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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去洗把脸。”顾射挽回他神智。
陶墨抬手抹了把脸,手湿漉,原本还没褪干净红潮又加深几分,匆匆忙忙地站起来,朝外走了步,又退回来,小声问道“你伤势”
“不要紧。”顾射趴着,神情风度却与坐着无异。
陶墨犹豫了下,又问道“我还能来看你吗”
顾射望着他眼中期待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陶墨当即咧开大大笑容,嘴角几乎碰到耳根,欢欢喜喜地出门。
走廊上,金师爷、老陶等人看他神色就知道顾射出马,定有办法。
果然,陶墨站在金师爷面前,深深揖,道“师爷,以后还请多多提点。”
金师爷侧身,避开他大礼,道“东家何故如此莫不是责怪我之前不尽心么”
陶墨忙直起身,摆手道“绝无此意。”
“既无此意,何必行礼我既收了东家薪俸,自然为东家鞠躬尽瘁。”说着,金师爷后退半步,也作了个揖,“之前是我思量不周,连累东家,还请东家责罚。”
陶墨扶起他,道“师爷多虑。此事乃因我而起,与师爷无关。”
金师爷道“若非是我”
老陶听两人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忍不住打断道“既然如此,不如由金师爷做东,开个赔罪宴吧。”
金师爷笑道“理当如此。”
陶墨还欲再说,却被老陶用眼神制止。
由于顾射还在床上躺着,赔罪宴只得延后。毕竟论起来,顾射才是这场事故最大受害者。
却说他们这边刚刚消停,覃城知府却十分不消停。他之前派衙役去确是带着试探之意,不想衙役就这样被轻轻松松打发了回来,心头越发不安。
那师爷也不敢回家,只能陪着他同愁眉苦脸。
最后知府把桌子拍,叫道“不管了。我把那个崔什么与黄广德块抖搂出来,指不定还能好过些。”
师爷忙拦住他道“大人,不可鲁莽。”
知府瞪着他,“难不成要我坐以待毙”
“那顾弦之身份还不知真假。万是假,岂非平白得罪了黄广德”师爷道。
知府道“如何验证真假难不成要我千里迢迢请顾相来验证不成”
师爷知道他在气头上,不敢故弄玄虚,道“顾弦之字画名扬天下,但凡对字画有所研究之人都能分出真假来。若是我们能拿到那个顾射字,应当就能验证真假。”
知府听得心中动,道“如何拿到顾射字”
师爷道“此时百般手段也不如坦白从宽。”
“你是说”
师爷道“不如大人就光明正大地去求幅字。那陶墨怎么说也直属大人之下,必不会驳大人面子。”
知府觉得有理,道“此事交由你去办。”
师爷脸色发苦,却不得不应道“是。”他如今只希望顾射站得远,没听到当日是他劝说知府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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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先发制人九
师爷接了这么个差事,心里直打鼓,琢磨着怎么着都不能这样两手空空地去。只是那顾射若真是顾弦之,财富地位名声那是样样不缺,若真有什么心头好,也不是他这等身家送得起。他想来想去,只想出个美人计,但顾弦之传闻万千,却从未听说过他与哪位美人有过什么风流韵事,偶有趣事,也都是同窗之谊
他心头亮,猛然想起个人来
雪衣侯薛灵璧。
他当年不也是不近女色而事实证明他并非不爱美人,只是不爱美女而已。
他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顾弦之文采惊天下,必然喜欢能与他笑谈风月,闲看山河之人。这样女子当世难寻,男子却是有。何况,请个女子去,意图昭然若揭,万不成,反倒雪上加霜。若是请个男子去,即使试探不成,也可全身而退,无损颜面。
师爷脑海里瞬间过了好几个人名字,最终定了人。
柳崇品在覃城算得上薄有名声,只是这名是污名,声是骂声。
