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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ingYing
迷糊死死将那刺客给拖住,来人冷笑了声,一脚将这小奴踢翻。迷糊滚了两圈,又凭意志强撑,紧紧抱住那人的腿。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那刺客扬起钢刀,眼看这小迷糊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一记飞石擎中手腕,跟着就见一人赶至,阻挡他们掳人。
这人撕了衣袖挡住口鼻,这才没有吸入太多迷烟,他身手极是了得,哪怕刺客人数众多,加上徐家的护卫,也能抵挡一时。刺客头子不愿多纠缠,想要先行撤下。来人察觉刺客的意图,招数一变,斩杀了跟前挡路的兵卒,厉喝一声,提气直往那头子追去。
就看来人一双冷冽寒眸,招招雷霆肃杀,正是魏王李云霁。
原来,从少年踏出徐府到京城北巷,魏王便悄然跟在他的身后。当少年身影落寞地站在锦绣桥上时,李云霁就在不近不远的人海之中静静地望着他。周围的喧嚷和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路沉默地跟在徐宝璋的后头,他原以为自己会满足于此,不料却是杂念横生,几近贪妄
他是一等亲王,有实在的功勋,他可以在明日进宫,哪怕是强求,也要让今上赐一道圣旨,就算徐家不肯不肯又何妨,被人暗中耻笑又何妨,只要圜圜愿意……
李云霁陡地想到要是,圜圜也不愿嫁他呢?
徐宝璋尊敬的、仰慕的人,是魏兄,是那个不会说话、救他于危机的魏十九,而不是满嘴谎话、连真相都不敢吐露的魏王李云霁。
李云霁心绪杂乱,即恨不得就这么走上去告诉他事实,又害怕像那一夜一样被少年无情地拒绝,郁结在心,血气翻涌。李云霁知道,自己是犯了执拗。凭心而论,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未执迷过什么。没想到,一次入京,一个萍水相逢,却将一生的执念留在了此处。
直到,那盏孔明灯冉冉飞上夜空。
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李云霁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紧跟而来的,是一种似是喜悦,又似酸楚,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悔悟和痛楚。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对不起。一直都不肯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对不起。
李云霁终究没有上前去和少年相认,他忽然明白,“魏十九”之于徐宝璋的意义,至少在今夜,他自私地希望,魏兄能在纯真的少年心中,多存在一夜,一时,哪怕是一刻,一瞬也好。
然而,李云霁却未成预料到,那些刺客居然胆大包天,无视徐公子身边的重重护卫,竟打算放手一搏。若非李云霁派人暗中跟着,断也不会知道徐宝璋遇险,这才匆忙杀回头来救人。
李云霁不顾先前的伤势,妄自动气,同那刺客强硬过招。他认出这杀手就是当夜在教坊袭击他的人,那刺客自也认出他来,不怒反笑:“李云霁,你来了正好,省得我心去杀你,拿命来!”
刺客手擎异族弯刀,这种刀刀身不重,以快为准,如同软鞭。李云霁晓得这蛮夷招招阴险,对方又深谙李云霁弱处,专攻其软肋,李云霁左腿有疾,往往反应不及,加上那人带着徐宝璋,李云霁每次出手时,就多一份顾忌。然而,李云霁首要并非抓拿刺客,而是救下少年,几次出招都要夺人,那刺客带着徐宝璋侧身一躲,刀刃如毒蛇一样袭来,李云霁速速夺过地上的兵器,用刀抵挡。
这会儿,马蹄声由远而近,想来救兵快要赶到。
那头子见情势对己方不利,不愿多做纠缠,将兵器指在少年的命脉处:“再过来的话,我就先杀了他!”
人质在手,他人不敢贸然动手。那刺客头子就见机行事,让余下的人拖住追兵,自己纵身一跃,翻到墙上。
“圜圜!”李云霁解决了跟前绊住他的两三个刺客,也提气追去。
镇平侯和禁卫军统领骑马赶到,一个护卫忙上前,告知少爷被歹人掳走。镇平侯铁青着脸,命道:“留几个活口,把下巴给卸了,刺客带着圜儿跑不了多远,其他人跟我去搜!”卸了下巴,是为了避这些人咬舌或是服毒。
却说,李云霁去追拿刺客,他腿脚不利,可刺客毕竟多扛着个少年,身上又受了伤,逃了良晌,竟也被李云霁给追上。
二人在巷子里过招,论硬战,这刺客到底不是李云霁的对手,最后退开数丈,他胳膊勒过徐宝璋的脖子,威胁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先卸了这个小子一条胳膊!”
