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ingYing
却说后来,晋王回府后,又想起了这个魏十九。他越想越是觉得眼熟,总觉着在何处见过身影来:“他像一个人……”
一旁服侍的美姬听到晋王的喃喃自语,吃吃笑道:“王爷说的是谁,难不成又是个新人?”
谁知,李淳呓语良晌,蓦地,手里的酒杯一松。
“王爷?”晋王府的姬妾不由唤了唤,却看李淳脸色骤变,沉吟道:“……居然是他!”
至于,晋王究竟想到谁,心里又是作何感想,在此便不予赘述。只道,那一日后过了两天,徐宝璋再邀魏兄,李云霁已经恢复如常,这教少年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
因着魏兄那日的不对劲儿,徐宝璋生生愁了一阵子,后来相处和乐融融,徐宝璋又整天欢欢喜喜。少年的情绪,仿佛都随着这个叫魏十九的男人起起落落,然而,一个情窦初开,一个多有顾忌,竟也把这段好缘分阴错阳差地蹉跎了一时。
五月,太子侧妃临盆,平安产下一女。天子龙心大悦,亲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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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女为端仪郡主,赏赐无数,侧妃做完了月子后,又许国丈入宫慰问侧妃。
这一日,镇平侯携着长子徐宝璋来到太宸宫。
徐宝璋早早知道姐姐产下皇孙女,就一直盼着要入宫看一看这个小郡主。侧妃前来迎见父亲时,就让嬷嬷抱着郡主过来。镇平侯看了看襁褓里的外孙女,素来不苟言笑的面庞难得流露出一丝柔软,小郡主才刚满月就开了眼,见到生人亦不哭闹。
镇平侯颔首道:“胆大无畏,颇有她母亲的风范。”
侧妃闻言亦是欣慰而笑,她生下孩子后恢复得很快,眼下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也能让父亲安心了。她让宫人把孩子给徐宝璋带着,跟着同镇平侯一起入内说话。
徐宝璋不敢抱着孩子,唯恐碰坏了这个金枝玉叶,嬷嬷便将孩子放在软榻上,少年坐在边上,高兴地逗着孩子:“小郡主这么可爱,要是能抱回家多好。”
嬷嬷听了,揶揄地笑道:“小公子不久嫁了人,自己生几个玩玩儿不就好了。”
徐宝璋从前听到这些玩笑,都不觉如何,今个儿不知怎地,听到要嫁人,还要给对方生孩子,脸不禁一热:“嬷嬷别笑话我了,我、我……才不嫁人。”
“小公子这想法可不成,尻子怎么能不嫁人呢?”嬷嬷瞪大了眼,“要不然,潮期一至,可是要吃苦头的。”
徐宝璋也知尻者不同旁人,无论男女皆可育子,虽也听教导的姑姑说过潮期,但毕竟未通人事,不知厉害,是以从来没当一回事过。跟着又听嬷嬷笑道:“小公子身上已经散发异香,想来不出半年,就会来潮了。”
听嬷嬷的语气,就像来潮是一件喜事也似这其实也不算错误。就同女子来月事一样,尻子来潮,便表示已长大成人,可生儿育女,自然是好事一件。徐宝璋依旧不解,为何一来潮,就必须马上嫁人,不嫁不行,难道说,嫁人后来潮时就不必吃苦头了?这还是徐宝璋人生头一回意识到,他对于自身、对于楔尻,似乎还有许许多多不明白的事情。
此时,镇平侯已和侧妃谈完了事,只看他父女走出来,镇平侯脸色如常,侧妃娘娘倒是比刚才看着时苍白了一些,想来确实乏了。
镇平侯道:“娘娘送到此就行,还是进去躺着歇一歇好。”
侧妃亦是点了点头,对父亲道:“之前今上赏了些人参,本宫用不着,父亲拿回去给院君补补身子。”
父女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告辞之前,镇平侯又说了一句:“娘娘还年轻,万事不可急躁。”
侧妃静了静,道:“父亲放心,本宫省得。”
侯爷父子离开之后,侧妃娘娘从嬷嬷手里抱过郡主。她问:“本宫刚才看起来,是不是很欢喜?”
嬷嬷谨慎地道:“娘娘有如此可爱的郡主,当然欢喜。”
侧妃一脸怜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道:“不错,本宫很欢喜。”
就在这同一时间里,后宫御花园里,贤妃正和魏王一道走着。
“今上前些日子,又问起本宫来,本宫就只好招你入宫来问道问道。”贤妃娘娘一脸和善,如长嫂一般,她瞧了眼李云霁,“不知,魏王想得如何了?”
