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他说:“走吧,也别愣着了,你们社团不还开会呢吗?去晚了小心他们折腾你。”
……
在所有恐怖游戏的高校剧情里,社团往往是最能搞事的一个团体。他们承包了各种作死的行为,继承了所有胡闹的髓,挥舞着“探寻真理”的大旗,在“送头”的神操作中前赴后继。
印桐是不想开会的。
他背着包跟在童书遥身后,晃晃悠悠走得宛如身有隐疾。童书遥也不恼,抱着厚厚一摞书充分发挥了剧情npc的作用从见面那刻起,就开始给印桐科普“故事背景”。
这个故事背景对印桐来说十分不友好。
高校类恐怖游戏普遍分两种,一种是我们有个小团体,我们一起搞事情,听说在某时某刻某地干什么能召唤出神秘的/已死的/帮人实现愿望的鬼魂或神明,于是我们聚在一起,打算实现这个伟大的传说。
另一种是我有个东西忘在学校/教室了,我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拿回来,哪怕学校最近在闹鬼,我好怕怕啊,我也要把那个东西拿回来。
这种还有个进阶版,叫做主角一不小心把自己忘在学校/教室里。
就是他现在经历的这种。
印桐看着走廊窗户上自己的倒影,想着箱庭online不愧是elf强推的大制作游戏。它既能在玩法上结合动作和解谜两大坑人要点,也能在剧情上强强联合,先让印桐把“自己忘在教室里”,再主动去参加一个“搞事团体”。
典型的1+1>2,作死效果拔群。
他跟在童书遥身后,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印桐对社团是不感兴趣的,不仅不感兴趣,还巴不得早点脱离游戏。按照普遍高校类游戏的生存规律,主角总要在经历一大堆“艰难险阻”后离开这所学校,所以他完全没必要跟着童书遥往社团走,倘若这个副本的目的是离开这所学校,他现在就可以找借口现在离开这里。
可惜在他开口提出这个建议之前,童书遥就已经用事实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说:“你可别这么看我,这会是你提议要开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帮小崽子催了半个星期了,你不带人来见见,他们怕是很难满意。”
印桐愣了一下,他问:“带人?带什么人。”
童书遥不走了,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印桐,他说:“小印同志啊,我刚还琢磨着你今天怎么没带着那个小尾巴,敢情是吵架了?闹别扭了?你终于打算回归单身弃暗投明了?”
印桐什么都没想起来,可在这时候打断童npc书遥的剧情介绍显然不明智,于是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摆摆手,说:“没,你想多了,他只是先走了一步。”
这句话是他瞎编。
根据童书遥方才的絮叨,印桐已经基本拼凑出了大概背景。这所学校里有个小团体,加上今天要介绍的那位新人,统共有十二个成员。这些成员一般不聚会,全靠小纸条互相沟通,过着宛如小学生偷看言情小说般谨慎的地下生活。
直到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学校接连出现了两个转校生。
第一个转得早,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就被塞进印桐班里了,听童书遥的说法,那问题儿童当初还跟印桐关系不错。第二个转得就晚了,半个星期前刚来,一来就享受了学校里的最高待遇从学生到老师,没有一个人敢理她。
印桐琢磨了一下,隐约觉得这剧情有点熟悉。倘若再来几个关键提示,搞不好这第一个转校生他还认识。
而童书遥提到的那个“小尾巴”,恐怕跟他认识的那位是同一个人。
印桐还在分析人物关系,童书遥却没打算给他留思考时间,接着讲道:“第二个转校生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校方,他们忘了给那孩子配指导员。”
“这就奇怪了,这学校里除了实验用的小白鼠,就是惨遭软禁的小可怜。前者不需要孤立,后者必须配备指导员,那孩子又被孤立又没指导员,她可别是什么新品种。”
童书遥这话说得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内容却令人细思极恐。印桐抬头看了他一眼妄图得到更多提示,却只迎来了一副凝重的表情,和一个夹杂着无语的巨大的白眼。
童书遥凑近了看着他的眼睛,娃娃脸蓦地挤出一副假笑。他说:“小印同志做梦可不带失忆的,你别不是被什么人魂穿了,现在来套我的话吧?”
