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弟子同塌而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珠
没来由的心悸突然袭来,不太好的预感一闪而过。但这预感太没依据,辰前没有理会。
他没再说话,临到进门时,弟子突然开口,带着点委屈:“师尊,我想给你守夜。”
辰前无奈,他转身认真看着穆杳,“你长大了,为师不能再万事由着你了。”被那张脸上立刻显露的难过弄得不自在,他续道,“至少这件事不能……你现在在王家。”是半个掌权者了。
王家是穆杳母亲的家族。
弟子地位这事是凤菡说与辰前听的,初时辰前也很震惊,但后来细想却觉得就该如此。
上一任族长的长子,扶持这任族长的能臣,此时处境怎么样也不该太差。但辰前想到穆杳这些经历,说不上多高兴。
这个理由简直没道理,可也让穆杳哑口无言。
这是在变相说他该有男人模样了吧。
“可是在您面前,我永远是弟子。”穆杳思量了下,最终还是再次软软开口。
“嗯。”弟子没有说错。没沉吟太久,辰前妥协:“那还是像以前一样,和为师一起睡吧。”
“好。”
辰前抬头,看着穆杳嘴角腼腆喜悦的笑,浅浅的微不可查的勾唇。同时自我安慰,不过是比自己高一些,不应该嫉妒。
穆杳瞳孔深处的情绪很深,那里万般滋味陈杂,诉不清楚,拉扯不断。但掩藏在深处,始终被压抑着。
至少在辰前面前是压抑着的。
洗漱过后辰前越过窗棂看着外面的树枝丫。见月已中天,邀弟子同塌而眠。
这可高兴坏了穆杳,也让小穆杳焦急了大半个晚上。
不过穆杳还算规矩,除了小心翼翼拿手肘挨蹭着师尊外,一晚上没有多余动作。
白天的事耗了心神,辰前睡着的很快。他是带着愉悦入眠的,单单再见阿杳这事,就让他心情很好,让他暂时遗忘了那些未知与艰难。
初时的兴奋过后,听见枕别人呼吸逐渐平稳,青年扭头看着师尊脖颈处的白色绸带,目有怜惜,而眼睛更深处的情绪晦涩难言。
月华映着他眼中冷色,仿佛草原深处走出来的护食野狼。偏生他好看的唇如白天见到穆杳时一样轻轻勾着,看似温柔。
辰前这一夜睡得极好。醒来发觉男孩如往常一样小心搂着自己腰间时,有些怀念的笑了笑。
明明都已经二十二了,还是这般乖巧温和。
辰前不懂情爱,也没想过结婚生子。对方的情意他或许看得出,或许看不出,但都不是辰前愿意接受的。这是他的弟子。这也是他当年匆忙离去的原因之一。
穆家是柳家外室,穆杳是穆家不受宠的长子,身份尴尬。辰前将养他的那一点点类似还情的私心,他觉得更没必要让穆杳知晓。
当年的穆杳和当年的辰前境遇何其相似,陶灼养大了辰前,辰前就在男孩哀求挽留的那一刻,毫不迟疑的决定留下。
辰前用这还陶灼或者说世人对他的情谊。世人待他不薄,至少暂时如此,
穆杳醒的也不晚,辰前看着装睡人脸上的红晕,探手摸了摸他的额。
好像有些烫,细看眼底有青影。大约最近很累吧。
然后穆杳就睁开了眼。
辰前无法形容这人的表情,似乎带着纠结。
“被褥厚了些吗?”他还在在意红晕的事。
穆杳彻底没了言语,他将头扭向另一边不看辰前,闷闷的声音传来:“还好。”
那就是有些厚了吧,辰前暗自记下。
已然夏天了。
说好了要去莱无,同时此处距离那城不太远,辰前心里有了些打算。
他简单询问了穆杳来锦城的目的,在青年面不改色说是采买后,决定下午出发离开锦城。
至于上午则用来筹备和采买。
其实穆杳说的这个谎话不能再假,哪有家族会让家里隐形的真正掌权者走这么远采买蜀锦?