距离那次相看仕女,已经过去了两月,其中几个世家也探了探贤妃的口风,奈何要娶老婆的可不是娘娘,他们有所不知,他们真正该下功夫的人,莫说考虑,恐怕早已忘了当日那几个姑娘的模样。
李云霁最近沉湎在玩乐之中,这才想起娘娘嘱咐之事,虽明了今上和贤妃一片好意,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因此,便止步朝娘娘拜道:“臣、臣有亏……不敢耽、耽误他、他人。”
“王爷不必如此,快快起来。”贤妃虚扶了一下魏王,看了看他,轻叹了声,“本宫也不觉意外,毕竟缘分之事,怎可强求。”她随即又笑,“这姻缘也是奇怪,越是汲汲以求,便越是求而不得。若是随遇而安,搞不好,还会有意外之喜。”
李云霁隐约觉得娘娘此话另有深意,边走边暗中琢磨。缘分之事不可强求,他却又想到,一个少年曾经对他说过,相逢即是有缘。那么说的话,他和徐宝璋,是不是便算有缘熟料,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看一个太监走过来道:“娘娘,镇平侯和徐小公子正好入宫见太子侧妃,知道娘娘在此,特意过来请安。”
娘娘还未有表示,李云霁就倏地一震,他下意识地看向那那一处,就见不远的长廊上,镇平侯携着一个少年走来,可不正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宝璋。
紧接着,就听见贤妃娘娘道:“快去请侯爷和小公子过来。”
这下子,李云霁可是真的叫破喉咙,也插翅难飞了。
第10章金风玉露(十)
徐宝璋跟着父亲来到凉亭里,一双灵动的大眼悄悄一扫,就见亭子里除了贤妃娘娘之外,还有个“许久不见”的魏王。
镇平侯止于数步外,便朝亭中二人躬身拜道:“微臣见过贤妃娘娘、见过魏王。”
本朝男子并不流行蓄须,镇平侯尽管年过半百,面上仍拾得干净,徐氏又多是美男子,因此实在看不出镇平侯都已经是个当外公的人了。
徐宝璋毕竟无官职在身,见到贵人就要跪下来:“圜圜见过娘娘、见过王爷。”少年脆生生的声音在亭子里回荡,众多仕女公子里,贤妃素来偏疼徐家的小公子,忙让二人起身:“快起来罢,不必多礼。”
徐宝璋却在此时一抬眼,目光和前头那一道眼神擦撞而过。却看魏王侧着脸庞,咳了两声,说了句:“起……起罢。”
这个魏王……怎么老是怪怪的。寡言少语不说,现在连正眼看人都不看了。
徐宝璋困惑地想着,直到前头的父亲沉声一唤:“圜儿。”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谢谢娘娘、王爷。”
徐宝璋起身站在父亲的身旁,贤妃便同镇平侯寒暄起来。镇平侯是今上的心腹臣子,又用一只眼给大郑换来了边疆平静,今上对侯爷素来是亲厚有加。这些年,今上一直琢磨着再给侯爷加封,不过镇平侯如今鲜少过问朝堂事,多多少少有些致仕还乡、卸甲归田之意。
贤妃道:“这阵子天气忽热忽冷,今上一直惦念着徐卿的身子,先前听说你身子微恙,就想遣太医去府上给你瞧瞧。”
“谢陛下和娘娘关心,微臣不过是感染风寒,歇了两日便全好,毋须劳烦太医。”
武人身子终究结实些,贤妃颔了颔首,不知想到什么,笑道:“说来,上元节时,徐诰命入宫,本宫观他身子已经恢复了元气,如今徐府上都是公子,正好这两年间再添个女儿,凑个儿女双全。”
提及自家院君,镇平侯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贤妃膝下无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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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爱凑这份热闹。二人这一头闲话家常,另一头,徐宝璋一双眼却不住瞧着魏王
说来,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这魏王爷好似在躲着他似的,两只眼老看着其他地方。他越是躲,徐宝璋就越是好奇,一开始还偷偷摸摸地打量,后来发现,他转左,魏王就看右,他瞧右,魏王爷就面朝下,反正死活不跟他对上眼。
真是奇了怪了。徐宝璋疑惑地想。
不光是如此,这魏王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虽只见过一两次,徐宝璋断也不会忘了他的样子。最令人不解的是,这个魏王,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少年投来的目光灼热似火,李云霁又担心自己露馅,又忍不住想看看对面的人,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这一大一小在一旁眉来眼去,贤妃向来心细如发,如何发现不了,眼看魏王就要被“逼”得走投无路,不由出面解围道:“圜儿为何总是盯着魏王,可把咱们王爷给瞧得都不好意思了。”
徐宝璋难得脸上一红,忙告罪道:“是圜圜逾矩了,请魏王莫见怪。”
贤妃却又看看李云霁,说:“王爷也真是的,如此面薄。来日,可怎好同人说亲?”
