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陶墨呆道“那她为何看上我”
金师爷失笑道“东家何以妄自菲薄你好歹也是朝廷七品县令,执掌县之政,又无妻室在堂,又无花名在外,本就是难得佳婿。”
陶墨冷汗又开始冒了。
“佳人配佳婿。依我之见,这桩婚事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后传将出去,也是段佳话。东家何必味拒人于千里之外,徒落不解风情之名”
若不是金师爷是男子,陶墨几乎要怀疑他是第四位媒婆了。他求助般地看向老陶。
老陶缓缓道“少爷,老爷心思你是知道。”
陶墨心头沉。
老陶又道“我心思,你也是知道。”
陶墨缩肩。
“不过事关你终身幸福,你还是自己拿主意吧。”老陶叹息着往外走。
金师爷愣了愣。他还以为对方这样好条件,老陶会迫不及待地撮合,不想竟然任由他自己做主。
老陶离开之前,突然转头对金师爷道“金师爷与许家相熟”
“当然,”金师爷脱口后猛然回神,干笑数声道,“同乡嘛。”
老陶笑了笑,负手跨出门外,转而朝自己房间走去。
天还大亮,但他房间门窗却关得很紧。
他推门进屋,个身穿布衣青年已经站在门后等候。见他进来,忙行礼道“卢长老。”
老陶点点头道“这事你办得好。”
青年含蓄地笑道“我不过是听命行事。”
老陶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请动金师爷说项。”
青年道“金师爷并非我请动,乃是许老爷请。他说既然是做戏,也要做得逼真才是。”
老陶脸上这才露出丝微笑来,“看来,你这位未来岳父着实开明得很。”
“当初若非我教临危相助,也不会有许老爷今日。他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老陶道“等此桩事了,我会请少爷为两位证婚。”
青年面露为难之色。
老陶笑道“自然还有我。”
青年感激道“多谢卢长老。”对他们来说,个县官证婚不算什么,魔教长老亲自证婚才是体面。
老陶道“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委屈许小姐几日。”
青年迟疑了下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陶大人究竟看中了谁,为何要用这等方式试探其实男婚女嫁实属平常,大人完全可以派媒婆上门提亲。”他心中疑惑是,如陶墨这样个堂堂男子为何不敢上门提亲,反倒要他未婚妻这样个女子牺牲闺誉成全他。
老陶拍拍他肩膀。
青年忙低下头道“属下多嘴。”
老陶隐晦地提示道“平时若没什么事,多接触帮务。”尤其是执魔教牛耳两位人物。
“是。”显然,老陶提示太过隐晦曲折,青年并没有感受到。
个时辰练字,个时辰下棋。
由于心里头还想着许小姐事,陶墨兵败如山倒。
顾射攻城略地毫不手软,短短炷香工夫,山河已定。
陶墨拿着黑子在棋盘上晃来晃去半晌,放弃道“我输了。”
顾射道“输了棋局赢得佳人,也是桩美事。”
陶墨手抖,黑棋落在棋盘上,搅乱了布局,也搅乱了心头也就不平静春水,“你也听说了”
顾射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
陶墨低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不知该如何下聘”顾射道。
陶墨慌忙摆手道“自然不是。我,我怎么能娶她。”他生来断袖,娶个女子是害她。
顾射道“那有何为难拒绝便是。”
“但她是女子,这种事多少会有损闺誉。”女子上门提亲本就难以启齿,何况接二连三被拒。
顾射沉默地望着他。
陶墨道“将心比心,我若是她,定然会很难过。”
顾射看着沉在杯底茶叶,晃了晃茶盏,看着水面起了涟漪,又放下了,“你还没见过她,便以为她对你情根深种,非君不嫁么”
陶墨尴尬道“我并非此意。”
“你可曾听过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陶墨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也不能这么说。”
顾射冷眼扫。
陶墨硬着头皮道“你说我倒无妨,但她是女子,这句话太过于刻薄了。”他后面话越来越轻,却依旧字不漏地传进顾射耳里。
