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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枝可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笳婪
来自全国各个省市的学生老师齐聚在这里,里面不乏一些出挑的人。似乎还有别的活动也在这里进行,人很多。走道两边拉满长长的横幅,还有媒t在做采访。
有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是:每一个重大的集t活动开始之前,都有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
于是他们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等。
等待不再是魔鬼的晚宴,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玩手机。
何枝不知从哪里m0出几块酸ng,自己留了两块,其他的给了易兆泽。
吃完后,何枝把手伸到他面前:“垃圾给我吧,我去扔。”
这一片还在建设中,四处堆着建材,前面有几个工人,有的站在简易楼梯上敲打着什么,有的在刷油漆。附近暂时没有设置垃圾桶。
易兆泽颇为怀疑地看着何枝,心里嘀咕着:别变成垃圾丢你才好。
何枝不知道他的心思,捏着糖纸就走了。
果然,好半天没回来。
易兆泽坐不住了,往她走的方向偏头看了看,到处都是人,也看不到她在哪儿,正准备起身去找她,何枝小跑着回来了。
她看了看身后,不等易兆泽开口,推着易兆泽往一边走:“我们去那后面待一会儿吧。”
“怎么了?”
何枝叹了口气:“对吹气球得公仔的活动没什么兴趣,也不太想接受采访。”
“......”
话音刚落,就听后面有人喊:“诶,小妹妹别跑啊,我们有奖品的......”
易兆泽扶住何枝的肩膀,把她往前面一推,自己站在她后面挡住了来人的视线,然后推着她往另一个地方走。
后面的人锲而不舍:“那位帅哥你也等一下......”
易兆泽果断提哩着何枝的后衣领,带着她在人群中转了个弯儿,不见了。
甩掉了后面的人,他们在一个庇荫处坐下。
何枝一边整理被易兆泽扯乱的衣服,一边说:“看来还要等很久。”
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气球爆裂的声音,伴随着夸张的感叹声,一个吹气球吹得脸红脖子粗的男生,怀里被塞进了一个灰se的垂耳兔。
易兆泽:“这是哪个傻b想出来的活动。”
何枝:“其实......那兔子还挺可ai的。”
易兆泽用有些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何枝眼观鼻鼻观心。当她没说。
“你们nv生都喜欢那些东西吗?”易兆泽问。
“嗯......大多吧。”
易兆泽点点头,像是记住了她说的话。
何枝在外面的坐姿永远是规规矩矩的,膝盖并拢,小腿侧着放到一边,脚向椅子底下收。
今天的何枝可ai得像个娃娃,头发用丝带扎个单马尾,发丝柔柔顺顺地落在肩上。整洁的白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领口的地方系了个蝴蝶结。日式的格子裙,膝盖上边一点,踩着锃亮的制服鞋,抱着背包,一双圆而亮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来往的人。
她似乎一直是这么乖巧的模样,只是他现在才注意到。
何枝的外表很具欺骗x,这点她自己也知道。
对外是乖巧好学生,对内是闷sao熊孩子。
小时候常常一个人在家,无聊了就玩妈妈的化妆品,限量版的口红被她转出来一大截,忘了转回去,就直接盖上盖子,第二天早上妈妈化妆的时候,拔掉口红盖的那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从上初中开始,几乎每节数学课开小差,那时东铭坐在她后桌,睡醒了就拿笔戳她后背。课上没听懂,回来又让东铭给她讲题,家庭作业基本是抄东铭的。
妈妈没空管她,其他人又都纵容着她,于是每一个假期都是她放松厮混的时间......





