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哎……跑什么啊,都是娘娘了,皇帝的妃子啊,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享用不尽啊!冯丫儿以拳击掌,颇为替舒慈不值。
“她是娘娘,那老爷……”冯丫儿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皇、皇……”
她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地声音,就是没办法把整句话给念出来,足以证明震动之大。
“夭寿啊!”冯丫儿大嚎。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冯丫儿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过分僵硬的脸,轻声道:“进来。”
夏荷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扛着行李的士兵,夏荷有条不紊地安排他们放好,然后吩咐他们去打水来,娘娘要洗漱歇息。
冯丫儿看着那几个大箱子,目不转睛。都是宫里的东西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木头,却做成了箱子,真是……真是词穷到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士兵打来了热水,夏荷上前道:“娘娘,天色也晚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可好?”
“嗯。”她和舒慈的声音不同,所以她尽量不说话,能用一个字表达清楚绝对不用俩。
夏荷看“舒慈”一动不动,轻声提醒道:“娘娘?”
“嗯?”冯丫儿抬头看她,见她关切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让夏荷给她宽衣解带。
夏荷边给“舒慈”宽衣,边说:“娘娘,您也别怪皇上,他也是担心您。您上次不见了,皇上急得都要把行宫翻过来找了,您就体谅体谅他吧。”
冯丫儿挑眉,有些惊奇。皇上竟然是颗痴情种子?
“娘娘,奴婢虽然向着您,但也不敢违拗皇上的旨意,请您也不要责怪奴婢。”夏荷低头,似乎是很愧疚。
你何错之有?冯丫儿在心里暗忖道。
“奴婢前几日便知晓皇上要让纪将军送您回宫,之所以没告诉您就是怕您……”夏荷抬头看了“舒慈”一眼,低头,“就是怕您又藏起来让奴婢找不着。”
你们经常玩儿捉迷藏的游戏?看来宫里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冯丫儿咋舌。
她现在就是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一会儿惊讶一会儿遗憾,一会儿又有些好奇那位逃跑的娘娘的内心是如何想的。
夏荷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舒慈”仍旧没有答话,不禁有些气馁和难过。她伺候完“舒慈”梳洗完毕后,在她的床边开始打地铺。
“你要在这里睡?”冯丫儿以拳抵唇,压低声音模仿舒慈的声音问道。
“是啊,奴婢得随时伺候您呐。”夏荷有些疑惑舒慈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出于对她的敬畏,她还是照着回答了。
冯丫儿虽觉得她不至于做到这一步,毕竟自己不是她的主子,但出于力求逼真的效果,她还是颇为不安地躺在了大床上。
“一主”一仆,各怀心思入眠。
百里之外,一匹骏马飞驰而来,疾风吹起了两侧的树叶,路边的野草也被溅上了泥灰。
天色将明,冯丫儿早早地就醒来,看到地上睡着的夏荷,她拖了自己的被子给她盖上。
“娘娘?”夏荷迷糊地醒来。
“睡吧,还早。”
哪有主子起床丫环还睡着的道理呢,夏荷立刻清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来,道:“娘娘
贵太妃 分卷阅读108
您稍稍等会儿,奴婢这就去给您打水洗漱。”
冯丫儿看着她快手快脚地穿好衣服,动作麻利地拾好了自己,然后端着脸盆出去打水,不禁感叹,原来这世上也不唯独自己一个生活艰辛。她以前虽然受尽白眼,生活颇多坎坷,但起码是自由的,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夏荷,虽然是得脸的女官,但还是要尽心尽力的伺候主子,唯恐主子一个不满就发落了她的性命。
“哎,都不容易啊……”冯丫儿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摇头晃脑地感叹。
此时,驿站门口出现了高头大马,马上的人翻身而下,疾步匆匆。
夏荷正打好水回来,听到后面楼梯上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先是一惊,然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脸盆,磕头问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你主子呢?”骆显手里还拿着马鞭没有放,一脸的风尘仆仆,但目光却颇有神采,亮晶晶的。
夏荷答道:“主子方起,正要准备洗漱。”
骆显点头,站在门外稳了稳心神,思索了一番如何把人劝回去后,推门而入。
冯丫儿早就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对话,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不得安生。她此时就像是有一把刀悬在空中,不管何时落下,总是会要了她的命。
欺君之罪啊!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被子,迅速将它捞到了床上,然后滚入了床榻之中。
冯丫儿闭眼: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起了,都是穷命闹的!