“刻薄”他抿唇。
陶墨忙不迭地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刚才这句话,有点,有点,不太恰当。”
顾射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起身往外走。休养了这么多日,伤好得七七八八,虽然有时还有些痛痒,但寻常走路只要慢些也无大碍。
他站起来,陶墨便跟着站了起来。
顾射起脚过门槛,走得头也不回,“送客。”
陶墨追到门槛处,停住,看着他越来越远身影,心里翻江倒海难受。他不后悔刚才反驳,只后悔自己没读过书,说话措辞不够婉转,明知道顾射是为他好,自己却惹他生气。
他不知自己后来究竟是怎么回衙门,只是进门就躺在床上不想动。晚上郝果子送晚膳来,他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郝果子问了几次无果,又换了老陶来。
老陶没进门,只是在门口无声地望着他。他布这个局,就是想要快刀斩乱麻。情之物,害人不浅,只会越陷越深。与其等日后陶墨不可自拔时再面临这种种困苦,倒不如现在就将切分得清清楚楚。若顾射也有心,那他再无话可说,成全他们便是。如若不然,哪怕是用金剑银刀,他也要将两人断个干净
月光婉约,院落疏影重重,地上清辉数点。
顾射独自坐在垫了数层棉花软座上,旁边放着壶清酒,自斟自饮。
“顾公子好雅兴。”老陶从屋檐上跳下来,“独自人举杯邀明月。”
顾射道“陶先生也是,夜半踏月寻芳,不过似乎寻错了地方。”
老陶干咳声道“我是来寻顾公子。”
顾射将杯中酒饮而尽。
“我想请顾公子帮个忙。”老陶道,“近日来有位许小姐请媒婆为她与少爷做媒。我寻人打听过了,这位许小姐年轻貌美,知书达理,家里又有间绸缎庄,是难得好姻缘。只是我家少爷羞涩,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难免摇摆不定。我想请顾公子念在与少爷相交场,劝劝他。”
顾射放下杯子,“你不是来请我说项。”
老陶愣。
顾射缓缓道“你若真想让陶墨答应此桩婚事,就不会来找我。”
老陶面色不改道“何以见得”
顾射道“你明知,我绝不会答应。”
老陶无辜道“我不知。”
顾射淡然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老陶道“我可否问问缘由。”
“不可以。”顾射道。
老陶望着他,眼中充满探究。
顾射面色自若,半晌才道“因为我也还未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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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后发先至八
月过中天。
光落在枝头,依稀缠绵。
顾小甲取了件披风来,盖在顾射膝盖上,“公子,夜深了。”
顾射手指在杯子上轻轻摩挲。
“公子。”顾小甲朝屋檐上屋檐下张望了好几眼,“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和谁说话”
“嗯。”
顾小甲瞪大眼睛,“谁”自从顾射挨了板子之后,他就有些草木皆兵,唯恐眨眼,顾射又负了伤。他不止次提议要请几个护院坐镇,都被顾射驳回。如今大半夜竟有人旁若无人进进出出,看来是非请不可。
顾射不答反问道“去海外船如何了”
顾小甲呆了呆道“偶尔接些小生意,行不远。只要公子声令下,即可就能。”
顾射摸着杯子手指顿。
顾小甲试探道“莫非公子打算出海”
顾射沉默了会儿,又摇了摇头。
顾小甲极少见顾射如此心神不宁,似是为某事所困,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他见顾射没反驳,又进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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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陶墨有关”
顾射眉头微蹙。
顾小甲眼珠子转道“是否是许小姐请媒婆上门之事”
