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默的听
嚓的一下,众人阴森的目光对准牛继宗的脸。
冉封看着牛继宗大笑时,口里的舌根不住地在左右摇摆后,慢了半拍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似的,也跟着一同笑起来。
林寒还是那张淡漠脸,但明显放轻松了很多。
李明珠狐疑地瞧着这三个小伙伴,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放松下来。
冯子芝自然知道牛继宗和冉封两人不是在幸灾乐祸,但脸色也不甚好看,冷冷的瞪着他二人,大有不给一个解释,就要活了人的意思。
仍在大笑中的牛继宗感到身上一冷,总算察觉到来自冯子芝的威胁眼神和来自贺齐等人阴森的目光,连忙道:「哎!都瞪俺老牛做什么?俺知道俺威风八面,满京城上赶着塞闺女到俺府里的人家从东直门排到西便门……」
站他旁边的冉封嘴角一抽,看着冯子芝和贺齐等人杀气腾腾的目光,不由得一手掩住着老兄弟高兴得胡说八道的嘴巴,转移视线的道:「哈哈…那个…数年前元帅带领我等天策府将士西征夷人的时候,曾独自一人进入大山深处与那些夷人部族的族长、长老会谈七天。」
他的目的达成了,贺齐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不明白他为何在此时提起那件旧事,但他们也知道冉封是不会无缘无故旧事重提的,也就决定耐心地听下去,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当场打死牛继宗。
「元帅成功说服了夷人下山,归顺我大周后,那其中一个夷人部落的族长把她的女儿辛幼朵送进天策府,以示友好。」
冯子芝双眼一,身上的杀气更重了三分。
林寒无语地斜视了冉封一眼,都四十岁的人了,究竟懂不懂说话的!?
他淡定的接过话题道:「那夷人部落就是夷人之中最於蛊道的苗人部落。按苗族族长所言,辛幼朵是整个部落之中蛊术天赋最高,最出色的一个。」这件事在场除却天策府的三个统领外,其他人都是一概不知。
「只是入乡随俗,辛幼朵很久没有展现过她的蛊术,一心学习我们中原的医术,在天策府内担任军医一职,因此我们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她。」李明珠作为天策府的唯一女统领,她对府内的女兵简直是照顾有加,对辛幼朵也是知之颇深。
不是一时之间想不起,而是刻意忘记了辛幼朵是苗人族长之女,通蛊术一事。
夷人之中最擅蛊道的苗人一族居然派自家最出色的族长之女入天策府,这事不单止要低调,更要严防死守,绝对不准向外传出半个字。
自古以来,上位者最忌讳、牵连最广的大案不是谋反,而是巫蛊。
汉武一朝因巫蛊一案牵连多达四十万人,上至皇后、太子、丞相,下至普通百姓,当中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相继自杀,数万人丧命其中。
李敛只是一颇受太上皇圣眷的将军,朝中多的是人看他不顺眼,难保他们不会藉此事构陷李敛!所以,即使是天策府内的自家兄弟都无一人知道那个与他们同吃同住,长得婀娜动人,千娇百媚的美军医居然是擅蛊的苗人。
冯子芝闻言,眼前一亮,催促道:「还不快把辛幼朵请来!」嚣张拔扈的东厂厂公心里再着急,也不得不礼贤下士的用上「请」字。
看着牛继宗、冉封这两个五大三粗,长得一脸欠抽的货,冯子芝只觉心里有数不尽的恶意源源不绝地涌上来。
小心眼的东厂厂公表示明知元帅有救却「隐瞒」不报,要咱家再三追问才肯道出,这简直是以下犯上、存心拿乔、见死不救的行为!
仿佛感受到来自冯子芝身上快要实体化的恶意,冉封罕有的机灵地撇下一句:「我这就去把辛幼朵带过来!」不讲义气地留下牛继宗一人,就逃之夭夭了。
冉封这理由还算找得不错!只要事关李敛,冯子芝是绝对说不出半个错字的。
东厂厂公很好说话的表示愚子可教,既然将功补过了,那此事就作罢了!
