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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味地煌丸
这事要从昨天早上说起,准确的说,要从昨天程明雀被噩梦惊醒的那个瞬间说起。
昨天清晨,6:23。
因为游荡在走廊里的姜饼人而不得不借住335宿舍的程明雀翻了个身,平躺在两张单人床的交界处,皱着眉支吾了半晌,难耐地从梦中苏醒。他被稀薄的晨光赶走了睡意,睁开眼睛无意识地仰望着天花板上龟裂的墙皮,在长达10秒的静默中找回了自己的记忆,眯着眼睛神情恍惚地坐了起来。
他还没回过神,只是堪堪想起自己正坐在印桐和安祈的宿舍里,意识还留恋着清醒前的梦境,看什么都自带一层白蒙蒙的滤镜。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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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位主人还蜷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恨不得连头发丝都藏进柔软的棉絮。另一位倒是早早就起了床,此刻正坐在床尾的地方翻着什么东西。
程明雀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捧着被子坐了半晌,看着安祈翻了页纸过去,才意识到他在看是一本厚实的日记。
不是程明雀眼神不好,委实是安祈的表情太过严肃。他戴着副眼镜,垂眸默不作声地翻查着,间或用手中的钢笔随手写下什么批注,看上去哪像在写日记,分明是在签署什么红头文件。然而签文件实在没有坐床上签的,安祈这姿势怎么都摆在书桌前,而不是塞在床尾那个可怜兮兮的小角落里,和印桐保持着同一水平线。
程明雀眨眨眼睛,抱着被子看向身边的另一位主人。
印桐睡得正熟,裹在雪白的被褥里就像一只圆滚的蚕茧,浮在被面上的呆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偶尔抖一抖,避开朝阳就滚进床的最里面。安祈一边翻着手中的笔记本一边帮他掖被角,迎着他的动作将他翻身时露出来的脚踝裹回去,动作熟稔态度平和,硬是将程明雀舌尖上那句“你怎么坐在这里”塞回了喉咙里。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天还没大亮,程明雀却觉得自己吃饱了,还忍不住想打个嗝。
单身狗真是没人权。
他瘪着嘴爬起来,迎着安祈疑惑的目光向门口抬了抬下巴,而后交替摆弄着食指和中指,比划出了一个行走的小人。
他试图表达出:“我去对面串个门”的含义,然而肢体动作实在不怎么协调,摆弄了三遍,才瞧见安祈点头表示“明白了”。
好在结果是成功的。
程明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裹上椅背上搭着的外套,连走路的步子都放轻了,一边和安祈做着“再见”的口型,一边踮着脚慢动作旋转着门把。
安祈也没愣在床上。他在程明雀下床的一瞬间就合了书跟上去,动作随意得就像主人家送客,却在程明雀开门的一瞬间,单手摁下他的头,抡着椅子砸歪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椅子腿和门框撞击的的瞬间,宛若微波炉热鸡蛋般爆发了一阵巨响。
清晨6:26,印桐在轰鸣声中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撩开被子向发出声音的玄关看去,箱庭online变态的小怪兽们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训练了他的随机应变能力,以至于他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完美地实施了摸刀下床穿衣服的一系列工作。
他几乎被吓得激起了一身冷汗,站在地上的时候腿肚子还在打颤。然而下了床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门口的同居人和临时借住的小朋友已经贯彻落实了晨练的方针,一个掰胳膊一个抡椅子,手法娴熟配合默契,一看就在学校犄角旮旯的小巷子里征战了许多年。
印桐扶着额头,了美工刀的刀刃,长吁一口气,倚在门口无奈地看着走廊里的两个战争贩子翻天覆地。
程明雀板着丧尸的脑袋,一个过肩摔就将对方灌在了地板上。安祈趁机用椅子砸碎了走廊消防栓箱的玻璃门,换了把消防斧,转身剁掉了丧尸的脑袋。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印桐靠着门框,看着那颗血淋淋的不规则球体滚出去在光洁的墙角盖了个戳,一对铜铃大的眼睛上翻着,大张的口舌间还能看见涎液和血水的混合物,再抬头对上程明雀委屈巴巴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印老大我错了,”程明雀说,“我又打扰到你睡觉了。”
