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每天都想送我下地狱全文阅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喔,”蔺修沉默两秒,“太遗憾了。”
“我记得他高中是青英,现在合并到这里了,你是来这里查案?”
钟濛喝了口可乐,“来逛逛,听说这里附近有家怀旧礼品店,还挺受欢迎的。”
“是吗?”蔺修露出期待的眼神,“吃完一起去吧。”
钟濛笑了下,“好。”
礼品店开在学校隔壁步行街的最里面,小小的一个二层角楼,挂着一个复古的木制牌匾,上面只有三个字:“纪念日”。
店里装修很别致,贴墙摆了一排座椅,可以点饮料,墙上贴着很多照片和便利贴,都是以前的学生留下的,货架上除了杯子文具同学录,还有毕业生摆在这儿托卖的小玩意,用北冰洋的饮料瓶做的摆件,旧火柴盒的拼画,很有时代感。
一个穿着英格兰短裙的姑娘过来笑着问:“两位一起来的吗,需要点什么?”
钟濛端详着一个装满了纸星星的玻璃瓶:“有没有比较复古的那种,想买回去收藏。”
姑娘不假思索,“有的,旧钢笔,蓝天墨水,校服也有几套。”
钟濛忽地一眨眼,露出几分散漫的狡黠来,笑道:“不要那么规矩的,烟和酒有没有,打火机呢?”
售货员顿时有些为难,“同学,我们是正经店
铺,未成年人不能买这些哦。”
钟濛:“…我成年了的。”
售货员笑而不语,明显不信。
蔺修忍住笑,看向别处。
钟濛咬咬嘴唇,“好姐姐,我早不上学了,你就卖我吧,其他店里都没有老牌子,小费多给你,三百,怎么样?”
蔺修嗤地一声,“我作证,她确实不上学了,您尽管卖她,不会有人举报的,不然您卖给我,反正我成年了,都一样。”
售货员看向二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怪异。
而后她说,“好吧,我去拿。”
不到几分钟,她从角落里拿出一盒喜鹊烟,一瓶黄山酒,一个二手煤油打火机。
“香烟没拆封,但是已经过期了,不能抽,待会你们把烟拆开留下,烟盒算是赠品,酒可以喝。”
钟濛统统买了,“谢谢姐姐,也就你们这能买到这些东西了,我找老同学问了好久呢,还有其他牌子吗,”她指着烟盒上的喜鹊,“我要用包装拼画。”
“烟盒的话,还有白山、牡丹、山雀,凤凰好像有两包完整的,得找找。”
钟濛照单全收,眼睛舍不得从烟盒上离开,“你们老板好厉害,这么老的牌子都能找来,听同学说,他之前也是青英中学的,姓郭?”
“是青英中学的,不过不姓郭,”售货员笑,“姓雷。”
蔺修一抬眼皮。
“我记错了吗,”钟濛敲敲额头,“那可能是你们老板朋友姓郭,对了,喜梅有没有?”
她指着山雀,“梅花和它很搭,对吧?”
售货员表情凝滞了一下,钟濛问,“怎么了?喜梅之前多火啊,大街小巷都抽的。”
“没什么,我们店里没有喜梅。”
“那我能托你们店里帮忙找吗,钱不是问题。”
售货员摇头,“抱歉,没这项服务。”
钟濛眨眨眼,“别这么说,做生意嘛,你帮忙联系一下老板,问问购货渠道也行。”
话说到这份上,售货员却咬定不肯,被嗲精上身的钟濛磨得没耐心,脱口而出,“我们宇哥说过了真不卖,你可饶了我吧!”
钟濛一跺脚,“哎呀实话告诉你,我们和郭凡宇是朋友,我做这些东西是想送去艺术馆的,上周本来都说好了前两天突然联系不上,您看看有没有法子吧?”
售货员猛摇头,“真不行真不行,他发起脾气来我们可遭不住…”
钟濛松开抓着她袖子的手,“你们老板不是姓雷吗?”