辰前也觉得不妥,但没有细究。
道别在路口分离,穆杳遥遥看着师尊离开的方向,神情复杂。
转身,他又是那个气质凛然的青年。他淡漠的看了眼路边,微微偏头示意,之后踱步离开。
穆杳确实有些事情要做。
路边,有几个常服男子跟着辰前离去。他们缀的很远,步履轻盈,显然是掩藏行迹的高手。
辰前走在路上,面容冰冷,随意打量周围。明显心不在焉。
凤菡不在,莱无也是要去的。莱无毒的解药药方,他四年前还在王府时就拿到了。说来手段也不太光,“借来”撰抄了一份,又将原本还回了王家的藏书楼。
至于王家为什么会有凤凰一族的东西,就关乎一个三大家族上层皆心知肚明的秘密了。
洛阳王家背后是凤凰一族,金陵柳家背后是缥缈不可寻的龙族,白家背后,据说是隋阴灵物。
无涯岭有妖,辰前就是其中一员。龙、凤是上古留存的血脉,妖是天地间的异变,这二者完全不同。
隋阴灵物是近来才在中州上掀起风云的存在,他们站在人前的家族是白家。这二者同源异体,关系密切。
而王家、柳家对这些联系的态度与白家不尽相同。这点穆杳比他又更深切的体会。
关于白家,辰前想到当年探查出的结果,皱眉。
还有些事情困扰着他,只求那人不要来的太快。
但任何事情都不是辰前可以完全掌控的,多考虑也无用。他将诸般纷杂放在一边,转而开始想采买的事。
那药方里只有一味药难寻,就是生长在莱无花附近的紫臣骨果实。也是辰前此行的目的。不过这果实娇嫩,因着与凤凰一族的联系,算是半个神物,采摘也需要用特殊的东西。
紫臣骨是有刺的低矮灌木,莱无花则娇嫩而无刺。它们是伴生。
无骨无花,无花无骨。
有些像他和穆杳。其实也不像。
辰前想,一定是因为见到穆杳太高兴了,今天的想法有些不着边际。
他原本就打算着解毒后去找穆杳的,能提前见到自然很好。
缘起于十二年前,八年的相伴确定了彼此间的衷心。
绝不会背叛的衷心。
不久之后,辰前回想这经历,觉得这天的自己心思还真是单纯。
明明青年是求而不得不敢妄动,才如此乖巧。
一些情绪从这次见面之初就被他不自觉遗忘了,那些有的没的、纠结无奈,通通被扔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不张扬的喜悦。
就如辰前这个人,温和淡然,也凉薄。
第3章小阮
第三章
紫臣骨果实需要用铁铸就的器具取下,铁里含的杂质越多,对果实效力的影响越大。保存则需用百年酸枣木铸的盒子。
百
邀弟子同塌而眠 分卷阅读5
年之期是为了确保由整块酸枣木制成的盒子放得下那果实。而盒盖相嵌必须严密,以保证其内空气不流通。
紫臣骨的果实娇气十足。
辰前从武器铺出来,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十数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飘过一抹红。
他又走过了一个路口,才敢将藏在袖口的,由铁打造的匕首拿出来。
他有些懊恼,同时忍不住怀疑。
如果这次入中州后得到的消息没错,隆康帝驾崩后,继任者是白家的傀儡帝王。白家是银州的江湖世家。乾宁的帝都在长安。江湖和朝堂,乱象初现。
那帝王还是个小孩子,也没听说有设立摄政王的消息。可锦城的武器铺规矩依旧严密。没有朝廷凭证,不能交易武器。
消息是真是假?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而那匕首的来历不言而喻。辰前又想到扔在掌柜脚边的银子,心里略微松快了些。
周围的人形色缓慢,锦城就是这样,人们活得惬意。路人时不时对辰前投来好奇打量的目光。
这个浅衣青年太好看了,尤其那双猫眼,生生将周身自带的寒驱散大半。当然,脖颈间白色的绸带也相当清晰脱俗。
辰前视若无睹,他向来不知道怎么招架外人的视线,总是刻意忽视着。
“驾!”马蹄声噔噔,一队劲装轻骑从远处拐进这条街。辰前想要快步离开,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低着头,尽量争取不惹人注意。和一众百姓一起站在长街边缘,等待这队人经过。
来人气势汹汹,似乎在执行要事。
辰前听到有人窃窃低语。
“这不是西南军的标识啊,应该……不是啊。”辰前循声看去,见那是个少年人,声音很低,对自己说的话似乎也不太确定。
听到这话,辰前稍抬头,看了眼驰过的众人。他稍微眯了眯眼。
马上之人均一身江湖人打扮,右手腕上缠红黑两色绸带,是柳家的人。
辰前哑然,柳家竟然敢在城里纵马行进!要么是确定要反,要么是,归顺了帝王。
帝王麾下自然在禁令范围之外。
反暂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那个解释了。
柳家和白家结盟,那穆杳所在的王家,该如何自处?
