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木而栖(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卡比丘
秦衡抬头照着念:“语文,九十八,进步很大啊,绵绵。”
“你别叫我绵绵。”江与绵拉着秦衡的手臂想跳起来抢,秦衡单手就把他压制了。
“数学,一百零三,破百了,绵绵很棒。”秦衡夸张地吹捧江与绵,江与绵耳朵都烫了。
秦衡把他的成绩全都播报了一遍,才把单子还给他。
江与绵愤愤抓回来,塞进书包里,跟秦衡一起站在公交站台等车,不想跟秦衡再多交流了。s市的冷冬妖风大,江与绵裹了条很厚的围巾,恨不得把头都包进去,一阵风吹来,他整个人都被刮透了,冻得发抖。
秦衡看江与绵缩成一团,都没提要打车,便总觉得自己哪里亏待了江与绵似的,伸手招了部的士,把江与绵推了进去。
车里温暖,隔音好,江与绵牙关还打着颤,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
秦衡听得好笑,侧过身,左手按在江与绵右腮上,感受他的颤抖,问他:“怎么会这么怕冷?”
江与绵微微张开嘴,上下牙齿就碰不到了,但嘴唇还有些抽搐,话也说不清楚:“就四冷。”
他的脸也是冰冷的,秦衡手烫,他就克制不住地贴上去,用冰手按着秦衡的手,不给他动,命令秦衡:“帮我捂一下。”
秦衡失笑:“左边要不要?”
“要,”江与绵感恩地看着秦衡另一只手,“谢谢。”
秦衡只好两只手捧着江与绵的脸,江与绵的脸比他想象中还小,两手一罩就没了。秦衡问他:“你这样怎么去室外游乐场。”
“跑跑就热了。”江与绵乐观地说。
两个钟头后,他们还在第一个游玩项目,跳楼机外面排队,目测还要排半个小时。
他们来的时间不对,周六下午近四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所有的热门项目都拍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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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队,江与绵看到跳楼机上的人尖叫,觉得很好玩,拉着秦衡要玩这个,两人就站到了队尾。
江与绵起先还倔强的独自站着,抖了二十分钟以后,跟秦衡越挨越近,最后不顾忌世俗眼光,抱住了秦衡的手臂。
秦衡低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很冷?”
江与绵点头,嘴唇都发紫了。
秦衡把江与绵拉过来,圈到怀里来,后面一片小姑娘窃窃私语他就当作没听见。
“你不是说跑跑就热了吗?”秦衡附在江与绵耳边笑他,江与绵穿的多,就没那么硌手了,但是隔着厚衣服跟抱了个毛团似的没着力点。
江与绵还嫌不够热,拉着秦衡的手臂在身前交叉,恨不能跟秦衡肉贴肉取暖,嘴里还说:“不行,乱跑很不文明。”
在江与绵终于被秦衡捂热了一点的时候,他们排到队了,坐上去扣了安全带上升,江与绵开始紧张了。
他盯着脚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地,胆小的去拉秦衡的手。
秦衡安抚地按按他的手背,叫他别怕,江与绵刚想说点什么,他们到了最高处,铁盘停住了,紧接着,失重的感觉袭击了江与绵,安全扣死死扣着江与绵的肩膀往下拉,拉着他急速下坠。
走下跳楼机的时候,江与绵仿佛要晕倒了,一脸呆滞被秦衡拖下来。
跳楼机出口有相片卖,玩家在跳楼机上的照片会在屏幕上试阅。江与绵不想看,秦衡却拉着他等照片,当江与绵吓到快哭出来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他羞愤欲死,丢下秦衡往前冲。秦衡怕江与绵丢了,照片都来不及买,跑上去追他。
“绵绵,你别跑啊。”秦衡没几步就追到他,戏弄地拉着江与绵的书包,跟拉小狗似的拉着不放。
江与绵总算恢复了力气,也拉起自己的书包,坚决与秦衡这股恶势力作斗争。
两人拉扯着走,路过一家周边商店,一股暖气从店里涌出来,江与绵的脚步变缓了,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店里卖的都是毛绒公仔一类的东西,小姑娘喜欢,两个男孩就对这些兴趣缺缺了。江与绵逛了一圈,什么也没看中,刚想出去,秦衡叫他一声,他回过头去看,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套上了他的头。
他转过去照镜子,秦衡给他套上了个鲨鱼头套,卡在他头上,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啊,”江与绵从镜子里看着秦衡,玩心顿起,向他露出惊吓的表情,“被鲨鱼吃掉了。”
秦衡愣了愣,伸手把江与绵头上的帽子拉下来一点,遮住了江与绵的眼睛:“别动。”
江与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站着不动,问他:“干嘛?”