售货员动作顿住。
“看来只是挂名的,”钟濛造作小公主的样子一扫而光,掏出证件,“好了,您先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吧,别吓着学生,警察办案,得查查这个店。”
……
“我们店里不卖喜梅,老板嘱咐过。”售货员忐忑地看着她,“之前我倒是见他拿过一包,不知道有没有看错,拿上二楼了,那里锁着,从来不让我们进。”
钟濛看了眼螺旋木梯通往的地方,窄窄的一道小门,和店中的复古文艺风很好地融汇在一起,丝毫不起眼。
她打了个电话,“陆闻哥,带几个人过来,郭凡宇有间店面,就在麓明中学隔壁。”
放下手机,钟濛转向蔺修,“蔺总,您得先回了。”
“好,辛苦你了,”蔺修弯了弯唇角,“回见。”
一个小时后,二楼储物间的门被打开,仿佛一方小小的微缩教室,却布置的像恐怖片里那样陈旧阴森,裹挟着浓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男友每天都想送我下地狱全文阅读 契约
木质讲台上散落着几根桌子腿,旁边有个窟窿,像是被砸出来的,中间是几张桌椅,凌乱无章,书本掉了一地,每个椅背上都搭着被血染红的校服,口袋里有几根香烟,桌洞里放着钢筋、车标和救心药,还有几包已经拆封、多少不一的喜梅烟。
和黑板上青春洋溢的“毕业快乐”四个粉笔艺术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拍照取证后,钟濛捡起课本,一本本翻开,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是那些死者的名字。”
把书递给陆闻,钟濛的视线投射到窗边一个小小的角落,那里摆着唯一一张完整的书桌,阳光透过亚麻窗帘照进来,连同空气中漂浮的小小的微尘,一起洒在文具和书本上,像是形成了一方不容打扰的空间,静谧地存放。
她走过去,拿起一本包着书皮的语文书,女孩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高三五班,章若茗。”
但岁月静好只停留了几秒,钟濛往后翻,却发现每一页都被各种颜色的笔划的乱七八糟,污言秽语不堪入目,许多不同的笔迹把原本的课文都要盖住,钟濛看不下去,合起书放在桌上,才发现干净的桌面是重新漆过的。
油漆下面还能看出来被人用小刀划过的痕迹,仍然是那些让人不堪卒读的言语攻击。
钟濛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陆闻哥,章若茗的东西。”
她想先离开这里,毛衣却被桌角勾住了,书桌离开原地,粗嘎的摩擦音伴着轻微的啪嗒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钟濛回头一瞧,原本桌子和墙面中间夹着一张纸,现在掉下来了。
她捡起,是一张练习卷。
钟濛沿着题目看过去,在最后一道主观题上停住。
“圆在各地的文化中都有其特殊的含义…请以圆为中心词,造一段句子。”
她的瞳孔悄然缩紧。
“小濛,”陆闻拍拍她的肩,“你在看什么?”
钟濛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没什么。”她递给陆闻,“卷子掉了。”
冯冲过来,手里拿着张旧照片,“讲台里找到的。”
应该是高考后五班的师生们在教室里拍的纪念照,章若茗没有出现在里面,学生和老师挨在一起,其乐融融,设施一如这间教室。
只是场景天差地别,除了墙边那张书桌。
钟濛觉得心脏里向搁了块石头似的,她动了动嘴唇,“所以…”
她说,“这里是郭凡宇的‘梦想’。”
他幻想着把苏瀚那帮人就地屠杀,也幻想着章若茗有一个平凡安稳的学生生涯。
冯冲碰了碰钟濛:“小濛,你咋了?”
钟濛回神,捂住眼睛:“没事,我有点累…陆闻哥,我可不可以先回去?”
……
钟濛低着头匆匆往前走,终于再看不见那家店,像是被缚住脖子的人挣断绞锁,她扶住路灯,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黑猫从手机里钻出来,焦急地蹦上钟濛肩膀:“你怎么了?这场景也不算血腥啊。”
钟濛觉得心跳如擂鼓,她摇头,“没事。”
钟濛没告诉它那些场景和自己接纳怀表里的骨符后看到的重合了,毕竟她自己都不确定那是什么。
钟濛靠着路灯闭上眼,“对了,这次能找到这家店,还得谢谢你。”
原本钟濛只是有一个查找思路,猜想郭凡宇可能会把东西藏在青英原址附近,但一上午找寻无果,还是煤球靠着它在人间的流浪猫巡回小分队,带来了麓明中学附近有间怀旧主题小店的消息。
而且曾经有猫主子看到过郭凡宇在里面进出。
煤球非常得意:“还嫌弃我出去浪吗?”