他瘫着张脸顺着程明雀满是污血的身影向后看去,对面338的门开了,董天天在门缝里挑了下眉,犹豫了大概有三五秒的时间,拎着门后的消防斧就加入了晨练的小分队。
这场因为一个丧尸“大叔”引发的运动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期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仿佛大家都约定俗成地忘记深究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会生生不息。他们放弃了思考,不愿意思考也不能思考,有些东西只有旁观才是安全的,一旦深究了,就容易陷入泥沼。
程明雀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不自觉地想起这个早上,也许不仅仅是因为开门那个瞬间他受到了太大的惊吓,而是因为很多事情,很多细节,其实早在无声无息中埋下了伏笔。
比如印桐没来得及和他们分析的死者信息,比如这个早上安祈对消防栓箱的自动修复毫无反应,比如小团体里的每个人都“认真”地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当成了“游戏”,他们不可能认真对待这些东西的,程明雀想,如果他们“承认”眼前的一切具有生命,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在犯罪一样。
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杀人了一样。
这些游荡在走廊里的怪物真的是npc吗?它们会不会也是玩家呢?它们庞大的躯壳里会不会锁着一个颤抖的灵魂,那些灵魂会不会正尖叫着哭泣着,在斧刃下咬牙切齿地喊着我们的名字?
没有人去想,也没有人敢想。
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永远是强大的。被家暴的妇女会说服自己:“我深爱着这个犯罪的男人”,被盗窃的老人会说服自己:“我只是被他身上的味道迷惑了”,考试失利的学生会说服自己:“这回的试卷出的太难了”,人们总是擅长说服自己的,仿佛不这么做,心理防线就会全然崩溃。
人们总擅长说服自己。
就像在这个清晨的8:30,程明雀站在弥漫着血腥和肉块的走廊里,看着那个伫立在不远处的男人,心里默念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凑过去。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想了什么,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房间。可是他这么做了,他的肢体永远比头脑先一步作出决定,就像是乐于这么做,或者已经习惯了这种距离。
习惯是一件很难戒掉的毒【品。
他看着陈彦的指缝间露出了一点镀金的光晕,似是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上衣的口袋里。他蹦蹦跳跳地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凑到对方面前,仰着头,尽量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那是什么?”程明雀问。
陈彦低头看向他,沉默了半晌,垂眸道:“一个熟人的东西。”
“朋友?”
“不是。”陈彦这次回答的很快,表情依旧不怎么轻松,否认后就立刻偏开视线抿紧了唇,显然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程明雀瞧着打探不出信息,索性眨眨眼睛换了个话题。他一边问着:“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一边蹭着鞋底的血迹,等待陈彦回答的这段时间完全没闲着,就像妄图将自己从血泊里摘干净。
然而一声清晰的腹鸣打断了他的动作,程明雀有些尴尬地僵在原地,踌躇半晌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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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我们能去楼下找点吃的吗?”他怯生生地询问,“我好像、似乎、可能、有点饿了。”
……
335宿舍里,程明雀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耷拉着脑袋,“嗷呜”一声抱住了头。
“别看我了,吃喝拉撒人之常情,我就是提议的时间点不太对,但饥饿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印桐无声地微笑了一下,向陈彦致以了同情的目光。董天天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靠在椅背上睨着身后书桌上蜷成一团的程明雀,嗤笑道:“然后你们就下楼了?在没有任何人陪同的状况下,大摇大摆地下楼去小卖部买吃的去了?”
