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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来的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柯一凉

    “半勺,中啊,看在老乡的份上,俺不废话,直接做主给你再满上一勺,给你小子当散伙饭,省得工头打发你走之前,怨俺没给你吃饱饭。”

    刘师傅捞起一勺伴白菜的粉条,咧开嘴露出里面一口的黄牙,慈眉善目地说“咋样,还要不要”

    河南小伙瞬间胆寒,脸色蔫得苍白,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把盛有一勺粉条的碗护在肋下,苦笑说“大爷,不要咧,俺不要咧。”

    “不要就滚蛋,别给俺堵在这哩”

    刘师傅举着勺子的手作势下挥,假装要敲河南小伙的脑壳,吓得他撒腿逃跑,跑的时候,小声嘀咕着“老鳖吝啬。”

    刘师傅人老,耳朵可不聋,听得清清楚楚,立马怒骂道你个鳖孙说啥,再哔哔句,小心俺代你爹摆置摆置收拾你”

    “下一个”

    刘师傅喊这话时,怒气看样子没全消,谁也不愿这个节骨眼凑上去闻火药,担心少不了他一顿数落,也害怕连带着那飘香的白菜猪肉炖粉条会克扣一些。

    离三满不在乎,他迎上怒气冲冲的勤杂大爷,劝慰说“大爷,您消消气,别跟嘴碎的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吃亏的还是自己。”

    “噢,是离三啊”刚才还是雷阵雨的刘师傅,碰上离三就转了晴。他紧缩的额纹,像泡开的木耳舒缓而开,“嗨,这帮孙子没大没小,就是欠摆置”

    “唉,不说啦,刚下工饿着了吧”

    刘师傅亲切地问了句,当即将勺子里的粉条重新倒回桶里,特意花了点心思给他捞上有三块猪肉的白菜粉条,而且那猪肉块大肥实,和前头排队的简直没法比。

    刘师傅干脆利落地倒进离三碗里,小声地说“剁的时候,留了几块大的专门给你的。”

    离三从一旁抓了两个馒头,憨笑说“大爷,太谢谢了”

    “谢啥,都是照规矩办事“刘师傅狡黠地眨了眨眼,“何况要谢,也是大爷谢你。那狗皮膏药够神的,几帖下去,想不到俺疼了这么多年的风湿感觉好哩“

    “碰巧,碰巧,膏药都是外公做的,当年他腿上也落了像您一样的病根。”

    “诶,不管怎么说,俺都得好好谢谢你”

    刘师傅将勺子在桶内壁咣当敲几下,抖落掉黏在勺子上的粉条,亲切道“可俺也没啥拿来谢你的,也就在规矩里头多偏向你点,让你吃着点别人没有的好。好哩,你去旁边吃吧,大爷要继续忙嘞”

    “哎,大爷您忙。”

    离三握着俩热馒头,一碗盛满的猪肉白菜炖粉条,绕开人的视线,径自走向老地方,那里就聚着李天甲、马开合跟李土根。

    “四哥。”离三问候了一句,便找了个落脚地蹲下身闷头吃饭。

    “今天还老规矩”李天甲凑近离三,扯下馒头的一块就着粉条吃进嘴里。

    离三吸溜了一口粉条,边咀嚼,边由喉咙发出一声“嗯”。

    “今天迟了可有两三刻钟。”李土根捏着另一个馒头刚碰到唇,取下来说。

    离三一改平常吃饭的速度,狼吞虎咽,根本不带嚼地吃下两个馒头,碗里的猪肉炖粉条也所剩无几。

    他蠕动了下喉咙,“只是迟了两三刻,又不是没了一晚上,其它干快了就能省出时间来。”

    “成,有股子疯劲”

    李天甲抹了一把嘴边的油渍,啧啧道“不过啊,偶尔缓缓精神也没事。过几天就五一啦,按工头往年的规矩,不管有没雨,工地一般都放三天假,你可以计划着干点事。”

    “是吗”离三挑了下眉,空的搪瓷碗搁在地上,两根筷子又平行搁在碗沿上。“四哥,我还真有一个事想问问你”

    李天甲刚站起身,一听又蹲下来。“喔有什么尽管问”

    离三递给李天甲一支红梅,接着取出火柴盒,从里掏出一根火柴,嚓,嚓,划出火来给他先点上,又护着火给自己点上。

    四哥,你来这地界比我时间长,对附近应该挺熟悉的吧”他一面摇火柴歇火,一面叼着烟说。

    李天甲没着急抽上一口,他先是点头后是摇头,很实诚地说“四哥来的是久,可大半的年景都在工地上过,顶多对工地附近的三条街熟,再往外,跟你这个后生的没区别,都睁眼捉瞎。”

