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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顾射道“倒也不全然是坏事。”
陶墨愣,道“为何”
“启蒙之师乃是学业之始,至关重要。令尊为你挑两位,可有名声传世”光是听他转述,顾射便能猜到陶老爷只怕是接济之心大于替儿求学之心。
果然,陶墨挠头道“这倒没有。”
顾射道“与其所学不正,不如不学。”
陶墨道“那,那我该找何人启蒙才是”
顾射不语。
陶墨脑袋转了个弯,似乎拐出来看到另片风景,却又不敢置信。
好半晌。
顾射才淡淡道“你心中可有比我更合适人选”
自然是没有
陶墨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你,你当真愿意教我”
似是听出他话语中兴奋,顾射微微笑道“我既不会纵容,也没有老眼昏花。你莫要后悔。”
“不,绝不后悔。我定然好好学”陶墨回答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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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后发先至五
马车进谈阳县,先送顾射回顾府。
陶墨跟着顾小甲,亲眼看他将顾射安置好,才依依不舍地回县衙。
金师爷离家数日却不急着回去,同到了衙门后,径自拉着陶墨进书房。
门关上,金师爷脸就拉了下来,“东家。崔典史不可再用,你心中可有替任人选”
陶墨心里还惦记着顾射,闻言愣,“为何要替换”
金师爷道“东家莫忘了这场无妄之灾出自何人之手”想起此事,他就心头火气。他与陶墨离开县衙,衙门事务统统交由典史暂代,足见对他信任,却不想他竟做出两面三刀背地里告状龌龊之事,简直令人发指。
陶墨皱眉道“他也是实话实说。”
金师爷与陶墨相处日久,知道从私人角度断不能说服他,于是语气转道“话不能这么说。他若对东家不满,尽可以直言相告,何以状告到知府衙门这是越级,是为官大忌不然为何告御状要滚钉板”
陶墨沉思。
“何况,崔典史告状并非为国为民,而是为了己私欲。他若真是正直无私,当初根本就不会贿赂东家。他先行贿赂,后又翻脸告状,实在是小人行径。”
陶墨绕着书房踱了圈,走回金师爷面前,“可是他并无大错。”
“大错只是还未铸成,不过依他性子也是迟早。所谓未雨绸缪,正是要防患于未然。”金师爷使出浑身解数,怂恿道,“崔炯与东家已是貌合神离,即使勉强共事也是阳奉阴违。对谈阳县来说,也是有弊无利啊。”
陶墨问道“那依金师爷之见”
金师爷成竹在胸,“典史大小也是朝廷任命吏,若要动,还要经过知府。”
陶墨皱眉道“这等麻烦”
“不麻烦。”金师爷双眼笑眯成线,“从知府走是最方便。”如今覃城知府只恨不能效犬马之劳,区区小事不在话下。
陶墨道“可是他走了,典史之位岂非空缺”
金师爷道“知府自然会另外调派人手,东家不必忧心。说不定这次会连县丞、主簿道送过来。”以往谈阳县是难啃硬骨头,大多数有门道人都不愿意上这里来。而没门道没本事人又呆不住,这才空缺了位置。知府这次想要讨好顾射,只怕会亲自挑几个像样送过来。
陶墨见金师爷嘴角越扬越高,疑惑道“师爷何以如此高兴”
金师爷敛容道“我只是想到谈阳县将来在大人带领下繁荣安定,心中欢喜。”
陶墨羞涩道“师爷过奖了。我,我其实还是什么都不懂。”
金师爷道“不懂可以学到懂,怕只怕,不愿懂。”
陶墨忙道“我自然是愿意学,愿意懂。我和弦之约定好了,我定会好好学习。”
金师爷道“顾弦之乃是天下第大才子,东家能够拜他为师,是大大福分。”
“天下第大才子”陶墨愣了愣。
金师爷察言观色,谨慎地问道“东家不会不知道顾射就是顾弦之,就是天下闻名才子吧”
陶墨道“我知道顾射是顾弦之,但是天下闻名才子确实不知。”
金师爷又问道“那东家知不知道他父亲就是顾环坤顾相爷呢”
陶墨完完全全地怔住了,“顾相爷你是指皇上身边”
“皇上身边最得力亲信,百官之首。”金师爷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