“求求你别说了,这么一听我们更像傻子了,”程明雀从指缝里挤出欲哭无泪的声音,不过他很快就敛了情绪,盘腿端坐在书桌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然后我们就下了楼。”
“不过有件事挺奇怪的,”他抬头看向印桐,“我们选的那条楼梯间里,一个怪物都没有。”
“它很‘干净’,无论是墙面还是台阶,它‘干净’得就像被人清理过一样。”
第117章 肇事者
程明雀走进楼梯间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或者说直到他顺着那条采光度极低的楼梯走到一楼,蹦蹦跳跳地从小卖部里翻出了一大包吃的,都没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有什么异样。
试问在一栋布满了怪物的宿舍楼里,存在一条干净空旷的楼梯间的概率有多大?
进入副本后程明雀想了想,这个可能性大概比让陈彦退出科学院还要低。
可在当时的一楼大厅里,在程明雀撕开第一包薯片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环境的异样。他和陈彦拎着两大包零食穿过大厅中央的空地走向来时的楼梯间,错乱的脚步声撞击着四周空旷的墙壁,清晨的柔光穿过前后两扇玻璃门落在中间的地板上,将视野里的一切笼上了一层薄雾。
早上8:40,起雾的状态下能见度并不高,一楼大厅也没开灯,以至于目之所及周遭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无端地让人感到背脊发凉。程明雀在即将步入楼梯间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看什么,可能只是下意识的,下意识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呢?
他站在楼梯间外,紧靠着大厅的观察室,视线顺着对面那块写着时间和相关规则的黑板看向小卖部外随意堆叠的几个箱子,隐约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歌声。
那阵歌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漫过层层冰冷的台阶渐次接近他们毫无防备的后背。程明雀几乎像是被钉在地板上,僵直的脊柱囚禁了他的四肢,冰冷的空气顺着毛孔灌进四肢百骸,榨得他后背满是冷汗。
他无法回头,恐惧与寒意同时占据了他的躯体。他清楚地记得这首歌的曲调,每个旋律每个音节,就像曾经默写了无数遍,已经烙印在了灵魂里。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fallingdown,fallingdown.*”
有人正在下楼。
“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myfairlady.”
他听到对方轻快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孩童般纯粹的欢愉。有人抱着他的腰带着他跨到观察室半开的窗户前,捂着他的脑袋将他整个人塞了进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而后对方也跟着翻了进来,还顺带压着他的头,将他整个人藏在了窗户边的书桌后面。
程明雀梗着脖子,僵硬地看着窗外空旷的大厅。陈彦伸手胡乱揉了把他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他糟糕的情绪。
然而效甚微,他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应该做什么?
程明雀听到脑海里有个声音怯生生地询问,然而它太轻太小了,以至于冒出来的瞬间,就被另一道尖锐的叫声压了下去。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道声音尖叫着,高昂得犹如指甲滑过黑板的杂音。
他为什么会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要干什么,他是要来杀我的吗?!
程明雀不断战栗的身体僵直了一瞬,他隔着书桌的边缘看向玻璃窗外的大厅,视线恍惚地定格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突然对着自己记忆产生了怀疑。
“他是要来杀我的吗?”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上一刻的想法。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我”为什么会觉得“他”要杀我?
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难道“他”曾经。
“杀”过我吗?
