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郎逃婚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喝口雪
看见两人后,他起身走了过来,拍拍阮芷音的肩膀,低声道:“医生说,不太好。”
老爷子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这段时间尤显颓败,现在又气急攻心晕倒。
医生在老爷子被推进进抢救室前,就已经提醒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阮芷音闻言,身子微颤,被程越霖伸手扶住。
停了一会儿,她抬眸看向季奕钧:“爷爷怎么会突然晕倒?”
季奕钧默然抿唇,递给了阮芷音一份文件,叹口气道:“老爷子托我去查的,他心里有怀疑,执意要我给他一个真相。”
阮芷音从他手中接过文件袋,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对母子的资料。
看到后面一页的亲子鉴定书时,她捏了下指节,淡淡蹙眉。
林成居然藏了一个私生子。
这个孩子只比林菁菲小九岁,一直被林成悄悄藏在国外,现在已经开始读高中。
按照年龄推算下,女方怀孕的时间应该在阮玲芳去世前两个月。
彼时阮玲芳缠绵病榻,并不知道心爱的丈夫已经偷偷养了个女大学生在身边。
而她去世时,对方已经怀孕。
阮玲芳病逝时,林成才不过三十多岁。阮老爷子也曾劝说他再娶,可都被林成拒绝了。
如果林成是在阮玲芳去世之后才有了这个儿子,阮老爷子不会如此震怒。
可这个孩子今年十五岁了,赫然是林成当年背叛女儿的证据。
身为父亲的老爷子意识到女儿临终前受的委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林成这些年表现得对阮玲芳情深义重,就连阮芷音都以为他对阮玲芳有些情意在。
可他瞒过了身边所有人,却险要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怪不得,林菁菲现在会是这么一个态度。
阮玲芳留给林菁菲的那部分股份一直由父亲林成代管,代管协议的期限似乎还不短。
林成之前只有她这个女儿,现在却突然多出了一个即将成年的儿子。而素来对她疼爱的阮老爷子,如今也进了抢救室。
至于林成神情这么紧张的原因,应该是在担心爷爷这次挺过去后,会重新修改遗嘱,影响他的利益。
他演了这么多年的好女婿,当然不想一无所有。
阮芷音瞥了眼林成和林菁菲之间蜕变的氛围,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怪季奕钧在这种时候把资料交给爷爷。
爷爷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执意求得一个真相,季奕钧如果欺骗他,也不见得是对爷爷好。
说到底,还是林成办下了错事。
而爷爷,应当不想在最后被欺骗。
将资料还给了季奕钧,阮芷音心下情绪复杂,默默和程越霖走到一旁坐下。
气氛肃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术室外,众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说话。
方才还没到别墅,就又匆匆赶来医院,阮芷音和程越霖都还没吃晚饭。
程越霖怕她的身体撑不住,中途让白博送了些吃的过来,但阮芷音实在没什么胃口。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与众人还算熟悉的姜医生穿着淡蓝色的手术服开门走出,取下口罩后,黯然朝几人摇了摇头。
眉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上次我说过,老爷子这种情况很难撑过两个月。人能熬到现在,已经是你们最后这段时间照顾得好,请节哀。”
医生的话说完,林成似是松了口气。
而林菁菲捂住脸背过了身去,隐隐传来了抽泣的呜咽。
最清醒冷静的是季奕钧。
他虽然很早就搬出了阮家,但也是阮老爷子办过领养手续的养子。
名义上,他还是老爷子的儿子,刚刚的手术单亦是他签的。
在医生的话说完后,季奕钧便默默跟在对方身后,下楼去开具阮老爷子的死亡证明。
弯月高垂,时间已是半夜。
医生那边开完死亡证明,还要等明天走完殡葬的程序,才能从医院太平间接走老爷子的遗体。
季奕钧回来后,默然道:“你们走吧。”
然而长长的走廊里,随后出现的是林菁菲和林成激烈的争吵声。
阮芷音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用力攥紧了程越霖的手,仍然茫然失措在医生最后的那句‘节哀’里。
刚刚看到老爷子被蒙着白布从手术室中推出来时,阮芷音只是眼神空洞地扶住程越霖。
她不想也不敢去掀那块白布,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那过于平静的声音。