印桐心想,未来穿现在也是可以的,嘴上却没敢那么说,顺着童书遥的口吻接了一句:“我只是在想,指导员也不是每个人都标配的。”
童书遥笑了,他说:“确实不是每个人都标配,但是你看到有谁监视那姑娘了吗?没有吧,这姑娘一来就搞特殊化,实在有些不对劲。”
“你想想看,倘若校方给咱们配指导员,监视咱们是出于不信任。那么刚转学进来的那个小姑娘如此自由,是得了校方多大的信任?”
“那帮老家伙为什么这么信任她?”
印桐低头看着鞋尖,微垂了睫羽。
“不好说,”他随口笑道,“搞不好有人监视了,咱们没发现,也搞不好人家就是利用了你的定向思维,刻意营造出这样一种效果。”
童书遥也跟着笑,他说:“如果是第一个问题,我们集思广益还能凑合解决,如果是第二个问题。小印同志,我记得你们今天开会不是要讨论这个?董天天那小子在课上还总结出了此次会议题目,叫什么。”
“关于是否要近距离研究幽灵转校生的第一次会议。”
走廊尽头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印桐抬起头,正看见活动室门口,有个腰背笔直的少年站在殷红的夕阳里。
他转过身,细碎的金发仿佛粹上了一层流光。
他说:“晚上好,童老师。”
“晚上好,桐桐。”
第65章.请问您想来点剧透吗?
傍晚18:52,黄昏的柔阳漫过走廊冰冷的窗户,浸透印桐脚下光洁的地板。
他站在距离活动教室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越过身前的童书遥,远远看着夕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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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和安祈见面是什么时候。彼时他急着和christie摊牌,拼命地在小姑娘的忍耐范围内反复横跳,安祈就像是送上门的手雷,扔哪炸哪短时高效。
christie越不待见他,他就越想着法子增加安祈的存在感。他们俩的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还停留在视屏通话上,印桐为了逃离christie掌控,专聊敏感话题给自己添加筹码,安祈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由始至终都乖巧地坐在光屏对面,听话得不得了。
他什么都不问,从头到尾都只重复了一句话。
“桐桐,我永远不会骗你。”
印桐心想,可不是吗?你小子从来不骗我,只是想着法子岔开话题,问急了就避而不谈,搞得好像谁欺负你似的。
他想起安祈当初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想笑,再抬头瞧见几步外的小少年,就愈发地严肃不起来。
这时候的安祈长得比未来要更嫩一些,表情更丰富,气势也更锋芒毕露。他站在活动室门口,视线从印桐身上挪到童书遥身上,他说:“童老师您也是来参加会议的吗?可是活动室好像出了点问题,刚才来开门的那位老师找不到钥匙了,说是要去楼下借一把。”
“是吗,那可真是太糟糕了,”童书遥遗憾地直摇头,脸上的表情就像发现兑奖券超过了时限。他的视线越过紧闭的活动室门,停留在安祈烟灰色的眸子上,他说:“不过安同学误会了,老师不是来参加你们的会议的,老师只是跟印同学聊了会天,刚好顺路,就过来瞧瞧。”
安祈的视线划过童书遥身侧的印桐,露出一副略带好奇的表情。他说:“老师跟桐桐在商量什么呢?过段时间的期末考试吗?”
童书遥被他逗得直摇头,他说:“安祈安小朋友,老师看起来就那么像会开小灶的人啊?”
安祈笑了,他说:“是啊,老师看起来对桐桐特别关照。”
这话就说偏了。印桐想。安祈的关照听上去就不像什么正经关照,以他对这人的了解,搞不好里面藏了好几道弯弯绕绕。
他站在童书遥身后,琢磨着再不说点什么这两人能杠到天荒地老。不过在他的印象里,童书遥这人平日里说话可没这么阴阳怪气,他向来是懒洋洋的,装得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心里比谁都门清。他到底为什么要跟安祈杠上?就因为这小子转校早?
