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斛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尼卡
“谢谢。”屹湘有些意外。她看到了水瓶上标签。
“怎么?”叶崇磬看她。
屹湘犹豫了一下。不怎么好意思直接跟他说,她从回了北京就开始肠胃闹脾气。找不出别原因来,就以为是水缘故。
叶崇磬见她不答,问:“你是想知道这个牌子水哪儿有卖吧?我回去问问。”
“不用麻烦了。应该很就好。”她说。不想麻烦他。
“你应该从纽约带一掊土回来。”叶崇磬说。
“嗯?”屹湘不解。叶崇磬不是开玩笑样子。
“据说,把自己习惯了地方土带一点儿身边,撒到水杯里,就不会水土不服。”叶崇磬喝着水,“我觉得这是有道理。”
从纽约带回北京……
“反了吧?”她小声说。
“也许你适应纽约水土了。”叶崇磬说,见屹湘沉默,“我回去问问秘书。有些东西是她负责给我采购。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你车还是不要再开了。”他声音不高,后这句话说出来,听起来却有几分容不得商议味道。
“不耽误你了。我等拖车来。”屹湘说。看看时间,“好慢。”
叶崇磐一边默默喝着水,听着这两人交谈,这时候才嗤一下笑出来,说:“不耽误都耽误了,不怕多耽误一会儿——说吧,去哪儿?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家?我们家今儿一准儿有好吃。”他开着玩笑,像拿着棒棒糖逗小朋友怪叔叔。
“我约了人。”屹湘轻声说,“不远,一会儿打车去就好了。”
叶崇磐看着堂弟,笑微微,像要看他怎么办;崇磬不动声色,并没有立即要走意思。
几分钟后工人赶来,叶崇磬自然而然走前面,帮忙把手续都处理好。屹湘原本就是独立惯了人,什么事情都习惯了自己做;叶崇磬似是看得出来她脾气,只不着痕迹适时提醒她这个、提醒她那个,事情解决就很顺利。
看着车子被拖走,她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叶崇磬就说:“上车吧。”他也不看屹湘,径直上车去了。
叶崇磐已经笑着帮她开了车门,刚刚从她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袋子早替她拎到车上去,说:“来吧,他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
屹湘看叶氏兄弟架势,再拒绝已经显得矫情,索性上了车。她电话响,接起来就听芳菲那边说“我已经到了,你是不是堵路上了,不用着急,我等你”。
她叹口气,说:“我还得一会儿才能到呢。”挂了电话看看外面拥堵车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芳菲下午给她电话,例行通知似告诉她,自己已经定好了位子,晚上会餐馆等她,如果她不去,她就一直等。还说,有东西给你……
她听着音响里娇滴婉转唱腔,小声说:“大哥唱功,越发精进了。”
叶崇磐笑了。也不答话,只是笑容里那份骄矜和得意,再也掩饰不了。
崇磬把音响开音量稍大些。
车里三个人都不出声。
缓慢推进车流里,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似,却并不觉得难熬。
屹湘下巴埋围巾里,听到叶崇磬问她:“是不是这里?”原来车子已经停了,她仰脸一瞧,说是就是这儿。门童过来开车门,替她拎了包,转头又跟叶崇磬他们打招呼,叫叶先生,问叶先生是不是来用餐。
叶崇磬微笑摆手,跟她道别。
屹湘等叶崇磬车子离开,才往里走……
叶崇磬看了一眼餐馆院内停零星几辆车,其中一辆黛色跑车停显眼位置,看看车牌,果然是董芳菲。他开车上了主路。
“你可集中精神了,不要把我交代了。”叶崇磐忽然说了一句。
一斛珠 第七章 没有露珠的早晨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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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磬笑了下。
叶崇磐摸着光滑下巴,眼底全是笑。倒是真正开心模样。也没有多说,消停了一会儿,只说了句,“你呀。”
那嗓音说这两个字出来,迂回婉转,绕到叶崇磬耳边,却让他脸上笑浅了些。
他按了下眼角。懒
家里来电话了。
“今儿堵厉害。”叶崇磬接电话便说。车子行进慢。他也有些不耐烦。挂了电话,咕哝了一句。
还好下面一段路顺畅。很便到了家门口。
崇磬要将车子停巷口,叶崇磐却懒得走那几步,硬让他往前开,开到大门口,“我懒怠动。”
“你也不看看,这巷子里还有我掉头份儿?你瞅崇岩崇碁那架势。”叶崇磬说着,只管停了车。
“那俩不像话东西。”叶崇磐也看到前面那一溜儿车子,无奈。
待兄弟俩一起进了大门,叶崇磐先觉得不对,说:“奇怪了,老爷子有事儿没事儿都爱吼两嗓子,今儿人齐全,反而没话讲?不能够哇!”