“程越霖,我没有爷爷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爷爷还笑着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别太劳累。
事情发生得太快,阮芷音从来没有想过,此刻会以这种形式到来。
她甚至,没能和老爷子好好道别。
掌心传来的微颤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程越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低声道:“阮芷音,想哭的话,不用憋着。”
走廊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阮芷音听到他的话,愣怔着摇了摇头:“不,程越霖,我就是……很想回家。”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逃避,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地待在这里。
她不想去看林成和林菁菲的争吵,也不想看季奕钧取来的死亡证明。
她只想回家,尽管这样有些任性。
“好,那我们就回家。”
程越霖的话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阮芷音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放松下来。
于是回握住她的手,继而安抚道:“别担心,白博在这里,所有的事都会帮季奕钧处理好,我陪你回家。”
——
宾利开得很快,一路上,阮芷音都没再开口,像是还未回神似的。
半小时后,两人拖着饥饿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别墅。
程越霖摁开指纹锁,推门走进客厅,周遭是一片静谧的漆黑。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按堂灯的开关,却被阮芷音出声叫住——
“程越霖,别开灯。”
她的声音带了些哽咽。
终于按不住心底的情绪。
程越霖叹了口气,把她揽入怀里,感受到阮芷音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不停抽搐颤抖着,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下烫到了他心里。
昏暗的客厅里,阮芷音埋在男人怀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狼狈,刚刚在医院忍着情绪,可回到熟悉的环境中时,却绷不住了。
医生曾反复叮嘱,阮芷音知道这一天很快会来。然而唯一的亲人以最遗憾的方式离去,她的心还是像陡然空掉了一块。
程越霖收紧了手臂,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待她的抽噎渐渐缓下,放低了声音道:“不是还有我?阮嘤嘤,我们现在也是……家人。”
阮芷音闻言顿了顿,似是没想到他会用‘家人’定义两人的关系。
沉默良久,她的声音闷闷的——
“程越霖,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这几年对我真的很好,可我总是对他……很客气。”
阮芷音顿了好久,才找到词汇描述她和爷爷间的那种距离感。
或许,爷爷也是遗憾的。
阮芷音不是不知道爷爷对她的好,可是爷爷不止对她好,对林菁菲这个外孙女也多有疼爱。而她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也不知道该怎样放下包袱面对爷爷。
阮老爷子心疼她年少走丢的经历,所以在她回家后多了几分偏宠,甚至因此引发了林菁菲的不满。
阮芷音不是不在意爷爷,可她还是没办法像林菁菲那样肆意地撒娇,有意无意地表达对爷爷偏袒她的不开心。
或许,这是她性格上的缺陷。
我的新郎逃婚了 第40节
她太过自私,所以不愿对人敞开所有,给自己埋下会受伤的可能。
“阮嘤嘤,不要这么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程越霖眸光深沉,借着窗外的些许月光,温热的指腹轻轻抹去了阮芷音眼角的泪水。
“你不想爷爷走得不安,不想爷爷为你为难,所以一直瞒着林家人做的事,这可不叫自私。”
话毕,他眉梢微扬,拍了拍她的头:“但是,有一件事你做得不对,以后得好好改改。”
阮芷音愣怔片刻,继而顺着他的话问到:“是什么事?”
“别顾虑那么多,你该想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开心。”
最后这句话声音太轻,阮芷音看不清他眼中晕染的情绪。
她刚从强烈的情绪中勉强缓和过来,没能让自己去深思他的话。
只是蹙了蹙眉,从方才失控的心情中重新寻回了点冷静。
“程越霖……”
“我说了,别再跟我道谢。”程越霖打断她的话,停了会儿,又叹息着道,“阮芷音,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阮芷音抬眸:“什么说法?”
