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位公主要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晓雾一叶
冷无月道:“家师当年拿了总擂主‘天下第一’的玉牌,回到醉仙潭便常常跟我们提起赵前辈,都说赵前辈行事光风霁月,今日一见,晚辈佩服。另外,家师让我带她向您问好。”
赵光回顿了顿语声,对冷无月点头示意,接着道:“想必今年的擂台,在座的各位但凡想要参加的都是有备而来,我家老太太也是叫我尽力操持。”说到这里,赵光回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赵家近来却出了很多事,无力再一如既往地支持各位了。”
白翁道:“何事能让赵大侠如此烦忧”
赵光回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他似乎回忆起种种悲伤的往事,足足沉默了半晌,众人不敢打断,终于听他接道:“只因最近,安北突然兴起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组织,名字叫做‘神女教’。这组织不知何时由何人发起,教徒一应全是女子。本来安北近年来武林势力层出不穷,我们得知了这个‘神女教’后并不是很关注,可就在最近几个月,这个神秘的‘神女教’却放开手脚做下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我赵家也不得已牵扯其中。”
“事情要从我赵家受王府委托负责冀源擂台的操办事务说起,两月前,负责办理此事的赵总管,突然暴毙,紧接着,由我赵家着力邀请的几位武林大拿也一一出事,现场无人无证,俱是无从查起。此事,赵某人理应负责到底,于是赵某人散财无数打通各路消息,才终于得到些关于此事的线索,原来这一切正是与那‘神女教’脱不了干系。我得知此事,本是义愤填膺,但出于无奈,只能将一切消息交给官府追查。谁料到,犬子得知此事,自视甚高的他居然离家出走,说要单枪匹马找到这个‘神女教’为赵总管报仇。”赵光回说到此处,言语颇为有力,神情也激愤起来。
张天道:“赵前辈已是我辈中人津津乐道的大侠典范,没想到贵公子更是颇有气概,我张天真想与贵公子一叙,不知他此去如何现在何处”
赵光回一声长叹,眼中连黯淡的光都已失去,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发出语声:“多谢张少侠抬爱,可宝航他,他,他这一去,我再也想不到,竟然就成为了诀别。”
在座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只因众人都与赵家有些交情,知道赵家虽然产业繁多,可家教极严,子嗣十分凋零,到赵光回这一代,已经是独苗,赵光回的儿子,更是他三十岁出头才与爱妻欢喜育下的宝贝疙瘩,如今这块宝贝疙瘩赵宝航,居然一朝丧命,赵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可想而知。
第三十四章 丧子之仇
人世间最悲凉的事,丧子之痛必占其一。
尤其对于赵家这样还有偌大的产业等着继承的大户人家。
袁纷仍记得赵家那小子,他们曾经在校场有过一面之缘,赵宝航孤身一人猎得一只猛虎的事迹袁纷至今历历在目,那时她就在心里不忿,自己明明也有这样的实力,却因父王的疼爱而不许她出手,否则,就算打不了一只老虎,好歹还能和这赵宝航交个朋友。
可现如今,袁纷却是再也没有跟赵宝航交朋友的机会了,她甚至也是直到此时此刻,才知晓赵家少爷殒命的消息。
赵光回忍着悲痛的语声听来分外悲凉,他初亮相时雄风四起,此刻却好似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皱纹也更明显,毕竟,他已是五十多岁的老人。赵光回道:“犬子的死讯,赵某人这个父亲也是前天夜里才知晓,一匹马驮着宝儿就栓在兰川的赵家当铺院子里,他身上只留着一条丝帕,丝帕上写着‘神女’二字。这分明就是宝儿故意留下的证据,他是被这十恶不赦的神女教害死的!”
