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坐在一侧的容祈手指微动,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搭上她的手背,安抚着她颤动的手指。
“这些年官家疑心越重,你若是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必定不会让你好过。”容祈低声说着。
宁汝姗轻轻嗯了一声。
“他寻你无非还是因为韩相的事情。”容祈仔细分析着,“官家一直坚信韩相当年私藏了一批粮草武器,你只需一问三不知即可。”
“官家为何执意相信有这个东西。”宁汝姗问道。
虽然确实有一批借着榷场的名义私下筹备的那匹东西,却不是韩相私藏的,而是张春当年一气之下自己带走的。
容祈摇头。
“宴清也会在宫中照应你的。”他安慰着,“你只需谨言慎行,之后我们不会让他再来找你的麻烦。”
宁汝姗抬眸去看他,思索着刚才那句话,眼波微动。
“你和宴家……”她缓缓说着,“联手了。”
容祈手指微动,但也爽快点头:“嗯。”
“哦。”宁汝姗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话。
冬青见两人沉默下来,连忙开口圆场:“夫人吃早食了吗?”
宁汝姗摇摇头。
冬青眼睛一亮,按剑激动说着:“我们世子也还未吃呢,不如一起?”
“你还未吃饭?”宁汝姗侧首,惊讶问着。
还差半个时辰便到巳时了。
容祈摇了摇头。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124节
“世子昨夜一晚上没睡呢,早上没胃口,这才一直没吃的。”冬青热情地解释着,“我让人去端过来,两位一起用膳。”
“你一晚上没睡?”宁汝姗没有搭理冬青,反而皱眉问着容祈,犹豫说道,“是那个钉子的问题吗?”
“不……”
冬青胆大包天地直接伸手指捅了捅容祈的背。
容祈到嘴边的话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去,眉眼低垂,盯着宁汝姗裙摆下的蓝色花纹,耳朵不由微红:“嗯。”
他昨夜未睡,一半确实是因为伤口疼痛难忍,可另一半也是因为在处理公务。
“那钉子足足有这么长呢。”冬青见缝插针地比划着,嘴里煞有其事地说着,“拔出来的时候,留了两脸盆的血,昨天晚上还止不住血呢。”
昨夜确实因为处理了太多公务,谁知一起来,伤口马上崩裂开,瞬间染红了衣服。
——我也没骗人。
冬青眼珠子一转,安慰着自己说着。
宁汝姗闻言眉头不由皱起。
“那你现在不去休息,过来做什么。”她颇为担忧地说着。
“还不是因为听说官家寻……”
容祈实在受不了冬青的颠倒黑白,不得不咳嗽一声,斜了一眼冬青,提醒他收敛点,这才止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冬青失望地闭上嘴。
——借病示弱!多好的借口啊!
宁汝姗皱眉,听懂了冬青未竟之语。
没了插科打诨的冬青在中间絮絮叨叨,屋内的气氛冷得迅速。
“一起用膳吗?”容祈耳朵微红,大概是骗了人,连着目光都不敢时时和人对视着,眉眼低垂,低声问道。
宁汝姗看着他藏不住的期待目光,到嘴边的拒绝却是说不出来,犹豫一会儿,缓缓点头。
冬青大喜:“我马上让人送饭过来。”
“不必了,我早上做了白粥和包子还有春卷,世子吃吗。”宁汝姗起身唤了声门口的丫鬟,“看看厨房里豆浆还有吗,让人再备一份糕点和糖浆来。”
容祈听着,眼睛微亮。
很快,丫鬟就带着飘着热气的早点送到一侧的抱厦中。
宁汝姗坐在一侧沉默地吃着饭。
这是两人重逢后,容祈第一次和她吃饭,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和谐温柔,恍惚间竟然觉得像是回到三年前的容府,一时间不知从而下筷。
他开始眷恋这样的片刻,生怕提起筷子就打破这样的幻境。
