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明思
“太太怎么了”
他的心思何其敏锐,一听丽莎的语气已猜到高胜寒出了事。
丽莎有点懵懂的告诉他高胜寒适才回来时泪汪汪的伤心样子,一进门就把自己锁在房内。
“先生,你快看看太太吧。”
顾文怀心下雪亮,能让高胜寒如此伤心流泪的,不是林泉是谁
还没走到她房前,他已听见里面传来的哭泣声。他在门口站了半晌,喊了她两声。她没开门,没应答,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嘆息一聲﹐或者,是应该让她痛快淋漓的哭一场。
然后,每隔一會他便走到她房前靜立片刻,听见她的声音就离去,如此来回走了几趟。
这次,他没听见声音,叫她亦没应答,等了好一会仍没察觉动静,心思一转,看来要使出杀手镧。
“阿胜,我好晕,你再不开门我要昏倒了。”
果然不到半晌那门就乖乖打开,站在里面的高胜寒显然已哭得双眼红肿。
顾文怀见状心疼,这几天伪装的冷漠即时溶化了。
她二话不说挽著他手臂拉着他坐到床上,一眨不眨地注视他头上的绷带。
“你要躺下吗医生怎么说脑袋有没有撞坏了”
他笑笑,“没事,绷带是用来遮丑的,脑袋,估计还健在吧。”他轻轻抚上她的泪痕,“倒是你,发生什么事了”
高胜寒呆视墙壁,一副茫茫然的样子﹐“我们分手了。”
顾文怀不禁惊诧﹐“是谁提出的你想清楚了吗切莫为了一时呕气,七年不是短的时间,如果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更不值得,你向他解释了没有”
高胜寒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出神的盯著墙。
他见她没反应,续道,“这件事是我连累的,让我跟他谈谈,你对我说过那些话,应该让他知道的。你帮我联络他,好不好”
他哄著她说,终见她转过面来,讷讷开口,“他不相信我,他逼我离婚,他说我骗他”
说着泪水又急涌而出。
顾文怀叹了口气,果然是因为他。到底,还是拆散了他们。
他从桌上取过她的手机,竟要亲自打电话给林泉。
高胜寒这才惊醒,一手夺回手机﹐“你不要找他他会打死你的”
顾文怀沉思一会,柔声道,“阿胜,这不能全怪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爱的人与别的男人朝夕共处一室。离婚这事也由不得你,他会明白的。不怕,我跟他说说,我叫欧维授我两招,他很会打的。”
他又伸手取她的手机。
高胜寒一下抓住他的手,眼神复杂,神情古怪。
“文怀,你说你情愿我像以往那样讨厌你,其实,我也情愿你真是那个大混蛋,这样我就不会喜欢你,就不会这样苦恼。”
她终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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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对著那个她眼中最好的男人。
人非草木,他怎会不曾意会即使是夹杂著偿还、利用、同情,她对他的感情,不乏纯粹的喜欢,这是一早有迹可寻。
那些不由自主的羞容,那情不自禁的一吻,那恋恋不舍的搂抱,那深情款款的眼神,他又怎会感觉不到
只是,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喜欢”足以导致一段七载情的告吹。
在爱情的天平上,他这一边轻于鸿毛,这一点,她已一次又一次以语言和行动证实过。如今见她如此,他于心不忍。
“那你就当我是那个大混蛋吧。”
他拿起纸巾,拭去她的泪。
高胜寒望着他发呆。
他就是这么傻,一边叫人当他是混蛋,一边又对人这般好。
她無故一霎黯然,或者,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喜欢他,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者她对他的根本算不上爱。
又或者,她爱他之深已超越了自己的理解。
“文怀,我是认真的,如果他这样不体谅我,我也不会妥协,你肯合作我也不会離婚”
