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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尼卡
芳菲原是怒极,却被这秘书弄笑出来。上下打量着这矮矮瘦瘦男子,看了他胸前名牌,说那就请你给我安排个合适位置等着董先生。
她言辞间不怒自威。
小秘书却也不卑不亢,说董小姐您这边会客室请。
他刚说着,就见李晋匆匆赶过来,见了芳菲便微笑,说:“董小姐,董先生说他开会还需要一会儿。”
董芳菲心知李晋这是不知道给董亚宁把话过滤了多少层了,传过来才是这么婉转,便说:“我等他。今天不见到他,不算完。”
李晋便对小秘书说:“给董小姐来杯红茶。”他亲自开了董亚宁办公室门,“董小姐请。”
芳菲进去,将手袋扔到沙发上,往里走着,随口说:“难不成是整天有闲杂人等杀到办公室来给他难看?跟防贼似严。”她背对着李晋,站到办公桌边,敲了敲桌面。
董亚宁不喜欢家里人到公司来,所以芳菲印象里,这大概是她第二次上来,上一回,还是因为来开会,顺便进来坐坐。他办公室跟他人很不相同。没有一丝一毫张扬气质。用颜色全都是深色,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老古董办公室,处处透着沉稳和保守,与永昌整体现代清风格都有很大反差。
芳菲转了小半圈,坐到董亚宁位子上——桌上东西也很简洁,只有常用几样。
“您知道,董先生这儿,不会有那种事。”李晋说。秘书进来送了红茶,他亲手端到芳菲面前。
芳菲听了,怔了一下,待秘书退出去,才问:“这秘书换?”
“是,才做了不到两个月。”李晋说。
“挺有意思人。”芳菲想想,说:“董亚宁一直用男秘书。”
“是。”
“他总说女人麻烦。其实,是他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芳菲喝了口红茶,有点儿出神。
李晋沉默着。
芳菲抬眼看看他,问:“公司有事啊,怎么还至于医院呢就跑出来开会?”她问似乎漫不经心。但坐这个位置上,又是这个空间里,问还是董亚宁身边靠得住人,怎么也有着不问明白不罢休意思。
李晋当然知道老板妹妹不好对付,可他一向是以不变应万变,总之一个“哑”字一定拖过去。于是他微笑着,不预备回答这个问题。
“我也是股东,公私,我问一句都不过分吧?连我都要瞒着?还是,这会儿大股东都对着他发难呢?”芳菲座椅上旋转着,高跟鞋轻轻踢着这笨重办公桌。
“有大事,会通知您来开会。”李晋回答。
芳菲哼了一声。
李晋见她目光落办公桌上,也等着她说点儿别。
芳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董亚宁情绪怎么样?”
办公室门就这时被推开了,李晋侧了下身,叫声“董先生”——董亚宁进来,对他说了声“准备下,跟我去香港。”
李晋转身跟董芳菲打了个招呼告辞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了董氏兄妹。
芳菲依旧翘脚踢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笃笃笃响声,她看着董亚宁,额头上伤很大一块,并没有包扎,只用药物处理过,跟他晦暗发青脸色相衬,显得他愈加冷酷。
芳菲也不是没见过董亚宁挂彩。这一回偏偏看眼里,是从未有过五味杂陈。
“起来。”董亚宁板着脸。
芳菲给他让了地儿,看他坐下来,有条不紊处理公务。秘书进进出出几次,电话进进出出几通,他都神色自若,也不问芳菲为什么上来,就像芳菲根本不存一样。芳菲先沉不住气,等董亚宁忙告一段落,要人给他送茶进来,她坐到办公桌边,靠近他。
董亚宁皱了眉,说:“公司呢,少没规没矩。”
芳菲冷笑了一下,问:“是呀,公司——你就工作时候心里才好受点儿是吧?你就这儿才能忘了刚干过什么是吧?”
“闭嘴。”董亚宁说。冷森森语气,冷森森目光。他接着便站起来,穿上外套。
“董亚宁,你这回错多离谱你知道不知道?”芳菲抱着手臂。
董亚宁站住了。
“你还是男人不是,你欺负一个女人,还是你爱过女人?你那是犯罪!”