“你,不舒服吗?”宁汝姗见他不动筷,心中一个咯噔,想除夕之夜,他也是这样一直沉默地坐着,不曾动过筷子。
“不,不是。”容祈被她澄澈明亮的目光注视着,心中那点奢望的,不见天光的想法就像见了太阳,倏地消失不见了。
他不由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
这样含糊躲避的表现反而让宁汝姗心中一惊,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唯恐伤了自尊。
容祈身上的钉子毕竟因自己而起,那枚泛着青色的乌钉总是时不时浮现在自己眼前,连带着刚才冬青绘声绘色的表述,都不由在脑海中逐渐形成画面。
“我找个丫鬟来吧。”她委婉说着。
容祈蹙眉看她。
宁汝姗知道他心气高,以为这话是触了逆鳞,心中苦恼,犹豫了片刻,便又改口,小心说道:“你的手如果不方便,找个人喂……”
“没有。”容祈见她没有察觉出自己的小心思,匆忙打断她的话,伸手去拿筷子,却不料牵动伤口,疼得手指一动,直接把筷子打翻在地上。
宁汝姗一脸了然。
“不是这个原因。”被意外打乱了阵脚的容祈耳朵泛出红意,强装镇定地解释着。
“大概是筷子太滑了。”她替人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嘴里柔声安慰着。
容祈坐在圆凳上,也不知哪来的丧气,只能沉默地坐着。
就在这个事情,一直站在角落里装死的冬青,轻轻说道:“世子身上好大七个洞啊。”
“闭嘴。”容祈不悦呵斥着。
冬青微叹了一口气,幽幽扫了宁汝姗一眼,最后低眉顺眼地站着。
宁汝姗见身侧之人嘴角紧抿,神情恼怒,一个人生气地低着头,看着又觉得有些可怜。
她想起之前眼睛还未恢复时,容祈就一直冷漠地拒绝别人靠近,骄傲自有底线,从不愿示弱与人。
她接过丫鬟重新递来的筷子,放在他手边。
容祈一抬手,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七颗钉子有一刻靠近右侧胸腔,有时坐久了再一动,就会忍不住抽痛。
虽然他一向能忍,可手指下意识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
宁汝姗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阻了筷子再一次落地,犹豫片刻说道:“不如,我喂世子吃饭?”
其实这话一说话,她便有些后悔。
容祈在瞬间,倏地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还带着挥之不去的错愕,不错眼地盯着宁汝姗。
“算了,还是让冬青来吧。”宁汝姗被他看得后脖颈汗毛竖起,立马反悔着。
角落里的冬青再一次轻轻说道:“世子打人很疼的。”
宁汝姗此刻只觉得压着的这双筷子宛若烫手的山芋,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一时间僵在原处,只觉得尴尬。
大概会拒绝吧。
她在心中只想拉着一块帕子,把自己的脸盖着。
容祈这样的性子,才不会莫名示弱。
容祈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深邃黝黑,缱绻闪耀,看着她纠结犹豫的神色,鬼使神差想起冬青在书房里出的鬼主意。
——“夫人脾气这么好,世子只要借机装病示弱,嘻嘻,万一夫人就不生气了呢。”
——“话本里都是这么演的,一点也不会错。”
冬青信誓旦旦的声音还在耳边飘荡,他在此刻活像被冬青附身,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却也只敢轻声嗯了一声,视线只敢落在宁汝姗的下巴处。
宁汝姗震惊抬头,看着面前面不改色之人。
“不行吗?”容祈看着她的反应,眸光失落,睫毛微微下垂,显得失落,又带着强装镇定的平静,只是手指微动,慢慢握拳。
——她原来是随口说说啊。
——冬青死定了。
他抿唇,迁怒想着。
——无师自通!好样的!
