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WingYing
侍从迟疑道:“就是不知,他们的目标是王爷,还是……”如果是魏王,这还有可能,若是徐小公子的话,那又是为什么?
魏王指蘸茶水,飞快地在桌上写道动机不明,查。
只凭一条狼牙链,确实不好惊动京城防卫。侍从起狼牙链,抱拳道:“那属下这就命人接着调查。”
此时,下人站在外头道:“王爷,尚衣院的陈公公来了。”
先前,李云霁进宫,他想是没料到会在京城里逗留这么长时间,也没带几件薄衣服,贤妃娘娘知道后,便吩咐下去,让尚衣院给魏王赶制几件。侍从忙请陈公公进来,便看陈公公身后跟着几个小宫女小太监,搬来了好几匹布。
陈公公道:“贤妃娘娘命奴婢来为王爷量身,还有这些是江南织造今春刚贡上的几匹好布,王爷瞅一瞅,看看有什么不合意的。”
李云霁看了眼那些布料,要么是深檀色,要么就是月牙白,这些颜色大多予人内敛沉稳的感觉,正合乎魏王给人的印象,陈公公心想,保管魏王满意。
未想王爷进去量身不久,那老跟着王爷的侍从就走出来,和公公寒暄一二后,试探地问:“陈公公,不知最近京城里,都流行什么样的颜色样式?”
陈公公琢磨了一番,谨慎地道:“近日,紫绢颇受士族里的年轻男女青睐。”
“这样,”侍从拿出锭银子,塞到公公手里说,“那麻烦公公,那些就了,就给咱王爷挑一匹紫绢做两身,要看起来显年轻又有神的。”
陈公公假意推了推银子,之后便了下来,喜上眉梢地拱手道:“请魏王放心,奴婢定然给魏王挑个富贵气派的大紫色。”
且不深究那狼牙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隐患,只看眼前一片歌舞升平、安泰平和,长门街口,一对主仆站在棚子下。
这两天气温骤升,迷糊给自家主子摇着扇子,看少爷老探头探脑,无奈道:“少爷,您足足早了快半个时辰,人当然不会这么快来了。”
打扮成书生模样的徐宝璋对小厮的话充耳不闻,只说:“你要是想回就回去罢,不用跟着我。”
迷糊鼓了鼓脸:“少爷老想把迷糊打发走,小的不给您扇风了。”于是把脸转过去,这一转,就远远瞧见了一个身着大紫衣裳的人,忙拉着徐宝璋道:“少爷、少爷,您瞧那个人,咱府上二老爷都不敢这么穿。”
徐宝璋敷衍地看了眼:“跟宸妃娘娘头上戴的那朵大紫牡丹花成了似的……”
就看,那成的大牡丹越走越近,待迷糊看清了来人,又拍着自家少爷:“少爷,是、是恩公来了!”
徐宝璋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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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溜溜的两眼顿时便注入了光辉,扭头一看,果真见那由远而近走来一人,他身影颀长,轩昂气宇,一身明晃晃的朱紫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张扬,再搭配脸上戴着的那诡谲的灰白代面,行走时长袖飞扬,边角的金丝在日头下熠熠生辉,直叫旁人都不敢近身。
“魏兄!”就看一个青衣少年带着笑脸迎了上去。来人虽挡住了相貌,可在瞧见少年时,他的步履明显加快了些许,想是也是极想见到他的样子。
那日,恩人在少年手上,写了“魏十九”仨字,徐宝璋初时还认为名字怪得很,可是细细咀嚼之后,便觉越发朗朗上口。这魏十九自称是外乡人,如今回来省亲,也是出于偶然,才施手救了徐宝璋。二人结识至今,一个月不到,已经成了莫逆之交。
“魏兄今日来得可早,小弟也是刚到而已。”徐宝璋说着话时,便打量了他,诚挚道,“魏兄换了身行头,小弟我一看还认不出来了。俗话说,紫衣为相,魏兄气度不凡,这身朱紫再合适不过了。”
迷糊在一旁小声嘟哝道:“少爷,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有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虽说用在这情况下不甚恰当,不过说实在的,也相差不远了。
