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岂非都是虚名!蔚璃怕他啰嗦,惟有在心下默念。
“对了,风灼自辰时起一直跪在殿外请罪,你待如何处置”玉恒问道,未等她言忙又补一句,“一事归一事,且以国情朝政为议事之本,璃儿不可意气胡言,东拉西扯。依我说,你恼风灼大半是忧心溟王会为此与东越结怨,可是你莫忘了在溟王之外我也曾传聘书入南召,如此,东越收风灼也是驳了本君的情面,如何本君未恼,他一个小小封王又岂敢借故发难故北溟之不悦不足以为患。再者,那风灼是羽麟的表妹,你也知羽麟并无兄弟姊妹,只此一位表妹,族人与他自然惜之若宝,又怎舍她嫁那北溟苦寒之地的风烛老者。他也是无计无施只行此下策,璃儿且念他素日里待你的情义,还须将此事细作斟酌。东越收风灼,既是全召王之意,亦可揽澹台之心,而北溟之患已拦在帝都,羽麟无心之计,岂非也算妙计”
蔚璃此刻已觉身上痛意减了许多,又听他如此一番言说才知他用心良苦,原来所谓欲聘风灼为妃都是他替东越挡那溟王发难之计,那么所言风灼不能见容于“东宫未来之女主”又当如何论是当真有议定之女主还是只是婉拒风灼之措辞……蔚璃左右思顾,眼波流转着审视此君,不知这样探究下去算不算“东拉西扯”
玉恒见她犹疑,继续又言,“你若不容风灼留在东越,我们也可议个退亲之策
……大不了我暂且带了去也是无妨,只是将来,你们再若狭路相逢于帝都,我可无暇为你斩妖除魔。”
蔚璃听他这话讲得蹊跷,蹙眉问道,“谁人要你斩妖除魔!我为何还要与她相逢于帝都!”问过才有几分醒悟,可又不知是否确实,愈发锁紧了眉头,嗔怪道,“此是殿下安天下之大计,既宠了澹台家少主,又护了南召国公主,还送给王兄一位倾城美人……我若不容,岂非得罪了天下所有……”
“璃儿果然深明大义。”玉恒半似玩笑半似赞叹。
蔚璃却接了去,“只是她若再有半分祸国乱政之举……”
“我必替你诛之,连并澹台一族,可好”玉恒正色言说,“实则,这位风灼公主也并无恶意,只是自幼受两家宠溺,行卡言谈略骄纵了些……就像璃儿,有时也会任性胡为……”
“胡说!我几时像她!”她立眉娇喝,竟又来了力气,抬手便打。一时挣得锦被散开,凉衣凌乱,露出胸前一片春光潋滟。
玉恒实奈她不得,恼笑道,“这便是了……君上恩公也由你随意虐打,可还有几分淑女模样……”
第三十四章 旒冕巍巍 盛王锦时(1)
题记:《蔚氏春秋蔚瑛》:太和十六年仲春,王大婚,册召国嫡公主姝为新后,封庶公主灼为美人。大典起于越明宫成光殿,告天地,祭先祖,拜天子。又有百官维庆,四方相贺,更有天家储君观礼高台。
仲春景盛,风熏日暖。
越明宫,成光殿上,是为东越国第十七代王——蔚瑛,之新婚大典。
大殿高阶有礼官唱诵,一时间鼓乐齐鸣,旌旗仪仗肃立成林,彩衣祭司宣舞若霞。但见一双新人,玄衣朱襟,赤纱红裙,挽手同行登上高阶。
巍巍王冕,赫赫凤冠。越王身旁是青门小将、统领宫禁护卫的青濯将军持剑相护,越后身侧有封作西宫美人的自家亲妹风灼拾裙随行,在向后更有内侍数行与宫娥百众摆仗而行。浩泱泱观礼之宾亦是临阶而立。
典礼之章,先敬天地,再祭高祖,最后入得大殿,越王携王后一同参礼皇族。其间鼓乐余音袅袅不绝,歌舞清韵延延不休。这等盛事,此天下间十年未有!