是了,这会印桐基本已经理顺了当前的剧情时间。他约摸着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绝对距离他到的那几封信不远,也就是说,谭笑才跳楼没多久,安祈刚在校医院享受了一波静脉注射,学校里的孤立对象已经换了人,大家现在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惜了,他刚才应该提前问问童书遥,那个后来的转校生叫什么名字。
印桐没说话,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他想着自己当初应该再多问两句,至少把安祈给他寄信的理由确定了。
他为什么要把日记撕下来寄给我?他真的只是为了谋求认同感吗?
他写下的那些东西,在达到我手上之前势必经过了多方审查。那么我是否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那些信件原本就不是写给我的?
或者说,不是单纯写给我的。
印桐皱着眉,鞋尖向前挪了半步。他还记得自己正处在恐怖游戏的副本里,随时都可能因为麻痹大意而gg。
走廊外的天空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次沉入黑夜,倘若他无法在这时候进入活动室,按照恐怖游戏死亡定律,留在走廊里遭遇不测的几率差不多高达100%。
他还没找到存档点,就这么挂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在什么地方睁开眼睛。
印桐隐约记得自己在新手教学失败后听到了什么的声音,他对这种达到badending后直接脱出当前副本的游戏规则感到绝望,并且对处在濒死状态下,无法确认选项支的bug产生了嫌弃。
然而箱庭online连个游戏面板都没有,更别说找个反馈bug或者写投诉信的地方。他一边思忖着一边往活动室门前走了几步,隐约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个人想伸手拉住他,却在回头的前一秒,被安祈拽住了手腕。
金发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烟灰色的眸子笑盈盈地望着他身后的童书遥,他说:“童老师应该还不急着下班?那能不能麻烦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那位去取钥匙的老师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那你们呢?”童书遥问,“你们要去哪?”
“给童老师添麻烦了,我们这就准备回宿舍了。”
童书遥突然笑了,他说:“回宿舍?你们不开会了?”
印桐转过头,看见安祈直视着童书遥笑了。
他摇了摇头,就像突然决定了什么。他说:“不开了,社团会议什么时候都能开,没必要一定选在这一天。”
安祈在话音落下后没做丝毫停顿,拉着印桐越过站在原地的童书遥,抬脚就往走廊另一端的楼梯口走。他的手滑过印桐的手腕,贴着手掌插入他的指缝,微凉的汗水透过相贴的皮肤渗入心脏,冻得印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偏头看着安祈瞪大了眼睛。
那只和他十指相扣的手正以轻缓的力度,在他的手背上按了三下。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着。
“我正在欺骗你。”
……
这个暗号来自于印桐到的最后一封信。
那是在他进入这个糟糕的游戏之前,自己度过的最后一个傍晚。彼时他刚从甜品屋里出来就撞上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小朋友,那个小朋友不仅带来了一句宛若恐吓般的犯罪宣言,还塞给他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件。
他说:“‘你不用想着逃跑的’。”
“因为,你已经跑不掉啦。”
那封信和他曾经到的七封有着同样的信封,然而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没有寄件人,没有署名,干净的信纸宛若一张被人废弃的情书,皱皱巴巴地团成了一团。
印桐将它铺平展开,小心翼翼地裁开边缘,他在拆开的信封里找到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辆悬浮车的标号和停靠时间。
他以为那是信件的主人,是安祈留下的提示。
那天晚上他从悬浮车的起始站坐到了终点站,一遍遍地寻找着车上的线索。他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被称作“异常”的地方,没有找到任何的提示和建议,他谨记着小朋友留下的那句“不用想着逃跑”,以至于脚下就像生了根,牢牢地将他捆缚在原地。
直到18:45,秒针走完最后一步。
他听到了一首童谣。
他记得这首童谣。
在被christ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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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垃圾场里挖出来之前,他曾无数次听到这首熟悉的旋律。他记得铺天盖地的黄昏和恬然的梦境,记得自己曾倚在一扇半开的门扉后,听到门内的人轻声哼唱着。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fallingdown,fallingdown.”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
myfairlady.”