张天一声长叹,道:“前辈节哀,如此说来,前辈将我们聚集此处,是想咱们一起出力,灭了这个神女教”
赵光回的眼睛里爆射出瘆人的光芒,道:“正是如此。赵某人已获得消息,这神女教已在兰川现身了,想来她们从擂台筹备之初就作恶无数,必是要在擂台上有一番大作为,而擂台的第一站,就在这明日的兰川城,我们就在兰川守株待兔,必能把这群罪无可赦的邪魔歪道一网打尽。”
彭驰道:“赵家的少爷,就好像是我老头子的亲生孩子,要老头子做什么,赵大侠尽管直言,我想在座的各位都绝不会推辞。”
袁纾看大厅里群情激奋,悄声对袁纷道:“这个赵光回,他要为子报仇,何苦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为何不先与你这方王府联系,反而聚众闹事。”
袁纷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还不好说,但他故意聚了这么多人来铲除神女教,对我们来讲总不是什么坏事,此举若能真的抓住神女教的教主,为之前那么多白白死去的人报仇,才算大快人心。”
袁纡道:“可我们至今还搞不清楚这神女教杀了这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光回道:“赵某人希望各位做的,并不复杂,也无性命之忧,在下此举也并非全然为了犬子报仇,而是希望能将擂台的伤亡降至最低,让这神女教无所遁形。是以,各位只要一同参加擂台即可,但凡是查不出来历的女子登台,便将其击败,剩下的,只管交给我赵家来处理。”
彭驰道:“这个嘛,小事一桩!只是老头子多年不涉足江湖之事,没想到为了赵大侠的恩情,倒要来掺和这擂台的争斗。”
张天道:“老爷子莫非是怕了怕自己出师未捷一轮便被送回芸叟洞”
彭驰大笑,朗声道:“老头子这些年身子骨大不如前,若要真个来擂台一较高下,想来还真不是你们这些初生牛犊的对手。”
张天道:“老爷子言重了,我看您的功夫可一点都没落下。不过,在下又岂是初生牛犊,前辈或许不知,在下来兰川前已连续击败了安北七位前辈高人了。”
冷无月冷笑道:“小小年纪不知深浅,稍微崭露头角便自以为天下无敌。你要比试,又何必劳烦在座的几位前辈动手,只怕你的虎头枪在我剑下连十招都走不出。”
张天怒道:“你说谁小小年纪”
冷无月眼皮也不抬,道:“我说你。”
张天伸手已握住了立在一旁的虎头枪,低喝一声就要出手,只当此时,赵光回的左手突然一扬,一股真气自他掌中袭来,张天的虎头枪“哐”地一声应声而倒。
冷无月冷哼一声,还是看都不肯多看一眼,张天有气无处撒,狠狠地坐到了凳子上。
赵光回道:“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我知道几位后生本就是为擂台而来,此番受我委托,并不妨碍你们的擂台之争,要想得到个胜负,何必急于一时,明日擂台比武正式开始,赵某人就等着看各位大展身手了,到那时再使出平生所学也不迟,不要在这里伤了大家的和气。”
白翁道:“赵大侠还有其他事宜否”
赵光回道:“白老前辈不必客气,在下所托之事,已尽数交待完毕,各位若有意还是可以留下用完这顿赵某人略略备下的薄饭,若各位还要要事,赵某人也就不便多留了。”
话音刚落,大厅中有一半的人已经起身,袁纾一行看无事可做,也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厅前的赵光回放声道:“那四位不请自来的贵客,还请留步。”
袁纾尴尬地看着袁纷停下脚步,袁纡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子弟模样,赵光回已经快步走到了四人的面前。袁纷抱拳道:“赵大侠好,我等不请自来,多有唐突。”
赵光回一把拉住了袁纷抱拳的胳膊,低声道:“小郡主,何时不叫我赵当家,改叫赵大侠了”
袁纷愣住,道:“赵当家,我……”
赵光回道:“此来我通知了琼王殿下,早知小郡主已在兰川打点多时,我此行前来便是要助小郡主一臂之力,一举铲除神女教。可我初来兰川,却未寻到小郡主的踪迹,情急之下私自集会,不想这集会果然就将小郡主吸引来了。这几位,想来便是你的手下”
袁纷道:“既然赵当家是来助我,怎么就私下里把阵仗搞得如此之大难道赵当家就不怕打草惊蛇”
赵光回道:“若不打草,蛇如何被惊”
袁纷道:“赵当家的意思是这集会就是要引蛇出洞”
赵光回道:“这神女教在暗,我们在明,本就十分危险,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宝儿也不会。”
袁纷道:“可这集会又没有邀请到神女教的人来。”
赵光回道:“小郡主怎知没有即便没有,神女教也必然会打听到此次集会的消息,我正是要这个大肆围剿神女教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让她们自乱阵脚,顺着我们的节奏来做事,而非像现在这般,我们的鼻子被她们牵着走。”
第三十五章 二会银莲
袁纷和袁纾回到舒月阁的时候,时辰已近子时。
赵光回此来,在集会之后,便专为他的爱子赵宝航设立了祭奠的灵堂。
不论于情于理,袁纷自然都要去凭吊一番,而赵光回的安排又着实麻烦,袁纷和袁纾跟着流程走完一路,天色便已渐晚,偏偏赵光回还要商量许多擂台的准备事宜,足足耗费了一个晚上才算合计妥当。
舒月阁庭院寂寂。
黑暗的天井里,却依稀可以看到花房中犹有微弱的灯光闪烁。
那微弱的光在黑暗里显得神秘而又孤独,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
那里就是林铛儿昨日里施救于花舞的小花房,屋子里的陈设也只有一些简单的药材,还有林铛儿临时存放的医术和易容材料,这么晚了,林铛儿安置好马车就早已经去歇息了,那又是谁会在花房里。
袁纾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给袁纷看,袁纷却好像并不觉得奇怪,自从来了兰川,就很少有事能让她奇怪了。
二人走到花房门口,小花房里果然有一个人,这个居然是那六姐妹中的银莲姑娘。
银莲好像在花房里找什么东西,花房里能翻开的柜子和箱子,已被她翻开了大半,所幸还没翻到人皮面具的柜子边。
袁纾突然大声道:“你在找什么”
银莲被吓了一跳,噌得回头。
袁纷道:“姑娘在找什么,不妨告诉我们,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你找一找,我想,对这个地方,我还是比你熟悉得多。”