“董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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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大家:
抱歉昨晚文时遇到系统忙,没能及时。现补上。





一斛珠 第十九章 支离破碎的夕颜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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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你别让我恶心、瞧不起你!你要还爱她就把她追回来!光明正大追回来,管她有什么不堪呢,都是过去事情了,你能接受,谁都没话说。大文学你要是恨她也行,彻底别沾着她——那是放过她,是放了你自己……可你呢?你tm干是男人干事儿吗?你是男人不是?你是人不是?”芳菲盯着背对着自己哥哥,她眼睛通红。“你这不是要毁了她,你也是毁你自己,董亚宁。”懒
董亚宁转回身来。阴云密布脸,白里透青,他沉声说:“从这儿滚出去。”
“我这就滚!董亚宁,你想清楚了,以后你要怎么样。别骗人,别骗你自己,你才不是为了别什么人才去毁她,你也不是想证明现她对你来说就是个随时可以一脚踢开女人。你就是爱她,你完全受不了她有一天会是别人……”芳菲纤纤戏狠狠戳着桌上牛皮垫。
“董芳菲,你闭嘴。”
“到现你还不承认?这是什么?”芳菲猛从桌子上抓起一只白瓷杯子。
“放下!”
芳菲一根手指挑着杯把,指着上面缺口,“就连这个,她随手画残坯子上东西,你都能昧下,当宝贝似搁眼前——你tmd让谁信,你不乎她了?董亚宁,你有多恨她,你就有多爱她!”
董亚宁如疾风一般,隔了桌子,便夺手取杯。大文学虫
芳菲也不撒手。
“你毁一样,就少一样跟她有关东西——越少,你就越想,越想,就越忘不了她……你这是何苦来?”
兄妹俩各据一端,眉眼鼻尖相似极了,又同样怒火中烧,只是一个口不择言,一个有口难言。
“哥,”芳菲口气先软了下来,“舍不得,就别放手。好好儿,就当再追一个全人,有那么难嘛?”
她瞅着哥哥黑黑眼。细长眼睛,微微眯起,眉梢眼角线条都是柔和……“哥?”
“你说对。不难。可是我不想。”董亚宁说。眉梢眼角线条仍是柔和,却像挂了冰屑,冷。
好半天,芳菲才说:“董亚宁,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王八蛋。”
“对,什么时候不是来着?”董亚宁一抬手,拂开她手,将杯子整个握手中。
“你真不愧是董家男人……我以为你还能是个有担当,结果,你烂。”
董亚宁指了一下房门。
芳菲从他身边经过,冷不丁抄了那只瓷杯,董亚宁下意识想要抢回来,已经来不及,芳菲拿着杯子照准地上便砸下去。
就两人一错神工夫,杯子应声落地,脆响之后,成了碎片。
“这东西,不能给你这个混蛋用。大文学你不配。”芳菲牙都咬酸了,浑身哆嗦。
董亚宁发青脸色,竟这一瞬间,有些灰败。
芳菲抓起手袋,走到门边了,又回身,说:“我还想告诉你呢,爷爷前两天还打电话给我,问我,你跟湘湘,现私下里有没有联系、还有没有可能……我总憋着,跟他说没戏、没戏了,别惦记了。我是担心他再失望,这下也好,我再也不用为难了……董亚宁,你就这么作吧……我倒反而替湘湘庆幸,幸亏早早离开了你,现付出点儿代价来,不过是种解脱——她终于可以跟你彻底没关系了。”
芳菲说着,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说不出来伤心和难过。
她此时是这么恨这个哥哥,偏偏又忍不住痛苦。
嘴里讲,和心里想,不是一回事,于是就有一分掰扯不清绝望……
“菲菲。”董亚宁看着地上七零八碎瓷片。就刚刚,这些瓷片还是一只杯子,虽然那杯子有残缺,到底还是个东西……
“哥。”芳菲被董亚宁这一声叫住。
“滚。”董亚宁吐出这个字来。
芳菲咬了嘴唇,开门离去。
董亚宁僵了似站原地。
芳菲走了,好像也带走了这屋子里空气,让他胸闷……
李晋门外站了一会儿,看了看表,离该动身去机场时间已经很近了。
“催一下?”秘书问李晋。
李晋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门一开,董亚宁走了出来。
李晋急忙跟上他。
进了电梯,一路要往下行。
“李晋。”董亚宁叫道。
“是。”李晋忙答应。
“你这两天瞒着我忙什么呢?”董亚宁问。
李晋沉默了下。
电梯停下,门开,他等董亚宁出来,才说:“并没瞒着您。这几天没找到合适时机跟你汇报。”
董亚宁绷着脸,问:“老家那边事儿啊?怎么着,又欠谁钱了?”