陶墨脸色由茫然渐渐转苍白,半晌才道“那是几品”
金师爷比了个。
陶墨嘴唇抖了抖,笑得极不自然,“他看上去点都不像。”
“”他倒觉得像得很。那样气度,那样讲究,还有那样高傲。金师爷没有点破,轻声道“我离家这么久,也该回去趟,明早再过来,东家若没什么事,还是早点歇息吧。”
“嗯。”陶墨无意识地应了声,然后呆呆地走回书桌后坐下。
日头渐渐西落,光渐渐黯淡,渐渐从屋里退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郝果子打着灯来找人。
“少爷”他推开门,用灯笼随意照了照,正要走,突然又回转身,小心翼翼地将灯笼往书桌方向凑了凑,低声道“少爷”
“嗯。”
“”郝果子拍着胸脯,“少爷,你明明在,为何不出声。吓了我跳”
陶墨道“我想个人呆会儿。”
“少爷,该用晚膳了。”郝果子将灯笼拿到他面前。
陶墨道“你知道顾弦之是谁吗”
郝果子道“不是顾射吗不过说起来,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顾弦之。堂堂相府公子,天下第才子我当初还咳,幸好他不计较。”
“你也知道他是相爷儿子。”陶墨失落。
“也难道少爷不知道”郝果子庆幸立刻转为怒火,“难不成顾射直蒙骗少爷,不曾坦白”
陶墨忙道“不是。不是。他告诉我他是顾弦之,但是我不知道顾弦之原来是这么了不起。”
郝果子想起陶墨不喜读书,想必对天下闻名才子毫无所知,便叹了口气道“少爷。其实,顾射也好,顾弦之也好,都是同个人。我看他虽然出身名门,但挺平易近人,也没有仗势欺人意思。这次不是还为了少爷挨了知府板子吗他若真是看重相府公子身份,也不会来这小小谈阳县,更不会与少爷结交了。”
陶墨双手捧着脸,忧愁道“我总觉得自己连累了他。他这样这样好,与我结交好似委屈了。”
“有什么委屈少爷心地善良,待人真诚。有少爷这样朋友是他三生有幸”郝果子拳拳护主之心,“再说,不过是交个朋友,哪里有什么高什么低。又不是讨媳妇儿,还求个门当户对。”最后句话是他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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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说完发现陶墨脸竟然阵红阵白。
“少爷。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是不是病了”他伸出手摸陶墨额头。
陶墨避开去,“没事。我,我是饿了”
郝果子看他下子蹦起来,往门口跑,连忙道“少爷走慢些小心摔着。”
他话音刚落,就听“啊”得声,陶墨被门槛绊了下,扑倒在地。
“少爷。”郝果子急忙冲过去,但有人比他更快步。
老陶扶起陶墨,冲郝果子挥挥手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尽添乱。”
郝果子委屈道“我是担心少爷。”
老陶道“去厨房里端点菜到书房来,我陪少爷在这里吃。”
郝果子答应着去了。
老陶扶着陶墨在椅子上坐下,柔声道“哪里碰痛了”
陶墨揉着膝盖,摇摇头道“不痛。”
老陶拇指朝膝盖按下去,陶墨倒吸口气。
“还说不痛。”老陶起身点灯,然后从怀里掏出伤药,见他裤腿卷起,膝盖处果然发红。
陶墨看他为自己忙忙碌碌,情绪低落。
“还在想顾射”老陶边帮他伤药边状若不经意地问。
陶墨原先否认,却又觉得否认不过去,低低地应了声。
老陶随口道“你还喜欢他”
陶墨身体僵住了。
老陶手抬起他僵硬腿,手抹了药在掌心,帮他轻轻推拿。
陶墨屏住呼吸,声不吭。
“其实,也不是”老陶想到要说话,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忍心看着陶墨被情所困,纠结了好半天,才蹦出句,“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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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墨大腿颤,老陶手打滑落空。
