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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骗子。”小姑娘捏着肉乎乎的小手,对于他背信弃义的事情,不高兴地大声谴责着。
大雨直到三日后这才逐渐小了下来,便是稳固如榷场也受了水淹的攻击。
幸好之前建造时,就想过这样的问题,地下排水极为发达,除了小部分低洼的地方,其余地方大都安然无恙地渡过这个混乱的夏天。
白起哄着小姑娘许久也不见好转,小姑娘见了他就跑。
“糖葫芦吃不吃。”白起把人单手拎起来,浓密的眉紧紧皱着,认真问道。
小姑娘被人提溜着,还是格外有骨气,大眼睛睨着他,抱胸不说话。
“啧,你怎么和你娘一样轴,车轱辘嘛。”白起不耐烦啧了一声,把人夹在怀里,直接朝着已经恢复生机的街上走去。
“你娘今日不在,你喊我一声白叔叔,今日大街上的东西,我随便你买。”
“珍宝阁刚开业,东西一定不错。”
“这家糕点好香啊。”
“这家是新开的铁匠铺吗?”
他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有个脑袋动来动去,没多久,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就露了出来。
“想要糕点,想要小剑,想要玩具。”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叫我一声。”白起立马威胁着。
小姑娘立马把脸重新埋进脖子,不说话。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83节
白起无奈,捏了捏她头上的小包包,脚步一顿朝着糕点铺走了进去。
小姑娘立马抬起头来,眼睛发亮。
榷场已经恢复了生机,可不远处的金州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金州依山而建,这些年为了巩固城防,也为了做生意,山体早已被蛀空。
那场恐怖的暴雨直接把纸糊的山体冲垮。
六日前的半夜,半座山滑坡,直接压垮了沿途村庄,甚至泥石冲到正阳大街和紫/阳大街,压垮房屋不计其数,更可怕的是,这里住着的全都是士兵,伤亡不计其数。
事情被送到官家案桌前,曹忠在朝堂上直接发难,要求缉拿金州知州邹钧,言其:“管辖不力,祸害士兵,鼠目寸光。”
朝堂哗然,御史大夫仗义执言,结果被曹忠翻了旧账,最后直接怒斥:“狂妄凶悖,鼓众劫持。”
这是极大的罪名,御史大夫本就六十高龄,一时耐不住,直接气晕在朝堂上。
“曹相好大的口气。”一直站在武官第二列第二位的人缓缓开口说道。
文官第一列第二位的宴清沉默不动,看他脸色行事的文官也跟着不动。
“容同知有何高见,对了,这位邹钧乃是容同知一力推举的。”曹忠微微一笑,恢复了平和儒雅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着。
“众所皆知,邹钧上任满打满算也算不上三年,乃是当年金州解围后这才匆匆上任的,三年时间,他如何能掏空整座山。”他用比曹忠还要缓慢的语气反问着。
容祈内衬白花罗中单禅衣,外穿绯色罗袍,腰间束着绣着金边的白罗大带,下垂蔽膝,同时悬挂着玉剑、玉佩和晕锦绶,在一中年迈衰老,或粗犷豪放的一众朝臣中鹤立鸡群,修身而立。
“金均二州挖山填补军用,早有耳闻,只是不曾想竟然造成这样的后果。”容祈剑眉微蹙,“说来也觉得奇怪,不知为何明明不曾打战,两州的军备粮草消耗却与日俱增。”
朝臣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上首的燕舟比着之前更为衰老,两鬓白发遮也遮不住,一双眼眯得越发厉害了,疑心也越发重了。
“竟有此事?”他威严质问着。
“自然。”容祈早有准备,直接掏出折子递了上去,“官家请看,金均两州并不屯粮,驻扎二十万士兵,按理每年粮草都应该在三百万石,可这两年每年都是五百万石,邹钧的折子早已上了政事堂,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能上达天听。”
燕舟立马看向曹忠和宴清。
宴清立刻咳嗽一声,神色虚弱地解释着:“军备一事,是曹相的职责。”
曹忠被打得措手不及,眉心一皱,这才发现中计了,他们的目标竟然直接是两州驻军。
“怎么回事!”燕舟扔了手中的折子,厉声呵斥道。
曹忠跪在地上,心中慌乱,可嘴里已经想好了措辞。
“两州将军都早已上报想要囤积粮草,当年被围困半年,官家之前也不是说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嘛。这才在两州广积粮,且这些年两州练兵极为严苛,粮草消耗自然大了些。”
曹忠说得有理有据,燕舟想了片刻,想起确实有这些事情。
“咦,曹相确实如此吗?”宴清咳嗽一声,颇为虚弱,惊讶说道,“怎么我看户部并没有两州粮仓建设的支出啊。”
“是他们自己直接用了石头建的。”
曹忠面不改色地补充着。
“倒是能为朝廷省钱,两位将军一片苦心,曹相为国为民,连这些小事都知道,可敬可敬。”宴清叹气,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感慨着。
燕舟脸色微变。
——这事他不知道!
