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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同时受伤的还有胃部,胃部受伤导致胃酸漏出,又灼伤了脾脏及部分肠道。

    重伤的吴端在被接上船后,只是简单处理伤势,进行了止血,便被军舰上的直升机送往了医院。

    医生自然都是最好的。

    闫思弦用军舰上的通讯设备与地面取得联络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大夫,一位在国内享誉盛名,无数次从死神手上抢回人命的外科医生,硬是被他用私人飞机,从海南的医学峰会接到了墨城。

    这位医生果然不负重望,在另外两名亦是从不同地方接来的医生的配合下,硬是保住了吴端的肝脏、脾脏,又对胃部进行了修补。

    也就是说,吴端现在虽然很虚弱,但仔细将养,还是有可能完全恢复健康的。

    “有可能”的意思是,他的一些器官依然有出现局部坏死或者脓肿等并发症的可能,一旦出现这样的并发症,便要做出切除器官的选择,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残性损伤。

    闫思弦当然希望吴端完完整整地恢复健康,所以他格外关注吴端的伤情,纵然手术已经很成功了,他还是想着法儿地寻找康复方面的专家,以及有利于器官恢复的药品。

    当然,这些努力并未让吴端的父母知道,一来是怕他们担心,二来闫思弦心中有愧,并不想以此邀功,博得他们的原谅。

    吴道远回病房时,脸上凝重的神色舒缓了些,想来是从医生那得到了“恢复得很好”“将来很可能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之类的好消息。

    吴端跟父母说了会儿话,表示要喝母亲炖的汤,他是真馋了,也想借此理由支开老两口,老两口也不计较,立马起身,回家去给儿子煲汤。

    老两口刚走,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支队便来人探望了。

    他们太忙了,又担心打扰吴端休息,来了,放下水果鲜花及一箱牛奶,说了没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吴端出了icu的消息传得很快,探望的人接踵而来。吴端心善,总觉得不好拂了人家来探病的心意,不肯装睡谢客。

    闫思弦就比他紧张多了,虽说大家都很自觉,来了也并不长待,可无论谁在距离病床较近的椅子上坐一坐,闫思弦都要提心吊胆,生怕吴端被人碰着了。活脱脱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一波探病的人离开后,闫思弦干脆搬开了吴端床边的椅子,谁也别想坐,都离吴端远点。

    送走第三波探病的人,闫思弦觉得不能忍了,干脆跟护士站的几位建立了攻守同盟,让小护士再见到来打听吴端病房号的,一律拦住,就说病人在休息,不能见客。

    小护士门这几天没少受闫思弦关照,各种高档水果、零食换着花样地给她们送,还一人送了一套贼贵的口红。拿人手软,她们自然愿意为闫思弦办事。

    如此一来,吴端终于获得了片刻安宁。

    他立即道:“怎么样”

    闫思弦先给他喝了小半杯温水,才道:“运气还算不错,从龙淑兰那儿拿到一份口供,算是她认罪吧。

    虽然咱们国家重证据,轻证言,在审判中口供的作用有限,尤其……”闫思弦摸了摸鼻子,心虚地看了吴端一眼,“尤其,这证言的获得有诈供嫌疑……”

    吴端有些无奈道:“嗯,想到了。”

    “但是咱们总算是知道龙淑兰才是主谋,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再想去挖证据,总要相对容易些吧。”

    吴端问道:“那楚梅呢她的死查出什么了吗”

    闫思弦摇头,“没有,一切都特别的……像自杀。”

    “你开始考虑自杀的可能性了吗”

    “不得不考虑,总要先把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揪出来,那男人一定知道什么。”

    吴端有些出神,愣了片刻,叹道:“我没想到,当初从亚圣书院救出来的人,竟然走上了这样的岔路,你说这是命运吗”

    她们,自然是指张雅兰和楚梅。闫思弦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吴端又道:“要是没有那种地方,多好啊。”

    要是没有那种地方,她们就能像任何平凡的姑娘一样,读个二流或者三流大学,找个撑不到也饿不死的工作,攒上几个月工资,给自己买个名牌包,又或者,嫁给闫思弦这样的土豪,从此改变命运……

