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默默的听
李明珠这朵战场上的铿锵玫瑰再也忍不住流下晶莹的泪水,她天弓营的兄弟姊妹们虽然往往在后方负责放箭,但也死伤过半,更不好提其他天策府的手足了。自从她进了天策府后,日日夜夜就呆在天策府里和军营里训练,与天策府上下的将士们同吃同住,朝夕相对。每一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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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的相貌她都认得出,甚至叫得出名字。她是真心把天策府当成自己的家,府里的同袍就是她的兄弟姊妹。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心里一直在责怪自己。
她奉命率领大军联合柔然铁伐王子的十万兵马,攻打别失八里(突厥人居住的地方)。尽管成功把别失八里打下来,甚至把阿史那曷萨那可汗和其他突厥贵族都俘虏了,但手下十多万将士(不计柔然部)死伤多达四万人。
她在天策府里最信任最亲近的副将顾红袖为了替她挡下敌人的一枪,死了在她的怀抱里。她最看好的后辈最乖巧的小妹妹钟芙摇被敌军的神射手射死,在她面前咽气……
李明珠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从十多年前到现在,她大大小小经历了没有一百场也有八十场的战阵。她不是第一次亲眼看着同袍的死去,只是,她总会想……
如果她可以做得好一点,再好一点,也许……
李敛等人都知道李明珠的心结,他们自问在那个情况下,都不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他们自知笨嘴拙舌,不懂得安慰人,加上他们信任李明珠自己会想通的,所以每人拍了李明珠的臂膀一下,就当作是支持了。
见得气氛低沉得很,贺齐连忙拍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好了!待会就是献俘大典,愁眉苦脸的像什么样子!?」
贺齐心里又何尝好受,阵亡那十多万蓝田将士可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只是他从军大半辈子,调节能力总较李敛这群后生的好一点。
他刚毅的道:「匈奴联军南犯,我等北上浴血拼杀,抛头颅、洒热血,不计生死,一往无前。将士捐躯,忠魂昭昭!死去的兄弟不会是白死的!他们为大周,为百姓所付出的一切,我们都会铭记在心,他们永远会活在我们的心底里。」
顿了一顿,「你们若是心里不好受,日后多加照顾死去将士的家眷,莫要让他们被人欺侮去就是了。」贺齐安慰道。
「听听!百姓们都来迎接我们凯旋了!」
「大周威武!」
果不其然,一早守在京城外的百姓大老远看见大周军队的旗帜飘扬,一轮轮惊天的欢呼声冲口而出,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大周威武!」
李敛等人朝前一望,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又是心里热乎乎的,感动得热泪盈眶。
只见前面有不计其数的百姓站立在大路的两旁,不住地对大军挥手欢呼,情绪高涨。
更有一部份百姓并没有站立在两旁欢迎大军,反而忙前忙后的,拿着扫帚清扫着地上的叶子。大军走的是直道回京城,此时时值秋季,直道上积满了洒落一地的落叶,一层又一层的,足有数寸。虽然不会妨碍大军行走,却是不甚方便。
一个小吏正在指挥百姓清扫落叶,忙得在凉爽的秋天,额头上也挂着汗珠。
李敛还没有说话,贺齐脸色一沉,浓黑的剑眉拧在一起了,虎目猛的瞪大,策马来到那个小吏前,喝道:「不过是些许落叶,能碍着些什么!?你受朝庭俸禄,何以尽做些溜须拍马、滋扰百姓的事!」
喝声如雷,震人耳膜,贺齐最讨厌扰民,这下子是动了真怒。
也因为贺齐是个这样的人,所以皇上对康禾泰等人弹劾大军在边境烧杀抢掠,奸.淫良家妇女一事半个字都不相信。
贺齐鼻孔中发出如同雷霆般的轰鸣声,双眼光暴射,死盯着小吏。
小吏吓得脸上变色,想要分辩,但在贺齐的虎威下,又说不出话来。
「贺将军,您莫要怪许典使,是我们自个要来的。」有老百姓为这个小吏开脱。
「对!贺将军,您莫要动怒。您们打败了匈奴、突厥那些王八羔子,替我们报了大仇!我嫁了去雁门的小女儿当年就被那些王八羔子给……」一个大爷噙着眼泪,又是感激又是伤感的道。
「贺将军,您们大败了那些匈奴人,还边境一个安宁,从此以后,我们有好日子过了,不用再担心那些王八羔子南下了!」旁边的老婆子道,「您们得胜归来,我们出不到什么力,只能扫扫落叶,聊表心意。」