“抱歉。”陶墨低声道。
老陶若无其事地继续推拿,“少爷凡事以平常心相待便是了,不必妄自菲薄。”
陶墨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小心翼翼道“老陶,你不怪我”
老陶道“我若怪你,少爷能改吗”
陶墨张了张嘴,低头道“我会尽量忍耐。”父亲死后,他视老陶与郝果子为亲人。
老陶唇角微扬,“男子汉大丈夫,焉能事事忍耐”
陶墨怔。
老陶松开手,拍了拍被按得发红膝盖,帮他将裤腿放下,收拾好药,站起身道“罢了。人生在世,难得清醒,也难得糊涂。”
陶墨茫然,“难得清醒,也难得糊涂”
老陶道“清醒于情感,糊涂于世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陶墨将这句话细细品了三遍,才恍然道“你,你是不反对了”
“顾射,顾弦之,”老陶轻轻叹,笑道,“这样人,本就该让天下男女都趋之若鹜吧。”
陶墨先是傻笑,随即黯然道“是了。他本该是天下。”
老陶道“当今天下除了皇上是天下,本该为天下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之外,谁都不该是天下。”
陶墨吃了惊。他还是头次听老陶说这样大逆不道话。
老陶道“难道不是皇上坐拥天下,又何尝不是承载天下”
陶墨摇头道“我不懂。”
“不懂便不懂吧。”老陶道,“你只消记得这世上很多不可能事并非它本身难以实现,而是在它实现之前已经被人否决。”
陶墨眨巴着眼睛。他虽然时三刻未能领悟他言下真意,却已经将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老陶听见脚步声,拍拍肚皮道“说着说着,肚子饿了。”
郝果子笑眯眯地端着托盘往里走,“今天有糖醋啊”
老陶看着砸在地上饭菜和五体投地郝果子,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伤药,安抚他道“没关系,还没用完。”
回谈阳县第日,陶墨很忙,忙着处理衙门公务,足不出户。
第二日,陶墨依旧很忙,足不出户。
第三日,不出户。
第四日,不出。
第五日,不。
至第八日,金师爷闲着没事将部分文案拿到院子里晒。
陶墨坐在石凳上,望着天空发呆。
“东家不出门”他随口问道。
陶墨下意识回答道“我很忙。”
“忙什么”金师爷十分愧疚。没想到东家很忙时候,他闲得想打瞌睡。
“忙着处理衙门公务。”
金师爷温柔地问道,“什么公务”他非常想知道除了他处理那些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公务是轮到陶墨处理
“囤积”陶墨猛然回神,看是金师爷,脸上刷得红起来,“没,没什么公务。”
金师爷在他对面坐下,“东家有心事”
陶墨干笑着摇摇头。
“东家若是想去看顾公子,只管去就是了。”金师爷道,“不必瞻前顾后。”顾射身份背景是他说穿,看到陶墨这般苦恼,他多少也有些内疚。
“你怎么知道”陶墨红着脸看他。难不成他心事竟是整个衙门都知道了
金师爷道“顾公子虽然是顾相之子,但他无功名在身,只是介布衣。何况顾相位高权重,与谈阳县有万里之遥,东家不必担心有什么风言风语。”
陶墨这才知道他相岔了,垂头道“我并非担心这个。”
金师爷挑眉道“那东家是担心自己会连累顾公子这更不必担忧。知府衙门杖刑之事可不可再,想那知府吃了雄心豹子胆也绝不再动顾公子根汗毛。不止如此,只怕别人若是想动顾公子,他也不会依。”顾相儿子若是在他地盘上出了事,他样吃不了兜着走。
陶墨道“也不是这个。”
饶是金师爷自诩智计过人,也猜不透他想法。“那东家是担忧什么呢”若是换做常人有这样个与顾弦之结交机会放在眼前,只怕笑着扑过去了,哪里还会左右为难,裹足不前
陶墨叹气道“我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越是靠近顾射,他便越受他吸引。正如老陶所说,天下间男女都会对他趋之若鹜,而自己不过是这茫茫人海中沧海粟罢了。无才无貌,还是个男子。光是想想,便觉天昏地暗,毫无希望可言。
