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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太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甘蓝
坐在马车里,紫婵忍不住说:“主子,这皇后娘娘对您也太好了罢。”
送她出宫,邀请她一块儿狩猎。这些,都够得上太后的待遇了。
舒慈笑着说:“你以为她是蠢笨的人吗?尽在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下功夫?”
“请主子解惑。”
“皇上以孝治天下,如今太后感染风寒未能来配合他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本宫这个贵太妃可不就派上用场了?敬本宫就如同敬先帝,他从先帝的手上名正言顺的接过皇位,难道不应该投桃报李?至于皇后,她敬我是半真半假,但这次后面指点她的人一定是皇上。”
这些时日也看出来,元氏做事滴水不漏,既让人拿不着话柄,又不会让人觉得她这个皇后缺乏威严,其中的尺度,她拿捏得很好。
“不愧是江州元氏的后人,皇上娶她真是没错。”舒慈感叹。
猎场,禁军将大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黄色的旌旗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狩猎正式开始。
皇上一身盔甲站在高台上,挽弓射箭,箭矢凌厉的划破长空,向着围场的尽头奔去。
“好!好!好!”三千禁军举着□□,气势如虹,声音破天。
狩猎开始。
南秦人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故而不仅是男子,就连女子也多善骑射,随性的臣子的家眷中就不少的女子跨上马背和男儿们一同驰骋草原,英姿飒爽,让其余不会射箭的人好生羡慕。
帐内,不会上马的女眷们都陪在皇后和贵太妃的身边,大家说说笑笑,也能排遣寂寞。
“听说这次皇上有旨意,射中老虎豺狼就有赏赐?”舒慈笑着问。
“是,皇上确实有这道旨意。”皇后笑着答道。
舒慈斜靠在座椅上,说:“既然这样,咱们也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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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圣上的脚步,如何?”
“请娘娘示下。”
“咱们大家都取一件自己最得意的物件儿,簪子也好镯子也罢,来押咱们认为最终猎得猎物最多的女子,怎么样?”舒慈笑着提议。
这个玩儿法一下子就获取了大家的关注,纷纷赞同起来。
“还是娘娘主意多,咱们就只会干坐着,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玩儿的玩儿法!”有人称赞道。
“对,咱们也来押,押中的自然是把宝都给她,要是押输的就别哭鼻子!”静安侯夫人最是爱热闹的,当下就举双手赞成,率先取了自己的一根金发簪放在镯子上,其余太太夫人自然是纷纷效仿。
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皇后看了舒慈一眼,总算是松口气。要让她主持晚宴安排宫务这些,她自然是没得说,得心应手,但要是排遣寂寞找些个新鲜玩儿法,她确实不如眼前这位会玩儿。
“既然如此,本宫也来凑这个热闹。落雪,把本宫的鸳鸯镯拿来。”皇后笑着说。
“哎哟,这可不得了了,听说娘娘这鸳鸯镯可是圣上赏赐的啊,要是赢了回去,咱们脸上就有光啦!”静安侯夫人乐了。
不得不说,静安侯夫人这马屁拍得真是恰到好处,既捧了皇后,又炒热了气氛,怪不得她一直在静安侯府万年不倒,自然是有原因的。
“可是,咱们到底该押谁呢?”皇后的妹妹,小元氏站出来问道。她今年十六,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但还是一派少女的模样,她也是命好,前脚嫁了夫君,后脚姐夫就登上了皇位,在夫家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听说福运郡主马上功夫极好,我可是要押她的。”静安侯夫人说。
“哎……纪阁老的孙女也不错,听说曾经一箭射中两只并跑的兔子,我要押纪小姐。”
“周相的女儿也善弓箭,我要押她。”
“……”
下面,各家太太夫人说得热火朝天,上面,舒慈微笑着喝了一口茶,暂且没她的事儿了。
“紫婵,扶我去更衣。”
“是,娘娘。”
主仆俩悄悄退场,之后的局面就留给皇后把持了。
“玉贵人呢?”舒慈在帐外散着步,问道。
“陪皇上进了猎场。”紫婵答。
“麟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但您放心,麟会小心行事的。”
西山的空气果真是清新,舒慈绕着小山坡走了一圈,心旷神怡,胸中的郁气都吐散了不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舒慈说:“快要正午了,让人把乐畅捉回来吧。这一放出去还就不知道回了,真是……”
“殿下肯定是玩儿得正高兴,早上被王喜抱上那匹小马驹的时候不知道多激动呢。”紫婵说。
“那也不能可着劲儿玩,这太阳大了,晒黑了可就不美了。”舒慈皱眉。
“是,奴婢这叫让人把殿下请回来。”紫婵笑着说。
“咱们也回去吧,这太阳忒刺眼了。”舒慈搭在紫婵的手背上,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小心!”
