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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太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嗯。”轮椅上坐着的人低着头,用白绢拭着剑身。
一刻钟后,仆人进来,推他就寝。
轮椅驶过走廊,发出吱呀的声音,轮椅上的人闭着眼,双手交握,看起来不像是一名曾经的将军,倒像是一位书生气十足的儒生,风流倜傥,光风霁月。
到了卧室的门前,仆人先上前推开门,然后再绕到他身后将轮椅推了进去。
“你先出去吧。”他说。
“是,属下告退。”仆人躬身离开。
“吱呀”一声,大门被合上,他操纵着轮椅到了圆桌旁,拿出火折子吹燃火苗,点燃桌上的蜡烛。
蹭,满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一个身影从门后面走了出来,她面色沉静如水,唯独一双眼睛炽热如火。
“大哥。”
☆、57出事
舒景行和舒慈,就像这世间很多兄妹一样,两人打打闹闹的长大,互为依靠却又爱捉弄对方。在那段年少不知愁的日子里,兄妹俩无忧无虑嘻嘻哈哈,把侯府搅了个鸡飞狗跳。侯府里最常见的情形,是侯爷在后面拿着棍子追,文氏伸着胳膊护。
这样的日子,直到舒景行被谭家人暗算断腿后化为云烟,至此舒慈乘着一顶小轿入了宫门,接着是他们的母亲再也起不来身,与世长辞。
“母亲临终前最挂念的人就是你,她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舒慈坐在桌边,手里握着半盏热茶,眼中有雾气升起来。
“母亲……”舒景行仰头,愧恨难消,“……是我不孝。”
“知道你平平安安的,我和母亲都能放下心了。”舒慈抿唇,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舒景行伸手,舒慈放在茶杯,把手递了过去。
“你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丫头片子了。”这一次见妹妹,他诸多感概。在她身上的变化也许就是命运的残酷吧,虽然把璞玉雕琢成了美玉,但那一刀刀割下去的,都是以前那个快乐无忧的舒慈啊。
“没有人是不变的。大哥你不也是吗?曾几何时,你都不会把我拦在门外。”舒慈看着他说道。
舒景行嘴角微微一动:“还是记仇。”
“你为何不见我?你可知道我为了找你冒了多大的风险吗?”
“你是怎么





贵太妃 分卷阅读111
出来的?京城离扬州这么远,你一个人来的吗?”见到妹妹的激动过去后,他终于有闲心思考她到底是怎么一路寻来的了。
舒慈说:“我打扮成宫女,跟着皇上南巡的队伍一起出来的。”
“那扬州城内张贴榜文,说一名走失的宫女,就是你?”
舒慈点头:“对,就是我。”
舒景行面色一紧:“没有人发现你的身份吗?”
“没有。”舒慈不想让他担心,说的话半真半假。
舒景行叹气:“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为了见你,就算被人发现也值了。”舒慈轻笑道。
舒景行握紧了妹妹的手:“歆儿,我好好的,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了。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你赶紧回京城吧。”
舒慈起身,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他。
舒景行顿了一下,从她双臂的力度,他能感受到她的隐忍和激动。或许是他太自私了,重逢的喜悦都还没仔细品味,他就一直在为了安危赶她走,究竟其中到底是几分为她,几分为了自己,他心知肚明。
“大哥,不管是身在朝堂还是江湖,我至始至终只是盼望你能过得开心。”舒慈抱着他,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舒家的门楣能否光耀并不重要,如果你我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这才是对母亲最大的宽慰。”
舒景行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这么大的人了,不要哭了。”
舒慈松开手,擦了擦眼泪,说:“能见到你,知道你过得好对于我而言就足够了。如今我也没什么能够帮你的,只希望你在用得上我的时候尽管开口,我虽然身单力薄,但也是愿意为你奔走的。”
舒景行有那么一刻,想放弃自己的计划,就为了舒慈这句话,他平生也没有白走一回。
“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鼻音,看着她的眼神也是疼惜和温柔的。
舒慈直起身,说:“既然你不能在明面上和我相认,那我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以后咱们就用书信联系吧,也让我知晓你的情况。”
舒景行微微抬头看她,她还是那么聪慧,从蛛丝马迹当中就能看出不同寻常。她知道他不想在明面上和她相认,却不问为什么,何尝不是对他的尊重和信任呢?