“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生命消失那刻,而是当他被所有人遗忘。爷爷不会想看到你为了他的离开难过,只要你记得他,他就没有离开你。”
阮芷音很少听到程越霖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腔调跟她说话,但也知道他说这些是想要安慰自己。
其实,这段时间医生已经暗示过他们很多次,老爷子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这件事,阮芷音并不是没有准备。
她只是很遗憾,没能最后跟爷爷好好道个别。
思及此,阮芷音敛下变得红肿的双眼,低声问到:“上次你去老宅,爷爷都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程越霖垂眸看她,心里也清楚,她想问的是,老爷子有没有跟自己提起她。
顿了顿,他温声道:“嗯,爷爷说,他希望音音以后都能,开开心心。”
爷爷或许也有遗憾,但他自私地不想让她来背负这份遗憾。至于爷爷关于她的嘱托,程越霖也会允诺。
但那些事,该由他来做。
第32章
阮老爷子的葬礼,最终定在了三日后。
生前,老爷子曾反复叮嘱过刘管家,不希望自己的身后事大操大办。
故而阮家的这场葬礼,只请了几家往日交好的亲友,办得格外得低调。
按照老爷子临终前的意愿,他将与已故的阮老太太一起,合葬在城北的萧山墓园。
葬礼那天,阮芷音穿上了肃穆的黑色西服和长裤,神情寡淡地站在那,礼貌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那边,顾琳琅和叶妍初刚刚吊唁完阮老爷子,默默走到她身边。
“音音,生老病死是常事,你看开点。”
顾琳琅没有亲眷,却也记得院长当初去世时绵延冗长的伤感。
她受过老爷子的资助,心里也有敬重。只是与其经历难耐的病痛,离开对于老人而言,反而是解脱。
阮芷音闻言,缓缓点头,勉强勾起些嘴角:“嗯,我知道。”
这些天忙着处理老爷子的身后事,礼貌得体地应付形形色色的人。最初那阵激涌的情绪过去后,她似乎逐渐变得麻木。
如今看着墓碑上那张熟悉的照片,怅然所失之余,阮芷音心底也明白这才是爷爷该有的畅快笑意。
或许程越霖说得对,她该习惯于换一种方式面对爷爷,而不是让自己一直停在颓丧的情绪中。
抬眸望见仍有担忧的好友,阮芷音长舒一口气:“好了,我没事,只是还有些不习惯。”
叶妍初不知怎么安慰她,干脆挽住阮芷音的手,换了个话题:“我看秦老爷子刚刚喊了林菁菲过去。”
秦老爷子是阮爷爷生前至交,即便阮芷音和秦玦的婚约作废,但这种场合,秦家人肯定要来。
刚刚秦老过来和阮芷音说了几句话,又叫了一直沉默的林菁菲过去。
“方蔚兰不喜欢林菁菲,秦老爷子瞧着倒还好,怎么说也是看着长大的晚辈。”顾琳琅说完,凝了下眉。
叶妍初看了眼不远处一身黑衣的林菁菲:“阮爷爷去世,最尴尬的反而成了她,突然蹦出来个弟弟不说,还不知道遗嘱会怎么分,现在倒是安分不少。”
阮老爷子的遗嘱早就拟好,只是要在葬礼后才会公布。
林成和林菁菲都有可能继承部分遗产,可林菁菲如今和父亲林成的关系却尴尬了不少。
筹办葬礼的这几天,除了林成,其他人一直住在老宅里打理阮爷爷的遗物。期间林菁菲一直沉默着,每日眼睛都是红肿。
而这两天最开心的,应该莫过于林成了。毕竟,老爷子的遗嘱已经彻底没了更改的机会。
“她也该学着吃些教训了。”顾琳琅叹了口气,蹙眉道,“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件事上,林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为阮芷音的好友,她当然不喜欢林菁菲,还曾落过对方脸面。
