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默的听
其二,王子腾自然知道自家妹夫是什么料子,虽然说是出身武勋世家,但却是真真正正的文弱书生一名,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从军的可能。即使袭了冠军侯的爵位也只有震不住手底下的那群骄兵悍将,届时只有请他这个舅兄出手相助的份儿。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不好说编所有冠军侯的旧部,至少能够得到部份旧部的支持。要知道李敛的故交旧部可以说是遍及朝堂,他在军方的势力更是一手遮天,就连皇上和太上皇的圣旨也不见得比李敛一句命令大,否则皇上也不用这么着急要借机毒死李敛。有了李敛故旧的支持,王子腾自己定能更上一层楼。
第三,贾家这一代的老大贾赦贾恩侯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全靠他弟弟老三李敛照应着。现在唯一有能力的李敛死了,即使贾政袭了爵,但依他的能力和性子,定会听从自己的说话。史家那两兄弟都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不过是仗着父祖的威风过活。而薛家不过是区区商贾,颇有才干的妹夫薛鹏已经病逝。到时候他王家就能成为实际上的四大家族之首,他王子腾也能顺利成章接过四大家族的资源来发展自身。
脑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日后是如何的权势滔天的王子腾,见贾政依旧推三阻四的,还提及李琏这小子,他不由得冷哼一声,努力维持和善的脸孔,「我听说那李琏早已经随李静涯一起逝世了,死人怎能继承爵位呢!」实际上他怎会知道,不过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快刀斩乱麻,先让贾政答应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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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一事。
「什么!?琏儿才未及冠就…就……」贾政看上去震惊得很,一脸哀恸的神色。
「存周节哀!」王子腾熟练地说了句套话,语重心长的道:「存周想想,现在静涯和他儿子都在战场上战死了,若是你不愿意袭爵,就等同把贾家的爵位往外丢了,你以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一句说话就把李敛自个儿出生入死拚命得回来的爵位变成贾家的爵位,贾政要是不答应袭爵就是背祖忘宗的罪人。
「这……」被王子腾这顶高帽戴上来,贾政迟疑了。
王子腾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逼,他耐心地等着贾政。
「这…我把宝玉过继给老三吧!这一来合情合理,符合我大周律法;二来也让老三有个摔盆儿的,以后都好有个香火继承的。」贾政还是过不到心里的那关,觉得如果自己袭爵就好像是自己要谋夺老三的爵位似的。
「哦?」虽然贾政依旧不肯,但他倒是提出了一个好建议。
王子腾细想之下,发现这也不失为一个更加好的办法。
要请皇上批准贾政袭李敛的冠军侯爵位,自然不是王子腾、贾政自己上折子,就算是尚书也不能够上这折子。这折子只能由贾家的老祖宗,也就是李敛的生母史氏去上,才算得上是有正当的名分。
王子腾间中也听自家夫人说起贾家那位老太太自从先荣国公死了后,好像开窍似的,突然翻然改悟,不再偏帮次子,立场变得公正起来,自家妹妹也因此怨声载道。
要史氏向皇上请旨把三子的爵位由次子去继承,这位老太太是一定不会愿意的,王子腾原本预计要浪很多唇舌和牺牲不少短期利益才能把事情办成。
但如果把袭爵之人改为自己的外甥贾宝玉的话……
虽然李敛和贾赦下令把宝玉衔玉而诞的异象封口,但王子腾这种关系亲密的亲戚还是能有耳闻的。
王子腾听说史氏对宝玉是极其宠爱的,简直把这个孙子当作「心肝」、「命根子一样」来珍视。就连次子贾政因宝玉背不出书而打了他一次,史氏就立马大发雷霆,当下就要回金陵老家去,使得贾政不得不向母亲叩头认错。
宝玉是嫡子,也是次子。他的长兄贾珠是个有出色的,已经考了举人功名。按大周的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可得家产七成,余者三成。贾家那老太太怎舍得她的「心肝」、「命根子」过得穷困潦倒、一贫如洗呢!