骆显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看见被窝里的拱起了一个人形。
夏荷在后面看到,低声道:“哎?娘娘明明比奴婢还起得早啊……”
她这一嘀咕让前面的骆显听到了,颇不是滋味儿。
是不是早就听到他的声音了,不想见他,所以装睡?
这一刻,他心里像是装了一坛苦水,说不出倒不出。
背朝着他躺在被窝里的冯丫儿紧张额头冒汗,她抓紧了被沿,紧闭着双眼。
骆显上前,坐在了她的床沿。
“歆儿,朕知道你醒着。”他温声道,“让你回宫是给你委屈受了,朕向你认错。”
床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只是气息起伏得厉害。由此,骆显更加认定,她就是不想见他所以装睡了。
“有什么话起来说,朕有错,你的错也不小。”骆显尽量放缓了声音,柔声说道。
冯丫儿快哭了,她摸着自己的脖子,甚至感觉它会在不久之后和脑袋分家。
骆显见床上的人仍旧没有动静,他向往常一样,低头想去吻她,却见面前的人翻了个身,往里面躲去。这一点彻底激怒了他,他可以忍受她的百般欺瞒和嚣张任性,唯独忍受不了她对他的抗拒。
他伸手去拉她起身,怎知她似乎是跟他较上了劲儿。
他察觉不对,一把掀开被子,将人拎了起来。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但她额头上沁出了不少的汗水,脸上也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
“皇、皇上……”
“你是谁!”骆显起身,整个人的气压为之一变。
冯丫儿跪在床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心里也慌张得很。
“她去哪里了?你到底是谁!”骆显抬手,一把将人甩到了地面,整个人惊怒不已。
“奴婢……是冯丫儿……”果然,武力比言语的力量更为夸张,整个人被凌空抛起然后重重跌下,冯丫儿以为自己会死。
骆显抬腿上前,一把将她的□□给撕了下来。
果然,是冯丫儿。
“你怎么在这里?她人呢?”
“娘娘……走了……”冯丫儿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感觉到肋骨像是被折断了。
“走了?”骆显冷笑一声,气息森然又凌厉,像是从地狱走出的鬼神一样,全身带煞。
“来人!”
他一声高喝,外面候着的禁军迅速进屋,分成两队把守在门口,听候调遣。
“把她拉出去,杖毙。”他盯着地上的人,眼球都是红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冯丫儿起身,磕头求饶,她浑身都痛苦不堪,但却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开口,她恐怕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求皇上看在娘娘的份儿上绕奴婢一死!”
“她的份儿上?”骆显背着手,面朝着升起来的太阳,身影高大魁梧,他轻轻一笑,“正好,你要是入了地狱,记得提醒自己下辈子离她远点儿,毕竟是她把你害到这种地步的。”
冯丫儿一阵眩晕,知道自己估计是逃不过这一死了。
“拉出去。”骆显说道。
两侧的禁军上前,一左一右地将冯丫儿拖了起来。
冯丫儿垂着脑袋,脚尖在地上滑动,似乎已经认命。
“等等。”骆显转身。
禁军手,将冯丫儿重新扔在了地上。
“你告诉朕,她往何处去了,朕便可以饶你一死。”
冯丫儿趴在地上,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皇上,因为你是皇上,所以冯丫儿没有反抗你的能力……”她脸贴着地,声音沉沉的,“但娘娘已经逃了,冯丫儿便不能出卖她。”
骆显曾说过,冯丫儿身上有一股侠义之风,虽行着鸡鸣狗盗之事,却好像在有些事情上又十分有原则。比如她重承诺,答应了骆显要找到柳荀的藏银之地,所以即使是被柳家家丁打断腿都没有放弃,比如她答应了舒慈要替她扮上两天,所以有机会逃命她也放弃了。
她渴望生,但她却想堂堂正正的生,而不是靠出卖朋友而苟活。
骆显嘴角一扬:“你不告诉朕,朕就不会不知道吗?天真。”
冯丫儿贴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之所以要逃,不是怕跟朕周旋,而是这里有她找了很久的人。”骆显低头看她,“舒景行。只要找到她大哥,朕还担心找不到她吗?”