她抽噎道,目光坚决,“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你没出现在睽城,我们早晚也会闹翻的。你真的不要去找他,我不想见你再受伤,你会打架那天牛都会爬树了。”
顾文怀沉默,若有所思,忽然呵呵笑,“看来真的要找欧维好好炼两手。好吧,你们先冷静一下,他会想通的,”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们有的是时间,又不是明天他就要娶老婆。”
她默默凝视眼前的人,莫名平静。
又一次,几句话,几个眼神,足以抚平她心上的伤口。
“林泉叫我陪他出席首映,我拒绝了,我怕被人乱写,对誰都不好,但如果我不去,可能就真的完了,你说怎么办你和我去好吗”
像个孩子,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迷茫又恳切。
他想了一会,脸色慎重。
“估计他是希望你能在他身边与他分享这份光荣,我若在场反而会另他不开心。要不你自己去,小心点,与他保持距离,这样,也算是和他分享过吧。”
高胜寒点点头,心情越发安宁﹐仿佛眼前人的存在便是柳暗花明的景致。
两个月后,挽著高胜寒看首映的是顾文怀。
一个星期前,高胜寒竟收到林泉寄来的两张门票,随票而来的是五个字: 希望见到你。她看到这几个字不禁淚下。她曾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完结七年的爱情长跑,带著那些遗憾與冤屈。
虽然林泉只留了五个字,但就凭他寄来了两张票足以证明他愿意退一步。
他终究,是心疼她的。
握著戏票,高胜寒与自己约法,一年三个月后,无论她有多喜欢多舍不得顾文怀,她一定会回到林泉身边,回报他一直的忍耐和坚持,这,是她欠他的。
牵著顾文怀的手去参加林泉的首映礼,高胜寒兴奋莫名。
她自私的想,倘若人生便是这般如意,该有多好。
戏院前,满眼灯火辉煌。
纵隔著人群,高胜寒和顾文怀很快便看到盛装出席的林泉。
今天他把长发绑在后面,显得比平时更强悍不羁,眼神炯炯有神,又带几分忧郁邪气,博取了不少记者的閃光燈。
她不禁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一头清新的短发,悠然典雅,面上永远一派温和从容。
她困惑,怎会喜欢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看什么”
高胜寒忽地回神,一脸尴尬,她总是不由自主地看他看出神。
“你这样梳头也挺好看。”
他呵呵笑,“不老套吗发型师都说我该转转形象了。我看,今夜林泉倒十分夺目,很有星味。”
他又望向远处的林泉,目光里满是激赏。
看着他的笑容,高胜寒忽然明白是什么如此牵动她的心。
就是那份气度与仁慈,那份能够全心全意享受他人成就,真心真意分享别人快乐的胸怀。
没错,她最爱的,是那颗最美的心。
“好好的转来转去干什么到时搞出个鸟窝头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的话像极了一个老婆的牢骚。
他笑而不语。
影片播完,众人纷纷离场,口碑不断。
高胜寒却暗下感嘆﹐她終於明白当初林泉的保留,雖然他的表现很好,片子亦应该会火,但这并不是他向往的艺术创造。这份妥协,不多不少是为了她。
林泉向他们走来,带著几分猜不透的诡秘。
“很高兴见到你。”
他对著高胜寒含情脉脉说,一眼也没看她身旁的男人。
“多谢你的票,你做得很好。”
众目睽睽,高胜寒尽量避免与他过分亲热,礼貌回应。
“恭喜你。”
顾文怀向林泉伸出手,笑容亲善。
林泉看了一眼那只伸著的手,轻轻握上。想不到,打不死他反而要与他握手。
高胜寒看着二人的握手,心里百感交集。
“hannah,你可以到星光码头等我吗我很想单独同你说几句。”
星光码头已是一个被废弃了的码头,平时行人寥寥,晚上更是僻静,他们的会面应该安全。
高胜寒下意识地朝顾文怀望去,似在征求他的意思。
林泉看在眼里实不是滋味。
顾文怀向她点点头,“我在车上等你。”
万籁俱寂。今夜的天空看不到星星。
星光码头上,高胜寒披著顾文怀的外套,等了不久已见林泉疾步跑来。
此时除了他们两个人和顾文怀的车,果真不见半个人影。
