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欢好,好不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张章
“好好好,我们走,”莫凌烟托着殷思庭染满鲜血的下巴,好像这样就能阻止鲜血涌出,她颤声说道,“我早就打算武林大会一结束就退隐山林,到时我便去找你”
“你骗我,”殷思庭握住她的手,提着一口气说道,“你为了苍梧派的声誉,为了狗屁武林大义,永远不会来找我。我只有只有来抢走你。你放心,那些辱骂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很快、很快你就自由了只可惜,我不能”
“别说了,别说了”莫凌烟哭到颤抖,她忽然想起什么,尖声叫道,“今日朗,你救救他你的留芳功不是可以让芳华永驻吗你不是可以妙手回春吗求求你,救救他”
今日朗摇摇头,道“他吃了乾坤丹。”
殷思庭笑了“好眼力。”
莫凌烟浑身凉透。乾坤丹被魔教封为圣物,若是有内力的人吃了,只要催化得当,功力可以数倍增长,但若是被没有内力的人吃了,一夕之间内力猛增,但就如同高楼殿宇没有根基,稍一重压,土崩瓦解。伤了筋脉很难再练武功,殷思庭服下乾坤丹,根本是想破釜沉舟。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莫凌烟喃喃自语,失了神。
殷思庭捏捏她的手,唤回她神智,气息不稳道“让我看看你”
莫凌烟闻言,缓缓拉下面纱,脸上光滑如镜,只看得到浅淡的粉色疤痕。
“承蒙留芳公子相助,我不仅祛了脸上的疤,还驻了颜,怕万一哪天见了你,认不出我,嫌我老,嫌我丑。”莫凌烟大痛之下,目光痴痴,语若梦呓。
“我说过,就算阿雪哪天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都认不出我了,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殷思庭紧紧握住莫凌烟的手,握着握着渐渐松了。
“思庭”莫凌烟的心智骤停。她凝视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随师父回苍梧山,在山道上捡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她以为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欢喜的紧,带上山收她做第一个徒弟。怎知道,洗将出来,却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童。
男童逐渐长大,浓眉大眼,英武挺拔,十六岁时已比她高出半个头。他总是追在她身后,不叫她师父,叫她的乳名阿雪,他说谁欺负阿雪就杀谁,他说会照顾阿雪一辈子,他说要陪阿雪到海角天涯。
他们虽不能到海角天涯,上穷碧落下黄泉,她总要跟去的,她不能再辜负他。
“掌门”苍梧派齐声惊呼。
众人叹息摇头。丐帮一老乞丐不屑地哼哼“师父爱上徒弟,还学人殉情,真是玷污了殉情二字。”
苍梧派的人跪在自刎而死的莫凌烟身旁不住落泪。
丁折柔不耐烦道“快抬走,别弄脏了我出云圣殿。”
莫凌烟的师妹武凌云红着眼睛瞪向丁折柔,咬着嘴唇什么也没说。毕竟是她苍梧派的掌门做出败德之事在先,她们虽痛心,也不好争辩什么。她含泪对门下弟子招手,大家合力把莫凌烟和殷思庭的尸身抬出去。
戏幕落下,众门派在偌大的出云殿各自寻了一处坐下休憩疗伤,有余力的还在小声讨论方才的悲剧。无非是说师徒相恋,应有此报。
连送作为旁观者,太过入戏,眼泪直直地流着,大颗大颗从下巴滴下。
今日朗双手收入袖中,负在身后,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他走到连送身边,看看她,又看看她脚边的包袱,微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再有下次,我便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依旧云淡风轻,为玄宗派各人诊脉疗伤,命没有受伤的弟子去药房取药,为其他门派供给所需,一切在他掌控之下井然有序。
多年之后连送才知道,莫凌烟独自葬在苍梧山上,殷思庭的尸骨在归途中被武凌云抛弃荒野,遍寻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这周只能隔日更。下周比较有时间,等我
