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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尼卡
屹湘没有回避他目光,淡淡说:“不过现倒也好了,董亚宁,我……再不欠你什么了。”
她说完,也不待董亚宁有什么反应,便转身离去,出门时候耳中听到东西破裂声音。尖利细碎。她回手将病房门关好,没走几步,便看到了匆匆赶来芳菲——芳菲值班护士那里询问……她急忙转身,避了隔壁病房门内。待芳菲从身边经过,高跟鞋笃笃笃响声消失门内,她又等了片刻,才离开。
外面天已经亮了,她站医院大楼前,竟开始眩晕。
她腿哆哆嗦嗦,脚步有些迟滞,并不知道自己顺着大路走了多久,直到看到一家药店,她才站下来,看了好一会儿,推门进去。
坐堂内药剂师看到她脸色,问她需要什么。
后堂熬制中药汤剂,浓浓、热乎乎药味翻滚着出来,她闻到,胸口浊气上涌,有些恶心,只好扶着玻璃柜台,对着药剂师说了一个药名。
药剂师愣了一下,说小姐请您用中文。
中文……她好像不知道那药中文是什么。大文学想了好一会儿,又说了一个药名。
药剂师便问她,小姐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么,没有不舒服……她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又说了一个药名,问:“这个该有了吧?”
药剂师看着她,说这个有。然后打量着她,问还需要别么?
她摇头。又点头。她说要。
架子上很多非处方药,她拿了一个小塑料筐,胡乱抓着药就往里塞,塞满满装不下了,又统统倒收款台上,对收款店员说这些都要……药剂师就站她身后,把她刚刚要那种药放她手边,跟她说这个要及时吃,停了一会儿,再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位已是中年女药剂师,面容和善脸上有种担忧。她说谢谢您,我只需要一辆出租车。
她他们狐疑和猜忌目光中走出了店门。
一大袋药,手里毫无重量似,被她拎着上了出租车。
也许是突然间身体有了着落地方,她头脑清醒许多,能镇定自若跟司机说清楚她要去地方——这段路几个小时之前刚刚走过了一遍,如今她要沿着这个路线再回去——而且直到下车时候,她都仍是镇定自若,连司机少找了一块钱零钱,她都算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给她那一块钱时候特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她脸色真有些像鬼,他默不做声就公寓楼前掉头离开了。
她站楼前空地上,清早有些凉日光中,她站着,摸到口袋里那一处硬硬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等救护车时候,给他整理衣服,从他上衣口袋里掉出来……
她收了,匆忙塞口袋里,这会儿看到,立时胸口闷到不行。她攥着玉手捶着胸口。隔了薄薄衫子,一里一外两块玉坠,碰撞着、碰撞着……发出脆响。
要是撞碎了也好。碎成齑粉,一阵风过,了无痕迹。
可是偏偏不能……
她摸索着回到楼上去。
房子里并不乱,奇怪,一点都看不出曾经有过怎么样混乱。
她僵直着身子,目不斜视走到沙发上。
坐了很久,都不曾挪动一下。
没有力气了,她需要积攒一点力气,才能做接下来事情。
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铺满了整间客厅,厅里温度是这么温暖适宜……她慢慢解着扣子,从衣领里掏出带着她体温玉坠子,链子是焊死,她一时摘不下来,也没有那个劲儿去摘了。她想,也许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她把两块玉坠合到了一起,摸了摸,一半是温,一半是冷。不过没关系,一会儿,也就温了,后,都会变冷……
她觉得自己能动了时候,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回来。
拨着药袋子,看里面各种各样药。
拆开包装,将药一撮一撮放手里掂着,然后,都搁一个空出来透明药盒子里。
手机不知被仍哪儿了,响,但是她不接,趴茶几上,看药盒子里那些五颜六色药丸,真漂亮,像彩虹糖一样……彩虹糖好吃了,有葡萄味、酸橙味、草莓味、柠檬味……
“喂,上课怎么可以偷吃东西?”她吃糖时候,背靠背椅子上,有个声音叫起来。
“师父说只要摹完了这个就可以吃啊。”她嘴里含着酸橙味糖,酸酸甜甜,酸味刺激口水直流,刺激脸都变形了。
“那……怎么可以一次吃这么多,我摹完了不就没有了?”伸手过来抢。
竟然伸手过来抢!