然而,面对剩下来还傻哈哈大笑的黑炭大个,心狠手辣的东厂一枝花表示这事没完,决定把牛继宗上月去倚红院喝花酒一事,爆料给他家河东狮──石氏知晓。
石氏乃缮国公的嫡幼女、皇后的嫡亲妹妹、皇上的小姨子,性格爽朗大方,很是讨黑白两位夫人的喜欢。在镇国公府里,石氏的话说一不二,把整座镇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没人说她一句不好的。她肚子也够争气,跟牛继宗成婚七年,育有二子一女。
而石氏一向把牛继宗看得很紧,要是她知道牛继宗居然敢在外面花天酒地,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绝对会有,当然会先抓花牛继宗的丑脸。牛继宗的两个亲娘黑白两位夫人都定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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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儿媳妇的那一边,说不定皇后娘娘都会召牛继宗进宫问话!偏生石氏是牛继宗千方百计才娶回家的美娇娘,牛继宗又秉承着武将的优良传统──妻管严,在外面再横再不讲理也好,回到家里都被妻子管得服服贴贴的。到时候,镇国公府定然是闹得天翻地覆,家无宁日!
预料到牛继宗凄惨的下场,冯子芝的目光总算缓和了下来。
牛继宗打了一个冷颤,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似的。他狐疑地环视一圈,发现不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继续高兴地与高克恭、贺诚贺信兄弟等人继续吹嘘自己当年与李敛一起攻打夷人的威风史。
贺齐把这一幕映入眼帘,暗叹牛继宗趋吉避凶的能力不如他老子多矣!
平北将军英靳在旁问何大夫,「这蛊虫究竟是从何进入元帅体内的!?其他与元帅一同出征的将士们可有出现此症状?」
「小人检查过元帅的水囊,怕是匈奴人的祭司把早已经培育好的蛊虫,与人和动物的尸体一起埋在水源附近,待得水源被感染后,元帅和我军将士为了解渴,只能去喝被瘟毒感染的水。元帅内伤未愈,虚弱之下被蛊虫所侵,染上伤寒。」
「这…这又是蛊虫又是瘟毒又是伤寒的,元帅中的究竟是什么?」牛继宗听得头昏脑涨。
门外忽有一个女子声音娇媚道:「元帅中的是瘟蛊。用受到瘟疫感染而亡的牛羊马等动物的尸体喂养一百条蛊虫,之后把这百条蛊虫置于密封的瓦瓮里,供奉于五瘟神像前,七七四十九日后,最后存活下来的那一条就是瘟蛊。」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把瘟蛊与尸体一起埋在水源附近,瘟蛊会因为尸体的供养而越发神强大,埋伏在水源里等待寄主。常人喝之,身壮力健、血旺盛者,瘟蛊奈何不得,是以喝之无事;相反,体虚血弱者喝之,则蛊入心肺,染上伤寒。」瘟蛊虽然有瘟疫的特性,但终究不是真正的瘟疫,不能把瘟疫传染给每一个人。
「天策府军医辛幼朵见过元帅、监军、诸位将军,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声音温柔之极,旁人听在耳里,只觉娇媚至极,一众定力不足的年轻将军倒有一大半脸红耳赤,耳朵微颤。
第一百二十五章祝融神殿
只见一个女子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头上戴着一顶闪烁绰约的银帽,内层用缠布铁丝编成适于顶戴的帽圈,通冠由成百上干的银花组成,簇簇拥拥,帽顶正中,银扇高耸,四周有数只凤鸟、蝴蝶高处花簇之上,或翔或踞,形态逼真。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容色娇艳,眼波盈盈,是个美貌的大姑娘。看她的装束,绝非汉家女子。
「辛幼朵你来得正好!快点看看元帅的情况!」牛继宗不解风情的扯着大嗓门吼道。
被这大吼一惊,众人顿时责怪的瞪了他一眼。
辛幼朵的眼光在各人脸上打了个转,走到李敛床前,低声叫道:「元帅!元帅!」语调温婉,旁边的贺信听到只觉得似乎她在叫的是自己,忍不住便要出声答应。
李敛虚弱的一笑,低声道:「…你来了…这次…要麻烦你了……」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把何大夫所言听得一清二楚。
不好看他刚才跟冯子芝打闹好像很轻松似的,实际上瘟蛊带来的发热、咳嗽、呕吐、腹痛等症状实在把他折腾得不得了,现在连多说一句话都辛苦得很。
「元帅,你先休息一下吧!」
辛幼朵熟稔地把手指往李敛脉门上一搭,沉吟了一会,正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李敛止住了。
他瞧了冯子芝一眼,冯子芝心领神会。
「元帅需要静养,房间内的人不宜太多,除了中将军、明威将军……外,其余人等都退出去吧!」冯子芝一句说话就把除贺齐、天策府一系和高克恭等寥寥数人外的其他将军,全部「请」出房间。
其他将军也不是傻子,他们站得远,看不到李敛示意冯子芝的那一幕,只以为冯子芝明摆着是防他们,怕他们知道元帅的病情后对元帅不利,于是纷纷鼓噪起来。
