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默的听
只是,匈奴联军损失再大,还剩下四十万左右士兵,一个不慎,周军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李敛这个名字在周军,甚至是在匈奴联军的影响力都是无人能及的。
在大周将士的心里,李敛这个名字就等同胜利。只要有李敛在,他们就一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哪怕形势不利,抵抗到最后一兵一卒,但只要李敛仍然在,他们就会誓死抵抗,誓不言败!无论在什么环境,他们都愿意追随李敛这位他们心目中的战神。
相反,在匈奴联军的眼中,李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未及弱冠的时候就已经心狠手辣,硬生生坑杀了上万匈奴人,又杀死右日逐王董木合。不多久前,他更是把匈奴五百年来最英明睿智的呼韩邪大单于打败了,还用了「邪术」,一把火烧死了他们数十万的同胞!在不少在归雁谷吓破了胆子逃回营的联军士兵的神化,和各种以讹传讹的情况下,李敛的存在简直令联军士兵们闻风丧胆,心惊胆战。
所以,无论冯子芝如何的阻拦,李敛都决意带伤上阵,追击匈奴联军。
「长生天啊!您为何不护佑大匈奴?你为何不护佑你最宠爱的儿女,反而去护佑那个周人魔鬼啊!」作为被留下来送死的炮灰,一个匈奴骑兵仰望苍穹,不甘心地质问上天。
在战场上开小差就等同自杀,牛继宗老实不客气地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顺手提起右手的宣花八卦大板斧,把他的头颅砍下来。
「哈哈哈!这群龟孙子逃了!」他反手对身边意欲偷袭的匈奴联军士兵就是一斧,哈哈大笑道。
「元帅!机不可失!咱们莫要让那些胡人蛮子走掉!」冉封也是杀得兴起,狞笑大喊。
李敛放眼看去,只见战场上三十多万的大周将士们人人战意高炽,只要李敛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嗷嗷大叫着,挥动手中的兵器冲上去杀光敌人。
士气可用!
李敛再不犹豫,立即下令英靳和赵锋二人解决负责断后的联军士兵,自己则为箭头,领着大部队破开一条血路,追杀逃窜的敌军。
这一追,就是七天七夜。
京城,德胜门。
它是京师通往北方的重要门户,素有「军门」之称,连出兵打仗,一般都从此门出城,由安定门班师,取.「旗开得胜」和「太平安定」之意。
「雁门大捷!斩首四十万!」
远远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欢喜。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京城大街上人来车往,接踵磨肩,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热闹非常。
听到那沙哑的声音后,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入眼的尽是惊讶、难以置信之色。
他们纷纷停下脚步,疑惑地问:「方才是说雁门大捷吧?」
「没错,好像还说斩首了四十万人!」旁人闻言,迟疑道。
实在不由得他们犹豫,雁门大捷他们还能相信,但是斩首四十万…他们记得这次大周朝出兵雁门才四十五万人而已!
「雁门大捷!斩首四十万!呼韩邪被俘!」
沙哑的声音更近了,百姓随声看去,只见一个大红色的盔羽在尘土中极为鲜艳,并往城内飞驰而来。
有人兴奋地摇了摇同伴的肩膀,道:「是鸿翎急使!」
其后,不待同伴反应过来,也不管自己在大街之上,大喊起来:「大周威武!」
鸿翎急使自上古先秦时代便已存在,专门负责传递紧急军情,任何驰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必须给他们让路。否则即使被撞死了,鸿翎急使也不需要负半点责任,那人死了也是白死。
「雁门大捷?斩首四十万?呼韩邪被俘?好!好!好!」四围的百姓轰然发出了欢呼,无数手臂举了起来。
一通叫好之后,一群老百姓方才回过神,不由得惊呼起来:「斩首十万!?俘虏呼韩邪!?」
「大周万岁!!!」
冲天的呐喊声在德胜门响起,带着无尽的喜悦,直上九重天。
「快!清道!」负责守卫城门的老士兵兴高采烈地大喊,连同几个同僚一起飞身上马,一边为鸿翎急使引路之余,一边负责驱散驰道上的行人和车辆。
「雁门大捷!斩首四十万!呼韩邪被俘!」
虽然鸿翎急使离去了,但他带来的消息仍然在百姓的耳边盘桓。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百姓有的相拥大吼,有的尽情地欢呼,有的跪在地上喜极而泣。
