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槃(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elver_Jo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濮柯说的很慢,尽是无奈。他没用动气,但也透出些反感,“只是,复婚和对他好是两件事,你跟我都不愿意,为了他的一句话这么做,那跟十几岁的他有什么区别?”
钱静嗤笑,许是笑濮柯的冷静,笑濮柯的薄情。她怨念的扫了我一眼,接着又道,“你怎么做到心这么狠?我就他一个孩子,我只想他开心。他生病在病床上,我只想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我的母亲,那时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无力对我说,‘我想你一辈子都开心,想满足你的所有愿望。’母亲说完这话,我心中尽是悲伤,‘我想知道我爸长什么样子。’于是,母亲用颤抖的手拿出了她与濮柯的合照,唯一一张。钱静就和我的母亲一样,是个面对生离死别无所适从的母亲。
“我不是心狠……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救他。”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濮柯的话成为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口不择言,情绪涌上心头。母亲被病痛折磨的那些日子,又有谁这样为她考虑过,凭什么濮就可以得到万千宠爱?我看着钱静,全部的怒火都冲着她去,“你这么死皮赖脸有什么意思?”
钱静惊讶的看着我,随即便满眼唾弃,“这里哪儿轮的到你插嘴,我就算和他复婚了,也跟你没关系。你和他,两个男人,年龄差距还这么大,别天真的觉得能走多远……”
“这也和你没关系!”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母亲的怨念加之自己的情绪,攻击性的话语如同机关枪,一并对着钱静去了,“你跟他都离婚了,现在又来求他……你都这个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尉迟译……”濮柯转头看着我,声音很冷,“你去楼上待一会儿,我跟她说几句话。”
钱静不过是个声嘶力竭的母亲,我的话刺伤了她。濮柯也觉不合时宜,对我言辞犀利。他从未这样唤过我的名字,带着份怒气,让我不敢再做声。
“等等……”钱静停了几秒,看着我的目光越发扑朔迷离,“你叫……尉迟译?哪个译?”
“……”我心中一惊,看着她的神情严肃了几分。
钱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濮柯道,“他是你儿子?你怎么不带他去医院验血?”
濮柯大惊失色,“什么?”
钱静望着濮柯的神情,半信半疑。她回过头看着我,“你是尉迟兰的儿子?”
“我……”母亲忌日,我千万个否认都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不敢看濮柯的眼睛,他死死盯着我,让我全身感到发颤的不适。
钱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濮柯,不可思议的对濮柯说,“我以为他是你的小情儿……”
她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名字,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心中惶恐,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钱静似乎也不确定,走到我面前问,“你认识尉迟兰吗?”她停顿片刻,像是故意激怒我,补了一句,“那个贱女人当年破坏我的家庭,你认识吗?”
我忍不下去,没人能在我面前这样说我的母亲,“你闭嘴……别他妈这么说我母亲,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话说出口,我的余光看见濮柯眼中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第14章
屋里沉默好几分钟,钱静看着濮柯的情绪起伏,明白过来,“你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的?”濮柯不愿相信,看着她满是质疑。“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他抬高了声音,像是在等待钱静妥协,对一切矢口否认。
一瞬间天崩地裂,我不知道刚刚那片刻,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恍惚间我感到后悔,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为什么我不能多忍耐片刻?
钱静不理会濮柯,始终看着我反复求证,“你妈妈呢?……你说话,你妈妈呢?”
“别提她!”我紧张的呼吸困难,一颗心砰砰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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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濮柯眼中的情绪难以捉摸,质疑、彷徨、悲伤……我怕他推开我,往前数的这几个月我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对他说出真相,可我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冲动。
“你先回去吧。”濮柯走到钱静面前开口,保持声音的平稳。他说完便站到我身前,将我挡在身后,“我跟他还有话说。”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他是那女人的儿子……”钱静说的轻浮,想了想又道,“这样的关系,太恶心了……濮柯,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说什么!”我用手臂挡开濮柯的身体,在钱静面前,我步步紧逼丝毫不退让,“你说谁恶心?!”都是她的错,我不应对任何诋毁我母亲的话忍让,这一切都因她而起!
