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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嫁(完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经语
陆程禹看着她“好。”
涂苒又道“记住,这话我只会说一次。”
他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伸手将她脸颊边的发丝一一梳到她的耳后,说“我想起件事,这事也挺重要过段时间,咱们还是可以做一做,就是得注意姿势,不能太用力。”
涂苒愣了一下,使劲推开他“讨厌死了。”
陆程禹低声笑开了,搂着她在沙发上继续看电影,影片快结束的时候,涂苒忽然说“我倒真想起一件事,佟瑞安现在这情况,我该怎么和苏沫谈呢,究竟是说还是不说,说了怕她承受不了,不说吧,又不甘心她被人糊弄两难,我真喜欢瞎操心。”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没人搭话。
扭头看去,见陆程禹仰靠在沙发背上,双眼阖着,呼吸均匀,已然睡着了。涂苒偎在他暖暖的臂弯间,端详他的侧脸,越看越不想移开眼,一时心摇情至,凑上去就在他嘴边轻啜了一下。
这般情形似乎只出现在十七八岁时偷偷摸摸的幻想里,等她想完了梦醒了懊恼了,真实面对的仍是他疏离冷峻的眉眼。
艰难的抉择一
隔天是礼拜天,涂苒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又帮着往冰箱里添置了些蔬菜瓜果才独自回了娘家。陆程禹当晚值班,果然遵守了诺言没送她回去。陆程禹是否具备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的大侠风范,对此,涂苒尚未有十足把握,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恪守了“做不到就不要应承”的行为准则。
晚上,涂苒陪李图去见了个客户,敲定了小公司的第一桩生意,单子不大,又颇经了些周折,谈不上开门红,好在李图为人并非眼高手低好高骛远,常搁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大钱小钱都是钱,刚开张,不赚钱的生意我也会接,积累经验积累人脉积少成多。”
酒桌上的规矩,台面上不谈生意,喝好了生意也就差不多了。客户那边派来交涉却是位中年女人,不喜饮酒,带着男下属。先前就有消息透露,这位女上司日常闲暇好玩基金收藏名牌包,是以连日来涂苒不得不做足功课,基金理财和名牌包信息一样不落,跟读书的时候临考政治历史差不多。会面前,李图给人送了个大几千块的gui投石问路,人看不上没反应,后来又托人从欧洲带了个香奈儿jubo,据传这牌子的包在不久之后会涨价百分之四十,早引得欧洲那边一阵疯抢,那客人收到后较为满意。
而后见面,相谈甚欢。席间那男的不免对着涂苒劝酒,都被李图一一拦下,李图直言“这位要升级做妈了,实在不能喝,您想喝什么,红酒白酒土酒洋酒我都能奉陪,来来来,宁伤自己的胃,不伤兄弟的情,喝出血都行。”
女客户笑“原来是夫妻店。”
李图含蓄道“不是,我倒是很想来着。”对方了然的看向他,也不知误会到哪儿去了,又见他对涂苒极为照顾,等喝得差不多了,女客户指着他对涂苒道“小李不错,会疼人,重事业,现在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
李图当晚喝了不少,事后跟涂苒罗嗦“今天不错,才看了几天书了解了一下行情就能和人侃侃而谈,看样子没少做准备。不过碰上这种人,还得给她打点温情牌,她一感动一感叹能从指缝里漏一点出来,这事就成了,要是以后碰上个能喝的老男人,我就另带人去了,”他醉眼微蒙的看着涂苒,“长得漂亮,带出去好办事,但是也麻烦。”
涂苒笑笑,边看手机边说“你要是砸个爱马仕铂金包过去,还用得着费这劲”
李图就向她打听那包得多少大洋,涂苒一说,他不由笑“把我卖了吧,”侧头瞧见涂苒手里一直握着电话,并不收进包里,就问“怎么,在和老公聊短信啦”
手机上来电短信全无,涂苒却仍是“嗯”了一声,李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将她送到小区门口,两人告别。