老百姓的说话很朴实,很感人,明显是发自内心。
贺齐虎目中涌现泪花,不住鞠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贺齐承受不起!」
「贺将军莫谢,这是我们该做的事!」百姓们连忙回礼。
李敛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感触良多,在好言谢过百姓后,这才命令大军继续通过。
这时,前头有一个身穿三品绯袍,绣孔雀的官员上前。
李敛定神一看,发现是自家表兄张常宁。
既然是自家兄弟,张常宁也不客气了,匆匆见了礼后,一边领着李敛等人进城,一边讲解接下来献俘大典的流程。
即使早前已经有相关的礼部同僚详细讲解过流程,但他仍然忍不住耳提面命。
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仪式,这可是当着全京城上百万百姓的面前,届时皇上甚至要祭告列祖列宗的,如果当中出现了什么差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李敛、贺齐、牛继宗等人专心地听着他讲解,一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连连追问。虽然他们已经把程序背得滚瓜烂熟,但这种事情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隆隆隆隆!」
大周的军旗、匈奴的白狼旗和突厥的苍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交相辉映。
直道两侧站满了百姓,他们有很多都不是京城人,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一睹周军的风采。见得周军来到,无不是欢喜若狂,齐声欢呼。
「大周威武!」
老百姓们吼着大周的战号,虽然不如大周将士们吼得的响亮、杀气腾腾,却是满腔热忱,欢天喜地。
「大周威武!」
将士们以此作为回复,一声呐喊仿若千个万个炸雷轰在书地之下,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好!」百姓发出一片欢呼声,个个手舞足蹈。
各家各户有买了鞭炮的百姓连忙在大军经过的时候点燃鞭炮,清脆的竹节爆裂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你看!那是匈奴大单于的王旗,好生凶狠的白狼啊!」有百姓大呼小叫的道。
旁人不以为意的道:「再凶狠不又是被我们大周打死打残了吧!」
「突厥人和匈奴人有姻亲关系,据说突厥人的祖先就是匈奴的一位公主和一头苍狼的后代,所以他们的军旗都是以苍狼做代表。」有文人向一旁的百姓解。
「啊!?人和狼结合生娃?那可不就是生了一头禽兽吗!?」没见识的妇人掩着嘴巴不敢置信的道。
「儿子,你替娘瞧瞧,那几个后生的怎么好像缺胳膊,少耳朵的?」以为自己看错的老婆子扯扯身边正值壮年的儿子。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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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打仗受的伤啊!」儿子自然不会以为那些士兵生来就缺胳膊,少耳朵的,看着他们的目光不由得更添三分的敬重。
「为了保护我们老百姓,真是辛苦了他们了!这当兵的都是好样的!」老婆子又是心疼又是赞不绝口的道。
「当兵的要保家卫国,这可是件光荣的事!赶明儿我也叫我家大小子去当兵!」一个老汉连连点头,敬佩的道。
「快看看!那是冠军侯啊!」有妙龄少女扯着好姊妹大喊。
「元帅长得真俊!」好姊妹不由得大发花痴。
两旁的百姓无不伸长了脖了,喜气洋洋地对大军指指点点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
大军一行经过,有三样东西最为引人瞩目。
一是匈奴和突厥的王旗。要知道大周这次可是把匈奴和突厥都打得差点儿灭族,把余下来的那些人都捉了作俘虏,待皇上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百姓们自然要好好点评一下。加上白狼和苍狼旗与众不同,很能吸引百姓的眼球。
二是伤兵。李敛特意安排部份可以行动自如,但身体落下残缺的士兵排在第一批进城的将士里。除了让大众都知晓他们为了保国安民付出了什么代价外,都是为了让他们一同享受荣誉,培育自信心。现在李敛看过去,原本的垂头丧气变得昂首挺胸,满脸自信,看来效果不错!