叶崇磬也觉得蹊跷,但没吭气。听到母亲声音,他先叫了一声,叶夫人出来,告诉他去上房。叶崇磬兄弟俩见伯母跟婶婶们也都,进去略一站打了招呼,急忙往后面去。抬眼就见正房里人影憧憧。
屋子里正站着叶崇岩恰好回头,对两位哥哥招了招手。虫
“进去吧。”叶崇磐说。
叶崇岩推开门,人是对着里面说话:“爷爷,大哥二哥回来了。”
叶崇磬让大哥走前面,进了屋才知道,今儿人到确全乎。这会儿除了他父亲和崇碧,人几乎全到了。连许久未见大姑叶居善夫妇也来了。
这么多人,房内仍静悄悄。
崇磬崇磐问候爷爷和叔伯姑母,爷爷往下,都只是点头应承。
叶崇磬后退几步,退到崇碁身侧,看了崇碁一眼。崇碁往上翻了个白眼。叶崇磬立时明白,是爷爷不痛了——这是他们哥们儿之间默契。叶崇磬于是站稳了,同大家一样,预备默不作声。不料崇碁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爷爷叫他。
“崇磬。”叶潜拿着他那只时常盘踞手心紫砂壶。
“爷爷。”叶崇磬应声。
“你干好事。”叶潜语气极其平淡。场人却听出了秋风肃杀。
叶崇磐歪着头看了一眼崇磬,但见崇磬站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不由得一对嘴角同时上翘,露出笑容来。
叶崇磬谁也不看,见爷爷单说自己,想起母亲提点他,说今日爷爷特别提及,他必须来话。于是往前站了一点儿,恭敬听候爷爷下文。
“方家那个融资案子,是你给带头否了?”叶潜问。
叶崇磬想了想,“是。”他见爷爷问起来这事,心里便有数了。
叶潜盯住崇磬,“为什么,倒是给我说说理由。”
“爷爷,那您容我问一句成吗?”
叶潜白眉毛一扬,“你有什么要问?”
“爷爷您这是要开家庭会,还是要开董事会?”叶崇磬微笑着。
叶潜将手里紫砂壶“咵”一下掼手边小方几上,“你说什么?”白眉毛一抖一抖。
叶崇磬略低了下头。
“父亲,您别生气。小磬这么做,一定有他理由。”叶居善坐离叶潜近位子上,这时候小声劝慰。转眼看叶崇磬,“小磬,跟爷爷认错。”
叶崇磬说:“是。爷爷,这件事情,之前没跟您和大伯商量,擅自做了主,我莽撞了。”他明白这必然是有人爷爷面前说三道四了。
叶潜眼皮合了一下。面沉似水。
叶崇磬见爷爷没有再发火,接着说:“爷爷,我们和方家关系,自不必说,那是几辈子交情;可商言商,方家如今虚有其表,外人不知道,我们总是知道。我手上调查报告就显示,他们旗下公司不良资产已经到了触目惊心地步,这时候再与他们合作,风险太大。与其将来伤了和气,还不如……再说,爷爷,我们是上市公司,走这个程序,他们应该没有话说才是。”
“道理虽是如此,你到底得顾着些爷爷面子,多与他们盘桓些时日。”叶居善插话,微微瞪了崇磬一眼。
“是。”叶崇磬低下头,“我疏忽了。请爷爷责罚。”
“我还能责罚了你?嗯?我问一句,你一开口便是问我这是董事会还是家庭会。”叶潜把紫砂壶拿起来,手中转了转,仍放面前这个个巨大阴沉木茶几上,拿起一只小巧紫砂杯,将杯中茶水浇壶上。
叶崇磬头低了一两分。
“小兔崽子,做事这么专断。”叶潜面色红润,中气十足,骂起人来声音洪亮极了。他瞪了崇磬半晌,目光一分又一分明亮起来,又渐渐暗下去,只是盯着崇磬一个人,一瞬不瞬,场人都不再开口,只替崇磬担心些。好一会儿,才听老爷子说:“这回饶了你。以后办事儿再这么目中无人,你等着。”
“是。”叶崇磬应承。
叶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叶居德为首,鱼贯而出。
“磐儿留一下。”叶潜说。
“哎,来喽!”叶崇磐响亮答应着。
叶崇磬走后,伸手关房门,正看着叶崇磐对他一笑。他还没回身,就听叶崇岩他身后低声道:“二哥,你敢那么跟爷爷说话,这是要造反啊。刚吓我一身冷汗。”
叶崇磬不声不响走叔伯身后,没搭理崇碁。
崇碁却“扑哧”一乐,说:“得了啊,你们没回之前,我们那儿罚站罚了半拉钟头呢;都是你,没事儿批龙鳞,害我们连坐……等会儿吃完了饭,我那儿?”