同人说亲?这个“人”,究竟指的是旁人,还是……?
娘娘这话,说得实在是模棱两可。在座的除了少年之外,没一个省油的灯。却看,镇平侯面色不显,眉头却微微一拧,而李云霁则是蓦地攥紧双拳,一颗心暗暗提了起来,猜不到贤妃此意,而徐宝璋则是一副深觉有理的模样这魏王也真是够“内敛”的了,可这样一来,他觉着,这魏王越发似曾相似了……
好在,徐宝璋心里,从未曾将不善言辞的魏王,和天生哑巴的魏兄联想到一处,一时之间,便不会察觉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然而,对于贤妃的试探,镇平侯整了整心思,当下就恭敬道:“大丈夫不愁无妻,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王爷品貌过人,必能寻得合意的佳人。”
贤妃闻言,暗暗替李云霁惋惜了一把,面上只点头笑说:“那就承侯爷的吉言了。”
镇平侯父子略坐了坐,之后便起身告退了。
徐宝璋跟着父亲离开时,想到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忍不住往后瞧了瞧说:“这魏王看着也不差,怎么就会没人要了呢……”
这大逆不道的话不慎被镇平侯听到了,只看父亲回头来,徐宝璋连忙噤声,不敢再瞎说。镇平侯却只是看着儿子摇了摇头,便径自大步而去。
这对父子渐渐走远,贤妃娘娘一回头,就看魏王绷着张脸,神情肃穆,攥着拳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不如……再推他一把。
贤妃遂笑了笑,唤了一声王爷,直把李云霁叫回了魂儿,方笑笑地问:“王爷,依你之间,这徐小公子,好还是不好?”
李云霁眼下正是心乱的时候,猜不出娘娘为何这么问,只诚实地道:“自、自、自然……甚好。”
素知,十九爷若说尚可,那就是很不错了;说好,那就是十全十美;既然甚好……
却听贤妃莞尔地道:“既然十九爷也如此觉得,那将圜儿指婚给晋王,该也是美事一桩,王爷以为如何?”
李云霁方才刚在镇平侯那儿碰了个软钉子,贤妃这一句话,无疑是当头棒喝。他自知,自己和徐宝璋不甚相配,生怕为少年所拒,便一直不肯表明身份,可他却从未想过,少年已经到了适婚之龄。
一想到自己心悦的少年会嫁给他人,李云霁顿时觉得心口一绞,胜似刀割……
“王爷?”
李云霁回神后,却起来道:“臣……有事,先告、告退。”
待王爷仓皇而去,娘娘缓缓回目光,长叹了声。太监总管陈芳走来,给娘娘添了茶,说:“娘娘何故要如此为难十九爷?”
魏王对徐小公子有意,如何瞒得住这宫里一个两个成之人。
贤妃便与他说起了东周时张仪和苏秦的故事,总管一点就通,笑道:“是奴婢愚钝了,原来,娘娘使的是激将法。”
虽是激将法,行不行得通,也就看十九爷能不能想明白了。
夜里,镇平侯与院君说起今日入宫面见太子侧妃一事:“儿神看着不错,小郡主也乖巧,你可以放心了。”
沈敬亭点点头,拿了个锦盒出来:“先前我着人打了一对长命锁,这次忘了叫官人带进宫里。”
徐长风看了那对金锁,确实巧可爱。他道:“下次你入宫,再亲自给她的好。”
“我看也是。”沈敬亭便又将盒子好。徐长风望了望他,终究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徐璎珞年纪还轻,身子健康,不愁生不出孩子。可是,今日娘娘同他私谈,言辞之中,多有暗示,太子没将心放在她身上。
心不在她身上,莫不是在其他妾妃身上?娘娘却是古怪一笑,道:“谁知道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徐长风一叹,又想到了自己另一个孩子:“圜儿的事,你可有主意?”
