是转向身后的某人,“他们听你的,你让他们回去吧。”
谢宴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去:“新酒吗……”似乎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蒲新酒望着周围众人,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温无神识强大,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也赞同地点点头,声音被风声传了过来:“对,你。”
第24章鬼王上线
尘埃落定,一行人回到客栈之时早已疲力倦。
一番折腾,太阳早已升了起来,却被层层阴云遮掩了起来,看样子又有种要下雨的架势。
简素虞皱着眉,一脸警觉地盯着温无,而温无提着剑走在前面,时不时地望向谢宴的方向,清秀的面容偶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蒲新酒仿佛做错了什么事,配着他那天都云海特有的深紫色外袍,像个被风霜□□过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跟在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柳孤灯身后。
大家都没说话,气氛无比沉闷。
“你们这是怎么了?刚从乱葬岗里跑出来?”一迈进门,月黄昏迎了上来,奇怪地望着满身狼狈,灰头土脸的众人,“我一觉醒来,你们都不见了。”
“啪”柳孤灯突然扬起手,一耳光招呼在蒲新酒脸上,似是忍了极其久,“怎么了?你问他!当初他在浅滩上生死未卜,就不该让鸣鸿把他带回来!”他几乎用了十成力量,这一耳光发出的声音,出奇的响,简素虞定睛一看,只见蒲新酒的一侧脸颊已然肿了起来。
谢宴忙上前拉住暴走的某人,肩膀上挨了几记手刀,忍下到嘴边的腥气:“你冷静冷静!”
“柳孤灯你发什么神经?!感情打残废了,治伤的不是你!”月黄昏呵斥一声,右手执起伞,挡下柳孤灯扬手过来的一拳。
一个天赋不错前途光明的道派弟子,突然变成个鬼修,还不是一般的鬼修,这事落在哪个正道门派身上都不好看。何况是在一向戒律严明的天都云海,岂止不好看,简直跟活活被甩了几个耳光一般,丢脸丢大了。
被护在月黄昏身后的蒲新酒却是捂着印着五指印的脸颊也不辩解,一声不吭,目光闪躲。
“只有三生受尽世人白眼,看尽世间冷暖,而且都要每一世都要极端痛苦又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死去,才有可能在之后集得三世的怨气,化为统领百鬼的鬼王。”温无冷眼旁观,幽幽道,“只要他一句话,就有无数小鬼听从号令,将你身上的灵气吸干,活活被万鬼撕碎分食而亡,你竟然打他。”
“鬼王?”简素虞抬起双目,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宵练。
柳孤灯闻言,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咆哮道:“管它什么鬼王不鬼王,老子教训师弟,要你废话?”竟然径自挣脱了谢宴的桎梏,又一拳招呼在蒲新酒的下巴上。
“柳孤灯!”月黄昏急急瞪他一眼。
蒲新酒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偏过头去,束起的头发凌乱地散着,剧烈咳嗽几声后吐出一口鲜血。
“孤灯你不听他解释一下?”谢宴忙蹲下身去,掀开蒲新酒覆在伤口上的头发,眨眼之间,一丝金光在面前划过,隐到蒲新酒衣领里去了。
柳孤灯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了。
“原来在你身上”温无指尖晕出一团灵力,只听一阵刀风迎面呼啸而过,直直地划破了蒲新酒的衣领。
一条金色的挂坠漏了出来,形状椭圆,流光溢显然并非凡物。
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谢宴问道。
温无作势要去夺,却被简素虞一剑挡了下来,他也不恼,玩味冲着柳孤灯笑道:“你这师弟真不简单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见大家都在等他下文,蒲新酒咳了几声缓过气来,认真地转向柳孤灯,艰难道,“师兄你信我,我通过了天都云海的入门试炼的,私下从不曾修炼过什么邪修路数,真的。”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听她讲过,蒲家祖上出过一名尤其喜爱谈狐说鬼的人。他终日书写与鬼怪为伴的故事,听说最后病逝的那天遇上天狗噬日,全城的人都听到了万鬼同哭的凄厉声音。”
“从此以后,蒲家的人都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我也是有的。自我出生,便戴着这块玉,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的。”
“若我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
“大师兄,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为了鸣鸿,我也不会去碰那些禁术。”
柳孤灯面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但是他没有说话。
看他神色,月黄昏从自己的药里找了几瓶,细细地涂在了蒲新酒脸上:“每日早晚各一次。”
“好了。”谢宴观察了大家的脸色,打着圆场,“平常心看待吧,道修里未必没有坏心思的,妖魔鬼怪里未必没有好心肠的。鬼王又如何?新酒又没有杀人放火谋财害命。我听师父说,鬼修最后也有能飞升成仙的呢,殊途同归罢了。”
简素虞不赞同地摇头:“防微杜渐,忧在未萌。”
“诶?师兄!”谢宴连忙着急地挑着眼冲他使眼色,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被他挤眉弄眼一通扰乱,简素虞倒是真的忘了自己要说什么,静静地闭上了嘴。
“客官,你们怎么都杵在门口呢?”忽然店小二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无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惊恐的神情。
“你不是”死了吗?柳孤灯适时吞回了后面的话,面色难看到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他衣服上还残留着店小二一头撞在城墙上溅上的血迹,清晰地记得当时的人因为失血过多早已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店小二面色红润,全然没有昨日的任何异常,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各位客官们看笑话了,昨天小的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来,一头磕在了床脚嘿,就成这样了。”
“我这有些伤药,小二哥你先拿去用吧。”月黄昏什么都不知道,好心把个药瓶递给了店小二,后者连声称谢。
结果亲眼见证一个死状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冲着你活生生笑着。
大家只觉得背后一寒。
温无突然提起长剑,向外走去,他回头冲谢宴点了一下头:“谢宴,记住我说过的话。”
“?”被点到名的谢宴一头雾水。
温无说过什么了?
