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弟子同塌而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五珠
“先生。”
辰前暗叹,他最近一直在不经意的一点点了解到穆杳的实力势力,也不知是该叹息还是该感到高兴。
“无妨。”
“谢仙师。”
敛容更直接,已然在辰前没顾及时闪身接了将滑落的小阮下来。柳五则自己从墙上蹦到了辰前身边。三人形容都很狼狈,让辰前看得不忍心。
“谢过仙师。”柳五似乎有些虚弱,道谢的语气坚定。
“嗯。”
令人带他们下去修整休息,又叫卷容去向穆杳回报情况,师尊回了自己的房间。“记得叫郎中给男孩检查身体。”
“是。”卷容应了,而后转身离去。
辰前相信他们在王家有这个实力叫郎中,也没太担心。
但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
这在辰前进了内室,发现不久前他盘腿坐着的床边站着个水色华服的男人时,就被他确定了。
十川,当年他在隋阴见到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那人容貌坚毅,笑容浅淡而不深入眼底。
“又见面了。”十川说。
如影随形、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这是辰前对十川的评价。
他是个比凤菡更让辰前打心底不愿招惹的对象。即使他们有一样的面容,其实几乎完全不同。
十川段数比自己高明了太多,让辰前不得不防。
他是懒得防的,他宁愿以不变应万变。毕竟他完全不了解十川,十川却对他了如指掌。
“所为是何事?”抬眼看着十川,辰前无所谓所以不畏惧。但挺直的背脊和暗自抚上浣花绫的手指暴露了他的警戒。谁都不可能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无事,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甚好,劳烦阁下挂念。”
而后双方都没了声息,辰前看着那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人,冷静自持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怎么还不离开?
他与这人有过为数不少的交锋,明里暗里、有伤无伤,多到辰前不想数。
再次来中州时辰前就知道定然会遇到他,可以说十川这次的速度已经慢的让他不解了。往常不是以监看的姿态在“照顾”自己吗?
“这次,又打算如何?”终究还是辰前沉不住气。
“呵。”十川不答。“我不想伤你,更不想杀你,如果非说有什么目的的话,大概是想囚禁吧
你太弱了。”他语调淡淡,漫不经心。内容暧昧,可并不旖旎。
这次轮到辰前无语凝噎,他确实不敌这人。皱着眉,“这不关你的事。”竟然和穆杳对王景垣说的话相同。
“你怎么想都可以,但千万记得,尽快解了这毒,并且别再让自己受伤了。”这看似情人间絮絮关心的话语,被来人用威胁的语调和高人一等的自得气势说出,实在突兀。
辰前无法理解这人的想法。
唯一可能的答案依旧有待考究。不过就凭十川这两句威胁,那答案也八九不离十。
半身、□□?总之,是性命相连。
和他性命相连。
如众多白家人和中州上与他们相同容貌的人一样。
而且十川的身份定不一般。这是辰前七年前第一次见到十川时就能确定的。
男人来得悄无声息,离开也没有惊动他人。辰前没有注意到那人离开时看向院中的视线。
圆月高悬天际,辰前站在月光照不到之处,浑身泛着冷。
突然他移动视线,就着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了院子里的人。
也是不知何时到来的人。这次来者不是敌。
穆杳。
辰前自认不容易被打败,此刻却笑得艰难。
他真的不常笑,也就是在亲近的人身边才偶尔勾起嘴角。
西厢房灯火通明,小阮和那个男孩正在被郎中诊治。
院中的人并没有回应师尊的惨笑,他掠了过来,探手打开窗户翻身而入。
他为没能追上神秘来人而懊恼痛苦。
“师尊,他是白家的人吧?”穆杳神情怜惜痛苦不再遮掩,甚至爱惜也表现的明明白白。似乎夜色给了他平时没有的底气。他压抑了几息情绪,但开口依旧急切,带着强迫师尊回答的意味。
穆杳该更沉住气的,但十川的到来打破了穆杳对众多事情的理解。
他不能作壁上观。
第24章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该怎么才能完全形容出十川对辰前的影响呢?