涂苒一进门就跑去翻座机的来电显示,按了一圈,仍是没有。她坐在电话跟前发了一会儿呆,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之前多少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习以为常,上午才分开,哪有这么快呢再想想,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坦,尽管这种不舒坦看起来并非多么合理。
在那个晚上之前,她还算淡定。在那个晚上之后,她比以往更期待能听到他的声音,想从中汲取一直以来不断想念的关怀之意。
也许,这并非是个好的转变。
等到星期三,她发了个短信过去,很长时间没回音,傍晚,陆程禹给她来了个电话,说是要过来一起吃饭。涂苒想也没想就告诉他,晚上约了朋友,所以没空奉陪。他也就没过来。一时半会的,涂苒忽然很想烧钱,于是花了四十块打出租过江找周小全,吃了周小全做的鸡蛋炒饭,喝了点酸不拉几的番茄酱汤,再花了四十块打车回娘家,她终于觉得舒坦了点。
在周小全那边,她顺便探望了苏沫。苏沫看上去还好,比以往要好些,独自带孩子,做饭,上班的时候仍将孩子搁在婆家。涂苒犹豫了半天,把周末巧遇佟瑞安的事又咽了回去,却又忍不住在周小全跟前尽数倒出。周小全相当诧异,直说“我还以为佟瑞安回心转意了,他这两个星期每天都回家,虽然有点晚,但是每天都回的。一边安抚这边,一边去小三家见家长,他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呢”
“留后路”涂苒想了想,“如果是这样,更应该让苏沫知道了,我再想想这事真不好插手,要是万一,他俩以后又好了,我说了算什么呢”她思来想去,给雷远打了个电话,心想若是苏沫真有离婚的意向,多半不会和这位律师断了联系。雷远却说你那个同学最后一次来我这儿是十多天以前的事了。
雷远没多说,他心里觉得那个女人十之八九是妥协了,她看起来就像是容易动摇的人。上次见面,由他的一番话就可以激起她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的斗志,那么,别人的言行也能轻易使她改变先前的决定。他们原本约定了上个星期五再聊,她失约了,连个电话通知也没有。他当然也没有打电话过去询问,不带这样好管闲事的,他那天得以早早的下班,可是内心深处竟有零星的失落,这种情绪不甚明显,只有那么丁点,就像以前玩过的养成游戏,电脑里的傀儡忽然偏离了设定方向,她的结局,不是他曾经设想的结局。
有些女人像面团,你给她和点水进去,她就成了稀泥,如果把“面团”搁在太阳底下烤巴烤巴烘干了,她又可以像块板砖一样强硬。有那么些时候,他真希望苏沫能够变成一块板砖,板砖虽普通,至少可以拍人脑袋。但是稀泥就是稀泥,永远成不了板砖。
接下来的一个周五傍晚,很难得,雷远再次无所事事,提早下班了。他一无相亲二无饭局三无同事间的联谊活动,颇觉无聊,就给几个伙计一一去了电话,想邀人出来喝酒,谁知对方要么当值要么临时出差,全都爽快的回绝了他。雷远一面对着话筒骂人一面感谢老天的纵容,寂寞难耐,正好泡妞。于是出发,先找个好地儿解决完饭,再找个破地儿随便逛一逛,入夜,才去酒吧。
天将黑不黑,下着雨。他把车拐进沿江大道,那儿路宽,车少,饭馆多。时间还早,他开得慢,左手边的步行街里出来两美女,胸大腰细腿也长,打扮很精致,就连手上的透明小伞也很精致,只可惜皮肤不够白亮。他探着脑袋继续往前开,红灯,停了。
城关的大钟隆隆敲了数下,他抬头去看那排租界遗迹,好像隔不久就会有人把它们粉刷一新,反正它们总是很精神很抖擞。大楼下面有个公车站,公汽们排队路过比车辆还少的候车人,有人上车有人没上,车走了又来,有人上车有人还是没上
华灯初上的刹那,车站檐下,有张白亮的脸在他起步过去的时刻忽的闪了他的眼,那人五官很淡,短袖,长裙,皮肤白的像鬼。
一只单薄恍惚的女鬼。
他还是看清了她的容貌,苏沫。
雷远几乎把这条路开到了底,越往前走路越宽,就是没有合他心意的饭馆,也许是还没到吃饭的点,不饿。想了想,一打方向盘,他又把车转了回去。他开得比适才还慢,到了车站,仍是看见了苏沫。他满怀好奇心把车弯到路边停下,隔着马路,就想看看这“女鬼”究竟要干嘛。
苏沫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盯着前方大约两尺来远的地面。那里除了雨水,落下的雨水和溅起的雨水,什么也没有。车子仍是一辆辆的过去,雨越下越大,窄窄的站檐终究难以遮风挡雨,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雷远忍不住按响喇叭,无人理会,他摇下车窗对她喊“这么大的雨,你在那儿干嘛呢”雨水淹没了他的努力。他摇一摇头,将车慢慢拐了过去,靠着站台,他透过摇下的玻璃窗看着她“喂,喊你呢,没听见”这一声中气十足,生生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苏沫俯身,用手放在眼前挡雨,这才看清了车里的人,脸上一股子惊惶未退的神情里添了抹迷惑。后面的公汽开过来,要停,雷远忙冲她招手“上车上车。”