“你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顾小甲看着顾射脸色,斟酌了下道“以许小姐家世出身与陶墨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
顾射侧头看他。
“我觉得陶墨不会答应。”顾小甲道。
顾射道“为何”
“公子难道没发现陶墨他”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顾小甲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白,干笑道,“我是说,陶墨若是肯答应,也不会让许小姐三番两次托媒婆上门了。这事儿都快传遍了谈阳县,若陶墨不娶她,许小姐怕是以后只能远嫁了。”
顾射道“你适才想说并非这句话。”
顾小甲目光游移,“那,那公子说我想说什么”
“陶墨有断袖之癖,不爱女子。”顾射淡然道。
顾小甲噎住,脸涨得通红。他脑海中猛然闪过个念头,却不敢深思。“断袖分桃之癖到底为世俗所不容。陶墨还在朝为官,我看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吧”
顾射道“你是否有断袖之癖”
顾小甲下跳起来,“自然没有公子,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如何知道没有”顾射问得坦然,丝毫无忸怩之态。
顾小甲吞了口口水道“当然没有。我看到漂亮女子会脸红心跳,怎会有断袖之癖”
顾射沉默。
“公子,你没事吧”顾小甲暗暗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顾射道“我对女子毫无感觉。”
顾小甲忙道“那是公子没遇到合意之人。”
顾射脸云淡风轻道“对陶墨会。”
“”顾小甲整个人僵住,半天回不过神。
顾射掀起披风起身。
顾小甲猛然大叫声,指着顾射,手指颤若筛子,“公子,你你你怎,怎么会对对对”
“你不是早已知晓了么”顾射平静道。
顾小甲瞠目结舌。他虽然感到些许不对劲,却从未这样往深里想啊。但看顾射气定神闲,仿佛早有所料,他不由问道“公子,那你是何时得知”
顾射道“之前。”
他当然是之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不成还能之后
想归想,顾小甲却是不敢说,只能旁敲侧击道“那公子有何打算”
“待定。”
顾射负手,顺着走廊往回走。
留下顾小甲人对着月下树影叹气。
顾射说待定倒不是敷衍之词。
在陶墨出现之前,他已寂寞太久,久到以为寂寞才是正道。
他很早之前便察觉自己对陶墨另眼相看。正因察觉,因此他乐见陶墨天天围着自己打转,甚至破例出手帮陶墨几个小忙。真正令他惊讶是在覃城,当他得知陶墨被捕,心中竟闪过极致愤怒。
这种愤怒远远超过他认知,本不该出现在个非亲之人身上。
至此,他不得不承认,陶墨于他意义,原本他所认为更深刻。于是独上公堂,甚至不惜以身受刑,以换取陶墨万无失地平安归来。那时他不愿意见陶墨,除了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虚弱面之外,也有几分借机厘清心中感情之想,只是心湖旦乱了,却不是想清静就清静下来。
朋友、兄弟、知己、师徒
他们本可建立数种关系,无关情爱。
顾射相信,若是他开口,陶墨即使不愿,也绝不会拒绝。
但见了陶墨,想法竟是变又变。
若是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还可牵强地解释为知己之情,那对他成亲之事反感便如何也解释不过去了。
所以,这便是两情相悦了
顾射脚步顿,转头望向在夜空沉静孤寂月亮。
他在月光下容貌清冷如寒霜,只是嘴角噙起笑容却温如暖阳。
陶墨早起来时,两只眼圈是红。
郝果子见着,连叹了好几口气。也不知是遭了什么霉运,自从来了谈阳县之后就没顺过。不,应该说,近年来就没顺过。也许他该劝少爷找个灵验寺庙上柱香,去去霉运。
他越想越觉有理,便将这件事向老陶提了。
老陶沉吟道“也好。”他转头去找金师爷,谈阳县之事问他最清楚。
果然,金师爷闻言便道“这灵验不灵验我不知道,只是哪几处香火鼎盛我倒是清二楚。个就是城东观音庙,求姻缘,香火极旺。不过依我看,那里之所以灵验倒不是菩萨保佑,而是因为不少未出阁少女去上香。”