王子腾心下一计,宝玉还是个小孩子,更有利他去招揽、编冠军侯的旧部。
于是,他爽快地点头,与贾政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宁寿宫
太上皇坐在龙椅上,脸色有点蜡黄,身体消瘦,神情微怒。
戴权侍立在侧,很是担心的看着太上皇,想说几句宽慰的话,一时之间却是找不到词儿。
「戴权,有消息回来没有?」太上皇开口询问。
京城和边境遥远,就算八百里加急也要数天时间,太上皇现在也就知道李敛大败匈奴联军,生擒了那个让他咬牙切齿了很多年的匈奴大单于呼韩邪,正打算率军追击匈奴联军残部。
「回皇爷,还没有。」戴权小心翼翼的回答。
略一停顿,宽慰太上皇道:「皇爷,你不消担心。静涯身壮力健,武艺高强,善于用兵,你又给了延年两粒碧露丹,不会有事的。」
「静涯是善于用兵,可是,战场凶险,谁也不能担保必胜,而且延年也不是能时时刻刻跟在静涯身边的,朕怎能不担心?况且,他重伤未愈都敢去领兵追杀匈奴联军的余孽,这孩子的胆子真的越发的大了!延年也是的,都不知道劝阻他!」太上皇焦虑地在御案上敲敲打打的。
不要说太上皇愁,就是戴权也担心得很。
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句,「查到消息是从哪里传出的没有?」
当今皇帝忌惮冠军侯李敛功高盖主,派人毒杀冠军侯……
太上皇半垂着眸,目光深沉,让人琢磨不透。
戴权心里一咯,「回皇爷,这消息好像是一夜之间满京城人都知道似的,老奴只查得出有忠靖亲王和忠顺亲王的手笔。」
「你去查,查皇帝究竟有没有向静涯动手。」太上皇眸子一沉,老七是个蠢的,要是老八和老十从中做了些什么,难保老七会不做傻事的。
静涯不会反,老七其实心里是知道的。但功高盖主啊!天策府军功累累,静涯又受百姓爱戴,它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老七的心里。太上皇自己也是皇帝,他明白从皇帝的角度来看,手下人的功劳高过于自己,很难树立自己的威严,臣子居功自傲,皇帝就会担心下臣谋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但老七如果真的对静涯下手,忌惮静涯功高震主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至于老八和老十……
他们这是报复。
报复恭妃(皇太后)。
许是年纪大了,对于不听话的儿子,太上皇没有从前那种狠狠地教训一场的力了。而且,是恭妃先出手的,害得老十……不怪老八和老十报仇。
恭妃也太过了,竟然敢对一国亲王下手。今天敢在宫里对亲王下手,明日看他这个老头子不顺眼了,是不是也敢对他下手!
「去奉朕的口喻:如今前线将士为国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浴血鏖战,保家卫国,皇太后为后宫之表率,当入小佛堂,为将士诵经念佛七七四十九日,以保佑我将士安康,我大周千秋万载。」毫无疑问,太上皇迁怒了。同时,也表明了不舍得罚儿子的太上皇是舍得罚儿子的亲娘的。
「是,皇爷。」
「你说,老七真的有毒杀静涯吗?」太上皇眼底带着深意,淡淡的盯着他。
戴权再次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皇爷,静涯不论是武功兵法,还是忠君爱国也是一等一的好,皇上自然会明白静涯的一腔忠诚。」
「朕这个儿子朕清楚,是个眼高手低,疑神疑鬼的性子。朕压了他那么多年,磨了他那里多年,他还是不明白。」太上皇微微叹气,看着窗外发怔。
一会儿后,他好像想通了些什么似的,自言自语的道:「罢了!朕老了,总不能做一辈子的恶人。」
「你亲自去叫老七过来吧!」
戴权脸不改色的应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太上皇教子
「儿子见过父皇。」皇上在戴权的引领下步入宁寿宫,惴惴的行礼。
太上皇没有应声,坐在他面前,半垂着眸,目光深沉,神态让人琢磨不透。
太上皇没有叫平身,皇上只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擅自起身。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太上皇一直默不作声,皇上也依旧维持着拱手作揖的动作。
被太上皇饱含深意又带着隐隐威压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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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盯住,皇上脑海里闪过这段日子自己做过的事情,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事触怒了父皇。
难道!
难道父皇已经知道了他派人向李敛的药材动手脚这件事!?
