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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但倘若逆行,气息逆流,冲击心窍,便可令早已强横的五脏,爆发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不动则已,一动就似蛰龙出世。

    而这力量来源于何处不过是过度压榨自己身躯中的元气,精力,于刹那间释放。

    这十数年来,他为了避免重蹈前世覆辙,便一直以此法打熬身躯,积蓄精力,留作保命之用。但先前在回雁峰上几乎已是耗去,如今再催,这耗的就真是命了。

    “看来,今天你不杀我是不会死心的!”

    长呼出一口气,燕狂行忽然露出一抹比哭还要僵硬难看的笑来。

    云梦仙子闻言笑的花枝乱颤:“错了,我不是杀你,我是要杀你们!”

    她那双妩媚的眸子看着燕狂行的同时顺带扫向他身后,白飞飞正牵着马俏生生的立在雪地上。

    “这里离回雁峰并不远,先前,我曾上过一次山,沈天君和那驼子以及道人可都在呢,倘若他们知道了云梦仙子只是诈死,你说会作何感想!”

    说话的不是燕狂行,而是白飞飞,她声音落在雪中,如寒梅绽放,煞是清绝,淡然,不畏死亡的淡然。

    先前燕狂行曾大概给她讲过山上遇到的人,除了那个吹笛人,其他的都有言语,现在她一出口,云梦仙子的脸色不由一变。

    她与柴玉关布下这个弥天大局,凭空捏造出莫须有的“无敌宝鉴”,便是为了引天下武林人来争抢,好坐收渔翁之利,倘若此事败露,下场注定凄惨无比,逃不过千刀万剐之苦。

    念及于此,她心神不由为之一紧,分心他顾,自然而然的多出了几分迟疑与忌惮。

    然就在她心神




023、走路的少年,马车里的人
    秋色,秋黄,秋叶,映着一条萧瑟且孤单的路,落叶满地,枯黄中犹带着一抹未去的绿意,两侧的树枝上,依稀可闻蝉鸣。

    路上有马蹄声。

    那是一匹黑马,一匹走的很慢的黑马,甚至比那些驽马都要慢,之所以慢,是因为它受伤了,两条前腿中的左边这条不正常的屈伸着,前膝受伤,正裹着药,看着一瘸一拐的,像是个喝醉的醉汉。

    它虽然慢,却也没人赶它,甚至马背上更没人骑它,只有个人牵着它,缓步慢行。

    牵马的是个赤脚少年,一言不发,一张脸沉默,平静,坚毅,宛若是铜浇铁打的一样,直着身子,一步步的走着。

    他裹着件难看笨重的灰袄,袄身上,不知是泥渍还是墨渍,亦或是干枯的血渍,黑褐色的斑驳痕迹宛若一块块烧伤后的疤痕,令本就难看的灰袄变得更加丑陋。

    他的脸很白,宛若在水里浸泡了十天半月后的那种白,白的看不见丁点血色,白的人心慌,不光是他的脸。

    萧瑟秋风拂过,拂起他额角的发丝,也是白的,如银霜白雪,如柳絮般掺杂在那头略显杂乱的青丝中,有的是一缕,有的是一片,零零散散,竟然比那乌黑的青丝还要多,占据了头顶的大半,在风中扬起。

    他一手牵着马,一手背着个人。

    原来,他背上有个人。

    “咳咳……”

    呛咳声起,这声音来自背后,虚弱,疲惫,无力……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一直如青松般挺直的身子才微微曲了些,弯腰前倾,像是要让背后的人气息再顺些。

    背后这人,是个少女,若说少年像个逃荒的难民,那这个少女便像是个乞丐,蓬头垢面,身上同样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宽大袍子,正伏在少年的背上,紧蹙着眉头,双目紧闭。

    她睡着了,气息若有若无,即便满是泥垢,也不能掩饰那张脸的苍白,与少年的白不同,她的脸,是一抹病态的白,如重病在榻多年的病人。

    确实生病了,睡梦中,她口中低低梦呓道:“冷,好冷,娘,我好冷啊,身子都快冻冰了……”

    风寒入体。

    她不光是病,还有伤,对江湖人而言,病痛终归有药可医,但伤,特别是重伤,绝非单纯的药石能医。

    “咳咳!”