“好,以后有机会我会回京城看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舒慈神色一紧,往后一闪,躲进了帘帐后面。
“进来。”舒景行转动了轮椅,面朝门口。
“门主,前哨刚刚传来消息,山下有官兵将我们包围了!”刚刚推轮椅的小厮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
舒景行皱眉:“归一门也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朝廷这般举动是何原因,可有说?”
小厮说:“说是搜寻逃跑的宫女……”
“荒唐!”舒景行一拍轮椅上的扶手。
小厮:“门主,咱们怎么办?”
舒景行沉吟不语。
“你去召集各位堂主,马上到前厅议事,我稍后便来。”
“是,属下这就去!”小厮抱拳,飞快地跑了出去。
舒慈从帘帐后面走出来,面带愧色:“对不起,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会来这里?”舒景行面带疑惑的问道。
舒慈默不吭声,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逼迫你,后山西南方向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山,朝廷的兵马刚刚出动应该还没来得及彻底包围翠云山,你可以从那儿下山。”舒景行说。
“我走了,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舒慈问。
“你人都不在,他们要搜便搜。”舒景行微微一笑,神色轻松,“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
舒慈点头:“那好,我这便下山去。”
“天黑路滑,你自己当心点儿。”
“放心,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舒慈挑眉一笑。
舒景行摇头:“戒骄戒躁。”
“走了。”舒慈轻笑一声,打开房门,隐入了黑夜。
舒景行抬头看看夜空,星星黯淡无光,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这并不是适合走夜路的天气,她有些担心。
舒慈回到了大门口和玄武约定的地方,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此时房舍的烛火纷纷亮起,应该是对朝廷闻山有所耳闻,所以都起来了。
山顶热闹了起来,山下朝廷的兵马又在呈合围之势,舒慈进退两难,不得已,只得先行撤退,一路给玄武留下了暗号。
天亮了,朝廷的人上山了。归一门虽然在江湖上名声响亮,但却不敢和朝廷做对,一路移开关卡,朝廷的人畅通无阻。
领兵的是人纪峒,几番走访他已经查明,如今这个归一门的门主便是当年的少年将军舒景行,如果舒慈已经知晓此事,那她人必在这里无疑。
“纪将军,久仰。”
纪峒刚一入山门,就看到一个脸庞英俊气质温润的人坐在轮椅上跟他打招呼。
不用多想,这便是舒景行了。当年他断了腿,舒贵妃为了替兄长讨回公道,让谭家从名门望族变成了狼狈被赶出京的丧家之犬,就连如今的谭贵人,从德妃降为贵人,不也是拜舒贵太妃所赐吗?
所以啊,这女人心,是真狠。这舒慈啊,从前是得罪不起,如今更是招惹上就是个死。
“舒兄,久仰大名。”纪峒抱拳,不以官职论高低,反而是以年岁论兄弟,这自然也是他的高明之处。
舒景行微微一笑:“纪将军有礼了,不知将军今日围山,是因何故呢?”
“行宫里逃跑了一位宫女,想必舒兄也早已知晓了。我奉命拿她归案,还请舒兄配合。”
“自然,朝廷的公务我等一定配合。只是这宫女……”舒景行停顿了一下,环顾左右,“将军看看,我这里哪有什么宫女?”
“这样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得搜才行。”纪峒道。
舒景行点头:“那便搜吧。”
“舒兄,得罪了。”纪峒抬手一挥,士兵们鱼贯而入,四散搜寻。
一刻钟后,士兵们纷纷折回。
“报告将军,没有!”