他说求姻缘,陶墨就想起许小姐之事,想起许小姐之事就不免想起昨日与顾射争执,心情越发低落下来。
“这二呢,就是城西夫子庙,去那里读书人居多。有不少读书人寄宿,偶尔还会举办诗会。”金师爷道。
郝果子挠头道“就没有正常些吗”
金师爷没好气道“何谓不正常信口胡说”
郝果子自知失言,忙补救道“我是想找个去霉运寺庙。”
金师爷想了想道“城西还有座三清观,不如去那里看看”
“好好好,道观最好了。道可道非常道。”郝果子赔笑道。
金师爷道“哦你还知道道可道非常道那你说说看,何谓道可道非常道”
郝果子道“这不简单就是说个人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另辟蹊径,不可走寻常路。”
金师爷再也绷不住脸了,笑骂道“胡说八道不走寻常路,难道还上山为寇不成”
门房在外头喊了声,“大人。顾公子来了”
陶墨噌得站起来,摆着胳膊就往外跑。
郝果子疑惑道“少爷跑这么快做什么”他目光转,见老陶嘴角诡异地扬起,又问道,“老陶,你笑得这么诡异做什么”
“诡异”老陶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下,“我分明是微笑。”
老陶居然讲笑话冷是冷了点,但它好歹也是个笑话啊郝果子呆呆地看着他。
“我去外头看看。你跟金师爷再讨论讨论去哪座庙。”老陶甩了句就往外走。
郝果子转头看金师爷,“我看”
金师爷道“道观不错。”
郝果子道“就道观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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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发先至九
四四方方门里,站着个清冷身影,将四周颜色尽数比了下去。
陶墨脚步渐渐慢下来,拼命地调整着自己呼吸。
顾射突然回头。
陶墨步子顿,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
“过来。”顾射勾了勾手指。
陶墨脸上立刻绽放出个大大笑容,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了。
顾射迈上马车,看着呆呆站在车旁陶墨道“上来。”
陶墨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
“去哪里”
个问题两个声音。
陶墨和顾射回头望向从门里出来老陶。
顾射道“你问题,我已有了答案。”
“哦”老陶面色平静,“什么答案”
顾射微微笑,伸出手臂,越过陶墨,将窗帘放下,转头对车辕上顾小甲道“走吧。”
“是。”顾小甲抖缰绳,车缓缓向前行驶。
“但是老陶”陶墨忍不住将窗帘掀起小角,却发现老陶并没有像他想象那般怒不可遏,脸上反而带着丝丝笑意发现自己看他,更是冲他摆了摆手。他放下窗帘,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射会儿,确认他并未将昨日那件事放在心上,才舒了口气,随口问道“我们去哪里”
“许府。”
陶墨心头紧,“哪个许府”
顾射淡然道“你认识很多位许小姐吗”
“为何”陶墨下子跳起来,忘了自己在车上,头重重地撞上车顶,又弹回座位。
顾射见他按着头顶,忍着眼泪,嘴角不由上扬,“如此高兴”
陶墨呆呆地看着他,刹那间,痛远了,许小姐不记得了,几乎整个人都陷入他嘴角那抹微笑中去。
顾射抬手指,轻轻敲他额头,“容颜易老。”
顾射手指很凉,可被点过额头偏偏热得要烧起来般。陶墨望着他,咽了口口水,道“你在我心里面,永远好看。”
“哦老了也是”
陶墨很认真地点头。
“毁容也是”
陶墨愣了愣,猛然摇头。
顾射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
陶墨道“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再也不会他暗暗下决心。
顾射手放在他头顶上。
陶墨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发现他居然是在揉他刚才撞痛地方。
“顾射”
“嗯”语气中带着淡淡不悦。
