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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风篁勉力铺就了草席,又扶蔚璃同坐,经这一番折腾,便有几分撑立不住,抬手扯下蔚璃头上喜巾,人也倾身倒去,乏力地唤一声,“丫头——已是我风家的媳妇了!”

    蔚璃见他气色又现苍白,知他力竭,又以蜂蜜搅拌了一碗菊花汤,服侍他再吃了三粒清毒丸,也不知此样能撑多久谁人会来救他们——

    召王——于风族千秋帝位而言死一个王孙又算得甚么!

    玉恒——风肆既能派军追到这里,只怕他也是凶多吉少!

    王兄——柏关谷无兵少将,莫嵩大军攻城,东越能撑过此冬都是无望!

    又想到春时王兄一场繁华婚典,沦到秋时便只有这寒洞破席,一场凄凉婚礼!世事无常,还真是瞬息万变!她握住他手,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子青可好”

    “好!有阿璃在,万事都好!”他虽力竭,却难掩欣喜,“接下来……又该……如何”仍尽力哄她嬉笑,能给她的也惟剩这冷宵残欢,留作他年的一点思忆了!

    “接下来……便是余生!”蔚璃偎依他身边躺下,拥住他冰凉的身子,“可惜泠泷琴也丢了!不然倒是可以为子青再弹一首曲子!那才真真是琴瑟和谐,岁月静好呢!”

    他抱她在怀,夙愿得偿,心下却是悲喜参半,又郑重嘱告,“阿璃,我若撑过此劫,与阿璃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负卿!我若撑不过……阿璃也不必顾念今夜这些虚礼……自当逍遥远去,另觅青山……”

    “子青撑得过!”她将他紧紧拥住——上苍再不能夺她良人!失去一个澄哥哥已然是大悲大痛!何故上苍只可我蔚璃一人欺!“子青不会有事!求上苍取我性命!也不要折损子青!我蔚璃愿倾所有——只为换子青今时无恙!……”

    风篁叹息几回,五脏六腑实疼痛难耐,不觉间呻吟了几声,便浙浙没了声息。




第七十章 山穷水尽 孤影孱孱(1)
    题记:《皇朝史记》前朝昶阳帝,恣情纵意,暴虐无道,行酷法苛政于臣民,致朝堂禁言,江湖积怨,终遭天谴人怒,四方伐之。有伏白氏统四境,修礼法,制朝纲,重开新朝,称皇帝以治四方。此皇朝之始也。……帝伏白无子,择二女之婿,卓异者承继天下。长女之婿青门武将,次女之婿玉门智者。青将弃帝位入东海,玉家承之。

    寒夜过半,秋雨愈重,寂寂深山里忽然传来一声悲啸,穿林透雨,惊起渡鸦无数,直入九霄!

    副将于渺自军帐中惊醒,惊见礼官司许山秋怔怔立在门处,呆若僵鬼。

    “你听到了!那女子……悲哭”副将不知该当它是梦还是该咒此梦成真,“世子死了”

    许山秋半点声响也无,泪蒙双眼,眼前所见仍是玉兔嘉宾,翠羽颂歌,彩雉舞霓裳!上苍无情!何故专杀有情人!

    “世子死了!”于渺终于警醒,提剑起身,“那女子便无所依凭!是时候治她了!”急向外冲。

    被许山秋一把抱住,悲愤道,“将军堂堂男儿欺一新丧寡妻何况她乃世子之妻!”

    于渺愣了愣,微有迟疑,“既是新丧,那便容她三日治丧!——念她曾是世子之妻!”

    “至少十日罢丧礼三日岂成!”许山秋悲戚再劝。

    “七日!”于渺断然道,“军务当前,岂容私情!七日后拷问东越蔚璃,拿回御玺!”

    “可要传信回国,报与太子”许山秋又问。

    于渺看他,“你看不出现下朝中是谁人当权!肆公子十万大军在握,又是问鼎帝都近在咫尺!将来大位归于谁人再明显不过!那一个残弱太子算得甚么!莫要自毁前程!”

    “可是……”许山秋望着帐外秋雨凄凄,若当真无人来救,那女子还是殉葬的好!免受凌辱!

    何谓天命!若说天命有所昭示,那么至今时所显现之象——天子病萎于床榻,东宫失踪于郊野;东越女君重伤,城破将亡;南召得玄玉天书,宛若得上天神谕;莫家霸占朝堂,侵占越境,兵指越都……此种种迹象,是否昭示了玉室将亡,蔚族倾覆,风族崛起,莫家鼎立!