皇上越是回想,就越是惶恐,神态愈加恭谨。
不知道是累,还是吓,一滴冷汗从皇上的额头缓缓地划过脸庞,落到地上。
但此时的皇上明显不敢去抹汗,更没有空余去想自己的失态,他被太上皇的视线看得越发站不住了。
良久,太上皇眸中的冰消融了些,泛起一抹薄薄的笑意「皇上坐下吧!朕很久没有和皇上一起聊天了,不知皇上可有时间陪朕聊聊?」虽是问句,但语气是不容置疑。
皇上听得此话如获大赦,连忙道:「儿子前阵子事务繁忙,少了向父皇请安,这是儿子的不孝,请父皇恕罪。」
「皇上励图治,勤政为民,何罪之有?」太上皇摆手,再次示意他坐下。
皇上压力微减,小心地坐到一旁。
然而,客套话说完,太上皇直入主题,「朕听闻皇上怕冠军侯功高盖主,派人毒杀冠军侯,不知可有此事?」
闻言,皇上脸色大变,急忙道:「父皇!儿子绝对没有做过此事!冠军侯是儿子的股肱之臣,功冠三军,儿子又怎会毒杀于他!?」
「哦?朕也认为皇上不会这样做。只是…现在京城市井之间可是街谈巷议,传得纷纷扬扬,有理有据的。」太上皇平淡道。
皇上心下一突,他刚下早朝就被戴权请来宁寿宫,倒是不知道居然有此谣言在坊间传扬。想来今早的大臣们都是知道了这谣言,才会表现得那么奇怪。
是他的手下走漏了消息?还是父皇得知自己要对李敛下手,所以先行一步散播消息,让自己有所顾忌呢?
不论心里怎样想,皇上未登基之前忍了那么多年,登基之后又做了皇帝那么多年,城府总是有的,只见他一脸赞同的道:「儿子近日忧心大军在雁门的战况,竟不知京中有此流言蜚语、无稽之谈,定是有人要趁机动摇京中人心,离间儿子与冠军侯之间的君臣之情。虽则谣言止于智者,然,小民无知,只晓得人云亦云,三人成虎之下,难保不会有百姓真的以为儿子毒害了冠军侯。儿子的声誉还是小事,只怕京中民心不稳,会有人借机混水摸鱼,祸乱京城。幕后之人用心险恶,居心叵测!儿子这就命顺天府府尹把……」
「好了,老七。」
「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朕只问你一件事。」
「你,可有对静涯生隙?」
太上皇直指一切的源头。
只要皇上没有对李敛生隙,依旧信任他,那什么离间计、毒杀的,自然是不成立。
「…冠军侯有功于社稷,一向忠心耿耿,行事光明磊落,堪与日月同辉,是儿子的股肱之臣,儿子又怎会对他心生嫌隙呢!」皇上稍稍一怔,似乎是没有预计到太上皇会问得这么直接,但很快就回过神道。
「一派胡言!你早就已经对静涯起了间隙。当日朕命冯延年为监军之时,你已极力阻拦;静涯领兵出发前,你更是话中有话…什么朕把边关大小事务尽托于爱卿,望卿不负朕……哼!」」太上皇丝毫不给面子的拆穿他。
早在大军誓师出发当日,他就已经发现皇上对敛儿起了嫌隙,只是碍于当时的场合和后来一直忧心敛儿的安全,所以才没有找这个蠢儿子聊一聊。
「……」皇上无话可说,既然父皇已知晓,自己再狡辩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失了身份,让父皇更加看轻自己。
太上皇抚摸着案,语气和缓的道:「今天就当作是我们两父子之间普通的闲谈,说什么都可以。你且说说,静涯哪里做得不好,居然碍了你的眼。」
「……」皇上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看了太上皇一眼,他可不信他父皇这话,说得不好,到时候被拍案大骂,唾沫子被喷得一脸的人不又是他。
「朕叫你说啊!」这孽子是什么眼神!?太上皇忍不住拍案道。
他细数李敛的各种好处,「静涯组建天策府,平定四方,北击胡人,大败匈奴、突厥、鲜卑三族;西出大山,使西边数十万夷人臣服,下山定居耕种;南下山东及浙江等地,剿灭十数万倭寇,海防廓然清明,治岸百姓安居乐业。」
说完功勋那边,太上皇就说起人品起来,「他为人小心谨慎,有功不言功;平素俭约,不受贿赂;克己奉公,不以权谋私;忠于皇事,不好酒贪杯;平日约束下人,不准他们在外面擅作威福。」
「这样的臣子,你还想去哪里找啊!?」越说,太上皇就越是生气。
这样清正廉洁,一心奉公的大臣,皇帝都不满意,他还想要什么样子的!?
