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像舒慈这般人物,虽说求娶的媒人没有把承恩侯侯府的门槛踏断,但也是在世家高门里随便挑挑就能寻到好儿郎的呀。偏偏因为太后,将半生都断送在了这个吃人的紫禁城里。
“姑姑也是难做,不怪她。”
“娘娘,您就是心软。”
舒慈一笑:“好了,别讨伐本宫了,事已至此,再怨怼也是无用的。”
“奴婢是在劝您,多为自己想想。以前您一心扑在先帝身上,现在又扑在公主身上,您什么时候会为自己考虑呢?”
“身为女子,先有家族门楣,其次是夫君子嗣,心就这么一颗,哪里还腾得出位置留给自己?”
何况她嫁的不是一般人,是南秦的皇帝,是万人之主。后宫的漩涡早已吞噬了她那颗向往自由的心,十年的宫斗生涯,她已渐渐和这个宫城融为了一个颜色。
紫婵无奈叹息,抬头看去,前方有若隐若现的水光,想必是到了梧桐湖了。
“娘娘,还走吗?”紫婵问。
舒慈停下脚步,前方有巡逻的士兵走过,灯笼的火光一闪而过:“回吧。”
“娘娘您看,那可是皇上的仪仗?”紫婵轻声说道。
舒慈朝湖畔看过去,果真是骆显的仪仗。他负手走在湖畔,身后的人远远地跟着,不敢上前打扰。
“娘娘,您说这个时辰了,皇上也是睡不着吗?”
“他的女眷还未进京,兴许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舒慈的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紫婵:“娘娘……”
“回吧,我不舒服。”舒慈转头,并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那个人身上的杀伐之气太过浓厚,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仿佛都能闻到战场上的血腥味。
听说当时叛王的十万人马被他杀了过半,冀门外的乱葬岗尸体堆积如山,蚊蝇满天。那天血流成河,东南风刮过,整座京城都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那是谁?”骆显盯着那黑暗中一抹旋飞的衣角,蹙眉。
“是舒贵太妃娘娘。”旁边随侍的人答道。
☆、4新年
十月二十日,原厉王潜邸的旧人抵达京城,从王妃到侍妾,将依次接受新皇的册封。
十二月十二日,前朝的钟声敲了十九下,皇后册立典礼正式礼成,从此这紫禁城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娘娘,天冷,咱们进屋吧。”紫婵把貂毛的披风拿出来披在舒慈的肩头。
“你听见钟声了吗?”舒慈站在宫殿门口,今天太阳不错,印得她脸色红润了不少。
“大半个京城都听见了。”紫婵叹气。
她毕生都无法到达的那个位置,有些人轻而易举的就坐上了,真是有趣。转了个身,她拢了拢肩头的披风:“是有些冷了,进去吧。”
“娘娘,您这样避而不见诸位娘娘,会不会不太好?”紫婵跟在她身侧问道。
“有什么不好,她们不过是好奇我这位前朝的贵妃而已,我为何要满足她们的好奇心。”舒慈讽刺一笑,搭着紫婵的手进屋,倚上了贵妃榻。
致美丽的紫檀木贵妃榻,单翘头,瑞草卷珠外翻球式直腿,透雕牙条是拐子纹卷草的图案,围栏的二龙戏珠穿云喷水透雕图案更是栩栩如生。但如此致的贵妃榻,比不上它上面躺着的人来得万分之一的耀眼。
她闭着眼,白皙的脸庞也沉静了下来,周身透着一股静谧的气息。
紫婵悄悄退到一旁,放下支起来的窗户。
舒慈猜得不错,对于她这位曾艳绝京城的贵妃娘娘,其余人是又好奇又嫉妒,伸着脖子想瞧瞧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物,但无奈西宫早已对外面的人关上了大门,听说是染上了风寒,已经俩月没有出门了。
德妃,也就是潜邸时期的谭侧妃,她伸手扶了扶发间的比翠玉簪,缓缓的说道:“咱们就算了,怎的连皇后娘娘亲临都不见呢?”
