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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璜

    玉恒正与昔桐谈及器乐鼓瑟一节,忽见蔚璃与羽麟二人一个挣走向外一个极力拦阻,不觉讶异笑问,“当我不在吗你们又闹哪般”

    “阿璃要出城去!”羽麟一面扯了蔚璃袖端一面回头先发质人,“都是你宠出的骄纵性子,要怎样便怎样,愈发目中无人。”

    玉恒一听便知又是他其中作乱,闯了祸事却又不敢担,真真可气。正待教训两下,忽听门外侍卫传报:玄公子回城复命。

    凉风贯门,暗夜当户,元鲤领了夜玄入室拜见。

    蔚璃向外张望再不见余人,不由焦急质问,“只你一人梧公子与濯儿呢”

    夜玄环视四围,目光独独落在羽麟身上,见他此刻正偎立在蔚璃身前,刚进门时还见他手里牵着蔚璃袖角,还真是个恼人的祸害,先行冷言讥讽,“怎么到处都少不了澹台少主尔非公卿又非王亲,倒以何名攀尊附贵,立身王庭”

    羽麟也不甘示弱,倨傲冷笑,“便是这般如影随形,并肩携手,”说时又向蔚璃身边近了近,得意道,“你奈我何!”

    夜玄冷哼一声,“不过庶民商子也敢欺辱王室,难怪天下人都不将王族放在眼中。”

    羽麟也学他冷哼一声,“尔不过庶子。按我皇礼制,庶子旁支皆降为臣,几世过后也不过是庶民矣,且未必有我这等身家,尔又自称哪门子王族!未免恬不知耻!”

    夜玄最恨人拿他庶子出身说事,不由气得面色铁青,扑上来要打,被蔚璃拦在当中,呵斥道,“此是东越!你二人有何世仇要打要杀且回你们西琅南召了结,谁人胆敢在此放肆,先将他驱逐出境!”

    一言镇住二人。夜玄碍于蔚璃之面才算稍按怒气,羽麟在蔚璃瞪视之下也乖乖坐回席上,仍絮言不止,“彼之狂徒,得必诛之,散我千金,亦必诛之……”

    玉恒自夜玄进门便只是默言静观,对夜玄之嫉恨忿怒与羽麟之骄矜自负皆收入眼底,直待各人安处其位才轻笑淡语,“如何虽则首次领兵,总不至全军覆没罢”

    蔚璃听出他是在讥讽青濯,不免侧目瞪视,又焦急望回夜玄,和言问询,“军中情形如何青濯何在梧公子何在”

    夜玄不忍见她忧心,这才将城外情形演说当众。

    原来他与青濯率五百铁骑奔赴城南禁军大营,满以为是惩强扶弱,可到时所见却全然出乎他二人意料之外。但见那军营中,四下乱奔避祸的是营中将士,冲在营前横剑怒杀的是北溟公子,而那位莫敖都尉更是慌得六神无主,只知在自己帐前挥剑狂喊,“捉活的!捉活的!看本将军怎么劈了这乱臣贼子!”各样混乱之下,直叫青濯看得糊涂,一直请问夜玄,“倒底谁正谁恶倒底该帮哪边”

    北溟昔梧公子“被困”军营一事,被夜玄讲来委实蹊跷莫名。虽有昔桐在凌霄君面前一再申辩,起誓赌狠定说他兄长是被军营将士强掠入营,可若真是如此,营中将官数十,兵卒千人,又哪里容得他横剑冲杀

    凌霄君与羽麟对此事都存疑惑,蔚璃更加忧心青濯与昔梧处境,追问道,“梧公子现下如何”




第三十六章 长夜扰扰 北客来奔(6)
    “受了点轻伤,不碍生死。”夜玄答言,又补一句,“只是当下被莫敖所挟,且论了他三条大罪:其一袭扰禁军大营其罪当斩;其二滥杀军中将士论罪当斩;其三目无天子意图叛乱其罪当斩……总之,这位梧公子是罪不可赦,就该斩首军中。”

    “他敢!”昔桐在一旁又拍案大叫,“王兄是我昔王族唯一嫡子,谁敢杀他,父王必领北溟千军诛他九族!”

