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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默的听
可惜,牛继宗没有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和防御的机会。
只见他怪笑一下,猛然从后面飞起便是一脚,嘴中大叫道:「去你娘的蛋蛋。」
噗通一声
且渠被牛金重重的一脚踢飞,直接摔出好十几步远不止,还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
「好!」
「老牛做得棒!」
喝之声轰然爆发,将军们拍案叫好。文官们矜持地笑着,但脸颊红润,好像吃了什么大补品似的。
李敛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伸长自己的右脚,脚尖微微向上。
正好,且渠的头脑翻滚到李敛的案前,脑门直接与李敛的靴子来了个亲密接触。那靴尖铁皮可比他脑袋硬,一下便给且渠开了瓢,顿时血流如注。
李敛今天把林寒带回自己府上后,就直接一身戎装去了天策府如往常般训练天策将士和处理文书。待得时间差不多,他才直接在天策府换了一身衣袍,就进宫赴宴了。身上的袍甲是换了,但脚下的战靴有衣袍遮挡,他也懒得换了。
他脚下蹬着的可是【天策?定国套?应塞靴】,由上好的黑色牛皮洒上石灰,置于日下晒干后制成,靴尖还用铁皮包住,坚硬无比。
「啊哈哈!」牛继宗这厮还要缺德地放声大笑,咧嘴道:「这是踩了多少狗屎才有的运气,满殿上就统领一个人穿战靴,你偏偏就要往他靴子上撞。蛮子就是蛮子,想法不同凡响,我老牛今天见识了。」这一口忒无耻的说话,让太上皇和有些年纪的老臣子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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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年朝堂被牛金「支配」的快感。牛金真真的是后继有人,虽然身死,但神不灭,永永远远的在他的子孙之中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
且渠晕头转向,失去战斗力,只懂得捂着脑门哼哼唧唧的道:「你…中原人卑鄙…我…大匈奴的勇士…#*$!%#$^*! amp;amp;#……」之后的说话都转换回匈奴话,不过不用特意去听,李敛也知道大约是些骂人的说话了。
牛继宗牛眼一瞪,大声喝叫道:「再吵!?再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舌头拔.出来、眼珠子挖出来!!」配合身上如拳头般一鼓一鼓的肌肉,更显狞狰丑恶。
且渠只觉得满腹委屈。
牛继宗才不管他委不委屈,得意志满的大喊:「还有谁!」他享受着全场众人的目光,人来疯之下居然起胸膛,对着呼韩邪等人的席位大声咆哮起来。
而他的举动顿时激怒了所有匈奴使臣,乌里滚腾地一下子从座席里站了起来。
「赤手空拳有什么好看?你敢不敢拿上兵器跟我比一场?」
乌里滚眼窝微陷,鹰钩鼻子,操着生硬的汉话道。
「老牛!答应他!」
「砍死他!」
「切他小鸡鸡!」这一声让全场的男性和内侍,尤其是内侍狠狠地抽了一下眼角。
牛继宗在武将之中混得非常开,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损友你一言我一语的替他出主意,完全忘记这次比试的目的。
虽然牛继宗很心动,但御前动武已经不对,这下子还要用上兵器就不得不请示皇上了。
对牛继宗这位连襟,周和帝还是很纵容的,他大手一挥,一个装满十八种兵器的兵器架子就被抬了上来。
牛继宗暴喝一声,一柄宣花八卦大板斧执于手,殿中顿时妖风阵阵,疯魔乱舞。
李敛眼皮子一抽,他跟牛家打了差不多三十年交道,却一直看不透这牛家斧法的深浅。反正今日看着往左砍的套路,明日变成了往右劈,后日却又变为往下砸,架势一拉开,大开大合,全身上下全是漏洞,偏生你就是砍不中他,属于真真正正的是乱招胜有招、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兵器版本。不只是李敛,其他跟牛家父子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武将如贺齐等人也看累了,不想再看了,此时只管昧着良心叫好,以壮声势便是。
至于文官们却大部分脸如土色,只有一些不知深浅的还看得兴致勃勃。
前年新年大宴,牛继宗这个不大不小中匹夫说是要为太上皇和皇上演武助兴,初时还好,风行雷厉,气冲牛斗,就是不懂武的文官们也看得兴趣盎然。然而,舞得兴起,这中匹夫竟然把大斧脱手飞出,那泛着寒光的斧刃直往文官之首──康禾泰的脖子甩去,来势汹汹。
康禾泰命悬一线。
第九十七章十八岁那年的圣旨
就在大家不忍直睹现场飞斧砍头,血肉横飞的一幕而移开眼睛,康禾泰闪避不及,绝望地闭上双目待死之时,幸得李敛眼明手快把案子踢飞。案子与大斧相撞,转移路线,重重砍进殿柱之中,入木三分。
周和帝勃然大怒,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罚了牛继宗一年俸禄和命他向康禾泰道歉而已。康禾泰能怎么办?人家是皇帝的连襟,太上皇也罩住他,这个哑巴亏只能认了。要是他不是有幸做过皇帝的师傅,怕是一句醉酒失手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牛继宗还要明显道歉得心不甘情不愿,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让康禾泰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脱手,目的就是要砍死自己!