曹相很快也是心中一个咯噔,立马说道:“微臣掌管枢密院,久久不见粮仓建立,这才发信问了一句,也是近日得知两州将军良苦用心。”
燕舟不说话,只是眯着眼打量着底下的朝臣。
这些年他越发力不从心,便越发多疑,甚至看向曹忠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惊疑。
“此事倒也是小事,毕竟金州隔壁就是襄阳,白起虎视眈眈,一旦借机发难,只怕金州目前毫无还手之力。”宴清岔开话题,悲天悯人地说着。
“确实如此。”
“臣也觉得理应重视。”
不少大臣出面附和此事,皆是面色凝重。
燕舟蹙眉:“爱卿们有何建议,我们先行陈兵只怕会引起大魏骚乱。”
官家一句话,直接定下此事的基调,不可动武。
“不如让枢密院派出一位同知,既是武将,又能安抚民心。”户部尚书李弥出声建议着。
燕舟思考片刻,觉得并无不可,目光落在一排枢密院同僚身上。
枢密院情况复杂,主战主和一分为二,他最宠幸的就是主和派。
他原本想叫顾晟,突然想起他是曹忠之人,心中一个咯噔,目光突然落在一侧的容祈身上。
容祈啊,这些年他低调极了,再也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听说那个宁汝姗死后,他便连笑也没笑过几次。
少年轻狂,被打怕了,就知道乖了。
他心中轻蔑,你看容家也不过如此。
这样想着,他心中那口郁气突然消散,嘴角一撇:“容祈,你去。”
曹忠警铃大作,正打算说话,就看到官家那道,居高而下的深沉视线,立刻闭上嘴,不再说话。
“微臣,遵旨。”
容祈出声,沉稳冷静地领下圣旨。
一直低着头的宴清微微一笑。
第43章 相遇
突临大难的金州如今哀嚎遍野, 被压塌的两条大街都是三年前两国对峙后退到金州的士兵。
当年全身而退,如今却被埋在一场天灾之下,谁不说一句造化弄人。
偏偏, 祸不单行, 金州刺史、京西南路副都总管蒋方逊突然发难, 连夜带兵把正在安抚灾民的金州知州邹钧带走,连带着邹钧的家人都被一并软禁府中,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城哗然。
一时间, 金州群龙无首, 最后一大把年纪的金州通判被人推出来主持大局。
通判是上任遗留问题, 只会吃喝睡,一问三不知,连着六天只会点头办事, 这等做派一反之前邹钧的雷厉风行,让整个金州都陷入混乱中。
等这个消息传到榷场时, 宁汝姗正和几个街坊商量着, 计划着要去金州乡下赈灾。
榷场有不少金州人, 他们都是在金州生活不下去,这才放弃一切逃到这里的,隐姓埋名,再也不提过往事,做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哪怕当年金州被围,大战一触即发, 但对他们而言都是被舍弃的过往,不能出手干预。
但这些年的日子过得越发好了,榷场一开始设定的界限逐渐松散, 王锵对此难得没有出手干预,只是冷眼旁观。
这次开棚施粥还是街坊几个金州人提出来的。
“听说是朝廷来人了,是不是那蒋方逊做贼心虚。”
“我看也是,邹知州可比上任那个糊涂官好多了,这些年金州也是明显好起来了。”
“要我说,还是上面打架,我们这些小民遭殃。”
“可不是,就是不知道这事要如何处置,我就怕隔壁……打过来。”
一群人坐在后院晒着太阳,一边拨着算盘,打算着过几日去金州开棚施粥的粮食数目,一边嘴里不停地闲聊着,对着山脚下的金州情况议论纷纷。
宁汝姗不言语,很快就算清楚了所有数目:“张婶出二十石可以吗?”