李晋说:“董先生,这回可不是上回。”
董亚宁走到了车门边,听到这话,冷笑了一下,说:“我料着不是大事,你也就悄没声儿给扑拉了。”
李晋不语。
董亚宁坐下,沉默片刻,说:“再来电话,你就直接告诉他,这一次,我不给他擦屁股。有胆子,让他找老爷子去说;没胆子,趁早儿收了手——老爷子什么身体状况,他清楚,消停点儿,别惹事,对谁都好。”
“可是董先生……”李晋少有面上犯难。
董亚宁闭了眼睛。
李晋舒了口气,住嘴了。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车厢内顿时亮了,董亚宁那阴郁脸色也就毫无遮蔽,加触目惊心。李晋将遮光帘放了下来。到机场还有段时间,他开始处理手上事情。
“这个祸害,由着他性子去,迟早把自己折进去。”董亚宁闭紧紧唇间,钻出一串字来。
李晋正发邮件,听到,也没敢抬头。
“二叔倒好,偏不长命……是二叔该多好哦……”董亚宁郁郁,仍是闭着眼,拇指蹭着那枚素戒,渐渐,老僧入定一般。
“董先生。”李晋小声叫他。
董亚宁嗯了一声。
“您有电话进来。”李晋提醒他。
董亚宁瞅了眼闪动手机,接起来,说:“喂,老叶。”
李晋往旁边坐了坐。
“……是吗……”董亚宁懒洋洋,拳头捶着大腿外侧胆经穴。捶起来,微痛、酸麻,“……查吧,永昌所有土地储备,出让金一早都缴清了……对,这一行里,永昌不是唯一这么做,也差不多……”
李晋听着老板接电话语气,一扫阴霾。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老板脸上阴霾,却越来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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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大家:
今天抢系统抽风前文。大家早些休息。明天也早。诸位晚安。




一斛珠 第二十章 流光溢彩的明月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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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提前联络了机场地勤,出口处等待着地勤人员将allen带出闸。大文学
出门前她衣服换了又换,后还是决定穿一套让她觉得舒服麻质衬衫长裤。洗薄薄旧衣服了,原本就是墨绿色,如今像蒙了一层薄霜。姑妈看着,却说好。懒
“你还记得有次去农场?allen要骑马我不让,他跟我生气呢,后来爬到草垛上坐着不肯下来。我不放心,也爬上去看看他。那时候你正给他小马喂水。他就看着你,说vanessa真好看……那天你穿就是墨绿色衬衫。”
好看?