他本非覃城人士,乃是随母改嫁入籍。由于他相貌出众,谈吐不俗,因此刚来几月便在当地站稳了脚跟,还加入了当时十分著名诗社,在覃城六公子之中排行第五,有雅五公子之称。
只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柳崇品融入此地未几,真品行便慢慢曝露出来。趋炎附势、挑拨离间、损人利己种种事迹,令人叹为观止。由于他缘故,曾风靡时覃城六公子割袍断交,诗社解散,他也从此臭名百里,无人不闻。
不过师爷倒十分欣赏他口才,偶尔会请他喝酒谈心,但对柳崇品屡屡提起在知府面前举荐之事却做耳旁风。师爷心中清楚,有些人可利用,却决不可用。而这时正是可利用之时。
其实用柳崇品,师爷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担忧。毕竟以柳崇品过河拆桥为人,若真搭上顾弦之,说不定不但将他抛诸脑后,甚至反过来对付他也有可能。但现在却不由得他挑挑拣拣。要找个才华横溢貌美男子不难,但要这样男子甘心雌伏于另个男子之下却非时能找到。
柳崇品听师爷说起此事,果然眼睛亮,眉眼掩不住喜色,“当真是顾弦之”
师爷心想,我正是要知道他是与不是。“自然不假。看那人气度风采,除顾弦之之外,还能有谁”
柳崇品此刻就像是看到天下掉了个金元宝,心里头反倒不确定起来,“以顾弦之身份,要怎么样人没有如何会看上我”
师爷道“柳兄谦虚。柳兄样貌才华又岂是普通凡夫俗子可比顾弦之名扬天下,必定心高气傲,非柳兄这等人品怕不能让对方动心。”
柳崇品被夸得心中飘飘然,又着实不愿放弃这等大好机会,又试探道“那顾弦之真有断袖分桃之癖”
师爷道“有此传闻,但是真是假还要请柳兄亲自确定才是。”他说着,露出抹别有深意笑容。
柳崇品也不以为意。其实他早看多了史书上男子靠着美貌平步青云故事,心中也有几分向往。顾弦之虽不是王侯将相,但他家世人品才学俱是流,若真能攀附上他,纵然不能平步青云,却也绝对能摆脱目前尴尬不堪境地。至于知府与顾射过节关他什么事
师爷看他神色便知他已动心,便与他细细讨论起到时应对策略来。
柳崇品记下。待师爷走后,他又翻出两本艳情小说,将书中女子在脑中换成自己,悄悄练习。
找了柳崇品,师爷仍觉不够。他想了想,又找了两名捕快同去请城中几位德高望重书画大家。这些人虽不屑与师爷往来,但听说顾弦之到了覃城,个个喜形于色,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事后,师爷吩咐两名捕快记住地址,然后去客栈外守候。若是看到他与顾射交谈时扬手,就跑来这里请他们。
捕快应下。
如此番准备后,师爷才去药房买了些补药,找上柳崇品,同上客栈来。
他们到客栈时候,陶墨等人正要用晚膳,看到他们来,个个都沉下脸来。
唯有金师爷笑眯眯地站起来,“姚师爷,稀客稀客,有失远迎。”陶墨既然要继续做官,那么覃城知府这个顶头上司暂时还是得罪不得。
姚师爷忙回礼。
老陶庆幸顾小甲正在楼上伺候顾射用膳,不然以他个性,只怕早闹得不可开交了。
他放心得太早。
顾小甲尖锐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戾气,“是你你来做什么”
姚师爷眼皮跳,笑容不改道“这位小兄弟是”
金师爷道“顾公子书童。”
顾小甲冷声道“你是来请罪藤条呢荆棘呢什么都没有就来了”
姚师爷背后隐隐有冷汗渗出。眼前这个顾小甲却比其他人都难应付得多。顾射自持身份,必不会如此出口伤人。而其他人念着他知府师爷身份也不会出口伤人,唯独顾小甲出身相府,又不必自重身份,最是难应付。
思虑只是刹那。他很快道“我正是来探望顾公子。”他将手中东西递过去,赔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顾小甲连眼皮都懒得翻,“既然不成敬意,又何必送来丢人现眼”
姚师爷笑容终于撑不住,裂开几条缝。
站在他身后直不曾说话柳崇品开口解围道“小生仰慕顾公子已久,听闻他受伤,心急如焚,不知能否请这位小兄弟予以方便,为小生代为引荐”