一个胖墩墩的皮肤黝黑的妇人,笑着点头:“都听阿姗的,你做事我太放心了。”
“就是,阿姗算的又快又准,还妥当,也不知道以后谁有幸能娶了你呢。”
“我看那个整日来的白郎君就不错。”
一直乖乖蹲在宁汝姗边上吃糖葫芦的小姑娘立马抬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娘是我一个人的。”
“呦呦,我们小乖乖怎么还打算扒着娘不松手啊。”张婶打趣着,“你娘以后可要给你找个爹的,万一以后还有小弟弟小妹妹,怎么办。”
小姑娘立马警惕地拉着娘的袖子,黑漆漆的大眼睛圆溜溜的:“不要。”
她把脑袋挤在娘的咯吱窝里,小嘴不高兴地撅着,可怜又可爱,直把一群妇人看得心软。
“小乖乖虽然年纪小,可聪明着呢。”右侧一个形容消瘦的娘子开口打趣着,“你这样说,我保证这几天小乖乖一定不理你。”
宁汝姗算好手中的账本,摸着她的小脸,笑说着:“你说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昨天不是说要找王叔叔玩吗,还不去。”
她对着路过的酒博士招招手,细声说道:“帮我把她送去红楼去吧。”
酒博士连忙擦了擦手,小心把小姑娘抱起来:“走,酒酒带去你红楼玩。”
小姑娘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乖乖抱着他的脖子,高兴说道:“去找白叔叔玩,白叔叔,白叔叔。”
“小小年纪,倒是知道找谁。”有人故意借机打趣着,意味深长地说着,态度倒是格外友善。
原先大家都以为这个女孩是红楼主人的小孩,可红楼对此一直没有出现,就在众人幸灾乐祸看戏的时候,小姑娘满月以至之后的每年生日,红楼都能送出整整一条街的贺礼,就是连常年神出鬼没的红楼主人都会戴着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这才发现,这个酒肆的主人确实不一般,一时间,酒肆的生意蒸蒸日上,宁汝姗的人缘也越发好了。
就在众人商量着赈灾的事情时,山下的金州却是陷入剑拔弩张的地步。
“我怎么就见不了邹知州。”作为钦差日夜兼程赶到金州的容祈皱眉问着面前之人。
蒋方逊乃是过了明路的曹忠心腹,大腹便便,面容倨傲,带着一群亲信挡在容祈面前,态度傲慢,气势嚣张。
“没有曹相的手令,谁也见不了。”他仰着头,毫无恭敬之色。
冬青在身后冷笑着:“同知有官家圣旨,难道还不能见邹钧嘛。”
“容同知的圣旨只说是督办塌方和军饷两件事,可没说是邹钧玩忽职守,害人不浅一事。”蒋方逊口气淡淡地反驳着,“事不可二谈,老蒋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俗话说得好,拿着鸡毛当令箭可不行。”
冬青闻言大怒:“放肆。”
“啊,老蒋我就是不会说话。”蒋方逊故作无奈地挠了挠脑袋,看着面前的容祈,大咧咧说道,“同知也曾是将军,也该知道的,我们都是粗人,但话糙理不糙,我也是为了办事。”
容祈身形极高,面容如玉,不说话时带着临安贵公子特有的矜贵傲气,此刻终于把目光落在面前这位形容粗犷的蒋方逊身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
那双深邃眼眸在紧张的气氛中依旧冷淡平静,眼眸敛着那点光,淡淡落在人身上时,整个人便显得格外冷漠。
可偏偏那点深意的眸光却能让人感到后脖颈发毛,就像一把放在盒中的宝剑在此刻露出锐利的光芒,锐不可当,刺眼胆寒。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84节
蒋方逊虽然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但下意识微微移开视线,不再和他对视。
“走。”容祈对着冬青点头,直接说道,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冬青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跟着他离开。
“这个蒋方逊仗着背后的曹忠,竟然胆大妄为到把一州知州直接抓起来。”他咬牙切齿骂着,“也不知道邹知州现在如何了?”