可几人都明白,不管是林菁菲之前拉着秦玦炒绯闻,还是借机利用蒋安政让秦玦逃婚,肯定都有林成的暗示。
林菁菲如今自食其果是活该,但林成这种人更让顾琳琅恶心。
叶妍初瞧向另一边人群中的几个男人,突然道:“程学长这回倒是做得不错,林家其他人都没能过来。”
不管是出殡还是葬礼,林成和林家人都被程越霖派人拦在了墓园外。
程越霖毕竟只是老爷子的孙女婿,做得这么决绝,肯定于名声有碍,但阮芷音仍然很动容。
她也不想看到林家人出现在爷爷的葬礼上,程越霖这么做,帮她担去了所有流言蜚语。
思及此,阮芷音笑了下,敛眸道:“是该好好谢谢他的。”
可他却总说不要自己的感谢。
顾琳琅听见阮芷音的话,瞧了她一眼,话中似有深意:“音音,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言毕,见阮芷音面色微怔,顾琳琅就知道她这是忙着筹备葬礼的事,还来不及抽出功夫去想其他。
于是她摇了摇头,看向叶妍初:“好了,我们先走吧。”
阮芷音:“我送你们。”
“不用了,你还有的忙。”
顾琳琅拦住她的脚步,又望了眼不远处的程越霖,和叶妍初转身离开。
她知道,阮芷音向来是个果断的人。有些事,很快就会自己想清楚。
——
目送着顾琳琅和叶妍初离开,阮芷音的思绪沉浸在顾琳琅刚才突如其来的话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谁知刚一抬头,眼前的视线却被男人的身影挡住。
“芷音。”
面前,是许久未见的秦玦。
对上阮芷音那双平淡的凤眸,秦玦喉结滑了下,双目灼灼,嗓音染着低沉。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联系翟旭,不要……总是自己扛着。”
他已经很久没见阮芷音了。
秦玦不想引起阮芷音过多的反感,不好去公司堵她,可是这样一来,他也没了能够和她见面的机会。
得知阮老爷子去世,秦玦担心阮芷音,迫切想要来找她,却又怕给她惹来麻烦。
毕竟现在的他,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应对这一切。
只能借着参加葬礼,见她一面。
刚才远远看她时,秦玦就觉得阮芷音有些憔悴。他想安慰她,帮她解决之后的麻烦,又怕她急着与自己撇清关系。
想到这,秦玦连忙道:“芷音,你别先急着拒绝,你过去也帮过我很多,不是吗?”
他知道她总是跟人分得很清,不这么说,她不会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听到秦玦的话,阮芷音缓了口气看向他:“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来吊唁爷爷。”
秦玦微顿,眼眸温和,望着她笑笑:“阮爷爷也是我的长辈。”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阮芷音对他态度最好的时候。
见秦玦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阮芷音皱了下眉,视线越过他,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被宾客围绕着的男人。
正巧对上程越霖注视而来的目光,心里莫名一虚,仿佛透过这个眼神,听到了他响在耳畔的声音——
“阮嘤嘤,克制一点。”
阮芷音眼神飘散地低下了头,至于秦玦后面说了什么,她再也没有听清,只烦乱敷衍地点了点头。
秦玦见状,以为她把自己的那番话听进去了,多了些欣慰。
不过终是不敢再说太多惹她不快,于是脚步微顿,眼神不舍地转身离开。
另一边,钱梵怒气冲冲地开口:“霖哥!靠,秦玦那个不要脸的还敢去找嫂子说话呢!”
要不是程越霖拦着,钱梵简直想直接冲上去,把秦玦那个碍眼的家伙从阮芷音跟前给扒拉开!