秦衡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拍完好了,才说:“这帽子挺衬你的。”
“那你也戴戴看。”江与绵立刻说,他摘下了帽子,往秦衡头上套,被秦衡暴力镇压。
秦衡抓着帽子去付款:“我就算了。”
江与绵跟在秦衡后面不放弃地劝说:“试试看嘛。”
秦衡买了单,拎着袋子出来,一看表,都六点了。他问江与绵想吃什么,江与绵也不知道,他带着江与绵往饮食区走,还把帽子拆了套在江与绵头上,说这样热一点。
江与绵人傻又自我,也不觉得这样滑稽,被秦衡一唬,还真觉得这样怪暖和的,就抓着帽子戴正了,贴着秦衡走路。
“主席!”
突然有几个人叫住了他们,秦衡回头看,是他学生会的学弟学妹。
江与绵靠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们和秦衡打招呼。
几人见秦衡身边站着的江与绵头上带个小鲨鱼,天色昏暗也看不清脸,只看的到个下巴,以为他年纪很小,都好奇地问秦衡:“主席,这是你弟弟吗?”
秦衡看江与绵没反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从沥城来的吗?”一个和秦衡同省的学弟问。
“沥城?”江与绵轻声问了一句。
秦衡没和他说过这些,也不想江与绵和他的学弟学妹多交流,便岔开了话题随便扯了几句,说弟弟还没吃饭。
几个学弟学妹买的夜场票进来玩,时间紧张,也和秦衡说了拜拜,急急忙忙排队去了。
“你是沥城人啊?”江与绵问他。
他是很想知道秦衡的事情的,但秦衡在他面前从来不提这些。从秦衡朋友嘴里听到秦衡是沥城人,江与绵便起了话题。
秦衡点了点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单问他想吃什么
江与绵便不再问了,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一个安在路边的餐厅招牌单,抬手翻了翻菜单:“吃这个吧。”
这是一家法国菜,江与绵手很壮,一挑就挑了游乐场里人最少的一家餐厅,两人走进去,正巧还有一个靠窗的两人座,就坐了下来。
点了餐,江与绵看了会儿窗外,见秦衡还是沉默,犹豫了一下,问他:“那你考完了,是不是要回家了啊?”
他把围巾摘了放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餐盘边,摩挲着金属叉具,神情犹犹豫豫的,不再像以前那么死气沉沉,变得有些天真。
秦衡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会陪你找房子的。”
“哦,”江与绵明明是松了口气,还不承认,“我一个人也可以去找。”
“这怎么行,我怕你又被人按在暗巷子里讹钱。”秦衡调侃他。
江与绵喝起了汤,并不说话,喝了几口,又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秦衡的舅舅今年没给他打电话要他回家过年,所以秦衡没准备回沥城。不过这些不关江与绵的事,秦衡就说:“过几天,等你找到房子。”
吃了饭,江与绵在游乐场绕圈,看到摩天轮底下排着长队,又跃跃欲试走过去。有工作人员在队尾维持秩序,说要排三个小时,劝大家换一个项目。
秦衡问他:“排吗?”