以前不知顾射是顾弦之,他还能自欺欺人,浑浑噩噩。如今知了,这千山万水阻隔便实实在在横亘在两人之间。纵然老陶说并非全然没有希望,不必妄自菲薄,但在他看来,这希望与沧海寻粟何异
既是如此,他不如早早断了这份妄想,也好过日后断肝肠。
“东家”金师爷震惊地看着两行清泪自陶墨眼中落下。
“你做什么”郝果子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脸戒备地瞪着金师爷。
金师爷无辜地摊手道“我什么也没做。”
陶墨抹了抹眼泪,“不干师爷事。”
郝果子道“那少爷哭什么”
陶墨捂着脸,半晌才闷闷道“我只是想明白了点事。”原来他以为此刻断了,只是断妄想,试过才知,已是断肝肠。
派人去衙门打探了几日都说陶墨忙着处理公务,无暇他顾,听得顾小甲冷笑连连。所以他看着陶墨提着东西上门时,原本想嘲讽两句,但走近发现他两只眼睛竟然又红又肿,吃了惊道“衙门当真有这么多事”
陶墨怔了怔,支支吾吾道“也不是。”终究按捺不住心中渴望,明知越陷越深,也忍不住看着自己陷落下去。
他这个样子,倒把顾小甲满腹牢骚给挡了回去。顾小甲伸手接过礼物,看也不看地交给门房,转身往里走道“你在衙门能挣多少俸禄买些无用东西做什么反正我们府邸什么东西都有是。”
陶墨知他嘴硬心软,默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也不回嘴。
知道顾射门前,顾小甲放缓脚步,轻轻地叩了两下门,见没动静,才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过了会儿才对陶墨招手。
陶墨下意识地放轻脚步。
顾小甲压低声音道“公子在午睡,你在外间候着。我去给公子煎药。”伺候顾射事他向来亲力亲为。
陶墨点点头。
顾小甲轻轻出去,将门掩上。
陶墨在外间站了会儿,终究忍不住心中思念,悄悄地走进内室。
床帏落下,只能隐约看到里面轮廓。
陶墨找了对着床位置坐下,趴在桌上,嗅着淡淡兰香,嘴角弯起满足弧度。
如若生尽如当下,与顾射在同间屋檐下,闻同份香,即使隔幔纱,瞧不见对方,他也会无限欢喜。
“水。”
轻轻个字,将他神智从遥远未来唤了回来。
陶墨惊站起,慌手慌脚地倒水,然后走到床前,掀起床幔。
顾射依旧是趴着睡。大约房间闷热,他额头和脸上起了层薄汗,发丝贴在脸边,别样慵懒。
“小心。”陶墨将杯子放低。
听到他声音,顾射睁开眼睛。
“喝水。”陶墨将杯子凑近了点。
顾射双手撑着床,缓缓跪坐起,将茶杯从他手中接过,浅啜了两口,才道“多谢。”
陶墨愣了愣,接过杯子,讷讷道“不用客气。”
顾射侧身躺下。
陶墨主动帮他掖被子。
顾射由着他忙碌,“衙门有棘手案子”
“没有。”陶墨柔声道“你安心休养。”
顾射似笑非笑道“我并非衙门众人,衙门是否有棘手案子与我是否安心休养有何关系”
陶墨被问得窒,沉默半晌,才低声道“这几日我被件事困惑住了。”
“说来听听。”顾射对困惑有着别样热情。
陶墨结巴道“心事。”
顾射挑眉。
陶墨不敢看他,生怕秘密会从自己脸上泄露出去。
顾射道“练字了么”
陶墨头垂得更低,少顷,轻轻摇了摇头。
“去书房拿笔墨纸砚来,这里练吧。”顾射道。
“好。”陶墨飞似逃出门,站在走廊里大大地舒了口气。自从正视自己心里头那点见不得人心事之后,他在顾射面前便越发觉得抬不起头来。
顾射这样帮他,他却对他存着这样心思。万顾射得知,定然十分恼怒吧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接受另个男人。他想起旖雨,纵然在群香楼挂牌多年,他心里头依然有个角落放着个娶妻生子愿望。
他拖着沉重脚步走到书房,抱着笔墨纸砚又慢吞吞地蹭回顾射房间。
顾射脸上汗已经被擦干了,正靠着靠垫看书,见他进来,便道“还记得当日所教字吗”
“记得。”陶墨放好纸,磨好墨,提笔就落。
桌子比床铺高。顾射只能斜视。
陶墨写得很慢,悬空手微微抖动着,抖了老半天才停下来。
“继续。”顾射看着书,头也不抬道。
“是。”陶墨看着扭摆字,也觉惨不忍睹,醮了点墨继续。