容祈睫毛微微敛下,神色冷漠:“他倒是说得对,鸡毛当令箭。”
他突然冷笑一声,俊美的眉眼冷漠煞气,不带一丝笑意:“安定军入城了吗?”
“还未,但已经在城外驻扎了。”
“来了几个账房先生。”
冬青一愣,思索片刻说道:“好像只有五个。”
“再去找五个可靠得来。”
容祈吩咐着。
冬青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这么久了,这么还未安置好?”容祈走到受灾的两条大街上,看着死气沉沉,遍地残骸落石的街面,人群三三两两地坐着,不少人身上的染血绑带都发灰发黄,不由眉心一皱,厉声问道。
容祈一行人明显和这里格格不入,不少人抬眸扫了一眼,又面如死灰地低下头,毫无生气。
他们在等死。
这番场景看得人心酸。
“邹知州被抓后,后续就没人接管了,能干的人早已被看管起来,那个通判就像一只老乌龟,整日缩在家中。”
冬青义愤填膺地指责着,心中不忍,这些都是同袍同泽,如今却因为两派之争,落到无人照顾的地步,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那就把他的壳剥掉。”容祈冷冷说道,“无用之人留在这里做什么。”
冬青脸色一喜,连忙抱拳,领命下去。
容祈看着大街上的死气沉沉,心中沉重,但他还是坚持走完整条街,对于今日的目的心中也有了数,这才独自一个人回了驿站。
他走到一半突然听到一阵连绵不绝的哭声。
“呜呜呜,娘,呜呜,我要我娘。”
“我不和你走,呜呜。”
“呜呜,我不认识你,我要我娘。”
她哭得撕心裂肺,奶声奶气的声音,说话倒也还清晰。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气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带你去娘啊。”
“没事的,我认识你啊。”
那充满诱惑的声音,一听就不对。
小巷口的容祈皱眉,脚步一转,直接转道去了出声的小巷。
只见一个梳着两个包子头,穿着嫩黄色衣裙的小姑娘哭得小脸红扑扑的,一边哭,一边捏紧手中的糖葫芦,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面前一男一女。
“真的,我认识,我带你走啊。”那个男的伸出黑漆漆的手,小姑娘下意识后退一步,吓得打了个嗝,眼睫上还挂着一滴眼泪,可怜兮兮的。
“我,我不认识你……”
她大眼睛格外明亮漆黑,认认真真地说着。
“谁说的,我认识你啊。”那个妇人见状,弯腰附和着,伸手要去摸她的脸,眼中露出一丝贪婪。
小姑娘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又是后退了一步。
“对啊。”那人脏兮兮的手已经碰上嫩黄的裙摆,突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直接打在手背。
男人的手背顿时流出血来,紧接着一阵剧痛,不由大叫一声。
被吓傻的小姑娘这才回神,慌不择路地朝外跑着。
“和诱人为奴婢者,矫,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为杀伤人者,同强盗法,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巷口响起。
容祈话音刚落,只觉得小腿一重,低头看去,只看到小姑娘吓蒙了,竟然直接撞到自己小腿上,不由微微皱眉。
她手上的糖葫芦整个都黏到自己衣服上了,留下一个尴尬的印记。
“呜呜呜,小乖乖要娘,要白叔叔,要王叔叔,呜呜呜,我要鹅鹅。”
小姑娘被撞了个屁股蹲,整个人摔在地上,嫩黄色的衣服被还未完全干涸的泥土染黑,原本整齐的头发也都散了,狼狈又可怜趴在地上。
她小小一只蜷缩着,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整个人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发出压抑的哭声,格外可怜。
容祈看着地上的小姑娘,恍惚间看到有一个大人趴在地上,只能发出绝望的抽泣声,连放声大哭的痛楚都被死死压着。