江与绵缩在他身上,没什么生气的思考了三分钟,才说:“算了。”
“咱们下次再来。”秦衡道,他其实也不想排,就随口提了一句。
江与绵跟他晃晃悠悠往大门走,走了一会儿,才说:“等我考上s大哎呀,你别笑。”
这次秦衡真的没笑,他哪里来得及笑,他震惊还来不及。
“到时候你就陪我来玩这个,好吗?”江与绵想坐摩天轮,纯粹是因为他喜欢凑热闹,摩天轮排队的人最多,而且看着没跳楼机那么吓人。
“行,”秦衡忍笑,“你考不上s大,我也陪你来。”
江与绵叫他别乌鸦嘴,突然往大门口跑去,率先跑到了出口处,回头喊秦衡快点。
“跑一跑果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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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江与绵握着拳头跟秦衡分享,他表情不强烈,但眼里的情感是坦白而温热的。
江与绵的事情都很小很小,让人只要一不盯紧,都不知道他究竟在高兴些什么,他太容易被打动如果以游戏做比喻,攻略江与绵,必然是easy模式。
但秦衡看着不远处冲着他傻笑的那个戴鲨鱼帽子的江与绵,仍旧想要留住这刻。
在往后没有江与绵的时间里,他总是很庆幸,在来游乐场的这个夜里,他把江与绵留在了手机相册中,叫他还有些痕迹能怀念,在办公室累得睡死过去又被电话惊醒时,或是为了一纸批文陪官员吃饭,在酒桌上低声下气的时候,想着江与绵,他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还能再坚持几天。
然后再坚持几天。
6.
秦衡把江与绵送回酒店里,天很晚了。
江与绵把鲨鱼帽子摘下来,塞回纸袋子里,在行李箱找了个地方放着,问秦衡明天什么时候过来,要不要住下。
秦衡学校在郊区,离市区比较远,过来确实不太方便。江与绵订的房间里虽然就一张床,但很大,秦衡看看时间,是有些晚了,便答应下来。
江与绵听他一答应,脸上还看不出什么,动作迅速地抱了套浴袍出来塞给秦衡。
“你怎么像个小孩儿似的,”秦衡接过浴袍,“小朋友才爱叫同学留宿。”
江与绵抿着嘴看他,秦衡不太吃得消江与绵跟他装乖,捏了捏江与绵的脸就洗澡去了。
两个人都洗完澡,快十二点了,秦衡就把灯关上,说睡吧。
江与绵回了他一句晚安,躺到床上去,翻过来又翻过去,嘴里小声念叨些不着边际的话。秦衡起先累得差一点睡着,被江与绵胡乱搅合一通,也没了睡意,干脆重新开了床头灯跟他聊天。
“秦衡,”江与绵突然翻了个身,趴在秦衡边上贴他很近,他的头发又长了点,睡得乱七八糟得翘起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他,“你们散打中心过年放假吗?”
秦衡差点被口水呛到,他早就忘记这茬了,没想到江与绵还记着,他顿了会儿,才厚着脸皮道:“我吓唬你的,哪有散打馆招大学生教练的。”
江与绵不说话了,瞪着秦衡,秦衡就抬着手掐他的下巴:“谁想到你这么好骗。”
“我是信任你,”江与绵打掉秦衡的手,坐起来,用目光谴责秦衡,“你怎么能骗人呢?”
江与绵穿了条大t恤当睡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表情再肃穆也让人没法当回事儿。秦衡一条手臂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探上江与绵的背把他压回来,江与绵重心不稳地趴到秦衡胸口上去,听秦衡假模假样地在他耳边哄小猫似的说:“绵绵别生气啊,我以后不骗你了。”
秦衡的声音离江与绵太近,热烫的气息裹住了他,江与绵顿时红了脸,推着秦衡的胸膛爬起来,缩到了床的另一边,背对着秦衡说困了。
秦衡打了个呵欠,重新跟他说了晚安。
这天夜里,江与绵没睡好。他身边从没躺过人,秦衡呼吸一重他就会受到惊吓,到了快凌晨才睡死过去。结果早上九点不到,秦衡就开始晃他。
“江与绵,起来吃早饭。”秦衡都出去晨跑一圈回来了,他给江与绵买了些早点,等了二十分钟,江与绵却半点要醒的意思也没。
秦衡帮江与绵约了房产中介,十点在中介见面,江与绵再不起就迟了,早点也快凉了,秦衡就走过去喊他。
江与绵大半张脸捂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秦衡叫了他几声,他把头整个埋进了被子里,白色的被子隆起一团,把他整个包了起来。