    他瞥了眼离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说着轻轻抽了一口。

    “箱子里的书,看得差不多,想找个能弄书的地方。可这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工地,偶尔抽个空上趟图书馆怕是不成。”

    “都看完啦”李天甲夹烟的手指头抖了抖,烟灰掉了一地。“两大口箱子“

    一缕淡淡的烟雾从鼻间飘出,离三悠悠地说“所以想在附近找找书店或者书摊。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恐怕要找起来,跟无头苍蝇一样,就想着先问问四哥你,看看你印象里有这样的地方”

    “你小子,真行啊别人都是烟瘾牌瘾的,好嘛,就属你最特别,嘿,有书瘾”

    李天甲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砸吧了下嘴,“书摊书店,让四哥好好想想。”

    沉吟了一会儿,思索当中赶巧李土根洗完碗筷路过,李天甲当即一拍大腿,“对了这事,没有比土根更适合问的。”

    “土根,来。”

    李天甲招手将李土根唤来,又转头跟离三讲“他这小子,最近不知道怎么瞎逛,这几天尽从外面拿来不少的好东西。有什么连城诀、射雕英雄传,我看问他准能说出个什么。”

    “师傅,你唤额啥事”李土根迷糊地摸了摸后脑勺。

    ”土根“李天甲瞪大着眼睛,摆出一副严刑逼供才有的凶煞脸孔,吓得李土根以为犯错了事要挨批,冷不丁缩了缩脖子。

    额是犯啥事惹着师傅了没有啊,不就是吃了梁二柱子一顿酒席嘛

    想不通的李土根舌头哆嗦着,听说话有点底气不足。“师傅,你找额倒究干啥“

    “你小子这段时间到外面溜达得够勤快的,说说,你那些书都是从哪淘的”

    合着是这事,李土根吐了口气,不假思索地回话说“师傅,这你要去问开合。这些书,都是他给找来的。”

    话落,离三的目光投向正在洗漱台冲洗碗筷的马开合。

    “你知道工地附近哪有有书摊或者书店吗”

    离三走到马开合身旁,拧开水龙头,两手在碗内壁不断揉搓。

    “三条街里,我知道的,也就一个书摊和一家书店。”

    马开合不问缘由,一边揉搓着碗,一边回答“那个书摊在向阳三号街,老摆在一家卖牛杂粉店门前,但我劝你就别白费心去一趟,那摊子铁定是没有你要看的,都就是一些琐碎的小说。倒二号街还有一家书店,可那里边我估摸着也没你想要的。”

    “在哪”

    “真去”马开合对视着离三,见他满脸认真,“那你心里要做好准备,别抱太大希望,毕竟这附近,那种书店我看连你箱子里的书只怕都没有,更别提另一些你想找的。”

    “总归去找找看,不行再做打算。”离三把碗放水槽上,双手捧着冲刷而下的水,冲自己的脸上又泼又擦,接着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

    “什么打算”

    “实在不行的话,五一的时候去一趟市区找找,正好发下来的生活补贴攒了三月,买一些书不成问题。顺便再找找图书馆,以后大不了多跟守夜的弟兄倒一趟班,算起来来回刚好一次借还的。”

    “换班不用吧,守过夜的好几个可都欠着你呢只要你一提嘴,那些个平时念你好的谁好意思不替你。”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不也想隔三差五借盏大灯看书嘛”

    离三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朝马开合抱以一笑“谢啦”

    马开合摆摆手说“谢什么”

    “谢你告诉我,不然肯定得白花一些时间找。”离三迈出前脚,“好啦,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今天都这个点了,还看”

    “习惯了。”离三挥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说,“走了”

    看他慢行,马开合的脚下像扎了根的树挪不动,而目光像离了弦的箭移不开,视线直钉在光照下离三那明暗相间的背影,不禁纳闷

    他的腰杆咋能这么直,像是能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




第三十二章 万丈高楼呀 平地起(中)
    “查到李离三这个人了吗”

    “沈叔,李离三可能是假名。我托公安系统的朋友查过,陕北没有一个叫李离三的人。”

    “小姐这段时间还有和他联系吗”

    手机屏幕散着微弱的光,仅仅照亮沈叔的右脸庞,他鬓角白中带黑,脸颊隐隐可见几条如鱼鳞般的褶痕,但鱼纹交织处红润亮泽,看起来气血充足,健朗康泰。

    没有。小姐自从回来,闭门谢客,很少主动与人来往,就连以前交好的冯、张、唐几位小姐的邀约,也总是托故不去。”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阵清脆爽朗的女声,语气中却带着几丝担忧。

    “沈叔,我觉得小姐变了很多,跟失踪前大不一样”

    “小姐的事,是我们作下人的能议论的吗你只需要记住自己的职责,保护好小姐的人身安全。”

    沈叔措词严厉,毫不客气地打断,并以命令的口吻吩咐”还有,最近你要多注意点小姐接触的异性,明白吗”