皇上终究是忍不住的道:「对!冠军侯很好,东征西讨,南征北伐,百战百胜,人品性情无有不好,可谓是人臣楷模,对父皇您更是忠心耿耿。」
「你总算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太上皇失望地看着皇上。
「你这是害怕静涯对你有异心?他是朕一手教导出来的,绝对不会有不轨犯上的……」
未等太上皇说完,皇上首次打断了他,「是啊!冠军侯是父皇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从不怀疑他对父皇您的忠心。但是,他对儿子呢?他对儿子又能有对你的几分忠诚?」
李敛实在是太完美的一个臣子了。
大大小小经历数百战阵,无有不胜,又不贪污受贿,不妄自尊大,不横行霸道,不喝酒误事,不欺男霸女,极得百姓爱戴。
这样的一个臣子,他作为皇帝除了加许、赏赐之外,还可以怎样去对待?
每晚夜深人静,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皇上就会想:如果李敛没有那么好,稍微打个败仗,小小贪污一下,或者爱与人夸耀自己的功劳,作威作福,那有多好?他绝对会视作不见,甚至包庇赦他的一切罪责。
皇上也不想对李敛下手的,他也想谱写一曲君臣相得的青史佳话。
千古一帝,君圣臣贤,君臣相得,齐桓公与管仲,秦孝公与商鞅。
只可惜,君臣相疑,可远比君臣相得简单得多。
君臣之间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信任,这往往是许多明君贤臣也无法做到的。
「圭奴。」太上皇叹气了口,叫出皇上的小名。
「朕压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你这个孩子,不比老大勇猛果敢,老二聪明能干,老四实事求是,老五博学多才,老六自信不疑,老八灵活圆滑,老九重情重义,老十百折不挠。朕之所以会选你为储君,不是因为只余你适合坐这个位置。」以太上皇的寿数看起来,他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培养膝下的那些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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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选你,是因为你忠厚仁恕,品行端正,宜继大统。」
这让一直以为自己是靠其他兄弟死的死,败的败,才以孝心成功上位的皇上一愕。
「你继位以来一直也做得很好,知人善任,从谏如流,励图治,事必躬亲,恭俭爱民,就算是朕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的了。然而……」说回重点。
「你不够自信,不够大气,不够决绝。」
「因为静涯是朕的人,他是听从朕的命令才会在潜邸之时追随于你,你就一直觉得他忠诚的对象是朕。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如何去拉拢、施恩,甚至是打压于他。因为你觉得你能给他的,朕也早已经给了他,你害怕自己驾驭不了他,你对你自己的魅力和手段没有信心。」
「父皇……」皇上喃喃地道。
见皇上似有所悟,太上皇将语气放缓和下来,感触良多地道:「朕这些年来一直压着你,就是想你主动去争,去抢,朕自然便会放权于你。偏生你这孩子简直愚孝得可以,朝堂上不争不抢也罢了,每遇大事必携奏章来宁寿宫,待朕点头认可才把批覆发回去。而静涯那里你除却逢年过节、打胜仗后的赏赐外,竟是没有半点买人心的举动!连私下君臣奏对也没有!就当作你看静涯不顺眼,但又不曾找他半点麻烦。你这孩子真的是…让朕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经太上皇一提拨,皇上也醒悟过来,微惭地低下头。
他想要李敛归心,却没有主动出击,反而一味认定自己没有成功的可能;想要打压李敛,却又不曾以任何方式找他麻烦。这样算起来,父皇批评自己是对的,自己的确不够自信,不够大气,不够决绝。
太上皇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抚摸着御案,正色道:「这次大军得胜归来后,一切加奖、责罚皆由你一人而决,朕绝不横加插手。」他决定由现在开始放权。
皇上目光一凝,带点讶异的看着太上皇,不知道太上皇话中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