    夜玄回头觑他一眼,哼笑一声,“你不知那莫家专杀乱臣贼子,他们就是凭此起家、进爵封候!若大的初阳青府、百年将族都被他们灭了门,何惧一个小小嫡子我看那莫敖巴不得天底下都是叛乱之臣,好使他莫家世族再立功勋,以震天威。”

    此言一出,惊得四座肃然,尤是座上凌霄君,目色瞬时幽冷,慑得堂下众人皆屏息静气如坠冰窟。

    蔚璃凝眉顾看夜玄,低声劝道,“玄公子休言他事。只说那莫敖意欲何为”

    “能有何为以公子换太子喽!”夜玄颇不以为然,继续说,“现下虽由青将军的五百精兵震住局面,暂休战事。可莫敖也以重兵围困了昔梧公子,扬言若非殿下亲自出城裁决此事,天明前便要以乱臣之罪斩杀昔梧。”

    昔桐闻听又大哭大闹起来,“谁是乱臣他莫敖才是乱臣!他敢欺凌王室,还敢诽谤我王族是乱臣……我朝倒底还有没有王法!都当我昔王族是外人,当我北溟国是好欺的……”他拍案踢几,又扑向凌霄君面前,各样喊冤。

    所有人都大皱眉头,有厌烦此样喧闹的,有忧心城外局势的,也有不忿莫敖强欺皇室少子的,更有愁苦凌霄君当怎样应对权臣之子的。

    羽麟看向玉恒,玉恒看向蔚璃,蔚璃拖着疲惫之躯重归座位。

    夜至四更,天色将明。谁都知道此是莫敖倚仗其父其族在朝中之权势,欲挟太子以令四方。如今越王大典已结,太子之责已尽,莫敖以五千所谓“护驾”之军,或缚太子归朝,或挟太子攻伐,此都是四境封王无可干涉之政。

    “青濯还在禁军大营,”蔚璃沉声言道,举目看向玉恒,“殿下颁旨罢。”

    玉恒微有踌躇,知她用意,只是未料她能在此时舍出青濯为他护驾。

    羽麟忙在一旁接去,“此是正道!颁旨宣昔梧、莫敖二人入城问话,谁敢抗旨,可令青将军以欺君之罪当场斩杀!”

    以五百骑兵斩杀五千禁军护卫之首领蔚璃心下冷笑,也是无可言说。

    也惟有如此了。玉恒亦是悲叹,虽也极不情愿使青门再与莫家对峙而惹她忧心,可当下情形也再无良策,凝眸望去见她神情倦乏、面色惨淡,柔声唤道,“璃儿今夜甚是辛苦,不如先入内室歇息。”

    他于众人面前毫不避嫌,惊得夜玄、昔桐都瞪大了眼,夜玄早知他二人有同室借榻之亲,此回倒未怎样大惊小怪,只是满脸的忿忿不平;而昔桐则是无比惊叹,这个东越蔚璃竟与凌霄君同室而居吗都说中原皆礼仪大邦,此样合乎礼法吗

    蔚璃也惊他言辞无忌,羞得满面潮红,手足无措,正待婉言谢辞,那边夜玄却跳了出来,向上回道,“不如我往城外替殿下颁旨,顺道送长公主回宫。”

    羽麟立时嗤笑,“出城向南,回宫向北。你顺得哪门子道!”

    一言说得众人都忍俊不禁,惟夜玄横目冷视,玉恒忙接言,“玄公子先前辛苦一回,也不敢太劳烦公子。出城颁旨倒是可以,护送女君就不需公子劳神了。”说着唤过元鹤,研墨铺绢,开启玺印,拟下一道东宫懿旨,交在夜玄手上,又故意再三言谢叮嘱,“愿以玄公子之威武,平息此乱,兵戈无用,惟智可取。”

    夜玄虽不情愿,可话已说出,懿旨在手,总不能当下就闹个抗旨不遵罢!只好忿忿作礼拜别,怏怏去了。

    玉恒又令元鹤收拾厢房,派侍婢照顾昔桐歇息,又催羽麟早些退下。羽麟知他又要使蔚璃留宿澜庭,也不好多言,临去时只搁下一句,“你莫睡了,我还有事同你商议。”

    蔚璃见众人都去,便也不再强扮端庄,索性伏了案上昏头要睡。玉恒就知她气力耗尽,上前来将她抱起缓步移入内室。

    此间夜色将尽,东方即白,又是一夜未眠,忧患实多。蔚璃心系青濯安危,拥被在怀仍不忘切切嘱告,“云疏说过,是会同我一起保护濯儿……不可负我!”

    玉恒轻笑,原来城上说的话她都听进了,却不知她是否了然他一片苦心,柔声劝慰,“我还要谢璃儿仗义援手,免我受权臣欺辱……我们大家守望互助,彼此看顾可好”

    她扯住他袖端,力竭之下难得一丝欣笑,“彼此看顾……我与云疏彼此看顾,极好!只怕……我余日无几,不能为云疏守长久太平……殿下可否先宽恕青门,祛除濯儿奴籍,替我看护了濯儿……至他娶妻生子,延续青门血脉……”

    玉恒回手按住她腕脉,仍旧是触手的冰冷,看来自己耗损的那些内力当真无用,也不过是强撑一二日精神罢了,他含笑哄劝,“有我在,璃儿长命百岁……青濯的事,我会斟酌,必不使青门绝了子嗣,你放心。”