贺齐微微皱眉,虽觉不妥,但细想冯子芝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也就没多说什么,更主动让自己的两个儿子领头离开。
贺诚点头,扯住弟弟,身子一动就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居然扯不动弟弟。
他转头一看,弟弟正痴痴地注视那苗女的倩影。
用力再扯,贺信的双脚好像在地上生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贺齐也看到自家小儿子丢人现眼的模样,趁其他人注意力还放在冯子芝身上的时候,连忙轻咳两声。
贺信脖子猛地一缩,他哥哥死扯猛拉都吸引不到他的半分注意,他老子轻轻一咳就做到了。
贺家虽然不像牛家般从早到晚的打孩子,连半夜、凌晨也不放过,但贺家作为武勋世家,自然也有他们训子的一套规矩──抄兵法。
与牛家大半夜打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最丧心病狂的一点,贺家是会在大半夜抽问兵法。试想想,在夜深人静、人人熟睡之际,一个白衣长发的身影(下人身穿亵衣)站在自己的床头边,幽幽的问:「少爷~~你还记得某某某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任「少爷」有再大的胆子,再好的记性也得吓忘了吧!
而见「少爷」答不上来,白衣鬼(管家)满意地从背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请少爷抄写某某兵法三百次。」按照贺家的规矩,只要下人问倒了「少爷」,下人是能够多领一个月月钱的。是以,下人们都很是绞尽脑汁、各出奇谋要问倒「少爷」。
历任的「少爷」不是没有抗议半夜床头抽问背书这事,只是「老爷」总是美其名为锻炼胆子和反应,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给你充裕的时间应变的。当然,个中有没有看戏的想法就不可而知了。
当李敛正式过继了李琏后,曾上门向贺齐取经──如何让儿子成材,贺齐毫不藏私地分享了这贺家教子传统,让初次听到的李敛目瞪口呆,有点大不敬地揣测贺齐之所以会不苟言笑(长期脸瘫),是不是贺家教子秘诀的成果(摧残)?
话题扯远了。
并不想大半夜在战场上还要挑登夜战──抄写兵法的贺信,依依不舍地跟随哥哥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碍于东厂厂公的「威名」和贺齐明显默许的态度,其他心高气傲的骄兵悍将们只得把怨言吞下,忿忿不平地拂袖而去。
见房间内的「闲杂人等」总算都离开了,留下的都是李敛一系的亲信或者忠实的支持者,冯子芝就对辛幼朵问道:「元帅情况如何?」
「元帅身上有我族的圣蛊──凤凰蛊,区区匈奴人的瘟蛊根本成不了气候!只是,早前元帅体内大量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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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凤凰蛊也奄奄一息,才使瘟蛊有机可乘!」
辛幼朵顿了顿,自信的道:「待会我会为元帅施展补血之法,只要让元帅体内的凤凰蛊血气充足,重获神,自然能把瘟蛊解决!」绝对会把瘟蛊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听得贺齐等人齐齐点头,心下一宽。
然而,「什么凤凰蛊?为什么他体内会有凤凰蛊?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第一句是疑问,第二句是对辛幼朵的质问,第三、四句是对李敛强烈的不满谴责。
虚弱状态中的李敛心里大喊不好,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辛幼朵嘴快说了出来。
陷入暴怒不满情绪中的冯子芝冷冷负手而立,他本就生得身材修长高挑,这样站着,双眸含霜冷漠的盯着对方,更显气势逼人,直压得没见过多大「世面」的辛幼朵不敢直视。
李敛也不敢在这时候试探爱人的怒火有多大,他垂下眼睛装作十分疲累要休息似的,实际上在冯子芝看不到的角度疯狂地向辛幼朵打眼色。
「……」辛幼朵茫然地瞧着李敛。
「不用管他,你说!」同床共寝十数年,冯子芝还会不清楚李敛的小技俩吗?只见他走前一步,藏青织金妆花缎蟒袍上的图案直接遮住了李敛在床上的身影。
辛幼朵心下猛地一跳,犹豫地瞧了瞧李敛方向。
冯子芝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敛,「你放心,元帅不会介意你的话的。元帅,你说,是,不是?」
「……」
李敛无奈,只得道:「…辛幼朵…你就说个大概…就行了。」千万别要太过详尽。
辛幼朵睁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看了看目前的形势似乎是元帅恩人没有把他在祝融神殿经历过的事情告诉他的情郎,元帅恩人应该是不想要他的情郎担心吧!