“那……谁让你笨来着?”她躲开。顺手盖住糖碗。
“你说谁笨?谁笨?”
……
干涩眼睛疼钻心。
她按着眼角,胡乱抓了一把药丸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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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大家:
抱歉晚了。晚安。





一斛珠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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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湘!”外面有人叫她。大文学
她攥了药丸。
那声音随着一阵车响,消失了。
她想也许是幻觉,并没有人叫她。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起她吧……
药丸因手心汗变有些粘腻,她张开手看了一会儿,杯子里,滚水已经冷了。懒
门铃声忽然响起来,接着是手机,两样声音混合一起,再加上外面叫声:“湘湘、湘湘开门!”四周顿时充满了让人不知所措嘈杂,
她呆坐地上。
“湘湘,我知道你里面,开门!”是芳菲。
她身上不禁哆嗦了一下,手里药丸便撒了。
“湘湘,开门!”是姑姑。
她挣着起身,去开了门。
外面站着邱亚拉和董芳菲看到屹湘,几乎同时叫出了声“湘湘”——邱亚拉一把抓住侄女胳膊,推着她后退几步,到光线好地方,看到侄女脸上去,顿时脸就垮了下来。她立即警觉松了手,往里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屹湘,又看看芳菲——芳菲正怔怔看着屹湘,说不出话来。
“湘湘,你过来。”邱亚拉说。
屹湘单手抓着手臂,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才往厅里走去。
芳菲看着屹湘那隐宽大棉布裤子中瘦伶伶腿,眼眶不由自主就发酸。她搓了一下脸,并没有跟着过去,只远远看着那姑侄俩——脾气向来火爆性急邱亚拉,并没有立即动问。她等着屹湘走过去——邱亚拉手臂上挎着一个翠绿色四方皮包,跟她身上深橘色衬衫长裤形成鲜明对比,而看上去让人觉得胆颤是她锐利眼神。虫
邱亚拉等屹湘站了自己面前,低头查看了一下茶几上药,回头,一对炯炯有神大眼对着屹湘。
屹湘没有掩饰自己。
邱亚拉不但看到了她脸上伤,也看到了她颈下、手臂、腕子上那些瘀痕……然后她问:“是谁?”
屹湘没有回答。
邱亚拉看了眼站门厅里董芳菲,心里明白了些。大文学
她眼神也让芳菲明白了,于是芳菲悄悄开了下门,出去了。
邱亚拉待芳菲将门掩上,转了一下脸,再回过头来看着屹湘,又问:“是谁欺负你了?”像问一个放学路上被欺负后回家孩子那样,似乎开口问出来并不是难事。
屹湘仍没有回答。
邱亚拉抓起茶几上那盒药丸子,厉声问:“你要干什么?”