街道两旁不少商户更是喜气洋洋地在自己店铺门前放起鞭炮来!其他没有鞭炮存货的人家见状,都纷纷跑去买鞭炮的店里,豪爽的买了好几两银子的鞭炮放起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从德胜门开始,迅速向京城各处蔓延开去。
只一会儿功夫,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到处是「雁门大捷!斩首四十万!呼韩邪被俘!」「大周万岁!!!」的吼声,如果不听前面的那一句,配合上满城的鞭炮声,就好像是在过年似的。
「听到吗?你们听到吗?雁门大捷!斩首四十万!呼韩邪被俘!那主帅是我弟!我亲弟弟啊!我儿…我侄儿也有份啊!!!」正与一些同好在风满楼里有个古玩小聚会的贾赦,一听到外面传来的捷报,顿时兴奋的不知道抓着了谁的手,连声的叫起来:「那是我弟我侄!」
「听到了!老夫是年纪大,不是耳背!你快放手!」旁边老人的手被贾赦使劲地摇着,胳臂都快被摇断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对面青衣老人失笑道:「秦老年纪大,可捱不住你的力气。你不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家里人吗?」
「对!我得赶快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夫人!」贾赦非常赞同,很有礼貌的道:「秦老、文老、方老、岑老、岳父,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头我在弟弟那拿几两闽地进贡来的武夷大红袍,再请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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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到府里品茶交流心得……」话未说完,人已经急急忙忙地走了。
眼见贾赦匆忙得连这次拿出来交流的唐伯虎真迹《虎啸山林图》都落在桌上忘记了带走,张旭笑骂:「都快五十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急躁!听风就是雨的!」待会还是他去荣恩侯府探望一下自家闺女和孙子,顺带把《虎啸山林图》送回去吧!
「非也!非也!恩侯这片赤子之心实属难能可贵!」方老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贾赦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小嚣跋,但实际是个品性纯良、没心计的,对待自己人尤其是长辈更是各种的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简直就是绝了种的好孩子。是以,这群在朝堂上玩心计玩了大半辈子才退下来的老爷子们都很是真心关怀、爱护这位年近五十岁的「好孩子」。
文老欣慰的道:「恩侯能与冠军侯手足情深,这是件好事。」
寻常小户人家的兄弟也会因为家中田地分配而有所龉龊,更不好说权贵之家中的兄弟为了争夺父母宠爱、爵位、家产等物,更是互相视之为仇寇,各种的明争暗斗层出不穷,恨不得来个你死我活。
放眼整个大周朝,能如荣恩侯和冠军侯般兄弟情深的,怕是都没有两家。
「他们兄弟自小都是在姑母那一处长大的,感情亲厚是该有之事。」张旭摆摆手,嘴上谦虚着,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笑容。
秦老既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瞪了这个卖乖的老家伙一眼。
为什么他家就没有这么给力的两个表侄子!
张旭年纪大了,三年多前就致仕,从礼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他的儿子张常宁正式升任为礼部侍郎。张旭可是有着从龙之功的老臣子,皇上也很是看重他的嫡子,命张常宁负责主持客清吏司和仪制清吏司。
这可就不得了!
礼部可不是那种一点权力都没有的清水部门,能够与户部、吏部、兵部、刑部、工部一起并驾齐驱,礼部自然有礼部的重要之处。
礼部之下设有四司,分别为:仪制清吏司、祠祭清吏司、主客清吏司和膳清吏司,而当中权力最重的就是仪制清吏司。
仪制清吏司掌管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务。
科举!