银莲看清了来人,慢慢站了起来,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袖口,竟然对着二人笑了一笑,只盯着袁纷道:“公子,你猜呢”
袁纾自然知道这银莲很有对付男人的经验,她这是又打算从袁纷头上入手,然而,她却并不知道袁纷是个女孩子,想到这里,袁纾微笑着往后退了半步,饶有兴致地看着银莲。
袁纷道:“姑娘与我,素不相识,我怎么可能猜得出。”
银莲勾起嘴角媚笑道:“公子难道看不出,我是个劫富济贫的江洋大盗”
袁纷道:“这我倒看不出,我只能看出,如果你是个江洋大盗,那你恐怕早就已经被饿死了。”
银莲道:“是么为何”
袁纷道:“当然,因为你不但没眼力,而且耳朵也不好使,既看不出这是个没有财物储藏的花房,也没听到我们早就站到了你的身后。这样的江洋大盗,就算真能偷盗些东西,路上也肯定要被赃物的主人抓住吊起来打。”
银莲道:“你是不是正想把我吊起来可你却不能打我,我保证,打我会失去很多乐趣,但只是吊起来的话,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
袁纾的脸已经红了,银莲口中的那些事,袁纷更是想都不愿去想,她立刻道:“我不会把你吊起来,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银莲道:“若我不答呢”
袁纷道:“若你不肯答,我会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回答,你应当看得出,我的功夫并不比你差。”
银莲咬了咬嘴唇,双手叉腰低语道:“为何今天晚上的男人都这么奇怪,不是死人就是娘娘腔。”
袁纾假装没有听到,袁纷则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神女教中弟子来这里有何贵干”
银莲听到“神女教”三个字,神情为之一动,随后又恢复了媚态,垂首道:“神女教,那是什么这里站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一个女孩子晚上偷偷来找一个男人,你说是为了什么”
袁纷道:“我不知道。”
银莲的脸蛋开始发红,神情也羞羞答答起来,道:“一个女孩子若不喜欢一个男人,会去找他么”
袁纷道:“想来是不会的。”
银莲头垂得更低道:“那你此刻总该明白了。”
袁纷道:“明白什么我不明白。”
袁纾看银莲故技重施依然碰壁,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声,可银莲却已经非常生气,她气得快要跳了起来,大声道:“这你都不明白!你简直不是人!不是男人!”
袁纷道:“就算我不是男人,我也不想做一个死人。”
银莲的嘴角又勾了起来,她笑的时候,脸上的轮廓更深更迷人,看她的人也更容易心动,可就在她笑的时候,她的身子已凌空跃出,腰间一根纱带被她挥舞在手中,一排木兰针已经发射而出。
时常在江湖上走动的女孩子,常常在身上备着暗器,银莲发射暗器的手法并不算万无一失,可是她的笑却很美很迷人,很多人想不到她会在此刻出手,而她最厉害的也根本不是暗器,而是轻功,她独特而有效的轻功。
银莲在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了,花房侧边的小花窗可以溜出去,当她真正溜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轻功感到骄傲,袁纾和袁纡并没有追出来。
夜风凛冽,夜色迷蒙。
银莲在绣归楼一幢幢形式各异的楼阁间穿梭不断,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她此刻本该很高兴才是,但她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离当初设立的目标已经近在咫尺,她知道,再过几天,她想要做的事,就会尘埃落定,她很快就可以离开兰川,再也不会回来。她不禁有些分神,不禁开始想,若从一开始就没有来到兰川会怎么样,她心里藏了许多的情绪无人可以诉说,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今晚的叫花子多问她几句,刚刚那少年少女多问她几句,她可能都会突然忍不住把自己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她没有再想下去,她知道,一切早已没有重来的机会。
银莲轻轻叹了一口气,夜风更加寒冷,她心里也更冷,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掠去,她已下定决心,抛开这些犹疑和不安。
小花房里,木兰针已经被袁纷击落到了地上,这熟悉的小银针在黑暗中闪烁着瘆人的银光,尖端的倒刺阴森森的,却并没有淬上毒药。
袁纷和袁纾早已知道银莲的手段,当然不会被这木兰针所伤,但她们俩却不约而同地都没去追人。
袁纷纵然轻功不如银莲,袁纾却清楚自己可以追的上她,她没有追出去,只因她不想去追了。
袁纷道:“追上也没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抓她回来吊起来吗”
袁纾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若是追回来,再多说两句话,这银莲,恐怕就要看穿你的女儿身了,况且,我看她对我们似乎并没有恶意。”
袁纷道:“就算她不说,我们也已经猜得出她就是神女教的人,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妨再等两日,看擂台到底如何情况,她们必然还有大动作。”
她们俩决定先回卧房休息,不再多想。
后来,袁纾才知道,这个不追出去的决定,不仅错了,而且错得离谱,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就算是死,也会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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