皇后元氏今年不过双十年华,十六岁嫁入王府,育有一女,前些日子刚刚被册封为和硕固伦公主,封号善雅。元氏的祖父是有名的大儒,门生遍布各地,在读书人当中颇有威望,元氏满门清贵,元后未嫁之时也是才名远播的。如今她穿着朱红色的常服坐在上首,面对这些比她年纪都大的妃嫔们,硬是端起了正宫的气势。
“贵太妃身体不适,本宫怎能不体谅?德妃要有多余的力不如关心关心子嗣问题,你比本宫早入王府几年,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未皇上开枝散叶呢?”元后不轻不重地说道。
子嗣,又是子嗣!德妃捏紧了石榴裙,挤出了一个微笑:“是,是臣妾无能。”
“德妃也别灰心,皇上看重你,你只要以后紧心思,机会嘛,自然有得是。”元后缓缓说道。
“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
“退下吧,本宫乏了。”
以德妃为首的妃嫔们依次屈膝告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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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一下子就空了许多,显出了空荡寂寥的一面。
元后倒在榻上,靠着靠枕,心神不定。
“主子,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在旁边此后的掌事宫女低声闻讯道。
“本宫刚才刺了德妃一句,怎么倒觉得刺到了自己心坎上来了呢。”元后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个时候才显出她真实的一面。
“主子别这么说,您还能再生小皇子的。”
元后摇头:“连薛神医都说了本宫是生善雅的时候伤了底子了,你又何必来安慰我?”
落雪紧张的看向四周,说:“娘娘,慎言呐。如今不是在王府,咱们得防着隔墙有耳。您子嗣艰难的事情千万不能被其他娘娘知道,尤其是太后,不然……”
“她还会主张废了我不成?”元后冷笑。
“您也知道太后对子嗣的看重,又何苦去跟她老人家唱对台戏呢。”
元后仰头,眼睛酸涩:“生为女人家,总是这么的艰难。以前倒也罢了,能在北地无人逍遥自在,如今进了京城,以后的路怕是更艰难了。”
“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多少女子想要成为您呢?娘娘,您可不能灰心呐,您还有善雅公主,得护住她呀。要是最后实在不成咱们抱一个孩子也成,只要是记在您的名下,谁会不肯呢?”
元后名下的孩子,成为太子的胜算总是要大几分的。
元后摇了摇头:“不,本宫不会养其他女人给他生的孩子。”
落雪的话在喉咙打了一个转,又咽了回去。有时候真相太过残忍,说出它的人就像刽子手一样显得无情。
“皇上只有一个孩子?”舒慈感到疑惑。
紫婵答道:“是,只有皇后所出的善雅公主。”
“当年先帝的后宫三十七人,如今他有七人,真是……”舒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却陡然想到了狼子野心,“他在北地练兵,先帝在京城广纳嫔妃,如今这样的结局,本宫倒是有些佩服他的自律了。”
紫婵也看出来了,叹了一口气:“勤王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皇上已经达到了。”
舒慈轻笑一声:“开年就要大选了,本宫到要看看他到底是真君子还是个藏不住马脚的真小人。”
日子还长着,她且等着看这等豺虎之心的人到底有何下场。
转眼就到了新年,正月初一,皇上率文武百官在祈年殿祭天酬神,伴随着浑厚悠长的祭天乐声,五名手持长鞭的太监用力挥起了手中的鞭子,一声声清脆的甩鞭声,让殿内殿外都肃静起来。皇上站在台阶之上,手持香烛,对着天坛的方向三拜,后面跟着文武百官撩袍下跪,三跪九叩。
后宫里,皇后穿着明黄色缂丝五云金龙八团两开踞的朝服,披领及袖皆石青色,凤袍上的绣文为九龙,前后身各三,两肩各一,裹襟一。她胸前戴着三盘朝珠,东珠一盘正佩于胸前,另外两盘珊瑚朝珠交叉于胸前,由左右肩斜挂至肋下。随着祭祀乐声响起,皇后率领着后宫嫔妃朝东门的方向下跪磕头。
德妃用余光审视前方的端正威严的皇后,忍不住想:若当年祖父未曾获罪革职,以谭家的威望实力,她完全可以替代皇后的位置,可惜……
德妃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她想到了谭家的仇人舒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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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夜宴,众嫔妃都悉心打扮过了,穿红着绿,配合着年节的气氛。姐姐妹妹在一起相互交谈,拉着手温柔嘱咐,到真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了。