    “还有,”蔚璃喘息着又言,“我王兄,难为圣贤,东越国中又乏贤相,我忧心朝政难以长治久安,可否……”

    “璃儿!”玉恒忍不住呵止,“你若非这般劳心熬神,也不至病重如此!就说今夜巡城,怎就劳你亲力亲为朝中一干武将就算没有神武之辈,可叠在一起守座城池总可以罢!再说那青濯,你这样护他终不是办法。既想他承袭青门之名,就该教他有将门之风,虽说他未及冠礼,可当年他兄长青澄也是十岁猎白虎,十二战海寇……”他话未讲完,忽然顿住,自省心焦情急之下竟肆言了故人旧事。

    蔚璃也惊恍他言辞过度,非他素日行为,“云疏是忧心莫敖会欺君犯上……实则我该去城阙守望,以防城郊兵乱还可调派援军支援濯儿。”说着撑力想要起身。

    玉恒又急又恼,一把将她按倒,立目呵道,“我说过的话可曾有一句入过你耳!我方才刚讲了你劳心太过,这会儿你就要去冲锋陷阵!我玉家江山倒全凭你蔚璃一人护持!”说着拂袖起身,忿忿要去。

    偏衣袖一角还攥在她手里,他起身未移出半步就被她牵住,目色晶莹望他,悲戚道,“我知道自己再无用处……我只是看不得他们欺负云疏……”

    玉恒终忍不得泪落磅礴,急回身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拥入怀中,任泪水滑进她肩颈。自今夜始,当真是穷途末路!伊人病危,命在旦夕!皇室飘摇,存亡瞬息!挣斗半生,倒底手余何物终是徒劳,还是覆灭,守不住江山,也护不住伊人,此去还有何欢,人生倒底何为……



第三十七章 天网恢恢 新囚旧案(1)
    莫敖乃皇朝上将军莫嵬幼子。莫嵬本是皇朝北关守城副校,只为昔年受调上京平复青门之叛,剿乱有功而封做将军,后又率族人竭力追杀青门余党,屡有战绩而使满门得宠,兄弟子嗣尽得封官进爵,一时间黩武之族站尽朝堂,威赫之势渐慑天子。

    莫敖此回护持太子东巡越国,虽言护驾实为监视,一路上太子所行所遇皆由他披墨入册,再使飞骑递往帝都呈至其父上将军案头,以此来禁锢少年皇子的一言一行,以布控朝堂。

    只是此次行程有几件事全然出乎莫敖意料,亦有些失控于他力所能及。

    其一是为太子鹤驾于九犀山遇刺因而走失帝姬一事。那帝姬本是莫嵬欲以嫡长子莫昂联姻天家的一枚重要棋子,却不幸于九犀山兵乱中走失,可以想见他于帝都闻讯后是怎样的勃然大怒、暴跳如雷。这位上将军特派了一位亲信府臣持函追至东越境内大骂莫敖无能,罚其鞭刑五十,待归朝还家之日自往军令台领受。这样罚过骂过之后,才又重置一函隔了些日送来,嘱其务要竭尽全力寻得帝姬踪迹,再须小心监视太子行径,其在信中直言:惟恐刺客之遇乃他阴诡玉家自话自演之金蝉脱壳计谋,以欺莫氏一族,以毁联姻之策。

    莫敖于此事上先则被骂后则担忧,已然心中郁闷怨怼,岂料抵临越都,那太子殿下竟以东越蔚璃的三军为倚,一道旨意将其五千禁军丢掷城郊荒野,未携莫家麾下一兵一卒入得城去。莫敖不得不一面大骂玉氏阴诡一面又急急飞书告其父亲大人,以请示如何行事。自是免不了又先收那斥骂书函,之后才有嘱告之则,令其“见机行事,但有异动,挟东宫以扼朝堂”。

    莫敖本就一个兵家之后,发迹之先甚少读书,发迹之后更是终日沉迷酒乐之享,是个胸无点墨、心无所望之流,其间并不能全然领会其父亲所言的“见机行事”,也惟有牢牢记下“挟东宫以扼朝堂”之嘱。

    直至遭遇第三件意外事故:便是北溟公子直闯军营、杀戮无数之乱,还口口声声要他莫家将士出营受死。那时莫敖正于帐中娱乐,全不知敌人来自何方,又所为何来,一则忧心其为东宫诡计,一则惊恐或为蔚族挑衅,百思无计之下惟记起其父所言:挟东宫以扼朝堂。

    挟东宫!先挟持了东宫太子再论!他这样谋划着,先以重兵困住闯营之客,见东越将士来救,愈发料定此是太子与蔚璃合谋之计,便更不肯放人,直呼非要太子入营理论!