再说,女为悦己者容,男儿亦如是,少年搅乱一池春水尚不自知,可怜了咱们老皇叔,春心萌动犹不敢深想,那就只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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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金风玉露(八)
常言道老房子起火,虽说魏王这幢房子也不算太老,可也没能忽视徐宝璋不过是个豆蔻少年,天真烂漫率直活泼,直撩得老皇叔那叫一个两目昏花,难得糊涂。
事实上,陈公公的眼光并不是虚的,李云霁相貌出色,若是他肯露出真容,那一等一的俊颜,莫说紫衣,就是一身艳红,也是另一股风流,保管魏王这么穿着在上京走两圈,不出几个时日,必有士族公子争相效仿。坏就坏在,李云霁非得遮住自己那张犹甚天仙的脸皮,这下子,惊喜就成了惊吓,原本赏心悦目的画面,顿时成了惨绝人寰。
可又好在,徐宝璋此人肖似其父,护起短来,素来六亲不认,哪怕今天李云霁只披着个草皮来见他,在徐宝璋眼里,魏兄都赛过牡丹,靓过月光。
接着,二人便一齐踏进长门街。这长门街也算历史悠久,和京城北巷共称为北都南市。此处在白天最是热闹,来者既有王公贵胄,也有凡夫俗子,除此之外,也有不少胡人异族,可真真是汇聚了这天下五湖四海的人。也亏得这长门街上多得是奇装异服的人,相较之下,魏王这副打扮,似乎也不是这么地夺人眼珠了。
少年一边摇着纸扇,一边向李云霁述说长门街的来历:“这条长门街,正是当年高宗所辟。高宗即位初时,正经历过梁王之乱,国库虚空,高宗便想出这么个办法,让百姓在这几条街上摆摊做生意,每日取微薄租金,即可复苏经济,亦可填补国库。高宗在位后期大开国门,不管是蛮夷还是倭人,都能到我大郑来做生意,日经月累,这条长门街越发繁荣,我大郑也一日比一日兴盛。”
徐宝璋说的这一些,李云霁自然都晓得,可是,向来喜静的魏王,独独对徐小公子的唠唠叨叨从来不觉有一丝一毫的厌烦。徐宝璋步伐微滞,用扇子轻轻拍一下男人的胸膛:“魏兄光看着小弟做什么?”遂又一笑,“走,去瞧瞧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少年步伐欢快,李云霁紧跟其后。此时轻烟拢来,一旁的摊位上正好有新鲜包子出笼。
“来哟,卖包子嘞!”小贩正在叫卖,李云霁多瞧了一眼,不由止步。原来那些不是普通的白面馒头,只看这蒸笼里的包子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有小兔子的,也有花儿的,李云霁一眼就落在一个蝴蝶馒头上。他拿起它来,还有些烫手,最后将它小心地放在掌心里转了转这馒头做得惟妙惟肖,让王爷脑中不自觉地闪现某个青衣少年的影子……
这摊子的生意不错,老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凑过来说:“客官,一个包子只要三文钱。”
李云霁拿出钱囊,还了一锭白银,只看那卖包子的一愣,小心地赔笑道:“客官,这十、十两银子,咱们只是做小买卖的,实在是找不开……”
魏王到底打小长在王府,年少又随军,几乎不曾混迹市井,便是出门在外,都有侍从紧紧跟随,买东西还钱的事儿,何时轮到他过。便看李云霁一愣,翻了翻了钱囊,好容易找出个碎银,人家小老百姓也没银子可找给他,这时候,徐宝璋回头没见到人,忙找了过来,谁想却瞧见魏兄和卖包子的大眼瞪小眼。
徐宝璋了解了情况,也不禁哑然失笑,从钱袋里取了三枚铜钱,然后拍了一把李云霁的肩头,爽快道:“魏兄你看看,还想要什么尽管买,跟小弟说一声就成!”
李云霁手里攥着个油包,听到这句话,莫名地觉得一哽堂堂食邑万户的亲王,还要徐小公子给自己掏钱,这实在是……不过,瞧少年一脸高兴,魏王也不再深究,任是如何,都不如哄得圜圜开心。
后来,这小包子就赏给了迷糊,而徐宝璋“丢”了一次人,这会儿就谨慎得多,来到人多的地方,就下意识地去抓住了男人的手掌:“魏兄,你抓着我,可别再跟丢了。”
那柔软的掌心毫无预警地贴来之际,李云霁便心头一震,喉结不觉一动。他却是有所不知,徐宝璋虽一开始是无意为之,可当那五指慢慢拢,包住他的手掌之际,那灼热的温度和似乎隐隐可以感受到的血脉跳动,让这迟钝的少年,竟猛地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局促和茫然……
待越过拥挤的人流,两人都好似心照不宣地放开手,只有后头跟上的迷糊多嘴道:“少爷,您是不是生病了,为何脸这么红?”