    “沈叔,这是”

    “尤其是给我继续留意那个李离三,千万不要让他有任何的机会和小姐私下接触。”沈叔捏了捏微蹙的眉头,万分郑重地叮嘱,“一旦有他的行踪或者消息,一定及时报告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立秋明白。但是小姐如果执意跟他碰面,我该怎么办是否像对付其他骚扰小姐的人一样处理”

    “你处理不了。”沈叔仰头叹了口气。

    许立秋一怔,听沈叔的口风,是认定自己战胜不了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怎么也曾是女子特战队的一员,虽然不是佼佼者,但对付寻常几个表面彪悍的大汉不成问题。除非

    想到了什么的许立秋,睁大了眼,难道小姐喜欢的这人有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你要确保的只有一点,绝对不允许小姐被他带走。“

    沈叔说着,脑海里又闪过沈家的保镖与离三搏斗的画面,他握住手机的手不由地战栗。

    说实话,见过大江大浪的他有生以来,还从没见过像离三这样又快、又猛、又狠的拳脚。

    一时间,那场打斗仿佛重现在他眼前。

    匪夷所思,明明隔着最近的保镖也有三四米远,可离三他只是右脚一蹬,整个人就像使了遁地术一般,缩地成寸,一眨眼就跃到保镖的面前,而其一瞬间的出招,威势不亚于猛虎出山。

    仅仅一回合,仅仅一挪步一腾移,在矫捷地避过保镖下意识的出拳,同时以攻代守,仅仅一脚之力,就把硬朗健壮的保镖踹断了三根肋骨,事后检查其中一根险些插入肺部。

    当时送去医院的时候,主治医师问沈叔,他是被多少钝器打成这样的

    沈叔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小声回答“一个人。”

    “一个人”主治医师瞪大了他那双看病二十多年的老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他半信半疑地又问“人怎么打伤的”

    “踹的。”

    “踹的踹了几脚”

    “一脚。”

    “一脚”主治医师的眼睛瞪得已经不能再大,大到已经极限了,他冷吸了一口气,“这得什么人的一脚”

    看主治医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沈叔是一肚子的苦水说不出,其实他能感觉到,这一脚,只是离三的下马威而已。

    可就是这区区的下马威,就将沈家费心思招来的强大精干的一个个,打成了外强中干。哪怕这么说,会令当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保镖寒心,可寒心又怎么样,事实压倒一切雄辩。

    一个保镖前一秒直挺挺站着的,后一秒,在凌厉的两脚之威下,不堪一击。一勾腿一侧踢,便让荣获全国自由搏击冠军的高手硬生生横着躺下,送进医院才得知轻微脑震荡,小腿侧骨骨折。

    按他昏死前的说法,离三使的这叫内劲。

    内劲是什么,不习武的沈叔不清楚它的厉害。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至今不忘什么叫霸道。

    前两个人狼狈地倒下,剩下的三个保镖谨慎了许多,不敢轻易出击单打独斗,他们面面相觑,默契配合,发挥人数上和经验上的优势,果断站成三角,形成包围圈将离三围困住,任他双腿再强的力量,近身颤抖不给他留下摆动的空间,再加上以多打少,恐怕接下来得应了那句“双拳难敌四手”。

    然而离三抉择果断,将结实的身体当成强硬的盾牌,硬挨了轻量级拳手的一记刺拳,硬冲出了包围圈,接着且战且退,连连躲闪后退,那一刻,他的退便是进,他的守便是攻。

    攻守转换之间,重磅的拳头又多次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身上,麦黄的皮肤已经一阵紫一阵青,但即便多处受创,他却能越战越勇,越战越巧。那架势,沈叔咨询过一些内行,他们说这个人,是高手

    离三自然是高手,而且是一个武功与智慧结合的强手。

    他见三人成阵,于是装成疲惫不堪、摇摇欲坠,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人上钩,摸准了他们一人里必定有贪功心切,擅自行动露出马脚。

    “这个功劳是我的啦”那人作势来了一下气大力沉的鞭腿。

    其余的两人不甘抢功,着急地一样不顾防守,一人挥舞出一发硬邦邦的拳头。

    但是,他们想不到离三完全是以命搏命的姿态,他舍身硬扛住他们的攻势,腾出余力毅然反击,犹如犹如毒虺露牙,一下子掰断一个人的关节,又不留情地肩肘手合气,一处发力,打得其中一人当场捧腹晕眩。

    就在最后一人反应过来,再施拳脚的时候,离三手快,当即比画出一个以柔克刚的太极,轻描淡写的推手借势借力,就将他一个重达一百七十斤的汉子倒地在三米远,咳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当时亲眼目睹的沈叔,当场像遭雷击般怔住了。而更令他震惊的,是狂风黄沙下离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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