林泉二话不说,立刻将披在高胜寒身上的外衣扔到一旁,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然后情难自控地热吻她,抚摸她。这个多月来,他的心未曾放下过。
然而不到片刻,他已感觉到高胜寒的挣扎。
“chris, 别这样,会有人看见的。”
林泉缓缓把身体移离,目光冰冷,“你怕他看见吗”
高胜寒无可奈何,她不想与他在这里争执,冷聲道﹐“你叫我来想说什么”
林泉听出她语气的不满,心下焦急﹐难道破了的镜子就当真不能重圆
他挽著她的手,情意绵绵道,“hannah,那天我只是一时失控乱说话,我们不要完,我愿意等,你说得对,现在公开我们的关系对谁也没好处,对我更不利,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你当我没说过那些话,我们不要完”
高胜寒难免由衷的感动。只是几个小时前,在人前人后还酷得要命的林泉如今竟像个孩子般在乞求她的原諒和感情。
“chris,其实,我也有错。你能体谅我,我很高兴。你是知道的,我最憎恨人用感情威胁我。你以后说话用用脑,不要总是说得出就说。”
林泉见她明显软化了,松了一口气,温柔的搂她入怀。
他太害怕失去她,害怕得尽失理性。
“我现在踏上了幕前,恐怕以后要委屈你。”
高胜寒嘲笑一声,“偷偷摸摸这本事,这些年都炼得炉火纯青了,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反是你,要循规蹈矩,做这一行形象最要紧,尤其是刚起步。”
“放心吧,我会乖乖的。”
他情不自禁地吻她。这一次,她没抗拒。
街边的车厢中传出一声微弱的叹息,微弱得一呼即散,不着痕迹。
影片果然火了,连带演员亦一并人气急升。這片子起用的都是些不知名的演员,这样反更招人注目,尤其是林泉,他独特的个人风格和實力甚得观众缘,很快便树立起不弱的知名度。
于是,谁也不可料到,正在他事业急急冒起之际,竟发生这样震撼的事。
他见报了,封面头条,图文并茂,足足连登数天,却是丑事连篇。
高卓明气呼呼地冲进顾文怀的办公室,七窍生烟。
啪一声一本杂志飞跌在桌上。
“这是什么回事你不是说好好看紧她的吗居然登上这些不三不四的八卦杂志,还做了头条怎么搞的,你怎么做人老公的,让老婆干出这种事来她呢现在知丑了吗会躲起来了吗”
高卓明怒不可遏,高氏纺织王国的千金居然背著丈夫与小明星偷欢被逮个正著。这回脸子丢尽了。
顾文怀瞥了一眼杂志上的标题图片,头痛不已。
刚刚才与高胜寒通过电话,从前天开始她已没出门,怕被骚扰,林泉亦整天躲在家,快要郁出病来。顾文怀本还抱著一丝希望,高卓明不会看这些娱乐杂志,瞒得一时是一时。然而纸终抱不住火,这岳父又如此神通广大。这次,真够糟糕。
“爸,你都知道这些杂志没什么公信力,图片或被人动手脚了。现在林泉红得紧,说不定有人妒嫉,耍耍手段,你先冷静一点。”
高卓明那里按捺得住如此恼怒,又往顾文怀面前狠狠摔下一个棕色信封。
“你自己看这些也是全被人动过手脚的吗”
顾文怀执起那个信封,里面全是高胜寒与林泉的偷影照,有不少他认得出,是顾重文给他看过的,还数次威胁要将它们公诸于世。
他的脑袋忽然闪过某个可能性,心下一寒。难道他们性顾的就非要害死性林的不可,难道他就注定要亏欠林泉
“爸,是重文告诉你的”
高卓明扫了他一眼,怒火难抑,“他还跟我说,你一早就知道,一直在包庇他们,一直在骗我文怀,你令我好失望。”
顾文怀看着高卓明的样子,痛心不已。
這段時間以來,高卓明的确对他不错。是他辜负了他,让他失望。
“爸,很抱歉,有些事,我无能为力。”
高卓明现在什么也听不入耳,厲聲道﹐“叫她来见我总之你对她说,她要跟那个戏子就不要认这个家”
说完又气呼呼地大步走出,门也不关。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一个是这样两个亦是这样,哄得他团团转,居然在背后搞得翻天覆地。
顾文怀迷茫不已。
现在要怎么办如果真的是顾重文那小子在搞乱,他手上有这么多照片,只怕此事会没完没了。高胜寒虽被牵涉,但她始终是圈外人,平常又不活跃于社交,这事对于她的影响会渐渐淡化,可对林泉的事业来说,若处理不善,则是致命的一击,恐怕以后难以翻身。
他拿起电话就要找顾重文理论,电话就在此刻响起。
