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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荷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程殷
出发前一天的黄昏,我陪云深去湖边散步。红日正在西沉,空中渐重的金色和正在消失的湛蓝合为一种奇妙美丽的和谐。万丈柔光里,雪山像一个挺拔有力的男子拥着怀中这一汪女子般柔软美丽的湖水。
云深背对着我,已在水边静立良久。
“回去吧,风凉了。”我对她说。
她缓缓回头看我,带了满脸的泪和一世的伤心“她一直都活在你心里。我如果长得不像她,你就不会喜欢我。你爱的始终是她。”
我再忍不住,上前一步紧抱住她“绝对不是你这样说是看轻你自己,也看轻我。你是独一无二的,不会是任何人的替代。而我的爱情也绝不是在一个人身上去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我没那么软弱,也没那么自私。爱对于我来说,是整个的心,没有半分它念。我把它看得太重,绝不肯拿它来寻找替代,排遣寂寞云深,你听好。我以前爱过疏影,现在我爱的是你,只有你你还不明白吗”
她愣愣看着我,身体开始摇晃,快要站不住。
“云深,我爱你。”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用了我全部的心。然后朝她俯下头,去吻那两片我梦寐思念的嘴唇。
突然一股力量猛撞在我身上,我怕带倒云深,忙松开她,自己向一旁踉跄两步再站稳。
“洛桑”我听见云深的惊呼。
双目通红的洛桑,站在我和云深之间,紧握双拳,鼻息沉重“不许你碰她你让她伤心成那样她病得不醒的时候,一边流眼泪,一边嘴里还在喊你的名字可现在你还敢碰她她是我的不许你碰”他握拳朝我挥过来。
我可以躲过,却站着不动,让他一拳击在我小腹上。握牧鞭的手果然是重,我不禁微弯了腰。下一拳,他打在我下颌,再把我推倒在地上,抡起拳,准备猛揍。
这时云深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冲到我和洛桑之间,扑到我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我,把我抱得死紧“你不能打他”
洛桑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双目赤红地看着云深的背良久,然后一拳砸在地上,飞也似地跑了。
“靖平,你疼不疼你在流血”她一面哭,一面用发抖的手来擦我嘴角的血。
“别怕,别怕,我没事。”我把魂飞魄散的她搂进怀里安慰着。
“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打得过他,为什么不还手”她仍然手忙脚乱地要检查我的伤势。
我抓住她的双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慢慢开口说“我不还手是为了让他替你出气,还有就是 ”我把嘴贴在她耳边说“看你会不会心疼。”
她猛地一把推开我,对着我喊“那你就让他继续打好了”然后哭着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大家知道为什么洛桑第一次听到靖平名字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大了吧。
我猜那个跟我提议让靖平受点小伤来让云深心疼的童鞋现在该满意了。d
偷吻靖平
第二天普布和拉姆不到六点就起床了,穿着过节时才会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新袍,兴奋地在楼上楼下到处窜。
我收拾好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也拧着旅行包来到楼下。为让他们玩得尽兴,我们今晚会在当雄留宿,明天中午再开车回来。
家里其他的男人刚出门放牧,我和两个小家伙坐在桌前,一边吃早饭,一边等云深收拾好了下楼。普布和拉姆一边吃这饭,嘴里还说个不停,讨论着今天的游玩计划,像两只热闹的小麻雀。
“达瓦姐姐”拉姆喊了一声。
我猛地抬头,只见提着一个小布包的云深出现在楼梯口。