而另一样东西就是坐在奔宵身上,一身银甲红袍的李敛了。奔宵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体态庄严,加上朔雪套的「银甲将军」潇洒气质,再配上李敛俊郎英气的脸孔,自然就能吸引老百姓的目光了,不少第一次看见李敛待字闺中的大户人家小姐更是因此而害了相思病。
俊朗的男子本就吸引百姓的目光,要不然探花郎都不会较头名状元和次名榜眼更受欢迎,不就是因为能成为探花郎的个个都是顶顶英俊的吗!更别说还是威名正盛、地位崇高的冠军侯,要她们不害相思病也难!
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知道李敛尚无婚配的,都不嫌李敛年纪「老」,只庆幸爱郎未婚,连忙在脑里暗暗盘算该如何向家中父母开口,让父母去找李敛提亲。
幸好现在不是魏晋时期,不兴遇见美男子就掷水果,否则李敛能不能安全走到皇上面前也是一个难题。
李明珠见状,眼珠子一溜,促狭的一笑:「元帅,依我看,你接下来的一个月…不,三个月都别回府了。」
李敛不解,疑惑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明珠呵呵一笑:「元帅,你自个儿瞧瞧,一路上多的是大家小姐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啊!」大家同为女人,什么意思不明白的!
她往李敛肩头一拍:「以元帅的相貌、身份、功绩,只要你愿意,我敢打赌,愿意投怀送抱、春风一度的人比起我们天策府的人加上来还要多。」
「胡说八道!!」李敛反应极快的道,他转头看了一圈,见得自家爱人刚好去了安排献俘事项,就转头苦口婆心的道:「明威啊!你好歹都是个女子,我也不要求你什么三从四德,贤惠温顺的,你至少别什么话都说出口好不好!?」你这样说话会害死我的!他双眼明明白白的写着这句话。
你这个气管炎!李明珠不屑的瞧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反正只要能让冯子芝不爽,她就是高兴。
李敛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我这是叫从一而终、矢志不渝、情有独钟、一往情深!
他不着痕迹嫌弃的道:「你也是时候找个知冷知热的了,我明天就跟太上皇说说这个问题,看看有哪家的青年才俊适合你!」至少武力值要压过你的。
「李静涯你敢!?」李明珠气极。
她只是想要给冯子芝添堵,可没有想过把自己搭上的!李敛这个小人若真的跟皇爷爷提及此事,皇爷爷一定会行动迅速的命人搜集各家公子哥儿的资料,替自己选一个郡马出来的!
思念及此,李明珠就恨不得揍李敛一顿,但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好动手,更不好说自己根本打不过!啊!!越想越气啊!!
就在李明珠暗自恼怒的时候,其他一众对李敛有意的大家小姐们已经一致把这个敢与自家梦中情人当众「打情闹俏」的明珠郡主牢牢记在脑里了。李明珠一时间成了京城大家小姐们的公敌!
「噗!」牛继宗、冉封、高克恭三人与李敛二人靠得近,虽然眼下熙熙攘攘,但他们都一字不漏的把李敛和李明珠之间的交锋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哄笑起来。
要知道,他们平日可被李明珠欺负得惨了,打不打得过是一个问题,但李明珠作为军娘,手下又有一批为数众多的娘子军,他们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麾下单身的将士想想,少不被李明珠「欺负」了,也得「忍气吞声」。
这次李敛算是替他们报仇了。
除了林寒依旧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外,就连贺齐也嘴角含笑。
第一百三十七章献俘大典
皇上、太上皇、诸皇子、皇亲勋贵和各文武百官都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静候大军的到来。
虽然因为有无数百姓和大臣的注目,皇上表面保持往日宽厚和善的人设,但实际上恨不得伸长脖子看看大军究竟何时来到。
坐在他身侧的太上皇感受到自家蠢儿子的坐立不安,没好气的道:「急什么?大军才刚进城,没有这么快到达的!一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城府都没有!」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他不需要刻意表现、维持,只随意一坐也自有一番尊贵威严的气度。