陶墨看到他,双眸亮。柳崇品相貌堂堂,仪表出众,在客栈大堂诸人之中,可说是鹤立鸡群,十分抢眼。
顾小甲却不领情,“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也是你想见就见得”
柳崇品不以为意地笑道“是是是。小生莽撞。只要顾公子安然无恙,小生便别有所求。”
顾小甲听他语气还算诚恳,稍稍松了松口道“公子用完膳,歇下了。”
柳崇品眼中难掩失望,“难得顾公子来覃城,小生竟无缘堵庐山真面目,叫人扼腕。”
姚师爷适时道“柳兄不是善于临摹顾公子画吗不如现场挥毫幅。若能得顾公子点评,也是三生有幸了。”
柳崇品暗暗叫苦。姚师爷叫他得匆忙,他什么都未及准备,莫说是临摹顾弦之画,连顾弦之画过什么画都不曾细细研究过,如何能现场挥毫
姚师爷见他不答,又径自接下去道“莫不是不敢献丑唉,也是。顾公子书画天下无双,只怕天下才子在顾公子面前都要自惭形秽。若是能让我们见顾公子真迹,开开眼界,我们也不枉此生了。”
金师爷与老陶对视眼,对他们来意心中了然几分。
顾小甲皱了皱眉,步下楼梯,坐到郝果子身边埋头吃饭,不再搭理他们。
姚师爷厚着脸皮在他们邻桌坐下,干笑道“其实我这次来,是知府大人意思。自从上次知府大人时冲动,对顾公子失手,唔之后,心中直惴惴难安。他原本是想亲自负荆请罪,可惜却病了。大夫说是郁结在胸,不宜下床走动,只好派了我来。”
顾小甲咽下大口饭,冷笑道“郁结在胸哪里比得上三大记板子来得结实”
姚师爷语窒。他总不能建议他们把这三个板子打回来吧。
柳崇品从开始就发现陶墨不时打量着他,心知是个入手好机会,忙扬起抹温雅笑容,道“这位公子是”
郝果子瞥着他,低声道“这是我家少爷。”
柳崇品顿后,从容拱手道“少爷好。”
郝果子嗤笑道“我家不缺下人。”
柳崇品笑容微窒。
金师爷目光在他与姚师爷面上转,似在掂量他身份来意。
姚师爷赶着介绍道“这位是谈阳县县令,陶墨陶大人。”
柳崇品忙起身抱拳道“久仰久仰。”
陶墨脸红了红,跟着起身回礼道“不敢当。”
82、后发先至
姚师爷与柳崇品都不是面薄之人。即使陶墨那桌对他们冷冷淡淡,爱理不理,他们也能二人自言自语,自得其乐。但久了,眼见盘中餐渐少,话题却依旧兜兜转转,不进正题,姚师爷不免有些着急。
他斜眼朝外头瞄去。
两个捕快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姚师爷抬手。
捕快大喜,领命而去。
“你要做什么”郝果子冷冷道。
姚师爷怔,才发现自己举起手位置正好对着陶墨后脑勺,看上去倒像是要揍陶墨,慌忙放下手,干笑道“肩膀有些酸涩,想动动。”
郝果子嘀咕道“酸涩还不回家去”
金师爷道“姚师爷若是不适,不如早早回家歇息”他用词虽然好听许多,但下还是逐客令。
姚师爷自然不会离去。他好不容易请动城中大儒,还未见成效,怎能说走就走他道“天色尚早,我还不累。”
顾小甲啪得放下筷子,盯着外头夜色,冷冷道“这年头不识相人真是越来越多”
柳崇品有些坐不住,不断拿眼睛去看姚师爷。
姚师爷何尝好受自从他当了知府身边最得力师爷之后,就再也没有尝过这样被冷嘲热讽滋味了。但是他更知道,此时挨不下冷嘲热讽,回去之后怕是要挨知府板子。
他故作不知地继续闲扯起覃城人情风俗。
柳崇品倒是准备走了。他来目只是顾射,若不能见到顾射,他呆也是白呆。只是带他来人是姚师爷,姚师爷不走,他也不好丢下他个人先走,免得生出嫌隙。只是他人还是坐着,说话劲头却远不如刚才那般中气十足。
又坐了会儿,陶墨等人用膳完毕。
老陶估摸着差不多时间,对陶墨道“少爷明日不是要早起不如早早歇息吧。”
陶墨虽然不很聪明,但这点眼色还是有,附和道“好。”
姚师爷急了,道“陶大人留步”
陶墨驻步看他。
姚师爷心念电转,脱口道“陶大人不想知道,是谁告了你状吗”
金师爷和老陶等人都看着他。
这时候姚师爷反倒冷静下来。他从容道“说来惭愧。未见陶大人之前,我听信那人面之词,对陶大人心底存了几分偏见,这才连带地误会了顾公子。如今想来,真是后悔万分。幸好苍天有眼,事情终于水落石出,才让陶大人免去这场无妄之灾。”