放心吧!元帅恩人!我知道该怎样办的了!
辛幼朵试图用眼神告诉李敛,可惜冯子芝的蟒袍把她的眼神挡得一乾二净,李敛完全接不到。
「元帅是我族的大恩人。那年旱灾,山里颗粒无,每天饿死的族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元帅不单止开仓放粮,还许我们领取田地耕种,救活了我们西南各族数十万人的性命。为了表达对元帅活命之恩的谢意,各族族长、长老经过商议之后,决定由我苗族把我族的圣物──凤凰蛊种在元帅身上。」她丝毫无忸怩之态,落落大方的道。
「凤凰蛊乃我族最珍贵的的圣物。此蛊名曰凤凰,虽不及灵猫九命,然,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刹那生灭。相传,凤凰蛊以种蛊之人的血为引,有着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说到这里,辛幼朵挺起胸膛,一脸自豪的模样。
但凤凰蛊生死人的奇效得由擅蛊的苗族人从旁加以引发,才会成功,是以这也是苗族派出族长之女辛幼朵跟随在李敛麾下的其中一个理由。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如果真的如她所言,凤凰蛊有此奇效的话,简直就是给了李敛第二次生命。
李敛努力伸出手臂,在冯子芝背后遥遥向辛幼朵举起大拇指,以示嘉许。
冯子芝却仿佛背后长眼似的,声音沉下了几度,听不出喜怒的唤道:「李敛!」
那大拇指眨眼间就缩回被子下,速度快得让辛幼朵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冯子芝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被辛幼朵糊弄过去。
他一语直指向李敛和辛幼朵一直试图回避的重点:「当年李敛一个人进入了大山七天,这七天里发生过些什么事?你原原本本的告诉咱家。」
李敛和辛幼朵齐齐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望着冯子芝。
见此,冯子芝漂亮的黑眸之中闪过一丝肯定。
李敛一直把那七天的经历秘而不宣,任他再三追问不是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带过,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他见李敛身上没有多个伤口,也没有多条疤痕,本着信任和为爱人留点空间的意思,就没有再追根究底下去。
现在看来,当初就该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否则哪来今天的担忧!
「…元帅宅心仁厚,不忍我西南数十万百姓受苦,孤身一人用七天时间不断说服我西南五百多个部落的族长和长老,成功转变了他们对汉人的偏见,并愿意尝试带领子民下山生活。恕辛幼朵直言,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那些老头子一个个也固执、死板得很,说话又毫不客气,元帅可是受了很多委屈呢!」辛幼朵微嘟嘴唇,矢口否认李敛那七天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打马虎眼儿也敢拿出来班门弄斧!?宫中哪怕是负责倒马桶的小内侍的级数也比这高得多!
冯子芝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看得让人心中一寒。
「你的嘴可真是硬得很,咱家倒要看看在东厂的酷刑下,你的嘴巴还能不能这么硬!」他说话的语气很冷,如同数九寒冬,透骨奇寒。
「来人!」
一声令下,门外就有四个戴尖帽,穿白皮靴的东厂番子走进来。
冉封在旁一急,就张开嘴巴要为辛幼朵求情。
人好歹都是他带来的,完完整整的来,自然也该完完整整的走。
牛继宗眼明手快,一下子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要说话。
正人君子贺齐和林寒不赞同的看向冯子芝。
李明珠最是直接的翻了个白眼,欺负女孩子的人渣!