这时,徐宝璋已经有些转醒,虽还有些晕沉,可视线已经逐渐清明。他挣了挣,那刺客便又勒得更紧:“别动!”少年一个吃痛,那一声嘤咛不啻于在李云霁身上活活砍一刀。他只怕那刺客情急之下,伤了徐宝璋,嘴里含了含血腥,道:“你、你放、放了他……抓、抓、抓我……”
听李云霁说话磕磕巴巴,那刺客不知他有口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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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嗤笑道:“没想到王爷如此宝贝徐家这个小公子,早知道如此,我等何必大周章,直接从他下手,就可一箭双雕!”
这帮人目的果真是为了报当年的灭族之恨,可他们又要拿徐宝璋要挟镇平侯,李云霁想道那些刺客里还混着几个乌虚人,只怕是这蛮夷和乌虚汗王勾结,要用徐宝璋换镇平侯的人头。
二人对峙时,徐宝璋也渐渐清醒。他只听到耳边嗡嗡地响着,有一句没一句,可也摸清了这刺客的目的,原来刺客三番两次上门,是为了抓他来威胁父亲。
“这样,你如果在我面前自裁,告慰我死去的族人,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折磨你这个宝贝疙瘩,如何?”那刺客说着时,故意用手背擦了擦少年的脸蛋。李云霁登时目眦欲裂,心中不光想杀了此人,只恨不得将他处以车裂之刑。可少年毕竟在敌人手里,李云霁进退维谷,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徐宝璋忽然睁眼,抬头看着一个方向,乍然唤道:“父亲!”
那刺客猛地看向那一处,此时,手微微一松开,徐宝璋这会儿也不管这么多,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蹬腿一撞。少年毕竟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就算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说到底也还是练过的。他直接把刺客的下颌一磕,对方就疼得连刀子都脱了手,徐宝璋也晕头转向地踉跄退了几步。
李云霁逮住这个良机,用十足功力朝刺客攻去。这下子,刺客瞬间落了下风,节节败退,他心知今日逃不掉,便想要拉个垫背的,加上恨极徐宝璋坏他好事,让李云霁一刀砍伤胳膊时,抽刀袭向徐宝璋。
少年见弯刀猝然劈来,眼看就要闪躲不及,忽闻“铿”的一声,徐宝璋就撞进一个胸膛里,瞬间,一股熟悉的幽香拂过鼻间。
李云霁手里的刀挡住了刺客,将他硬生生震开一丈之外,而后反手一个刀花,直劈向刺客气海。气海一破,鲜血飞溅,那刺客退了退,最后便睁大眼倒在地上。
李云霁走了过去,他扯下刺客脸上的黑布,谁想这刺客身为男子,五官竟十分艳丽,李云霁思索了一番,想起此人正是他在教坊司见过的头牌柳依依。
诶,这柳依依不是个女子么?什么时候,又成了个男人了?
李云霁毕竟见多识广,他知道,蛮族中有不少异士,可用药暂时改变声带身型。官府缉拿时只关押了男子,刺客以女子身份藏身于教坊里,这才让他逃过追捕。然而,他心急太过,又碰上了李云霁这个难缠的程咬金,自然功败垂成。
徐宝璋再清醒时,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客栈的房间里,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一丝光从窗口透进来。
见少年安然醒来,那男人便要起身走出去。徐宝璋却眼明手快地把他的胳膊抓住,刚要开口,就觉得脑袋一疼。“嘶……”少年一声痛呼,男人就止步不动,一线光芒由窗栏照进,映出他挣扎的视线。他到底舍不得丢下徐宝璋,回过头来问:“疼……么?”
那声音极是喑哑,说话一顿一顿。徐宝璋不知怎么地,忽地眼眶一热,委屈地说:“疼。”
李云霁只觉心口一抽,不由俯身,轻轻揉着少年的脑袋。徐宝璋抽了抽鼻子,小声道:“魏兄,我头上……是不是肿了个包?”