这四年中州的天怕是翻了几番!
而且柳家来这锦城是要做什么?
一系列问题萦绕辰前心头,他在替穆杳担心。
柳家和王家原本就是堪堪维持着面上的和平,现下怕是连面上功夫都省了。
暗自记下此事,辰前决定回去后问问穆杳。
他对穆杳的关心绝对超过了对自己的,这倒不能说明他对弟子除了亲近宠爱外有别的想法,只能证明,他其实,一点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八年前就中的莱无毒,若不是凤菡自己送上门,说要带他去摘紫辰骨的果实,辰前怕根本不会想到逼迫凤菡解毒这条路的存在。而他其实是有这个能力的。
除罢过往那些恩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辰前惯于适应并且不在乎。
而解药的药方,是因为放置的太过显眼,辰前进了藏书楼就看见了,他才会动手篆抄的。
至于之前的气愤,更多的还是在气凤菡言而无信。
辰前是不完整的,很多事情他不懂不在乎。这一点穆杳比他理解的更深刻。
辰前因为思索没有注意到,打马带头的青年,在转角时蓦然回头,瞟向这个方向。
站在辰前身前的布衣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声打了个寒颤。
等人马走过,停下的众人开始走动,辰前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面上依旧沉稳的择路离开。
武器铺在城西,而卖木器的在城东。这是辰前在客栈里时问掌柜的而了解到的。
他知道后面吊有尾巴,实力还不弱,应该是穆杳那孩子吩咐的。辰前并没有觉得不悦和不自在。
师尊不太认路,但他识得东南西北。反正时间还早,他寻着光向东边行去。走路速度不快,他想他似乎是被锦城的慢与闲适感染了,丝毫急躁不起来.
辰前到锦城也不过两日,其中一日还完全昏沉着。
此时许是身边人不同了的缘故,他觉得这城给他的感觉也不同了。
方才小声说话的有些独特的粗衣少年,貌似也是向着东边离开的。
与此同时,城东蓬莱楼上。
一袭红衣妖艳的不像样子的男人斜斜靠在椅背上,他对面是个容貌致的公子。
剑拔弩张不过如此。
凤菡左手抚弄着拇指上血色扳指,斜斜看着穆杳的样子,肆意无所顾忌。
如果忽视他偶尔停顿的左手的话。
被堵在这里实在不是凤菡所愿。怪只怪他留恋酒肆,逗留了一天。
总之是轻视了穆杳。
穆杳低头抿了下茶水,动作优雅。
他对这君山银针的滋味不置可否。他姿态适然,俨然是刀,是瓮外人。
凤菡忍不住先开了口:“明人不说暗话,本王将他从无涯岭引出来了。你欠我的人情。”开头就将牌压了出来,这不知活了几千岁的老凤凰明显十分怵穆杳。
“而且你完全可以用这毒拿捏你师尊,本王觉得,你根本也想过如此。”你的心思也就他看不出来了。
不过这话凤菡没敢说出口。
凤王不要脸惯了,肆意无畏,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但他清楚,有些话会让穆杳恼羞成怒。那后果他还不想承受。
穆杳摆动瓷盏的手回,对此不置可否。抬头看着凤菡,难得的嘴角带了些笑。
他似乎心情极好,但跟着他有些年岁的人都知道,这说是皮笑肉不笑更合适。
他不太高兴。
装嫩的老凤凰逃走的仓皇,眨眼窜到了天际,再眨眼,那血红的尾羽极美的鸟儿,在天际消失了踪影。
穆杳的一众手下都没想到,穆杳说动手就动手了。在隔间里的张止轻更是清楚,主上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怕是怒极。
他眼睁睁看着穆杳脚边的红色锦绣衣袍袍角,在鸟儿消失的那刻化成红色翎羽溃散。感同身受般战栗了瞬。
穆杳最后看了眼桌上的君山银针,撇了撇嘴,转身下楼。
张止轻跟上,他觉得这定然是他的错觉,今天的主上,似乎和往常大不相同。
穆杳此刻想的则是:‘为什么阿前这么喜欢君山银针?不过跟着喜欢就是了。’
这青年大逆不道的在心里唤师尊,阿前。
蓬莱楼二楼被包了场,一场打斗下来穆杳只碎了店家一个落地瓷瓶。
但一楼的客人都被吓跑了,有胆大的在楼外徘徊,想看看是哪尊大佛在此处招摇。
穆杳对张止轻示意了下,男人立刻去和店家协商赔偿。