过去他说他不会伤害辰前,辰前说不上原因,但确实打心底知道他不会。像是直觉,或者说是下意识。辰前不知道。
十川就是他的影子,如影随形。有时候救他,有时候又给他带来灾难。似乎想要禁锢他,有时候给予了保护却还不屑讽刺。
不可捉摸,辰前惹不起就想躲,但自七年前遇见,就再没有躲开。无涯岭外围,时而也有十川的身影。
就方才,他又找来了。
每一次,都在击打辰前的心神,那种掌控监视的不自由和憋闷比凤菡给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现在这个男人是否会选择出手伤害,辰前不知道。临走前那一句警告,蕴含着危险意味,不容小视。
此事没有定论,辰前只能总担着心。不能反抗吗?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根本伤不到十川。
但辰前是男人,不会轻易表现出脆弱。他低垂眉眼避开穆杳担心探查的视线,长长吐出口气,再抬头,惨笑平静了许多,雍容沉静仍在。
穆杳来这里不是凑巧,之前卷容禀告了藕坊的事,他放下手中事情就离开了书房。
“不要不回答我…师尊,师尊!他一直跟着你吗?他有没有伤你!”他见状丝毫没有缓和些情绪。
辰前不太懂,又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穆杳比他还激动,语带哀求。他看着青年揪扯自己衣摆的手,满心都是无奈。但他不敢动这人,他手上还有伤。“师尊没事。他没有伤过我,不用担心。”
然而话音落,穆杳脸上的凄惶怆楚吓到了辰前。青
邀弟子同塌而眠 分卷阅读39
年也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有歇斯底里的味道。“师尊不要拿空话安慰我,我看得出来,我看得出来的。
我看得出来,你有多难过…”
辰前恍然抬手抚上自己脸侧,那里正笑得惨淡,“我看起来很难过吗?”在外人面前维持的冷静坚强似乎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早该承认的,他才是处在漩涡中心,飘荡而无法掌控自己。
再不能不顾这些了,不论是为了谁。
青鸳,亦或者是穆杳。
踏出无涯岭时,不就想清楚了吗?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明明很清楚,等待在中州的是何等复杂混乱的情况。
青年比他高一些,即使揪扯着他的衣角,做依赖模样,也高大的让人心安。那种阳光般温暖的感觉还在。
辰前又勾了勾唇,但面容僵硬的不成样子。
“师尊,可不可以把什么都告诉我?凤菡也再不敢再视我为无物了。”
是吗,是啊,他的弟子确实强大了不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凤菡以前轻视他吗?那凤凰又曾看得起谁?
“师尊,告诉我吧…”穆杳濒临崩溃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凄楚。辰前抬手轻垫脚才抚上他的发。
这招致穆杳的手拦上了他的腰,但辰前没有阻止。他不想阻止。
辰前似乎能明白穆杳对他的情感,就像王景垣对穆杳那样,甚至更热烈。
穆杳救了自己,毫不犹豫,似乎死亡分毫不能阻挡他的心意。
他不确定能不能回应这感情,又是否回应的起,可他私心里贪婪的不想拒绝穆杳的关心。
哪怕刻意将这扭曲成弟子对师尊的感情以逃避背德之感,也不想放弃。
他该承认了。
但这又究竟是不是他自作多情?
人就是这样,不试图接受这感情时,哪怕一点迹象都让他畏惧担忧。但一旦试图接受,在乎了,就又担心对方的感情是否真实存在。
哪怕之前再笃定再感受明显,也小心翼翼不安而试图步步为营。
辰前尤其不想看见弟子这幅慌张模样。他早就明白,穆杳越来越厉害了。
“阿杳不该凄楚难过的……”这么想,他就这么说了。却惹来穆杳更加的不安。“我逾距了…弟子,该死。”
“不,没有。师尊很欣慰,阿杳长大了。”
穆杳一瞬间死寂的脸色这才春回大地般恢复了温度。
他因为辰前一句话万劫不复,也因为他的一句话春暖花开。
从来都是如此,因为这是他的师尊啊。
是他苦苦求来的光,专属于他的,绝对不能让外人窥视的存在。
他微低眉期待的看着他的师尊。
辰前再做不到不言,他想,这人是真的想要听,那他可以说的吧。
陶灼说过,话说给愿意听的人。
确实很难过啊,这些,这一切。他知道有些时候他有多没用,可以说是不如大多数人。只会逃避,算什么办法?