何枝可依 o.22
说是b赛,b赛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何枝没想过拿什么名次,顺其自然就好,于是当着这么多老师校长领导媒t书法家的面泼墨挥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正事反而变得简单许多,麻烦的却是后续的事情。
有学者专家要来,要评分,要评奖,要评价。有领导要来,要握手、要参观、要拍照、要讲话。领导来之前准备好一切,领导走之后完善好各处。
当然大多数事情是用不着他们这群学生c心的,但在过场走完之前他们不能离开。
最后的结果让何枝有点意外。易兆泽荣获三等奖,奖金五千,证书一本,鲜花一束。何枝拿了个优秀奖,奖金没有,证书一本,鲜花一束。
领奖完毕,合照,台上一堆人。何枝本来是站在前面的,却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执着于露脸,何枝退了两步,把前面的位置让给往前挤的人。她退到后面,发现易兆泽也站在那里。
李臻想把何枝拉过去:“到我这儿来。”
李臻今天得了三等奖,很高兴的样子。
何枝摆摆手:“我站这里就好。”
李臻没管她了,兴高采烈地凑到前面拍照去了。
何枝对于蹭镜头这种事,一向不太热衷。
易兆泽稍微矮了矮身,问她:“怎么站过来了?”
何枝笑着说:“因为你在这儿啊。”
她几乎是不带思考脱口而出。
话一出,一时沉默。
何枝收了笑容,平静地目视前方,假装在看镜头。
易兆泽也看向前面。
结束之后,一队人马早已jing疲力尽、饥肠辘辘。
回去的车上,大家一边喊着饿,一边吐槽着今天的活动,什么工作人员蛮不讲理,评委老师长相猥琐,领导发型地方支持中央。
何枝和易兆泽坐在稍微靠后的地方。很短的时间内,有了初步认识的学生们逐渐组成一个个小圈子,而他们俩,则走在了一块儿。
老师通知了接下来的行程,今天吃完饭先回住处休息,明天开始有为期两天的游览活动,第三天回程。
何枝靠在椅背上想了想,说:“虽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旅行还是值得期待的。”
“失望吗?”
“也不算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是觉得,这个评定不太符合你的实力。”
“我?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那为什么还来参赛呢?”
易兆泽感慨道:“我爷爷在业界还算有些名气,一直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小得时候,我把墨水泼到画上,他说我不尊重艺术,有天赋没脑子。后来,诸如此类的b赛我都被他勒令参加,老人家的脾气很难ga0。所以大概邱可那样的人,b较合他的意。”
何枝想起那个下午,站在楼下对她招手的邱可。她和他的交集仅限于此。
与易兆泽相b,邱可身上总有一种隐晦的不平和。也许很多官家子弟都有盛气凌人的毛病,但像他这样给人无形压力的,还是少见。
否则也不会他一招手,她就听话地下了楼。
疲惫让他们没有走太远,在酒店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店解决了晚饭,便回去休息。
何枝是被一连串消息提醒的声音吵醒的。
回来之后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看时间,快十点了。
几条消息,来自叔叔、慧安、妈妈和东铭。何枝一一回复。
刚回了东铭的信息,电话就进来了。
“忙完了?”
“嗯。”
“吃饭了吗?”
“吃了。”
“还习惯吗?”
“挺好的。”
“注意安全,晚上早点睡。”
“嗯。”
然后就静默了。
好一会儿,东铭都没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说。
“东铭?”
何枝看了看手机,没断线。
刚要挂了重播,突然听见东铭说:“反正b赛也结束了,要不订张机票回来吧。”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何枝眨眨眼睛,问:“你想我了?”
东铭没有回答。
何枝觉得奇怪。她和他打电话要是有留白,那多半是他在闹别扭,现在有什么别扭可闹呢?
最后还是东铭打破沉默:“哪天回来?”