一楼大堂外恭敬垂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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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顾外人劝阻径直走了进来。
“主上,柳家的目的确实是莱无的花和紫臣果。不过凤凰一族已将花和果实归大半。”男人走到穆杳身边,在青年示意可以说后恭敬低声。
“止澄做得不错。”语气没什么波澜。
“谢主上。”
张止澄周身气势寒凉,比穆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冰蓝衣袍的人始终不卑不吭。正与掌柜交涉的张止轻偏头看着他,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张止澄循着目光看去,淡漠而高高在上的一瞥,眼中有警告意味。
这边厢,辰前转过街角,声潮突然袭来。
视线穿过人海,辰前注意到了高过众人许多的木架和其上的尖刀!
刀刃朝上,泛着寒光。这东西,民间俗称刀山。
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一八尺大汉手里拿着皮鞭,哭声就是从他身边传来的。
周围有人劝阻。
“唉!孩子做得很好了啊!”
“就是啊,多俊的孩子啊!你打他做什么?”
有人不耐烦的离开了,辰前这才看见站在木架旁的男孩。
那孩子不断抽噎着,皮肤略微有些苍白,小身板随着抽噎前后微微晃动。脚底似乎有伤,血浸湿了地面,更显得可怜异常。
但是辰前看到了他藏在碎发后面的,满是冰冷的眼。师尊神情一滞,不欲多管闲事的他清楚,这件事是非插手不可了。
那大汉正解释着,“不打了不打了,刚才就是吓吓他。”下一刻,没有预料的,大汉轰然倒地!他止不住的抽搐,嘴里有白沫吐出。
辰前神色有些冷。
不是说冰山就不能冷脸,辰前此时的冷和平常无所谓时的面无表情并不相同。
这是毒,还是小孩下的。但是以他的眼力,都没能看清楚男孩下毒的具体细节。
辰前站立位置附近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正赶着去围观。他们没有看到辰前是怎么动作的,那人突然凭空消失。旁人忍不住揉眼,觉得定是自己眼花。
掠到摊前,辰前没有着急管那个孩子。
男孩依旧在抽噎,他看到了辰前的出现和消失,吓得开始打隔。
辰前手很快,只隔空随意点了大汉的几个穴位,就让毒的发作减慢甚至停止了。
扔了个银白色的药丸在大汉嘴里,辰前不再理睬这人。
他回身看着孩子,“脚疼?来让我看看。”男人气质清冷,但又意外的纯澈。还有那双猫眼,水润的让人心悸。
孩子闻声抬头看过来,辰前看清楚他的面容,勉强才压下脸上动容。
他暗道果然。果然和穆杳有些相似。
男孩面目稚嫩,但是已经能看出容貌娟秀。
辰前知道这不是巧合。
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辰前在白家见过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畏惧的人,二人之间纠葛复杂。
那人气息艰涩,让辰前不喜欢。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脚踩在砂砾上,涩涩难安。
整个隋阴的人都让他有这种感受。
现在这种感觉在小孩身上出现了。
不,还有那个布衣少年。
辰前总算明白方才遇到少年时,他为什么会忍不住关注这人了。只是他四年不曾和那群人打交道,之前竟没有意识到问题。
如果能再遇到那少年就好。
辰前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同寻常,这中州的情况,诡谲难测。
但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或者说不愿承认,这不寻常最终会波及何处。
男孩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委委屈屈的看着辰前。在辰前愣神时,始终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那手里正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上寒光诡异!