屹湘闭了下眼。
邱亚拉“哗啦”一下将药盒子掼地上,抬手就给了屹湘一个耳光。狠狠,照准了她脸,结结实实打上去。一声脆响。
脸都木了,嘴角是撕裂般疼。
屹湘晃了下身子。
她混乱极了,脑子里不断闪回片段像碎片一样,又像教堂里彩色玻璃,红一块黄一块绿一块,偏偏光线穿透过来,把它们都混一起,扭曲着、有刺眼光芒……
“邱湘湘,你就这么报复我?”他脸色铁青。
她说不出话来。躺病床上,手脚动都动不得。只知道从颈子往下,半身像撕裂一样。一动,伤口会迸开。她就不动。因为要镇定对着情绪已经失控他……遇到事情总是着急他,就算是小事,急眼了也爱拔高声浪,何况是大事——可以后,他要怎么好哦,如果总是这样……
她越不出声,他就越着急,手掌猛捶着床头,自己也低了头,沉沉说:“湘湘……那天是我做错了……可你!你就真报复我?我跟你解释了,真是喝多了……喝多了还能干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低着头,他瘦瘦,骨头总是很硬朗。
没怎么跟人低过头吧?印象里是没有……
她说:“咱俩就算扯平了。”听上去她说多轻松,又无耻。
“邱湘湘!”他依旧低着头,手握着床头栏杆,指节都泛白了。
“亚宁,到此为止吧。”她得轻轻说。就算这样,喉咙也撕扯疼。她觉得颈上凉凉,也许是伤口又渗血了。慢慢身子往下滑一点,被子齐到了下巴处。
“你混蛋!”他吼着。大文学声音那么大。
“对,我混蛋。”她说。
他站那里,僵了。
铁青脸上,聚集了越来越多阴云,几乎全黑了。
相距不过两米,他们看着彼此,是从未有过,折磨。
“你知道我……”他说。
“我知道你。”她眼神空洞,心里空洞。“我不原谅你,你也别原谅我。”
“我不会。”他说。他咬牙齿都碎了吧,恨成那样……该是得觉得她有多脏多恶心呢?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转身离开。
他拉门把手一刻,她叫他“董亚宁”,声音很轻,以为他可能听不到,但是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身上疼太厉害了,她只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声,他也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绝然离去了……伤口疼痛让她意识有短暂停滞,模模糊糊当中,差一点就对他说出了那三个字……她没有说,幸亏没有说。
不想说,对不起。
因为已经没有意义……
太了解,了解到能清楚摸到他下一步要走位置。
伤还没有痊愈她就已经回伦敦。简直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般,等到了他。
只是没想到他那么执着。
让她简直要崩溃执着。
那一晚她亮着房里灯,却隔壁nik房间里,听着他乱七八糟弹着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从窗帘缝隙里,看着他一支烟接一支烟抽……nik说v,下去给他一个拥抱,他又是你了,你知道他等什么。
她掩好窗帘,问nik,你想赚一笔钱嘛?一笔能让你们这些破曲子变成唱片钱。
nik说你真是疯了。
可不是疯了,就算她不疯,也会被逼疯,可是被逼疯了之前,她得处理好了董亚宁……
他巴掌真硬。
就“啪”一下,她眼前都黑了。有那么一会儿,她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这一下打哪儿,她也不是很清楚,就觉得颈子上开始疼,继而是全身疼。疼要死……她瞪着眼睛,看着他血红色脸和怕人眼,nik嚷嚷着就要过来,nik人高马大可是跟他身手比起来肯定是吃亏。
她护前面,把berdie推开,扬手一个耳光抽回去,用了当时仅存力气。
她死攥着手心里什么东西,就只剩下一口气,她也想把这一会儿顶过去。因为她知道,董亚宁,很就会走。撑过去就行了……
“湘湘,我问你。”他声音干涩而颤抖。从来没听过他这样声音。
“你问。”她咽着唾沫。满嘴巴血腥味。想吐。她回身靠墙上。看不清他脸。似乎此刻两眼聚焦都成了很困难事。
“跟不跟我走?”
“绝不。”
死死沉寂。
然后就是恩断义绝话……
他走后她整个人滑坐地上。
走廊上地板凉凉,冰她身子发颤。被他打过地方皮肉好似都裂开了似,疼痛难忍。她抱着自己身体,缩成一团。挣扎着站起来,往自己房间方向去,走了没几步,眼看着就要进门,忽然间腹中绞痛,她撑着,想喊人,就是没喊出来,身上发冷、发疼……忽然间人声嘈杂,她听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被抱了起来。
醒过来时候,医院里。又是医院,让人心冷医院。
nik守身边。
他说:“别担心。都没事。”
那一刻她多希望,跟他说这些话,是他。
但永远也不会了。
……
酸痛眼睛、麻木脸,她揉着,听着姑姑骂道:“没出息东西。”
她看着地上撒了满地药丸,五彩缤纷……是啊,多没出息……她手覆眼睛上,不敢看了。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是让你再糟践自己。”邱亚拉愤怒说。眼睛里,泪水却打转。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你答应过我什么?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怎么能动这样蠢念头?”
屹湘摇头。
“你说话!”邱亚拉对着屹湘喊。
“我没有……”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邱亚拉拽着屹湘手腕子,狠狠,将屹湘手腕上伤疤扯到她面前去,一脚搓了下地上零碎药丸,药丸四下飞起来又落下。她压低了声音说:“你要还想走那一步,你何苦来熬到今天?”