她穿着一件当地称为瘦袍的非常贴身的青布无袖及地藏袍,露出内衫的长而柔软的白袖,和裙裾下一双小巧的牛皮靴。她腰上系着一条红黄蓝三色间杂的细条纹围裙,洗得有些褪色了,但衬着藏袍柔和的淡青色,却显得出奇地协调。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水一般披散下来,垂在腰际,只将鬓边的头发拉出两三缕,梳成几条极细的辫子,长长短短随意地垂在胸前。
脂粉不施,毫无饰物,但却应了那句“棘钗布裙,不掩天姿国色”。她实在清丽绝艳得像朵带露的雪莲。
“达瓦姐姐今天真好看。”普布看得傻了眼。
“达瓦姐姐哪天不好看”拉姆白他一眼。
我迎着云深走上楼,接过她手里的小包“昨晚睡得好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一嘟嘴,径自下楼。从昨晚回来她就不理我,看来还在生气。
“达瓦姐姐来吃早饭。”拉姆小嘴很甜。
“我不饿。我们走吧。”云深抚着她的头一笑,灿若星辰。
还好我在车上备了足够的水和零食,她等会儿要是饿了可以吃些。
上车时,她不肯坐我旁边,坚持要坐后排,于是普布就高高兴兴地坐在了副驾座上。
中途休息加油时,两个孩子去上卫生间,云深依旧坐在车里。我打开后排座位的门,站在她身前。她惊了一跳,直往旁边挪。我顺势抬腿跨上车,坐到她身边,一手关上车门,另一只手把她捞过来,紧抱在怀里。
她又吓又气,两只纤细的手臂硌在我胸前,用力把我往外推,但却是徒劳。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多心疼。”我温言道。
“你哪有心疼我你要杀我就直接用刀子,犯不着像昨晚那样”她一双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手上顿时没了力气。
我知道祸闯大了,赶紧给她擦泪,又连声保证以后再不会了。后悔心疼之余,发现她对我如此紧张挂怀,又让我感到欢喜。
这时拉姆和普布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来“靖平阿叔,帮我们开下门。”
我抱着云深,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从她唇上飞快地偷了一吻,然后松手,打开车门,让两个孩子上车。这辆hur车底盘很高,车窗玻璃又有深色防晒涂层,因此刚才的那一幕,两个孩子应该没看见。
普布坐回到我身边,云深和拉姆仍坐在后排。我们继续向当雄前进。
“达瓦姐姐,你的脸怎么这样红”拉姆问。
“太阳晒的。”云深愣了一下回答道。
“你坐的那边没有太阳嘛。”拉姆疑惑着。
“拉姆你再问我就不喜欢你了” 云深半天憋出一句。
我从后视镜里看她,面颊绯红,双目潋滟。我用眼睛朝镜子里的她微笑,她有感应似地抬头,当触到镜中我灼热的视线时,又火烫了一样地转过头去。
赛马节的主赛场是一个巨大的环形赛道,圆心处搭建着一座高大的焚香台。
赛马是畜牧文化重要的古老传统。牧民们穿着节日的盛装,佩戴着自己最值得炫耀的饰物,从草原各处,一路欢歌笑语而来,带着自己的帐篷,在赛场周围安营扎寨。平日寂静的草原变了热闹的集市。
我们把车停在远处,一路步行过去。四周人头攒动,笑语喧哗。我感受着这远离都市喧嚣和物欲浮华的人群的简单诚挚的欢乐,和他们历经风吹日晒的脸上,发自于心的真切笑容。这样的快乐,纯净明亮,一如高原上的阳光。
两个孩子生怕找不到观看赛马的最佳位置,一路向前急冲,而云深因为身体还弱,跑不快。我要前后兼顾,着实不易。眼见云深红着脸靠在身旁一颗支帐篷的柱子上开始喘,我忙扶了她帮她顺气,一回头却不见了两个孩子。
我和云深正在着急,拉姆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带着我们往围站在赛道旁的人群里挤“靖平阿叔,达瓦姐姐,普布找到了好位置”
这两个小机灵鬼,人小嘴甜,居然在靠终点的赛道围栏边跟人要到一小块立足之地。两个孩子人矮,想坐到围栏顶上,看得清楚些。我怕他们跌进赛道里,被马踏伤,坚决不答应,两个小人精便可怜兮兮地搬云深做救兵。
“让他们踩着围栏下面的横杆站着,好不好这样站得高一点,又不会摔出去。”云深眸光闪闪地看我一眼,又低头去抚普布的头。
我妥协。
于是,拉姆和普布踩在围栏的半腰,双手抱着围栏的顶杆站着,兴高采烈。我和云深站在他们身后,随时防着他们掉下来。
一阵号角声响起,精神勃勃的骑手们骑着披红挂彩的赛马,绕焚香台一周,接受喇嘛的祝福后,赛马大会正式开始了。





锦荷记 分节阅读_83
骑手和马群在我们面前一次次疾驰而过,观众们的助威喝彩与骑手的催马扬鞭声响彻草原,与天地融为一片。