    且不论他人怎样,只玉室其苟延残喘之局已定!东宫困顿于召军的消息传入帝都,传入九霄宫,合宫惊骇,上下惶惶,天子病重之躯顿时又咳血不止!偏是这样绝望时,又有莫嵬无诏进宫,耀武扬威,声言已拿下东越城关,再次逼问九锡之礼!如此一连的惊吓凌辱,终迫得天子万念俱灰,无所冀望。

    于是召来后宫妃嫔——数一数也不过只剩下十数人而!将这寥寥佳丽集入太华殿上,嘱内廷侍从给每人分赐一杯毒酒,天子颓然无奈,举毒酒与众人嘱告,“朕无能……无能于朝政,无能于封疆!无能制权臣!无能退叛军……朕愧对天下子民,愧对高宗烈祖,愧对贤臣忠将……愧对尔等!今以毒酒一杯,与尔同分!不枉此生与爱妃们卿卿我我醉笑千场!朕与众爱妃,此去同路!九泉同归!生死与共!”

    殿上顿时哭声一片!谁人料知末世荒凉不过倏忽间就淹没了这大片的琼楼玉宇!想那夜夜笙歌舞动霓裳之欢宴恍恍惚就在昨日!今朝再举杯,竟是一壶鸷酒!

    凌霄宫的内廷尚书冰夫人,赶来太华殿时,见殿门紧闭,一群侍者聚在门外,或忐忑乱转,或扒门张望,见有人来都各怀惊讶,有主事者上前阻拦,声言传陛下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冰夫人冷眼瞄过几位内侍,沉喝一声,“我又岂是任何人!开门!”

    殿前侍者瞧着冰夫人眼生,并不知是哪个宫里的,也不敢随意攀拉强拦,只一个个拥堵在门前,有胆壮的出声质问,“敢问是哪个宫的娘娘若真有急事奴儿们可以替娘娘通传一声!只是陛下传下口谕,今日凭是谁人也不可进入太华殿内!惊了圣驾,谁人之过”

    冰夫人略缓身形,冷声回说,“那就速去通报,凌霄宫的伏白冰求见陛下!”

    “原是凌霄宫的娘娘!”内侍又是惊叹又是讥诮,“凌霄宫的主儿们从不来太华殿啊!娘娘也不该来罢……”一言未尽,只听“啪”的一声,冰夫人一只巴掌抡去,打得那侍者踉跄着撞在门上。余者看了或惊或俱,皆俯首屏息再不敢胡言!

    “开门!”伏白冰再次沉喝一声,身后带来的一众侍从,并殿前已然觉悟过来的内侍们纷纷涌上前去,一起推开了太华殿的大门。

    大殿内昏昏一片,隐隐藏着女子压抑的哭声,寥寥几只烛台也只是排在大殿中央的龙塌周围,只照亮着偎坐在榻上、面容枯瘦的勋帝,榻下跪着几位泪淹残妆的妃嫔,榻前一只大方几上摆满了各式酒器,大约是内侍官把这宫里能搜罗来的酒器都摆出来了!

    伏白冰冷眼觑过那些琥珀杯、琉璃盏、金铜爵、白银盅……又蹙眉扫过勋帝正手托金樽,向着几位妃嫔苦心演说,“尔等有甚好哭!爱妃们今时若不为朕殉节,他日就要受那莫贼凌辱而死!孰荣孰耻,岂会不明!不过是一杯毒酒,朕问过御医了,不过是点滴之痛,岂不好过刀削脖颈、剑砍筋骨!你们也无须悲哭,都是世事无常,命数而已!有生时便免不了有灭时,有荣华便终归要入枯寂,有福乐便要有悲戚,尔等生而荣华,得享福乐,岂不知总有死而枯寂,悲戚下场……”

    勋帝正碎碎念念,猛抬眼看见伏白冰领了一众内侍并武官站在当前,眉头不禁又紧了一重,“冰儿你如何会来……如何进来罢了!朕之太华殿已如闹市陋巷,人人皆可擅入擅往,又何必问客从何来!”说时暂且掷下手中金樽,叹息着又问一声,“你来了也好!朕正要问你——东宫可有消息听闻他灵柩停在徽县之郊怕是迎不回来了罢迎回来也是无用,宗祠不保何处置放……”



第七十章 山穷水尽 孤影孱孱(2)
    “陛下!”伏白冰冷言打断,“陛下哪里听来的荒谬谣言冰儿今日来便是要传达殿下口信盼陛下保重龙体!忍耐时日!殿下很快归家。”

    “归家”勋帝冷哼一声,“他知家在何方只怕是入家无门,归也无路罢!死了便说是死了!朕本来也不曾指望他成事!说甚么往东越借兵!那东越蔚璃何等狡诈,又怎会借兵给他!说来他二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这一回交手他便也知道何谓东越女子!当年与朕各样顶撞,还自以为是救下了怎样贵人!自以为是一招妙棋!这些年他赔进多少心血,虚耗多少光阴!如今怎样养大一个东越女君……可有甚用途!东越女子……哼!沾染了他青门骨血,又是巫族之女所生!这样女子岂是善类!”勋帝一气骂过,乏力地扶榻喘息片时,抬眼又斥,“那蔚璃——现今如何听闻朕的御玺在这刁女子手上她藏起了朕的御玺莫非还想替她蔚族预谋大事!”