钟濛缓过来了,往公交车站的方向
走,“干的好,回去给你加餐。”
煤球的猫言猫语散在风里:“也得给我的小弟们奖励才行!”
“放心,已经下单了。”
一人一猫在日落余晖中远去,路灯后的拐角里走出两个人。
亚伦露出羡慕的神情,“小姐姐驮着黑猫,好拉风哦。”
蔺修:“你也想这么拉风可以驮只大蝙蝠。”
“……”似乎并不是个好主意。
亚伦干咳两声,转了话题:“梅林要是知道他九年前在这里埋的钉子被你一网打尽,甭提抓继承者续命了,估计得当场气死,哈哈,那把老骨头总算要散架喽,我们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蔺修望着钟濛渐行渐远的背影,只是沉默。
铁证如山,郭凡宇算是被特侦钉死了,青英那些小王八蛋的死都会算到他头上,坤海的血族已经被自己屠杀殆尽,里察也在他手里,随时可以处置,梅林不会再有余力来东方伤害钟濛,苦心经营到今天,既保证了她的平安,也能得偿所愿独善其身,一切顺利。
他只需要乘上去国外的飞机,再打一通电话,把怀表连同里面的骨符留给她,就功德圆满了。
可是,蔺修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心里的声音,他舍不得走。
他还想离钟濛近一点,哪怕多待一天。
“亚伦,”蔺修低低道,“感情和经历都被别人抢走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对吧。”
亚伦一时语塞,勉强笑着挤出几句:“那…要不,还能拿回来吗?”
“没想过拿回来,只是看着她把我当陌生人的样子,还是会有些难过。”
……
售货员口中“姓雷的老板”是郭凡宇的大学同学,很容易就找着了,和钟濛的推测别无二致,雷老板只是挂名,房产和商品都是人家的。
不仅如此,在二楼小储物间的天花板夹层里,还找到了一张满是拉丁文的牛皮纸。
“是他七年前签订下的和血族的契约,”钟濛逐字逐句地看完,向众人解释,“是一帮困在东方的血族,郭凡宇和他们达成交易,郭凡宇在吸血鬼帮助下向那些学生报复并湮灭罪证,吸血鬼则利用他的人类身份便利,获取食物和魂气续命,以待时机回乡。”
但契约上写的语焉不详,蔺修那块怀表的作用也没有说清楚,还是得郭凡宇自己开口。
审讯室里,郭凡宇一张张翻过警察拍在他面前的照片,紧绷的脸色松弛下来,手背贴着嘴唇,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的那样张狂,了无生气和忍俊不禁两种表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割裂感,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盘旋,终于他笑累了,停下来说,“行吧,是我干的。”
“你们活捉的那个吸血鬼,叫里诺,是那帮吸血鬼的头目,偶尔能和西方血族联系,也是从那里获得了蔺修的信息——蔺修是中法混血,父亲家里是归国华侨,母亲祖上做过大祭司,他的怀表就是这么留下来的,我大学毕业进入蔺家的公司,里森不知怎么知道了那块表,告诉里面存着巫祭的魔咒,还能过渡死人残余的魂气,魔咒的能量足够让血族们受用百年,但是要行诅后才能被收纳,而我正好还有三个人没杀完。”
郭凡宇靠在椅背上,“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我利用职务之便和蔺修的信任把表偷出来,让杨志腾放在殡仪馆,利用死人残存的魂气驱动魔咒,吸血鬼既能给我报仇,也能从中受益,两相便利。”
陆闻在阴司簿上一一记下,“蔺修知道自己的怀表有这种能力吗?”
郭凡宇笑了声,“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除了脸和钱,连脑子都没养出来的富二代,能知道什么?”
陆闻看了他一眼,“行了,说说另外八个人的事吧。”
郭凡宇往椅背上一靠,手铐哗啦作响,“那个女警官呢?我想和她说,单独。”
几分钟后,钟濛接到了陆闻的电话。
已经晚上快九点了,她摩挲着那块怀表,一边接电话,“对,巫祭的魔咒就是骨符,我看过了,里面除了骨符没有其他符咒,只是上面用鲁尼语刻上的字符,给它加了限制。”
“好的,我明白了,”陆闻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尝试把骨符全部提出来,蔺修毕竟是个普通的人类,即便不会用这块表,戴着它也不是好事。”
陆闻默了片刻,“郭凡宇要求见你,才愿意说之前的事。”
钟濛看了眼黑透的窗外,“现在?”