徐宝璋恨不得狠狠戳一戳这小厮的脑袋,丢下一句:“你、你才有病!”而后他瞧见前头聚拢的人群,好似急着掩饰什么地道,“魏兄,我们去那里看看热闹。”
两人又挤进了人群里头,就看前方搭了个太子,一个虬须大汉在台上道:“各位英雄好汉,只要三两银子,今日有谁能三箭都射中这个靶心,谁就能把这个金牌给赢回去。三两银子,只要三两银子嘞”
如今,一贯铜钱等于一两银,在长门街摆摊,生意好的话,一天下来,赚的最多不过半贯或是一两银子。可是,那金牌看着分量不小,若是真的,估计得值个一十两,要是真能赢得金牌,也算是一笔不错的买卖。然而,这样的热闹,寻常人可消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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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不愁吃穿的富贵子弟闲来玩上一把。
徐宝璋终究难改调皮的本性,这会儿看了一圈,见没人上台,就有些技痒:“我上去试试!”
迷糊连叫了几声“少爷”,都没能拦住他。跟着众人就看一个青衣少年翩然跃上台子,看样子,还是有点底子的。他大大方方地朝大伙儿抱拳道:“今日,小弟就上来献丑了。”随后少年豪爽地将三两碎银扔给大汉,接住他抛来的弓和箭羽。
徐宝璋一到台上,李云霁就连忙挤身到台前,小厮也在下头喊道:“少爷,您可悠着点!”
台上的俊秀少年朝他二人挑了挑眉,接着便看他一手拿起木弓,一手取箭,动作如行云流水,倒是极其熟稔。原来这徐小公子拳脚功夫虽然不如何,在骑射方面,却有一些天分。其父又是大名鼎鼎的镇北大将军,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徐宝璋再是个绣花枕头,那好歹也是绵里藏针,轻易不好对付。就看他做了一个漂亮的开弓,手里的箭眨眼飞跃,稳稳地射中了十丈外的木靶。
第一箭便开了好头,底下的看客一片叫好,迷糊也惊讶地瞪大了眼:“少爷,原来您真的这么厉害。”
徐宝璋简直想下台去弹弹这小子的额头,可又神气地道:“少爷我厉害的地方,可多着呢。”接着也不多废话,又拿起了一箭。
这一只虽然晃了一下,可也是有惊无险,直中靶心,直叫台下的人都沸腾了起来,更有些大胆女儿抛来鲜花。徐宝璋不住抱拳,无论老少,都嘴甜地说一声“谢谢姐姐”,也不知小公子这在脂粉堆里吃得极开的招摇作态,究竟是像足了谁。
眼看着金牌就要手到擒来,那虬须大汉着急之下,站起来说:“小英雄且慢,这最后一箭,还有个条件。”
徐宝璋倒是想看看此人要如何耍赖,无所畏惧道:“尽管说说,有什么条件?”
便看那汉子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枚铜钱,他指道:“只要小公子能射中这铜钱,在下就愿赌服输!”
徐宝璋未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狡猾,可又不肯轻易服输,便硬气说:“拿箭来!”
那铜钱盯在靶心上,中间的四方小孔只能堪堪容箭头穿过,这可比单纯的射靶子难上数倍。徐宝璋今日连中两靶,也算是有几分运气在,真要说真材实料,当然还是略逊几筹。他这会儿开弓射箭,虽射中木靶,却没描中铜钱。
徐宝璋落了面子,便不肯罢休,又交了三两银子。射箭最考验心静,徐宝璋心绪已乱,之后可说是一箭不如一箭,到第二箭的时候,连靶子都没射中。
下头的人开始议论,少年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不服气地拿起最后一箭。这时,忽有人从身后覆来,将手搭在徐宝璋的两手上。
徐宝璋一怔:“魏兄?”
李云霁只看了他一眼,便用眼神示意他瞧着前头。那汉子想是以为便是他们两人一齐,断也不可能射中铜钱,便也不加拦阻。徐宝璋只觉那灼人的温度将他的手掌牢牢地包覆住,他几乎是将自己埋进了男人的胸膛里,一种似曾相似、撩人心乱的异香随之拢来,陌生得让他心口发怵……
这些人是有所不知,魏王李云霁在塞外十载,弓术若称第二,放言全朝,无人敢称第一。他代少年拉弓,瞄准了目标,当下,一擎而中。
他人拆下箭羽一看,可不正正穿中了铜钱。
徐宝璋大喜过望,整个人兴奋地一跃而起,台下也一片哗然,纷纷叫好。徐宝璋来到那面如土色的汉子面前,伸出手道:“金牌呢?”
那虬须大汉这回又反悔说:“刚、刚才那箭不算!是他帮了你,不能做数!”