太上皇点头,肯定的道:「没错,不管你要把冠军侯升官进爵,更上一层楼,还是革去官爵,全家抄斩,朕统统都不管。」这话意思就是表明朕把李敛的生杀大权都交给你,你爱怎决定就怎决定了。
只要皇帝你有本事,堵得着悠悠众口,任你把李敛千刀万剐了,他也不管。
其实要办李敛一点也不困难,只要命御史上书几道奏折,轻的说他放纵士兵祸害百姓,在边境烧杀抢掠,重的说他勾结夷人,养寇自重,拥兵图谋不轨。必要时还可以伪造几封书信,证明他有谋逆意图。
最令皇上觉得不可思异的是太上皇一向最是宠爱李敛,他甚至觉得李敛简直是父皇的私生子,父皇待他可比对他们这些正经儿子好得多,父皇又怎会舍得让李敛去死。
该不会是说反话,或者想试探自己吧!皇上狐疑地想。
太上皇自然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朕金口玉言,定不会出尔反尔。」
要说太上皇冷血,这话连太上皇自己都承认,不冷血怎么能够冷静而毫不手软地把自己差不多所有儿子都坑入那场宫变?不是太上皇想要冷血,但必要的冷血是每一个帝王必要的特质之一。
太上皇对李敛的好,也许动机不纯,是因为王翊所说李敛乃破军星下凡,只能以情、义驾驭,但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养条狗也养出感情了,何况是个人。
然而,如果牺牲一个李敛,能够换来一个自信圣明的君主,太上皇哪怕再心如刀割,再舍不得也会做的。
更何况,太上皇有四成把握他这个待人宽厚仁慈的儿子不会对李敛真的做些什么。
「还有,老八和老十那儿你也看紧一些,对他们一味宽恕大度可是没用的。」太上皇单用后脑也能想到那流言绝对跟李天瑾和李天瑛两兄弟脱不开关系。
「…是。」皇上神色稍露迟疑,他也猜得出这流言中定有自家两个不亲近弟弟的手笔,但终究是他老娘造的孽,他也不能全怪八弟和十弟。
「哼!你就一味放纵他们吧!」太上皇冷哼一声,但实际上心里却很是满意。
荣恩伯府
同一时间,史氏也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些市井间的荒诞之言,你们居然都相信!?」
她双眼紧紧盯着贾政,先声夺人的道:「老二!你是不是就是看不得你弟弟好!?一心想他死!?」
这句话说得极重,吓得贾政跪倒在地,低声下气的解释:「老太太,儿子怎会又这样的想法呢?三弟若是安然无事,儿子也替他高兴。然而,儿子打听到朝中诸君府中都有此消息传出,只怕…只怕三弟真的已经为国捐躯了。」
「胡说八道!你三弟武功盖世,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又怎会栽在这区区一场战役里!你分明是无中生有,觑觎你三弟的爵位!」史氏厉声训斥道。
一旁的王氏见自家丈夫跪在地上,忍不住出言道:「老太太,老爷不是这样的意思,他只是……」
「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史氏毫不客气的道,「好啊!我就知道老二为人方正,绝不会鬼迷心窍的起了这个卑鄙龌龊的心。你说!是不是你这无知妇人怂恿他的!?」话中有话,似是指桑骂槐。
「老太太,媳妇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王氏连忙跪在贾政身旁,委曲求全的道。
幸好厅内的其他人早已经被遣了出去,否则自己在府上的颜面就丢尽了。王氏不由得庆幸的想。
见得自家妹妹和妹夫不过两三句说话间就已经阵亡,半点用也没有,王子腾只好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他脸色沉重的道:「老太太,对于三爷的死,小侄都是深感遗憾,望老太太节哀。」
王子腾不单止是媳妇王氏的娘家亲兄长、京营节度使,更是贾家的老姻亲──王氏的族长,可不是贾政和王氏夫妇能比得上的。
见得王子腾出言,史氏眼底里闪过一丝忌惮。
无论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得卖王子腾一个面子,只见她脸色和缓下来,示意贾政和王氏坐回去,沉稳的道:「老身的三儿子吉人自有天相,王家侄儿你莫要人云亦云。」
「老太太,此事乃千真万确,小侄刚在早朝探听到后,就立即前来告知府上了。」王子腾恭敬的道。
论年纪辈份,史氏是贾府的老太君;论身份,史氏随夫诰封,是一品诰命夫人,王子腾这个晚辈都应该要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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