各路观礼嘉宾有上座于殿堂者,有肃立于高阶者,亦有围观于外席者,只但凡入席入宴,无不争相睹阅:越王之雄姿,越后之端庄,越将之威武,越妃之娇媚,众人各自品论,交相称赞,此境无限繁华羡煞四方宾朋。
其中更有倾服于天家者,在鼓乐喧哗间四顾寻看,只为一瞻凌霄君之卓然风姿;也有久慕越安女君大名者,在人声鼎沸处举首张望,只为一睹女君之绝世风华。其间热闹,非史书简章可表。
澹台羽麟手持召王符节,做为召国送亲之使,立身于公卿贵族之间。而做为王室公子的风肆所受乃守将之令,故只能屈居羽麟身后。二人目之所至,一人为那高台上肃立的东越女君忧心忡忡,忧她病体怏怏能否撑过所有礼仪庆典;另一位却是目光流转,一下举目眺望凌霄君之玉树风姿,一下凝眸去寻自家胞妹之倾世红颜。
依傍召国使臣而立的便是西琅王室之夜玄公子,其身后护将乃盛奕与覃禄二人。夜玄此刻全然无兴于典礼之隆与仪仗之盛,一双炯炯星眸只往那高阶上搜寻,试图捕捉蔚璃之倩影。
而今日之蔚璃自非素日里嬉闹城郊亦或散居宫闱之蔚璃,其有王族之贵,又有女君之尊,一身锦缎华服共满鬓鸾钗高冠,扮得是威仪万端,雍容无尽!此间她正立身群臣之首,代越王领东境朝臣恭迎四海宾朋,朝拜天家皇朝。
诚如羽麟忧心那般,蔚璃病势虽赖凌霄君倾力医治,可到底已是是深入骨髓之疾,痊愈不易。此间也惟是强作精神,勉力为之。
夜玄寻得蔚璃雍容之姿,心底自是无限惊叹与倾慕,眼不错神地盯住那一方景致再不曾侧目旁处。他不禁又想起自己写往越安宫的数封言情表意之信,可曾呈递至她案头,如何竟无半纸回音。
盛奕侍立自家主上身后,本还忧心此位莽撞公子会有礼数不周之处,可此间却见他如参天古木一般矗立阶前,痴痴举目那高阶之上,不觉添另一段忧心,遂上前半步小声提点,“公子且往更高处看。”
夜玄微微怔诧,但还是本能地举目住更高阶上寻看。在那大殿飞檐下,华庭画栋间,金甲方阵前,明黄旌旗里,但见一尊丰姿神韵,玉树之风。
夜玄不觉蹙眉惊叹,想那往昔所见之凌霄君皆素衣常服,乃幽然清雅之风,而今日再观——却是龙袍锦绣,高冠巍峨,缓带轻裘,环佩玲珑,真真是别样威仪!此方为天家皇子之风!此才是震摄四方之仪!
夜玄瞠目凝望,见高高在上的凌霄君忽地浅笑稍重一分,虽则仍不可抹除平日里的淡漠疏离之韵,但其凤目微凝间实实地欣喜难掩,夜玄不由寻他目色望去,所见正是那领群臣之首的东越女君。
此下一望,气得夜玄不由心生妒意,冷啍一声。盛奕忙又借机劝谏,“须进百丈阶,方得并肩立。公子所处之地,岂敢做妄念之窥”
夜玄闻言顿时更添恼怒,回眸瞪视,“何为妄念!她尚不曾小觑了我!何故尔等竟要屡屡菲薄!交友岂论尊卑,情义何分高下”他一言断喝引得四围侧目。
盛奕唯恐生乱便也不敢再言,退步向后谨守己位。
另一边羽麟却将这边争论听了个隐约,不由蹙了眉头看来,心下百般厌弃。若非碍于大典威仪,顾及东越朝臣,他真恨不能扑过来打了。此间也惟有心下暗暗盘算如何才能祛除此等粗鄙之流。
正这时忽听有人惊呼,“果然美人啊!越王艳福不浅,一下竟得了一双南国娇娥!我覃禄若能得其一便是死也无憾了!”