康禾泰疑心,可能是他手下的言官早些日子弹劾牛继宗的弟弟牛继祖、牛兴国和牛兴家在城西与东平郡王、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北静郡王之子当街斗殴,当中牛继祖还把北静郡王之子打断了一只脚,使得皇上命人申斥之余,还杖责了牛继祖三十棍。
这样他大叫冤枉!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本官弹劾他们的!你可找对人砍啊!!!!
康禾泰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和面临命悬一线的危险,自然是想过报仇的。怎料,救命恩人李敛事后拍拍他肩膀,说什么继宗兄长酒后失态,望大学士多多见谅。转口又说什么牛家几位兄弟年少,先镇国公早丧,把牛家一家大小交托给他,牛家兄弟行事过于不拘小节,他真是对不住先镇国公,日后自当好好管教牛家几位兄弟,他们行事若是有失也请大学士多多包涵。
不管是不是来自牛继宗的报复,反正康禾泰乃至整个康派集团以后都没有再沾手关于镇国公牛家的事情了。
而那道留着斧痕的殿柱就明晃晃地立在呼韩邪等人身后不远的位置,让众人想要装作看不到也难!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一众亲身经历过前年新年飞斧事件的文官都静悄悄地挪到了武将们身后,康禾泰还特意找上李敛和贺齐这一。
「踏…踏…踏……」沉稳的脚步踏在殿上,铿锵有声,一步步仿佛踏在了众人的心坎之上,周边起哄的将军们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怎么突然没声了?」牛继宗正要挥舞着拳头大喊上几句,但是看看突然安静下来的场面有点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虽然这个乌里滚名声不显,但从他早上一箭准地射中六皇子的珠冠来看,应该也不是一般人。有些眼力强的将军甚至从乌里滚的站姿、拇指和食指的变形推测出他是匈奴的射雕者。
乌里滚从武器架上缓缓抽出一把厚背大刀,轻轻挥动了两下,挽了个刀花。
牛继宗也感受到了异常,一双大眼睛猛盯着乌里滚。
乌里滚右手紧握刀柄,虎口接近刀盘,刀背正对虎口,默不作声地一个箭步往牛继宗冲去。
牛继宗见他这般扑过来,也不退缩,只把手中的宣花八卦大板斧一捏,拉开马步站在原地举斧相迎。
乌里滚身体却朝旁边一扭,刀尖顿时冒出一道一尺有余的暗绿色的刀罡。
好家伙!牛继宗反应也不慢,立即爆出一道土黄色的护身真气,挡下刀罡。
乌里滚脸不改色,迅速连劈三刀,速度很快。三道暗绿色的刀罡从刀身中脱离而出,常人难以一时间反应过来。
幸好,牛继宗也算是身经百战,平日在府里(天策府)与林寒一言不合(故意挑事),林寒持剑追斩他的时候,也是走这种轻巧灵活的速度流,间中实在怒极了,还会走无声无色暗杀流。
因此,牛继宗沉着地应对,凭着丰富(被追斩的)经验把刀罡一一挡下。
随着时间过去,乌里滚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八八六十四刀瞬间发出,如同一团光芒爆开。
「匈奴蛮子就这点本事吗?接下来老子我要认真了!」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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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宗得意地咧开大嘴笑了两声,露出喉咙深处左右摇摆的扁桃体,身上完好无缺。
李敛淡定地看下去,按目前情况看起来,只要那匈奴人不作出什么变动的话,继宗兄长是赢定的了。
不远处的呼韩邪却是成竹在胸,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乌里滚会落败的样子。
乌里滚没有回话,手上刀招突然一变,由狂风骤雨变得刀刀诡异,招招邪气,出刀之时更是阴气森森。有意志薄弱者不过看了几眼,就觉得重重叠叠之间,仿佛有无数青面獠牙的索命鬼魂向自己扑来。
呼韩邪嘴角微掀,他之所以会大力提拔乌里滚,除了因为他足听话崇拜着自己外,就是因为他从族中老祭司手中学了一门邪术。虽然不通,乌里滚却另辟图径,把邪术运入刀法之中,乱人心神。对手若是心志不坚者,实力会直接丧失大半。