“……”钱静不愿与我多口舌,她看着濮柯的眼神又冷了不少,“你和他的事情,再恶心都是这屋里的事儿,别让知道!”
我出言怨怼,分毫不让,“恶心什么!”
钱静盯着濮柯,仿若看到了希望,“如果你有良心,带他去医院检查,看能不能救!”
“我……”濮柯还未从惊诧中反应过来,面对钱静的要求也给不出回答。
“别做梦了!”我怒火中烧的打断他们,恨不得钱静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我不会去医院的,你想都别想!我就是死,也不会救你儿子!”
濮柯将手臂抵在我的胸口,许是怕我激动而动手,亦或者是想快点让这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濮柯用力拉开我与钱静之间的距离,转头对她说,“你回去吧。”
钱静高跟鞋发出的滴答声不断变小,屋里的空气冷下来,静的吓人。
濮柯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他看着我,两只手肘撑着膝盖。
我不知该说什么,一双眼睛不知应该看向何处。
“你真的是我儿子?”濮柯声音中还带着些疑问,不愿相信,“你说实话。”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重,气势夺人。僵持的时间,他大抵在心中回忆了我护照上的信息,思索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嗯。”我点点头,不知怎的,突然便不愿说谎了。若是‘真相大白’之前,我撑死也不愿吐露半个字。事已至此,‘濮柯儿子’这个身份对我来说突然带上了难以名状的意义,特别是在濮柯面前。
“你跟母姓?”
我抬起头看着濮柯的眼睛,“嗯。”
“那……你妈妈……”
濮柯的话说不下去,单单这三个字便让我湿了眼睛。我看着他,泪水突然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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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临终时的样子始终在我的脑子里,接着便是她带着年幼的我出去玩耍时的笑容……
刚刚紧张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平复,思想中都是对母亲的思念。整个身体里只剩下厚重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输送血液,像是母亲的体温。如果母亲听到濮柯说起她,不知是怎样的心情,高兴?难过?感慨?怨恨?
我抬起手臂擦掉眼泪,平复情绪,“今天是她的忌日。”
濮柯点点头,又是一阵刺骨的沉默。
“我出去一趟……”濮柯在许久之后对我说。
我的泪水已经风干,抬头看着他,“你想去哪儿?”
“出去走走……”濮柯说的很坚决,我与他的关系一时间让他不知如何面对,眼中的复杂难以言喻。
“我跟你一起去。”我突然很怕失去他,“我跟在你身后?”
“你就在屋里待着,等我回来……我们,谈谈。”他说的很慢,每个字都伴随着深呼吸。
我避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往门口走的背影。刺痛在我与他之间萦绕,链接的纽带不知因为‘父子’关系变得更为紧密,还是摇摇欲坠。
我在屋里坐立难安,全身都感到不适。等到将近午夜,濮柯终于开门回来。
坐在沙发上望向他的眼睛,眼眶中都是血丝。他走到我面前叹气坐下,动作很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这局面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未设想过濮柯知道这一切之后我应该作何解释,更别提这猝不及防的真相大白。
“嗯,”濮柯点点头,想了想说,“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在问你一次,很认真地问你……你是我的儿子,是吗?”
我能感受到濮柯的确认是心理防线的基石,最后一丝的挣扎徘徊。“是。”我咬着牙根,面对他这副样子,我不敢、不想,更加不能说谎。
濮柯看起来很痛苦,他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时间流逝,一次又一次的安静让我感到窒息。许久之后,重新睁开双眼看着我,他压低声音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对吗?”