“报告将军,没有!”
“报告将军,没有!”
所有的人队伍一一回来,通通没有发现。
纪峒背着手走到舒景行的面前,弯腰凑在他的耳边,说:“宫里的娘娘走失了,舒兄可不要作壁上观啊。”
舒景行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紧,道:“将军找不到人,这就开始恐吓在下了?”
“娘娘和你的关系,不仅我知道,皇上也知道。所以……”纪峒咬牙,“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后果你承受不起。”
舒景行微微往后:“既然如此,我便实话告诉你,她来过。”
纪峒眼




贵太妃 分卷阅读112
角一跳:“那她人呢?”
“昨天来了,下午就走了。”
“去哪儿了?”
“我劝她回京城。但你也知道,我这个妹妹不太听话,所以到底回没回,我也不甚清楚。”
纪峒握紧了佩刀:“你”
“纪将军,与其在我这里做无用功,不如回去复命?说不定皇上看在我妹妹已经回宫的份儿上,不再计较了?”
放屁!
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爆粗口,纪峒早就问候舒景行祖宗十八代了。
他转身向着众将士,说:“你们,给我守好山门,各个出口都不要放过!”
“是,将军!”
纪峒回头瞪了舒景行一眼,匆匆离开,回去复命。
可想而知,骆显会对这个结果多么不满意。
“走了?”他转身,看着面前的纪峒。
“是,舒景行是这样说的,但臣怀疑娘娘还在山上,所以派人严密把守,不得放一人出山。”纪峒道。
骆显沉吟。
“皇上,您看这……”纪峒抬头看他。
“李江。”骆显开口。
“奴才在。”李江从旁上前。
“准备一下,朕要微服,亲自上山。”
此时,归一门内,群心大乱。下面的人不知道朝廷是不是来剿灭他们的,所以慌乱,上面的人则是不知道是否是“计划”被泄露,朝廷借着宫女走失的明目来铲除他们的,坐立难安。
“门主,朝廷这是打的什么算盘,您可有猜测?”
“宫女走失了,为何寻到咱们山上来了?这不是欲加之罪吗!”
“是啊,门主,咱们跟宫女什么的完全扯不上干系啊!”
大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在大象的面前,即使他们是一群颇有才干和抱负的蚂蚁,那也仅仅是蚂蚁而已,不堪一击。
“门主,外面有客来访。”一名小厮跑了进来。
舒景行睁开眼:“什么人?”
“说是昨晚的客人的同伴。”小厮挠了挠头,不知道昨晚来了什么客人。
舒景行眼睛一眯:“让他在前厅等候。”
“诸位,如今咱们也猜不透朝廷的心思,便只能静观其变了,还请大家不要慌乱。”舒景行滑动轮椅,说,“我这边有客人要见,诸位稍安勿躁。”
说完,一直候在一边的小厮上前推他去前厅。
门主一走,大家的讨论的声音更大了。唯独坐在上座下方第一位的白衣男子,他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目光颇具深意,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玄武,见过大少爷!”前厅里,玄武单膝跪地。
“你就是玄武?”舒景行看着他,上下打量。
“是,属下正是玄武。”
“你有何事?”
玄武抬头,一脸急色:“昨晚属下和主子一同上山,分开寻找大少爷您,怎奈属下误闯了某位堂主的房间被困住了半个时辰,待属下回到和主子约定的地方之时,她并不在那儿。”
“你别慌,她从后山下山了。”舒景行说。
“属下看到了主子留下的暗号,一路找过去……”玄武面带青色,“发现了悬崖,悬崖边上还有滑落的脚印。”
舒景行顿时僵住,冷汗从脊背上冒了出来,他厉声道:“你可看清楚了?没有寻错?”
“属下是跟随主子留下的暗号去的,并无差错。”玄武低头,握紧了拳头。
舒景行全身都软了,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跌下悬崖的真是她,那他也只有随她而去了。
“来人!”他大喝一声,从未像现在这般惊慌。
“门主。”门口守着的人进来。
“从现在起,所有人,全部去后山,给我找人!”