屹湘擦了下鼻尖。
那不是墨绿色衬衫,而是翠色,只是不小心踩了马厩里水管,浇了一个透结果……allen矮脚马daisy很不听话,她弄满身马骚味和汗味,才让它喝到水。那一天,着实狼狈。
屹湘抬头看了看四周。
等着接机人很多,挤挤挨挨,不少人手里拿着纸牌,上面写着名字。而她手里空空如也。且她个子又矮,不知该如何能让自己显得出挑一点。大文学她慢慢踱着步子,不时看着表。
离约好时间越来越近了。
此处僻静,她只要看好了出口就可以……
叶崇磬走出通道时候,正打着电话呢,不经意一扫,便看到了屹湘——她并没有看到他。连他从她面前走过去,她都没有发觉——她视线根本就是一直向下。虫
广播里正说,从波士顿刚刚飞抵航班,乘客出闸。
叶崇磬看到来接机助理,简短说了几句话,再回头,屹湘已经不原地了,他回身寻找着屹湘身影……从波士顿飞抵乘客陆续出闸,人流显得比刚刚大了很多。
叶崇磬重看到了屹湘,她正讲着电话。
叶崇磬原本是想立刻开口叫她,忽然,就看到她抬了下手——那手半空中一挥,稍稍顿了一下,又很用力挥了两下——他顺着她挥手方向看去,不禁怔了一下。
“叶先生,车子外面等。”助理提醒他,“都等着您开会呢。”
“你先上车。”叶崇磬吩咐。他目不转睛看着前方。
那朝屹湘走过来,是由两名机场地勤陪同男孩子。那两人都放慢步速走那男孩身后——男孩矮矮瘦瘦,背着一个跟他身型不太相称大包。大文学黑色短裤、白色长袖衬衫和黑色鞋子,显得整齐而又精神。只是戴着一副墨镜和一顶软沿儿帽,让他小脸儿被遮去了一半,看不清楚面容……他显然已经看到了来接他屹湘,走到她跟前时候,站住了,微微仰了脸,隔着墨镜望她。
屹湘也望着他。
这是张白皙小脸儿,粉红色嘴唇润润,像半透明果冻。
她不自觉抬手顺了一下耳边发丝——其实她头发今天格外整齐,根本就不乱。
“allen……”
“hi!”allen打招呼。
屹湘弯了身,想给他一个拥抱。不料他却伸手过来。屹湘只好握住了他小手。
“hi。”她说。
allen嘴巴嘟了嘟,握手之后迅速抽回手来,依旧安静站那里。
屹湘看了他一会儿,才抬头对地勤人员道谢,说:“麻烦你们了。”
allen耐心等她跟人客气交接完毕,她伸手过来要拉他说我们走时候,扭了一下。
屹湘手落了空,还发愣,allen已经背着他大包往外走。屹湘过来要给他把包拿下来,他又扭了一下,说:“我可以。”
屹湘站原地,看着他那对有力小腿踩着光滑地面噔噔噔走了前头,一时之间颇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发现她没跟上来,他放慢脚步,回头看着她。
“走啊。”他催促。倒开始嫌她慢了。
屹湘走了几步,跟上他。过了一会儿,看着allen背着那个大包实不忍,硬是把背包从他背上取了下来。allen好像非常不乐意,但是屹湘坚持着,他也没有再反对,有点儿尴尬四下里看看,白皙脸上泛了红。
屹湘将沉重背包抱怀里掂着,再看看allen瘦瘦小身子,默默将包挂肩上,说:“我车子外面,要……要走一会儿。”
allen只顾往前走。
屹湘知道他肯定是听到,只是不愿意啰嗦。她怕他人流中跟自己失散,出其不意拉住了他手。那溜滑小鱼儿似小手,就要从她手心里钻出去。她使劲儿攥着。他抬头瞪了她一眼,她装作没看到,抬头找着自己车子。
看着细细瘦瘦豆芽菜一样,小手劲儿却很大,被攥她手心里,有种倔强不肯服气意思,往相反方向用着力气。她也用力,不肯妥协。于是那小手渐渐柔软了些。屹湘却不敢放松。
只是一个小回合,屹湘额上就冒了汗。
外面起了风,风里含着薄薄沙尘气,糊脸上,就是一层泥似。屹湘觉得自己现有些灰头土脸意思。
她目光扫来扫去,仓促间竟找不大自己小车,想起来,忙到包里摸车钥匙。
allen拽了她包带一下。
屹湘刚摸到车钥匙,低头看他工夫,他指了指旁边。
一个人影移近了,几乎罩住他们。屹湘抬头,看到对着她微笑叶崇磬,愣了一下。
“这么巧。”她说。显然他们是从同一个位置过来,也许他走他们身后有一会儿了,但是她没发现。“刚下飞机?”她问。
“是啊,两天飞了三个地方,可算落地了。”叶崇磬微笑着,先跟屹湘打过招呼,弯身对allen说了声“hi”。很自然,伸手过来,说:“你好,我是叶崇磬。”
allen先看了眼屹湘。
屹湘也低头看allen,微笑对他示意,松了手。
allen这才摘了墨镜,握住了叶崇磬大手。他手太小,只能握住叶崇磬小半个手掌,但他很认真,像个小绅士一样,说:“你好。allen-qi。”