记我名姓五
这就是师徒相恋的下场
莫凌烟和殷思庭的尸体已被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迹也已擦拭干净,连送仍是流着眼泪,不明白为何忽然抑制不住心中悲痛。
“你在同情他们吗”丁折柔横眉冷看着连送。
连送无言以对。在他们殉情而死的那一刻,她真实地希望过,希望殷思庭能活过来,带着莫凌烟远走高飞。
“你敢同情他们,就是心有戚戚了”丁折柔质问。她一早看连送不顺眼。连送和那个谭佳一样,毫无实力,只凭运气被收为弟子。她与今日朗朝夕相处,难道不会对她师父暗生情愫今日朗是朗空之上皎皎明月一般的人物,玄宗门这几个丫头,有谁敢说没对他有过一点点遐想。若是抓住这一点,她一定有办法把她赶出师门。
丁折柔的话触到连送心中酸处。心有戚戚,难道她抑制不住悲痛,是因为心有戚戚
“你不答,就是默认了”
“”
“连送,随我去朗风院取几瓶活血丹。”
今日朗从人群中走出,白衣上沾了鲜血,斑斑驳驳。
“师叔。”丁折柔立刻收了冷厉的表情。
今日朗笑着应声,道“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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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你师父需人照顾。”
丁折柔红了脸道“弟子立刻就去。”
等丁折柔走远,今日朗扫一眼连送“随我来。带着你的包袱。”
连送拿上被她揪成一团的包袱,默默跟在今日朗身后。莫凌烟和殷思庭的身影在她脑中挥之不去,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有人活生生在面前死去,一场惨烈的殉情在眼前上演,她真切地心痛,仿佛他们这一世的经历是她上辈子的记忆,她陷入了别人的戏里,拔不出。
进了朗风院,四下无人了,今日朗对连送道“你回来,是担心我,对么。”
连送一个字也不想说。
今日朗又道“以后别再动想走的念头,你走不了。”
连送垂了眼,点点头。
今日朗看她失神的样子,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从她怀里接过包袱,拿进自己的房间。
换好衣服出门时,他没在院子里看到连送,以为她又想什么鬼主意跑了,一低头,发现这没心机的姑娘抱着膝盖坐在他门前发呆。
“怎么了”他拍拍她的肩膀。
连送摇摇头。等师父换衣的那段时间里,她把莫殷二人的死又从头到尾记忆了一遍。
“他为什么叫凌烟师太阿雪”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今日朗了悟,原来是方才的一场殉情对她的触动太大。十几岁的姑娘,还没有尝过人世间的况味,忽然喂她一口烈酒,难免烧心。
他耐心解释“她的本名是莫峰雪,拜师之后依照苍梧派的辈分赐名凌烟。”
连送明白,又问“师父拜师之前也有别的名字吗”
“怎忽然关心起我来了。”今日朗笑问。
“只是想知道。”连送的头埋进膝盖。其实,在之前,她对她师父的事一向很关心,要不是
“你鸿慕师尊没有帮我改过名,我一直叫今日朗。不过”今日朗走到廊下,勾起连送深埋的下巴,“我再对你说一遍,世人都以为我姓今,其实我不姓今。我复姓今日,单名一个朗字。你可记住了”
“师父姓今日那为何从来不说,任由他们叫错你名字。”连送疑惑中,下巴依旧搁在他手上。
今日朗在她下巴上小捏一下,说“名字而已,那些人如何叫我并不重要。只要你记住就好。”
连送的心咯噔一下。一直以来,师父给她的感觉是高深莫测的一片海,而她是一颗被绳子绑着吊在海面上的石头。她不想被他时而泛起的浪花卷进去,挣扎着裹紧自己。可是绳子越来越松,就在刚刚那一刻,师父说只要她记住他名字的那一刻,绑着她的绳子断了,她清楚听到自己掉进水里的声音。
她眼神慌乱,忙转过脸。
“送儿,你不敢看我”
目光的躲避,是因为厌恶还是羞怯,今日朗清清楚楚。姑娘家情窦初开的样子,比三月的花儿还要美好。他见过一次,现在再见,恍若隔世。
“师父,师徒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凌烟师太他们那样。”连送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们是办不到,但我不同。”今日朗专注的目光,泄露了潜藏在心底的桀骜。