“朕刚刚这样说,不过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罢了。”骆显抬头,眼角上挑,他是执掌万民生死的君王,他一个眼神,有些人就注定要跌入地狱。
冯丫儿轻笑:“多谢皇上了……”
“拉下去。”
“等一下!”冯丫儿仰头,血迹糊了半张脸,看起来狰狞可怕,但她的眼神炽烈而真挚,“如果娘娘最终不幸被皇上寻到,不要告诉她我的死讯,千万不要……”
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句话,最终救了她一命。
后来,舒慈问她:“你怎么会知道这样说他会放过你?”
冯丫儿笑着说:“因为我就是这样想的。”
舒慈感动异常,泪水涟涟。
冯丫儿补充道:“而且那天皇上坐在我床沿的时候,他以为我是你,所以那时候说话的语气带着点儿讨好的味道,所以我想,他肯
贵太妃 分卷阅读109
定是怕你的。”
因为爱,所以生了惧。
怕她难过,怕做了让她伤心的事,怕因为自己的愤怒而错杀了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因为怕得太多,所以爱得尤为刻骨铭心。
☆、56大哥
舒慈此时在哪里?
昨天傍晚她和冯丫儿换了身份后就搭了一辆牛车进城,在离城门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距离玄武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舒慈不确定是否还会有人来赴约。
她站在凉亭内,看着偶尔来往的路人和马车,想象其中一辆会在她面前停下来,然后会有人拿着她的信物来,带着她去找兄长。
可惜,直至夜色升起,她还没有等到要来的人。
此时她坐在亭内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随意在路旁揪下来的小草,来回晃悠撑着下巴等待。
耳朵一动,她似乎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她起身扔下小草往凉亭外走了几步,探头出去。
马路上,骏马疾驰而来,她看清是谁之后心下一惊,迅速地闪身躲在了柱子的后面。夜色做了她的屏障,他没有注意到路边的路人甲,飞驰而过,留下一地扬起的灰土。
他怎么会出城?舒慈有些疑惑。
难不成他是来找她的?
思及如此,舒慈开始担心起冯丫儿的安危来了。骆显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被他亲自拆穿两人互换身份的戏码,不知道盛怒之下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走出亭外,她曲起双指含在口中,一声哨声响起。
一道黑影迅速掠过空中,停留在舒慈的面前:“主子。”
“不等了,咱们上翠云山去。”
玄武有些担忧:“以您的身份,会不会太冒险?”
“你不是说了吗,信物已经给了,若是兄长在翠云山上就一定会与我相见,如果他不在,那咱们就去救冯丫儿。”
“是,属下这就去牵马。”玄武抱拳。
舒慈是抱着这次一定要找到兄长的心思逃出来的,如果无功而返,那么害的不仅是冯丫儿,也有可能绝了他们兄妹以后再见的机会。在骆显的手里,她有这样的机会逃出一次,却不代表有第二次。
天一亮,两人就已经到了翠云山脚下。
看守山门的人将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看他们的穿着平平,也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礼物上门,脸一垮就想赶人。所幸舒慈手腕上还有一枚上好的血玉镯子,双手奉上,这才叩响了归一门的大门。
“主子。”等了半个时辰没有回信,玄武有些疑惑和不满。
“再等等,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舒慈背着手仰望山顶,看起来气定神闲。
又过了半个时辰,守门人回来了,告知他们,归一门内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不好意思了,请回吧二位。”守门人笑着说道。
玄武握着刀柄想上前理论,舒慈拦下他。
“既然这样,我们就走了,多谢这位小哥通报。”
拿人手软,守门人抱了抱拳:“客气,以后有缘再见啊二位。”
舒慈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玄武牵着马跟在后面,两人一起从来时的路回去。
“主子,您信吗?”