牛继宗虽然实力极强,却也受到了这门邪术的影响,心神一愣,险些被乌里滚一刀砍下右手。幸亏他习武数十年,自幼就被父亲牛金带着「练武」,长大后大小战斗不知多少回,这才及时反应过来,脚下一蹬,险之又险的避了开去,却也被斩落了一撮头发,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哼!凭着这两下子就想要赢老子?作梦!」牛继宗只觉大失颜面,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牛家疯魔刀法一招招施展开来。
二人片刻之间已斗了三十招。
牛继宗一但认真起来,果真不虚,仗着牛家的天赋异禀──天生神力,加上神越发的抖擞,大斧不由舞得更加虎虎生风,鬼见鬼愁,而且一招一式也愈见凌…乱,让乌里滚摸不着头脑,时不时需要依靠身法打滚闪避,着实狼狈。
其实牛家疯魔刀法的套路可能连牛继宗自己本人也不大明白,只是觉得该削过去了便削过去,觉得该砸下去了便砸下去,感觉来了,什么都有,偏生凭着这直觉,最终躺下的人往往都是他的敌人。
对付牛继宗这种直来直去,头脑简单的人,乌里滚纵横草原,令人闻风丧胆的邪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眼看乌里滚快要落败之际,呼韩邪动了。
一个酒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撞击在牛继宗快要砍下乌里滚一条手臂的斧面上。
小小的杯子里蕴含着强大的内力,使得牛继宗的宣花八卦大板斧差点脱手而出,同时让乌里滚避过一劫。
酒杯的速度太快,将军们看不清是谁人出手,但总是见得是从匈奴人方向射出来的。一个个喝多了两杯酒,纷纷鼓噪起来,毕竟先前说好了一对一比武的。
「肃静!」
李敛站起身子,手往下一压,顿时大殿里变得寂静无声起来。
「大单于这是什么意思?」
李敛看得清楚,那杯子就是呼韩邪掷出来的。
「这次的比武不过是为了分个胜负,牛将军打破且渠的脑袋,还出手狠辣,若不是王出手,恐怕乌里滚大人的手臂就要被砍下来了!」呼韩邪未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匈奴使臣就皱眉,不满的道。
的确,这次比武的目的是为了分胜负来决定是否把李明珠许配给呼韩邪,自当点到即止。
可能跟牛家混得太多,李敛于眼也不眨,厚着脸皮的道:「胡说!且渠自己不长眼一头撞上本将军的靴子,本将军也还未责怪他把本将军的靴子弄脏了!而且牛将军出手自有分数,定然不会真的把乌里滚的手砍下来,大单于未过于紧张了!」一推二五六之余还倒打一耙。
「没错!是那匈奴大个子自己不长眼!」
「对啊!牛将军武功盖世,出手举重若轻,轻易就可以停下斧子不伤到那匈奴人。」说这句话的人定然不是文官!这么亏心的说话都能说得出,让康禾泰都替他脸红。
「就算伤到又如何?毕竟刀剑无眼,磕磕碰碰是在所难的。」
大周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力撑李敛起来。
论耍嘴皮子,强者为尊、不服就干的匈奴使臣又怎会是大周臣子的对手,一个个急得脸红耳赤,被噎得直翻大白眼起来。
周和帝和太上皇一语不发,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家臣子少有的团结一致怼起匈奴使臣起来。
「贤弟,一晃十年,不知手上的武艺可有生疏?」呼韩邪仿佛没有看见自家属下被呛得快要吐血的样子,双目深邃的道。
李敛突然想起呼韩邪那得其形,而不得其神的天策枪法。
他听明白呼韩邪的意思,走到殿中央,从武器架上倒手抽了一枝长.枪出来。
「敛不才,请大单于指点。」
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呼韩邪似乎是被取悦了,单手掩额吃吃的笑起来。
从十年前见了贾敛第一眼起,他就感觉到那个英气的小将与他是同一类人。他全身的血液在看到贾敛的时候,就开始沸腾燃烧,烧得他口干舌燥,心焦火燎。不过,他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狼王,而贾敛则是被戴上链子的狼崽子。
他不喜欢这样。
草原上无拘无束的狼被链子套着、被家养着,那么还是狼来的吗?