“太后娘娘到!贵太妃娘娘到!”一声唱喏,众人纷纷安静下来,从四处聚集在殿中,跪下迎接。
皇后也步下云阶起身迎候,太后和贵太妃相偕走来,一个雍容大气,一个华贵逼人,两人脸上皆是带着笑意,似乎是相谈甚欢。
“母后万福。”皇后行了一个蹲礼,转头对着旁边的贵太妃又行一礼,“见过贵太妃。”
舒慈微微侧身,受了半礼:“皇后有心了。”
太后拍了拍舒慈的手,笑着说:“孩子们都站着呢,咱们先入座吧。”
“是。”舒慈微微一笑,同太后一块儿往台阶上的宝座走去。
太后面西而坐,坐在中间,舒慈和皇后一左一右坐在下方。等最尊贵的三人落座后,其余人才站了起来,有空打量这三位的着装。
皇后穿着吉服,威严庄重有余,但美艳不足。太后头戴钿子,穿宽袖大裾团寿纹氅衣,外套如意云头领,对襟排穗下摆坎肩,前挂念珠,手戴金护指,脸上带着笑意,虽有皱纹但保养得宜,看起来是个和善的贵人。但在座的嫔妃都知道,在王府时太后是如何治下有方的。
再看舒贵太妃,她穿着紫色的太妃吉服,并不如何张扬,只是领约上不同常人,有一圈柔软的水貂毛,衬得她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再看她的脸蛋儿,标准的鹅蛋脸,因为稍稍上扬的眉梢而显得贵气十足,那小巧的鼻子就像玉一样顺滑,朱唇皓齿,侧身和太后相视一笑的样子,真像画中人,一眼瞧去顿觉百媚生。
“臣妾见过贵太妃娘娘,这入宫这么久了,总算是见着娘娘了。”德妃笑着站了起来,面上含说着讨巧的话,但眼底毫无欣喜。
舒慈转头看她:“哦?德妃对本宫很是向往?”
“是,都说娘娘是咱们南秦的第一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啊。”德妃笑着说。
舒慈也笑:“难为德妃还惦记着我这个长辈,看你嘴巴如此讨巧,不如搬到西宫和本宫一块儿住?西宫虽寂寞但从不缺好景致,德妃来陪本宫一块儿住,想必日子就不那么难熬了。”
皇后低头笑:“贵太妃如此抬爱德妃,倒是她的福气了。”
“谢娘娘疼爱,只是臣妾如今住的坤元殿也是娘娘的住处,那殿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还有娘娘留下的痕迹呢,臣妾想着好好爱护这座宫殿,便是对娘娘最大的敬意了。”德妃的笑容更大了,说起坤元殿似乎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得胜的气息。
那是东西十二宫最华贵的宫殿,是曾经宠冠后宫的舒贵妃的住所,能住进那座宫殿,意味着什么呢?
舒慈惊讶的看着德妃:“原来是德妃住进去了,真是凑巧啊。本宫以往住着便觉得有些铺张了,多次让先帝删减些器物他都未准,以至于时时难安。如今北方似有雪灾,本宫记得坤元殿有不少好的器物,不如德妃捐了出来,也算为黎明苍生谋福了。”
德妃轻笑一声:“娘娘说这话有些不公了……”
“朕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一声浑厚的男声从殿门外传来,是在前方宴饮大臣后回来给太后请安的皇上。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刷刷地,殿内跪了一地。
舒慈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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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起身,她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位丰神俊朗的皇上一步步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骆显:朕是狼子野心?
舒慈:且禽兽不如。
骆显:??
舒慈:主意打到自己婶婶上来了,不是禽兽不如?
骆显:朕有罪,朕跪先帝牌位去。
☆、5乐畅搞哭了德妃
皇帝本就是天下最具权势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长相还算可以的话,那简直是一支具有无限杀伤力的武器。骆显,这位新皇显然并不是时下京城最受女子欢迎的风流俊秀一类的,才子拿扇他佩剑,士子喜爱吟诗作对他喜好舞枪弄棍,只是当文人聚集在一起针砭时弊痛陈朝政的时候,他已经用千军万马杀出了血路,亲自去改变这个混乱的时局。
他勇猛过人,身量颀长,一双浓厚的眉头散发着帝王的气势,一路走来,不缓不慢。
“儿臣见过母后。”皇上双手拱起,朝太后见礼,“愿母后新的一年福寿安康。”
如果说刚才和后宫这些女人是虚与委蛇的话,太后此刻就是真心实意的笑了:“皇帝辛苦了。”
皇上微微侧头对着舒慈:“贵太妃可安好?”