叶居德回了下头,“崇磬。”
“大伯。”叶崇磬紧走两步,甩下崇碁,走了大伯和三叔叶居廉身后。
一斛珠 第七章 没有露珠的早晨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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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刚才话,不要太往心里去。”叶居德对侄子说。
“大伯,爷爷话,我哪儿敢不往心里去?”叶崇磬微笑。
叶居德哈哈一笑,点着他,对三弟叶居廉说:“瞅见没?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还都担心老爷子吃了他,他哪儿是省油灯!”懒
叶居廉笑笑,说:“走吧。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儿,你当我看不出来啊,父亲真是发作崇磬呢?”
“不是发作我倒是为了什么呢?”叶崇磬笑着。
“你要不是趁着大伯外出否了方家融资案,爷爷今儿就不是发作你问题了吧?那真是早揭了你皮了!”叶崇岩笑嘻嘻说,“我们是不赶你精明,再不精明也知道方家那可是个无底洞。若还是优良资产抓手心儿一大把,何苦来动用老关系呢?怕是咱们动用关系贴上去,人家未必肯跟咱们合作。顶瞅不上他们家那几位,前儿马场我还遇上……”
“你知道什么?”叶居廉瞪儿子一眼。
叶崇岩吐吐舌。
叶居德先笑了起来。
“要说这个难道也有遗传?我就记得我们小时候,二哥不得老爷子疼。”叶居廉看看大哥,又斜了崇磬一眼,“我说,小磬,三叔给你支个招儿,回头你去和崇磐学学,你嘴巴甜点儿,别怕担心我们会得糖尿病——你瞅着爷爷见了崇磐什么心情,见了你什么模样?你自个儿不觉得寒碜,我还替你寒碜呢!”虫
崇磬听三叔讲有趣,笑出来。身后崇碁崇岩笑大声。
叶居德皱眉,说:“学谁不好,学那个不成材。”
叶居廉笑道:“不成材?”他点着自己儿子崇岩崇碁头上,“这才是个不成材。”他接着问崇磬道:“你父亲近忙到连回家吃顿晚饭都没工夫?”
“三叔,我们家现是各忙各,我可也是有会子没见着我爹了。您问我,白饶。”叶崇磬微笑道。
一行人说着话,往前面去。才穿过月洞门,就已经听见一阵清脆爽朗笑声。
叶崇磬眉头微微一皱。
叶居德说:“这门亲结不错。”
“怎么说?”叶居廉问。
“潇潇这孩子就不用说了。单看这孩子,哪怕是寒门子弟,也实是说得过去了。何况是郗家嫡亲外孙、邱亚非儿子?”叶居德笑吟吟,“这些都其次,单单看碧儿这么活,我们也该满意。”
叶居廉笑笑,过了一会儿,说:“邱亚非郗广舒算是教子有方。教女嘛……”
他声音虽低,跟他身后只有几步叶崇磬兄弟也都听了个清楚。
崇岩崇碁并不意,崇磬却转了下脸——院中空地上嗖嗖两只野猫迅速穿过,却又回头看人,黑影中四只眼睛发着黄幽幽光……他跟叔伯身后慢慢走着,举目一望,透过玻璃窗,正看到坐家中长辈对面笑微微邱潇潇。
对着人总是笑微微潇潇,此时却让他想起来另一张面孔。
也有微微笑,但总是极浅……
留下来叶居善姐妹陪叶潜身边,看着叶潜拿起养壶笔,轻轻慢慢紫砂壶上滑动着。
“父亲,您何苦来老难为小磬?今儿又给他当着这些人没脸。我简直就没见您哪回给小磬点儿好脸色看。”叶居良微皱眉头,轻声道。
叶潜不言声。
叶崇磐从爷爷手边拿起一杯茶来,轻抿一口。
叶居善瞪了他一眼。他对着大姑笑笑,说:“姑,您不瞪眼,那眼角皱纹也够多了,再瞪,打肉毒素都没用了。”
叶居善伸手过来戳了他额角一下,恨得牙痒痒,“一天家就知道琢磨这些。”她看看叶潜,说,“居良说对啊,父亲,小磬这几年做了多少事,您就不能夸他两句?”