苏沫犹豫了一下,拉开车门坐进去。
等车开到路上,雷远才问“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苏沫连连摇头,她一身湿漉漉的,虽狼狈,仍比前几次见面时好了很多,直发披肩,淡妆,穿着有点儿过时,但是看起来很清秀。脸上是眉间若蹙的清秀,肩头是消瘦骨感的清秀,举手投足间是不知所措的清秀,身材是单薄摇曳的清秀,总之很有个人风格。
雷远见她推拒,就说“赶快吱一声,我晚上还有活动,别想来想去耽误我时间。”
苏沫低头想了想,慢慢说“我是打算去婆家接回孩子的,但是又想把孩子扔他们家不管了。”她说着,两只手绞在一处相互捏握,竟是瑟瑟发抖起来。
“冷啊”雷远反手将搭在椅背上的西服捞过来,扔她身上,“冷就穿着你们那事还没折腾明白多大点事啊拖这么久都可以二婚了。”
苏沫见他神情嘲弄,抿抿嘴,没做声。
雷远倒是爽快的笑道“我说话直,你别介意,有些事儿你真得看淡点,是合是散,你都得看淡点,再怎么日子都得过下去,花精力这么纠结着跟自己过不去不划算。”
苏沫点头“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但是一旦实施起来我每次我要放弃,他又让我觉得有希望,每次有点希望了,又会被他狠狠打击。他这些天一直回家,但是到家了又对我爱理不理,好像我是横在他跟前的一堵墙,他就想着怎么绕开我。”
小番外一则
屋外,大雪纷飞。
隔着覆满水汽的玻璃窗,路旁匆忙赶路的行人身影,隐约可见。
酒吧入口处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数声,一名年轻男人推门而入。来人身量很高,浓眉利目,神色冷峻。他举目向四下里看了看,视线停在了某一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抬起手,朝着坐在角落里的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即走了过去。
“怎么着,你俩还没散伙”陆程禹说着在两人对面坐下。
雷远笑骂,“这说的是人话么”他一扬手,扔了张大红帖子在桌上。
陆程禹瞥了一眼那上面的名字,有点讶异的挑挑眉,“修成正果了哈,”他拉开一罐啤酒,和坐在雷远身边的女子略微碰了碰杯,“关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关颖笑着抿了口酒。她半个月前才回国,这几年,和雷远分分合合,藕段丝连,来来回回折腾了无数次,突然决定结婚,也难免别人会觉得惊讶。
雷远极为不爽瞪了陆程禹一眼,拿下关颖的酒杯,“少喝点,对孩子不好。”
陆程禹恍然大悟,“有了啊”
关颖横了雷远一眼,对陆程禹说,





昏嫁(完结) 分节阅读_38
“他做梦。”
雷远辩解,“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我们要提前戒酒戒烟对吧”
关颖不想听他瞎掰,伸手戳了戳他的嘴,“现在随你怎么乱说,等会儿小姜过来,你可别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雷远嬉皮笑脸的凑过去,“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不该说的绝对不说。”
陆程禹受不了某人一脸的白痴样,对关颖说,“这孩子不好带,你以后可得辛苦了。”
关颖一把推开雷远,“没点心理准备,我敢往火坑里跳吗”
雷远冲陆程禹连连摆手,“行了,请帖也拿了,你丫可以滚了,别忘了包个大红包给爷送过去。”
陆程禹说,“忙什么,等姜允诺来了我再走。”
雷远笑道,“怎么着,还对人家姐姐念念不忘孩子都有了,别想那些花花心思。”
陆程禹看了他一会儿,不由失笑,“脑残吧你。”风铃杂乱的响过一阵,从门外进来几个人。陆程禹向那一行人看了几眼,转而又对雷远说,“你他妈别乱说话。”
雷远看着那些人,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红包厚一点,我就少说一句。”
关颖不解,“什么啊”
雷远笑着说,“陆程禹他们家孩子他妈来了。”
关颖觉得这称呼极其绕口,不及细想,一位身材火辣的女郎踩着七寸细高跟鞋“噔,噔,噔”的已经走到桌前。女郎扬手就给了陆程禹的脑门上一个栗子,压低声音说,“你还在这儿玩,孩子在家没人管。”