“……”
“所以你才会……才会……说叫我‘爸爸’?”一句话断了三次,可见濮柯难以言喻的煎熬。
“……”我看着他痛苦,自己的左侧胸口也是一阵绞痛。
濮柯抬高声音,情绪不受控制,“问你话呢?!”
“……”
“怎么不说话?”濮柯压制不住怒意,对我叫嚷,“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抬起眼睛看他,“是!”悲伤情绪因为眼泪而得到释放,剩下的便是先前还未退散的怒火。顷刻之间,随着濮柯抬高声音,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看过你的照片,妈妈手里唯一一张关于你的照片。”
“为什么这么做?”濮柯难以置信,看着我的目光闪烁,手指也跟着微微颤抖,“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没准备告诉你……”四目相对,我难以忍受这份彼此痛苦万分的折磨。我主动移开视线,可说出的话还是理直气壮,没有任何犹豫,“我从没打算让你知道,你以前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濮柯看着我深呼吸,异常艰难。
我想了想,继续道,“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羡慕、嫉妒、渴望、怨恨……这些情绪我从小对你都有过,后来又都没有了。你问我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要靠近你,我问过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我的眼眶变得湿润,濮柯的样子模糊不清,我抬手揉了揉双眼,重新看着他。
“可你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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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柯看着我满眼都是心疼,除此之外还有愤怒、悲伤,甚至是痛苦,无法言喻的痛苦。
“……”
“回答我,你为什么伤害你自己?”
我看不懂他的眼神,怎么就是伤害自己?“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事儿,我怎么伤害我自己了?”说着,我起身想要靠近他。双手环住濮柯的脖子,我整个人往他怀里蹭。
濮柯抬起手臂挡开我,“你别这样……”他说话的声音在颤抖,我的靠近带给他难以承受的压力。
“你别推开我。”我凑上去吻他,就像往前数这几个月无数次吻他那样。
结果如我想的一样,濮柯的态度坚决。他挡着我的肩膀,异常用力,“你不懂这样是不对的吗?”
我可能懂,可又没那么懂。对我来说,这一切都很简单,濮柯早就替我定义了我的状态,“你不是说我‘恋父’很严重?”
“……”他咬着牙看我,神情满是纠结错愕。
“怎么,我‘恋父’的对象是你,不好吗?”我心中也揣着怒气,说话像是要故意激怒他。往前数的这段时间,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濮柯去看他儿子,我没有任何理由将濮柯占为己有。憋屈郁闷在这一刻突然有了释放的途径,“我就是爱你,因为你是我爸,所以我恋父。”
“你……”
许是嫌他还不够激动,我嘴里的话越发张狂,“还是说你不信?……你肯定不愿意相信,对不对?你不愿意相信是觉得我不好,不配当你儿子,还是觉得没法面对你从去年开始每周都干我?”
“尉迟译……”濮柯被我气到红了眼睛,他下意识抬起手。
“揍我……”我看着他的手,莫名兴奋。从小我好奇被父亲揍得感觉,和濮柯在床上的那些满足我的想象,却不单单是父子间的感觉,我吞咽口水,期待他的手掌下落,“揍我……我想你揍我,我想知道你生气揍我是什么感觉!”
濮柯看着我,眼中又尽是心疼与煎熬。
许久之后,他将手放下,“我该拿你怎么办?”濮柯压低声音,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怎么不揍我呢?”我的眼泪莫名在眼眶中打转,为什么以前在床上可以,现在就不行呢?我拉住他的手,重重拍在自己的身上,“你怎么不揍我呢?我这样做你不是很生气吗?你不觉得我骗了你吗?”