“姑姑……”屹湘嗓子哑了,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眼泪是流不出来了,都倒回去,顺着喉咙淌。
邱亚拉又猛将屹湘拉进怀里来,狠命捶着她后背,恨不得就这么捶碎了这个孩子。
屹湘木木忍着姑姑捶打。
视野里东西都随着一下一下捶打而晃动,模糊很……
邱亚拉拢着屹湘发脚,克制了又克制,说:“湘湘,湘湘你冷静一点……你要想想我们,知道吗你想想我们……姑姑以为你都好了,都好了才劝你回来,你不要这样吓我……”
“我没有……我只是控制不了……”屹湘哽咽。身子又开始发抖,“我控制不了了……真想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我受不了了……”
“可是湘湘,你得撑住啊。姑姑需要你,allen也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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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大家:
今日至此。谢谢阅读。诸位晚安。
注释:ninetd里n=nik
ps珠子参加212年华语言情小说大赛总决赛。之前获得赛季冠军,属于这个比赛一部分。对珠子和我来说,这个荣誉已经是非常高了。这是你们给。谢谢大家。
至于总决赛,只需要,如果您记得,就每天投投票给喜欢参赛作品和珠子。比赛至31号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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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说这些~~
哦对了,后再说一句,作为作者万分欢迎大家各种声音评论文文。
但是请大家千万针对文或者针对作者来。你们懂。再次表示感谢!




一斛珠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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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无声搂着姑姑。大文学
邱亚拉拍着她肩,说:“我带你回家。”容不得商量语气,非常坚定。屹湘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想洗洗。”
邱亚拉点头。她等屹湘进了浴室,站厅里走了几个圈。她按着太阳穴,头发胀,真叫个头大如斗……猛看到房门,心里打了个顿儿,沉吟片刻开门出去。门是掩着,果然芳菲正倚对面墙上,低了头,心事重重样子,听见声音忙抬头,看见她,立即站直了。懒
“邱阿姨。”芳菲过来,看了眼她身后,问:“湘湘怎么样?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邱亚拉扶着门把手,实际上是封住了芳菲进去位置,她微笑着,说:“菲菲,湘湘还好。我等下会带她回家。我想,现让她回家休息一下好。”
芳菲一时没出声。
“菲菲?”邱亚拉叫她。她知道芳菲正考虑该怎么接话。两个人这时候偏有种心照不宣生出来。
芳菲就说:“我来就是想确定她没事。既然有您,我暂时也就放心了。那……阿姨,我先走。等她心情好点儿我再找她。”
邱亚拉笑着点头,说好。
芳菲还想问什么,但是对着邱亚拉微笑脸,她也只是勉强微笑了下说再见。
邱亚拉点点头说走好便关了门。
芳菲看着合拢门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倒有种被什么堵了似感觉,有再敲门冲动,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走廊深邃,白天有些阴凉。她走到楼梯口也没有下去,而是顺着走廊一直往前。经过一扇一扇房门都闭合着,只有后一扇半敞着。她站门口往里看——阳光透过薄纱帘进入室内,让这屋子此时温暖而明亮。虫
她推门走进去。大文学
仿古老唱片机还沙发边嗤嗤啦啦响,黑胶唱片还悠悠旋转。她走到跟前去,拿起旁边唱片封套。虽然旧了,但保存很好。她翻看着,将唱针重调好——几十年前老东西了,是老表演艺术家灌制戏,此时听起来还是好——她走到窗台边,看着楼下宽大院子。
静静、寂寞院子里,只有他们几辆车子。院子南边大树前,秋千架也静静、寂寞。
她站着,手扶着阳台,心想站这里看着这些,那个抽着雪茄人,起码有那么片时一刻,内心该是多么静,又是多么寂寞呢?