陆程禹气结,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把她拽到一边,“朋友在这儿呢,多少给点面子。”
女郎这才发现坐在旁边津津有味看戏的关颖和雷远,于是对他们笑了笑,附在陆程禹耳边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今天星期二,一归我,二四六归你,你忘了陆阿姨打麻将去了,你爸一个人在家都快忙疯了。”
陆程禹瞪了她一眼,“那你还出来”
女郎满不在乎的嚼着口香糖,“凭什么啊,今天又不该我当班,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孩子他爸是吃白饭的残了瘫了还是挂了”
陆程禹看着她,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行,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就回去。”
女郎这才满意的拍拍他的肩,哼着小调走去自己的朋友那边坐下。
雷远说,“瞧瞧,瞧瞧,这就是一时把持不住,搞出人命的后果。”
陆程禹没理他,临出门前对关颖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雷远搂着关颖说,“没想到我们三个人里面,这小子是最先有孩子的,咱俩也赶紧生一个,不能差的太多了。”
关颖白了他一眼,“这也要和人比”
“要不我们生个女儿,专去勾引他儿子,勾上手了在把人甩了。”
“如果生的是儿子呢”
“那更好去勾引他们家儿子的媳妇儿,给他们家儿子戴绿帽子,专生咱们家的孩子。”
“缺德,干嘛和人家小陆过不去”
“谁让那小子比我先有儿子的。”
“”
艰难的抉择二
这边涂苒还在犹豫的时候,那边厢,周小全已经将佟瑞安见小三家长的事告知给了苏沫。周小全说“我实在忍不住,关键是那男人太可恨,我要在苏沫面前撕掉他的虚伪面具。”涂苒听了心里好气又好笑,言语上责怪她莽撞,一面又担心苏沫出事,只好叮嘱周小全常去苏沫家看看,陪着说说话,以免她胡思乱想钻进死胡同。
涂苒这几天过得极为匆忙,一时公司里的事全压了上来,紧接着李图那边要人帮忙,她不免四处奔走了些。而后外出坐车,司机突然踩了急刹,旁边一小孩没扶稳,一头碰在她肚子上。倒不觉的很痛,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吓急得要命,对方那小孩才八九岁模样,一脸无辜,她也不好多说,只等到了家,去省妇幼挂了个急诊。谁知那天夜里,看妇科急诊的人特别多,一个孕妇旁边往往跟着两三个人护着,只有她是独自前往。
涂苒坐在椅子上排队,摸着肚子,先前轻微的疼痛似乎也没了,略安了心。刚才一紧张,就给陆程禹去了电话,那男人说才下班,马上过来,叫她在原处候着。左等右等,直到八九点,她做完检查医生说没事了,那人还未出现。她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说孩子没事你用不着过来了。话没说完,信号就被对方掐断,然后有人拿手机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她扭头一瞧,才看见陆程禹站在自己身后。
“桥上堵车了,”他说,言语间稍微有点儿喘,看情形像是急匆匆跑上楼来,“没事了吧还疼吗”
涂苒心里高兴了些“肚子倒是没事,就是快饿死了,我还没吃饭呢。”
陆程禹微皱了眉“这都多晚了,你现在还能跟以前那样有一餐顿没一顿的吃饭吗”
涂苒说“这不是等着做检查吗”
他却道“你七点给我打的电话,来医院之前干什么去了你五点下班,步行到家十分钟,中间有近两个半小时够你做饭吃饭了,你那两个小时做什么去了”
涂苒答“加班。”
陆程禹又问“加班应该在公司里呆着,你怎么会在车上被人撞着了”
涂苒先前帮李图去附近大学拜访一位客户,这会儿不想说给陆程禹听,见他这么问就没做声。陆程禹朝她靠近了些,低头闻了闻“一股子烟味儿,应酬去了”
涂苒不说话,算是默认。那位客户的确是个老烟枪,又是个话唠,烟不离手,两人谈了半小时,快没把她熏死,就见眼前云遮雾罩的。她放下礼物耐着性子等,很不容易找了个由头,才解脱出来。
陆程禹见她不吭气,拿着电话的手点着她“又在糊弄人,先吃饭,完了再审你。”
涂苒一听要去吃饭,忙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一路说个不停想吃这个那个,但是那个地方有点远,这个地方人又多,到底吃什么好呢
陆程禹横了她一眼“别老想着在外面吃,也不知道都是拿什么油做的。”说罢拉着她进超市,买菜。