    “陛下,东越女君现今生死不明,”伏白冰平静言说,“至于传国御玺,也暂无踪迹。殿下当初之意是忧心自己性命不保,遂将御玺托璃公主守护,拜请璃公主带回帝都以应不测……”

    “何谓不测!朕一命呜呼便是你们想要的不测!是否!”勋帝怒吼,“朕告诉你们——谁人都休想!休想!朕宁可使这天下大乱!使四境分崩!使生灵涂炭!也绝不会把江山禅位给篡位之人!尤其是尔等篡位之人!你们谁人若去祭他,且让他死了这心!断了此念!东越蔚族!初阳青门!他们谁人都休想染指朕的江山!朕有不肖子至此,上苍才要亡我玉室!你们……你们何忍欺朕至此……何忍欺朕……何忍欺朕……”天子咆哮之后又是伏案大哭,哭声盖过所有妃嫔的呜呜咽咽。

    伏白冰只静静聆听,未替东宫做一声辩解,待勋帝发泄了满腔悲愤掩袖大哭时,才趁机质问左右,“传殿下口谕——问是谁人御前侍酒”

    龙榻左右的一众侍从面面相觑,终有人斗胆答言,“奴等是奉陛下旨意,未敢僭越岂敢怠慢”

    伏白冰冷冷扫视,“传殿下口谕凡有侍奴不明是非、不分好歹、不护主君者,杀无赦!”

    一言未了,龙榻前早已噗通噗通跪倒了十数人,内侍们喊冤叫屈,频频叩首。

    伏白冰向身后凌霄宫的武官侍卫们沉声令道,“依殿下旨意都杀了罢。”语意淡漠之极。

    侍卫听令,上前四人,短刃出鞘,扳住侍者头颅,寒光一道,割喉处决。先死的总好过后死的,最后余下的两人看见前面一个个血灌衣襟、头颈折落,早已吓得眼也直了,嘴也歪了,身子瘫倒,四肢乱颤。

    伏白冰摆了摆手,侍卫先行退回。那两名内侍只当有望得赦,又都趴在地上叩头如捣,只可怜求饶的话都讲不出了!

    伏白冰指了指案上毒酒,指令侍卫,“赏一杯给他罢。”侍卫依令上前端起酒杯,回身掐住一名内侍的腮帮,扬手灌了下去。那内侍顿时两眼翻白,血泪如注,四肢抽搐,全身卷缩。

    伏白冰又向龙榻行礼,“陛下可看清了,此毒并非陛下所言‘点滴之痛’,而是四肢痉挛,五脏移位,七窍流血!此毒名曰‘千机散’,只是不知此样剧毒是如何流进陛下的御殿里”她这样问时冷冷觑看着最后一位内侍官。

    经如此惨烈诛杀,那内侍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撞头在地,额头渗血,结结巴巴言说,“了……是御医馆……胡御医……何御医……”一连吐出七八位御医名姓。

    冰夫人轻蔑一笑,又传令侍卫,“带去指认!就地处斩!另再将涉案御医之三族,全数收监入狱,待殿下回来再行论罪!”

    这位冰夫人手段之凌厉,何止使凌霄宫侍卫们瞠目惊心,就是勋帝强撑病躯于龙榻,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颤巍巍用手指点,“你们……你们怎敢……怎敢在朕的殿上放肆!如今谁人都可以在朕的宫殿里任意杀戮吗!逆子!贼臣!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

    伏白冰再次躬身作礼,“冰儿不敢。冰儿也是奉殿下口谕——不义之臣,不忠之奴,得必诛之。当下境况,非雷霆手段,无以肃邪风、清逆党!还请陛下好自珍重龙体,静待太子归来。”说完转身向外行去。

    勋帝悲愤忧惶难抑,还在她身后嘶声质问,“他几时归来!他还有命归来!莫贼随时可以进宫杀朕!朕夜不得寐,昼不得安!你们……你们还要折磨朕到几时……”

    伏白冰行至大殿门前,又回身答道,“区区折辱,陛下且受了罢。要知多少将士已为陛下断头剖心,粉身碎骨!那莫嵬若真敢杀了姑父,也无须表哥动手,只冰儿一人——此身若在,必将莫嵬剥骨抽筋;此身若亡,化了厉鬼也要将莫家上下挫骨扬灰!”

    出了大殿,艳阳当头,所有人都抖落一身寒意。凌霄宫侍卫长齐方,望着前面款步而行的冰夫人,从来只知她是凌霄宫内廷之总管,掌东宫内务之万机,可是今日始知——她姓伏白!