“欧维,怎样,有料吗”
那边的人自鸣得意笑了一声,“我出马哪有没料的顾文怀,你这回可是棋逢敌手了。”
顾文怀握著电话筒,听着欧维的话,不寒而栗。
竟然,是这样。
回家的路上,他心乱如麻,高卓明与欧维的话犹在耳边。究竟要如何面对高胜寒,如何处理他们的三角难题
站在大门前,他恍恍惚惚的拿著钥匙正要开门,门却猛地往内打开,眼前是一个满面慌张的高胜寒。
“阿胜,发生什么事你要去那里”
“是林泉,他我刚收到他的电话,他好像喝得很醉,说要立刻见我,不然就,就”
顾文怀已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你先冷静点,他应该不会乱来的。”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其实很脆弱,一时想不开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更何况,这阵子又出了这些事,对他的打击太大”
高胜寒双手捂面,烦死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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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我同你一块儿去,如果他真的醉了你一个人也弄不动他,看来今夜会下雨”
高胜寒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文怀,我怕他不想见到你,最近的事,他一口咬定是你做的,我怕”
顾文怀向她宽然一笑,“没事的,虽然牛不会爬树,不过他喝醉了我倒能应付。”
他们是在老远的城镇的一个酒吧门外找著林泉的。
那时,他正与两个人在争执,手里还握著酒瓶,看上去三个人皆醉醺醺,你推我撞。林泉被其中一人推开,一时失衡整个跌坐地上,其余二人指著他哈哈大笑。
他瞟了一眼高胜寒,一见她身后的顾文怀,随即垂下眼帘,神色忧郁地盯著地上。
居然,带上了那个他最痛恨的人。
高胜寒疾步走過去,他不理不睬,怎么也不肯站起来。
那两个人看似心有不甘,欲撩打。
“嘿嘿,美女救狗熊噢”
高胜寒見那二人不懷好意﹐有点慌了,猛地扯著林泉,“起来,快走了,别坐著,快起来”
可他就是一动不动,看也不看她。
她焦急失措之际,忽见顾文怀已站到面前,挡著他们。
她一时惊诧,原来自己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或应该说,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想过他会派得上用场。
他个子虽不特别高大,却已足够挡住她的视线,她见不到他的脸,只听见他冷冷的说,“你们别乱来,伤人是重罪。”
高胜寒简直急疯了。有没有搞错逞强也不是这样逞的吧,对著这种无赖还能说道理讲法律牛果然不会爬树。
她正暗下担忧如何脱离困境,忽听有人啊哟一声,随即又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
可是,明明,这只不会爬树的牛还好好的站在面前,难道
她侧身探头一看,那两个人已踉踉跄跄的爬起身走人。
她急忙朝顾文怀望去,不可思议的把他从头瞧到脚。
他会打人
“你,还好吧”
他笑笑,点点头,“跟欧维学的,对付醉鬼看来还可以。”
她呆视他修长的身影,依然有点不可置信。
顾文怀欲挽起林泉,林泉却忽地整个弹起,一下推开他。
“滚开为什么又是你卑鄙小人害死我妹又抢走hannah,现在还要我一无所有你为什么像冤鬼一样缠著我不放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毁了我”
林泉脚步不稳,乱挥手,晃著头,及肩的长发散乱地飞扬跋扈。
顾文怀和高胜寒无言以对,林泉的每一个字都直击要害,深深刺痛著他们的心。
他太可怜,挚爱的妹妹死了,事业又受著严峻的打击,若再失去高胜寒,他当真什么都没了。
“你们全部给我滚不要碰我尤其是这个小人”
他咬牙切齿,手指直直指著顾文怀,踉跄两步,又仰头喝了口酒,摇摇晃晃的自顾自走远。