可不是么?李云霁哑然失笑,可一想到方才少年如此乱来,仍然是心有余悸。
徐宝璋乖巧地让他揉了半晌,跟着,就看怀里的少年抬起头来。光线昏暗,只能就着朦胧的月光,瞧出一点模糊的轮廓。两人凝视彼此良久,少年忽而一笑,那笑靥对李云霁而言,就像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就算前头有再多的阴霾和阻碍,仿佛也都不值得一提了。
“魏兄,你又救了我一回。”徐宝璋诚挚地说道。
李云霁听到,眼里虽有笑意,却又有几分苦涩他到底该怎么告诉徐宝璋,他不想当他的恩人,也不想当他的兄长,他是想……
“我爹说,我们做人,不可忘恩负义。魏兄,你救了我这么多回,圜儿实在是想不到该怎么报答你了,所以……”徐宝璋这声“所以”拉得老长,李云霁不知少年卖着什么关子,哪想,徐宝璋却红了红脸,可面上依然故作正色,头头是道地说起来了讲得却是农夫救了仙鹤,仙鹤化作女子报恩的故事。
李云霁听到中间,已经明白,少年所言为何,可就是因为听出来了,才愣怔在当处,动也不动。
徐宝璋说完了仙鹤以身相许,便抬眼看着魏兄。却瞧,他伸出手掌,轻碰了碰男人的脸庞。眼前的人,就像那水中月,又似雾中花,无论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心悦他,这就足矣。
李云霁只觉唇边贴来一股柔软,带着胜似花朵的芬芳,暖流随着少年青涩的吻一点一点地注来。美好停驻一瞬,男人蓦地双臂紧箍住怀中娇小的少年,如同化作狂兽一样,狠狠地噙住那香软的唇瓣。“唔……!”少年惊讶的呻吟淹没在热吻之中,李云霁捧着徐宝璋的脸,抵死缠住那柔弱的软舌,难分难舍地勾绕舔舐。两人纠缠地倒卧在床上,双手在对方的身躯难耐地抚摸着,唇舌分分合合,直亲得四唇红肿,才急喘地分开来。
徐宝璋困在男人身下,整个人拢在强烈的麝香气之中,一张脸红似火,李云霁又何尝闻不到尻身上的香甜气味,可这气息又和往日极是不同,想是少年已经情动。
“魏兄……”徐宝璋哑声轻唤,遂难得羞涩地咬唇。他毕竟通晓了一些事情,明知……这样是大逆不道,有违规矩,可是,魏兄毕竟是不同的。徐宝璋心底已将自己许给了这个男人,这会儿被勾动情欲,难情不自禁,小声央道:“魏兄……再亲亲我……”
李云霁终难再忍,边同徐宝璋亲热,边将手探进他衣服里摸着。少年的身子极软,那手掌却是极热,碰到一处,就点燃欲火,一发不可拾。来到羞处时,徐宝璋这才有些清醒,他身子一颤,睁大眼看着魏兄。李云霁啄了啄他的眼角,低声说了句:“……莫,怕。”
徐宝璋只觉那掌心慢慢拂下,手指隔着亵裤,轻轻贴着阴处,跟着忽轻忽重地按压起来。徐宝璋毕竟只是个雏儿,纵然自渎过几次,那刺激也远不如深爱之人的安抚,当下泪眼婆娑,呻吟连连。李云霁一边唆吻,一边爱抚,又怕自己伤到徐宝璋,下手极是谨慎,一番隐忍,只把自己逼得额头热汗频出,下腹银枪硬涨难耐。“魏兄……啊……”徐宝璋泫然欲泣地唤了唤,猛地两股紧,李云霁便知他到了极处。
少年缓过来之后,这才又觉得害羞,讷讷地叫着“魏兄”。李云霁便帮他穿好衣服,用被子包住他的身子。徐宝璋如何不知他是珍惜自己,心中暖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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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睡着之前还喃喃地提醒魏兄自己家在何处,唯恐魏兄找不到徐府在哪,不知上哪里提亲。
少年又歇下之后,魏王也起来整了整衣物。此时,侍从的声音隔门传来:“王爷,镇平侯的人马要到了。”
李云霁应了一声,接着叫人备马,他要连夜入宫面圣。
第15章金风玉露(十五)
魏王深夜从入宫,司礼监大太监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他了,想来王爷稍早之前,已经给宫里的那一位传了消息。
承乾宫灯火通明,天子读完了纸上的字,虽书写匆忙,可李云霁已将来龙去脉交代明晰。太监呈来热茶,皇上接过抿了一口,而后就叹了一声,道:“先前探子回报,乌虚汗王有意在今年从三个王子里选出一位继承人,想来,这挟持一事,同这也有关系。”