连送仰望着师父,他身上有一种魔力吸引她,让她忍不住相信他。
“师父为什么如此对我”她相信他,可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她相信他。
“你不是已经明白了。”
“我是说,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比如谭佳,或者折柔”
“因为,除了你,没有人会为了给我疗伤,不惜每天划破手臂滴血酿四十八香方。除了你,没有人会偷偷学轻功被罚得皮开肉绽,只因为我说夏天知了太吵睡不踏实,要为我抓虫子。除了你,没有人会坚持守在门外一天一夜,拼了命也要帮我挡住巨蟒。除了这些,你还要我说出别的吗”他眸中泛红,微风吹了桃花落春水,竟似动情。
连送想了又想“除了最后一件,其他我都不记得。”
“你不记得不要紧,我记得便好。”这句承诺,他已说过两遍。他不让她再问,他不肯再退,进逼一步问她“你还想杀我吗”
连送心念急速乱转,然而她心里的东西简单,归放整齐,道路明确,乱转的心念最终不过一条出路她是喜欢师父的。
甭管她这块石头是被怎么拽进水里,石头就是石头,不会游泳,只能下沉。那水是温柔乡还是恶水渡,她都没得后悔。
“不杀了。”她耸起的肩膀又放下。拨开乌云见明日,虽然来了傲岸山,但她自小见惯了的那片宽广的天、碧蓝的海,一直在她心里,她不要做别人眼中的好徒弟,她要做她性喜自由的连送。
连送想甩袍子,一触才知自己今天穿的是半截的裙子,她不去在意,左右把衣服拉正,恭敬站在她师父面前,抱着拳道“徒儿愿意追随师父,与师父永结同心,不管将来被逐出师门也好,被武林同道追杀也好,我对师父永远不离不弃。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谁要你发誓了。”今日朗捂住连送的嘴,嗔怪她。他们四目相视,情意流转,到底是做师父的老练些,主动抱住那人。“够坦率的。”他心喜。他就爱她这份有板有眼的傻气。
抱够了,他牵起她的手“走吧,这几瓶活血丹取的够久的。”
久到一朵花,从含苞到开放。
院外,有人从远处走来,他们心有灵犀一起松了手。有时放开也是一种保护。
来人是一名小弟子,面如白纸地停在他们面前,对今日朗疾声禀报“今师叔,不好了,魔教的人混进出云殿,把各派掌门都打伤了”
连送一惊。魔教不是已经被歼灭了吗。她还以为殷思庭是魔教最后一点残存星火,怎会如今又跑出几个。
今日朗并不慌张,似一切都成竹在胸。他想让连送去别处躲避,就在他话要出口的当口,前来禀报的小弟子忽而眼神一狠,抽出短刃刺向今日朗肋骨。今日朗反手擒住,一掌震他胸口当场毙命。
今日朗分别查看了尸身的脖子、胸口和手臂,只见手臂处一颗银白月牙状印记。
他沉吟“迷仙蛊早在五年前就被师父焚尽,他们如何得来蛊种。”
武林中,谈及迷仙蛊人人色变。迷仙一旦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中毒之人每到月圆之夜便会百脉倒流,肌肤寸寸欲裂,有如褪掉一层皮,却又死不了,一月过去又长出新皮,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折磨,让人痛不欲生。二十年前,魔教夺走蛊种,残害了武林诸多义士。今日朗的三四两位师兄就是种了此蛊又不肯向魔教低头,最终走火入魔自绝而死。而贪生怕死的,便投靠魔教,依赖他们每月一次的解药而活。
不管他们如何再次寻得蛊种,魔教想卷土重来的野心昭然若揭。被他们控制的人,定不在少数。
别处怕也不安全,珍贵的东西还是带在身边最放心。今日朗拿一颗蛊物们最怕的香珠给连送吃了,带她一起进出云殿。
大殿之内,各门派混战在一处,刀光剑影,分不清哪个是正哪个是邪。今日朗缓步步入战局,在群魔乱舞之中细细分辨,一切分明,他身动如惊鸿,在各方人马之间穿梭自如,如一把利剑砍去交缠的老藤枯蔓。人群中四处传来尖叫,接着一个个应声倒地。一一检查倒地的尸体,果然臂上都有一颗月牙,他们命门穴上均插着一枚银针。
北海十七截死了最心爱的大弟子,他抱着弟子尸身大声疾呼“谁要害我”
各门派内死的都是自己的兄弟手足,被他一声疾呼,纷纷咬牙切齿义愤难平。
“一定有内奸”丐帮的长老大声骂道,“是哪个下三滥的,给老子出来。老子和你单打独斗放蛊害我们弟子,算什么好汉。”
那灰白头发的长老骂到一半,胸口郁闷之气滞涩,痰湿内阻,一口黑血喷出。此时,众人都觉胸口如压大石,可丹田又空虚不济,一个个纷纷腿软跪倒,打坐调息。
今日朗试着运气,同样充斥了无力感。他支撑着走到连送面前,挡在她身前坐下。