男孩眼里有狠色一闪而过。
第4章醋意
第四章
辰前面无表情看着,虚虚一握,将匕首夺了去。
“仙师!仙师停一停!”人群躁动,正在此时有一人艰难拨开人群挤了进来。是之前在城西遇到的布衣少年。
男孩见到少年,就眼睛一亮。辰前见他喉咙动了,暗暗运出内力,阻止少年继续说话。
少年被人厄住了喉咙,脸色涨红却什么也说不出。他泛着白眼,看似极其难受。
辰前决定带他们走,自然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有可能是弟子家人的半身,不论如何还是先捏在手中的好。
但其实他使出的力气不大,绝对不至于让少年露出这样的神色。这人,有些市侩般的聪明。
男孩没有反抗,其实是辰前暗中锢住了他。
见此情况有路人嚷嚷:“唉,怎么能打人呢?”
辰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无措,但他终究还是卸了力气。
路人的骂骂咧咧辰前不在乎,他正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年。脚边的大汉艰难坐起,辰前依旧没管。
见少年试探着揉了揉脖子,而后“嘶”的喊出了声,辰前开始不耐。
“想要匕首?”仙师说。
“我想要这男孩。”少年动作停下,半点不畏惧。
真敢提要求。
辰前见他神情认真,冷着脸不言语。穿着破旧但干净的少年执拗的望着他。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好看,慢慢哄散。
这时大汉开口:“这人,我送给仙师吧?”
大汉满脸横肉,之前举皮鞭抽人时姿态狠辣,辰前看着他此刻谄媚的模样,意兴阑珊。
他从荷包里拿了一吊铜钱,将之递给大汉。
大汉哪里会这钱,他忍不住对辰前感恩戴德,直说着:“这钱您着,哎,仙师实在太客气了!”
辰前干脆放在了他手边的地上。
他拉过了男孩,看着少年:“不易主。”言罢转身离开。大汉想留人,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
男孩明显是不乐意的,一直在挣扎,但他根本挣不开辰前劲力的禁锢。
他头发有些长,遮住了自己的脸,带着刻意。此刻头发因为挣扎翻飞起来,辰前看到了他额角火红的胎记。
粗布衣裳的少年有些着急,“你要带他去哪?”眼珠一转“要不也带我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小阮的。”说的竟然有些委屈。
男孩闻言也不挣扎了,看着少年皱眉,俨然小大人模样。
“好。”
这其实是辰前最想看到的结果。
少年惊觉入了套,睁大眼睛面有犹豫,不过这可由不得他。
师尊忽而意识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头朝对街街边看去。
那里站着个青年,模样致,容貌绝美,一瞬不瞬凝视辰前。见他望过来有一瞬间的慌乱,片刻后才敛下情绪走来。
他周身气势春风一般和煦,又夹杂着惹人怜惜的伤感,仿佛一盏茶时间前,在城东蓬莱楼目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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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意杀意尽显的人不是他。
穆杳情绪不高。
辰前在从这条街向木器坊走的过程中,清楚看出了这点。
青年赌气似的不吱声,温柔乖巧的一塌糊涂,但却执拗的非要跟着自己。
辰前看着他这模样,都有一些想笑了,之前因为那少年莫名产生的憋屈感一扫而空。
这认知要是让张止轻他们知道,怕是会直呼:“仙师你识人不清啊”的吧。
辰前不太看明白他为什么不开心,但他看出两个男孩被他身后跟着的人带去客栈后,穆杳的不开心就消下去了些
这人吩咐下去时姿态适然极了,导致辰前也觉得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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