“不信。”
“那您这是……”
“等天黑,亲自上山找人。”
这边两人在山下找了藏身之处等着天黑,那边扬州城内大肆搜寻一个逃出宫门的宫女。
“这是死罪吧?”
“肯定啊,逃奴都不了一死,何况是宫里跑出来的人,不要命了!”
榜文一贴,百姓都围拢了上去,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扬州城这么大,怎么找啊?”
“看呗,谁眼生谁心虚就是!”
“那也不能这样说,咱们这儿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那都是逃跑的宫女了?”
“哎,你们看,还有赏银呢,五百两!”
“怎么没有画像啊?”
“对啊,没画像怎么找啊!”
甭管围观群众是多么想得这五百两银子,他们要找的人正在翠云山下睡午觉,丝毫没有感受到山外的风云变幻。
行宫里,骆显站在书桌前,面前是一张扬州城的地图,山势走向,重镇关卡,一一标注在上面。
“是末将护送不利,请陛下责罚。”纪峒惭愧地跪在骆显的面前,他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骆显的手指从地图上滑过,他说:“朕都斗不过她,又怎么要求你能不被她玩耍于股掌之间?”
纪峒有些汗颜,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在抬举谁讽刺谁?
“扬州城内,凡是客栈和租屋都给朕搜寻一遍,一个也不能放过。”
“末将领旨。”
“还有,舒景行此人,你可知晓?”
“末将有所耳闻,他是先帝朝有名的少年将军,若不是出现了意外,现在或许仍然是在为朝廷效力。”
“找到他,他定在这扬州城内。”骆显落座。
纪峒抬手:“末将遵旨!”
纪峒前脚离开,后脚李江就来报,说是太后娘娘有请。
“这个时候连母后都要来插一手。”骆显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
太后不愧是太后,这一路的默不吭声并不是一无所觉,而是在查找证据落实猜测,一旦有了把握,那便是一锤定音,不容皇帝再狡辩反驳。
不过,他或许从来没有想过否认。想回避的是逃跑的那个,他一直都不惧将两人饿关系摆在明面上来谈。
“是,逃走的那个宫女就是她。”果然,面对太后心知肚明的责问,骆显毫无隐瞒的意思。
太后眯眼:“既然人家志不在此,你又何必苦留?依哀家看,就让她走了罢。”
“她休想。”骆显的神色冷若冰霜。
“在这宫里困了这些年也难为她了,你让她从此寄情山水,逍遥一生,又怎么了?”太后瞥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如果你真是喜欢她,这便应该成全她。”
骆显看着太后,道:“母后,她这样做是不是正中您下怀啊?”
太后眉毛一挑,自然不肯承认,虽然心里如此想,但也不能认。
“你当哀家是什么人?”
“母后,朕觉得你还是期盼她回来比较好。”
太后冷眼看他:“哀家盼谁都好,就不盼她回来!”
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皇上的面前了,如此,时间一长,再深的执念也会淡去了。到那时候,他还是英明果决的帝王,她也可以做一个因儿子而青史留名的太后了。
“母后,她怀着您的孙子跑了,您不想她回来?”骆显挑眉。
太后眼角抽搐:“你、你再说一
贵太妃 分卷阅读110
遍!”
“她怀孕了,是朕的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太后倏地一下起身,双手握拳,“怪不得要跑,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也敢做!”