众人忿忿侧目,见呼喊之声是来自西琅王室之列,皆摇头鄙薄,各自讥笑。
澹台羽麟更是忿忿寻望,见夜玄身后有一部将正目色贪婪、怔痴地凝望着高阶上的风氏姐妹,其目色之痴迷实实令人生厌!他正待上前要与夜玄理论,其身后的风肆却率先出列,径自往前质问西琅诸人,“王室大典,岂容非议!尔等蛮族,不识礼法吗”
这一言骂了所有人,夜玄如何肯容。他先前本也厌恶覃禄见识浅薄,此样矫揉造作称美人,实是无品!可当下又听风肆出言不逊,立时瞠目呵斥,“既是看不得议不得何苦送出国门,养在自家庭院至人老珠黄岂不省事!”
风肆自问平生还不曾受过此样羞辱,再向前一步,怒目冷言,“阁下所言也配王室之德哦——我倒忘了,尔是庶出,旁支奴臣矣!”
夜玄气得面色铁青,目可喷火。覃禄见自家公子被欺,又跳出来言,“我等赞美人,原该是美人之荣!哪里又轮得到你来叫嚣!”
风肆气得要打,被盛奕急冲上前抻作拦住,又连声地谦语劝和,“肆公子息怒!肆公子恕罪!”
夜玄冷眼觑来,却是全无息事宁人之意,又冷哼一句,“美则美矣,只未免矫情!”
盛奕惊他狂言,未及相劝,那边风肆早已不容,一拳挥来只扑夜玄面门。
夜玄许是惹事生非惯了俨然已是被打行家,那边拳出,他早已侧走半步晃头避开。覃禄见主上被打,也不由分说拎拳就向风肆扑来,可终是逊人一等,出拳未捷反被风肆抬腿踢了踉跄,连退数步!幸得盛奕一把扶住未曾跌下台阶。
风肆怒不可揭跟上一步还要再打,盛奕急忙出列拦在当中,喝止道:“肆公子!纵然不给西琅颜面,难道越王与女君的颜面也不顾吗”
风肆回看高阶上,见蔚璃正目望此处,便也不敢纵意,只斥骂西琅诸人,“尔等狂徒,胆敢言辞无状亵渎我风国公主!待大典完结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你西琅!”
蔚璃早看见这边不知为何缘故竟闹做一团,一时只恨手中无箭未能将澹台羽麟并那夜玄一并射哑了!就知澹台羽麟最是唯恐天下不乱,凡他所到之处便无一刻安宁;而那夜玄更是狭隘肚量暴躁狂徒,全半分容人之量!
纵是隔了大殿中央的轻歌曼舞,澹台羽麟仍能感知到蔚璃寒冷目光,忙将吵闹不休的风肆拉退一边,劝道,“杀他不过指日之事。何苦坏了阿姝阿灼的婚典!”
夜玄举目也望见蔚璃面色如霜,便也只好先行作罢,喝令覃禄,“休再胡言!此是东越,莫犯东越王族!”