    少年也咳了起来,喉咙里如卡着一柄柄锋利的刀子,每咳一次,那刀子便将他血肉割开一次,咳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沙哑的让人揪心。

    他咳出的是一口血,但那血却浓稠如痰,凝聚成块,被他艰难的吐在了风尘中。

    确实很艰难,仅仅是几声呛咳,便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令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似极了不断抽动的风箱,剧烈的喘息着。

    虽然很艰难,但少年的脸仍旧是那副平淡模样,不知是感受不到五脏几快撕裂的痛楚,还是早就习以为常。

    痛又如何

    再痛,终归不是死,再痛,他也到底还是活下来了,只要没倒下去,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别丢下我……飞儿会乖的……别丢下……”

    耳畔响起的虚弱话语,令少年一直前进从未断绝过的步伐顿了一顿,哪怕先前那剧烈的呛咳他脚下也依旧沉稳如一,但现在,他停了下来。

    不知是在叹息还是在喘息,少年深深呼出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周遭。

    秋风萧萧,落木飘摇。

    他抚着蹭过来的马儿,死水般的眸子终于有了色彩,一抹柔和的笑。

    紧了紧少女身上的宽大袍子,给她喂了点水,少年嘴里又呛咳着牵着马背着人朝前方走去。

    “唏??……”

    孤单的路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声音,马嘶声,车轮声,还有同样的呛咳声。

    一驾马车自少年走过的路上赶了过



024、汴京城
    秋风萧瑟,

    路上。

    一辆奢华的马车慢悠悠的赶着,车轱辘在覆满落叶的地上压出两道浅辙,笔直的似能延伸到天边,仿佛找不到停下的理由便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亦如马车右侧那个赤着脚,一直沉默前行的少年般。

    “她是谁”

    终于,如同耐不住寂寞,马车里的那人又开口了,无论他说什么话,如何说话,语气却都清冷、寒傲,如那隆冬时节盛雪下傲绝天下的寒梅。

    他问的,是少年背后的人。

    但他连回答应声都不曾听到,少年只是沉默前行,又似是连说话的气力都一点点的在这秋风中消磨殆尽了。

    见少年这般,马车里的人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又问了。

    “这般走你不闷吗”

    ……

    “你不渴么”

    ……

    “你饿么”

    ……

    “快要下雨了!”

    ……

    这样的话,车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总会问上一句,然而,不论是赶车的汉子,或是那个一直沉默前行的少年都知道,他本意并不是在问,或者说他心里并不想问,他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他想要瓦解少年最后仅存不多的东西,譬如这顽石般的毅力,以及铜铸铁打般的血肉之躯,又或是想试试少年的极限。

    气息,特别是如少年这般重伤之躯,气息便尤为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底的那口气。

    嘴里的气息呼出去尚且还能收回来,但倘若心底的那口气泄了,恐怕疲惫,虚弱,饥饿,以及内伤外伤,顷刻间就会变成一座大山,将这挺直的身子压弯,压趴下,压倒下。

    但这次,马车里的人却想错了。

    他已看出这少年必是经历过一场难以想象的惨烈厮杀,如今正是重伤之躯,他似已能看见那灰袄下满是伤口的身躯。

    可惜的是,这一路上走了这么久,他却看不出,也猜不到少年会何时倒下。

    这可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少年。

    确实不可思议。

    他这些年,这辈子见过很多人,但他却没见过谁身负如此重伤,还能如少年这般平静,安静,冷静。甚至,不仅是身负重伤,还背着个人,再牵着匹马,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是人,便都贪生怕死,他甚至相信当今世上倘若有八成的人换做少年,第一件事便是卖了那瘸马,第二件事雇辆马车,第三件事好好吃上一顿。

    因为这样走着实在太累了,连他这个坐在马车里的看客都觉得累。

    至于剩下的两成,那些人,不但会卖掉瘸马,一定还会丢下背上的那人,兴许说不定还要亲手解决掉背后的这个包袱。

    因为别人死总好过自己死。

    但旋即他又发觉自己想错了,不对,或许那十成的人已不会挨到把马卖出去,因为他们早已倒下,因为他们不是这个少年,他们没有做出选择的机会。

    “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少年!”

    他心中又叹了一声,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选择这一天这个时候路过这里,不然,他可能遇不到这个惊人的少年。

    “上来吧,快下雨了,我载你一程!”