科举,是国家选拔贤能之士的根本,只有在科举中成功突破千军万马的读书人,才可以在朝堂上占一席位。从乡试、会试、殿试突围而出的同科及第进士,会互称同年,称主考官为座师或恩门,自称门生。这样,新进士就和主考官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师生关系,而新进士经常把自己的及第看作是主考官对自己的一种恩情而感恩戴德。于是,科举就成了主考官结党营私,建立和培植自己势力的一种渠道。
而主管仪制清吏司,负责科举考试的礼部侍郎纵然不会担任主考官,但也会是重要的副手。只要举办两三届会试后,门下的门生自然桃李满天下。
文官之中的两大党派──保和殿大学士康禾泰一派和武英殿大学士高拱一派,都对张常宁屁股下礼部侍郎的位置虎视眈眈,谁叫张常宁不是他们任何一派的人!?而且两位大佬私下向他示好的时候,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跟他老子一样,表面笑呵呵,一副你说什么我都赞同的样子,等到大佬走了后,又变回秉公办理、一心忠于皇上的模样,恨得两位大佬牙痒痒的。
张常宁就是有三头六臂和老谋深算的老子在背后支持,也顶不住来自文官中最大两派系的明枪暗箭!
康禾泰和高拱知道皇上性情仁厚,念旧情,而且张旭才退下来几年,人脉关系大部份仍在,因此,上书张常宁的奏折全都是表示张常宁熟谙河渠、织造之事,建议皇上把他平调任工部侍郎一职。
工部侍郎这职位虽然有着不错的油水可捞,可权力并不大,相比起礼部侍郎这个拓展人脉关系的好位置,更是相形见绌。
康禾泰和高拱已经手下留情,就连张旭都不能说什么。
就在张常宁无奈地接受了自己即将被调往工部这个事实后,李敛出手了!
难得上朝一趟的天策府统领只是在群臣你一言,我一语表示张常宁不适合礼部侍郎一职的种种原因的时候,稍稍提了一句他认为张常宁在任期间工作很是称职。
康禾泰和高拱等人登时变了脸色。
他们这才记起张常宁可是有后台的人!他表弟可是太上皇的心尖子──李敛李静涯!
虽然李敛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就站在原地闭目养神,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但满朝文武百官没有一人敢忽视他的意见。李敛这个平日不上朝的人,今日突然上朝,明显就是为了替他表兄撑场。听说李敛自小在祖母张氏身边长大,看来他和张氏的娘家关系很是不错。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形势顿变。
不少太上皇党的老臣子和中立派的文官纷纷出列,言礼部侍郎张常宁克己奉公、秉公任直、博览群书……总之,他们亲眼看到张常宁侍郎是多么出色、尽责的官员,简直堪称史上礼部最佳侍郎,不升任做礼部尚书是礼部的屈材,是大学士打压后进,是皇上……总括而言,张常宁任职礼部侍郎绰绰有余。
康禾泰和高拱等人还可以怎样?要怪就怪他们忘记了张家和贾家的关系,要怪就怪张常宁平日太低调,都没有怎听过他和李敛有来往。
有李敛出面护住张常宁,张旭这几年是彻底放开了手,每日只与老友们品品茶,谈谈文学,或者交流古玩心得,甚至只是悠闲地晒晒书,日子都不知道过得多潇洒。
可把秦老这些七老八十还要为儿孙计的老头子羡慕不已。
养心殿
「禀皇上,冠军侯李敛与呼韩邪决战后,重伤未愈,拖着病体强行率军追杀匈奴联军七天七夜,途中喝了被瘟毒感染的水,现在昏迷不醒,有高热、休克、呕吐等症状,经大夫诊断,冠军侯是染上了伤寒。」一个身穿内侍总管服饰的身影恭敬地双手呈上一条小纸条。
皇上在北边也有属于自己人手,他们早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靠飞鸽传书把整场战事的经过传讯给皇上,效率自然较鸿翎急使快得多。
皇上接过一看,脸色阴晴不定。
皇上不发言,内侍总管也不敢说话,只是维持半躬身的姿势,站在原地。
一时间,整座养心殿都静悄悄的。
良久。
「安福海,你说朕,该怎样办?」
安福海身子微微一颤,声音越发的谦卑,「皇上圣明,心中自有打算。」圆滑的打起太极上来。
「朕…圣明?」好像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似的,皇上喃喃的重复道。
「圣明无过于皇上。」安福海的头越发的低下。