“劳皇上挂念,本宫甚好。”舒慈嘴角挂着微笑,努力摆出了长辈该有的模样。但事实上太后千秋四十有六,而舒慈不过二十五,整整差了二十岁,太后这样笑便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舒慈这样的年龄倒像是他后宫里的妃子了。
皇上微微点头,坐上了皇后让出来的位置,看着下面还跪着的一片,抬手:“都平身吧。”
“谢皇上。”
后宫等级分明,如果不爬到足够高的位置,她们只能在下面跪着,别说插话了,就连什么时候起身都要最高位的人发话。
“刚刚似乎是说到德妃给灾民捐物的事情?”皇上发问。
“是,皇上明鉴。”宫人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皇上的左手处,皇后落座,笑着回话。
“德妃有心了,赈济灾民虽说是朝廷的政务,但后宫诸人如能像德妃一样删减用度捐献物资,朕也会颇感欣慰。”
德妃刚刚还在恨舒慈坑了她一把,自己住坤元殿的时候金石玉砌的,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得吐出来?何等道理!但此刻一听皇上把事情的高度已经上升到了赈济灾民的朝政上,她心中一喜,知道讨好皇上的机会来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方进坤元殿之时也觉得颇为华贵,与臣妾的身份不符。本想着向皇后娘娘禀报一番,没想到贵太妃倒是给臣妾提了个醒儿,如今北方受灾严重,臣妾作为四妃之一,自然要作出表率。皇上放心,臣妾明儿就开始整理殿内的事物,该捐的捐该省的省,只要是为咱们南秦百姓谋福祉的事情,臣妾一定不遗余力。”
看看,这话说得多漂亮,别说下面的嫔妃了,就是连皇后也被她压下了一头。
骆显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赞道:“爱妃果然是心地淳善,朕心甚慰。”
“谢皇上夸赞。”德妃娇羞一笑,欲说还休。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虽还挂着微笑,却始终没有刚才笑得真切了。
太后瞧不得德妃想力压一众嫔妃的轻狂样儿,打岔道:“听说今儿歌舞排得不错,似乎还有异族女子献舞?”
皇后笑着回话:“是呢,母后既然说到这里,臣妾就让她们开始罢。”
太后点点头,偏向右边的软塌,对着舒慈说:“今儿是你诞辰,借着这个机会,就当为你庆生了。”
“谢太后垂爱,您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舒慈展颜一笑,风华万千,连耳垂的珠翠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耀眼。
太后目露欣赏之意,似半分未嫉妒她的容颜。说到底,这位贵太妃再美丽如何,男人死了,也没个后,以后还不是孤寡一生了?只剩可怜。
歌舞开始了,殿内的气氛终于松弛了一些。备受关注的异族女子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上场,大家伸着脖子等待,一边好奇一边端着身份,等到那位异族女子上殿的时候,全场都寂静了起来。
美,太美了!长腿细腰蒙着面,像是一条美女蛇一样扭动上来,薄薄的面纱根本不能阻挡什么,反而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她的眼睛似乎会摄魂,扭动的时候朝你看过来,你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她夺去魂魄。
这样的女子……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纷纷朝最上位的人看去。如今后宫算上皇后都只有七位娘娘,看来皇上纳妃势在必行,这样的绝色,没有男人会放过吧?
果然,宴会散去一个时辰后,听说皇上在寝宫召幸了那位异族女子。
这一夜,太过漫长,后宫女子大多数都未眠。听说皇后宫里碎了两个茶杯,德妃宫里碎了一个茶杯两个碟儿外加一展玉屏风。
“本宫让你打探这些了吗?”舒慈嘴角挂着笑意,嘴上却是在责问汇报之人。
麒单腿跪在地上,一身黑衣看起来十分严肃,但目光上移到他的脸蛋儿上,你就会发现,他只有十四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小子。
“娘娘,这叫知己知彼。”麒解释道。
“学了几天兵法就敢在本宫这里拽文了?胆子不小。”舒慈轻笑,挥了挥衣摆。
别人害怕舒慈,但麒是一点儿不怕的,他从小被先帝捡了回来,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贵妃尽忠。一个人的生活里全是另一个人,就算是相隔千里也会觉得熟悉,不自觉地想去亲近,何况舒慈是把他当弟弟养大的,对他不比对自家兄弟差。
麒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每个微小的细节都能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奴才是您的耳朵和眼睛,自然要看得远看得全。”
少年一本正经的说着,连眉毛都很严肃,却惹得舒慈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以后不准再去听人家墙角了,下不为例。”紫婵在一边笑着说。
麒撅了撅嘴:“是,奴才告退了。”
舒慈挥手,麒像一道风似的,瞬间就刮向了屋顶,隐入了黑夜。
紫婵说:“娘娘,您可不能这样纵着他了,像他整天在禁宫窜来窜去的,哪天泛了水,岂不是小命都没了?”