“你这人怎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耍赖!”徐宝璋也不是非要金牌不可,可就是不服此人吃相如此难看。
再要理论下去,一锭银子冷不丁地丢了过来。那见钱眼开的汉子急忙俯身把这银子捡起来,咬了咬,没想竟是真的,小心地朝少年身后的紫衣人抱拳赔笑:“难道,这位英雄,也想试试不成?”
李云霁轻点了一下脑袋,那汉子急得流了全身汗他既舍不得这银子,又舍不得金牌,纠结再三,竟又想到了另一个法子:“英雄若是要试也并非不可,不过……”他斜眼瞥见了一个陶罐,就将它夺来道,“一会儿,我将铜钱放在这罐中,这位英雄如果还能射中,这金牌肯定归您!”
徐宝璋听到这荒唐的条件,瞪大眼说:“你这人简直贪得无厌,欺人太甚!”他拉住李云霁,“算了,金牌我也不要了,魏兄,我们走罢。”
徐宝璋自然坚信魏兄弓术一流,可又担心这条件过于苛刻,不想魏兄受一丝委屈,可他抬眼时,却接到了男人投来的一记安抚的目光。徐宝璋顿觉有一暖流流淌心间,一瞬间,不管是输赢还是面子,仿佛都不重要了,他突然想……想、想把这个人,好好藏起来,谁都不要知道他的好才行……
李云霁踏进场中,那汉子说了一声:“英雄,接好了”紧接着,就咬牙将那陶罐高高抛起。
众人抬头,刺眼的日光一圈圈映来,陶罐在高处翻转,铜钱在陶罐中随着转动左右上下翻旋撞击,紫衣人举着长弓,凝神看着上空。徐宝璋在此时望来,只觉那双眼肃杀如剑,眼前这狭长的影子巨伟高大,这世间,谁都不可与之相比。
就在那罐口朝下的一瞬间,一支冷箭凌空飞来,直直擎穿陶罐,碎片当空散落,台下看热闹的人群慌忙躲开,那支箭就“咻”地一声,钉在地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噤声,直到台下一个人将箭折断拔起,指着箭头惊诧道:“射、射中了!”就看那箭头处,扣着一个铜板,还嵌得十分紧,足可见射箭之人底气十足,功力斐然。
顿时间,掌声如雷,李云霁将赢来的金牌交到少年手里,徐宝璋高兴得两颊通红,二人两两相望,就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一种有别于一般的绵绵情愫在两人的视线之间回转。却在此时,少年的小厮跑到二人跟前,道:“少爷,您可亏大了,五十两银子都能买好几个这个破金牌了。”
徐宝璋和李云霁都猛地一回神,两人急忙别开眼去。迷糊又困惑道:“少爷,您真的没事儿么?您看您的脸,都跟猴子屁股似的了。”
徐宝璋把金牌塞进小厮手里:“你才长得像猴子屁股呢,魏兄,走,我请你吃酒去!”说罢,摇着扇子,拉着李云霁的胳膊走了。
“哎、哎,少爷,您等等迷糊”
他们也不走远,就挑了这台子对面的一家人多的酒楼。小二忙将两位迎到二楼上座,徐宝璋刚一上来,就听见一声笑从另一头传来。他转头一看,就见二楼栏边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年约二十上下,就看他长得一张容长脸,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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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鼻若悬胆,薄唇抿笑,风流自显。他头束玉冠,一袭深赭色的士庶常服,腰间只别了一个玉佩,却也掩不住那与身俱来的贵气。
徐宝璋看清那人,嘴里正要脱口一句称呼,却听男子一声清咳,少年便改口唤:“小表叔,这么巧,您也在这儿。”
瞧眼前此人的气派,身后还跟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又听徐家公子唤他一声表叔,不必多想,此人必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刚出宫建府的晋王李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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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老皇叔差点掉马,我掐指一算,约摸下章了。
第09章金风玉露(九)