他一遍一遍地唱,唱得印桐睫羽微垂几欲睡去。他说:“桐桐,我永远不会骗你,倘若有一天我必须要说谎,我一定会用另一种方式提示你。”
“我会握紧你的手,在你的手心轻敲三下。”
“你就当,我正在说一句‘对不起’。”
印桐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安祈的侧脸。
他模糊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不光是童书遥的反应,还有安祈说出的话。他们两个就像在他面前针对他不知道的某件事达成了共识,并且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隐瞒他。
这件事跟可能跟新来的转校生有关,可能跟社团会议有关,或者更夸张一点,可能这个游戏副本有关。
christie曾说过,箱庭online是个能支持多人同时在线的恐怖游戏。他总以为多人在线指得是大家可以在休息大厅之类的地方交流彼此的通关信息,为什么没想过,也许这个“多人”指得是同一场游戏里,由多个玩家同时进行。
他们可能会扮演npc。
也可能,会扮演某些印桐不知道的东西。
凛冬的冷风从半开的窗户外灌进走廊,印桐突然觉得脊椎上窜上了一股寒气。他猛地回过头看走过的地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扒着他的肩膀黏在他的后背上。
他看见暮色西沉残阳如火,童书遥正垂眸站在活动室外的走廊上。他扭头望着印桐离开的方向,半张脸笼在夕阳里,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他像是笑了一下。
印桐还没有看清,就被身前的安祈拽了一个踉跄,他没有回头,握住印桐的手却紧得像拶具一样。
少年人压低的声音如山间的清泉,回荡在狭长的楼梯间,就像游戏开始的那声鸣枪。
他说:“跑。”
第66章.请问您等的是我吗?
印桐被安祈扯着冲进楼梯间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他几乎是一步三个台阶地向下飞奔,全凭肢体记忆在水泥台上跳跃。从三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长,在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安祈已经拽着他踩上了布满阳光的地面。
凛冬的冷风穿过稀薄的落日吹得枯树残枝“哗啦”作响,印桐喘着粗气顺着安祈的视线向后看,透过三楼的玻璃窗,童书遥正笑着冲他们挥手。
他唇齿开合,就像在说:“再见。”
印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
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恼怒,烦躁感比以往更胜,少年安祈拉着他的手就像一块烙铁,烫得他抬手就想甩开。
结果甩了一下没甩动,还附赠了安小朋友一对迷茫的大眼睛。
“桐桐?”
他的表情十足无辜,仔细看上去还有几分无措和委屈,手却紧得像把钳子,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印桐就着呼呼的冷风实在说不出“热”这个字,索性一扭头,干脆不去看这个人。
教学楼外的风景不错,用作教书育人的建筑被布局成了田字型,中间除了供人休息的临时座椅外,还有中央城里根本看不见的白石花坛。尽管时值深冬根本瞧不见什么花苞绿叶,端是这一片的枯枝败叶,也够印桐瞧出春天过后是何等的美艳。
他在心里“啧”了两声,琢磨着那些日记里写得确实没毛病。新纪元后植被匮乏,普通人家穷其一生恐怕都只能见些小花小草,这学校倒好,田字格四个框,光印桐这么抬头一瞅,就能瞧见三个一模一样的花坛。
这三米见宽的小地方可值不少钱,放到中央城里,买他住的那一栋楼都绰绰有余。印桐凑上去捡了根枯萎的花茎,捏在手里摩擦了一番,正想再翻些泥土看看,伸出的手就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脏。”
安祈皱着眉,抿紧的唇看上去略带几分不满,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印桐抬头瞅着他这幅表情终于气笑了,他扬了扬自己被箍得紧紧的两只手,说:“安小朋友,您这是夹娃娃呢?”