汗王老当益壮,底下的三只狼一日日长大,每个都想要讨好父亲,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哪一个王子的主意。以皇上的立场,一个徐宝璋确实不如何,可是他牵扯的却是徐家,是朝中重臣,要是处理不当,必然后患无穷。
李云霁能查到的东西,今上自然也已经知道,他道:“明早上朝,镇平侯必会提出此事,然而蛮夷反贼和乌虚勾结一事,当中即关联江湖绿林,又牵扯朝堂国事,一时半刻里,怕是没法斩草除根。”
李云霁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所求不多,只要严惩刺客,查出京中那些贼子的窝点,一一凌迟,杀一儆百。
不想,皇上却是缓缓一笑,道:“朕晓得,毕竟事关徐家的那个宝贝疙瘩,勿怪你如斯紧张。”
魏王微怔,随即脸上竟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臣、臣……”
皇帝耳目众多,魏王和徐小公子之间不管是能说还是不能说的事情,想必都略知一二。他见李云霁支支吾吾,不由朗笑数声,拍了拍案道:“这件事,你尽管放心,朕已经拟好圣旨,过几日,就让寿昌长公主带你一起上门,去徐家提亲。”
李云霁本还心愁如何向皇上开口,谁料,这几个人居然比他还要心急。今上还时不时让贤妃去敲打敲打,唯恐徐宝璋这快要到嘴的肥肉,被李云霁这一磨蹭,就长脚溜了。
皇上道:“刺客的事,你毋须担心,还是赶紧回去,准备几份厚礼罢,朕就不留你用早膳了。”
李云霁瞧见太监递来的圣旨时,才晓得皇上早就拟好了圣旨,就差押着他上门了。他小心地接过圣旨,朝皇上深深叩谢,之后便忙不迭地下去筹备了。
皇上摇首笑了笑,跟着站起来,走到窗前。他看着那一树海棠花,轻叹一声。太监唤道:“陛下。”
皇上缓声道:“朕只是想起了阿鸾。”
阿鸾正是早逝的小陈后的闺名。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陈后在这禁宫中,一直是无人敢提的忌讳。可近阵子,陛下像是渐渐放下了多年的心结,不单是对下人,有时候还会跟贤妃回忆起小陈后还在的那一段岁月。
却说,徐小公子遇刺一事牵连出了不少人,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次被抓住的刺客便没机会寻死,审了两日,便供出了不少秘密。这阵子,禁卫军四处查封,抓了不少嫌疑人,此事非同小可,刑部办起来也极快,不过半月,京城里残余的蛮夷势力也被肃情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难成气候,圣上也明言要管束江湖势力,但凡有违抗朝廷者,皆以反贼论处。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至于本案中差点被掳走的人质徐宝璋,这大半个月当然是乖乖待在家里,经此一遭,想必在他嫁人之前,都别想轻易踏出门了。
本以为少年最多安份个两三天,谁知这段时间里,徐宝璋倒是听话得很,就是多出了一个古怪的毛病
“阿爹。”沈敬亭在内堂看账,听到声音,抬眼就见少年撩起竹帘,探头进来,左看又瞧。
先前儿子遇险,沈敬亭心急如焚,后来徐宝璋安安全全归家,他那几日依然不能安睡,夜里动不动就起身去看看儿子,非得确定这小祖宗安然无虞,才肯作罢。徐宝璋瞧见阿爹担忧至此,也发誓再不贪玩,可是此事毕竟非他过错,然而儿子懂事乖巧,父亲们心里亦觉宽慰不少。
瞧儿子鬼鬼祟祟,沈敬亭放下账本,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徐宝璋猛地一回神,期期艾艾地道:“圜儿,是听说,有客人来了……”
“你是说金福楼的掌柜,”沈敬亭说,“送完了账本,我就让他走了。”
“哦。”原来只是个掌柜。
徐宝璋应了一声,脸上却难掩失望的神情,刚转身要走出去,却被阿爹给叫住:“圜圜。”少年回头,走过来问:“阿爹,怎么了?”
应当是我该问怎么了沈敬亭不禁横了儿子一眼,知子莫若父,他猜到徐宝璋心里必定藏着什么事情。
他提了几件事,少年都一一老实应了,沈敬亭说到最后,也无话可讲,就摆摆手放人了。看儿子扭头离去,沈敬亭不由轻叹。他也知道,儿子毕竟不小了,有一两桩父亲不知道的秘密,也不需要大惊小怪,只要,不惹出事端就好。
这些天,徐大少爷不知道是怎么了,成天魂不守舍,还告诉下人,一有谁上门,一定要第一个知会他。下人们自是不知,少年情窦初开,是在等着情郎上门提亲。然而,他日盼夜等,眼看都过了十几天了,魏兄怎么还没见人?