「呵呵!」皇上苦笑,自嘲道:「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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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谁会认为朕乃圣明无过之君?」
安福海大惊失色,连忙跪了下来,「皇上!」
未等他请罪,皇上已经截停了他。
「不用慌,朕只是一时戏言,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了。」
「奴才刚才一时分神,没有听到皇上的吩咐,请皇上恕罪!」安福海机灵的道。
皇上满意的道:「嗯,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
看着纸条上的字迹,皇上终究是吩咐道:「去告诉伍员,命他把炮制过的药材混杂在冠军侯的汤药里。」
「是,皇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苗女辛幼朵
「老七终究是忍不住!」那边厢皇上甫一决定出手,这边厢忠靖亲王府已经得到消息。
李天瑾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上刚抄写好,墨痕未干的《中庸》第二十章问政篇,轻轻放到旁边一大摞已经吹干的罚抄上。
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
「他还是这么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用宫中秘方特别炮制过的药材表面看起来饱满亮丽,实则药性全无,甚至反有毒性。即使李敛的汤药里全是炮制过的药材又有什么用?这可不代表李敛一定会死。假若李敛不死,挟大功而归,我们皇上可又要坐立不安了。」李天瑾一副忧心的模样,仿佛真的一片赤诚忠心,为君王担忧似的。
他一眼就看得出老七的想法。
李敛手握重兵,功高盖主,民心所向,大势已成。因着父皇的关系,老七根本不能买到李敛的忠心,这也是他能挑动老七对李敛下手的主要原因。即使有父皇在头上压着,但老七始终是皇帝,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可以忍受手下有一个他没法掌控的「权臣」。而这个「权臣」分分钟可以起兵「清臣侧」,推翻他的帝位,天下大部分老百姓对此都只会说一句杀得好!
但是,偏生老七是个能忍又重情义的性子。
李天瑾思考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很多事情的细节都慢慢透露出来。
如果当初没有李敛的提醒,老七恐怕会受康文泰那傻子的鼓动,与他们一样选择带兵进宫行兵变,只怕那时就被父皇当场废了,哪里来今天帝皇之尊!?如果当初不是李敛派兵士守着老七那秦王.府,令老七无后顾之忧的进宫侍疾,最后父皇会「感动」得把储君之位和皇位给了老七!?如果当初李敛去得不及时,只怕李天琰那厮就带人攻破养心殿,君篡位之余,顺便把老七砍了!
所以,老七想起了李敛从前的从龙之功、救命之恩,下不了狠手,只派人把药材换了,看李敛捱不捱得过这一关。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李敛要是靠自身捱得过伤寒,就算他命大,这次就算了。李敛要是捱不过,就是他命中当有此劫,皇上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家小,绝不会让人亏待半分。
「为了皇上,我们可不能让李敛有命回来……」扯着为老七好的大旗,李天瑾缓缓道。
相比起李敛活着回来,再向父皇戳破老七「曾经」暗下毒手,还是让李敛死去吧!看着李敛的尸骨,届时父皇定必震怒。他再派人在军方、在民间传出风声,是皇上不能容人,认为冠军侯功高盖主,所以派人施以毒.药,把冠军侯害死。到时候,父皇悲愤填膺,在军方群情汹涌,民怨四起之下,说不定会行那…废帝之举!
「让人在药材里再加上几味相冲、剧毒之物,本王不要看到李敛活着回京!」李天瑾顿了顿,又道:「还有,让那些郎中莫要乱说话。」不管是用重金买,还是捉了他们的家小要胁。
「是,王爷。」
李天瑾的食指轻轻地点了桌面两下,「安排死士准备,若是毒不死李敛,就让死士出手,千万不要留有后患。」
李敛必须死!