高胜寒连忙赶上,却被顾文怀扯著,“我们在后面跟著,离他远点,他走累了再抬他上车。”
他们就这样跟著林泉,走走顿顿的不知不觉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林泉终于累了,蹲在路旁狼狈的吐了个翻天覆地就趴在那里,混混沌沌,手指也不能动。
此时郁了大半天的雨也终于下了。
顾文怀将林泉挪到一栋房子的阳台下,让高胜寒去取车。
高胜寒打著伞,快步而去,但还没走出几步,又被顾文怀喊回。
她转过身来,见他正脱上的长风衣。
“夜了,这地方复杂,我同你一起。”
她还没来得及问,又听他说,“你来帮帮我,我揹他。”
高胜寒一愣,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
“过来,快,雨要下大了。”
她这才茫茫然走过去,半扯半拉著醉得半死的林泉上他背上。
“这个,连头披上。”
他示意她用风衣盖著林泉,然后一咬牙,双手挽起林泉双腿便站起身走起来,脚步干脆利落。
她从没见过他咬牙的样子,如此顽强又顽固,何其在所不惜。她终于明白,那些孤苦的岁月,那些病了没人理的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连忙追赶上前,尽力举高伞子。
他背著林泉居然比她走得快。
“你不用遮我,这样太辛苦又走不快,反正挡不了多少,你自己遮吧。”
说完他加快步伐,走出伞下。
她又赶上,不禁悄望身旁在风雨中疾步的人。淋湿的衬衫黏紧了肌肤,背后凸起的包袱更显身体的单薄,看似那样不堪负荷,步伐却毫不迟疑,面容安静平和。
只是,她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林泉在清醒时会尝试反抗,但终究力不从心,懵懵懂懂的又醉昏过去。
高胜寒一路没与顾文怀说话。他需要保全力气。
而她,只需默默走在他身旁,已感到莫名的自豪。
林泉在车上如孩子般抱著高胜寒,出奇的平静。可一到家门便怎也不许顾文怀碰他,自己挽著扶手歪歪斜斜的走上五楼,一进门就跑进浴室吐得七彩。
高胜寒马上找来干毛巾给顾文怀,又在林泉的衣柜掏出干净的衫裤要他换上。
林泉吐过后,舒服了些也清醒了些,一见顾文怀在他家里还穿着他的衣服即时大怒,拿着扫帚要捧他走。
“把衣服还给我把hannah还给我把妹妹还给我”
他怒吼,又忍不住悲愤的泪水,然后一手扔开扫帚,用力抓住高胜寒。
“是他是他出卖了我们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我们那天在星光码头他要害死我再抢走你他不是好人”
他无力地摇晃她,悲怆无奈。
顾文怀与高胜寒黯然互看一眼,只能沉默。他将林泉的衣服脱下,再穿上湿透的衫裤,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先回去,改天来接你。”
他没等她回应,拿起风衣就走。
一眨眼,门关上,他的身影已无影无踪。
高胜寒傻傻的对著门口发愣,好一会才回神,无奈的望向瑟缩在墙角的林泉。
他神情恍惚,嘴里不停喃喃说着,“没了,什么都没了,是他,是他”
看着这样的林泉,她痛心难耐。
不过数月前,这个男人容光焕发,锋芒逼人,星途一片光明,一霎眼,竟变成这个萎靡不振,借酒浇愁的酒鬼。
“chris,” 她蹲子,握著他的手,“你要振作,你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一直都在。”
林泉茫然抬头,眼睛湿润。
高胜寒轻轻拥他入怀。
人脆弱的时候,无分男女幼老,余剩的不过是一颗一不小心即一触即碎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一些不曾露面的朋友为我的更新时间担忧很是感动。这里说明我在不同的时区,一天其实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发文,但仍是很感谢大家的关心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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