濮柯死死盯着我,发红的眼眶也带上一丝泪痕,不知是被我的情绪渲染,还是他自觉情况太过复杂。濮柯抽出自己的手,突然拦住我的后背。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手臂越发用力。
“你别这样……”他说的很慢,嘴唇就在我的耳边,声音缓缓飘来。
我像是要被他融进身体里,这个拥抱让我呼吸困难。
我理所应当在濮柯家留宿,真相大白,他甚至没有让我离开的理由。
濮柯心里很不平静,睡前打翻了喝水的玻璃杯,手指都在颤抖。他没有对我说重话,一句都没有,甚至连眼神交流都少之又少。
我猜,他可能是不知如何面对我,可能还处在对这件事的震惊中。想想最初在他家过夜之后的那个早晨,我躺在长椅上忍不住流泪,也不知该怎么办。
跟着濮柯上楼,我还是向往常一样钻进他的被子里。濮柯洗澡出来看着我,微微皱眉后说,“我今晚去睡客房。”
“为什么?”我站起来,紧紧搂住他的腰,“我想跟你睡。”
濮柯低头看着我,眼中皆是无奈。许是角色转换太过迅速,他的身体因为我突然的靠近稍稍僵持,“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你爸爸,所以你从没觉得你和我之间这样不对?”他说的很慢,‘不对’两个字咬牙切齿,只怕他心中对我和他之间的定义比‘不对’严重千百倍。他在顾及我的感受,他在试图和我讨论这件事。
我摇摇头,沉默片刻说了实话,“我没觉得不对……”想了想,我又重复了之前说的那句话,一次不差,“我就是爱你,你是我爸爸,所以我‘恋父’。”这个逻辑无懈可击,它解决了我从小到大对中年男性的困惑,解决了我这么多年对父亲的遐想,解决了我面对濮柯时心中所有的挣扎痛苦与期待……
“你别说‘爱’,你不应该这样‘爱’我。”
我扬起嘴角嗤笑他,“可你问过我‘爱你吗?’,你问过这话,我觉得你问的‘爱’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濮柯推开我,义正言辞,“我那时不知道你是我儿子。”
“对我来说从来都没有差别,我一直都知道。”
他叹气,终是觉得无法与我沟通这个问题。濮柯看着我,许久之后淡淡的说,“对不起。”
“为什么又对我说‘对不起’?”
“太多了……”濮柯极尽全力的保持冷静,眼中的情绪又是另一番光景,“我刚刚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盯着他的眼睛,“重要吗?”
我猜想濮柯心中的答案是‘重要’二字,只是看着我的样子,许是不忍再起争执,他最终摇摇头,“我想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
“重要!”我再一次靠近他,伸手揽住濮柯的腰,“因为是你,因为你是我爸爸,所以我才这么做……这一点很重要!”
不出意外,濮柯推开我,皱着眉移开自己的视线,“你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说完,他后退一步转身。
“你不能跟我待着吗?”我伸手拉住濮柯的手腕,“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你……不能跟我待着吗?”无意要挟,但话出口时我还是红了眼睛。泪流不止不为别的,只是想起了去年的母亲,想起这些年没有濮柯的日子,莫名悲伤的情绪袭来,我闭上眼睛深呼吸,“我想跟你待在一起……至少是今天。”
“……”濮柯颔首看着我,下意识抬起的手臂停留在我的脸颊旁。
我抓住他的手在我的面颊上蹭动,情绪更为激动,“我怎么就不能跟你待着呢?!为什么不能!”
许是我突然抬高声音让濮柯措手不及,亦或者反复提及母亲勾起他的回忆,濮柯的手掌缓缓移动到我的后颈,轻轻捏了捏,“你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我如针毡般躺在床上,而濮柯则在拿了条毯子铺在地上。来回翻滚,我扒着床沿看向他,“你能不能还像之前那么对我?”说完,我抓起手边的被子,不顾他的意愿下床,快速躺在他身边。
濮柯的身体微微颤抖,对我的靠近尽显排斥。我不敢乱动,气氛一时间被尴尬萦绕。
“……”他侧过头看着我,挣扎在起身与保持不动之间。濮柯微微张开嘴,却始终什么都没说。
我与他安静的躺在地上。濮柯显得异常局促,皱着眉丝毫不移动身体。我内心忐忑不安,主动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就像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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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在酒吧门前那样,不愿放手,“你能不能还像之前那样对我?”