雁门郡太守府
「不用担心…咳咳咳…我没事的!」一句似曾相识的说话从李敛口中说出,只见他满脸色潮红的躺在床上,一向神采飞扬的他此时却是显得异常的疲力竭。
发热、肌肉酸痛、头痛、咳嗽、胸痛、呕吐、腹痛……从追击匈奴联军途中,短短数日已经让尚未痊愈的李敛喝了一壶,把他折腾得够呛的。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冯子芝脸色难看至极,前所未有的对李敛说了重话。
上一次爱人对自己说这句的时候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不过时隔半月,他就再次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李敛微微缩了缩脖子,听话地闭上嘴巴,乖巧的眨眨眼睛,试图换得爱人的心软。
可惜,冯子芝压根儿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一番表演作无用功。
「情况如何?」贺齐年纪大了,不想看着两个小年轻打情骂俏的,率先问大夫。
「禀中将军的话,元帅全身发热,有咳嗽、呕吐、腹痛等症状,在躯干和肩部出现紫红色的疹子,这像是伤寒之症,但是……」何大夫犹豫不决。
「但是什么?」李明珠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下文。
何大夫迟疑再三后,终于决定说出口。
「虽然元帅的脉像和症状都像是患上了伤寒之症,然而小人认为元帅得的却不是伤寒之疾。」
冉封摸着后脑不解的问:「是伤寒之症,却又不是伤寒之疾?何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帅怕是中蛊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何大夫自觉地解释:「世人都道苗人擅蛊,但匈奴人亦有专于此道的祭司。」
「小人行医四十余年,世代居于雁门。多年前,小人曾留过一名匈奴的聂姓周人逃奴。聂家子年不过双十,正该是血气旺盛之年,却形如枯槁。据聂家子所言,他是所跟随的那名匈奴祭司手下的蛊奴,被匈奴祭司下了子蛊在身体内,以他的血来供母蛊生长,每次过程都疼痛难忍,犹如死了一次似的。他因为忍受不住,所以想尽千方百计从匈奴处逃了出来。但不过三天,小人亲眼看着一条三寸长的蛊虫硬生生从他的心脏里钻出来,那聂家子当场气绝身亡。」
「聂家子曾亲口告诉小人,匈奴祭司手上培养的蛊虫之中,就有一种蛊虫用之于人体,其状与伤寒无异。」
说到这里,众人都听明白了。
「蛊虫!?」贺齐脸色凝重,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肃。
牛继宗当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狗娘养!没出息的种!居然连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也使出来了!」
「不知何大夫可有救治之法?」冯子芝又惊又怒,按捺着性子,强持镇静的问。
何大夫摇头,叹气道:「请恕小人无能。」他家世代居于雁门,匈奴人和其他外族历年犯边,烧杀抢掠,使得十室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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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家不成家的惨剧他亲眼见过不少。
他对这些外族深恶痛绝之余,都对李敛这位带领大周将士打败匈奴联军的元帅抱有浓浓的感激和敬仰之情。要不然,依照天下大夫诊治贵人的同一个心理──怕担责任,总是小心翼翼,没有十成把握不敢开方,小病说成大病,大病说成重病的,何大夫才不会坦言李敛是中蛊了。
何大夫不是不肯医治,而是不敢下手医治。他真心希望能够帮得上忙,但可惜,能够辨认出是蛊虫作崇已着实不易。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要想要救治李敛…「唯今之计,只能寻找下蛊的匈奴祭司解蛊,又或者往西南边请于蛊道的夷人出手。只是……」匈奴人吃了元帅这么大的亏,能够有机会弄死元帅,匈奴祭司绝对不会肯替元帅解蛊的。
他瞧了李敛一眼,脸色沉重地慨叹道:「西南之地路途遥远,来回少说也要两个月,小人只怕元帅是等不到这么久的了!」真真的是天妒英材啊!
贺齐等人皆是一默。
李敛若是出了什么事,就算他们有大败匈奴联军,生擒匈奴大单于的功劳也没有什么鸟用!太上皇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而且……
不少平日自诩铁血真汉子,流血不流泪的将军此刻也是满脸悲伤,泪眼模糊。
他们茫然地凝视着那躺在床上的身影,那身影虽然现在看起来虚弱不堪,但他们知道这只是错觉,他们深知这个看似无力的身躯里蕴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足以一力为他们抵挡所有来自朝堂上的明枪暗箭,一肩扛起大周军方的大旗,一手带领他们东征西讨,打下无数的胜仗,立下不世功勋。
可以说,李敛就是整个大周的定海神针,是让大周将士能够在前线奋战不懈、无后顾之忧的支柱。
而这足以擎天的支柱却马上就要逝去,不少人心中一酸,房间里隐隐传来强忍住的抽泣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悲伤。
然而,就在所有人完全陷入将要失去伟大英雄的伤痛时,「哈哈哈哈!」牛继宗突然不合时宜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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