陶墨道“我不知这状是谁告,但他说话却并没有错。仵作验尸之时,我确不曾在场。而手下那些钱,虽非我本意,却终究是收了。知府大人若再要抓我,我也毫无怨言。”
“陶大人说笑了。”姚师爷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陶大人虽然有错,却只是些微不足道小错。那人将大人小错化成大错,分明是公报私仇,另有图谋。”
金师爷谨慎地问道“未知姚师爷口中那人究竟是何人”
姚师爷压低声音道“此事我原是不知,知府大人也不欲告诉我知道。我今日告诉了你们,还请你们代为保密。”
金师爷和老陶等人明明知道他心里想说要命,却偏偏做出这副施舍般姿态来,心中暗自好笑,但表面上却还是配合地演下去道“这是自然。师爷放心。”
姚师爷道“其实那人便是谈阳县典史崔炯。”
金师爷暗暗摇头。想那崔炯在谈阳县这么多年,换了那么多任县官,而他却直在典史之位上屹立不见,可见本事。不想这次竟然阴沟里翻船,得罪陶墨和顾射不说,还勾搭了这么个翻脸不认人小人,真可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姚师爷见他们都是处变不惊模样,心里凉了小半截。难道说他们早已知道那自己这个人情岂不是不能算了手中筹码又少了个,他只能寄望于那些大儒能够打动顾射。
或许他心里催得急,倒真将那些人催来了。
看到六个年古半百文士进客栈大门,金师爷和老陶就知道他葫芦里




识汝不识丁 分节阅读_58
卖是什么药。顾小甲看不下去,径自上楼。
那文士进门,便激动地四下张望,遍寻不着,才勉为其难与姚师爷搭话。
姚师爷站在旁,看在心里,心头怒火高织,脸上却不动声色地与他们寒暄着,直到他们问起顾射,才冲陶墨那指道“想见顾公子,却要陶大人引见了。”
陶墨道“弦之有伤在身,不便下床。”
弦之二字如火苗般点亮几位大儒眼睛。他们忙道不要紧,正是来探病。
金师爷看姚师爷在旁袖手旁观,遂站出来笑道“顾公子需要休养,我们也不敢打扰。”
大儒们有几分不悦。
他们虽然敬仰顾射才学,但毕竟有几分文人傲骨,兼之自认为是顾射长辈,这样亲自上门探望已是给足了面子,若顾射还闭门不见客,实在太过轻狂
金师爷连连安抚。
柳崇品突然朝陶墨靠过去,低声道“陶大人,难为我们片苦心,还请代为引见。若成,则崇品此生再无遗憾。”
他靠得这样近,肩膀挨着他肩膀,每个字气息都拂在他耳朵上,又暖又痒,让他脸又忍不住红起来。“这,我做不得主。”
柳崇品见他语气松动,心中大喜,声音越发温柔,道“只是请大人代为通传。若是顾公子真不想见我们”他拖长音,未尽之语满是委屈与无奈。
陶墨皱了皱眉。他心中极不愿意打扰顾射,但转念想,又觉得他们毕竟是来找顾射,此事不该由自己做主意,理当通传。他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我去问问,你稍等。”
金师爷见他上楼,想要阻止,转身却被老陶拉住胳膊。
陶墨来到顾射房中,顾小甲正躺在外间,见他来了,连动都没动弹下,鼻子里还发出类似于鄙视哼声。这种待遇陶墨不是第次受,也没深想,径自进了里屋,对顾射道“覃城大儒正在楼下,想见你。”
顾射淡淡道“不见。”
陶墨脚步挪了挪,加了句,“那些人十分有诚意。”他说这句倒不是为柳崇品他们求情,而是就事论事,不想顾射错过机会。所以他说完之后,若顾射还是无动于衷,他原本是打算离开了,谁知躺在外头顾小甲突然坐起来,大声道“你莫以为我没看到。什么十分有诚意,分明是你看那个柳什么长得人模人样,动了歪念头,想要讨好他”
陶墨脑袋轰了下,脸立马红起来,“我没有。”
顾小甲冷冷地盯着他,道“还说没有。你以为我没看到你看着他脸红”
陶墨窒。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面对长得好看之人,他总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脸也会自然而然地红起来。但是说他对柳崇品有非分之想,却是万万没有。
若真说他现在对谁有非分之想,那就只有
他目光悄悄地望向顾射。