第15章
同样的话,两次说出口,终是得到了他的回应。
“我...”濮柯清了清嗓子,眼神动容“我会对你更好。”
“但不是之前那样,你是这个意思吗?”
濮柯还处于震惊中,他强迫自己冷静,甚至保持理智与我说话。可声音中的情绪、眼神中的复杂将一切清晰明了的表达。他说不出答案,我索性还了话题,“你的前妻,她怎么会知道我?”
“我不知道,我会问清楚,然后明确给你答案。”濮柯侧头看着拉在一起的两只手,接着用食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划动,对我施以安慰,“跟我说说你的母亲吧。”
“你想知道什么?”我翻身侧躺看着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好……不好……什么是好,什么又算不好呢?
想到母亲,我的情绪不受控制的起伏。去年的这时候我失去了她,而今天我拥有了父亲。一年时间改变了太多,“她有过很多男友,那些男人里有些对她不错,有些对她不好……但我想她一直都爱你。”
濮柯点点头,“她是怎么去世的?”
“……”想起母亲去世前的痛苦,我哽咽深呼吸,“她……”
“对不起,”濮柯抬起手轻轻盖在我的眼睛上,“我不应该问你这种问题。”
我稍稍闭上眼睛,睫毛打在他的手心里,皮肤上满是他的温度,“癌症去世的……从发现到离开时间很短。”说完,我挣扎着侧开头,看着濮柯的眼睛问出了从小到大的疑问,“你爱她吗?你爱过她吗?”这问题脱口而出。过往的岁月中,每次我心中质疑母亲为什么将我生出来的时候,总会伴随这个问题。
“爱,”濮柯答得很快,“当年我爱她,这些年她也一直在我心里。”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我相信,就像濮柯之前对我说的许多话,我默不作声却听了进去,“那你爱我吗?”我下意识追问,末了补了一句,“像爱她那样,爱我吗?”
濮柯爱我的母亲,当年却残忍的选择伤害她。我好奇他是怎么想的,可我更想知道濮柯对我的感情。他问我时,我回答的毫不犹豫。那时我不敢反问,担心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现在躺在他身边,父子关系好像让我有了有恃无恐的勇气,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濮柯都不能将我推开。我与濮柯四目相对,他眼中的纠结也让我对他心中的答案有了预期,我不禁又说了一次,“爱,还是不爱?”
“……”他没有回答,避开我的视线不知如何开口。
我读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心中一阵荡漾暖意。我凑过去想要吻他,整个人压在濮柯身上,手指顺势伸进他的睡衣里。“你别这样。”濮柯反映激动,直起身体避开我的靠近,“我是你爸爸……”声音里带着怒气,频临释放的情绪始终在临界点周围萦绕。
我是你爸爸……
便是这一句再无其它。
可悲可笑,我盯着濮柯,直觉钱静毁了我的全部,“你就当我不是你儿子!我没有你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过的爸爸!我没有爸爸!这样总行了吧……”
濮柯大约觉得我不可理喻、意气用事,甚至不明事理……千言万语在他眼中汇集,最终却只是短短三个字,“对不起……”
“你一次一次的跟我说对不起,可你对不起我什么?”我说着再一次凑近他,“你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因为你没在我身边?因为你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还是你在床上干了我?”
濮柯捂住我的嘴,不愿我再说下去。
“你松开我!”我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松开……”
“嘘……”他凑到我耳边让我安静下来,“对不起……”
濮柯再一次重复,换来的只能是我更为剧烈的挣扎。他紧紧搂着我,手臂异常用力。
他接受不了这些东西,我花了这么多年适应的生活却是他在这几个小时内接受不了的。濮柯看着我,眼睛也再一次变得湿润。我心口阵痛,不知是对他的心疼,还是对这无力的情况感到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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