我身旁的云深大概是站得有些累了,身体开始微微晃动。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站到她身后,再略略上前一步,前胸贴上她的背部。她身体顿时一僵,不再动弹。我把右手环在她腰际,把她轻轻往我怀里一带,让她靠在我身上。
我的呼吸吹在她后颈上,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看见她一对轮廓优美小巧的玉琢成一样的耳朵,慢慢地变成绯色。
我用手轻轻地在她肋间抚摸,这是以往我吻她过后,把浑身绵软的她搂在怀里,常做的爱抚动作。
此刻,云深已没了任何抵触抗拒,水一样柔软的身体悉尽靠在我怀里。我鼻间是她独特的清新甘洁的体香,我面上轻触着她在微风里曼摆的发丝,我胸前是她紧张急促的心跳。
我的眼前再看不见呼啸而过的马匹,我的耳朵再听不到人群的喝彩。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只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体温,她的心跳。我的整个世界被她满满占据,再容不下其它。
作者有话要说有进展,有进展喔。虽然童鞋们可能觉得慢了点。d
当雄赛马会靖平
赛马的第一名是一匹叫“草原之鹰”的黑色骏马和它的骑手一个黧黑健壮的藏族小伙子。他骑在马上,在人们的欢呼鼓掌声中接过奖杯和一束洁白的格桑花。接下来按习俗,他会把这束格桑花送给他认为是这次赛马会上最美丽的姑娘。
他策马缓缓绕赛场一周,女孩子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希冀的光采。对于她们来说,这会是无比的荣耀和赞美。
他的马在我们面前停下,这个脸上还挂着汗珠的小伙子在马上俯下身,把花递到云深面前,并对她灿然一笑。
云深有些不知所措地侧头看我,我对她微笑着鼓励地点头。她红着脸接过花束,轻声说“谢谢。”
四周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拉姆和普布更是高兴而骄傲地大声说“她是我姐姐我姐姐最漂亮”
云深纤长的手指抚摸着洁白的格桑花瓣,对众人报以她略带羞赧的优雅美丽的微笑。
我将唇靠在她耳边轻声说“还好是格桑花。如果是红玫瑰,我就不答应了。”
接下来的比赛还有马上射箭,打靶,拾哈达,和献青稞酒,让我们看了个尽兴。
赛马会也同时是一个集市。来自农耕区的藏农和牧区的牧民会籍此交换各自的农产品和畜产品。而外地的商人,也会加入其中,用茶叶,盐,和其他日用百货品交换当地的银器,首饰,念珠,和藏刀。
我们漫步在帐篷和小摊之间,到处是人们的笑脸和欢快的吆喝声。
云深的青布长袍在人们五彩的节日盛装面前,显得太素净。但她因为几乎足不出户而仍然如雪的肌肤和清丽无匹的容颜,却让周围任何斑斓强烈的色彩都盖不住她的光芒。她盈盈静静地走在人群里,如远处雪山上飘来的精灵。人们纷纷对她赞叹地侧目,她只柔和温静地回人以微笑。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牵动我心底最敏感的神经,让我心动神驰。
我给普布买了好些玩具汽车和枪,拉姆则站在卖首饰的小摊前,走不动路。云深笑着把拉姆看中的首饰一样样往她头上身上戴,我在一旁管付钱。不多时,拉姆已是满头满身的饰物,一走路便悉索作响,小姑娘高兴得不得了。
“有没有你喜欢的”我微笑着问云深。
“我不太喜欢戴首饰。”她轻轻摇头。
我目光逡巡着小摊上琳琅满目的饰物,最后停在一个小小的额饰上。这是一颗很小的单粒泪滴形水晶,挂在一段短短的细银链上,小巧别致。我把它拿起来递到云深面前“喜欢吗”
她没说话,但眼睛里盛了喜悦,伸手去抚那颗水晶。我知道她喜欢。
“我给你戴上好不好”我轻声问。
她半垂了眼睛,贝齿轻咬着下唇,点点头。
我把银链另一端的小钩别在她头顶的发上,那粒水晶就正好垂在她眉间,熠熠闪亮,甚是美丽。她缓缓抬起眼帘,带着种询问和思量,幽幽地看着我。她目中的光华盖过了眉间的额饰,让我神驰心荡,若不是四周有人,我便再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要吻她的欲望。
午饭时,我们坐进一间帐篷达成的小食摊。
我给他们叫了炸果子,牦牛粥,豌豆糌粑,麻森糕,青稞面搓鱼,风干肉,和一壶甜茶,满满地摆了一桌子。两个孩子埋头大吃,云深却只动了动麻森糕和糌粑就放了筷子,端着一杯甜茶,慢慢地啜着。