月黄昏望着鸦青色的身影远去的背影,开口:“这个神秘的道长说过什么了?”
拜托,我也想知道好吗?谢宴接受到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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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洗礼,无奈:“不知道,我听不太懂。他好像说这是死城,又说这里每天都有榴火,还说我根本救不了任何人还提到过我们一踏进这座城就死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柳孤灯一脸茫然。
“小二哥。”简素虞突然叫住正捧着一壶热茶,一瘸一拐着出来的店小二,“你的腿还痛吗?”
被叫住的店小二笑逐颜开,因为牵扯到额前伤口而倒吸两口气:“多谢温道长赐药,好多了。现在一口气给客官们拎两大桶水上楼,也不会痛了。”
“这似曾相识的回答……”月黄昏瞠目结舌。
“我好像懂温无的意思了!”面前这诡异的答话再加上温无莫名其妙的话,谢宴脑海里灵光一闪,“这座城之所以叫做岁月未侵之城,是因为城中人似乎都在重复着某一日的生活,每一天每一年都是如此,就仿佛岁月未曾在这里留下踪迹一般。”
月黄昏盯着神态各异的众人,道:“我昨晚一觉睡过去,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这座城的秘密。”柳孤灯托起腮,若有所思地盯着正在全神贯注拨弄算盘的店小二,压低声音,“所以昨夜失血过多死去的店小二又重新活过来回到了客栈,对吧?”
“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了。”简素虞心下了然,扭头观察了已经开始下雨的天,“除了我们进城的那天,以后的日子一直在重复着某一天。”
蒲新酒也插了一句:“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等下应该会发生天降榴火,然后全城的走尸们集体去跳护城河自杀,对吧?”
月黄昏默默听着他们的话,似乎理清楚了来龙去脉:“那我们怎么办?听温道长的意思,似乎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就不要轻举妄动。”柳孤灯拍了下桌子,肯定道,“温无修为深不可测,我们恐怕都无法寻觅到他的踪迹。若没猜错,他现在正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边。”
谢宴颔首:“如果温无说的没错,城中的人确实都死了,现在整座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反正他们第二天又会恢复正常。那我们真的没必要白力气。”
“真奇怪。”蒲新酒嘀咕一句,“为什么会有人布出这种阵法?活也不算活着,死也不算死了。”
温无说三江城有龙……谢宴忽然想起。
“早上我跟出去的时候,只觉得温无身法诡异,没能发现什么……”简素虞思考蒲新酒的话片刻,似乎是想出了什么,但是仍然没有抓住转瞬而过的灵感:“这阵法似乎是……把整座城变成个活的炼狱?”
当傍晚时分,城中再度响起那古老又熟悉的龙吟之声时,他们就知道没有猜错。
第25章三江之龙
之后,谢宴没有管街上熙熙攘攘的走尸,甚至还在客栈的周围转悠的时候,恶作剧般伸出脚绊了下他们。他发现有人曾附近布下过防护结界,看残留下的灵石碎片也知道,还是耗了不少灵力的。出自谁的手笔,也不言而喻。
谢宴笑了笑,想来那位温道长,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一抬头,正巧见简素虞从外面回来,想必是刚去查探了温无所提到的城中四角诡异阵法的情况。
“师兄!”见面前有走尸路过,谢宴突然大叫一声,假装被绊了一跤,失去平衡向地面扑去。
他自然没有摔在地上,倏忽之间,冷香满怀。他往简素虞怀里缩了缩,伸出手用力地回抱,唇边带着得逞的浅笑,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亮得让人心动。
简素虞浑身僵硬,愣愣地伫立着,睁着一对带着些许茫然的眸子,似乎是不知道是否要推开怀里的人。
“若是城中的岁月不会受到时间的侵蚀,每一天都在不停重复着,那我今天抱着你,明天还能抱着你,只要我们在城中,我就能每天抱到你。”
“师兄,我突然好贪心啊,以后出城了,我也想在你怀里赖着,怎么办?”谢宴毛茸茸的脑袋得寸进尺地在简素虞颈窝里蹭了蹭。
简素虞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挠得谢宴心底都痒痒的。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若是谢宴再靠近一点,甚至能吻上简素虞抿着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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