    仿佛他突然间改变了注意,变得不想看见少年倒下,又或是不忍心见到这样的一个人倒下。

    少年终于开口了。

    “不是我的马车,我不坐!”

    竟然言语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哈哈,你可知道,这辆马车价值几何啊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多少名震一方的武林巨擘,横行无忌的绝顶高手挤破头想要上来都求之无门他们若是知道你拒绝的如此干脆,肯定会以为你是个傻子。”

    马车里的人笑了,终于没了清冷,哈哈大笑,笑的很大声。

    少年气息微喘。

    “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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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烟云满京华
    京华。

    若说世间是个风起云涌的江湖,那这京华便是龙潭虎穴。

    这里是天下各路权力的中心,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放眼古今,有多少英雄豪杰,天骄人杰无不是来到此地,渴望大展拳脚,名震天下。这里亦是世上最繁华的地方,是一朝之都,天下富贵有大半要流入这里,国库,贪官,以及各方势力的孝敬钱,早已非斤两可以计算。

    能震天下的名,无法估算的利,试问又有谁能抵挡这般诱惑

    同样的,正因为天骄人杰群集,想要在这里闯出名堂,便异常艰难,但也因为难,所以才更加可贵。

    自古时势造英雄,这里的英雄不一定需要光明磊落,它代表的只是强者,能活下去的强者。更不是一个人,因为一个人想要出头,或许他是强者,但却不一定能活下去,这不光要瞅准时机,还要懂得借势,更何况是在这凶险万分如履薄冰的京城,一个人只会寸步难行,稍有不慎必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所以,英雄的崛起往往总是意味着一方势力的崛起,而有人崛起,便注定有人黯然落幕,成了他人的踏脚石,用自己的尸骨铸就别人的威名。

    江湖,说到底,不过一竖一横。

    只因为名利名利,名在利字之前,一个人往往最先要得到的,便是名,有了名,那利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正因为想要有名,这最快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人,用别人的命,铸自己的名。故而这江湖上,有太多的人,是站在别人的尸体前,一战成名。

    而“金风细雨楼”便是如此。

    或者说“苏梦枕”就是如此,因为在天下人看来,金风细雨楼就是苏梦枕,而苏梦枕便是金风细雨楼。

    短短六年时间,苏梦枕自其父手中接管过只能依附“六分半堂”于夹缝中求生存的金风细雨楼,再到如今占据江湖武林半壁江山成为京华第一大帮,可谓是真正的名震天下,成为了无数人敬仰的不世豪杰。

    他用六年时间让天下人知道了一件事,江湖众教各派,都要归“金风细雨楼”管制,一手“黄昏细雨红袖刀法”更是江湖公认的刀法第一。

    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个身患各种重疾病害,体质羸弱的病秧子。

    这便是京华第一大帮“金风细雨楼”,七十一股烽烟、三十八路星霜、二十一连环坞总瓢把子,红袖刀,苏梦枕。

    京城。

    一间当铺里头。

    这间当铺与天底下大多当铺一样,一样的木质窗户,一样的桌椅,一样的柜子。

    当铺的名字叫作“德通当”。

    掌柜的是个体态发福的中年男人,身穿锦服,圆圆的脸上透着一股和气生财的味道,右手中指戴着个碧绿剔透的扳指。

    他正惬意的呷口茶,但当他看见门外的雨中走进来个乞丐似的人后,他眉毛先是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然后放下茶杯迎了上去。

    与那些客栈酒楼的势力眼伙计不同,掌柜的这些年也见过无数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往往是这种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的人身上才会有出乎意料的好东西。

    “小兄弟要当些什么”

    他笑眯眯的招呼着,顺便瞄了眼门外屋檐下的瘸马。

    少年则是不发一言的自他那肮脏不堪的灰袄里摸出来个东西,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

    看见面前那颗品相惊人的明珠,掌柜瞬间笑不出来了,就见他像是立在三伏天的烈日底下晒了四五个时辰,额上肉眼可见不住冒出冷汗来,一边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那颗珠子,然后哆嗦着身子抬手想要接过,可这手只伸到一半,他又哆嗦着收了回来。

    “公子稍等!”

    连说话的声音也在抖。

    掌柜的急步走进柜台,等出来的时候,手中已拿捏着一沓银票,一张千两,足有十张,这便是一万两银子,一千两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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