涂苒心想这都什么点了,买菜回去做饭不都到半夜了,于是说“先声明,我不做饭的,饿都快饿死了,没力气做饭。”
陆程禹没理她,买了个菠萝包直接塞她手上,让她在外面等着。涂苒一边啃面包一边四处晃,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超市不大,门口摆放着小零食,她刚拿起一包薯片,就听陆程禹隔着入口朝她“喂”了一声,摇头,示意她不要买。她哼了一声,当即买了两包。陆程禹抿着嘴瞧她,抬手伸出食指冲她指了指,警告意味浓重。涂苒当即就笑了,心里觉得这男人适才的动作还蛮有味道。
陆程禹转身推着购物车去里间卖蔬菜的摊儿,这个时段人少,菜却还有些,他行事素来利落,做出决定的时间也短,捞起几包菜看两眼,全扔进车里,不多时就在里面溜达一圈出来。收银小妹在柜台旁瞅着他甜丝丝的笑,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陆程禹一边收东西一边笑着答话,离开的时候,那女孩盯着他的背影瞄了好几眼。
涂苒等他出来了,揶揄道“这是买菜呢还是认亲戚啊小姑娘跟你说什么呢两人聊的真热络。”
陆程禹推着购物车往停车场走“她问我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还说买这么多东西一个人吃不完,浪费了可惜。”
涂苒心想,废话真多,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说呢”
陆程禹看了她一眼,笑笑“我问她吃饭了没,要不等她下班一起吃,不浪费。”
“那你等她好了,我吃别的,”涂苒拆开一包薯片正要吃,被陆程禹伸手夺过去,换了包核桃仁塞回她手里。涂苒去撕核桃仁的包装袋,一边撕一边小声嘀咕“你就没告诉她,你有老婆孩子,不怕吃不完么”
陆程禹一笑“哎,我忘了,可能是我老婆经常不回家,生活过得跟以前单身的时候差不多,一时不留神就给忘了。”
涂苒吃着核桃仁,嘴里含糊道“没感情的事儿,当然会忘咯。”
陆程禹这回没搭腔,顾着把才买的东西搁进车子后备箱里,涂苒已经在副驾驶位上坐好了,正捧着袋里的零食吃得起劲。两人沉默一路,涂苒心里头嘀咕,你哪怕是哄哄我,甜言蜜语两句,逗我一时开心也是好的,怎么一提到这事儿就没了言语,偏像和我作对一样,可见我高不高兴,对你来说全都无关紧要的。
直到下了车,她见他两手各拎一只购物袋,一马当先快步走在前面,不由更觉郁闷,却又不死心。她踌躇了一会儿,一路小跑跟上去,蹭到他旁边说“哎,袋子都不沉,你一只手拎不了吗你试试用一只手全给拎着”
陆程禹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将左手的购物袋递到右手上去,才要说点什么,空出来的左手就被身边的小女人轻柔的握住。涂苒什么也没说,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走了几步,手上又变了姿势,一定要和他十指交握。涂苒觉得用这种方法牵手最不容易被挣脱,她悄悄观察了一下,小区里这个点儿还有不少人散步聊天,如果这男人再一次发挥没风度的特长,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丢开她的手,可真是很没面子的事。
陆程禹心里好笑,过了会儿才说“袋子还真沉,我一只手拎不了。”涂苒没理他,却听他又说了一遍,她只好伸手过去,表示自己可以帮忙拎着,男人摇头,涂苒看了他一眼,心下郁闷,忽的放开他的手。但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握住,牢牢的握住。
涂苒微微一怔,却听那人低声笑“多大了啊,要当妈了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涂苒仰头横他“你要是再仗着我好欺负就欺负我,我一定不让我孩子认你。”
他好脾气的解释“我哪里敢欺负你,我是想走快点,赶紧回去给你做饭。”
两人到了家,陆程禹直接拎着菜进厨房,煮饭洗菜,根本无需她帮忙,他手脚很是麻利,半个多小时就整了两菜一汤端上桌。菜有一荤一素,鱼香肉丝,口蘑菜心。汤是紫菜虾皮鸡蛋汤。涂苒一瞧这架势,心想这人往日里不显山露水是存心猫起来偷懒,要不是今天叫了他来还真不知道他留了一手,枉我以前辛辛苦苦的买菜做饭,为他做牛做马,反给他算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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