眼下虽有万丈繁华,也有隐患星星,可真正使蔚璃忧心的,仍是那迟迟未抵越都的北溟使者,她撑着一幅病躯赢弱,心下踹踹不安思忖着边关之险与都城之防。实无力理会大殿之上夜玄等人的平地干戈,转目望去,又望向高座上的太子玉恒。他那锦衣玉带、金冠旒冕之下,掩一幅龙姿凤目,雍容之姿,屡屡顾看屡屡心神摇曳。不禁想起昨晚午夜之前他还还是自己的入幕之宾,为医自己寒疾竟困守瑶光殿睡榻前二天二夜未去,为她耗损内力,为她耗神试药,其间多少亲密之举,已远胜正堂夫妻。他言语间似乎亦隐约透露,有意迎她入帝都,居东宫……
是否余生惨淡,竟有望遂此大愿
蔚璃含羞带笑悄悄望他,正见他回眸顾看,一时四目相对,不禁各自莞尔。
她企慕他神容清澈,洒落天成;他疼惜她目倦神怠,面色苍白。二人心下都同样地默然期盼:这典礼能快些结束,这演于世人赏看的盛世繁华可早些落幕,惟与心上人执手相偎于寂静处,才是大盛世,才是真繁华。
典礼之后,是宫廷夜宴,是为东越君臣酬答四方来宾之礼。夜宴设于越明宫晗光殿上,此处烛火通明,笙瑟绵延。
入夜后的宴会之乐自是不比大典之礼那般端肃堂皇,于歌舞升平间又另见别样繁华。宾主列坐,执礼相敬,喝乐而歌,击节而舞,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时间四围皆迷醉蒙胧,上下无不欢腾喜庆。
第三十四章 旒冕巍巍 盛王锦时(2)
风肆、夜玄、澹台羽麟、盛奕等人自是居于殿上筵席,只是为大典上喧闹之故早有执礼官依蔚璃旨令将他二人分列排座,此间举酒而歌也惟有隔了霓裳燕舞彼此仇视。
夜玄从来就无谓他人馋议,对羽麟与风肆之恼也只是一时气盛,过耳即忘,他一心牵念的仍是蔚璃倩影。只是此回宴会上他左顾右盼皆不得见,又四下探问才依稀听闻越安宫女君不堪典礼之劳,稍有玉体抱恙已然先行回宫去了。
夜玄闻知不觉郁郁寡欢,观歌舞也无兴致,品佳肴亦觉乏味。盛奕见他如此又趁机谏言,“逢此盛宴,当是拜会结识四方名流贤士之大好良机,公子应往程门,颜家等士族子弟席前拜酒一番,以示西琅国敬贤之意。”
只为先前已惹盛奕不悦,夜玄此回也不敢违拗,只得依言而行。先往程门少主潜之先生席前拜酒,偏那程潜之十分知晓夜玄此回东行的所作所为,只为他曾伤及蔚璃险至其损命的缘故实懒怠给予好颜色,与他冷言冷语随意敷衍了事。
而天下名家望族子弟有半数是拜在程门之下的门生,众人皆望其颜色而随行,见得如此,亦都不曾和颜悦色与他西琅王室。而西琅此回到访东越,更有王室公子丢失国书逞闹城门之说,再有琅国驿馆遭遇皇族东宫惩戒之传,四方雅士贤者无不视其为粗鄙无礼之流,故而愈发轻慢待之。
如此一来,致使那夜玄巡酒几回,竟未得几分好颜色,不觉恼羞成怒,几次险些摔杯掷盏拂袖要去,幸得盛奕一旁不断警劝,才不致再生事端。可为此缘故这位傲慢公子便也懒怠再周旋于腐礼名士之间,径自回了席位,独坐闷饮。
澹台羽麟却是最喜热闹喧哗之人,于这宴会之上自是如鱼得水,一面恭奉攀谈于东越朝官之间,为他澹台家行商贸易疏通关卡;一面寒暄应酬于名流雅士之众,为羽麟之名添荣加彩。流目间见得程潜之冷落夜玄之事更是喜上添喜,愈发拉拢了程门与慕容苏等一众名家嬉笑言欢,演得好一派鼎沸喧喧,更把夜玄看得是瞠目冷颜,暗暗嗤之。
越王领坐主席,连番提酒致言极尽地主之仪,渐渐已有了几分醉意。眼下所见歌舞燕燕,耳畔所闻鼓乐喧喧,不觉如入梦境。想昔时东越将倾之国,在自己历年辛劳治下,此间得此盛况,心下不免又添几分得意。当下康顺之年,就该对酒当歌,拥美人在怀!如此想着心中又无限思念起白日里携手典礼的人儿。