叶潜翻了下眼皮,“这些事,你们少管。”
叶居良“哎哟”了一声,说:“父亲,我们可没管你们叶家家事,我们就是看不惯您偏心眼儿——那么可人疼孩子,成日价给您呼来喝去;这回您说这个,难不成您真觉得小磬做错了啊?”
叶潜仍是轻轻慢慢拿着养壶笔洗壶,由着两个女儿说他。
“父亲,您当初老早把他扔美国去,不就是想让他少这个圈子里沾些东西嘛;合着这会儿,道理都是您。”叶居善微笑着。
“我骂他两句怎么了?你们也用不着那么急着回护他——还‘小磬,跟爷爷认错’……他三岁么?”叶潜说着,抿了口茶,白胡子又抖两抖,“你们也不看看,那小子……我还没说你,若不是你把股权签给他代理,他哪儿来那么大胆子?”
叶居善一听父亲提起这个,笑道:“这也不是从我开始,母亲就是这么做。”
她提起叶老太太,叶潜才不出声了。
叶居善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倒看了看眼前叶崇磐,皱眉道:“你那戏怎么越唱越倒回去了?我前儿听了一耳朵,那是什么呀?”
“哪个呀?”叶崇磐立即像炸了毛小公鸡似,直问姑母。
“《武家坡》呗,我听着跟上气不接下气似,脑仁儿疼。”叶居善笑道。
“姑姑,您就挤兑我吧。”叶崇磐没脸没皮笑着,“您是除了梅老板戏,谁也听不得——还得是老梅老板,不是小梅老板。”
叶潜听到这里,哈哈一笑,“兔崽子,这么说你姑姑,她大嘴巴子招呼你。”
“父亲,都是您宠他,越发没个形状了——我告你说,叶崇磐,你趁早儿啊,上回和你说那个女孩子,认真考虑下给我去见见,你想把我们急死啊?”叶居善皱眉,“你给我些成家,省那起子小子一句‘大哥都还不着急’给我顶回来。噎得我没话说。”
一斛珠 第七章 没有露珠的早晨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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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您还有没话说时候?”叶崇磐笑着,“咱们家,就您跟我话多;我见了您也还得甘拜下风。”
“你把你这贫劲儿用追女孩子身上,我保管天底下什么样女孩子都能给你追到。”叶居良忍不住戳叶崇磐额头。懒
“姑姑您太高看我一眼了——不过,我若是都用出来,别说女孩子,男人怕是也逃不脱呢……哎哟!”叶崇磐话没有说完,叶居良拿起手袋,对准了他后脖便是一下子。
“让你小子胡说。”叶居良真是咬牙切齿似。她每每看着崇磐模样都有些个忌讳,“你正正经经,给我谈恋爱结婚去!”
叶潜却摆着手,哈哈笑着,“走吧,我们前面吃饭去。今儿人齐全,我让碧儿带潇潇回来一起吃个饭,我也有日子没见潇潇了,怪想。”他先起了身。
叶居良就说:“父亲,我怎么眼瞅着,潇潇那小子,入不入二哥二嫂眼就不说了,您倒是十分喜欢。”
叶潜轻轻咳了一声,手里仍握着他那把小巧紫砂壶,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向外面走去。
出门时候,叶崇磐叶居善耳边说了句:“您还说爷爷,您也偏心。”
“我偏什么心啊?”叶居善没好气问。
叶崇磐却追上了叶潜。
“臭小子,让你得意,你等着潇潇进了门儿,看你还得宠到几时!”叶居善笑道。虫
叶居良却说:“是偏心。”
“这都哪儿跟哪儿呢?你也这么说。我偏心谁了?”叶居善不爱听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个孩子摆一处,我还就是喜欢小磬多一些。”叶居良小声说。
叶居善看居良。
“你不觉得,小磬像父亲?”叶居良抬抬下巴,崇磐扶着老爷子,不知道跟老爷子说了什么笑话,逗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耄耋之年老人,背不驼腰不弯,只看背影仍英气逼人——她忽然有点儿鼻子发酸,说:“要是老太太肯回来就好了,父亲也不至于这么寂寞——母亲听你,你就不能劝劝?还有几年呢?父亲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老太太,老来老去……”
叶居善拍拍妹妹手,“前头去吧——碧儿订婚,我那么劝,老太太都不松口说回来。这可是唯一孙女儿呢。”
“婚礼呢?”叶居良不死心。
“再说吧。或许肯。”叶居善说,“老太太这几日倒是总说小磬。说其他孩子她都不太记挂,只觉得小磬这孩子太辛苦了。我听她给二嫂打电话,嘱咐说一定要替小磬留意着,有合适好姑娘,千万让小磬去见见。老太太提起小磬来就叹气,横竖就是那句话,活着哪怕是看着他定下来个人呢!”