有些东西只能自己承担,辰前清楚明白的知道。却也很难过。
有时候会落寞,有时候又不会。
可至少穆杳定然是真心的,真的愿意听他讲,也真的可以信任。如果阿杳都不可以信任的话,他又可以信任谁?
他的笑容少有的真实的带上苦涩,辰前不惯于将情绪带给别人。微微笑着,却比哭泣还难看。“你想听吗?其实,也没什么。”
“要听,弟子愿意听!”穆杳立刻表明心意。“师尊想,我的来历可能不简单……”
无涯岭上无数光景的孜然一人,独自的成长。他没有父母,又生而知事。
无涯岭的时间和中州不太相同。其别的妖都是四年即成年,偏偏他不是,只有他不是。
他自己都不记得过了多少年才长大的,反正陶灼抱他回家的时候,他还是幼年。
辰前从未和穆杳讲过这些。
“凤王只是为了我的血,似乎用了这血,他的实力就可以提升。至于十川,就是刚才那人,他确实是白家的,他说了什么你应该听到了,不过师尊不太明白那些话。”说到这里辰前就停下了。
其别的话,都还是猜测。
穆杳原本正做出认真聆听的模样,见辰前踟躇,眼神恰到好处的带着询问。
师尊觉得弟子这眼神实在幼嫩乖巧,忍不住说了下去,“白家的人很奇怪,他们和中州其别家族的人长相相同,比如小阮,他是白家的……”
辰前几乎说出了所有,□□相连、涩而沙哑的独特感觉,一切的一切。
穆杳渐渐沉默,激动的情绪都消失无踪,这些东西并不全在他预料之内。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但他没打算让辰前担心,柔和着脸色,问出了他关心的一个点,“十川这四年叨扰过师尊吗?”青年似乎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拿无所谓态度叙说的辰前闻言怔愣,“不曾。”只在无涯岭外徘徊而已,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总之没有踏上那片土地。
那就不算是叨扰吧。
穆杳似乎又有话要问,却自顾自制止了,辰前看了出来,没询问。
弟子咽下去了到嘴边的话,正了脸色:“弟子都知道了,也许现在这么说很突兀,师尊并不会信。但弟子还是要说的
往后这众多的事,都有弟子在,弟子会陪着师尊。”
穆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神情写满坚定。他下了他认为最重要的承诺,并且是已然能够实现的承诺,依旧未曾奢求师尊的回应。
他有实力这么说。辰前将穆杳说的话在心里跟着默念了一遍,不知怎的,有些相信他会做到。虽然辰前自己对未来都没有把握。
那种绝望的感觉好了不少,无力感、绝望感、淹没人的昏沉无望潮水般消退。
他真的不如自己的弟子。但这事实并不让人难过。
“阿杳有心了,不过做不到也无妨。这本来就是师尊自己的事。你愿意听,师尊就很开心了。”
穆杳咽下辩解的话,转了话头:“弟子今天还是逾距了,只是白天在花园里的事情,实在不想再发生。”王景垣那句话着实刺激了他,即使他说的是事实,他和师尊间并没有分享一切情况。
穆杳内疚,他逾距了、过分了,幸而辰前没有生气。
“以后什么事弟子都让师尊知道,师尊也让我知道好不好?”
辰前后来觉得那一刻的自己定是被蛊惑了,才会下意识回应。“会的。”
话一出口也就定下,辰前不会反悔。回过神的男人不想再探手抚弟子的发,只拍了拍他的手。“回去睡吧。”穆杳之前翻窗而入时用的是左手,没有忘记他照顾右手的叮嘱。“记得胸腹的伤也要注意,不要沾水。”
“弟子记住了,可弟子今天想和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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