突然,一声急切地声音在远处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马的嘶叫声。
是马发狂了,它四个蹄子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迅速地朝着这边狂奔而来,边跑边嘶叫,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马屁股上的箭头。那一瞬间,舒慈的动作比紫婵更快,她伸手拉过紫婵,两人一同朝小山坡上滚了下去。
马踏过两人刚才站着的地方,狂叫着向前奔去。在四周站岗的禁军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立马将舒慈扶了起来,一部分人跨上马背朝着发狂的马匹追赶而去。
“娘娘,没事儿吧?”紫婵扶着舒慈,心切地问道。
舒慈摆了摆手,说:“扶本宫回去。”
“是。”
走了两步,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一个穿着红色骑装的女子走了过来,两人跪在舒慈的面前请罪。
“臣周俊携妹妹周彤来向贵太妃请罪。”
“何罪之有?”舒慈问。
周俊:“刚才臣的妹妹和福运郡主一同射猎,福运郡主不巧将箭射中臣妹妹的马,导致马疯狂,惊扰了贵太妃娘娘,请求娘娘责罚。”
“福运郡主射中了周小姐的马?”舒慈扬眉。
“是,小女被哥哥所救,并无损伤,只是冲撞了娘娘,小女有罪。”周彤是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扎着一根粗粗的辫子甩在身后,看起来娇憨可爱,只是面对舒慈的时候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裙。
“福运郡主呢?”舒慈问旁人。
“郡主说受到了惊吓,已经回帐了。”旁边的人回答。
舒慈轻笑一声,惹了祸就想躲?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念你们是无心之失,本宫不降罪于你二人,回去吧。”舒慈说。
“谢娘娘。”兄妹二人大喜,跪在地上。
舒慈已经走远,周彤还浑浑噩噩的,问兄长:“谁说贵太妃娘娘威严狠戾的,都是传说啊……”
周俊已经起身,他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囫囵过去了,走,咱们找父亲去,让他给你讨个公道。”
“不用了吧……”
“受气包,有一就有二,你也不想被福运再整一次吧?”
“走走走,找父亲去。”周彤当机立断的说。
远处,两匹马一前一后地立着,因为被树桠挡住,所以一般人很难发现。
“皇上,您不是想削一下寿王?机会送上门来了。”钟衡疆扯了扯嘴角,为福运郡主默哀。
骆显此时的心神并没有在这上面,削寿王?他早晚都找得到理由,但此时更让他好奇的是那位贵太妃。一个从小养在深闺,十五岁就入了皇宫的女人,是如何有那么迅速的反应和准确的判断的呢?
据他了解,她身边的宫女可都是会功夫的,可刚才的情形,怎么是她比那位身形矫健的宫女反应快呢?