唱片旋转着,转出是杨四郎那坚持心……
这恰好就是少时亚宁刚刚被接回北京时候,父母曾经住过小套房。她对这里没什么感情,自小是跟着外公长。也许只是很短一段时间,现看来,对某些人来说,是一段难以磨灭记忆。
当发现他将这里买回来,她还嘲笑他:这种老房子你又不会来住,升值空间能有多少?不是不知道他隐藏心思,只是不忍心当面揭穿他。他也懒得跟她多说。之后她就没有再理会。湘湘回来时候,她也是凑巧想到这一处,并不是有多刻意去设计安排一个机会,冥冥之中即使是有那个心思,却也怕弄巧成拙,总不敢把话说太直白露骨。到此刻是真没想到,他暗中是做了这么多。也许,是太多了些……风起了,秋千微微晃动。
她仿佛看到两个小女孩儿荡秋千。那时候她偶尔礼拜天时候会被接过来跟父母度周末。跟哥哥玩不到一起,邻居家小伙伴倒相处还不错,其中好就是湘湘。父亲跟郗阿姨是同事,那时两家关系还不错。所以孩子们也玩到一处。
她和湘湘荡着秋千,力气小,只是玩儿罢了,其实荡不高。大文学
有一天她耍脾气,要正和潇潇拍画片哥哥推。哥哥不耐烦。潇潇倒是好脾气,过来推了她几下,秋千荡高起来,让她心里砰砰跳……其实潇潇也不见得乐意,但是潇潇就是潇潇,从小就那样,绝不愿意当面给人尴尬。
芳菲想到这儿倒忍不住笑露出微笑来:所谓三岁看到老就是这样了——对哥哥也适用。那会儿她得意荡着秋千,看到哥哥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又瞅着一边笑眯眯湘湘,收了画片走过去,默默推了湘湘秋千一下,把专心看着她玩儿湘湘吓一跳,又急忙笑着,说不要不要,她可以。
湘湘是站秋千上,腿一直一弯,就会把秋千借力使力荡起来。
哥哥有点儿尴尬。是哦,那时候,湘湘跟他怎么都不对付。
有好些年他们就没有对付过,一对斗鸡似。她出国早,至少那时候,那俩人见了面没有好好儿说话时候。
还是她那年假期结束要回伦敦,湘湘也要出去念书了,她便跟湘湘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两人因为这个互有商量,接触多起来,湘湘常常来找她玩儿。开始,她也没有多想。没想为什么总是不着家哥哥,湘湘来时候,他却总是家。
那天下午她困了,说要睡觉。告诉哥哥说湘湘下午会过来拿资料,如果她没醒千万记得叫她。哪儿知道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醒过来觉得肚饿,她四下走着觅食儿去,冷不丁就看了眼小花园里——家里也有一个秋千架,只是他们都大了,好久没有人去玩儿——那天月色不太好,但光线还不错。她看到湘湘坐秋千上。湘湘手臂攀着绳子,歪着头,跟站身后亚宁四目相对——两人没有说话。甚至保持着那个姿势时候久了,也许都有些僵了,可两人就那么互相看着,昏昏月色里,淡淡影子一双,印地上,水一样柔。
过了好久,亚宁轻轻推了一下湘湘背。
秋千荡起来,湘湘裙摆轻轻飘着、飘着……
非常美。
芳菲将唱片机关了,回头再看了一眼这老房子。锁门时候手沉不得了。只觉得将无数过往,跟自己有关、无关、美丽、缠绵、残忍记忆,全都被锁了这道门后。
她电话响了,接起来听了听就说:“皮三儿,你给我看住了他,不准他出院……必须作个彻底检查……现听我。”
……
邱亚拉屹湘洗好出来之后,让她坐了。
茶几上有简单三明治和果汁。
“刚刚有人送过来,说是叶崇磬先生交代了。我看着东西都好,尤其蔬菜鲜不得了,就挑着简单给你做了点儿。”邱亚拉不动声色说。“剩下都分类收好了,放冰箱放冰箱,搁柜子搁柜子——不易保存,等会儿拿了家去,咱们回家吃完,别浪费了崇磬好意……你吃。”
屹湘摇头,吃不下什么。于是将果汁喝了一半,三明治啃了两口。
邱亚拉知道她眼下肯定是没胃口,不过肯吃点儿就比不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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