“明天吧,不急。”
钟濛挂断电话,皱了皱眉头,“非要见我…”
黑猫八卦的小脑袋凑过来,“谁?谁非要见你?蔺修吗?”
“……”钟濛:“郭凡宇。”
“切,按理说是蔺修才对啊,”黑猫在她手边卧下,“郭凡宇咋了?”
“他和杨志腾,都曾经把我认成章若茗,那个被同学欺凌后来选择自杀的女生,也是郭凡宇报复杀人的直接原因,但是我看过章若茗的照片,我和她并不像。”钟濛抚摸着煤球柔软的毛,却感觉到了隐藏在皮毛下静悄悄的紧绷,“你也有猜想了吧。”
黑猫抬脸看她。
“是不是她,分担了我的因果?”
钟濛音调发沉,“所以,郭凡宇到底是在为谁杀人,他原本的人生,应该犯罪吗?”
煤球把尾巴甩了又甩,憋出来一句,“你这么感性又较真,是怎么被选为继承者的?”
男友每天都想送我下地狱全文阅读 第三场雨
钟濛没搭茬,拿着表回了自己卧室。
午夜时分,淡青色的光晕从表盖中漫出,汇成星点,悄无声息地被吸附进钟濛的指尖。
轰——
闪电劈开云层,大雨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暂时照亮了陈旧逼仄的廉租房。
雷雨倾盆,城中村又停电了。
啪嗒,钟濛听见自己所在的身体按下按钮,紧接着,手中物什发出一束光,勉强驱散黑暗,让她能看清房间里的布置。
左边放着锅碗瓢盆,油烟味冲人,对面摆着折叠的衣柜,说是柜子,其实就是塑料架蒙了层布,往前贴墙靠着张老八仙桌,四条瘦腿摇摇欲坠,然后便挤到老式的插销窗户了,在疾风拍打下哐当作响,桌上还放着个盆,用来接下雨时从屋角漏下来的水。
钟濛手电一转,差点吓到,桌子对面的简易小床上,气息奄奄地躺着一个人。
……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长舒一口气,这怪人还是放过了自己,没吸多少血便克制住了,从她颈边离开前,还很好心地用舌尖帮她愈合了伤口。
然后便晕了过去。
钟濛是冒着雨把他弄回家的,连背带拖,好歹拽到床上的时候还在喘气。
她摸黑换了衣服,想了想,把他湿透的风衣也扒下来一块放脸盆里了,这家伙不是人,八成是个吸血鬼,受这么重的伤,不知道怕不怕冷,如果不怕冷,何苦大夏天穿那么多,何况大雨下了一整天,也确实有点冷。
钟濛找出毯子给他盖上,又翻出一罐红糖,烧了点水冲开,自己喝了一杯,剩下的用小火温着,等他醒来喝。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男生冰凉的脸,不禁担心起来,不会死吧?
钟濛把手电放在一边,俯下身去听他的心跳,只觉得十分微弱,又把身子往上移了移,犹豫着要不要掐他的人中。
两人近在咫尺,潮湿的气息混在一起,钟濛大着胆子朝他嘴唇上方伸出手,就在这时,却听头顶呲啦一声,房间乍亮。
于此同时,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血红的眸子正对上她的。
“啊!”钟濛吓得叫了一声,差点摔下床。
男生应该很难受,但只是皱了皱眉,沙哑道:“别吵。”
钟濛手忙脚乱站稳了,“哦…我是怕你…”她突兀地停住,后面不好的话咽下去了,“你醒了就好。”
男生撑着床坐起身,钟濛上前扶了一把,才发现他长的极好看,侧脸立体如刀削,湿漉漉漆黑的头发搭在眉骨和鼻梁,和苍白的脸颊两相对比,更显出一种颓废的美来,狭长的眼和薄唇又有些东方韵味,若非那双血色的眼睛,根本让人联想不到西方的吸血鬼,倒像个混血。
他就这么靠了一会儿,才抬眼打量房间:“你把我弄到这的吗?”