……
335宿舍里,程明雀一边低头玩弄着自己的鞋带,一边简明扼要地为自己讲的故事作总结。
“我和陈哥躲在观察室的书桌后面,透过那两扇玻璃窗,看见韩昭远从小卖部里翻出了几盒酸奶,叼着吸管站在了那块大黑板前面。”
“他改了黑板上的时间。”
程明雀耸了耸肩,抬头看向印桐:“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眼前一黑就进了副本,再回来时刚好碰上小怪物们刷新了,一个两个全趴在窗户上看着我和陈哥。”
“印老大你想一下动物园的那种观察橱窗,我就像那被关在橱窗里的小动物,刚睡醒,意识还糊着,抬头的一瞬间把我吓得差点原地起跳,玻璃上乌压压的全是黑脑袋,目光专注得就像要将我生吞了。”
“太可怕了,”程明雀环着胳膊打了个哆嗦,“简直有毒。”
印桐还没来得及搭话,倒是董天天先一步打断了程明雀的观后感,皱着眉摆了摆手。
“你等会,”他竖起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三”出来,“我有三个问题没搞明白。”
“我们先不考虑陈医生为什么会答应你这个不长脑子的想法,根本不寻求我和小印先生的场外援助,非要在战斗力低下的情况下和你一起手拉手下楼买吃的。先来讨论一下你们俩的行动方向问题,”董天天靠着椅背,反手指了下身后墙上的宿舍楼布局,“根据你刚才的说法,你们俩下楼的楼梯应该是329和326中间那条,也就是u行宿舍楼底端,两条楼梯中靠我们宿舍这边的那条。”
“底端的两条楼梯向来人都不少,地位堪称是宿舍楼的主干道,下楼的过程中无论怎么走都会在每个楼层的拐弯处停一下,请问你们到二楼的时候没遇见任何人吗?”
“……没……有?”程明雀眨着眼睛看向陈彦,“我们当时好像谁都没遇到,就,挺奇怪的,包括之前在三楼的时候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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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说我们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推门看看呢?”
“……正常人听到外面已经闹得翻天覆地了才不会推门,谁知道推门出来了会不会被轰成炮灰,”董天天翻了个白眼,说道一半停顿了一下,摸着下巴沉思道,“不过你这么说也没问题,假设当时二楼的人也是因为同样一种原因走廊里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愿意推门出来。那么你们在二楼没遇到一个人的现状就说得通了。”
“也说不通,”印桐打断了董天天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二楼出事了,一走廊其他的住户能听见,我们应该多多少少也能听见。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要么是二楼出事的时间和我们一致都是6:23~8:30之间,要么是因为二楼根本没出事,早在出事之前,那里已经没人了。”
印桐用手点了点董天天身后书桌里的抽屉,示意他拉开看看:“那些黑卡是昨天早上你们‘晨练’的时候我捡的,一共40张,几乎要和这一层所有住户的数量一致了。”
“而且不光是我们这栋宿舍楼,”他拂过手腕内侧,打开了游戏的控制面板,“聊天框的系统界面上,正对着历史记录的部分有一个不断减少的分数,现在上面显示的是137/5040。”
董天天轻哼了一声:“136了。刚弹出了一条下线提示,看样子前面的数字就是当前在线人数了。”
印桐点头表示肯定,顺道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向前翻了几页,转过来展示给众人:“咱们学校一共有13栋宿舍楼,按照当前剩余在线人数136来算,现在每栋楼只剩下了大约10个人。”
“平均分到每个楼层,也不过2个人左右。”
印桐的话没说完,宿舍内的小团体就基本明白了他的意思。董天天靠着椅背长吁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神色里颇有些绝望和恍惚:“也就是说,一层楼全都死完了实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以程明雀他们在二楼没有遇见任何人,有可能是因为那些幸存者没胆量出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不存在幸存者了。”
“嗯,”印桐合上本子,对董天天的结论表示了赞同,“当然你们也可以反着读这组数字,136/5040,也就意味着当前的箱庭online里,在我们当前所在的副本里,可能有4904个怪物。”
“卧槽。”
程明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董天天倒是还能冷静一点,掰着指头细算道:“而且这4904个小怪物里,可能还有几百个是机动能力相当强的丧尸。”
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陈彦在他们算数据的时候始终没插话,等到宿舍里静下来,才慢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下线人数增加的同时,我们依旧没有接到任何外界救援的信息。”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然而怨天尤人也不是解决办法,董天天沉默了半晌蓦地翻身坐起来,他说:“行吧,二楼没人这个问题先空着,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第二个问题。比如八点多的时候惊鸿一瞥,你们怎么就知道黑板前那个胡乱改时间的王八蛋就是韩昭远?”