有意思。
果然,如舒慈所料,周家父子告了福运郡主一状,说她蓄意伤人。有那受伤的马作为物证,有周俊以及周围的人作为人证,福运郡主就是想抵赖也找不到突破口,故而当即就被皇上一刀给削成了县主,并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他的父亲寿王教女无方,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再来就是皇后那边的成果了,福运郡主和周彤杠上了,两人都没有猎到猎物,反而是以书香传家的纪家出了个善骑射的女儿,让押她的武威侯夫人赚得盆满钵满。
“哎哟,果然是亲外甥女,就是比咱们了解,看看!”静安侯夫人打趣道。
“我就说让你押我外甥女你不信,现在来眼红我,迟了吧!”武威侯夫人十分得意,拉着纪芙的手怎么看怎么满意,当即就把赢来的物件送与她一半儿。
“姨妈着就是,这是您赢来的。”纪芙推辞。
“拿着拿着,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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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这些夫人赏你的,别客气。”武威侯夫人大剌剌的说。
静安侯夫人连连叹气,感叹押错了宝。
舒慈拾了一番才来,一眼就看到穿着宝蓝色骑装的纪小姐,容姿上佳,虽眉间带着少女的娇羞,但气质是落落大方的,被众位夫人打趣也不恼。
“娘娘来了,见过娘娘。您出得主意可真好,让臣妇赢得荷包鼓囔囔的啊。”武威侯夫人第一个向舒慈请安,巴结的意味儿十分浓厚。
舒慈淡淡一笑:“赢了自然好。”
纪芙用余光打量着这位贵太妃,她从小心高气傲,诗词歌赋,骑马射箭,都是上佳,于是自得的认为鲜少有女子能比过她。十五岁那年母亲寻了一张舒贵妃的画像递给她,告诉她,若是女子,没有人不嫉妒此人的。是的,从那天起,她也没有逃过这个怪圈,一边嫉妒着她,一边模仿着她,直到先帝驾崩。
纪芙认为会看到一个哀怨的女子,失了夫君,且无子嗣,如今更是寄人篱下,若是伤感几分也让人觉得无可诟病。但眼前这人,倒像是更风华绝代了几分,坐在一起,连皇后娘娘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都失了几分颜色。
至此,她终于知道,她的幻想落空了。
“本宫另外准备了东西送与纪小姐,也算你没有让我们白打趣一场。”拿人下注,当然要给人补偿。舒慈一抬手,紫婵就捧着一个檀木的盒子递给了纪芙。
“一支不起眼的钗,纪小姐戴着玩儿罢。”舒慈微微一笑,似乎真像长辈一般了。
“谢娘娘赏赐。”纪芙跪下谢恩。
皇后也不落人后,褪下一只玉镯子赐给了她。可以说,今天最大的赢家,除了前方猎到老虎被皇上赏了一个爵位的年轻人,就是数这位纪小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骆显:躲得真快,也不怕闪了腰。
舒慈:皇上眼睛真毒,躲在暗处偷看,也不怕长了针眼。
10皇上和贵太妃的交易
用了晚膳,紫婵扶着舒慈到帐外散步,虽已入夜,但帐外的禁军执着火把站岗,照得营地如同白昼。
“还没有消息吗?”舒慈轻声问道。
“没有,估计是失手了。”紫婵叹气。
“别急,再等等。”舒慈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一轮皎月,她这二十年来经历了不少的风雨,如果不是生死抉择,再难让她失态了。
主仆俩边聊边走,一个不留神就走到了白日里摔下来的地方,这里的光线更为昏暗,禁军的巡逻也更疏松一些。
“应该就是掉在这儿了。”舒慈弯腰,努力地在草丛中分辨自己的红宝石耳环。
紫婵趴在地上挨着找过去,一寸一寸地搜寻。
“主子,会不会被其他人捡走了?”紫婵问。
“非一品宫妃不能戴的东西,谁敢捡?捡了谁又敢拿去卖?”舒慈皱眉,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对耳环,如今就只剩一只了,另一只大概就是掉在了这里。
“贵太妃。”
听到声音,舒慈转身,未语先带了三分笑:“皇上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如此熟稔的口吻,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这两人的关系如何如何的好呢。
骆显看了一眼紫婵,说:“朕要跟你家主子谈事,你先退下。”
紫婵看了一眼舒慈,不敢违抗,只得退到大太监李江的那个位置,李江对着她微微一笑,抱着拂尘也不说话。
“皇上要找本宫谈什么?”舒慈端着手,气定神闲。虽然她已经有了预测,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露出马脚,否则他们只有一死。
“刑部大牢关着的那位,是贵太妃的人吧?还有今早去营救他的那个,同样是,朕猜得准吗?”骆显背着手,紫色的袍子被他撑开了气势,和这黑暗的夜几乎要融为一体。
“皇上什么意思?”舒慈微微抬头,直视帝王的眼睛。
“朕想和贵太妃做笔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骆显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皇上怎么就笃定那两人是本宫的人?”