那样美人只于南国使臣进献的画中见过,虽知南人貌美似仙,气韵倾城,可真真当头临见,又岂止仙人神姿,倾城倾国可拟风姝公主那袅袅之姿,娇若新柳,艳比桃李,嫣然莞笑间自带七分柔弱三分羞涩,实实地我见犹怜。而那位庶出的风灼公主,更是娉婷曼妙,顾盼生姿,风流无尽。
得此二姝,亦算上苍垂怜数年来伏案批卷之苦,励精图治之辛罢!越王愈想心下愈喜,于这宴会歌舞倒无甚意趣,只想着几时才能回转寝殿共二位美人温柔夜话,方不负此**。
只是转目又见一旁王妹席位空置,人已不知去向,不免又眉头微蹙,喧嚣之下平添一丝忧患。听闻她病情加重,已退了慕容家数回问诊,倒似已至无药可医之境地。东越军政多年来全赖她襄助治理,若然失此王妹,国防宫禁又当倚赖何人
不过话说回来,王妹终是女子,女子终有一嫁,她若嫁去他国,东越三军一样要更帅换将。掌军之权还是交给青门可是看那青濯倒也不似成器之才,比之当年的他长兄青澄实是差之千里啊。可若使宗亲治军只怕拥军者别有图谋,如今王无嫡子,东宫空位,不知是否有人趁机窥视王权……
若能早得嫡子则国本可固,江山不摇,实是东越蔚王族之大幸矣!如此,还当早早归去,与召国美人同榻为要……越王各样思虑,心意彷徨。
宴会上已是歌舞几回,酒过数巡,满堂宾客都已渐渐酣醉若梦。此间独独一人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正端坐案后执盏静看这满堂喧哗。
此人正是召国王室公子风肆。他此回受顾王命乃一使臣参将,故只能居王使羽麟之后,既不必周旋于邦交辞令,亦无须缠绊于附贤趋才。他此回来东越是别有要务在身。那回城外借兵,都在其次!
只待殿上诸人醉眼蒙胧,心意倦怠时,风肆自席上起身,奉盏向前至越王主位之下,躬身一礼,慨然而言,先讲一番越王治国中兴之功,又讲叠叠祝贺赞颂之辞。越王闻之志得意满,借着酒兴便有几分飘飘然,欣然受贺,又接连满饮三杯美酒,却听座下人又道,“越王已得贤后美妃,必将其叶臻臻,盈溢室族。今时大喜大贺之期,风肆受我王旨意,愿为东越再添一喜——以我召国王室之世子风篁请婚于越安宫女君蔚璃,召王室愿恭迎东越蔚璃为世子之妻,以期来日统摄东宫,进而执掌中宫,终有一期亦为我召国之贤后矣。”
风肆一番慷慨陈词只将越王酒醉惊醒了一半,本还偎依凭几的越王瞬时端坐而起,满面惊愕,忙左右顾看去寻望朝臣宗戚。
东越臣子更不知歌舞夜宴还有此样一节,按说这等和亲当属两国政务,该往朝堂上递书明言才是,此间酒熏歌喧突兀讲来又算甚么!诸臣子贵戚一半迷醉一半恍惚,竟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倒也有人私议纷纷:此乃良媒!召国世子亦良人矣!越安女君嫁与召国王孙正当可为!
也有另一群臣子驳斥说:越安女君岂非该嫁入帝都聘做东宫正妃!凌霄君属意于东越蔚璃可谓天下皆知。
立时又有人反驳:可话说回来,那东宫凌霄君此来东越不曾透露半点心意,谁又知天家圣意为何不若嫁与临国永结两姓之好,永固两国邦交才是治国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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