顾射抬眸看了他眼,见他神情专注,再无适才彷徨迷茫之色,才将注意力重新落回手中书上。
大约过了炷香。
顾小甲捧着药碗进门,见顾射醒了,忙将药碗放下,道“公子,我伺候你洗漱。”
陶墨这才醒悟自己光顾着练字,竟忘了旁顾射,急忙道“我来。”
顾小甲诡异地瞪了他眼,“这是我家公子,陶大人积极什么”
陶墨语塞。
顾小甲伺候顾射洗漱完毕,将药碗递了过去,“公子请用。”
顾射眉头皱起来。
陶墨道“我今天带来东西里有蜜饯。”
顾小甲头也不回道“公子不爱吃蜜饯。”
不料顾射道“去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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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顾小甲跑出去取。
陶墨怕顾射端着碗辛苦,主动将碗接了过来。
“其实不吃也无妨。”顾射道。
陶墨道“我爹以前常说,良药苦口,喝了才会好。”
顾射道“是药三分毒,并不是所有苦药都是良药。”
陶墨道“大夫开总不会有错。”
“若是大夫开都没错,这世上就不会有庸医了。”
陶墨感受到顾射不悦情绪,低声道“你不会是不喜欢喝药吧”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是喜欢喝药”顾射反问。
陶墨道“我只是觉得若是于身体有利,还是应当喝。”
顾射道“不如你代我喝”
陶墨低声叹息,“若是能代你喝,哪怕要我喝十碗代你碗,我也是愿意。”他更恨不得能代他挨板子。哪怕用十板子代他板子。
他听顾射久久没说话,不由抬头,却发现对方正无声地望着他。
“怎,怎么了”陶墨心虚地问道。
顾射垂眸,淡淡道“没什么。”
顾小甲带着蜜饯跑回来,药还未凉。
顾射口气喝完,拿了颗蜜饯放在嘴里,继续看书。
顾小甲回头看了看正聚精会神地练字陶墨,突然觉得自己竟是房中唯多余之人。
自那日之后,陶墨每日都会分出两个时辰去顾府。有时是练字,有时是下棋。
顾射身上伤也日好过日,到后来,已经能坐了。
但生活并非万事如意。
至少对陶墨来说,眼前就有桩事让他分外头疼。
媒婆赖在厅堂里,对陶墨滔滔不绝地讲着许家小姐好处,这已经三天以来第二家媒婆上门了。陶墨自认为无才无貌,连这个县官都是花钱捐来,实在不值得哪家小姐这般垂青,怎这许家小姐就偏偏赖上他了呢。
陶墨求救似看向老陶。
老陶意味深长道“此乃终身大事,还是由少爷自己做主好。”
陶墨叹气,对媒婆道“多谢许小姐青睐。只是我暂时还未有成家念头,所以”
媒婆笑眯眯道“暂时没有又不是以后都没有。大人可以先和许小姐订下婚约,待日后大人想成家了再成家嘛。”
“啊”陶墨又看向老陶。
老陶抬头看房顶。
陶墨尴尬道“这,这,我如何敢耽误许家小姐”
媒婆道“许家小姐自从听说大人种种事迹之后,就芳心暗许,还对许老爷说非君不嫁呢。”
陶墨额头冷汗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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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后发先至七
媒婆又不厌其烦地说了将近半个时辰,最终还是老陶心疼府中茶水,好说歹说地将她请走了。
不过她人虽然走了,但回音却久久地留下来,不绝于耳。
陶墨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问老陶道“你知道许小姐是何人吗”许小姐最初请媒婆上门提亲,他只当是巧合,没当真,让老陶打发走了。谁知这位许小姐好像真认准了他,退了个又请个,而再,再而三,大有越挫越勇之势,实在叫他摸不着头脑。
“许小姐是繁兴绸缎庄大小姐。”金师爷突然冒了出来,脸笑意,“听说虽然出身商贾,但知书达理,貌美如花,是难得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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