“师父你中毒了为什么我没事”连送焦急地问。她环顾四周,众人的样子都似中毒,连师父都不支,但她却无事。
“嘘”今日朗微侧过头,对她狡黠一笑。
“哈哈哈哈”大殿之上,鸿慕忽然放声大笑。
袁沧州正打坐调息,听他师父大笑想去看个究竟,刚睁眼,背后被人一掌打下,五内具碎,动弹不得。
鸿慕一跃至大厅中央,看着如破烂棉絮塞的人偶般一动不动的各门各派笑的猖狂,“鸿慕已经被我杀了,袁沧州也被我打伤,现在你们还有谁能胜我”
有人认出他道“你是千面佛万千里”
“不错”万千里撕了伪装,鹤皮白须一把抓下,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男子脸孔,四十上下,由于长期伪装不见天日,肤色甚白,血丝密布。
变故又生变故,众人见了万千里真面屏息之时,又是丐帮一黑面长老率先开口,张着无牙的血口笑道“哈哈,没想到堂堂玄宗门,连师尊被人杀害掉包,与贼人共处数日都不知道。你们有何面目在武林中称雄”
丐帮对玄宗门不满已久,形势逆转至此,大伙全都自身难保,也不管什么颜面不颜面,交情不交情,有气撒气有怨报怨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万千里脸上尽是虚伪笑意,他猛地拉开宽袍下摆,露出一双黑皂银边的鞋,把一只脚从鞋里伸出。不,那鞋里,竟然没有脚。
“你竟”黑面长老诧异语塞。
“为保此次天衣无缝,我割了双脚以求与那鸿慕老儿身高无差。花了半年时间才练成用没有脚的腿走路,又花了半年时间练得和鸿慕走路姿势丝毫不差。鸿慕老儿年老体衰,心肺孱弱,我就服了冰缠子,冻伤心肺,以求说话声音一致。并且,人人都知道玄宗门善医,要是把脉之时被看出破绽,我就功亏一篑了。幸好幸好”说到此处,万千里又忍不住笑出来,笑的太厉害,牵动了心肺,他咳嗽不止,怕有人趁机攻击,他大袖一挥,沉哑着声音道“众弟子听令,咳咳”
一声令下,各门派均有弟子窜出,围在万千里身旁。
最后一个窜出的,是玄宗门的催英。
斯放又惊又怒,指着催英说“催英,你”
催英冷笑着“师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你为何背叛我”斯放震怒。
“为何”催英啐一声,喝道,“你知你如何待你门下弟子,不是鞭打就是辱骂,打的我们无力练功又恨我们懒惰,罚去激雷瀑下一坐就是三日,这些年受不了你折磨而死的,你梦里有没有见到前几年我父母来看我,你竟然用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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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冠级弟子试炼为由,把我父母拒之门外。你可知道,他们在归途中惨死于流石之下。此仇不报,我催英誓不为人”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感疑惑。那斯放是名门之后,性情谦恭,平日里的为人也是和气宽厚,怎会对弟子如此刻薄。
催英自然明白众人看法,讥讽道“你们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我看不过是心胸狭窄的小人。既要我们勤练功为他装门面,又怕我们的功夫胜过他不肯把功夫全教给我们。还让我去为他做龌龊的勾当。为了不让他师弟今日朗伤好之后在武林大会抢他风头,竟让我引蟒蛇上山。出了事,就由我一人承担。如此为人师表,我怎能不反”
“好了催英,”万千里握住他颤抖不停的肩,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待会儿我给你个机会,一刀宰了他。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我让你找的人可曾找到”
催英缓了缓郁气道“我已查明,当年教主昏迷之前要找的真阳童子就在傲岸山,是个女童,只是,我还没确定是哪一个。”
“女童”万千里欣喜万分,“这好办。傲岸山现今就四个女童,我一一找过来,还怕找不到”
旧日重现一
谭佳、曾宁、丁折柔、连送,是傲岸山上仅有的四个女徒。
其中,连送是武功最不济的。她几乎没学过几天。