前院儿笑语声声阵阵,姐妹俩说到此处,却不约而同站住了。
叶居良说:“我过年时候跟她们打牌,听她们提,说粟家茂茂很喜欢咱们小磬。粟家姑姑,不知道是不是试探我口风呢,我就当没听懂。要说起来,咱们跟粟家也是门当户对,年纪就是差大点儿,只要茂茂不介意,小磬……女追男隔层纱。茂茂那孩子性格,肯主动些,也许有机会。”
“人家女孩儿家肯主动也有限。再看看吧。小磬那孩子,真有些左性。”叶居善叹口气。
叶居良忽然笑出来,“也许就是这样,父亲额外关照他些。”
叶居善也笑了,又叹气道:“天气转暖了,但愿这些孩子,也都跟花草树木似,些发芽开花。”
屹湘坐下来时候,芳菲正玩游戏,头都没抬问:“你还真开着你哥那辆破车代步啊?要不要换车嘛?”
屹湘拿起菜单来,说:“车子好着呢,不过有点儿小故障,有什么好换……菜单上照片拍好极了。”
“唔,是jiych拍。据说来吃了一回就吃美了,拍照片换美食。”芳菲说。
jiych,屹湘公司摄影师名录上见过这个名字。公司送上很多杂志硬照都是由他捉刀。拍摄目录也很拿手。没想到拍个菜单也这么美。屹湘想想,小冯说过,节后有个时尚杂志替她做专访,摄影师便是这位。
屹湘问道:“你认识他?”
“偶尔会遇到。没讲过话——不喜欢他为人。”芳菲把手机放一边,托着腮看屹湘,“你只管点菜。我今儿随着你吃。”
“你不要节食?”
“我干嘛节食?”
“哦,那就是近没有恋爱。”屹湘说。男侍者过来,站一边。
“喂!”芳菲叫。
屹湘点菜很。一会儿就决定了。
芳菲笑着,说:“还是那样,做什么决定都。喜欢跟你一起吃饭,有些人,点菜都能点到我倒胃口。”
屹湘喝了口水,便推了一边。
芳菲问:“上次你不是说找房子?”
“嗯。”屹湘说。
“有合适就买了吧。我帮你留意下——要还是要旧?”芳菲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你还记得以前外交部那老宿舍?”
“记得。老苏式建筑,住着可舒服了。”屹湘说。她早跟父母来北京,住就是那样老楼。还记得楼前空地上,有高高秋千……她看着杯子中清水。心里一顿。
“近这种房子每平方单价炒比四合院儿还贵了。我好像记得前两天谁说来着,认识一个人,已经出国好多年了,回来处理父母这处房产。房子不是很大,三居吧,但是好处是顶层,带阁楼,阁楼极宽敞高大。你知道那种。”
“知道。我以前喜欢就是藏阁楼里,夏天听雨,冬天晒太阳……你帮我问问。要是谁买下来了,看看我能不能租?”屹湘忽然很有兴趣。
“我就知道你喜欢。等下我打个电话。”芳菲笑着。
“我去一下洗手间。”屹湘拿起手袋便走。
芳菲等她走远些,拨了个电话,开口便问道:“喂……你昨儿说那个房子定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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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今日毕。谢谢阅读。诸位晚安。
ps长假后一天了,家朋友好好儿休息。
另外特别祝即将远行朋友,一路平安。生活前面等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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