秦衡拉着被子的边往外抽,跟江与绵角力,江与绵身体下面垫了被子,半梦半醒,被秦衡一拉,顺着被子轱辘一下滚到地上去了。秦衡看着趴在被子的江与绵,刚想扶他起来,没想到江与绵嘟哝了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这么能睡的人,秦衡也是第一次见。
江与绵的t恤被他的动作翻起来,大半个背露在外面,秦衡看着都觉得冷,半跪下去想把他裹回被子里去,江与绵打了一个喷嚏,自己被冻醒过来。
“我怎么在地上?”江与绵刚醒,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不对,不明状况地问秦衡。
始作俑者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回答他:“你自己掉下来了。”
江与绵扶着桌子站起来,“哦”了一声,去洗漱了。
吃了早饭,江与绵神缓过来,开始跟秦衡讨论要把房子租到哪里去。
秦衡拉着他往外走:“租你学校对面。”
“那你过来好远。”江与绵抱怨,他去过一次郊区,睡了一觉醒过来,还没到,就觉得那是特别远的地方。
秦衡低头看了江与绵一眼,没有说话,带着他过了马路,往地铁站走。
过年上来,秦衡就不想再干这份家教的活了。
一是他下个学期要开始准备语言考试,一周来教江与绵四次,对他来说太浪时间了,加上祁阳给他介绍了一单编程的生意,足够支付他申请学校的前期用;二也是秦衡的物质要求不高,向来觉得钱够用就行,对未来也有自己的规划,毕竟,秦衡孤身一人,走到哪里都不算远。
不过他还没和江与绵提,看着江与绵拖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对房子的要求,秦衡的这些理由就全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他也想和江与绵待在一起,至少在过年前,他想要江与绵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
秦衡找了家连锁房产中介,约在本区总部的店里,地铁站出来就是,五家店面,窗明几净,看着很专业。接待他们的是个叫小光的男孩儿,干这行不久,充满热情。秦衡和江与绵卡着点进去,小光已经等在里面了。
江与绵一坐下来,就对小光说了自己的要求:二号线附近,靠近市郊,要大一点儿。
小光之前跟秦衡沟通的时候,秦衡跟他说的却是要靠近江与绵学校,越近越好,小区高档些,安全、方便。两人说的完全南辕北辙,小光就摸不着头脑了,手上原来准备好几个房源都对不上了。
秦衡对小光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轻描淡写地否定了江与绵:“还是租个在你学校附近的吧,你晚上一个人敢穿上大半个市区吗?”
江与绵语塞了,捧着一次性杯子不答话,他是不敢的。
“到时候还要我来接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秦衡又加了一句,便很轻易地说服了江与绵。
小光又把备好的房子拿出来给两人挑选,看了两三套,江与绵和秦衡同时选中了江与绵高中隔壁小区的一套l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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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当场定了下来。
小光说这房子即刻可以入住,秦衡就带江与绵去酒店整理行李搬家。
好在江与绵东西实在是不多的,大都是课本衣物,不一会儿就全塞进了箱子里。他还很小心的让坚硬物体避开秦衡送他的鲨鱼帽子,怕给划伤刺破了。
秦衡手机一直在响,见江与绵自己能整理,就接电话去了,因而错过了那一幕。
打秦衡电话的是他的室友刘周骐,听秦衡终于接电话,在那头捏着嗓子问:“秦老大,昨晚干什么去了?”
秦衡被刘周骐的嗓音恶心的皱眉:“好好说话。”
“快说,”刘周骐恢复了正常,“我赌了全身家当,回家能不能升舱就看你这句话了。”
“哦?”秦衡听到一声响动,回过头,江与绵被箱子绊了一下,正看着自己,便伸出食指,隔空点点他的头,叫他小心,又回头刘周骐扯淡,“你赌的什么?”
“我赌你睡妹子去了,”刘周骐小心猜测,“英语系系花,是不是!”
“不是。”秦衡冷漠地说。
刘周骐在那头“操”了一声,又说其他几个猜他被妹子睡了,被秦衡损了一顿,挂了电话。
江与绵看他把手机起来,才说:“你的朋友好多。”
“损友。”秦衡简单地定义了室友们的属性。
江与绵隔了几秒,才问他:“那我呢?”