却见顾射脸莫测高深,不知在想什么。
顾小甲见顾射没反应,痛心疾首地叫道“公子,你这样为他,却不想他是条白眼狼”
顾射毫无反应,只是对陶墨道“让他们进来。”
83、后发先至二
陶墨怔了怔,心里头又是委屈又是难过,顾射改变主意显然不是因为他话,而是因为顾小甲话。溢到喉咙辩解之词对着顾射冷然面色又缩了回去,只剩下满嘴苦涩,他低下头,慢吞吞地转过身,缩着肩膀朝外走去。
顾小甲正自得意,却听顾射淡然道“今夜你不必在外间侍候。”
顾小甲愣道“那我睡哪里”
顾射道“客栈总有厨房。”
顾小甲“”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得意忘形,又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不多时,外头便有纷乱又压抑脚步声靠近。
顾射打起精神,对矗在床边可怜兮兮顾小甲道“扶我起来。”
顾小甲瞪大眼睛,“公子,你伤还未好。”
顾射道“我没伤脑袋。”
顾小甲见他脸色不愉,只得扶着他跪坐起来,看着顾射眉头因痛楚而皱成团,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对陶墨厌恶更甚。
顾射好不容易靠着顾小甲扶持将只脚放下地,就听外头响起怯生生敲门声。
“稍等。”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虚弱和轻颤。
顾小甲听得心头烦躁,又不敢放肆,只能对着门叫道“等等”
外头立刻没声了。
又过了会儿,顾射站在床头,穿好外衣。
顾小甲看顾射额头冷汗直冒,面色惨白得毫无血色,低声道“公子,不如不见了吧。”
顾射吸了口气道“我说话,几时不作数过”
顾小甲无声叹息,心里将陶墨翻来覆去地诅咒了好几遍,才讪讪去开门。
开了门,站在最前面并不是陶墨,而是柳崇品。陶墨被姚师爷拉住站在最后排,只露出半个肩膀。这么对比,顾小甲又觉得陶墨可爱起来,其他人面目更可憎。
“在下覃城柳崇品,仰慕顾公子才华人品已久,特来拜见。”柳崇品说着,竟对着顾小甲深深揖。
顾小甲翻了个白眼,侧身让开,故意冲着陶墨方向喊道“陶大人呢”
陶墨费劲地拨开被晾在门口众人,挤到前方。尽管他手劲不大,柳崇品还是被他挤到边。
“我在。”陶墨睁大眼睛看着顾小甲。
顾小甲转头看顾射,见顾射重新侧躺下,靠着枕头冲着自己点头,才松口道“请进吧。”
陶墨马当先走进来,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顾射好几遍,确定他并无不适才移开目光。
其他人见到顾射,俱是再三打量,见其躺在床上依旧神情坦荡,难掩气度风华,顿时心折三分,个个拱手作揖不提。
顾射淡然道“顾某身体抱恙,不能回礼,还望见谅。”
大儒们纷纷问起何以如此。姚师爷邀请他们之时并未提及顾射受伤始末,因此他们只当他生病,也未多想。
顾射道“覃城知府招待罢了。”
他话说得不愠不火,却听姚师爷阵心惊肉跳,知道这个梁子并不容易化解。
大儒们阵惊讶,但他们都懂明哲保身之道,因此惊讶归惊讶,却没有人再追问下去。
顾射目光转,落在柳崇品身上,“你姓柳”
柳崇品见他谁人不问,独独问自己,显是另眼相看,心中阵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地作揖道“在下柳崇品。”
顾射道“何以为生”
柳崇品微愕,很快答道“诗画人生罢了。”
在场大儒皆知他人品,对他造作回答很是不以为然,脸上露出不屑神色。
顾射挑眉道“哦你诗画值多少”
柳崇品讪笑道“粗鄙之作,岂敢买卖”
“若不买卖,又如何以诗画维生”顾射问得悠悠然,却字字戳柳崇品心肺。
柳崇品哪里能说自己终日靠是母亲与继父接济,只好含糊道“诗画乃是我心头所好。能有诗画作伴,粗茶淡饭也食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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