    莫敖自以为总算扳回一局,即便不得太子入营,也可借故斩杀闯营之客与东将数百将卒,总好煞煞他东越威风,也给太子一个教训!岂未料他一半自得一半忐忑苦等至天明,等来的竟是东宫一道御旨,召他入城觐见。

    这位兵家之子再蠢也知孤身入城必是自投罗网,依照素日里莫家横行朝堂、上欺天子下辱臣工之行径,那东宫太子又岂会饶他!此处远离帝都,父亲就是想救也鞭长莫及啊!他各样忧虑惊惧之下自是不肯顺从。

    可偏偏来传旨的并非寻常内侍小官,而是远比他莫敖骄横百倍,酷烈更甚的西琅夜玄。这位莫家小将倚仗父权家势之骄狂又怎比得了夜玄与生俱来生在骨子里的肆惮无忌。

    夜玄宣罢旨意,见他各种啰嗦,也懒怠与这等恃强而骄的蠢物多费唇舌,只将那东宫御旨往他脸上一丢,冷言斥道,“本公子无暇理会你莫家那些阴谋诡计,我也是奉旨办差,且这旨意上写得明白——你要么随我入城觐见太子,有冤有仇与他说去!要么直言一句宁死不从,大家也好刀剑上说话!我与这位青将军并东越数百精兵,拼了性命也必能斩你这抗旨不遵的乱臣于马下!此二者你任选其一,休再与本公子啰嗦你那些屁话!”

    莫敖本想仪仗家族权势威慑恐吓,未想来者原是个比他莫家更具权势的。西琅夜玄在朝中也是挂了名的虎将一枚,闻听其名已然有些胆怯,又听他如此慷慨陈词愈发慌得六神无主,只能强言了一句,“我五千大军岂会怕你几百士卒!”

    其手下亲兵府臣闻听率先拔出了刀剑,跃跃欲试,四围禁军将士见此也都纷纷横矛相向。他莫家之兵在帝都从来就是横行无忌,此间又怎会惧怕一小纵东越兵将。

    青濯眼见剑拔驽张之势,只当一场恶战再所难免,端坐马上,举剑示意军士,正待催马进攻,却见身侧夜玄翻身下了马,赤手空拳大步迈向莫敖阵列。

    莫敖与其手下诸将也微有诧异,正怔怔莫名时,夜玄一个跨步上前,探手夺了莫敖拎在手里的宝剑,一旁侍卫将有所动,他回手一剑便将那侍卫当胸劈倒,众人未待惊呼出声,他腕上微旋,一把利剑横向莫敖脖颈,所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迟疑,直把莫家一众亲兵吓得面如土色。

    莫敖更是手脚打颤,嘤嘤斥道,“你……你敢杀我别忘了……你们的人还在我手里……”他回手一指被重兵围困的昔梧。

    夜玄挑眉望了一眼,大声向昔梧喊道,“梧公子敢以一人之力博杀千军之中,此样孤胆可会畏死”

    昔梧大笑一声,回呼道,“玄公子若能为我斩杀这莫家小贼,昔梧来世做牛做马,但凭公子差遣!”

    夜玄盛赞一声,“梧公子孤胆豪情,我夜玄当引公子为至友!”转而又喝莫敖,“你是想当下死还是想晚点死”

    莫敖至此才知闯营者竟是北溟王室,一下子这军营中竟站着两位王室公子,他再怎样骄狂可也不敢随意斩杀王族。

    夜玄见他怯懦无话便又言简意骇向四围喊道,“抗旨不遵,意同叛君,当夷三族,军中同袍,谁人愿同他莫敖共赴死路!且站出来!”



第三十七章 天网恢恢 新囚旧案(2)
    禁军将士面面相觑,都想只不过是太子有旨召领军之将入城中问话,何至为此惹上叛君之罪,遂都纷纷退后。莫家府兵见大势已去便也收了张狂。

    莫敖见此情形也知无望,此刻他又自许识时务方为俊杰,倘使自己即将荣升皇亲国戚的性命拼死在当下也委实冤枉,又何况即便入得城去,身后还有父亲军权在握,震慑帝都里的天子宫廷,想那太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如此思量着安慰自己,只得先收了御旨,又与副将叮嘱再三,令其速速报信给帝都里的父亲,又亲点了十名精锐护甲,才肯随夜玄入城面君。

    回城路上,青濯一直大赞夜玄,“亏得玄公子果敢行事,才免一场兵乱之灾,我代军中弟兄谢过玄公子。”

    夜玄看他一眼,得意道,“青将军真想谢我,且把这话说给你家长公主听去!”若非为着取悦女君,他哪有闲情理会旁人死活。

    依照凌霄君旨意,溟国公子先入大狱自省其罪,莫敖都尉召往澜庭述说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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