“你什么?”秦衡挑眉。
“我是什么朋友?”江与绵问,他手里还拎着两条衣服,头微微偏向秦衡,像是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又竖着耳朵听。
秦衡被他问的一愣。
江与绵算是什么人,秦衡倒真的没有好好想过,非得形容,或许是个付制造麻烦的……高中生,又或许不止这些。秦衡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世故圆滑、自私自利,最不喜欢的就是沾上麻烦,偶有的道德观和慈善心全捐献给江与绵了。
“你……”秦衡审视着江与绵,最终也定不了他的性,便笑眯眯地走过去,摸了摸江与绵毛茸茸的脑袋,避重就轻道,“你是小朋友。”
江与绵还想要说什么,秦衡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替他叠了起来。
帮江与绵搬完了家,秦衡就回了学校,他寝室里三个兄弟齐齐等着他带外卖回去。
除了刘周骐凌晨的飞机,其他两个都是第二天离校。
见秦衡进门,刘周骐率先出声:“老大身上有一股清香扑来,是系花。”
秦衡就差把带给他的炒饭糊他脸上了,懒得跟他们废话,先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那三人吃完了外卖,开了啤酒在聊天。
秦衡也拿了一罐,刘周骐扔了根烟给他,他从桌上拿了个打火机,叼着烟点上了。这两天带着江与绵,一根烟都没抽。
“老大,说说呗,”年纪最小的李崇对他招手,“干啥去了?”
秦衡开了酒,喝了一口,说自己就是陪他家教那小孩儿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问他这小孩到底有什么通天魔力,把秦衡迷的学校也不回了。
秦衡摇头,请他们别他妈瞎说。
时间不早,刘周骐又扯了几句就着行李箱去机场了,江与绵的电话打过来了。
秦衡看了另外那两个热心八卦群众一眼,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江与绵在那头问他在干什么,他的声音从手机里听起来更细一些,跟他的人一样胆小。
秦衡说没干什么,又问他有什么事儿。
“家里没有洗衣粉。”江与绵说的没头没脑,秦衡却知道他是不敢出门买,那次小巷被堵给江与绵带来的心理阴影还没消散。
“那么明天买。”秦衡耐着性子告诉江与绵。
“哦,”江与绵一答应,秦衡刚想挂电话,对面有问,“你什么时候回沥城呀?”
“就这几天。”秦衡隔着玻璃门看里边两个人兴致勃勃盯着他看,没心情跟江与绵多说。
“我能去送你吗?”江与绵软绵绵地问他,像小猫爪子似的在秦衡心上挠了一下。秦衡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告诉他:“不必了,好好在家待着,记得做题。”
江与绵很是失望,但还是懂事地祝秦衡一路顺风。
放假到春节两个礼拜,秦衡都在寝室编程,偶尔和在s市朋友出去喝个酒,江与绵不常找他,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找江与绵。
年三十这天,s市该走的人都走了,该过年的人都在家中,真真成了一座空城。秦衡晚饭也是随便糊弄的,他习惯了这些,铁石心肠,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到了晚上八点,拜年的电话和短信陆陆续续地来了,学生会的朋友,班里同学,甚至有那么几个不熟的小学妹,秦衡四两拨千斤地糊弄了过去,十二点时,江与绵的电话卡了进来。
秦衡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才接起来。
“新年好。”江与绵在那头跟他说话,背景是奇怪的音乐声。
秦衡也祝他新年快乐,问他在干什么。
“我在看一部新的恐怖片,”江与绵说,“挺好看的。”
秦衡心一紧,问:“一个人?”
“嗯,”江与绵眼睛不舍得离开电影,说话的声音随着剧情的发展忽快忽慢,“马蔚……问过我要不要跟他们去海岛过年,我说不去。”
秦衡心情复杂,和江与绵没说几句,又有电话进来,他就和江与绵说了再见。
到了十二点半,秦衡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出了门。
江与绵看完电影,已经是一点多钟了,他却没有睡意,脑子里全是鬼影,把家里的灯全开了。
他租的公寓很小,但江与绵胆子更小,躺在床上总觉得楼下有人。在不大的空间里上上下下摸索了好几回,突然之间,门被人敲响了。
江与绵吓了一大跳,放在桌上的手机也震了起来。
秦衡在门外给他打电话,让他开门。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一身寒气的秦衡,惊喜又诧异。
秦衡走进门里,脱了大衣丢在沙发上,手里还提了一袋便利店买的零食。
凛冽的西北风也没能刮熄他见见江与绵的冲动,他就觉得江与绵大概比自己假设的重要一点:“来看看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哭。”
江与绵打开塑料袋,翻着秦衡买的吃的,还找到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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