“是与不是对于朕来说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朕就杀了这两人,如果是……”骆显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舒慈的脸色变了一下,才说,“那就好办了,朕可以放了他们。”
“这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皇上是想让本宫做什么吧?”舒慈轻笑,心底松了一口气,好歹她还有利用价值,好歹还能把那两人的命给保下来。
“贵太妃只要说服老宁远侯出山,帮朕执掌南军的帅印,朕不但可以放了你这两个暗卫,而且允许他们留在你身边,保护你。”骆显说。
老宁远侯今年六十有三,十五岁参军,从校尉一直到侯爷,曾三次打退北狄人,四次深入匈奴腹地,最后一战,几乎将匈奴灭族。这位老宁远侯军功彪炳,若是论治军打仗,朝中还无人可与之匹敌,除了同样征伐无数的当今圣上以外。但老侯爷早些年厌恶朝政,早就挂印而去,先帝曾三次颁旨请他出山他皆是以病推辞,拒不接受。
而老宁远侯还有一个身份,贵太妃的外祖父。
“让长辈涉险来换我辈安康,皇上看我是这样的人吗?”舒慈冷笑气愤,连“我”都说出来了。
“朕是在给文氏一族机会,如今是朕刚刚登基,江山未稳,所以才想请老侯爷出山。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文氏还能重现家族辉煌吗?你那个不学无术的舅舅,他在你外祖父百年之后,还能撑起文氏吗?”他敢做这笔交易,自然是摸清了其中的关巧,有十足的把握舒慈不会不答应他。
舒慈自然知道,外祖父一家全靠他老人家在庇佑,如果不能更近一步,外祖父百年之后,文氏一族后继无人,自然会凋零下去。
“本宫可以考虑。”舒慈松口。
“你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春猎结束,再想见外男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舒慈审视这位皇上,原来善于打仗的人也工于心计,用兵之道,也用在了算计她上面。
回了寝帐,舒慈立刻修书一封交给了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麒。
“务必把信交到外祖父手上,切记。”舒慈交代他。
“您放心。”麒拍了拍胸脯,一个跃身,闪入了黑夜里。
紫婵:“娘娘,您可想好了?”
“想好了,不是笔赔本的买卖,可以试试。”舒慈长叹一声。
这个局,在朱雀被抓的那一刻估计就已经布下了,引她上套,然后再搭上一个麟,让她不得不入局。
“你说皇上和贵太妃一同夜游,在草原上?”皇后转身,话倒是听到了,但里面的内容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小福子亲眼所见,错不了。而且两人还屏退了左右,似乎在谈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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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落雪说。
皇后坐在床上,脑子里闪过千万种念头:“皇上和贵太妃……本宫怎么就没有早些察觉呢……”
“也不一定是主子想的那种事,有可能关乎其他。”落雪说。
“一男一女,月下散步,只是谈事吗?那为何不白天谈?”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难根除。
“主子,可皇上是天下之主啊,他什么女人不能得到呢,为什么偏偏是贵太妃……”这辈分有差啊。
“妻不如妾,妾不如嫖,嫖不如偷。”皇后冷笑,“不知咱们皇上是偷没偷着啊!”
“主子,慎言啊!”落雪惊住了,赶紧四下探看,生怕隔墙有耳。
“一个深宫寂寞,一个想玩儿禁忌之恋,可不得凑一块儿么?说起来,咱们皇上还比贵太妃长了几岁,什么劳什子长辈,不过是哄外人的玩意儿!”要是皇上愿意,除了太后,后宫的女人哪个他不能染指?
元氏只觉得心透凉透凉的,眼前一片灰暗。
如果对手是别人,她自然不会怕,踩死就好了。但这次……那是位艳绝后宫的女人,她们这些人在她面前就像是没长开的小青苗一样,连一丝威胁构不成。
“派人给我盯着贵太妃,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皇后撑在床柱上,内心像是油煎一般。
“是,主子。”
舒慈还不知皇后已经把她给恨上了,她此时正忙着思索如何说服外祖父的事情。
“主子,老侯爷和太夫人到了。”紫婵打帘进来,笑着通禀。
“快,请到前面去。”舒慈起身,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老宁远侯老当益壮,虽然是花甲之年,但神矍铄,连下巴上的白胡子也透着一股爽朗劲儿,看起来活到九十不成问题。
“老夫携内子见过娘娘。”一见到舒慈,老侯爷就要下跪。
“外祖父,您是要折煞外孙女吗?”舒慈上前两步,一手扶着一个。
“礼不可。老夫看娘娘神不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老侯爷扶了扶胡须,笑着问。
舒慈叹气:“瞒不过您老人家。”
旁边的太夫人泪眼婆娑,拉着舒慈的手有些颤抖:“怎么这么消瘦,是不是受委屈了?听说你搬到行宫去了,可是皇上容不下你?”