“家雀儿自己也说了,那会天色还早,能见度并不高,韩昭远那狗东西敏锐得跟狗一样,你们为了躲他,一定猫着连头都不敢抬。观察室距离黑板前至少有五米远,书桌后边的视野肯定不算好,在这种程度下你还能一眼认出那就是韩昭远,我看你小子对韩昭远恐怕是真爱。”
“不是的,”程明雀皱着眉摇了下头,“我能认出韩昭远不光是因为他那个背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首歌。你还记得我们前天就是四楼探险遇上‘小画家’那天,在房间里听到的歌吗?当时也是有个人,在门外面唱歌,虽然唱得好像是小白兔什么的,但是调子和这个是一样的。”
“那个人是韩昭远,你不用问我为什么,听到那首歌的瞬间,你也会觉得外面的人是韩昭远。”
“他的声音,行事作风,远比他的背影有辨识度。”
董天天垂眸抿了下唇,看上去像是想说些什么,踌躇半晌,却没能吐出一个反对的字音。他看着自己鞋上的污迹,看着脚下污浊的地面,思绪来来回回绕着韩昭远这个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力感。
他其实没有不相信程明雀的意思,他只是不太想承认韩昭远这个人又回来了,以至于条件反射地质疑对方的结论,妄图得到否定的答案。就像那天在楼上的临时躲避一样,就像他们隔着门板听到那首歌的瞬间一样,他听出来了,却很难主动提起那个名字。
就好像不去承认,没有唇齿开合用舌头送出那三个简单的字音,这个人就不会存在一样。
直到这个名字出现在别人的舌尖上。
董天天眨了眨眼睛,抬头向印桐的方向看去。他隐约意识到对方说了些什么,却很难从那些字音里提取出言语的意思。
他说:“什么?”,试图用自己茫然的表情传递出“请你再说一遍的意思”。印桐也不恼,只是偏着头,放慢了言语,一字一顿地再问了一次。
“你们说的韩昭远,是不是那个里面套着件高领毛衣,外面搭了件运动服的少年?”
“如果是的话,”他朝窗外努了努嘴,“他刚才差点直接送我见上帝。”
第118章 实验品
韩昭远是个疯子。
这个修饰限定可以追溯到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或者再往前一点,可以追溯到他四年级的那场夏令营。
彼时韩小魔头十岁刚出头,正处在谁见了都想摸摸脑袋的年龄,再加上年纪轻轻就长得祸国殃民,成功俘获了学校里一大票的小豆丁。
小朋友都是这样,他们的认知里很少有自我判断的能力,通常只是根据一个人、一件事的外在表象来决定自己的好恶,认为一切的事物都拥有“非黑即白”的真理。他们的认知里不存在欺瞒的概念,很难去质疑亦或是怀疑某样东西,甚至产生一些毫无根据的自我中心思想,狂妄地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善良的。
他们很容易被欺骗。
这是这个年龄无法逃开的陷阱。
然而当中央城里的那帮闲得无聊的心理学家对此高谈阔论的时候,十岁的韩昭远已经将这个理论成功地举一反三付诸了实践。他在夏令营里纠集了一帮小豆丁,将临时负责他们的老师药晕藏进了回程的悬浮车里,只为了“让她能在之后的学习中也陪着我们”,这样一个单纯又扭曲的愿望。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我想要这个东西,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吗?”他甚至在之后的调查中,这么回复了中央城的警方。





戏剧性死亡 分卷阅读188
有的调查人员在三天内反复观看了那部长达十四个小时的全程录像,他们看着年仅十岁的韩昭远不断测试着城市监控的图像采集范围,在终端上制作出卡通的、用各种猫猫和兔子代替建筑装置的地图,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小朋友们的思维,甚至教会了他们如何诱导老师进入房间。
他就像天生的犯罪分子,骨髓中都埋藏着罪恶的因子。不断地有科学家质疑韩昭远生存的合理性,他们认为这样的孩子应该送进白塔,他的基因里势必存在某种和犯罪库吻合的序列,他应该被关起来。
“我们遵从人道主义,希望韩博士和您的儿子一同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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