徐宝璋这是有所不知提亲一事,怎可马虎。
魏王领了圣旨之后,一要去拜访寿昌长公主,正式请她为自己说媒,二自然是要打听未来岳丈的喜好,还要按照求亲的礼制准备厚礼,三是要请人择一良辰吉日,等到万事俱备,这才能体面地上门来求亲。毕竟魏王事前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在京城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办了,光是命人备礼,就花了点时候,而徐府两个老爷刚好正操劳着正事,他便听从长公主的建议,等到基本结案的时候,才好上门来。
好事一番蹉跎,就正好到月底。
这日,徐宝璋坐在案前,两手支着脸,正出神地看着桌上一个分成两半的代面。
“唉……”迷糊一进来,就听见自家少爷长叹了声。可真是奇了,过去他们家少爷可是从来不叹气的,近阵子不知道怎么了,先是守了大半个月的门,后来一天比一天不开心,就看着那面具发上一整天的愣。
迷糊到底年纪尚小,不晓得少年深陷情海,不了要患得患失。徐宝璋坚信,魏十九和自己两情相悦,以魏兄的为人,一定不会欺他。可是,等待的时间越长,少年也不禁有些动摇起来。
会不会,是他没说清楚,魏兄不知道徐府在哪?
还是,魏兄被什么事情给拌住了?
连日来,徐宝璋夜不能寐,他先是担心魏兄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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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徐家大门,后是忧愁魏兄出了什么意外,日子渐长,少年心中的思念和不安越重,难生出一点荒唐的想法
魏兄,该不会……是骗他的?
怪不得徐宝璋会这么想,仔细思量,那魏十九还真是“前科累累”。一身谜团不说,又骗少年自己是个哑巴,徐宝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魏兄明明能开口说话,又要骗自己呢?若他对自己没有情,又怎么可能三番两次舍命救他?
这一个个疑问盘旋在心头,徐宝璋真是不叹气都不行了。
迷糊不晓得少年所有愁,自然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就在这主仆一块儿愁的时候,一个下人跑了进来,急道:“少爷、少爷,前堂那里,来了好多好多人!
徐宝璋原先还神情蔫蔫的,整个人突然就活了过来。他“唰”地一声站起来,问:“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来了?”
“小人不知,可是那些人搬了好多红箱子来,似乎似乎是来向少爷提亲的!”
徐宝璋一听,乌溜溜的大眼渐渐注入光辉,喜不自禁道:“真的?!”说罢,就等不及要跑出去,还未来得及迈出门,就看徐府的院君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阿爹?”
半个时辰之前,徐家的门房急冲冲去找院君,说寿昌长公主和魏王殿下上门来了。
半一炷香之前,徐家的门房急冲冲去找院君,说寿昌长公主和魏王殿下上门来求亲了。沈敬亭的脸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显然也是被这么一出给惊到了。好在,院君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对带来的下人吩咐道:“快给少爷换身衣服,梳一梳头,省得他这样出去冲撞了人。”
徐宝璋这才看看自己,一身家常服不说,头发只用根簪子随便挽着,怎么、怎么能……就这个样子,去见魏兄呢?遂乖乖地跟下人走进去,换衣洗面,重新梳了个头才走出来。
沈敬亭在外头候着,转头就瞧见一个锦衣少年款款走来。他身着裾服,外罩薄纱,青丝绾起,虽是大家公子的打扮,可他到底身段初显,这副样子看着极是秀致,有一种雌雄莫辩之感。
沈敬亭心里忽而生出一丝感慨他的圜圜,是长大了。
然而,想到今日上门之人,沈敬亭也不得不整了整心神,提醒徐宝璋一些见客时要注意的礼仪,末了,忍不住说:“最近是多事之秋,我跟你父亲本想过阵子,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今日你就当先相看相看,诸事过后再议。”
他原先还担心徐宝璋会心生排斥,谁想少年却道:“阿爹,您不必担心,孩儿……孩儿知道的!”一想到马上就要再见到心上人,徐宝璋的小脸不禁红了红。
在此处耽搁了也有一时了,想到贵客还在等着,沈敬亭也不再多言,就带着少年到前堂去。
徐宝璋一早就盼着今日,心里自然是雀跃万分,可是距离前堂越近,少年心里反是越发紧张。他先是想自己这副打扮,魏兄不知道喜欢不喜欢?跟着又想,那一夜黑灯瞎火,他没看清魏兄的模样,这下子青天白日,魏兄可就没处可躲了。
徐宝璋跟着阿爹来到正堂,在廊上就瞧见果然来者众多,搬来的红箱一个又一个,这哪像是来提亲的,简直跟下聘差不多了。等要迈进正堂,徐宝璋便想起规矩来,忙低下头,摆出一副良家子的安份模样。
这时,正堂里正好传出了洪亮的笑声。徐宝璋跟在阿爹后面,暗暗抬眼,就见到正堂上坐着父亲三人,另一边则是一个有点年纪的妇人,那笑声正是由妇人所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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