周朝皇帝拴住狼崽子还不够,还跟他改名字,要把桀骜不驯的小狼驯养成忠心耿耿的家犬!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呼韩邪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狼崽被养成小狗!
他长腿一迈,那干净、坚硬的黑色皮革靴子一步步朝李敛走来。
呼韩邪深深地凝视着李敛。
除却较十年前高了一个头,相貌脱了几分稚气,添了几分沉稳,身上的杀气更多之外,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单手拿起另一枝长.枪,转一转手腕,随意挽了七个枪花。
李敛看到这一幕,瞳孔不由得一缩,全身上下越发绷紧起来。
这人,不简单!
随手挽七个枪花,李敛不是做不到。但要做到呼韩邪不过转转手腕就能挽出七个枪花的地步,李敛心里盘算只怕自己只能勉强为之,不能如他一般举重若轻。
「请大单于赐教!」
语音刚落,一招突,红色真气爆发,包裹着枪.尖,枪如奔雷,势如闪电,快速冲向呼韩邪。
避我者生,挡我者死。
旁边无论是大周君臣还是匈奴使臣无不屏住了呼吸。
李敛这十年来的战绩辉煌,让大周君臣对他们的天策府统领信心十足,成竹在胸。
而匈奴使臣则是无条件盲目地信任着他们的王,他们不败的王。
呼韩邪见李敛势头猛烈,一往无前,不慌不忙往右退了两步,
龙牙!
长.枪一指,淡金色的真气凝聚于枪.头,一股无形而霸道的气势从呼韩邪身上传了出来,势如潜龙出海,直接压向贾敛。
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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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定军中。
李敛左手松握,扭腰回身,右手使劲向前推,腰腱劲直透枪.尖,对准呼韩邪的手腕刺去。
呼韩邪不得以,只得变招,沧风逐月龙出海,淡金色的真气加持之下,好像真的有一条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真龙在张牙舞爪。
「喝!」李敛不退反进,丹田提气,手腕使劲,龙穿入云裂长空,瞬间发劲刺出九枪,毫不畏惧地刺上金龙形成的气劲护罩。
就在这紧要关头,周和帝突然低声吩咐了一旁的冯子芝几句。
皇上的决定不容置疑,冯子芝无论再如何担心也好,也不得不带着几个内侍匆匆离开大殿。
「铮──」
两枪相撞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十年前,李敛就已经看出呼韩邪从自家素未味面的师父李承恩身上偷学到几招枪法,但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出手运转间甚至有着丝丝迟滞。然而,从刚才那几个回合看起来,呼韩邪却是已经把那些破绽填补,虽然招式还是与天策枪法有七八分相似,但内里已经大有不同。与真正的天策枪法相比,呼韩邪举手投足之间少了几分迅捷和一击必杀的气势,但却多了几分强横和气吞山河的霸道。
呼韩邪天赋绝伦,虽然没得到天策的心法,但另辟蹊径,以《虬龙诀》为基,由内而外修习,成功开辟了一种新的枪术。
「嗯哼!」两声闷哼声分别从李敛和呼韩邪的口中传出,两人被各自长.枪传来的巨力逼迫暴退五六步后,才堪堪刹住了身形,手中的长.枪险些把持不住飞落开去。
「啪啪啪啪!」
又打了十数个回合后,一阵掌声打断了李敛和呼韩邪的比斗。
「不想呼韩邪大单于武艺都如此的高强,实在是令朕惊讶万分。」皇上笑容可掬的道。
有了周和帝这一下打断,呼韩邪也不可能继续与李敛打下去,他和李敛有平地上可不是十来个回合就能分出胜负的。
「周朝皇帝谬赞了。」
呼韩邪将自己的额发捋到脑后,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孔划下。英俊邪气的相貌,筋结有力的双臂和健壮的体格让不少侍候在旁的宫女春心大动。
「既然如此,三天之后,希望周朝皇帝能给孤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和帝点头,「三日后,朕定会给大单于一个答案。」
随后,「李敛听旨!」他从归来的冯子芝手上接过一个锦盒,拿出里面的一道明黄色圣旨。
「臣在!」李敛恭敬地等待上首宣读圣旨。
其他大周的臣子和宫人都一同行礼,等待聆听圣意。
然而,周和帝没有张开圣旨,也没有把圣旨交由冯子芝宣读。
他把圣旨放在案上,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由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祥云瑞圣旨。
「爱卿这十年间南征北讨,立下无数大功。然,朕却只是赏赐金银珠宝、庄子田地,不知爱卿可曾有怨?」说话听不出喜怒。
在场所有人上至大周的文武百官、皇亲勋贵,中至呼韩邪等匈奴使臣,下至旁边侍候的宫人们都不明白周和帝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但这并不碍于他们在心里默默地代李敛回答。
怨!