晋王听到那声“小表叔”,嘴里的酒水一噎,他放下酒盏,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道:“圜圜用不着如此孝顺,还是跟之前一样,叫本王四哥罢。”此下到了雅座上,没了闲杂人等,晋王也毋须刻意隐瞒身份。
晋王李淳为当年的徐贵妃所出,徐贵妃是徐家三个老爷的姑母,如此晋王从辈份上,确实算是徐小公子的表叔。
“那可怎么成,我爹要是知道了,又要说我了。”话虽如此,二人私下里常以兄弟相称。
徐宝璋拉着男人的胳膊走过来,为他引见道,“魏兄,这便是晋王殿下。四哥,这就是先前帮了我的恩人。”二人初相识时,徐宝璋便不曾刻意隐瞒自己出身上京徐氏,再说,一个带着小厮、后头还跟着护卫的少年人,其身份一看便非同一般。
从方才他们上楼,晋王就暗中打量此人方才台子上发生的那一幕,他目睹了全程,见识到了他的厉害,刚才之所以叫住徐宝璋,也是想结识一下这个神箭手。却看这名叫魏十九的男人来到了晋王跟前,没有丝毫敬畏之意,只不露声色地朝王爷一抱拳。
“大胆,在晋王面前,还敢挡着脸。”侍卫出口呵斥,晋王一扬手,侍卫便噤声退下。
接着,就看晋王竟也站起来,拱手笑道:“手下的人急躁,还请魏先生不要见怪。既然魏先生是圜圜的恩人,那也是小王的贵客,来人,上酒。”
就看这魏十九地从善如流地同少年入座,不见半点推辞之意,跟着小二便呈上好酒好菜。晋王举杯道:“魏先生那百步穿杨的功夫,让小王极是敬佩,这一杯,小王先敬先生。”
见此人从一开始都不发一语,徐宝璋察觉到晋王的疑惑,忙说:“魏兄口舌不便,还请四哥见谅。”
晋王惊讶道:“原来如此,却是小王未察,并非魏先生之过。”
徐宝璋笑盈盈地对身边的人道:“魏兄想说什么,告诉小弟就成了。”他二人之前交流,都是男人在少年的手掌上写字,久而久之,徐宝璋仿佛也能渐渐读懂那双眼的意思。闻言,男人亦是目含暖意。
晋王招待着二位,脸上虽带着笑,心里却越是困惑不知为何,他总觉着,这魏十九好生奇怪。先前,他猜想此人许是江湖中人,观察之后,又觉着此人不同于那些绿林草莽。难不成,还是个不出世的隐士?
那为何他总觉得,这魏十九对着他时,似乎有一种正在俯视他的感觉……说起来,晋王是当朝天子第四子,那论起身份,李云霁乃是他的亲皇叔,自然高他一头。而晋王之所以没一眼就认出自家人,也是因为李云霁来到京城至今,叔侄二人不过在宴上见过一两次罢了,虽说诸王皆有意和这皇叔多走动走动,奈何却摸不透李云霁的脾性,便只好作罢。
如今,晋王和太子分作两党,暗中交锋几次。他对魏十九如此礼待,也是抱着将此异人为己用的心思,哪想这一顿酒,晋王殿下越喝越觉不是滋味,模模糊糊地,老有一种被什么人盯着的感觉……
这三人里头,要说最开心的人,当属咱们的徐小公子了。
徐宝璋不知身旁的两个人心中千回百转递琢磨着什么,只开心地吃着这一桌子的点心,还不忘给魏兄多夹几个:“魏兄快尝尝,这是燕云楼的裴翠糕,再试试这块海棠酥、芸豆卷……”
见徐宝璋对旁人大献殷勤,晋王心里不禁觉得五味杂陈:“圜圜,四哥我这么疼你,怎么也不见你好好孝敬孝敬四哥。”
徐宝璋一听,忙夹了两块红豆糕,讨好道:“殿下,您也尝尝,用不着跟圜儿客气。”
晋王莫名断了拉拢人的念头,眼下就同少年你一言、我一句,二人看着似乎感情甚笃。说到底,晋王也不过虚长小公子数岁,两人打小就打过照面,勉强也算是两小无猜,交情自然不同。
这下子,倒轮到李云霁觉得颇不是滋味了。
只看他们这一双少年人,一个挺拔英俊,一个机灵可爱,任是谁见了,都会觉得是一对璧人,又想到他二人身份、年岁、品性,犹觉合适。
李云霁越是不想思量,就越是止不住乱想。而这时候,晋王看徐宝璋吃得油光满面,无奈地招来侍女,接过绢子:“过来,把你这嘴给本王擦擦。”
“唔,四哥疼疼疼……”晋王一脸嫌弃给他抹了把嘴,还捏了一下徐宝璋的鼻子。把这小侄子欺负了一把之后,晋王胸吐闷气,顿时间觉得好受了不少,正好一个下人过来,在晋王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晋王便站起道:“小王还有些事,就不在这儿奉陪两位了。”
晋王刚带着人要走下楼,就听见少年在上头喊道:“小表叔,记得把账给结了”晋王用玉扇敲了敲掌心,最后还是大笑着摇头走了。
晋王离去以后,尽管看不到男人脸上的神情,少年却发觉魏兄好似有些不虞,也不见他动筷子,不由问:“魏兄,你怎么了?”
不管徐宝璋怎么问,男人皆摇头以示无妨,直到二人分别,少年仍旧不知,魏兄究竟因何事觉得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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