「这已经是所有事情了!我当时候年纪小,又不在场!难道你要我把元帅那七天吃过什么,跟谁说过话也告诉你吗!?你就是打我,我也就只有这个说法!」辛幼朵瞧了元帅大恩人的方向一眼,急急道。
纵然她是苗家女,但进了天策府这么多年,东厂种种层出不穷,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刑,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些的。
只是她声音娇媚,一番话听上去仍是甜腻得很,好像在撒娇似的,完全听不出半点急切、害怕之情。
冯子芝不为所动,光滑苍白如纸的脸庞,显得十分冷傲孤清。
辛幼朵咬牙,闭上眼睛,自己跟自己打气的想:「辛幼朵啊!辛幼朵!你可不能害怕!你绝对不能把元帅大恩人的事情说出去!中原人常说那个什么威武不能屈,你可不能让中原人看轻了苗人!」
冯子芝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不怒,笑一笑,眼角眉梢致得不似真人,但唇角的笑意却沁着透骨冷意。
他总不会真的对辛幼朵做些什么,只是言语上吓唬这个小苗女而已。
贺齐、牛继宗、林寒和李明珠都是清楚知道这一点,才没有作声,而其他人纵是心生怜惜,但事关李敛的身体,也不敢开口向东厂厂公求情。
「这几年天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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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材上的开销越来越大了,正好此战一举打溃了匈奴,以后能有很长的一段安稳日子,看来应该要削减一下开支,把钱财投入去其他地方上了。」冯子芝脸上的表情缓和了,突然话题一转,说起一件看似无关的事情。
李敛虽然有开府建牙之权,自行开设天策府,树立旗帜,处理军政事务,独断专行,大权在握,但经他仔细衡量过后,总不好连钱财也一并自给自足。于是,天策府上下的开销都是走皇帝的钱袋子──东厂的帐上的。
天策府一应开支皆由东厂拨款,是以冯子芝对天策府上下的账目都了如指掌。而天策府开销最大的地方除却马草和装备外,就是药物了。
辛幼朵神情一僵,她作为天策府军医每月可是上报了不少毒.药和昂贵的药材,一来用以炼制她苗族特有的治疗药物,供应天策府将士使用;二来用以培养她自己的「小宠物」。要是冯子芝削减药物开支,她可爱的小呱太、小基蛇、小蝎、小蜈和小蛛的食粮和成长定然会大受影响!
威武不能屈、努力维护苗人面子的的辛幼朵为了她的宝宝,不由得可怜兮兮的瞧向东厂厂公,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
冯铁石心肠子芝神情不动,视而不见。
可怜的辛幼朵苦着脸,快要哭出来似的。
「咳咳…延年,你就别逗她了。」
李敛虽然被冯子芝的身影遮住,看不到众人的表情,但光凭想象都知道小辛幼朵被逗弄惨了。
对年近三十、饱经风雨的李敛和冯子芝来说,才十八岁的辛幼朵的确是个小孩子。
冯子芝毫不意外李敛出言,他原本就没有指望小苗女可以说出个一二三,任她知得再详细,也不会比当事人更清楚。小苗女能说,那就好,没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的目的是让李敛自己主动开口说出来。
「我第一天进到大山的时候,那些夷人部落的族长和长老因着我那五万石粮食,愿意与我共坐一室,却对我的游说无动于衷;第二天,我努力游说拉拢一些亲汉人和储粮不足的部落,却只有极少数饥荒严重的部落对我示好;第三天,我加紧说服,响应之人寥寥无几,百中无一。只有四个不足百人的小部落为了族人的性命,愿意支持我,那些上万、上十数万的大型部落对汉人犹为敌视,宁死不屈。汉夷之间的矛盾历经数百年,不是我的一言半语或者些许粮食就可以轻易解开的。」李敛语气平淡的道。
「第四天,时间拖得越久,夷人部落里面饿死的族人就越多,我那五万石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他们开始对我恶语相向,刀剑相加,纷纷商议要把我囚禁于大山内,趁机攻打县城,夺取粮食,救活族人。我被关押在石室之中的时候,有愿意支持我的小部落族长跟我说了夷人的一个传统规矩。」
辛幼朵接着下去说:「我夷人自小便修习蛊虫之术,向来尊蛊、敬蛊、亲蛊。根据我夷人共有的一个规矩,无论是谁,只要他能够闯过祝融神殿,得到双蛇祖、蜈蚣祖、蝎祖、蛛祖和蟾蜍祖五祖的认可,就可以成为我西南百族的供奉,并可以让我们为他办一件事。」
「祝融神殿乃我大五仙教总殿所在,也是我西南百族的圣地,殿里供奉着祝融神像和五祖。神殿里机关重重,五祖的子孙遍布殿内的每一个角落。按照规矩,进行试练的人需要卸下兵刃、盔甲,身披白袍,赤足穿过机关和五祖子孙的包围,而不可伤及它们分毫。然则,能居于祝融神殿内的五祖子孙皆是剧毒无比之物,往常的试练者甚至未走到殿内拜见五祖,就已经被它们硬生生咬死、毒死,尸体被吞吃入腹。」任你武功再高,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手无寸铁,都就只有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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