完全不知大难临头的冬青暗暗握拳打气着。
“我自己来吧。”容祈连着脖颈都觉得滚烫,幸好穿着厚衣服,这才没有露出怯来,他见宁汝姗一直不说话,便沮丧地自己伸手去拿筷子,眉心紧皱。
宁汝姗一个激灵回神,下意识按住他的筷子。
“不,还是我来吧。”宁汝姗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认命地拿起一侧的汤勺,平复着内心莫名的躁动:“世子是打算喝粥还是喝豆浆。”
“粥。”容祈盯着那只捏着汤勺的细白柔嫩手指,只觉得浑身难忍的疼都在此刻平息下来:“甜粥。”
“知道。”宁汝姗放了一大勺糖浆,瞪了一眼手中软糯的白粥,这才镇定地勺了一汤勺,“不烫了。”
容祈的目光放在面前的盛着粥的汤勺中,最后扫了一眼宁汝姗,这才张嘴。
之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宁汝姗身上,连着眨眼都舍不得,生怕这片刻的温柔会在眼前消失。
屋内的气氛格外安静,偶有炭火发出噼啪一声,宁汝姗随意地夹,容祈一应都吃,却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发出来。
外面是侍卫巡逻的脚步声每隔一炷香就经过,直到第三次听到他们经过的脚步声,宁汝姗这才皱眉,惊疑问道:“世子,还没饱吗?”
容祈这才回神,这一下只觉得肚子都要涨开了。
“饱了。”他低声说着。
宁汝姗这才放下碗筷,长长松了一口气:“我让丫鬟来收拾,我也要准备明日入宫的东西了。”
容祈听着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坐在原地不动弹,只是盯着她腰侧的玉佩嗯了一声。
“夫人果然心软。”冬青满足地说着。
直到她的身形离开,容祈这才收回视线,斜了冬青一眼,冷冷说道:“去准备明日的事情。”
冬青敏锐地察觉到世子不知为何心情突然不好了,心中疑惑,但还是闭上嘴,乖乖去做事了。
初三的天气一直格外阴沉,似乎要下一场大雪,乌云浓密厚重压着远处的群山。
宁汝姗上了容家的马车,一路朝着皇宫缓慢而去。
“世子不是不能随我一起入宫吗?”宁汝姗惊讶问道。
“我在宫外等你。”
“也不知要到何时,世子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宁汝姗劝道,“我不会有事的,昨夜阿姐来安慰了,说宴大郎君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世子不必担忧。”
容祈看着她提着宴清,突然冒出一点气来,低眉,闷闷说着:“我也安排好了。”
“我就是要陪着你。”
这话宁汝姗接不下去,只好沉默地坐着,直到马车停在宫门口。
“可是容夫人。”门口传来小黄门殷勤的声音。
宁汝姗正准备掀开帘子的手一顿。
“正是我家夫人。”充当马夫的冬青大声说着。
“杂家已经备好轿子了,夫人这边请。”小黄门恭恭敬敬地说着。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125节
宁汝姗看着巍峨雄壮的皇宫,心中惴惴不安,上轿前扭头回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容祈掀帘看向她。
目光沉稳冷静。
那颗不安跳动的心瞬间得到安抚,便收回视线,上了轿子。
这是她第二次入宫。
第一次入宫时,她和容祈挤在一个轿子里,一个是双目失明的落魄世子,一个是从不曾出深闺的无知少女。
哪一次的经历实在不算美好,当时觉得奇怪的官家和皇后的视线原来早已有迹可循。
八皇子依旧是骄傲自大。
因自己亲哥的死对容祈发泄不满。
容祈神情冷漠,压抑着内心起伏的情绪。
但她却不能忍受他人对容祈的诋毁,毅然站在他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清晰如昨日,可又恍惚觉得一切都在岁月流逝下被裹上一层朦胧的纱,物是人非,难以窥探全貌,
她捏着腰间的那枚墨玉,轻轻叹了一口气。
轿子停在海晏殿门口,安定亲自迎了上来,掀开帘子,笑脸盈盈,不过是随意一扫,却突然愣在原处,好一会儿,这才恢复脸上的笑容:“几年不见,容夫人神采依旧。”
宁汝姗抬眸看他,不卑不亢:“多谢中贵人。”
安定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地上。
“官家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亲自把人带到门口,打开大门,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一角。
宁汝姗深吸一口气,这才提裙,踏入那间巍峨贵气的大殿。
不过三年不见,燕舟已经满头白发,一双眼眯得越发厉害,眉心因为常年皱眉,已经有一道深刻的折痕,这让他在无言看着人的时候,显得阴晦戾气。
“臣女叩见陛下。”
宁汝姗目不斜视,下跪行礼。
燕舟居高临下打量着底下下跪之人,许久之后,这才缓缓说道:“起来吧。”
宁汝姗站在空旷冷寂的大殿上,低眉顺眼,不动声色。
“朕听闻你这些年一直在榷场。”
燕舟并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着。
宁汝姗垂眸,颇为惊讶说着:“官家哪里听来的谣言,榷场这样的地方岂是我能进去的。”
“你是韩铮的女儿如何进不了榷场。”燕舟居高临下看着地下站着的人,淡淡说着。
他丝毫不掩饰两者的关系,语气厌恶冷淡。
宁汝姗心中微动,可嘴里依旧疑惑问道:“榷场和韩相有何关系吗?”