她仍是吃不了外面做的肉食。平时我在家里给她做的那些荤菜,她都能吃下一些,看来已是给足了我面子。
我起身去对面帐篷里的水果摊买了几个苹果回来,擦干净了,拿出我身上的折叠刀开始削皮。
“我来削吧,看你削得费劲。”云深雪白细致的手伸到我面前。
我把刀和苹果放到她手里,微笑着嘱咐“那你小心手。”
她果然比我灵巧太多,硕大的苹果在她纤长晶莹的手指间平稳地旋动,瞬间就削下了一长段完整不断的果皮。然后她熟练地将苹果对剖成八瓣,去了硬核,放在一个空盘里摆成一朵花。所有的动作都熟练流畅,舞蹈一般优美。
她是集所有宠爱和尊贵于一身的公主,平日有仆从侍女服侍,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衣裙不染灶台灰。但所有的烹饪炊煮,她都能做得细致井然。她幼时在北京家里曾要给我做饭,我舍不得她累,坚决不允,但在她回了布鲁塞尔后,玮姨才告诉我,从云深十五岁起,我每日最爱吃的主要菜式都是由她亲手烹煮,从不让他人插手。思及此,我深深注视她,感念而心痛。
“拉姆,普布,来吃苹果。”云深把盘子推到他们面前。两个小家伙却不领情地摇摇头,继续低头对付碗里的肉和鱼。看来马背上长大的孩子还是爱吃肉多一些。
“你要不要吃”她问我。
我微笑着说“好”,便和她分食起来。
她垂着眼帘,珠润小巧的嘴轻轻地蠕动着,像在娇嗲地噘嘴。有时她会状似不经意地飞快掠我一眼,但我仍捕到她眸中柔和的光。她应该是和我一样,在回忆她幼年时和我分食的时光。
那时她尚小,每夜在我书房里,我工作,她在我旁边学习。佣人端来宵夜后,她便坐在我腿上,贴在我胸前,拿着一块点心,喂我一口,她自己再咬一口,或者让我端着燕窝羹,她擒着一把瓷勺,自己吃一口,再送一口到我嘴里。这是一天里我和她最亲近的独处,是我一整天疲累过后最温暖贴心的慰籍。
“达瓦姐姐,靖平阿叔真的是你舅舅吗”拉姆大概是吃得差不多,小嘴有空说话了。
“对呀,就像洛桑是拉姆的叔叔一样。”云深看我一眼,微笑着回答拉姆。
“那靖平阿叔看你的时候怎么和洛桑阿叔看我不一样”拉姆很纳闷。
云深顿时红了脸,还没想好怎样回答,旁边还在埋头大吃的普布就替她回答了“当然不一样。达瓦姐姐长得比你可好看多了,谁看她都会和看你不一样。”
拉姆顿时自尊心大伤,小嘴一瘪,要哭了。
“普布,当哥哥的不能这样说妹妹。”我对普布说。
普布也把嘴一撅,小声嘀咕“我说的是实话。”
云深赶忙把拉姆搂到怀里,拍抚安慰“拉姆,不伤心,别听哥哥胡说。别人看拉姆不一样是因为拉姆现在还是小孩子。等拉姆长大了,会比姐姐漂亮一百倍拉姆是最漂亮的不信问靖平叔叔。”云深朝我使眼色。
拉姆转头期待地看着我。我笑着对她点头,大声说“对”
小姑娘方才还沮丧不已的脸上顿时放晴,满脸发光地看着云深,认真地说“等我长大了,我只想和达瓦姐姐一样好看”
“你一定会比姐姐好看”云深把自己收到的那束格桑花塞到拉姆怀里“姐姐把这束花送给你,因为你才是真正最漂亮的。”
拉姆不敢相信似地紧抱着花束,小脸上满是欢乐和憧憬。
云深,她实在是太善良。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心疼靖平的看官且稍微耐心。首先云深特别是考虑到她的成长经历心里上的成熟需要一段时间,其次现在两人之间其实冰已经化了大半了。此时靖平与云深的相处绝对是甜多于苦。
我本人跟云深有过类似的感情经历,心里那种难言的纠结花了比云深更长的时间才慢慢平复。我跟她在这方面比较像,都属于自找苦吃的人。d
白玛寺靖平
饭后我们又逛了一会儿集市,然后踱进赛马场旁边一座叫白玛寺的小寺庙。
寺庙不大,但打扫得很干净,因为人们都去了赛马节的缘故,我们成了寺里唯一的游客。
拉姆仍然宝贝一样捧着云深送她的花,和普布在寺中的回廊里,跑前跑后,摸玩着转经筒。我和云深则跨进殿里。
令人有些诧异的是,这座寺庙供奉的不是任何藏传佛教或者苯教的神佛,而是一个藏王装束的男子塑像和他身旁盛装的两座女像。
“他们是谁”云深问我。
“中间的男子是七世纪时的藏王,也是土蕃王朝的缔造者,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文成公主的丈夫那文成公主在哪里”她继续问。
“左边那尊塑像就是她。”
“右边那个呢”
“那是尼泊尔的尺尊公主,是松赞干布的另一位妻子。”
“我一直以为松赞干布只有文成公主一个妻子”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松赞干布为了土蕃王朝的兴盛稳定和促进佛教在本地的发展,先从尼泊尔娶了尺尊公主,又向唐王朝求娶了文成公主。这都是出于政治和利益的考虑。”