骆显:“往远了数,唐玄宗娶了自己的儿媳妇,往近了数,前朝就有弟弟娶了嫂嫂的,为何到朕这里就是大逆不道?”
“你、你真是要气死哀家!你和她,都是要气死哀家啊!”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这还是骆显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气愤,仔细想来,或许是又急又气,其间还带了一点惋惜。后宫这么多嫔妃,怎么唯独是她呢?
“事已成,母后多说也是无益。”骆显一副不怕蒸煮烹炸的样子,是吃定了太后不能拿他如何。
他太了解他这个母后了,在他登基之前想的便是如何能助他谋取大位,待他御极之后,便一门心思的想要皇子,不挑谁生,有一个就好。
“太医看了,说她怀的的孩子有九成的几率是个皇子。”他张口便是胡说,一点儿骗人的心里负担都没有。
太后眼眸一闪,转头看他:“你说的可是真的?”
“徐季的原话,母后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召他来问问。”
“呸!哀家才不像你俩一样不要脸。”太后唾弃道。
骆显双手搭在膝盖上,背部挺括,英武大方,他问:“母后,孙子都跑了,您都不着急?”
“哼。”太后重新落座,长袖一摆,“以你的手段,舒慈跑不了,哀家的孙子也定跑不了。”
“如此,您是认了她了?”骆显侧头看她,嘴角带笑。
太后却是老狐狸一个,只道:“孙子认,儿媳妇……哼,她等下辈子吧!”
下辈子……
骆显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好,那就下辈子。他未娶她未嫁,最好是青梅竹马,待她一及笄,直接从这个门跨入那个门,甚好。
“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去找人!”太后看他出神,忍不住拍桌,催促他。
骆显回心思,起身:“您就坐镇后方吧,朕一定把人给带回来。”
“好好说,不要动手。”太后蹙眉。
“朕有分寸。”
“她有什么好歹哀家不管,你们一定不能把哀家的孙子给伤到了!”
骆显黑了脸:老太太,过河拆桥这一手玩儿得溜啊。
***
翠云山下,天色将黑,玄武将马匹藏进了山洞,跟着舒慈一起从后方绕上山。
“主子,还是等属下先去探探再说吧,若是大少爷在,您再上来不迟。”玄武走在前面,为她劈开荆棘。山路又险又黑,他担心舒慈有什么不测,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舒慈却道:“不用多说,一起上去。”
归一门高手较多,两人同行起码有个照应。
山间寂静,偶尔传来的几声狼嚎显得格外人。山顶微光闪闪,那便是他们此行的终点了。
舒慈和玄武上了山,躲开大门口处得哨子,从围墙翻入。
“你往东我往西,半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舒慈低声说道。
“您一定要小心。”玄武担忧的说道。
舒慈点头,猫着腰,迅速顺着矮丛消失。
玄武见状也不敢再多停留,一个窜升踩着树枝上了屋顶,准备一间间地寻过去。
此时,归一门门主的书房内。
“你为何不肯见自己的妹妹?我听说她是个人物。”
坐在轮椅上的人擦拭着一把宝剑,说:“她不适合知道我们的秘密。”
“有她做内应,咱们的计划不是可以更快实施吗?”坐在梨花木椅上的人说道。他很早以前就闻名这位贵妃娘娘了,据说手段高超又有城府,这样的人不招揽在归一门的门下,岂不是浪了门主和她之间这层兄妹关系?
“不行。”轮椅上的人一口否决,“她这小半辈子已经够苦了,我绝对不会让她再卷入这些阴谋当中。”
“你真是……”穿着白袍的人叹了一声,“跟着你做事,有时候真的会被你这些条条框框给气死。”
“这是规矩。”轮椅上的人操纵着轮椅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英俊沉稳的面孔,从面相上来说,他和舒慈像了七八分。一张嘴,声音清亮又带着些低沉,“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样的规矩什么时候都是合时宜的。”
“真是怕了你了!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坐在梨花木椅上的人起身告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