“大后天。”
“那你好好休息吧,挂了。”
a市这几天的天气非常不好。窗外的雨声持续了一整天。东铭眉头紧锁,心中的烦躁与不安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无限放大,这种感觉让他催促着何枝赶紧回来。
何枝并非第一次远行,但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
第二天一早出发,结束了市内景点的参观,下午的时候动身去山上,那里有一天的行程。
一整个下午,天气闷气异常,时晴时y。
换了一辆半旧不新的中巴车,车上的空调似乎不是特别管用,好在车窗可以打开。
市里玩儿的时候何枝状态都还不错,一路走一路拍照,然后发给东铭。
后来遇上堵车,闷热至极的天气,就这么堵在了柏油马路上,车里人虽不多,但没有空调也热得够呛,开了窗,窗外也没有一丝风吹进来。
何枝有些蔫了,想睡觉又闷得睡不着。
本来预计天晚之前达到,结果y是赌到了太yan下山。等出了市区,已经是夜里了。
山间的路弯度很大,从山脚下开始,一路都是蜿蜒的盘山公路。
漆黑的树林,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行驶的车,单调的发动机的声音,与昏h的路灯相伴。夜se里隐没在山林间的公路仿佛一时间变得无b冗长。
前面的一群人聊着什么,有说有笑,后面易兆泽和何枝塞着耳机睡觉。
路灯的光线不足,勉强照亮前进的路,路两旁静立的树影显得幽暗难明,像一只只闭目养神的妖怪。
何枝有些晕车,躺在座位上一动不敢不动。分明是热闹的,她却觉得这条路静得可怕。
乌云密布的天空上,突然从云层咧开的口子中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有阵阵雷声滚来。
气温骤然下降,如给人一盆兜头的凉水。
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吹动的树影更加张牙舞爪。
何枝把窗户关上,结果晕车晕得更厉害了。
路灯没有了,山间一下变得更加寂静无声。狭窄的山路上,只有车灯微弱的光芒。车子拐了个弯,从林间驶向山侧。公路一边是陡立的山t,一边是幽深的g0u谷,暗沉的河水在g0u谷下翻涌。
何枝脸se有些发白。她想再度拉开车窗,拉了几下没有动,她解了安全带,站起身来。易兆泽见此取下耳机,起来帮她开窗。他的手刚碰到车窗,窗上倒影出他凌乱的影子,在交错的光影之间,他看见自己惶惑不安的表情。
何枝一使劲,车窗“唰”地一声滑向一侧,被全部拉开。
浓厚的夜se没有了玻璃的阻隔,猛地扑面而来,夹杂着雨点的狂风肆无忌惮地灌入车内,吹得何枝睁不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迎面砸在她的脸上,凉意更甚。
她想把窗关小一点。
窗却又拉不动了。
易兆泽伸手,原本只是想关窗,车身一晃,他握到了她的手。
没有喘息的机会。
所谓无妄之灾,大抵如此。
原本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偏离了弯道,失控般地直直撞向了护栏,一声巨响,护栏被撞开,车身整个向斜坡下侧翻而去。
狂风、冷雨、撞击、尖叫,所有混乱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耳旁有风声呼啸而过,紧闭着眼,感受一gu不可抗力左右着自己。
坠落在山坡上的中巴车,连撞带滚,碾过杂草灌木、碎石枝叶,滑向密林深处,最后,被卡在了两棵树之间。
树木疯狂摇动身子,发出嘶哑的呜鸣,然后,逐渐静止。
雨越下越大,世界仿佛再次归于平静。




何枝可依 o.23
即使在许多年以后,这个夜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何枝永远不愿回想起来的。
她没有见过地狱是什么样子,可彼时的自己就像身处地狱里。
当大脑慢慢苏醒过来,她觉得很冷。有许多冰凉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她蜷缩着身t,伸手挡,挡不住,躲,躲不开。
她睁开眼,又怀疑自己没有睁开,与闭上眼时是一样的黑暗。闪电的光芒照亮她的视线,照亮头顶交错掩映的树枝,照亮身下的腐叶乱石,照亮身旁紧闭着眼的同伴。
在车子滚落的过程中,何枝被巨大的惯x甩出车窗,她听到自己落地时发出的沉闷的响声,却来不及看一眼身边的人。
何枝叫不出这个男生的名字,却记得他与自己一样得了优秀奖,拍照的时候他就站在自己的左前方。那时的他戴着眼镜,此时的他平躺在自己的身侧,了无生气,眼镜不知去向。
或许他只是昏迷,但她始终不敢触碰他,不敢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衬衣。大脑充斥了太多难以消化的信息,她无暇去想是谁给她披的衣服。扶着粗糙的树g,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还在车翻的那片斜坡的一小块平地上,头顶繁茂的枝叶为他们挡了一些雨。
当然不是他们自然滚落在这里的,是有人把他们拖过来的。
思维感知慢慢回笼,随之而来是如cha0水般的恐惧感。
电闪、雷鸣、大雨,她茫然无措地看着,像天地间只剩这些。
中巴车呢?其他人呢?