    无论怎样,都不会比没了命更差的结果吧。

    尤其张雅兰,她遭遇了那样的不幸,所表现出的,全是求生的顽强。

    为了活下去,可以活得像条狗。

    纵然如此,有机会见到闫思弦,她也选择为对方通风报信,希望对方能远离是非。

    这样人,怎么讨厌得起来

    闫思弦对她的种种偏袒回护,与其说是念旧情,倒不如说是重新产生的仰慕敬佩。

    任谁也不忍心再让张雅兰受苦了吧

    吴端有些累了,思绪不受控制地飘来飘去。

    闫思弦的话,将他的思绪又扯了回来。

    闫思弦道:“折腾这一上午,又是检查又是挪病房的,累坏了吧,你先睡会儿,醒了我再跟你说。”

    吴端却像个生怕大人趁他睡着将糖果藏起来的小孩。

    “不不不,现在就说,你那么忙……”

    “我不忙了,停职文件已经下来了,也巧,刚审完龙淑兰,文件就下来了……我预感还挺准,也算是……停职之前帮他们指个方向吧。”

    吴端却反过来安慰他道:“好事好事,你也该放个假好好休息了……正好我无聊,你还能在这儿跟我说说话。

    他们不行,我问他们案子,一个个嘴巴严着呢。”

    这就让闫思弦十分开心了,“他们不行”,那言下之意就是他闫思弦行呗。

    嗯,很好,闫少爷表示心花怒放。

    果然赞美是第一生产力,还休息个什么,闫思弦瞬间满血复活。

    他又开始伸手帮吴端捏脖子,并附送一个嘴巴咧到了耳根子上的笑容,“得嘞,以后天天跟你这儿接受劳动改造,争取早日考个推拿八级证书,上旁边盲人按摩打工去。”

    吴端被他按得眯起了眼睛,又问道:“北极星怎么处理的”

    “上交国家呗,”闫思弦道:“那么大的案子,又牵涉多国联合侦办,别说咱们墨城市局了,省厅也hold不住啊。

    案宗和相关嫌疑人已经分批转移到帝都了,国家部委成立了专案组,从咱们省厅抽调了一批人,又调了一批帝都刑警……对了,你那个女同学,张明辉,也在专案组里。

    总之,北极星的案子已经跟咱们没关系了。”

    “没关系你少糊弄我。”吴端露出一个“我已经看穿你了”的眼神。

    闫思弦被他看得肝儿颤了一下。

    “我问你,在岛上的时候,你跟他们签的文书,究竟是什么还有,你怎么会参与到他们的净化仪式里……

    你可是答应过,知无不言,要是说话不算数……”

    “算数,看来今天要是不给你答案,你是睡不踏实了。”

    闫思弦拉来一张椅子,在吴端病床边坐下,拿出一副老专家答疑解惑专场的架势来。




第三十四章 苦寒来(5)
    “你还没转过弯儿来,”闫思弦道:“签了什么文书并不重要,难不成你还指望那帮强盗土匪有契约精神”

    吴端敏锐地觉察到闫思弦这是要岔开话题,他哪里肯,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还给他们签”

    吴端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极了在对方关门前急慌慌地插进一只脚。

    闫思弦无奈地笑笑,“好吧,那份文书是为了保证他们不会将那些照片公开——就是我爸跟张雅兰……你知道,这么大的丑闻,任何一家企业、一个家庭都无法承受。”

    “条件呢钱”

    “还能有别的吗当然,我得花一大笔钱,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带条件:保证你的安全。”

    闫思弦没好意思说保证吴端安全才是那文书中最主要的条件,故意将主次颠倒了一下。

    吴端陷入了沉思,看不出他是否想通了闫思弦的小花招。

    几秒种后,吴端恍然道:“张雅兰是被龙淑兰母女设计送到你父亲身边的,她顶多跟疯子团伙有些关系,北极星的人怎么会知道照片的事”

    “所以啊,从张雅兰跟我透露北极星组织的事儿开始,我就知道北极星跟疯子团伙必然有些关联——不止暗中观察疯子团伙的行为那么简单,明面上大家应该是相互知道的。

    所以,我开始注意两个组织之间的纽带。”

    “怎么说”

    闫思弦一边捏着吴端的肩膀,一边道:“你想啊,北极星是怎么组建起来的是一名赴美读研的中国医生将疯子团伙的信息传递给了自己的导师,对吧

    这名医生在赴美之前恰好就在墨城四医院工作,他亲眼见证了一些疯子团伙的成员奇迹般地康复。

    长时间的接触或许让他跟这群疯子有了某种合作。”

    吴端眨了眨眼睛,“你这推测……没什么依据吧”

    “像北极星那样隐秘的组织,龙淑兰能知道它的存在,一定是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的。