燕舟高深地打量着面前下跪之人,嘴角紧抿。
他听着宁汝姗平静的话,甚至只是称呼韩铮为韩相,眉心那道褶皱皱得越发厉害了。
其实梅夫人死时砸玉的事情,安定早已说过,是他不信,后来才绑架了宁汝姗,想要继续逼问。
若不是中途跑出来一个白起。
燕舟突然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
白起浴血奋战,浑身是血的模样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双眼几乎如狼一般无情冷漠,眨眼间能咬断人的脖子。
“你当真不知道榷场。”燕舟双手缓缓握紧。
“不知。”宁汝姗斩钉截铁说着,“臣女一直在金州居住。”
“容祈不是说你在南方养病吗?”燕舟反问着。
宁汝姗早已和容祈对好答案,心中沉稳,不慌不忙说道:“此前一直在建康府养病。”
她长叹一口气,哽咽说道:“后来睹物思人,便一路北上游玩,先后在庐州,安丰等地停留,最后在二十六年的秋天定居在金州。”
燕舟盯着面前的那一道折子。
他是调查过宁汝姗的,所有的足迹都被呈到他案桌前,时间地点一字不差。
按理应该就此放弃,不可再生波澜。
面前之人,于外是宁翌海的遗孤,他不能苛责,于内,她是韩铮的女儿,一旦发难,所有知情人都将为此愤慨。
可他却突然爆发出一股怒气。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所有的一切却又透出一股不真实感。
他深吸一口气,柔声说道:“朕问这些并无恶意,你不用紧张。”
宁汝姗低眉顺眼,纹丝不动,就像一座华美艳丽的玉雕。
“纣行驻扎襄阳,已经多次侵扰均州和金州,朕有意向发动第四次北伐,可到底是缺少粮草兵器。”
“韩铮这么多年来苦心积虑,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只要你说出来,一切都能如韩铮的意了。”
他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宁汝姗脸上平静,心中却有了自己的思考。
——燕舟打算北伐,她是打死也不信的。
——大燕这么多年来,借着海运和榷场国库充裕,这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大魏抬高白银的无理要求,为何执意要这批粮草。
宁汝姗盯着地上,书桌倒影下来的影子,扭曲斜长,那一本本折子歪歪扭扭,无人搭理。
——“官家打算修史。”
容宓意味深长的那句话瞬间落在她心中,宛若惊雷炸起。
她深吸一口气,电光火石间终于明白燕舟今日宣她入宫的目的。
他想借着这批人云亦云的粮草,为了抹去韩铮,为了污名韩铮。
宁汝姗咬牙,只觉得一把火在心中燃烧,烧得她差点再也压不住平静的外表。
——这就是大燕的君主。
——这就是怯死勾免,毁节求生的燕舟。
她手指微微颤动,跪在地上,让自己滚烫的额头触及冰冷的石板,沉声说道:“官家所言,臣女不知。”
“胡说八道,纣开明明就是在榷场死的,纣行屠杀榷场一是为了纣开,第二便是因为韩铮。”燕舟咬牙切齿地说着,“我听说纣行当年在追杀一人。”
宁汝姗只是沉默地听着。
“红楼主人被挫骨扬飞,三百人都被一把火烧了,榷场到处都是血,你当真还觉得不认识。”
地下跪伏之人,连着手臂都不曾动一下,只是沉默坚定,好似他口中的人不过是匆匆过客,与她毫无想干。
燕行气得咬牙切齿。
“你爹性格刚烈,有仇必报,你为何要做一个怯懦怕死之人。”他最后激道,“你若是交代出那批东西,朕就能给你报仇。”
宁汝姗闻言只是跪下,眼睛微微闭上,声音沉稳:“臣女真的不知官家所言。”
“你当真不说!”