这时,下方的林间传来一阵响动。
何枝心里那根弦顿时绷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树丛。
灌木摇晃,交掩的枝叶被人层层剥开。慢慢的,看到了一个人艰难地爬上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一gu一gu往下流,然后又看到那人的背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易兆泽一抬头,就看见何枝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紧绷。
他喘着粗气,把背上半昏迷的人放到刚才何枝躺的位置,抬起手肘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的浑身都sh透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问何枝。
何枝只是摇头。摇头的时候,又感觉脑袋很奇怪。她说不出自己哪里不对,好像哪里都没有问题,又像每一处都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僵y的,连大脑的反应也变得迟钝。
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问道:“他们……还活着吗?”
“应该还活着。”
“……其他人呢?”
“还在车里,车子滚到下面去了。”
何枝咽了咽口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即使她浑身都在发抖。俞是这样的时刻,俞是不能慌张,她要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要想办法……
打电话?对,打电话!
可是手机呢?一m0身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裙子根本没有口袋,手机放在随身的包包里。
何枝看向易兆泽,易兆泽也摇头:“我也没有手机,他们身上也没有。”
雨幕中,远处弯折过来的公路护栏,在闪电的照s下呈一条弯曲的银线。
若说救人,何枝知道自己帮不上他的忙。
她指了指坡上面,对易兆泽说:“我到公路上去,看看有没有过往的车。”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易兆泽看得出,她在压抑自己的恐惧。
“我没问题的。你快去看看车里的人,有需要帮忙的就叫我。”她认真地说。
她出奇的冷静,倒让易兆泽颇为意外。他以为她会缩成一团,会害怕得大哭,甚至会崩溃,但是她都没有。她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是在想对策。
时间紧迫,没办法思考太多。
“跟我来。”触到她手的那一瞬间,像握到了冰块。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把自己随身装的手电m0出来打开,带她从林中迅速穿过,往上面的公路上走。
雨势稍微小了一些,但依然不见停。脚下的路崎岖不平,被易兆泽拉着,何枝也走得深一脚浅一脚,但她一点不敢拖沓,也许她耽误一点时间,就错过了一辆车,也许小小地啰嗦一会儿,就失去了救一个人的机会。而她的同伴们还在下面,生si未卜。
两个人几乎是跑着上了公路,雨水已将何枝半g的衣服全部淋sh。
路的另一边是一座矮山,山t陡立,lu0露在外的岩石被绿se的防护网罩起来,防止沙石滚落。牵引防护网的钢钉被一排排钉在路的边缘,山壁的最下方。
何枝跑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可以勉强避避雨。
松开了何枝的手,易兆泽手心里凉意未散,他下意识地把指尖往里收了收,对何枝嘱咐道:“小心上面滚石头下来。你也不用害怕,我就在下面,有什么事喊我就是了。”
“嗯,你也小心。”她弯着腰,抱着脑袋,缩在石头下面,脸上有血w和泥渍,膝盖手肘都磨破了皮,衣服sh透了贴在身上。满是狼狈。可她的一双眼却异常地明亮,亮得像天晴时夜幕上的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自己注意安全,实在不停的就算了,不要强拦。”他又不放心地补充。