万千里要找的真阳童子,据说丹田虚若空谷,是接纳纯阳真气的最佳载体。魔教教主轩辕不破在两年前中了鸿慕的元阴五帝掌,功力尽毁昏迷不醒。他们虽有乾坤丹,但教主本身失了内力,吃了也无用。只能先以他人的内力输送做基础,再服用乾坤丹恢复功力。可是各人所练武功不同,内力也不同,若混杂在一起,以轩辕不破虚弱的肉身根本无法承接。而真阳童子的出现,是他们唯一的希冀。
真阳童子天赋异禀,可以精纯各种真气为已所用,然而这不是最奇的地方,最奇的是,真阳童子心无杂念,纯净如水。真气疏导的一刻,如同提炼真金,若出一丝一毫的差错,熔鼎顷刻爆炸。只有片尘不染的真阳童子,才能在输送真气之时,不会让驳杂的欲念恶念妄念干扰了真气的运行。用真阳童子的真气输入轩辕不破体内,恰如久旱逢甘霖。
“你们可知,真阳童子百年难遇,你玄宗门有如此良材竟然不知,真是有眼无珠暴殄天物。”万千里说着,目光在四个姑娘身上一一扫视。曾宁被他的目光掠过,险些叫出声来。
“就让我万某人来为你们育此良材吧。”万千里佞笑着走到谭佳身旁。谭佳体内毒气翻涌,她在任何时候都不愿被人看到狼狈之相,独自顽力克制着毒发直冒虚汗,无暇顾及万千里。万千里探她四神聪、印堂、十宣、鹤顶四处奇穴,摇摇头走开。
走到丁折柔身旁。丁折柔忍着毒气钻心的痛苦怒瞪着他。他扯了扯嘴角,猛给了丁折柔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丁折柔口角开裂,她毫不示弱甩头再看,仇恨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这回万千里探也没探,直接说“不是你。”
他又走到曾宁身旁。曾宁惊恐难抑,直往后退。万千里探了她的穴位,目光一凛,又去探了探连送。连送按师父所说静坐不动,她并未中毒,加上吃了师父的香珠,真气充盈体内。
“是你”万千里惊喜地一把抓住曾宁前襟提了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曾宁挣扎大叫。
“哈哈,就是你。”万千里大笑说,“教主曾说,真阳童子十四年纪,样貌清秀,并且毫无内力。过了两年,现今应是十六,就算经过两年修炼内力也应尚浅。你年纪、容貌在四人之中最为相符,我探你大穴,发现你内力比你师妹还要浅薄,不是你还是谁”
“师父救我”曾宁情急之下向斯放呼救。
斯放正在运动逼毒的关键处,先前催英放话要杀他,他可不当他是开玩笑,他要极力在他动手之前冲破关口制伏催英,对曾宁的呼救只当没听见。
万千里点了曾宁哑穴交给身后弟子,环视一眼众人,仰天大笑,笑够了,他冷声道“今天让你们死个明白。你们可知,为了让你们这些当世高手齐齐中毒,费了我多少心思。不惜浪费了一颗乾坤丹给殷思庭,再用他的血做引子喂毒。这姓殷的小子真够痴情,为了见他师父一面,不惜做人殉。你们砍了他,我放的毒正好随他的血蒸发至微尘中。你们一个个可谓自食恶果。前前后后花费了我三年的时间才有今日成就。为了不让我白白辛苦,今日我要将我的成就永留千古。”
“众弟子听令”他退至弟子身后喊道,“把这些格老子名门正派全都杀光一个不留”
接到命令弟子蜂拥而上。催英第一个冲向斯放。斯放还未冲破关口无力抵抗,千钧一发间,白衣翩翩的人影闪至身前,软剑似银蛇抽出,砍断催英一臂。
“今日朗”万千里惊愕立住。随着弟子一个个倒下,他的惊愕更甚,脸上的血管几欲爆裂。
魔教弟子被斩杀殆尽,只余断臂的催英。
“不,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万千里仍是无法相信,“若不是忌你百毒不侵,我也不必费此心思用活人喂毒。此毒可以说是为你而创,而你尽然毫发无伤不可能”
今日朗垂手握着剑,从阶上慢步下来,姿态娴雅悠然“从你出关那天起,我就知你不是鸿慕。”
“绝无可能”万千里气急败坏,他的易容术名震江湖,从无败绩,他不惜一切代价从不容许自己失手,现居然被人一眼识破,他怎能甘心。“你定骗我。你们中原武林全都是狡诈奸猾的小人”
今日朗毫不理会他的谩骂,从袖中取出几粒香珠,徒手捏碎,散于空中。“你放的毒,我早有解药。”
万千里连退三步,他不信也得信。若不是一早看出他伪装,早做准备,今日朗不可能在一时半会儿配制出解药。他怒极吼道“你如何看得出我自认做的天衣无缝”
“我与鸿慕师徒日久,他的一举一动我怎会看不出。”他的解释在意料之中,可说服不了万千里。看万千里不相信的样子,他补充道“往往万无一失的事情,总有失之万一的时候,你败就败在太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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