“找谁?”
“一名身着青色衣服的女子……”舒景行闭眼,额角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骆显:大舅子,你以后还是少出现吧。
舒景行:妹夫,废话少说,赶紧找人吧。
☆、58平安
骆显亲自上了翠云山,得知归一门的所有门徒都聚集在后山找人,似乎是什么人掉下去了。
这时候,骆显还没有把掉下去的人和舒慈联系在一块儿,毕竟谁会想到意外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呢?
“微臣参加皇上。”舒景行并不是没有功名在身的百姓,在骆显面前,他也不用自称草民。而对于骆显的亲自到来,他也显得尤为震惊,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对策,但是……他闭了闭眼,决定赌一赌。
“礼。”
“不知贵派如此兴师动众的找人,是在找谁?”骆显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不敢欺瞒陛下,昨日微臣的妹妹上山来了。”
“果然如此,那她现在在何处?”骆显下颌微微紧,眯着眼睛,观舒景行的神色让他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臣刚刚接到她的暗卫来报,说她似乎是从悬崖上……跌了下去。”不管什么时候,跟什么人说,他的心里总是像刀割一样疼。如果舒慈真的是因他而死,就这样离开人世,他想,那些宏图大志恩怨情仇,他统统都不会再管了。
骆显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上前揪着舒景行的衣领,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是谁掉下去了?”
舒景行的嘴唇动了两下,没有吭声。
骆显甩开胳膊,大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身回头看舒景行,目光森然:“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她没事。否则,无论是归一门还是你,都别想再活命,即使她那么在乎你!”
当天下午,东郊大营的三千将士奉旨赶往翠云山,一部分人在山上搜寻,一部分人想方设法下崖寻找,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悬崖边,骆显单膝跪地,捻起泥土。
“皇上,悬崖边的树枝上,发现了这个。”纪峒走来,双手呈上一条被树枝划开的破布。
骆显抬头看了一眼,脸庞冰冷:“拿开,这不是她的。”
纪峒顿了一下,拿走了破布条。
坐在轮椅上的舒景行看到了,他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昨晚舒慈穿的衣服上的,拳头紧,他开口:“纪将军可否将这个给在下?”
纪峒额头都快冒汗了,他走到舒景行的面前,压低声音:“你想死是吗?”
看皇上刚刚的态度,明摆着不信人跌下了悬崖,舒景行却偏偏认定这悬崖上挂着的破布条是他妹妹的,这不是……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只是看看。”
纪峒把破布条扔给他,看他万般珍惜的抚过,头皮发麻。他看向皇上的方向,不敢去想他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贵太妃 分卷阅读113
也不敢去想找不到人或者……他们这些人会面临着何等的滔天怒火。
将士们没日没夜的搜罗了三天,一无所获。除了悬崖上挂着的布条以外,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崖底也想办法去了,没有见到人,更没有见到……尸首。
“山上野兽横行,会不会是……”有将士这样猜测道。
纪峒拿起刀把就砸了过去:“会不会说话!”
“属下就是这样猜测……”被打的将士无辜的抱头。
“想死一边儿待着去,别带上我!”纪峒瞪眼,杀气冲天。
将士缩了缩脖子,低头刨土。
将士们待在山上的时间越久,山下的猜测也就越多,见这么多将士都聚集在翠云山,扬州城内谣言四起。有说归一门得罪了朝廷,现在要被灭派的,有说翠云山上藏着宝藏,皇上南巡就是为了到这里来挖宝的,也有人说是失踪的那名宫女从悬崖下跌了下去……当然,后者的流传度要低一些,因为大家都不信为了一名宫女会如此大周章。
纪峒以为找不到人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究其原因,说不定会把账算到他的头上来,谁让他先搞丢了人?