“嗯,这是我家,”钟濛声音很小,“你受伤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
她想起什么,忙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喝点这个吧,家里没别的了。”
黑色的陶瓷杯,衬的糖水愈发深红,男生接过来的瞬间手马上收紧了,他紧紧盯着杯中微晃的液体,眼底艰难克制的欲望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他到底忍住了,闭上眼一饮而尽。
好歹补充了点热量,男生睁开眼,瞳色竟然有由红转黑的迹象,他藏在毯子下的手松开,没去管被掐破的皮肤,问:“他们为什么追你?”
钟濛垂下眼睛,“有个学妹自杀了,可能和同学有关,我给警察提供了线索。”
男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做出以下结论:“智商不高,胆子倒大。”
钟濛欲为自己分辨几句,手腕却被攥住了,男生轻巧一拽,钟濛便往前跌了两步,感觉到寒凉的呼吸
吹过自己的脖子,她吓得一抖,紧紧闭上眼睛。
男生屏住了呼吸,眼底血色却再次翻涌,几乎要控制不住,她身上实在是…太香了。
即便被大雨浇过,潮湿的泥土味下仍然沁出勾魂摄魄的甜香,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冰凉,从肌骨深处透出来。
他从未尝到过这么甘甜的味道,也没想到喝下那几口血后,自己的伤竟然有了自愈的迹象。
只是…男生瞧着她瘦削微颤的肩,心想,营养不良的小丫头。
钟濛感觉到那只手松开了她,也试探着睁开眼,听见他说:“结果你同学什么事也没有,你倒被整的比那个自杀的学妹还惨。”
钟濛没说话。
男生偏头,“做个交易吧,你给我样东西,我保护你平平安安上完学。”
钟濛却一僵,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往后退,“不、不用了,趁我妈这几天不在,你快点养伤,伤好了赶紧走。”
男生没说什么,身子却往前微微一倾,竖瞳对上她的眼睛。
……
天光乍亮,对方的脸迅速模糊,在意识中抽离,胸口熟悉地一沉一闷,钟濛早晨照例被那肥猫砸醒。
她把毛团拎着脖颈提起来,“幸亏我本来就是死的,不然砸也被你砸出心梗来。”
钟濛起来就去单位,直接见了郭凡宇。
为什么被选上继承者,大概是嗔灵算定了钟濛即便事关体己,也能高高挂起,心里琢磨便罢了,凡事全从旁观者的角度办,绝不掺和。
她在郭凡宇对面坐下,“怎么非要见我,其他警察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郭凡宇眼神像是透过她在找另一个人,话音渺茫,“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钟濛觉得今天早晨肯定被煤球扑的狠了,心口又疼又闷,回去非要把它的营养膏扣掉。
郭凡宇说,“那些人是我杀的,我曾想过有血族帮助也许能独善其身,不过被审判也不算亏,尤其见到你,我竟然还很满足,一则见到你就像见到她,二来,这个部门的存在让我觉得下辈子还有再见她的可能。”
钟濛很想问问,她和章若茗分明一点都不像,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觉得。
以及,他为什么深情地好像理所当然且从一而终。
但是她得忍着,规则隐在青天里,压在她头上。
“那些日子里,只有我保护你,你也最依赖我,我绝不后悔杀人,只是不甘心那么晚才把他们都杀光,那些混蛋罪有应得,若茗,你能理解我的。”郭凡宇瞧着钟濛,“虽然不想回忆,但我真想再回到高中去,在你身边多待一天。”
郭凡宇絮絮说了很久,从他们的相互依靠到暗中报复,竟然还颇有快意恩仇的意味,直到日头开始转西,这位情痴终于停了下来。
钟濛把该记的笔录一字不落地记完,平静地开了口,“郭先生,你的深情厚谊的确让人感动,但是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钟濛不带情绪的眼珠对上有点懵的郭凡宇,“你和苏瀚曾经是一伙人,你还记得她为什么和你交往吗?你还记得她和你交往前,身上的脚印其中就有一只,是你踏上去的吗?”
她没看郭凡宇的反应,转身走出审讯室,房门关上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椅子被带倒的巨响。
钟濛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
“这案子得交给地府去判,咱把案宗整理好了,连人一同送去,剩下的就没特侦什么事了。”陆闻翻了翻钟濛的笔录,笑道,“可以歇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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