    伏白圣族,开朝帝家,只为无子嗣继承大统才将万里江山禅让给玉氏一门的真正帝族!

    据史书所载,玉家继帝位之后,不忍见伏白族泯然于世,遂以玉家与伏白帝女所生之公主招婿青门男儿,赐姓伏白,以此承续伏白之血脉。经十几代传承,伏白一族或姻亲帝家龙子,或嫁娶王族将门,其血统仍保持开朝世族之尊贵。实则亦算是玉家共青门之血脉!

    只是自七年前初阳青门一案后,帝都内城伏白家的府邸一夜楼空,府上百人皆不知去向。自此世人再未闻伏白氏的消息,这百年世族便仿若化作人间一缕烟云,消散了一般!



第七十一章 山穷水尽 孤影孱孱(3)
    至今时今日齐正才知,竟有一个伏白家的女儿深藏于东宫!且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女儿!她方才那等凌厉手段若说是倚仗东宫太子,却也并非完全如此!那东宫飘零在外,若然归期无望实无甚可倚!纵然归期可望,能这等冷静酷烈执行东宫之口谕者,只怕合宫上下也挑不出几人!又何况是一女子!

    齐方各样惊叹之余又不免忧心忡忡:她方才传达的东宫口谕,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东宫被困召营的消息,确是徽县太守冒着受召军兵踏马践之危险,使人偷偷传递回相国府。而丞相父亲又是几经揣度,思量万端,权衡各方利弊之下,才令他将讯息带入东宫,告知这位冰夫人——太子处境委实凶险!亦或早已遇险!

    可谁又知深宫里天子的处境竟也这等凶险!只差一步——就要饮毒自尽了!亏得这位冰夫人料事如神!行事果决!闻听东宫陷险境,立时领人扑往太华殿!可称得上留名青史之举啊!

    不用说——传毒酒入太华殿的必是莫家党羽!他们大约也知夺取御玺无望,索性杀天子先占朝堂!齐方举目秋日艳阳,虽也有温煦灼身,可倒底照不透心底寒意!背上已是层层冷汗渗出!跟随冰夫人身后,几次揣度掂量,终奋勇发问,“敢问冰尚书……此次缉拿涉案御医之三族,使何人前往凌霄宫侍卫专司宫廷防护之责,御医于宫内作乱,诛杀于当下犹可为,只是这往宫外抄家捉人之事……”

    伏白冰驻下脚步,回头冷冷瞥他一眼,齐正顿觉如临寒霜如坠冰窟,这女子实实人如其名啊!

    “齐都尉何不回府去问问丞相大人我本女流,哪知谁管抄家谁管捉人不过是代传殿下旨意罢了!前朝之事,难道不是齐相协理万机”

    “这个……”齐方愈觉难办,那位殿下旨意要捉得可是莫家同党!齐门若为此事出头岂非要招惹杀身之祸,莫家五万大军盘踞京城,掌全城生死,谁人敢犯“却不知……殿下几时还朝”齐言撑勇又问,也曾听闻传言说是东宫暴毙于召军大营!即便还未死透,怕是也只剩下半条命了罢还能挽大厦于将倾!

    “你们齐家子弟可真是有趣。”伏白冰难得露一丝浅笑,却比十里秋霜还要冷上十分,“你们兄妹守着一个执掌万机的丞相父亲,不问他几时迎太子归朝,倒人人都来质问我一个深宫妇人是我伏白冰有干政之嫌还是齐丞相有渎职之罪让你们这样不知内外,不分轻重!”

    齐方又急又窘,可话至此处也只能厚颜追问,“涉案御医必是莫家党羽,若冒然抄家擒拿……”

    “在我这深宫妇人的浅识鄙见里——齐相毕生行事从未‘冒然’!齐都尉何来此忧”伏白冰冷言质疑,“是了!我险些忘了,殿下又使人送来风凰山筑宫的第二稿图样,此回细化了各处宫阙之命名,又添补了一些珍奇花种,企望植于亭台各处。还要请烦齐小姐再辛劳一回,哪日得闲暇入宫来,将画稿接了去罢。”

    “这个……”齐方对此两道难题都不知如何应答,父亲远未料及东宫也想大开杀戒罢家妹也不曾想过宫阙之名太子早有用心罢父亲还想着可以左右逢源,依势而动!如今府中还未小妹招揽了许多庸碌之才以编撰宫名……齐正晃头,还真是一团乱!只是现下他也不知所措,只得奉承对答,“小妹不才,得殿下眷顾,深以为念。他日若入得宫闱还请冰夫人多多照拂。”

    伏白冰冷眼觑之,“齐小姐入宫则贵为君家,妾身不过一辛辛奴仆,何敢受此言!倒是要请齐小姐多多照看妾身才是!”言罢拂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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