这自然是要怨的。李敛这十年的经历他们都看在眼内,立功无数,组建天策府,平定四方,使得西边夷人臣服,南边倭寇不敢轻易上岸……然而那些功劳远不及他的人不是升官发财,就是封伯封子的,偏生李敛只占了其中一个财字。到了大家这个位置,不客气的说一句,钱财身外物,想要什么时候也能有。他们看重的是官职、身份、地位!没有爵位在身,官职又不及人,哪怕你名声再大,手握重权,却永永远远都低人一等。
见面需要先问安,路上碰到要让人先走,哪怕是上朝都要站在人屁股后面。
然而……
「臣不怨。」李敛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道。
众人表示理解,这不怨怕是不敢怨。换着他们也不敢抱怨,不怕皇上给小鞋自己穿吗?穿小鞋还是最好的结果,要是皇上一句竟敢心怀怨望,全家抄斩或者发配边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家都想到的,周和帝自然也想到。是以,他也不是太相信李敛这个答案,「此话当真?」周和帝正式起来的时候,那张李家人特有的正方形脸上露出与太上皇如出一辙的威严神情,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李敛单膝跪地,「臣年不过十七已高居从三品冠军将军之位,得蒙天恩,开官建府,赐下国姓,此等浓恩古今少有,臣岂可再奢求更多呢?臣今二十有七,统领十万天策将士,位高权重,锦衣玉食,还有什么不如意呢?」
他说得很诚恳,周和帝听得出里头字字句句都是发自真心,不是随便说些话来糊弄他的。
「好,父皇您说得果然不错……」周和帝看了旁边的太上皇一眼,轻笑摇头。
太上皇不语,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和骄傲。
「景和元年,爱卿年不过十八,就累计斩杀八万…贼寇。夏九月甲辰,辅助贺齐将军击退进犯夷人,斩敌八千。冬十一月丙戌,七千倭寇上岸流劫金华诸县。庚戌,浙江南部,福建和江西地区有数万畲族聚众作乱。爱卿亲率八千天策新军前去讨伐,不单止把进犯的七千倭寇尽数斩杀,还引诱海上数万倭寇上岸,设下埋伏,大破之。而且,单枪匹马深入畲族大营,成功游说畲族投降……」
周和帝一一道出李敛在十八岁时候所立下的功绩。
「这些都是臣应做的事情。」李敛不骄不躁的道。
「这道圣旨,是朕在你十八那年写下的。只是,太上皇为了不让爱卿气充志骄,居功自傲,特意命朕推迟宣读。」
周和帝示意冯子芝取过圣旨,朗读内容。
他自然也知道自家司礼监太监和李敛之间的关系,换着别个皇帝见得自家最信重的大太监和手掌重兵的将军竟然有这样的关系,自然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绝对容不下的。万一他们被哪位皇子王爷拉拢,把他赶下帝位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若不是有太上皇潜移默化,周和帝十分信重李敛这个自家最小的「亲弟弟」,加上李敛又的确是个没有野心、忠君爱国的,成功以行动博得周和帝的信任,周和帝可能都容不下他们二人。
此刻,宣读这道圣旨的荣耀就交给延年吧!相信静涯也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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