“弦之”
“嗯。”
“弦之”陶墨低下头,眼眶微微湿润。其实这样就很好了。哪怕有天,顾射终将娶妻生子,儿孙满堂,自己终须将时间点点还给他未来家人,但至少自己曾经离他这样近,至少,他身边曾经出现过自己身影。
顾射手突然停住,然后离开。
陶墨还来不及收拾心中失落,就感到只手抬起他下巴。
“你在哭”顾射皱眉地看着他。
他若不问,陶墨还忍得住,他开口,眼泪啪得落下来,掉在顾射手上,滚烫。陶墨吸了吸鼻子,飞快地抬手抹掉自己眼泪,却发现顾射将手收了回去。
“我”他抬手想擦掉顾射手上眼泪,却被顾射避了开去,反而握在掌中。
明明个简单至极动作,陶墨却看得心怦怦直跳。
顾射握着泪,转而看向别处,只是手从头到尾不曾松开。
陶墨心中大为懊恼,自己这样没头没脑地哭,定然惹顾射不喜。他这样想,越发不敢说话。两人路闷到许府,直至下了车,许府家丁迎上来,陶墨才开口。
家丁是不知道许家老爷小姐与老陶私底下交易,只当是未来姑爷上门,个个都毕恭毕敬地将他迎到花厅等候。
许府虽然是生意之家,但家中布置却十分清雅。
顾射随意看了几幅,竟有两幅真迹。
“陶大人。”许老爷从门口进来。
陶墨连忙站起身,“冒昧打扰,请许老爷见谅。”
“陶大人何出此言如陶大人和顾公子这样客人,许某是想请也请不到。”许老爷笑着入座。
下人上茶。
顾射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几眼。有商人精干,文人书卷气和侠客风骨,是个极不简单人物。
许老爷对陶墨道“陶大人此次登门拜访,莫不是为了小女婚事而来”
“啊”陶墨愣了愣,忙摇头道,“此事,此事”
“正为此事而来。”顾射冷不丁地截了他话。
许老爷绕有兴致地看着顾射道“难不成陶大人是请顾公子来说媒”
陶墨心头颤,脑海只闪过个念头他发现我对他感情,厌弃我了想借此拜托我
许老爷看着陶墨脸色刷白,隐隐发青,不由惊愕道“陶大人怎么了是否哪里不适”
陶墨呆呆地摇摇头,暗道若他真如此想,那我,我就立个重誓,永世不见他就是了。但成亲却是万万不能。我纵然不在乎,却不能连累许小姐。
他心中闪过各种念头,最后打定主意,正要婉拒,却发现顾射与许老爷已经聊开了。
“这委实太过可惜了。”许老爷望向陶墨眼中充满同情,“没想到陶大人竟有这样苦衷。”
陶墨茫然。
顾射道“许老
识汝不识丁 分节阅读_64
爷能够见谅,却是再好不过。”
许老爷叹息道“陶大人真是宅心仁厚,是我女儿没有福分。”
陶墨听得云里雾里,不禁去看顾射。
顾射冲他眨了眨眼睛。
陶墨心头悸,也不记得想要问什么了。
顾射与许老爷又说了会儿,便起身告辞。
陶墨从头到尾都是头雾水,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来,又为何而走,直到上了马车,才忍不住问道“你对许老爷说了什么为何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顾射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惋惜”
“当然不是。”陶墨道,“我只是不懂。”
顾射道“我说你算过命,天生克妻,不宜婚娶。”
“啊”陶墨呆住。
顾射睨着他,“你不愿”
陶墨道“不,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说起来,这倒是劳永逸办法。不然今日没了许小姐,明日又会有孙小姐,马小姐。若他天生克妻,不宜婚娶,那些媒婆与小姐自然不会上门。毕竟没人愿意拿自己性命当赌注。
顾射道“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只需回去与许老爷说声,我适才所言,皆是误会。”
陶墨摇摇头道“我觉得如此甚好。”
顾射眼中终于浮出丝笑意。
“可是,你为何要帮我”陶墨谨慎地问道。他还以为经过昨日之事,顾射已不愿意再为他事操心。
顾射道“焉知我不是在帮自己”
陶墨不解地看着他。
顾射却没有解释,“近日很忙”
“不忙。”陶墨顿了顿,也想拿点话引开他注意力,便道,“郝果子说这阵子不顺,要去上香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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