底下是无声的死寂。
官家书桌上的砚台被狠狠贯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名贵的砚台瞬间四分五裂,墨水四溅,其中一块砚石更是划过宁汝姗的脸颊,在那张娇嫩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却没有让她动弹一丝。
长长的血迹顺着脸颊落在下巴处,最后滴落在青玉地砖上。
安定抬眸,蹙了蹙眉。
“你,你,给我关起来。”燕舟破罐子破摔,大发雷霆。
安定上前,低声说道:“官家息怒。”
“滚!”燕舟大呵一声。
安定越发恭敬,弯腰说着:“听说世子在门口等着容夫人呢。”
燕舟一愣。
“大长公主明日便要入宫了。”
安定意有所指。
燕舟倏地回声,这才发觉自己差点酿下大错。
“二娘子在偏殿想必等久了容夫人呢。”安定笑说着,“修碑之事可耽误不得。”
燕舟这才闭上眼,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朕也是心急边境百姓,这些年你在边境也该知道个中苦楚。”
“官家忧心百姓,是百姓之福。”宁汝姗闭上眼,低声说着。
“起来吧。”
燕舟淡淡说着。
宁汝姗低眉顺眼地起来,被安定送到殿门口。
“夫人可要现在去见宁二娘子。”安定临走前,细声问着。
宁汝姗冷静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流血的脸,只觉得脸颊刺痛,再拿下来,袖子上已经被染上鲜红的血迹。
她斜了安定一眼,淡淡说道:“见。”
第60章 亲吻
“容夫人这边请。”安定亲自为她推开门, 恭恭敬敬地说着。
屋内,一直低头磨茶的宁姝抬起头来,露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颊。
宁汝姗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一次见到宁姝。
宁姝穿着淡蓝色六搭晕缂丝长裙, 裙摆绣成层层叠叠的海浪水波纹, 加之以银丝点缀, 在日光下如海浪翻涌,蹁跹袅娜。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126节
宁汝姗看着屋中坐着的人,即使包裹在华丽精致的衣服下,她面容却是遮挡不住的憔悴消瘦之色。
她过得并不好。
“容夫人?”宁姝歪头, 怪声怪气地重复着, 声音在舌尖萦绕, 缓慢而讥讽。
她的目光在宁汝姗不再流血的伤口上一扫而过,神色冷漠不屑。
宁汝姗刚踏入屋内,大门被咯吱一声关上, 屋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两人相对无言, 各自沉默着。
“坐吧。”宁姝掀开一个茶盏, 点了点对面的位置。
宁汝姗依言坐下, 她看着宁姝翻了一个胎薄釉白的影青瓷,用小木勺把刚才磨好的茶末分到茶碗中,紧接着又拿起一侧已经烧沸的高颈白砂瓶中,冲入滚水,一边冲一边搅,很快, 茶面便泛出一层乳白色的泡沫。
整个过程动作优雅娴熟。
“上好的北苑先春。”她端着那盏半透明的茶盏,送到宁汝姗面前。
宁汝姗盯着宁姝递茶过来的时微微翘起的小拇指和无名指,眸光微沉。
这是两人特有的一个暗号。
十岁之前, 宁汝姗总是跟着宁姝身后,两人年纪尚小时,关系还不如现在的紧张。
宁汝姗是个沉默的性子,而宁姝其实颇为顽劣,她们便约定了这样的暗号。
送茶递物时,只要翘起这这两只手指便是代表情况有异。
自从宁姝把她推入水中后,宁汝姗就再也不曾见过这个动作。
屋内依旧沉默,点过茶的茶盏冒出白色的细烟,最后又安静地消失在空气中,唯有重新加入水的白砂瓶在炉火的加热下传来细碎的气泡声。
“官家心慈。”宁姝慢条斯理地磨着茶叶,缓缓说着,“要为爹重新立碑。”
宁汝姗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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