「父皇刚才不又是心急得很!」皇上已非昨日吴下阿蒙了,他小小的怼了太上皇一句,他可记得父皇刚才不停地问戴权大军何时何时抵京,那翘首以待的焦急模样。
自从两父子在宁寿宫对话后,太上皇正式放权,把自己手下的班底逐步移交给皇上。皇上感受到太上皇的心意,也就越发的孝顺太上皇。两父子的关系较从前亲密得多,因此从来不敢逆太上皇意思的皇上,也敢小小地反驳太上皇了。
太上皇隐蔽地翻了个白眼。
虽然他很享受自家儿子少有的亲近,但明面上总不能失了作为父皇的威严,否则日后被儿子蹬鼻子上脸就不好了。
正想「教育」儿子该好何好好说话之际,「皇爷,元帅来了!」身后的戴权语带雀跃的提醒道。
顾不得拾儿子重建父皇的威严,太上皇猛地抬头,在众多黑沉沉的人头中寻找李敛的身影。
「停!」
李敛一声令下,大军纷纷停止前,场面丝毫不乱,真正的做到了令行禁止,彷如一人。
看得在场众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被皇上钦点,负责主持仪式的张常宁站到高台上,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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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嗓,便提起丹田,喊道:「李敛、贺齐、牛继宗、李明珠、林寒、冉封…赵峰…高克恭…与征战归来的有功将士,参见皇上、太上皇!」
丰台大营主将、从二品镇军大将军高岑作为副手,在一旁扯起嗓子道:「行胄甲之礼!」
「参见皇上、太上皇!」李敛和众将士们翻身下马,一撩战袍。左膝弯曲,右膝跪地,行了一个胄甲之礼。
有心思多的大臣连忙悄悄地察看太上皇的脸色。
太上皇只管紧紧地盯住李敛,没有理会别的东西。
皇上仔细地扫视着高台下的将们士,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冯子芝这个心机婊静静地安排了那些身体有明显残缺的将士一起混在将士的前半段,只要从皇上那个位置看下去,第一眼是看到李敛等将军,第二眼看到的就是这群将士了。
皇上不知道冯子芝心里的谋算,他从左到右的一个一个地扫视过去,那一排的将士中缺胳膊少腿,眼睛瞎了,耳朵缺了的不在少数。
这就是他们浴血拼杀的明证,同样也是他们身上最耀眼的勋章。
胜利固然可喜,然而,这却是用成千上万的大周儿郎的鲜血、性命,拼杀出来的。
作为一位皇帝,麾下大军不计生死,敢打敢拼,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感动的吗?
天生有点情绪丰富的皇上胸口急剧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平身!」
张常宁提气大喊:「献捷之礼,开始!」
献捷之礼是这次大典里最重要的其中一部份,属于是重头戏,所有人虽然没有说话,却是早已激动不已,翘首企足,望眼欲穿。
李敛他们选了一个高喉咙大嗓子的人负责代表大军唱礼,而这个人就是有家学渊源的牛继宗了。
无他,谁叫冉封和高克恭两人合起上来吼门都不够牛继宗的响亮、持久,只得无奈地把唱礼这件光荣工作拱手相让。能够在这次大典中唱礼,那可是极其荣耀的一件事。
牛继宗定一定神,开始唱礼:「进献匈奴大单于王旗一面!突厥可汗王旗一面!」声音洪亮,好象洪钟大吕,远远传开去,直接贯入到人们的耳中,久久不绝。
不少人浑身一震,回忆起当年被牛继宗他老子牛金大吼门支配的恐惧。
「大周万岁!」
刚刚稍稍安静下来的京城,再一次沸腾起来。无数百姓挥动着胳膊,尽情的渲泄着心中的激动。
王旗是匈奴大单于和突厥可汗的象征。进献王旗,那是最好的礼物,哪个皇帝能不激动?皇上的眼里甚至涌出了星星泪光,激动得不能自己,全身发颤,未等到王旗来到自己跟前,就忍不住三步作两步的大步冲了出去。
按照程序,皇上是应该要站在高台之上,由高岑把王旗扛到他跟前的。只是皇上此刻激动难已,竟然要自己去接王旗。
张常宁一慌,连忙拿眼睛去瞧太上皇。
然而,被他当作救星的太上皇也随着皇上的脚步冲了下去了。
当然,太上皇不是冲去接旗,他年纪大了,那柄王旗少说也重数十斤,要是此时接过后把腰给折了,那可真是名垂千古的笑料。
他稳稳地在皇上身边车,胸膛急剧起伏,双眼泛红,牢牢地盯着李敛,嘴巴哆嗦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李敛眼睛一热,连忙低下头,以失态。