程越霖剑眉轻蹙,眼神清冷,沉声道:“这种场合他也是宾客,你注意点。”
停了下,又道:“等他走了再过去。”
今天毕竟是阮老爷子的葬礼,阮芷音肯定不想给人留下谈资,他也不能不顾及她的面子。
话是这么说,但程越霖的视线始终悠悠锁定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钱梵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浑身散发的冷峻气息,不敢再多言,转头去看摆弄着手机一脸平静傅琛远。
直到秦玦转身离开,程越霖才缓和了脸色,钱梵也如释重负。
我的新郎逃婚了 第41节
——
秦玦走后,阮芷音松了口气。
再去看程越霖时,对方已经和钱梵等人一道,朝她走了过来。
作为高中时的校友,钱梵和傅琛远,阮芷音都是认识的,只是不太熟。
“钱梵,你好。”阮芷音笑着和钱梵打过招呼,又看向一旁的傅琛远,点头道,“傅律师。”
钱梵受宠若惊,笑呵呵道:“嫂子好,嫂子好。”
至于傅琛远,倒是直接得很,悠然掏出张名片递给阮芷音,“阮小姐,如果之后需要涉及遗产纠纷的法律服务,可以联系我。”
口吻过于直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程越霖瞥她一眼,点了下头:“他专业能力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钱梵也在旁帮腔:“对对对,嫂子,你不用跟他客气。”
阮芷音迟疑了会儿,伸手接过对方的名片,笑着道:“谢谢,如果真有需要的话,就麻烦傅律师了。”
她听说过傅琛远打诉讼官司的名声,也知道对方很难请,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钱梵和傅琛远只是吊唁过后来和阮芷音打个招呼,简单聊了几句后,钱梵便开口告辞。
“嫂子,那我们先走了。以后有空的话,和霖哥一块来会所玩。”
钱梵说的会所自然是金煌,那是他和汪鑫等人一起出资开的。故而,钱梵也算是金煌的半个老板。
对方搁下这番话,便转身离开。
而阮芷音凝望着钱梵和傅琛远离去的背影,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
钱梵方才对她的态度,未免也太热情了些,那声嫂子叫的也是真情实意。
难道程越霖没跟钱梵说,他们两个是假结婚吗?
瞥见阮芷音疑惑的眼神,程越霖轻咳一声,淡淡道:“钱梵这人藏不住事,告诉他不合适。”
“哦。”
听到男人的解释,阮芷音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继而便听到了远去的钱梵和傅琛远隐约传来的对话——
“傅律师,这代驾说路不太好找,要不你带我一路呗。”
“没工夫,自己想办法。”
“靠,你是不是又要去接你那暧昧对象?傅琛远,人家都跟你暧昧这么久了,说不定根本就是个把你当备胎的海王,你可别昏头。”
阮芷音:“……”
看起来,确实是个藏不住话的。
——
傍晚,葬礼结束。
阮芷音和程越霖没有回别墅,而是一起乘车回到了阮家老宅。
安静的客厅里,除了分开而坐的林成和林菁菲,还有季奕钧和另一位整洁西装的中年男人。
阮芷音心下了然,想必对方就是阮老爷子的遗产律师柴松。
阮老爷子去世后,柴松便和阮芷音通过电话,告知她将会在葬礼过后在老宅宣布阮老爷子的遗嘱。
林成没能去参加葬礼,故而一早就到了老宅,但柴松却执意要等所有人到齐才宣读遗嘱,他也只能等到了现在。
看见阮芷音进门,林成的语气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柴律师,现在可以宣布遗嘱了吧?”
柴松倒是很有职业素养,没和林成计较,默默点了点头,在阮芷音和程越霖落座后站起身。
“各位好,我是阮老先生的律师柴松,受他生前的委托,来向各位公布阮先生的遗嘱。”
阮芷音平静颔首:“柴律师好。”
柴松礼貌回视,而后切入正题:“阮先生最后一次修改遗嘱,是在半个月前。他在最后这份遗嘱中,共指定了三位遗产继承人。”
“阮先生名下的14处房产及基金存款的部分,将按照目前的市值,由指定的三名继承人平分。”
阮芷音等人默默听着,神色未变。
林成却在听到柴松提及三位遗产继承人后,神情愈发凝重。
阮老爷子近几年的确偏疼阮芷音一些,但对林菁菲这个外孙女也一直不错。
季奕钧是阮老爷子办过收养手续的养子,也是名义上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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