提及徐宝璋,沈敬亭也忍不住发愁:“圜圜玩性极大,最近倒是没闯什么祸,可到底长大了,是该要约束他了。”
尻子一旦潮期将至,身上散发的情香便越发重,再容他瞎跑,沈敬亭担忧怕是要惹出事端来。徐长风点头,在管教孩子方面,他自觉自己向来不如沈敬亭,之后又问了元衡和元燮如何,后来夫妻合衣而卧时,他又想到今日贤妃所言,不由对沈氏提起。沈敬亭脸上一臊,火光下,那柔和的面目又让徐长风想起,他年少刚进门时的模样。
又说徐宝璋,他想道宫里嬷嬷所言,一个晚上抓着被子。他即想将那些事情给弄明白,却又隐隐觉得害怕。
怕?少年究竟怕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他非要嫁给一个人
徐宝璋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身长鹤立,目光如炬,手里持着长弓,卓荦不羁……
“少爷、少爷。”迷糊叫了好几声,徐宝璋猛地一震,总算六神归位。迷糊凑过来看了看,就见徐宝璋在纸上画了个持弓的男子,身形伟岸,俊逸斐然,但是……迷糊好奇地问:“少爷,为什么您画的这个人,没有脸啊?”
少年手忙脚乱地将画给压在书册下,掩饰地问:“现、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厮说道:“现在快要酉时了。”
徐宝璋突然想起来道:“糟了,我跟魏兄约好了,酉时要在成安胡同见的。”
迷糊跟着公子出来之后,才知道徐宝璋来到成安胡同,其实是要去云韶府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云韶府,这名字听着风雅,实际上就是教坊司。再说了,那种地方,二爷都不敢去,徐小公子一个尻子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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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徐宝璋自然知道云韶府就是教坊司,可问题就在,他还以为教坊司只是听人谈曲吟诗的地方。他前些天听人说,教坊司今夜要选出“花状元”,就当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便邀魏兄在成安胡同见。
李云霁也不知少年今日邀自己出来,竟然是要带自己去逛花楼的。当魏王看到牌匾上明晃晃的“云韶府”三个字时,面具后那张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复杂的了。
徐宝璋今日也打扮得跟小书生一样,见进门的人络绎不绝,也用扇子拍了拍魏兄的肩头:“魏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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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可以让我们王爷吃点豆腐了。
第11章金风玉露(十一)
话说,咱们魏王也是个正派人,就算是年少意气风发之时,也从不踏进这些烟花柳巷,魏王府更是连家伎都没有的。谁料这辈子头一回逛妓院,居然还是将来的魏王妃亲自拉进门的。
今夜毕竟不同常日,而是一年一度遴选花状元的好日子。所谓花状元,乃是那帮自诩文雅的文人所辟,从教坊里的几个头牌里择出一个花魁娘子,此外还有榜眼、探花,各选出一名。少年拉着魏王进门之际,大堂里已经是座无虚席。
他们甫一进门,就有老鸨迎上来。这鸨子也是生了对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徐宝璋是个尻子,又见他后头跟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心里还困惑这一对是在玩什么花样,正琢磨着要不要赶客,徐宝璋倒是大方得很,直接赏了一锭银子,摇着扇子,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道:“要个雅座。”
老鸨只认银子,哪还管其他什么,随即眉开眼笑:“两位爷随奴家过来。”
老鸨把人领到台前的位置,又上了些美酒和瓜子,还笑眯眯地问:“二位爷可要叫老身几个女儿来作陪?”
迷糊已经一脸苦色,只怕少爷一回府,就要被院君给打断腿了,这会儿一听,忙要说不用,哪想徐宝璋扇子一拍,豪爽道:“好啊,就叫上几个姐姐来,人多才好玩嘛。”
这回不光是迷糊,李云霁也默默地扭开头去。实在是……
没等多久,老鸨就引了三个女子过来。这三个人模样都端正清秀,也算是各有千秋。她们一一向两个公子公子问好,就从善如流地坐在二人身边。说到底,徐宝璋也是头一次到这样的地方,他原先只当同世家姐妹们嬉戏一样,殊不知,那些青楼女子又怎会同仕女那样端庄,只看她们一个两个着装清凉,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不分由说就朝魏兄身旁凑过去。
这也怪不得这些青楼女儿,徐宝璋一个稚龄少年,长得比她们还秀气三分,这另一个爷就不同了,不说样子,单是他那身行头,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因此,那机灵的姑娘就忙坐在李云霁的两边,硬生生把徐宝璋同魏兄给隔开来。
“晴儿给公子倒酒。”
“公子可要行酒令不?”