当年,她是不是也这么绝望,这样无助,就像这个迷路的小孩一样。
“你,你少多管闲……”
一男一女见小巷口站着一人,壮着胆子大声呵斥着。
“滚。”
容祈的视线从小姑娘身上收回,抬眸,声音低沉,冷冷说道。
一男一女被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跑了。
那小姑娘还趴在地上哭,白嫩肥软的小手倒是牢牢捏着糖葫芦,雪白的手背被细碎石头划到,渗出一点血迹。
容祈居高临下打量着面前的才三四岁的小姑娘,眉心紧皱,见她哭得都要晕过去,这才揉了揉眉心,蹲下/身来,干巴巴地说着:“别哭了。”
“别哭了,你娘在哪?我带你去。”容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把人抱起来,动作僵硬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他见阿姐都是这样抱着小侄子的。
“娘。”
小姑娘听到‘娘’,这才稍微止住了哭声,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肥嫩嫩的小手动了动,到现在还不肯松手的糖葫芦便整个都搓着容祈的衣服,糖渍和泥土整个都残留在衣服上。
容祈眉心皱得越发紧了,一脸忍耐。
“娘,我要娘,手手痛痛,娘,要娘。”小姑娘忍不住眼泪,只是颠倒重复地重复着。
“别哭。”容祈虽然想着不能太凶,但声音还是僵硬得很。
小姑娘抖了抖,她有点怕这个高大的陌生人,又被他抱着格外不舒服,越发恐惧,只能忍着哭意,大眼睛水汪汪的,怯生生地看着他。
容祈见她被吓到,一时间也颇为烦躁。
他的小侄子也是看了他就哭。
他只好低头看去,只见小孩的手又白又嫩,那点被石头划到的伤口,便显得格外刺眼。
“你在哪里丢的。”
“和白叔叔出来玩。”小姑娘止了哭,逻辑便清晰起来,奶声奶气地说着,“在挑小剑。”
“小剑?”容祈皱眉,“木剑?”
“是重重的那个。”小姑娘不知道那是铁剑,只知道很重,便认真重复着。
“黑的那个?”容祈抱着她出了小巷,站在十字街口犹豫着。
“黑黑的。”小姑娘点点头。
容祈沉默片刻,朝着东边走去,那边有铁匠铺。
小姑娘被人抱在怀里,格外不舒服。
她先偷偷摸摸动了动,又悄咪咪看了眼身边之人,见他没反应,这才偷偷又拱了好几下,把自己调到舒服的位置,这才松了一口气,举起手,吹了好几下,皱着小脸,可怜兮兮的。
“怎么丢的。”容祈低声问道。
“白叔叔在跟另外一个叔叔讲话,我看到门口有一个买糖葫芦的人,要给娘带一根。”小姑娘不哭的时候,说起话来倒是格外可爱,“然后我就找不到路了。”
容祈紧跟着叹了一口气。
糖葫芦的摊贩都是走动的,两三岁的小孩不知道危险,眼里只有糖葫芦,自然跟着跑了,也难怪会丢。
“可是糖葫芦坏了。”她举着那个脏兮兮的糖葫芦,大眼睛眨巴着,委屈极了。
“再买一根。”容祈随口说着。
“可我没钱了。”小姑娘捏了捏腰间的小荷包,皱着脸。
容祈随意低头一看荷包,突然楞在原处,那是一枚双面绣荷包。
“你哪买的?”他盯着那个荷包,沙哑着嗓子问道。
小姑娘小手一缩,立马警惕地捏紧荷包:“我娘的。”
“外面很多的,自己买。”她小心翼翼地补充着,以为没人看见,把整个小荷包拽在手心,偷偷塞了起来。
容祈收回视线,心中不由泛上一丝疼意。
这些年只要碰到和她相关的事情,他都会下意识多看一眼。
双面绣的绣品,梅花味的东西,甚至是听到相似的声音。
小姑娘歪头看他,见他莫名脸色阴沉,以为是不给他小荷包生气了,整个脸都憋红了。
“很多的,这里。”她巴巴地解释着。
“岁岁。”
“岁岁。”
她眼睛一亮,手舞足蹈地在容祈怀里扑腾着:“白叔叔,白叔叔。”
容祈把人按住,不经意抬眸,和对面的男子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一看,两人都瞬间皱起眉来。
“白起。”
“容祈。”
两人同时露出厌恶神色,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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