但这两天观察皇上的神色,却并无异常,除了那天到了崖底搜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紧张以外,之后都很正常。不说皇上,连舒景行这个做大哥都是,没找到妹妹的踪影,他看起来比第一天的时候镇定多了。
纪峒分析了一番,有了一个大胆的结论:找不到人,恰巧证明人还活着。
只是……人活着,去哪儿了?
纪峒抬头看上座的人,骆显眼底迸射出了一丝奇光,他起身:“把扬州城内的所有药店铺子都找一遍,凡是最近买过伤药止血药的人都给朕登记造册,派人一一上门查访!”
“是,臣遵旨!”
而舒慈到底在哪里呢?时间倒回到那个晚上,她顺着舒景行说的小路下山。
天黑路滑,月光也不作美,她摸黑前行,一路上都听到山间的野兽嚎叫,即使她胆大心细,此时未也有些发毛。她往后山走去,越走心里越是惴惴的,心思一分,脚下就打滑了,她迅速抓住身边的东西,避滑出更远。
只是这山间刚刚下过雨,泥土较湿,地面也被冲刷得干净,她一时没有抓到合适的东西,一路就滑走了,直到到了悬崖边……
当时她半只脚已经下去了,却突然想到了自己腰间别着的软剑,情急之下抽了出来,插在了崖上,稳住了身形。
于是,她此时的情况便成了一只手握着剑,剑插在崖上,身体悬空。
脚下的山崖,似乎有风在其间旋转,发出了呼呼地号声,她咬紧牙关想攀上去,奈何臂力不足,插/入崖上的剑也开始往下滑去。下降了数米,她离上面跟远了,上去的希望也就越渺茫。她知道,如果长时间的攀在这里,天亮了会有人来找她,但她的臂力绝对不足以支撑她到那个时候。
软剑和悬崖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又下坠了数米,所幸被一棵树挡住。
舒慈认清了形势,知道上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想办法稳妥地下去。她手上的软剑便是很好的助力,借着软剑和山崖的摩擦,她时而踩着树枝上,时而攀在剑上,最终在看得清地面的时候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此时,崖间的风嘶吼得更强烈了,她以剑劈开荆棘,朝着崖口走去。
只是长时间的神经绷紧以及过度使用体力让她浑身提不上劲儿,脚一崴,她缓缓地倒在地上。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柔和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若是被诗人看见这幅美景,不知道又有多少佳句会流传下去。
而此时,舒慈的胸膛一起一伏,全身都汗水浸湿,连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她想就这样睡去,管他明天的太阳会不会升起,她只想就这样歇一歇。然而,在她闭上眼的瞬间,肚子里突然一阵翻腾,她猛然惊醒。
不能睡下去,她身体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或许是知道娘亲想要放弃,从此刻开始,他便不停地在她肚子里作怪,让她恶心,让她想吐,让她清醒了过来。
“知道了,会带着你走出去……”舒慈满头大汗地跪着起身,一手搭在小腹上,一手将剑插/入了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
城郊的一个小茅屋里,一对年轻的夫妻正在给孩童喂食,晨光熹微,一家人其乐融融。
“小老虎,笑一个,给爹爹笑一个!”年轻的男子短打装扮,捧着碗喂着不到周岁的孩子,笑得十分傻气。
作少妇装扮的女子站了起来,说:“你先看着小老虎,我去看看那位姑娘醒了没有。”
“去吧。”丈夫点点头,抱着碗继续和儿子争斗。
少妇衣着朴实,家里一共三间房,最好的一间都让给了突然晕倒在他们门前的女子。
此时女子躺在床上,额头、手腕和脚腕上的伤都被包扎好了。
“你醒了?”少妇见她睁眼,立刻笑了起来,“再不醒孩子他爹都说要把你送到医馆去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床上的人起身,荆钗布衣难掩国色,微微一笑便耀眼过外面初升的朝阳。
少妇被她看得脸红:“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粥。”
“多谢……”
还没等舒慈道完谢,害羞的少妇便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像是有人在后面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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