一斛珠 第二十章 流光溢彩的明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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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磬微笑着打量allen。大文学allen小小年纪表现出来从容和礼貌,让他觉得必须像对待一个成年人那样对待他。
见叶崇磬打量自己,allen那浓浓眉毛扬了一下。
叶崇磬便笑了,这一笑令他面容加帅气舒朗,allen眉毛便又扬了一下。懒
屹湘看着allen。叶崇磬温和笑着问allen从哪里过来、一路上怎么样,allen说还好,就是空乘太罗嗦、还要抓住他拍照好像他是玩偶一样。小小很得体抱怨,让叶崇磬再次笑出来——她并不觉得这时候,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面对面讲话,而是两个成年人。管,叶崇磬身形,有allen几倍大。
叶崇磬微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allen。”他站直了,对屹湘问道:“自己开车来?”他已经发现,没有其他人陪同。是她自己来低调安静接机。如果不是他眼尖,可能就错过了。
屹湘点点头,重拉住allen手,说:“我开车来。”扬了下手里车钥匙给叶崇磬看。
叶崇磬看清楚,反而愣了下。但接着就微笑了。
“写支票给你。”屹湘说。
“你非要这会儿说这个?我公司还有事,得回去开会。大文学”叶崇磬看着屹湘。他发现屹湘今天良好面色,八成是依赖于她高超化妆技巧。只是她眼中神情,骗不了人。虫
屹湘觉察叶崇磬目光她脸上逡巡着,避了一下,说:“那你去忙吧。我们这就回了。”
“好。”叶崇磬低头,温和对allen说:“那我们改天见,allen。挑个好日子,给你接风。”
allen没出声。一对漂亮眼睛里,却闪过精彩光。
叶崇磬笑着离开了,直到上了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似,看看后面,那辆浅蓝色小车子,已经看不到了。
他坐正了,伸手跟助理要文件。
正翻着,听助理小声咕哝了一句“那小孩长像小姑娘似,可真够漂亮”,自言自语。他便接了一句,说:“是啊,是个漂亮孩子”。
“抱歉,叶先生。”助理有点儿不好意思,“不是故意。”
“没关系。”叶崇磬盯着手中雪白纸上一行行字,清晰、黑白分明。他捶了下眉心,有点儿头疼……
屹湘看着叶崇磬车子先走,开车门让allen上车。等坐进儿童座椅里系好了安全带,她才绕到前面去,allen忽然冒出来一句:“vanessa,什么是‘接风’?”他坐后座儿童座椅上,认真问。
屹湘正发动车子,想了想,便说:“是很客气话。大文学对远道而来客人,要请他吃饭,这就叫‘接风’,也有说‘洗尘’。”
allen安静了。
屹湘开车上了高速。从后视镜里看到allen从他大包里抽出随身单反相机来。跟他小手比起来,相机也显得大大——姑姑说起过,allen喜欢拍照。
“那小脑袋、小眼睛也不知怎么长,没人教他,都是随便拍,拍出来东西还挺受看。”姑姑提起allen总是一副很得意样子。
相机是蛮复杂款型。
屹湘看了,觉得自己这用卡片机手,比起这孩子来,着实差了不止一截子。
“他也是唬人。不过,儿童款相机唬不了他。”姑姑又笑。
说话时候,是给她看存手机里allen作品。很多都是去公园和动物园照片。有一组,是去年姑姑带allen去肯尼亚玩拍。镜头里,很多弱小动物。
“他不太喜欢植物。多漂亮也没兴趣。”姑姑说。
这几天,姑姑有意无意跟她讲一些allen事。习惯,爱好,兴趣……都是性情。
姑姑讲时候,她只听,不问。由着她想到哪里,讲到哪里。
琐琐碎碎,讲人不嫌闷,听人也不嫌闷。并不是与愉,却总有种说不出伤感……
屹湘忽然想起来,接到allen还没有跟家里通信儿呢。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来。
看看allen,他也看过来,灵动眼,让她拨号码动作停了一下,觉得他是有话想说。
果然allen说:“我可不是他客人。”
屹湘笑了下,点头,又摇头,想想自己该怎么措辞,过了一会儿才说:“他是潇潇娘哥哥,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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