舒慈穿着鞋起身,紫婵上来扶着她,她说:“在自家的地盘儿都能被人逮住,那他这十二年的功夫也算是白学了。”
紫禁城就像是麒的游乐场,从小东宫窜入西宫,屋顶窜入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狗洞,也没有他逃不过去的追踪。他虽小,但天赋极高,舒慈虽然爱逗他玩儿,但对他却是很放心。
“娘娘,奴婢派人去打听过了,朱雀就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罪名是宵禁外出,暂时还没有人暴露他的真实身份。”紫婵扶着舒慈上床,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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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的罪名而已,他真正属于哪头儿的估计早就被皇上知道了。”
“那咱们还救吗?”
“救,但不是现在。你让人去关照他了吗?天牢湿冷,这种天气也够受罪的了。”舒慈躺下。
“早就吩咐过去了,您放心。”
舒慈闭上眼,帐子被一层层地放下,她轻声说道:“总得找个万全的法子救他才好……”
紫婵心里一暖,打开自己的铺盖卷儿放在榻上,为主子守夜。
第二天,阖宫都知道昨晚皇上幸了外族女子的事情,册封的旨意一早就出来了,封为玉贵人,赐了钟粹宫的次殿。钟粹宫的主位贤妃是老人儿了,性子和善不爱与人争,外头的人都说皇上是真心宠爱这玉贵人的,不然怎么会给她选这么和善的主子呢。
德妃听到消息后,一边指挥着人拾之前答应捐赠出去的器物,一边咬牙切齿的想要给这位玉贵人一个下马威。
“娘娘,枪打出头鸟,您要不再看看?”伺候的宫人劝道。
“再看看?本宫要是再坐以待毙改明儿皇子就从她肚子里冒出来了,到时候还有什么可争的!”德妃拍桌,长长的护指一不小心杵在了桌面上,疼得她瞬时就出了眼泪。
“娘娘!”
“给本宫好好盯着钟粹宫!”
“是。”
前朝,得知德妃娘娘捐出总计三万六千两的器物,大臣们纷纷夸赞谭家教女有方,不愧是曾经钟鸣鼎食的大族。德妃的哥哥,谭衡,现任刑部侍郎,也遭到了大家夸赞。妹妹如此知礼懂事,想必哥哥也不差,有些觉得谭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人也不禁重新考量一番,皇上后宫还未有皇子,眼下德妃受宠,是不是谭家也有翻盘的机会呢?
“翻盘?拿命翻吗!”舒慈冷笑一声,显少露出这样生气冷漠的模样。
“他谭家与我舒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抄他满门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舒慈忍不住抬手摔了一个茶杯。
紫婵静默在一旁,如果不是谭家人,主子的哥哥也不会……明明是前途光明的虎威将军,如今却流落江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踏入京城半步了。
“娘娘,不好了,王喜让小太监回来传话,说公主在御花园冲撞了德妃娘娘,现下德妃娘娘要拉公主到坤元殿受罚呢!”紫娟小跑着进殿。
“呵呵,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走!”舒慈提起裙摆,狞笑一声,率先走去了殿门。
紫婵打了一个寒颤后跟在后面,娘娘的怒火……天哪!
乐畅感到很委屈,她好好地和小太监们打雪仗,那个穿着艳红色的女人就走了上来,正好撞在她扔出去的雪团上面,然后她自己一个不稳摔了一跤下去,怎么能怨她呢?
“德妃娘娘,乐畅给您道歉,您别生气了好不好?”乐畅抬头,站在坤元殿的主殿,粉色团子一般的人,奶声奶气的给人道歉,一般人早就心软了。
德妃目射凶光,乐畅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砖上。
这位娘娘……好可怕,比母妃发现她偷吃之后的表情还要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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