他大声道:「皇上、太上皇,臣李敛奉旨统兵,大败匈奴、突厥,缴获单于王旗一面,可汗王旗一面,进献皇上、太上皇!」
话音一落,皇上眼明手快地一手一个,把单于王旗和可汗王旗都抢了过来,双手使劲挥舞着。
「大周万岁!皇上万岁!」人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
皇上热情高涨,久久不能平息,把王旗一遍又一遍的挥动,瞧他那架势,真恨不得挥个一天一夜。只可惜,平日保养虽然好,但终究是养尊处优的身子,挥了十多下就没气力了。
他这才把两面王旗依依不舍地交付给冉封和高克恭,由他二人把王旗高高地插在高台之上,任万人观看。
其后,又把匈奴的王帐、突厥的王座、族的千里宝驹等物事一一献上。
其间,人们不分.身份高低,有的老百姓嘴巴张开,大声吼叫;有的文官一把拥住旁边的武官,高兴得大力死命地捶着他的肩背;有的皇亲勋贵不住地蹦跳,欢喜得象个小孩,仪态大失;有的武官挥着胳膊大叫大嚷,一双拳头用力地四处乱挥,伤及文官无数。
最后,来到整个大典最隆重,也是最重要的一部份。
「献俘──」
李敛大手一挥,就有将士押着匈奴和突厥的一众俘虏过来。
每押住一个匈奴、突厥的贵族上前,牛继宗就在一旁大声喊出那人的身份。这可是委屈他了!又要背诵那些贵族奇奇怪怪的名字,又要记住他们各自的长相,得到时候喊错!为了不喊错,进京前那几天,牛继宗天天走到俘虏营把那些贵族的名字、长相「狠狠地」背诵,狠到那些贵族个个鼻青脸肿,恨不得自己生来就叫张三李四王五的。
这一仗,抓的俘虏不少,没有可能全部都押来,只是选了十数个具有代表性的贵族而已。
「匈奴右骨都侯乌里齐…匈奴左骨都侯额都朵…匈奴左大将唯徐褚颜…右贤王破六韩拔陵、左贤王敏何查……」先来匈奴的,从小至大。
皇上和太上皇的目光在破六韩拔陵身上稍稍驻足了一会,他们都看过前线送来的战报,知道此人手下的狼牙军战力极其强罕,本以为能训练出如此强军的匈奴人定是个满脸冷硬、狠绝的人,想不到相貌这么好,还长了一对勾人的桃花眼。
但现在的主角不是破六韩拔陵,他们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在今天最受触目的那一位战俘上面。
「…匈奴大单于挛呼韩邪。」
「前年一别,不知呼韩邪大单于可还安好?」太上皇忍不住前嘲讽,他可没有忘记在李敛未长成之前,呼韩邪年年带兵南下掠夺边境、壮大匈奴,惹得自己心急火燎,吃不好睡不安的情景。
「呵!本王既然成了阶下囚,还有什么安好不安好的!本王悉随尊便就是了。」纵然沦落为战俘,但呼韩邪仍不改一身枭雄的气度,浑身霸气。
「好!」太上皇不由得赞道,「大单于不愧是个难得的豪杰,更是个名符其实的勇士!」如果呼韩邪没有求饶,但哪怕只是说了一句软话,太上皇也会看不起他。偏生到了这个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地步,呼韩邪依旧的硬气,这就让太上皇不由得佩服这位匈奴人的王者了。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
顿了一顿,「周朝皇帝,你们有一支天下无双的军队,也有一个天下无双的元帅,希望你们能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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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珍惜。」呼韩邪通汉人文化,对汉人历史之中最常见的狡兔死,走狗烹的情节并不陌生。他可不希望打败自己,打败自己一族的人没有死在沙场上,反而死在小人之手。
太上皇若有若无地瞧了皇上一眼,皇上尴尬地一咳。
「本王死后,希望你们能够善待本王的族人。他们不懂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但养马牧羊却是一等一的好手。」临到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呼韩邪终究是心软了。
不谈族中的老人当年对他有多冷漠,但族里的同辈和小孩一向敬爱他,崇拜他,亲近他,眼下他把整个匈奴都险些玩没了,什么怨气也出了,也是时候放下心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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