安祈垂眸抿了下唇,睫羽轻颤,像是极端不情愿似的,放了印桐的一只手回归自由。
他说:“别去摸,”又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慢慢悠悠地掏出一张手帕。
印桐看着那手绢边上绣的木风铃,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笑起来。
他说:“行行行,我不碰就是了。”又觉得单是一句话可能没法保证,举着手小小地投了降。
他颇为戏谑地看着安祈那双烟灰色的眸子,手举了没一会就忍不住笑起来。安祈被他笑得耳廓都开始发红,抿着唇自认为严肃地看了他半晌,才装作半信半疑的模样把手帕往口袋里塞。
结果塞到一半又顿住了,这回倒是没犹豫,直接掏出来揣进了印桐口袋里。
“你这是干什么?”印桐捏着手帕一角就像往外拉,“我又用不上。”
安祈就着他的手,干脆连他那只微凉的手一起塞进了口袋里:“这是护身符,很灵的。”
……这护身符可真特别。
印桐腹议了半晌,终究没说出口打消小孩积极性。安祈看着他没再掏出来,默认他下了,才扬着唇角露出今天第一个粹了糖的笑脸。
他现在这副模样有点嫩,笑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傍晚的夕阳笼着他柔软的发丝,彻底晕开眸子里那点仅存的寒意,印桐没忍住伸手撸了一把他那头灿烂的黄毛,叹了口气,无奈道:“祖宗啊,您看咱能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不?”
安祈被他问得一愣:“回宿舍吗?”
印桐心道这也是固定剧情?琢磨了半晌一点头,由着面前的小少年拉着他往田字楼外走。
教学楼外是一条宽敞的大道,两旁枯树成排黄叶满地,猛地一看就像一条金色的府绸。印桐踩着嘎吱作响的枯叶走上那条空无一人的路,寒冬的冷风穿过林木呼啸而来,卷着枝头的残叶擦过他微凉的耳廓,一头栽进地上的泥水里。
兴许是清晨下了雨,地上总能瞧见些深深浅浅的水洼。印桐听着鞋底细微的水声搜肠刮肚地琢磨着话题,他想着安祈这小子明显不是童书遥那类的,童庸医就是个话痨,你不理他,他自己都能和自己说一路。
安祈刚好相反,你要是不理他,恐怕他这一路都想不起说话来。
然而不说话可不行,印桐还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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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跟童书遥对的那几句“暗号”呢,他们俩倒是你来我往心知肚明了,印桐可什么都不知道。
脚步声在林荫道上“沙沙”作响,印桐一边在脑海里归纳着前期线索,一边在攥着口袋里的手帕修改着小剧本。他偷瞄着安祈的侧脸,腹议着该以什么口吻开头才算正确,话到嘴边却打了个弯,伴随着细小的水珠滴落声溅进泥潭里。
他听到有人,正踩着他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啪嗒。”
“啪嗒。”
对方紧跟着他的步伐,就好像每一下都牢牢地踩在他的脚印上。
“啪嗒。”
细微的水声从身后咫尺的地方传来,那位奇怪的尾随着就像一个刚从水池里爬上来的浮尸,湿透的衣袖都能拧出肮脏的泥水。
“啪嗒。”
印桐忍不住停下步伐。
他不确定安祈是否和他听到了同样的声音,却深刻地意识到倘若自己此刻回了头,面临的恐怕就是一场回头杀。
搞不好还能看见什么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留着血泪控诉命运不公。
恐怖游戏里故意吓人的场景并不少见,光箱庭online的上一个副本,就有存档黑兔子和变异亲妹妹排队。印桐对这种挑战心脏的关卡设置已经不抱希望了,瞧瞧elf的工作人员当初在商业街上放的宣传片,那场爆炸一出来,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吓得当场心脏病突发。
他向天翻了个白眼,用食指点了点掌心里的另一个手背,试图采取不用开口的方式和对方通个气,讨论一下身后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算是基本了解到安祈死不放手的原因了,搞了半天这游戏风险度如此之高,放了手恐怕还真没法玩。
安祈了手指握住他的手,印桐正等着他再来一次加速狂奔,却发现这孩子不打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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