“那他最爱谁”沉默片刻,她看着我,声音有些飘忽。
我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只能以实相告“据史书上记载,松赞干布最爱的是他第一位妻子,尺尊公主。”
她看着文成公主的塑像,喃喃地说“原来关于她和松赞干布的爱情只是传说。她在松赞干布死后三十年都没有离开这里直到去世。她没有孩子,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她丈夫对她的爱情的回忆。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让她这样执着地走下去必然是爱情,那只有她一个人的爱情。她可以对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钟情一生。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才会有如此的心胸和勇气”
我站在她身后,缓缓开口“历史人物真实的爱怨情缠,后人已不得而知。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爱情。现在以及将来,我爱的是你,只有你。我不能安慰你说我过去对疏影不是爱。那是谎言。我爱过她,用我全部的心。它让你痛苦,我很心疼抱歉,但却从不后悔。它是我的生命和




锦荷记 分节阅读_84
成长的一部分,但却是已经过去的一部分。我把它收好,保存在我的记忆里。而我现在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再没有别人。”
她慢慢回头看着我,满脸的泪水在酥油灯的映照下,晶莹闪亮。她的声音轻缓而哀伤,让我楸心“如果我和她同时出现,你会爱谁”
我沉默片刻,双目直视着她说“这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没有那样的可能。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疏影走了,我还能为了责任和工作而生活下去。但如果换了是你,”我一字一字念给她听“我会和你一起去。”
她闭上双眼,泪落如雨。
我刚要上前拥她入怀,拉姆和普布两个小鬼头就蹿了进来“靖平阿叔,达瓦姐姐,我们去看拔河咦,达瓦姐姐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我给你们的达瓦姐姐讲了个故事。”我一面把手帕递给云深,一面回答两个孩子。
“靖平阿叔,你等会儿也给我们将个故事,好不好要打仗的。”普布一脸期盼。
拉姆一听马上反对“不干要讲有仙女的”
晚饭时,我带他们去了当雄县城里的一家上海菜馆。菜馆不大,但干净清雅。菜式虽然不如家里的厨子菊婶做得地道精致, 但也还可口。
云深太久没有吃过汉式的菜肴,胃口打开了些,喝了一小碗腌笃鲜,吃了些雪菜豆干和冬瓜球,又略略动了一些菊花蟹和松仁鱼米,大约有半盘的食量,在我看来仍是太少,但甜品上来的时候,她已再吃不下任何东西。我知道她长期食欲不振,肠胃的恢复要慢慢来,也就不硬劝她。
拉姆和普布两个小肉食动物就不同了,对冰糖元蹄和红烧狮子头,情有独钟。吃得盘底朝天,又消灭了当甜品的凤梨汤圆和拔丝芋头。吃完饭起身时,两人的小肚皮都撑得圆圆的。我怕他们晚上消化不良肚子疼,便向店老板要了消化药,让他们一人吃了一片。
饭后,我们驱车回到赛马场。今晚要上演传统的藏戏格萨尔王。
剧场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大帐篷。大家井然有序地入场坐定,灯光暗下来,台上的演出便开始了。拉姆和普布坐在云深右边,我坐在她左边。
台上的格萨尔王在和妖魔鬼怪激烈地搏斗着,观众们看得专注投入,一片安静。普布和拉姆更是屏息凝神,大气不出。
我却没多少心思看戏。我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身旁,我能听到她轻浅的呼吸,能感觉到她芳馨的体温。我再忍不住,缓缓伸出右手,寻到了她放在膝上的左手,覆上去,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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