    你想想看,能给龙淑兰透露信息的人符合哪些条件

    他得知道北极星组织,还得跟龙淑兰有交情。

    跟两边都有渊源的,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不是医生还能是谁”闫思弦道,“这就是我的依据。”

    闫思弦想了一下,又道:“其实我还有两个比较大胆的推测……”

    吴端眯着眼睛,显然被他捏得很舒坦,闫思弦勾起嘴角笑笑,继续道:

    “第一,龙淑兰向经侦科提供的信息,除了损害我家利益,还同时损害了北极星组织,甚至,正是因为她的举报,北极星被揭开面纱大白于天下,核心成员几乎被一网打尽。

    这绝不是偶然,龙淑兰本来就想对付北极星组织,她是在一箭双雕。

    可她为什么要对付这个组织呢无非利益,北极星损害了她的利益。”

    吴端接话道:“或许是她不满北极星窃取了她的功劳和方法,这女人还蛮有知识产权意识的嘛。”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感觉,仿佛随时可能睡着。

    闫思弦被他逗乐了,“就你最会贫嘴,不过你说得对。

    我认为,她一开始是想把成果给那个医生的——就是赴美读研的年轻医生。

    他们很早就有了合作关系,算是’自己人’,可惜医生的导师——也就是北极星组织的创始人——抢走了他们的成果。

    龙淑兰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她要毁了北极星组织。”

    “倒是说得过去,”吴端已经闭上了眼睛,“那第二个推论呢”

    “第二个推论,”闫思弦笑笑,“你该睡觉了。”

    说着,他帮吴端野了掖被角。

    临近中午,阳光正好洒在吴端的病床上,许是有些热了,加上身体虚弱,吴端鼻尖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闫思弦拽出一张抽纸帮他擦擦鼻尖和额头,又起身去拉上窗帘,让屋内的光线适合睡觉。

    吴端觉得自己是真的虚弱,前一秒只是稍微有点困,后一秒就昏昏沉沉地,那不像是要睡觉,倒更像是要晕倒了。

    陷入沉睡前,他还很不放心地叨念着:“那你别走……等会儿跟我说……我……就睡一会儿……”

    “好。”闫思弦郑重地答应。

    吴端说只睡一会儿,果然是一会儿,连半小时都不到。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惦记着那个答案。

    这些天他都是靠睡觉度日,睡眠严重饱和,人其实并不困,只是止痛药物的作用下很容易犯困,这样短暂的睡眠,一天不知道有多少次。

    一睁眼,吴端满脸的迷茫,哑着嗓子道:“几点了”

    闫思弦一边将保温杯里的吸管递到他嘴边,看他喝了两口,答道:“睡吧,才睡了几分钟。”

    吴端喝完了水,却不睡了,只嘟囔一句:“饿了。”

    闫思弦笑笑,他便又吐槽道:“成天到晚只能喝水,寡死了。”

    闫思弦看看表,知道靳花花女士炖的汤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便跟吴端打商量道:“医生说你能吃流食了,我也的确给你预备了些吃的……”

    吴端立即双眼放光,讨好地看着闫思弦,只差没摇尾巴了。

    闫思弦继续道:“只是你别说我给你东西吃了,免得你妈不高兴——她肯定以为自个儿煲的汤是头一份儿呢。”

    吴端“嗯嗯嗯”地应着,嘟囔道:“这有什么可争的。”

    闫思弦不回答他,起身,也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保温饭盒。

    吴端不满道:“你也不早点拿出来。”

    闫思弦哭笑不得,解释道:“医生虽然说你可以少吃些流食,但也说了,越晚进食越好,有利于胃部伤口愈合……”

    自从他拿出那饭盒,尤其打开饭盒后,浓郁的香味瞬间布满了病房,吴端的眼睛变再也挪不开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闫思弦一边道:“诶诶克制一下啊,哈喇子流出来了。”一边迅速给吴端舀了小半碗汤,在吴端谴责的目光下,又补了一勺,将小半碗变成半碗。

    “不能再多了啊。”

    他自己象征性地尝了一点,有点烫,便没有立即喂给吴端,而是舀起一勺,吹了一会儿,这才送到吴端嘴边。

    吴端吸溜了一口汤,那美味令他的四肢百骸都舒坦了,直将眼睛弯成了月牙,喝了一口便迫不及待地想着下一口。

    闫思弦怕他呛着,第二勺汤给得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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