“嗯,我知道的。”
转身易兆泽就直奔坡下,等密林阻挡了何枝的视线,他才敢稍微喘口气。
他的左腿摔伤了,严不严重他也来不及细看,只感觉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找不到可以包扎的东西,他也不敢让何枝看出端倪。好不容易y撑到了这里,他实在撑不住了。
他放缓脚步,瘸着腿小心地往g0u谷下面走。
他和何枝先后被甩出车窗,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等过了那阵痛意之后,他便马上起来找何枝。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她。她昏过去了,身上被擦伤了几处。他不知道她伤得怎么样,单看外面,没有特别严重的地方。
他把何枝背到一个能避雨的平地上,便下去找其他的人。
严重变形的中巴车躺在一块坡地上,车头朝下,坡地目测坡度至少是五十度。车子被堪堪卡在了两棵树中间,才没有滑下去。而斜坡尽头,是在黑暗里无声涌动的江水。
他想起了自己一直放在k子口袋里的手电筒。掏出来,打开,圆形的光束打在车上,让他能看清这一幕惨剧。
车子像一只被人丢在地上踩了几脚的易拉罐,车头完全变形叠在一起。座位b较靠前的人,b如司机和老师,大概已是面目全非了。而更麻烦的是,因为人少,车里空位较多,大部分人都选择较靠前的座位,只有他和何枝坐在后面。刚巧又遇上下雨,大家都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此时车身挤压变形,车窗怕是更打不开了。
这样一想,他和何枝是何其幸运。
他把手电叼在嘴上,费力地把一个坐在窗边的男生拖了出来。大雨,黑夜,他身上多处有伤,再加上腿脚不便,又要时刻注意着车子的动向,拖一个人出来已是十分勉强。
好在,还有呼x1。周围没有避雨的地方,他把那男生背到了刚才放何枝的地方,m0了m0他身上的口袋,没有手机。而他自己的手机,出事之前他还在听音乐,帮何枝开窗的时候,他摘了耳机,手机滑到了座位上,现在更是找不到了。至于何枝的手机,他知道她是放在包里的。
出事的时候,大部分人的手机要么拿在手上,要么放在包里,衣衫单薄,揣在身上的可能x不大。人坐在座位上,有安全带绑着,不容易改变位置,但随身的包,大概都滚到了车头的位置,不好找了。
易兆泽第二次下去的时候,又拖了一个人下来,他也选择赶紧把人背回去。一是怕那人呼x1微弱,被大雨一淋更没气了,二是要上去看看何枝,三是看公路上有没有车经过。
第二次回去的时候,何枝醒了,易兆泽顿时放了一大半的心。
第三次下去,情况更糟糕了。
很浓的汽油味,车子开始漏油了。
他打开一扇窗,正要去解座位上那人的安全带,突然发现那人还有意识。易兆泽把电筒往他脸上一打,看见他受刺激地把眼一闭,血ye模糊了他的脸,他张着嘴艰难地喘气,呼喊不出声音,但能看出嘴型是:“救我......”
易兆泽赶紧解了他的安全带。
那人用手点了点下面,易兆泽一看,他的腿被前排倒下来的座位压到了,他试着挪了挪那人的腿,又去推前排的座椅。
不行,卡住了,根本拖不出来。
雨水冲刷在男生的脸上,血迹晕开了一些。
也许这一生,也许再经历任何的事,任何的生si,易兆泽也永远忘不了这一刻。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说:“抱歉,我现在没有办法把你弄出来,再坚持一会儿,人马上就到了。”
然后,迅速起身去看别的地方。
雨又下大了,雨太大了,雨水落进他的眼里,模糊了他的视线。
另一个座位上是一个nv孩。
nv孩的座位旁边还有一个nv孩,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
他用了点力气把两个人分开,然后把nv孩抱了出来。就在nv孩的身t刚刚离开座位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伴随着雨水和碎石,车身毫无预兆地向下滑去,滑了一大截,车头顶在了一块凸起的土包上,又停了下来。
千钧一发。
汽油味越来越浓。
他只能默默地祈祷,雨水能够阻止油箱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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