徐宝璋就看那两个女子大献殷勤,而魏兄不但不拒绝,还将那晴儿手里的酒杯接来,顿时觉得满不是滋味,便转过去看看自己身边的少女。这姑娘长得一张圆脸,谈不上好看不好看,想是刚入行不久,她小声地问:“公子……是要听曲,还是……”
徐宝璋看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彻底没了兴致,摇着扇子道:“姑娘随意罢。”
这时候,便有姑娘陆续上台,也就是今夜要参选花状元的教坊头牌了。这年头,要当花魁也不易,既要长相过人,才艺方面也得不落人后。那上台的女子,或是弹琴,或是献舞,虽谈不上极好,但也是集才华于一身。只不过,不管她们表演得再好,徐宝璋的心思,却满满地挂在身边的男人身上魏兄从方才就一直看着上头,难不成,那些女人真有这么好?
尤其,当一个白衣女子走出来时,明显在场所有的男人,目光都不一样了。
“是柳依依。”
“不愧是花状元的热门之选,长得确如出水芙蓉,气质如兰,不同于一般女子。”
“依依拜见各位老爷。”那女子声若莺歌,连徐宝璋都不由抬头一看,果真是长得倾城貌美。徐宝璋刚在心里夸一句,回头瞧见魏兄望着那柳依依,竟是瞧得出神了去,心里忽觉一刺哼,没想到,魏兄竟然也是这等好色之徒!
徐宝璋这回可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不知自己早就对魏兄芳心暗许,还带他到都是女人的地方来,这下真是血往肚里吞,有气无处发。然而,他是没想到,李云霁之所以望着那个柳依依,是因为她的侧面,长得跟他所爱慕的少年有几分神似,这才不由多瞧了几眼。至于其他的时候,那也是少年浑身不自在,看啥啥不对。
柳依依跳了一支舞,全场掌声如雷,李云霁这才回神,心里越发想看看徐宝璋,谁知他扭头,却看见那圆脸的小姑娘坐在少年本来的位置上,正专心致志地咬着瓜子。
见李云霁怔住,小姑娘忙放下瓜子:“公子是要听曲,还是……”
话还未问完,却看男人拂开身旁有意无意贴着他的两个女子,快步走了出去。
李云霁走到外头,着急地寻着徐宝璋。直到他走过拐角,听见了小厮说话的声音:“少爷,我们快回去罢,要是被院君知道您来这样的地方,就算二老爷陪您一起跪,也帮不了您了。”
就看长廊上,少年两手支着脸,倚着木栏坐着,不知是在恼些什么。
“魏公子。”迷糊瞧见男人走来,如同看见救星一样,忙跑过来道:“公子,您也劝劝我们家少爷,趁着老爷们发现之前赶紧回去,迷糊这就去备车。”说完,就鞠躬一下跑了。
李云霁便走了过来,少年听到脚步声,却没有回头,直到人在他身边坐下来。
只看,那清明的月光下,徐宝璋眼眸微垂,纵算是拉长着脸,李云霁仍觉这世间上,没有什么比他的少年还要动人。
两人静了一时,徐宝璋终究还是憋不住,哼了哼道:“魏兄不是瞧得正兴起么,为何出来了?”
李云霁就算再迟钝,也猜到了徐宝璋不虞的由头。想到此,他内心就像是渗了蜜一样,一丝丝的甜味渐渐拥上来。只是,这溺人的甜蜜之中,却又隐含着无法明说的苦涩。他伸出手,将那纤细的手腕执来。
徐宝璋一怔,就感觉到掌心一阵痒。
找你。
徐宝璋默念着那两个字,其实,当他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怒意早就消了大半,又知道李云霁是特地来寻他的,心里不但不气了,还觉得有一种……一种,说不出,可是,会让心口跳得极快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就是怦然心动。
可是,那又如何?
徐宝璋抬起眸子,李云霁望着跟前的人儿,过去,那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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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开开心心,好似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现在,徐宝璋的双眼却染上了一丝愁色。
徐宝璋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豁出去地问道:“魏兄为何,要总是带着这个面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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