“外祖母放心,我好好的,行宫自在,更合我心意。”舒慈把人扶到座椅上,安置好,“今日请二位前来实在是皇上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不得不向外祖父求助。”
“但说无妨。”老侯爷笑眯眯的说。
“外祖父,您还想带兵吗?”舒慈知道老侯爷的心思,你要是直接问他想不想当帅他肯定嗤笑一声抬腿就走,但你要问他想不想带兵……
老侯爷看了一眼妻子,说:“老夫这个年纪,好像也带不动了……”
看,他说的是好像。
“皇上有意想让您重新出山,帮忙掌南军帅印,不知您意下如何?”
“南军那批货老夫可看不上,不去!”老爷子还挺挑。
“兵士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将军。南军的何宗之想必外祖父也有所耳闻吧,他卖官鬻爵,把南军上下搅得一团混浊,若不是他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在,恐怕脑袋都掉几回了。”舒慈缓缓道来,“天下的兵士都是皇上的兵士,没有好歹之分。如今南军逊于北军不过是没有碰上一个好的将军,若外祖父出山,重整南军,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和皇上的北军一决高下。”
“混说,自家人怎么打自家人!”老侯爷有些心动,但面子上还是绷得住的。
太夫人在一边掐舒慈的胳膊:“老妇在家里担心你受委屈,你倒是在这里串掇你外祖父,想让文家后院起火是不是?”
“外祖母明鉴,舒慈绝不敢啊。”
“哼!你和你母亲一个德行,胳膊肘往外拐。”太夫人说。
舒慈:“外祖母,这是让文氏重振的大好时机。大舅舅不善弓马又无上进之心,小舅舅整个儿一纨绔,待您二位百年之后,两位舅舅可还守得住文家?”
太夫人迟疑了,说到两个儿子,她不得不考虑起来。
老侯爷向舒慈使了一个颜色,后者立马明白,再添一把火:“如果外祖父再立功,说不定也能给小舅舅捞一个爵位,到时候小舅舅也不愁立不起来了。”
果然,太夫人动摇得更厉害了。
老侯爷扶了扶胡须,说:“如今换了天日,时局大不一样了,老夫这半年瞧着,当今圣上确有明君之相。这样看来,老夫再出山辅佐于他,也并无不可。”
舒慈抚掌:“外祖父大智。”
太夫人叹气:“只盼着别把你这把老骨头折腾散架了就好。”
“夫人放心,老夫自有分寸。”在家闲赋近十年,老爷子也是摩拳擦掌,心痒难耐。
“对了,皇上要启用你外祖父,为什么找到你这里来了?”太夫人突然问道。
就知道这两人都是老狐狸,骗不过。
“打蛇打七寸,他捏着我的把柄,不得不让我就范,出卖您二位了。”舒慈故作伤情。
太夫人笑着拍了他一巴掌:“尽混说!你放心,只要有还用得着你外祖父的地方,咱们一定不会推辞。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母亲临终就可就挂念你……”说到这里,太夫人哽咽了起来。
“外祖母放心,舒慈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舒慈握着外祖母的手,笑得十分灿烂。
越是要掩饰一些东西,越是会夸张地表现出来。她此时的笑旁人分不清有几分真假,但她自己知道,母亲早逝是她人生中的转折点,从那以后,她不仅仅是舒慈了。
三日后回銮,南军将领何宗之被人弹劾下狱,十万将士群龙无首,皇上亲自颁发圣旨请老宁远侯出山,封一品威武将军,执掌南军帅印。老宁远侯在推拒先帝三次之后,这一次携全家跪拜接旨,京城文氏再度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同一天,朱雀和麟都被放了回来,待他们养好伤,舒慈一封介绍信,让两人投奔到了老侯爷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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